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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三十一回大白猿痛失俎上,母老虎叼走平安侯
声声慢·亲亲姐姐
甜甜姐姐,弟弟,腮腮鬓鬓髻髻。似涩似羞似腼,谁能探悉。若推若逃若拒,嘴上尤、我我卿卿。姐姐好,姐姐靓、亲亲姐姐。秀发怀中飘逸。酥,隆隆突突鼓鼓。媚态千般,任弟肆意狎昵。周身热血沸腾,仙矣、潺潺汩汩。那觉,怎一个、字了得。
且说鸟人部族血气方刚的后生,目睹阿爸在朝廷命官面前低声下气、唯唯喏喏、一扫往昔部族之长的威风,杨十三腔的恶气实在难以下咽;而小人得志的贼,则仰仗天朝的雄威,拉着皇帝的大旗做虎皮,在青鸟部族的家园里趾高气扬,称王称霸。
不仅如此,当后生了解到自己的家园已经成为平安侯的封地,心的六女姐姐也被阿爸拱手送给平安侯,成为贼役使的奴婢、的工具时,小伙子更加盛怒难消了。
看见阿二仗势轻薄六女姐姐,杨十三终于忍无可忍,他摸黑溜进来,一把拎起了贼,毫不客气地投进了无底的深渊,平安侯在杨十三的眼前疾速地下沉着,耳畔则环绕着贼绝望的求救声。
杨十三颇为意:「氓,恶,去死吧!」处理完了平安侯,扬十三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又返回溶内,索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中原来的异类们彻底清除干净。
他一脸恶气地向珍珍,方才那一刻就已把珍珍吓得魂飞外去了,此刻,死神又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珍珍吓得哗地一声,溢出一滩黄来:「反贼,加害天朝使者,罪不可赦!你可要知道,我家夫君乃神转世,天狼星下凡,就是说,他是顶着天上的星下来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你都害不死他,如果你敢对我下毒手,后必遭报应……」
「他妈的,」扬十三毫不在乎:「什么他妈的天狼星、地狼星的,老子就是不听,天上的星星又能如何,一旦被老子抓在手里,也敢捏个粉碎!」
嘴上这样说着,杨十三却突然改变了念头: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如此鲜的小娘们,就这样丢进深渊去,实在可惜了这身鲜,不如留她一条小命,让她的小,由自己享用。
而表面上,当着惊讶不已的六女姐姐,杨十三郑重其事地说道:「看你吓成这般模样,都了兜子,嘴上还硬撑强,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念我们鸟人部族两比例严重失调,我暂且饶你一条小命,留着你,还有点用途,还是老规矩,天亮之后,全族的男人公开竞争,胜者就和你配对成为夫,呵呵……小娘子,以后就安下心来在内过子吧,你要多生孩子,为我们青鸟部落的繁荣昌盛,多做贡献吧!哈哈……」
「弟……」杀害朝廷派遣的官,与谋反同罪,六女认为杨十三此举太过鲁莽:「你这样做,阿爸可曾知道,他同意了么?」
「姐不必多虑,这些害人,统统都应该扔进深渊里,我要让他们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看见周围漆黑一片,苟且偷生的珍珍蜷缩在滴水内瑟瑟发抖,杨十三怎能错失向六女求的良机呢,他一边安着六女,一边凑过身子,火辣辣的目光咄咄地盯视着六女,在黑乎乎的溶里,迸着刺眼的灼光。
六女非常清楚弟弟要做什么,方才,经贼一番羞辱,把个抓挠得又刺又,此刻看见身壮如牛的亲弟弟,六女何曾不想偷尝伦的果呐,而嘴上,姑娘却是明知故问:「弟,时间不早了,你不去自己的内休息,为何还要在此逗留啊!」
「姐姐,我、我要你……」野强悍的杨十三,在六女姐姐面前突然变成了一只温顺可的小绵羊。
他牵着六女的手,低沉地、却是直截了当地乞求。躲在暗处的珍珍,听着杨十三那单刀直入的话,粉腮不泛起阵阵的臊热。
「姐姐,我憋得好难受啊,姐姐,你看,我的这个玩意,又硬又烫,别提有多了,都快折断了!一撒的时候,火烧火燎的痛啊,有时还淌血呢!姐姐,求求你了,帮帮弟弟吧!」
呵呵,珍珍暗暗发笑:咋没把你憋死啊!
男人受憋,珍珍深同情,还是在娼寮里,珍珍没少打发这号憋得发疯的光汉,别看这些家伙憋得又硬又烫,来势汹汹,锐不可挡,其实是外强中空,最好对付,只需稍微给予温存,光汉便涕零,身子猛一哆嗦,三下五除二便缴械投降了!
然后,到妈妈那里钱,买单,末了,身子空空如也,口袋也瘪瘪塌塌了,一边推门,一边不无失望地嘟哝着:「唉,上去就高兴,下来就后悔!」
「既然憋得难受,你可以找她啊!」六女瞟了瞟珍珍,冲弟弟颇为挑逗地笑了笑。
杨十三依然不肯撒开六女的手臂,他用眼角乜了珍珍一眼,说句心里话,他多么想占有这个中原来的、又白又、且风情万种的小娘们啊。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生强悍的杨十三,在女人面前,尤其在陌生的女人面前,有一种处男的羞涩,嘴上说得比谁都强硬、比谁都下,行为上却不敢造次,莫说珍珍这样初来乍到的女人,就是族内的女人,杨十三追求起来,也是笨手笨脚的。
实在憋急了,又没有机会与六女幽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自吧!
「不,姐姐,她不好,她没有姐姐漂亮,我姐姐,我只要姐姐。」
时光的年轮在一圈圈地叠加,杨十三的也愈加强烈,由于得不到正常的足和发,只好频繁地自,突然有那么一次,从巴里出来的、直冲云霄的,令杨十三无比骇然地变成了可怕的血红:哇,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血了?
「姐姐,求求你了,我会憋坏的,我已经淌血了!」
杨十三一边央求着,一边展开双臂,一把搂住姐姐,六女假意挣着,故作娇嗔地训斥着弟弟。
见姐姐不肯就范,火中烧的杨十三,本不在乎还有珍珍在场,一扫男子汉的尊严,扑通一声跪倒在六女的膝前,手掌搂住姐姐健壮的秀腿,舌尖啃着姐姐弹十足的肌。
珍珍看在眼里,吐了吐小舌头:男人就是没出息,一看见女人,连骨头都酥了,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异的拥抱和啃,起了六女的兴致,弟弟有力的手臂令六女不能拒绝,杨十三热辣辣的舌尖令姐姐神飘意,她情不自地伸出手去,意涟涟地抚着弟弟野草般的硬发,干涸的喉管发出梦臆般的咕噜声,鬼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词语!
六女的秀腿是如此的肥美,发散着怡人的微热,烘烤着杨十三已经火熊熊的面庞,杨十三的大手顺着姐姐的大腿一路攀爬而上,最终必将抵达永远神往的那个地方。
而此刻,那里已是初泛,翻花作响,芳龄少女情窦顿开,浓香飘逸的浆滚滚而出,顺着秀腿缓缓而下。
滴哒,滴哒,滴哒,滴哒……
少女分泌着仙浆,壁漫淌着清滴,两种质炯别的体,恰到好处地在六女的秀腿上在一起,意味悠长地灌进了杨十三的口腔里,莽汉吧嗒吧嗒厚嘴,又了刚刚从那个地方返回来的,一片淋的手指,他登时兴奋起来,呼地直了身子。
珍珍旋即便看见,杨十三的间,直着一擀面杖长短的子。
杨十三搬起六女的左大腿,子本能地找寻着应该去的所在,不知是过分的动,还是过分的黑暗,或者是岩石过分的滑,子胡折腾了数下,依然没有找到企盼已久的所在。
六女还是那么的矜持,那么的顾虑重重,那么的唠唠叨叨,那么的假装正经,而小手已经握住了子,嘴上磨磨叽叽地拒绝着,让弟弟保持冷静,不要了伦常,给鸟人部族抹黑,而行动中,却协助途的子,找寻它应该去的所在。
「弟、弟……不、不行啊,不能这样,我是你姐姐啊,听阿爸讲,咱们是一个父亲啊!」
例行公事般地念叨完了这一切,六女也帮助杨十三将子送进了应该去的地方,漆黑之中,杨十三的下身顿觉一种其妙无比的握裹,一股莫名的力量油然而至,他抬起六女的大腿,理所当然地动作起来。
呱叽,滴哒,滴哒,呱叽……
杨十三很有节奏地动作着,水珠永不间断地滴哒着,两种声响配合的是如此地默契,直听得珍珍浑身酥麻,仿佛受到了六女的传染,身下也泛滥了。
珍珍挪动了一下酸麻的大腿,的内业已沾在了水汪汪的私处,又酸又咸,又腥又,好不狼藉啊。唉,听着呱叽呱叽的行声,珍珍心中暗念道:
「清溪穿漫荒野,浓囊何处泻?洪水滚滚越堤坝,弟弟鲁莽上姐姐。」
果然不出珍珍的预料,杨十三来势汹汹,却只呱叽了数十下便一溃千里了。
六女虽然还很年轻,对这种事情看来颇为老到,弟弟一声大吼之后,她将小手伸向私处,轻轻地抹了一把,然后放在眼下,借着滴水的幽暗光亮,认真地审视起来:「弟,你咋又淌血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姐姐,」杨十三继续着气,指尖蘸着巴头上的残:「没办法,憋的,为这个,我请教过族内学问最高的长辈了,他告诉我,男人得不到正常的发,久而久之,中便夹着血了!所以,」杨十三似乎在给自己后珍珍找借口:「姐姐,为了小弟的健康,我决定拿出绝活来,一定要把她竞争到手,让她成为弟弟发的工具!」
哟……苦也!珍珍吓了一跳:自己虽然经沧桑,没少见识男人,而像杨十三这般壮似公牛的莽汉,还未领教过。珍珍心中暗道:让俺侍候他,不太好消受吧!
尽憋闷已久的、夹裹着鲜血的髓,杨十三顿觉身轻如燕、神抖擞、神采飞扬,并且,脾气也随和了许多!告别了给他带来无上愉的姐姐,杨十三意气风发地来到阿爸面前。
老土司王这一天真是祸不单行啊,白天失去了权力,晚上又失眠了,此刻,正在内唉声叹气呐。
杨十三既是安又是邀功般地说道:「阿爸,莫要叹气,莫要悲伤,儿子已经将那烂厮投入深渊了,此刻,他一定摔成一滩臭泥,正被群蛇争相食呢!呵呵,从此后,阿爸依然是青鸟部族的大土司王,说一不二!」
「什么,混小子,」听罢杨十三的话,老土司王腾地跳起来,有一种大祸临头的觉:「胆大妄为的混小子,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可知道,谋害天朝的命官,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么?」
「儿当然知道!」杨十三显得尤为平静:「儿子当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可是,阿爸,对外界,咱们就说平安侯不慎失足跌入了深渊,反正人也摔死了,尸首也找不到了,无据可查,天朝纵然有疑,也奈何不得啊!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山高皇帝远,朝廷的威力,一旦到了这里,便是神经未梢了!」
「唉,」杨十三振振有词,老土司王却是愁眉难展:「谋害官,与谋反、叛逆同罪也!一旦被朝廷查实了,我们鸟人部落便永无宁了,纵使不被赶尽杀绝,也必将沦为奴隶、民、乐户,也就是说,成为天朝最末等的公民!」
老土司王一夜未眠,终于熬到了天亮,老土司王招集全族人,刺血誓盟,统一口径,统一说法,做到众口一词:平安侯不慎摔死了!
鸟人部众信誓旦旦,老土司王又犯起愁来,平安侯的确死的好好地了,可是他的太太——珍珍如何处置啊,杨十三摔死官的时候,珍珍也在场,她是眼睁睁地看着杨十三将自己的夫君投入深渊,留下这个活口,后还要麻烦多多啊!
「这好办……」杨十三决定依样画葫芦,老土司王不允:「难道两人都失足了?谁信啊!不成,不可轻易妄为!」
「那,」杨十三拽着藤条带:「那就勒死她!」
「不可。」
「毒死她。」
「不可。」
「……」
扬十三绞尽了脑汁,想出一个又一个恶毒无比的,处置珍珍的妙计,老土司王则是一口一声地,让扬十三非常失望的:「不可,不可!」
「有了。」誓盟结束,从老土司王居住的溶里出来,远处的山巅传来一阵虎啸,扬十三一拍脑门,妙计又来了,他兴冲冲地找到姐姐杨六女。
六女受阿爸嘱托,肩负重任,负责看守珍珍。
杨十三唤出姐姐,如此这般地咬了一会耳朵,六女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末了,还是脸的疑惑:「弟,这能行么?」
「没问题,姐姐,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吧!」
「那好吧,」六女咬了咬嘴,赌搏一般地说道:「为了部族有个光明的未来,也只好如此了!」
扬十三的所谓妙计,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偷来一只正值哺期的虎崽,放在别处,再让六女把珍珍领到虎崽所在的地方,然后,由杨十三引来雌虎,丢失小宝贝的雌虎凶猛无比,无论看见何人在自己的宝贝附近,便会扑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置人于死地。
不过,看似简单,作起来也相当的复杂,首先要置生死于不顾,趁老虎觅食的当口,深入虎,盗得虎崽。
这项工作的危险相当之大,杨十三在大山里转悠了好半晌,虽然没有寻到虎,却在一处民宅的门前,发现一只走丢的虎崽,杨十三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管它是谁家的,杨十三抱起虎崽便溜。
杨十三将意外获得的虎崽放在一块小平坝上,然后,他口衔树叶,以鸟人部落特有的方式,向六女姐姐传递消息,听见悠扬的、含着浓情意的叶片声,杨六女知道杨十三得手了,于是唤来珍珍,以为部族采食蔬果为名,爬出山,故意向虎崽嘶鸣的平坝走去。
在溶内憋闷了一宿,乍一爬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珍珍仿佛出笼的囚鸟,舒展着双臂,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呼着清新的空气,充好奇地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哇……山峰、清溪、瀑布、松柏、岩石、猴子、小鸟、花儿……多么美好的景啊,很敢难相信这是真的,过去,只有在画上还能欣赏得到,哇,这里真是画家笔下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妈妈,夫君,珍珍到了仙境了!哇,这是什么?」
一棵奇异的花草引起珍珍的关注,看见珍珍如此的天真,死到临头了依然是漫无比。
六女有些舍不得加害她了,看见珍珍抓在手中的奇花异草,六女说道:「那是灵芝草,是山里的宝贝,平里很难寻得见的,你一出来,便遇上了仙草,看来,一定有好运在等着你哦!」
「哎哟,小可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妈妈呢?」既天真漫又充心的珍珍,看见黄灿灿的小虎崽,徊徘在狭窄的平坝上,悲悲切切地嘶鸣着,找他的妈妈,充灵的大眼睛甚至擒着几滴泪珠。
珍珍迈步上前,意涟涟地抱了起来,六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想着玩,想着笑呐!
杨十三则在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动静,看见珍珍居然抱起虎崽,便用叶片向六女发出讯息:快跑,母老虎要来了!
杨十三的叶片刚刚吹响,天空突然昏暗起来,继而风大作,树摇枝响,杨十三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一片浓云从两个女人的头上一掠而过,于是抱着虎崽的珍珍,以及人六女,便双双没有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被怪风刮走了?
「妖怪,」猛然间,杨十三突然想起了族内老人们口头传讲的、有关山妖掠女的故事,他打了一个寒战,为自己又干了一桩蠢事而后悔不迭:「姐姐,弟弟不听阿爸的告诫,随便让女人走出溶,如今姐姐被妖怪抢掠而去,弟弟悔不当初啊!」
「作孽啊,作孽啊……」闻听六女被山妖掠走了,老土司王急得直拍大腿,冲着杨十三破口大骂,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啊?已经与事无补了!
话分两头,且说大白猿凯旋而归,为自己的王国添丁加口,他将两位美女往内一扔,连句安的话也来不及说,又出忙活去了,今天的生意可真好哇。
望着两位风姿各异的美女,内霎时热闹起来,众女人既惊讶又妒忌地讨论道:「看看人家是怎么长地,细皮,白里透红的!」
「珍珍,」混在女人堆里的阿二,一把抱住珍珍,珍珍吃了一惊,半晌,她才认出人妖来:「夫君,你人天相,无论到了哪里,仿佛总有神仙保佑,你果真没死啊,你,咋这身打扮啊,好可笑啊!」
「嘿嘿……」阿二搂着珍珍,慨万千:「不如此伪装一番,我在妖内便无法存活啊!」
阿二与珍珍好似一对患难夫,短暂的离别后,又在妖内重逢了。
而杨六女也是因祸得福,在妖内找到了生母,一个年长的妇人直愣愣地盯着六女,一眼便认出当年留给女儿的信物,一把自己磨制的发笄:「闺女,我的闺女,唔唔唔……」
负责在内烧火做饭的老年妇女,正抱着六女动万分地悲泣着,大白猿又返了回来,又掠回一对美女来,这对美女可是非同寻常啊,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人。
内当然是一片哗然了,阿二急忙推开珍珍,同时,也完全忘记了大白猿的存在,看见永远都是威严无比的皇后,贼双膝一软,慌忙跪地谢罪,皇后刚刚训斥几声,大白猿长臂一伸,将阿二拎在手中,一边恶毒地咒骂着,一边凶狠地摇动着,差点没把平安侯的骨头架子给摇散了。
「哇呀呀,你胆子不小啊,敢玩老子的女人……」白猿可怕地吼叫着,溶内一片骇然,凭着经验,众女人一致认为: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即将发生;一顿令人吐呕的人盛宴,就要开席了!
珍珍吓得面无人,六女却丝毫也不觉惊骇,也许生自幼在大山深处,处于半原始的蒙昧状态,生活剥、茹饮血的事情见得多了,并且自己的部族亦是如此,面对这一切,六女显得尤为平静。
不过,在妖内遇见了生母,并没有给六女带来丝毫的喜悦和快乐,倒平添了无尽的羞愧,望着在皇后面前、在众贵妇面前,毫无修养、呲牙咧嘴的大白猿父亲,六女好没面子:唉,我的生父身材魁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本领的确不小,可是,却缺乏男子汉应有的绅士风度、或者说是骑士神。
唉,与这些女人相比,我的出身可真低啊,不仅生在蛮夷之邦,父亲还是个身白的大怪物。哼,我可不想认怪物为爹!
「嗳呀,郎君大大难临头,这可如何是好哇……」老妇抱着六女正悲喜织着,众女人可没有闲情逸致听老妇的唠叨,人世间,这种事情多去了,已经麻木了,甚至见多不怪了。
看见阿二在大白猿的手掌心里挣扎着,珍珍惊呼起来,皇后冷冰冰地骂道:「活该,他作孽太多,死有余辜!」
「应该想个法子救救他,」关键时刻,还是年龄最长的四娘比较沉稳:「皇后,现在不是情用事的时候,怪物杀死了平安侯,接下来便是我们难过的时候了,我们应该核计一个办法,救救平安侯!」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皇后无计可施:「我们自身都不保了,还有什么办法救他啊!」
「六女,」还是珍珍聪明,一把从老妇怀里拽过六女:「快去认亲爹啊,六女,快去认过亲爹,然后给俺老公求个情,饶俺老公一命,待出以后,俺一定重重谢你,待你出嫁之时,俺从封地里划出一个山头来,送给你做嫁妆!」
六女不仅对平安侯没有一丝的好,因出身卑,对这些皇室成员更是含嫉恨,听了珍珍的话,六女一脸不悦地翻了翻眼皮,那神态,与皇后毫无二致:他活该,他仗着一张破纸,便在我们鸟族的面前,趾高气扬,作威作福,强占人女。
什么,送给我一个山头?我们世世代代生活这里,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我们的,用得着你们这些山外人来赏赐么?
「六女,快去啊,」见六女迟疑,珍珍催促道。
六女又上来了倔强劲,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挪动,双眼咄咄视着珍珍:哼,你们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诈,当我家十三弟将平安侯扔下山崖时,瞅把你吓得,竟然了子,像个老鼠似地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现在出了鸟人岩,进了怪物的妖,一看见你的老公,你立马变了样,想当初,你老公欺侮我的时候,你躺在一边,不但不予阻拦还笑嘻嘻地看热闹!哼,妇,妇!
「六女,你还迟疑什么啊?」机灵的珍珍看出了六女的心思:「我不对,我错了,可是六女,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涂啊!只要你救了我们,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我们将永远离开这里,而有关你们杀害天朝使者的行为,我一个字也不会提及的!六女,不要认为皇后被山妖掠来,天朝大厦便倒塌了,你千万不能有此念头!」
「这次,你说话要算数哦,」六女犹豫不决:「我救他一命,你们全都离开这里,离开大山,让我们的部族安安生生地过生活!我们鸟人不你们这些王侯将相,达官显贵!」
「我答应,我代替平安侯答应你,我们离开,说实话,来到这里,我们也后悔了,我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出无边的群山去!回到我们的故乡!」
「啊呀呀……」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着,大白猿则拎着平安侯,发出令人胆寒的吼叫声,吓得众女人纷纷向角落里退缩着。
内笼罩着世界末一般的恐怖气氛,阿二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双耳嗡嗡作响,依然抱着能够活下去的奢望:「怪物,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的命官,我是侯爵,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你绑架了皇后,将会祸灭九族,门抄斩的!放了我,我还能替你说说情,让皇后且饶你一命!」
「我乃修炼千年的神猿,我怕皇后作甚,我连父母是谁都搞不清楚,更没有任何的亲戚,何来的九族之说啊!」大白猿丝毫也不买账,又摇晃了一番,肥腆腆的大肚皮突然咕咕地怪叫起来。
大白猿方才想起,这一,光顾着飞来飘去,里山外地抢夺美女了,忙碌之间,却亏待了肚皮,这怎么能行呢,不按时进餐,饥一顿,一顿的,不利于身体健康,更不利于延年益寿。
瞅着手掌心里瑟瑟发抖的情敌,给自己戴上绿帽子的贼,大白猿嘎然止住了摇晃,糙的,绒密布的大爪子在阿二的身上肆意抓摸起来:「好饿啊,老子忙了一天尚未用膳,想必内的美姬们也饿得发慌了,今天是个大喜的子,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听说,连皇后也来敝处作客了,贵客驾到,我怎能不尽地主之宜,热情款待呢。呵呵,我要大宴众美姬,对不起了,你小子就做盘中菜吧,来人啊!」
「大王,奴婢在,」听见白猿的呼唤声,年老珠黄的女人不敢怠慢,纷纷向前,白猿命令她们搬来砧板,咚地将阿二放在粘乎乎、油渍渍的案面上:「拿刀来!」
完了!阿二被白猿直地按在砧板上,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血腥的气味从案面上飘进了鼻孔,熏得贼既恶心又绝望:我算是彻底地完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贼蜷缩在大白猿的掌心中,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大白猿嘴角淌着口水,铃铛般的大睛珠盯着贼的身,思量应该做些什么美味佳肴时,阿二则偷偷地扫视着怪物掠夺来的,风格炯别,造型各异的杯盘碟碗:过不了几刻钟,我这身烂便会摆进这些碟碟碗碗里,冒着怡人的香气,在大白猿的迫之下,进皇后的肚子;进珍珍的肚子;进四娘的肚子;进六女的肚子;进清溪小姑的肚子……进众美人的肚子里。
唰——唰——白猿握着砍刀,唰唰地磨了数下,砍刀在贼的眼前晃动不止:「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老子要揪下的巴泡酒喝;老子要挤出你的蛋氽丸子;老子要抠出你的眼珠弹溜溜;老子要掏出你的心、肝、贼肺子,咚咚咚地切成片片,搅合在一起,来个熘三样!呵,你的身上全是宝,除了大便和,一样也不能费……老子略算来,你这套臭皮囊至少能出十八道菜!不过,熘肥肠是一道很麻烦的菜,唉,麻烦也没办法啊,谁让老子最喜吃熘肥肠呐,小兔崽子,看刀!」
「阿爸,且慢,」就在大白猿举起砍刀的那一刻,六女突然身而出:「阿爸如此对待竞争对手,有些显失公平吧?」
「你,」大白猿握着砍刀,凝望着六女,当他看见六女头上的骨制发笄时,顿时明白了一切:「闺女,我的闺女,真是岁月匆匆啊,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出落成大闺女了,闺女。」
看见女儿出落得如此水灵,如此漂亮,大白猿有一种骄傲的成就,同时,用刀尖指着贼:「这个家伙趁你老爸不在内,打起了我女人的主意,我杀了他,吃他的,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他欠老子的,他活该,闺女,你先歇一会,闺女来了,阿爸要亲自给你上厨炒菜!」
「阿爸,」看见大白猿出了难得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之,六女觉纵使是妖怪,也是很有人的,也知道儿女情长,六女不再胆怯了:「阿爸既然自立为山中之王,独享内美女,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大凡为王者,都有竟争对手,难道你没看见过,每年的发情期,大山里所有的动物都要进行一场决斗,胜者为王,取得配权,占有全族的雌。阿爸,你既然为王,更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应该给对手一个竞争的机会啊!」
「哦,」白猿迟疑片刻:「闺女,此话有理啊。」
大白猿手掌一抬,松开了阿二:「那好吧,那就按照动物世界的规矩,我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决斗一番,如果你羸了我,这山里的女人都属于你了,如果你败了,哼哼,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把你煮了吃,作为酒宴的一道大菜,来吧,请你选择一样武器,咱们到外见个分晓!」
六女的话提醒了大白猿,白猿很是开通,给垂死的阿二一线重生的希望,不过,这希望实在太渺茫了,面对着高大而又壮硕的白猿,平安侯不抱任何幻想。
在白猿厉声的狂吼中,阿二在白猿的武器库里选择了一把弓孥,平安侯还记得歪打正着中鹿的辉煌之举,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这把弓箭再次带来好运,一箭中白猿的咽喉。
「你选好没有?选好了,那么走吧。」白猿再次拎起阿二,身子一跃,轻飘飘地飞出溶,来到茫茫的群山之颠。
大白猿将阿二放在一处狭窄的平坝上,自己则站在距离阿二不足百米的平坝边缘,叉着双臂,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架势,甚至闭上了双眼:「动手吧,老子等着你,快吧!」
老天保佑,是死是活,就在此一箭了!阿二暗暗地祈祷着,双手毫不含糊地张弓搭箭,箭锋对准白猿的咽喉:「看——箭!」
当啷,平安侯的箭法果然了得,不过,白猿的皮更是赛过甲胄,只听当啷一声,向白猿的利箭被远远地弹出。
阿二绝望地叹了口气:「此怪物刀不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次死定喽!」
「嘿嘿……你玩完了,该老子出手了!」白猿一声冷笑,抬起大脚掌,一步一顿地向贼过来,同时,伸出茸茸的利爪:「小兔崽子,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就不要再抱幻想了,死心塌地的做我的俎上、盘中餐吧,呵呵……」
嗷——大白猿双臂合拢,正勒住贼的脖子,突然,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声,大白猿和平安侯都惊呆了,一起竖起耳朵听了听。
同时,阿二睁开绝望的双眼,大白猿扭着茸茸的脑袋循声望去。
「虎——老——虎……」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嚷嚷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丢失儿子的母老虎纵身一跃,直扑身高体壮的大白猿而来,大白猿毫无惧,一把推开俎上,徒手战雌虎,顷刻之间,但见虎啸猿鸣,狂风大作,昏天黑地。
直看得阿二瞠目结舌:「好厉害,高手遭遇了强敌,正在上演一场彩绝伦的终极大战!」
「咕嘎,咕嘎,咕嘎……」阿二正怔怔地观看着白猿大战雌虎,突然,从哗哗作响的树梢上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平安侯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茸茸的小怪物,附在树枝上,正冲雌虎指手画脚呐,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仿佛是雌虎的教练,只见小怪物用尖爪子反复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笨蛋,上啊,搂住它的脖子,掐死它,这样,这样掐,对,快上啊,掐死它!咕嘎,咕嘎,咕嘎……」
呵呵,望着小怪物可笑的样子,阿二忍不住地乐了:它是什么家伙?猴子?不像;猩猩?也不像;小猿?更不像了!
嗨,都什么时候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平安侯可没有闲心在这个小怪物身上费时间,细究它属于什么类的,应归于那个纲、那个目的,还是想个法子,逃之夭夭吧,可是,眼前处处是悬崖,贼实在是无路可逃哇!
渐渐地,徒手的大白猿难以招架锋利的虎爪,情急之下,大白猿狂吼一声,嗖地亮出双剑,只见电光闪烁,头晕目炫,刺得阿二眼花缭:好功夫啊,让我与它决斗,岂不白白送死!
母老虎更不含糊,机地避开如电的剑锋,利爪频频地抓扯着白猿硬的表皮,把个大白猿抓得呲牙咧嘴,嗷嗷怪叫:「好痛也……」
大白猿一边躲避着雌虎的利爪,一边深有触地嘟哝道:「我只知道女人的小手很是厉害,抓起人来,蛮痛的,没想到,母老虎的爪子更加厉害,如果不是我身手捷,这身修炼千年的外套,早就被它撕个稀烂喽!哼……」
看见心的外套被虎爪挠得多次破溃,大白猿心痛不已,冲母虎谩骂一番,打起了退堂鼓:「老子还没吃饭呐,没有力跟你玩了,再见!」
在母老虎的面前得不到丝毫便宜,大白猿扭着血渍渍的肥股,溜回溶去了。
母老虎战正酣,看见对手中途退场,好不失望,立在尘沙拂起的平坝上,锋利的,滴淌着大白猿鲜血的爪子没好气地抓挠着草地,同时,呼呼大着。
「笨蛋,」小怪物的尖爪突然指向阿二,冒出一句话来,差点没把平安侯吓晕过去:「咕嘎,咕嘎,不成事的家伙,你还傻愣着什么啊?你这番出来是干什么的,自己都不知道了?又忘了?哼,总得我提醒你,快啊,抓住它,带他见阎王去!」
什么,见阎王?完了,死定了!阿二暗暗叫苦,方才想起逃命的事情,他活动一下吓得又僵又硬的腿脚,不料,刚刚迈出一步便被母老虎察觉了。
在小怪物喋喋不休的嘟哝声中,母老虎嗷地大吼一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威风凛凛地向阿二扑来,似乎将腔的怒火,倾在平安侯的身上。
阿二这次是真的吓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了,小时候在家乡玩耍的时候,听老年人们讲,老虎不吃死人,那我就装死吧!
母老虎就在眼前,时间紧迫,平安侯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要想活命,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想到此,阿二扑通一声,直地仰躺下来,硬梆梆的躯体起呛人的尘土。
母老虎走到阿二的身旁,被尘土呛得打了几个响鼻,继而,沾着沙尘的鼻尖探向了阿二的身体,阿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同时,又屏住了呼。
「掐死它,」小怪物又嚷嚷开了:「咕嘎,咕嘎,他装相,别信他的,掐死它,你就算公差了!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也怀疑阿二在装死,鼻尖嗅闻一番,没有什么异样与死人差不多。
母老虎不肯就此罢休,抛阿二而去,索围着阿二的身体徘徊起来,鼻尖时尔闻闻这,时而嗅嗅那,搞得阿二心烦意,只盼着母老虎快快走开。
「你他妈的还磨蹭个什么啊!」看见雌虎迟迟不肯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断阿二的咽喉,从而结果贼的命,小怪物不耐烦地谩骂起雌虎来:「你还没记啊,还想再犯错误啊?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自己好生为之吧,妈妈的,咕嘎,咕嘎……」
时间久了,阿二再也摒不住气了,不得不悄悄地呼起来,立刻,一股异样的气味扑进鼻孔,热辣辣,火灼灼,臊腥腥之中泛着浓烈的香。
哇,母老虎正值哺期,阿二终于明白了,母老虎是在找寻它的儿子,也就是珍珍得到的宠物——一只讨人喜的大猫——黄灿灿的老虎崽子!
母老虎大概嗅到了阿二身上有虎仔的味道,登时神大振,鼻尖距离阿二的体越来越近,甚至紧紧地贴到阿二的衣服上,乎乎的鼻尖把个阿二研磨得浑身奇,真想伸手挠一挠,却又不敢动弹。
嗅着嗅着,磨着磨着,虎鼻子渐渐移向阿二的面庞,贼已经听得见老虎的息之声,以及热燥燥的口气,细长的虎须刮划着阿二的脖颈和面孔。
阿二强忍着刺,心中默默念叨着,母老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嗅闻之间,一长须不慎钻进阿二的鼻孔里,这可苦坏了我们的平安侯,虎须在鼻孔内刮来扭去。
阿二再也抑制不住了,鼻孔一扭嘴巴一咧,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啊——嚏!」
「嗷——」母老虎一时惊呆住了,它止住了嗅闻,虎头虎脑地瞅了瞅阿二。
阿二战战兢兢地坐起身来,一边着酸的鼻子,一边手指着大白猿逃逸的方向:「我的虎啊,不,我的虎祖宗啊,请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偷你的儿子,是珍珍,她抱走了你的儿子,我的虎,你放了我一条小命,我一定帮你找回儿子……」
「嗷——」不待阿二把话说完,母老虎嗷的一声大吼,一口叼起平安侯,心意得地回自己的虎去了。
「咕嘎,咕嘎,他妈的,这个丧门陷……」小怪物气急败坏地摇着树枝,骂骂咧咧地尾随着母老虎而去:「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我拿它真是没办法了,唉,咕嘎,咕嘎……」
第三十二回寇老西签发逮捕证,无头鬼受命捉贼
一对鬼,两个癞痢头。生前是瘪三,死后变骷髅。间吃白食,间更无愁。昔时街逛,今朝守通馗。休看活人泪,去揩死人油。若想不受罚,必须把爷求。男鬼要现钱,女鬼把抠。金银你收下,珠玉我揣兜。又到值班,夜来马府游。
第十一回书讲到,盛怒之下的大太监——马四老爷,兽然大发,把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吃里扒外的长夫人,豁然绑在大堂之上令众家奴轮番,一时间,马府大宅内好不荒、好不热闹。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把巡夜的小鬼也给招引来了,一个站在屋脊上,一个蹲在墙头上,就等着长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及时将其收入地府,听候判官的发落。
马四老爷光顾着发脾气了,哪里还顾得上小鬼啊!何况他也看不见小鬼;家奴们更是喜上眉梢,兴致全都集中到了长夫人身上,争先恐后地与老妇。
望着眼前走马灯般的家奴,已经被得气息奄奄的长夫人,既羞且恼之余,油然萌生出一种飘逸若仙的幻觉:啊,老娘的愿望已经变成现实了;老娘终于像山公主那样,由数十名面首轮伺候,老娘好幸福啊!长夫人在极端的羞辱之中,找寻着最后一丝的心理平衡。
家奴们还真不客气,竟然将昔的女主人活活地致死,好可悲啊!老太监似乎还不解气,又割下长夫人的脑袋,做了溺壶,好可怜啊!
就这样,一个无头的鬼魂,腹牢地在黎明的冷风之中飘逸而去,临行之际,往里穷奢极、贯朽粟陈、紫标黄榜的长夫人,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来得及穿上,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硬地拽扯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还没容长夫人看见是什么人在拽她,赤条条的身子已经虚无飘渺的离开了地面。
面对着无头无脑的、血渍渍的尸体,望着随意抛撒的面皮、耳朵、眼珠,专门负责收尸的小鬼叹息起来:「哽哽,哽哽,唉,零件拆得到处都是,这可让我如何收拾啊!」
「咕嘎,咕嘎,算了,将就事吧!」另一个小鬼看见地上的马嚼子,突然来了灵,小鬼将马嚼子套在长夫人依然血不止的脖腔上,顺手拣起面皮,随心所地包裹在马嚼子上,又拣起长夫人的头发,在马嚼子的顶端,末了,俨然是顽童玩橡皮泥,将眼珠、鼻子、耳朵、嘴巴,胡贴在一片血污的面皮上,于是,一个极度变形的,令人瞠目的厉鬼,就这样塑造成功了。
「咕嘎,咕嘎,好了,鼻子眼睛,一样不少,走吧!咕嘎,咕嘎……」
拽扯着长夫人离开间的收尸役鬼,生前也是鸣狗盗之徒,死后一个托生为猪头怪,既蠢笨异常又奇丑无比,然而却非常好,且旺盛,尤其喜马拉松式的超长时;另一个托生为面庞似猴非猴,身子似狐非狐的小怪物,就是平安侯在树枝上看见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家伙,在民间,俗称为山魈。
山魈因其身材小巧,行动异常灵,此怪物财如命,对女则没有猪头怪那样强烈的兴致。这两个家伙均在阎罗殿里充当捕役,每至月黑风高之夜,便漫游于荒山野岭、村头庄尾,专门搜捕垂死之人。
今晚,猪头和山魈又接到死亡证,一前一后地来到马府,马府大宅里群的西洋景令间的捕役大眼福,同时,也拨起猪头的兴。
看见长夫人终于咽气了,又被割下了脑袋,两个家伙蜂拥而上,一个拽住长夫人的左臂,一个搬着长夫人的右臂,了了草草地给长夫人整过容,便忙三火四地飞将而去,一边向地狱飞奔着,猪头怪一边地抓摸着长夫人的墩墩的身子:「哽哽,哽哽,好肥的一身哇!哽哽,哽哽……」
死后的长夫人,脖腔上套着马嚼子;挂在马嚼子上的眼珠子什么也看不见;丝毫也不牢固,呼扇呼扇的耳朵,勉强能听得见两个小鬼说着下的语言。长夫人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有马嚼子吵吵作响,喉管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两个小鬼见状,冷冷地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已经死了,我们是奉阎王爷的命令,接你去曹地府的……」
好的猪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虽然年过半百,可是,身体保养的还是如此之好,依然是细皮的,看得我们好生眼馋,在你余息尚存之际,也让我们做小鬼的享受一番吧!哽哽,哽哽……」
说着,猪头冲长夫人地一笑,只见怪风大作,长夫人眼前更加黑暗了,也不知被两个小鬼拽到什么地方,耳畔只能听见两个小鬼嘀嘀咕咕,没有别的言语,全是品评自己体的词秽语,直听得长夫人好不麻,业已僵硬的身子居然泛起微微的热气,间再次膨而起。
原来,那是猪头看不见的巴进了长夫人的下体,猪头一边咕叽、咕叽地大作着,一边怪气地干吼着,同时,两只猪爪在长夫人的脯上贪婪地抓摸着、抚着,尖硬的蹄尖刮划着长夫人白生生的,泛起条条血痕。
「咕嘎,咕嘎,猪头,」也不知被猪头蹂躏了多长时间,昏昏然中,长夫人听见另一个小鬼的催促声,那是狡猾而又刁钻的山魈在说话,「咕嘎,咕嘎,你还有完没完啊,时辰不早了,快点回去吧,否则,咱们又因为工作拖沓而受惩罚了,猪头,你怎么总是记不记打啊!咕嘎,咕嘎!」
又是一阵风声拂面而过,冥冥之中,长夫人随意按在面皮上的眼睛隐约看见了两道迥然不同的光束:一束是圆溜溜的大眼睛所发散出的、幽幽的光亮,那是猪头的眼睛;而山魈那两颗如豆的小眼睛则放着猥琐而又险的鼠光。
「咕嘎,咕嘎,瞅什么,你从此就受我们管治了,」看见长夫人终于有了点视觉,山魈眨巴着讨厌的小眼睛,以警告的口吻冷漠地对长夫人说道:「咕嘎,咕嘎,在间,你要听话,学乖点,刚才的事情,你跟谁也不能说,知道么?记住了么?否则,没你好果子吃!咕嘎,咕嘎……」
长夫人努力眨动着眼珠子,直怔怔地环视着猪头和山魈,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采取一种令小鬼捉摸不透的、不置可否的态度,而在心中,则暗暗嘀咕道:「老娘休能让你们白占了便宜,老娘现在不搭理你们,一旦有了机会,一定让你们好看,让你们尝尝老娘的厉害!」
思忖之间,长夫人已经来到了地狱之门,「哗啦」一声,猪头推开一道森森的大门,一股凉丝丝的冥气扑面而来,令长夫人打了一个寒战:「好冷啊!」
「哽哽,去吧,」长夫人的身后响起了小鬼兴灾乐祸的低声,「去见判官吧!哽哽,哽哽,呵呵!」
「二位贤弟!」听说要见地府的判官,长夫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丝不挂,于是,面难地央求役鬼道:「能否给我套衣服来啊,我就这个样子去见判官,好难为人啊。衣服不管好坏,只要能遮体就行啊,如果有困难,我可以花钱买啊!」
「咕嘎,咕嘎,这是命中的定数,」山魈险无比地说道:「咕嘎,咕嘎,夫人,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么?哼哼,你生前挥霍无度,甚至把死后的钱财也用光了,所以,来到间时,一路上,连件遮体的布丁也没有了,夫人,不要奢望再有什么衣服可以遮体掩羞了,这是上苍对你的惩罚!对你这样的人,就该如此!咕嘎,咕嘎……」
一边说着,山魈一边轻轻地推搡着长夫人,长夫人还想再央求一番,怎奈身子已经轻飘飘地、不由自主地、一丝不挂地飘到了阎罗殿上。面对森严肃穆的冥界大堂,长夫人很是知趣地跪匍下来,同时,用眼角偷偷地瞥视着公堂,这一看可令长夫人吃惊不小:「啊,是他?这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清官么?怎么,他死后在界当官了?」
长夫人咽气的那一刻,恰好是宋朝的清官——寇准值班裁判,只见寇老西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哗啦啦」地翻阅着一本又厚又重的记事簿,长夫人跪爬上前:「寇老爷,我死的冤啊,寇老爷,你可要为妾伸冤啊,我……」
从厚厚的记事簿里,寇老西很快便了解到长夫人生前的种种秽行,此时此刻又看见这个老妇赤条条地跪在殿前,张牙舞爪地大呼冤枉,寇老西不扭过面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冲猪头和山魈频频摆手道:「世上还有如此寡廉鲜之人,做出来的秽事让人简直无法启齿,可她还一个劲地喊冤呢,唉,可悲、可悲啊,快快拉下去吧,送她去应该去的地方吧,休要在此继续丢人了!」
「老爷,你听我说,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您反映!」看见寇老爷子丝毫不给面子,情急之下,长夫人决定打个小报告,告发两个役鬼在执行公务时,对她进行了扰。
不待长夫人再开口说话,一条冷冰冰的、锈斑斑的铁钩子嗖的一声飞进长夫人的嘴里,铁钩子紧紧地挂在马嚼子上,钩身死死地住长夫人的舌头,长夫人一声惨叫,在铁钩的拽扯之下,因疼痛不得不随着铁钩转过马嚼子。
只见猪头和山魈两个小鬼同时拽着铁钩的另一头,那神态,那架势,分明是在拽扯着一头毫无用处的、行将屠宰的老母猪:「哽哽,老爷,」猪头一边拽着铁钩,一边问寇准道:「这个老妇,应该发配到第几层地狱啊?」
「笨蛋!」寇准没作丝毫的考虑,顺手扔过一竹签:「这等烂女人,牲畜地狱是她最好的去处,你们在地府也服役多年了,难道这点规矩还不了解么!」
「是,哽哽!」猪头和山魈应承一声,一齐用力,紧紧地拽住铁钩子,钩着长夫人的嘴巴,扭头便走,长夫人痛苦不堪地用手抓住铁钩子,尽量减轻铁钩对口腔的伤害,即便如此,殷殷的鲜血还是汩汩地出嘴角,滴哒滴哒地漫溢在脯上。
「哽哽,夫人,」两个小鬼对长夫人方才举动很不意,只听猪头道:「哽哽,哽哽,你很不配合哦,你丝毫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哽哽,哽哽……」
「咕嘎,咕嘎,是呀!」山魈恶毒地扯了扯铁钩子:「哼,想打我们的小报告,看老子撕烂你的臭嘴!咕嘎,咕嘎!」
长夫人又是一声惨叫,在两个小鬼的拽拉之下,跌跌撞撞地行走着,所过之处,不是刀山就是火海,耳畔鬼哭狼嚎,一幅幅惨烈的景象把长夫人吓得屎齐,她手扯着铁钩子,一会瞅瞅猪头,一会又瞟瞟山魈。末了,长夫人又拿出在人间玩得烂的把戏,哭哭泣泣之中,出贿赂两个役鬼的意念:「二位贤弟,地狱实在太可怕了,如能酌情关照一下妾,自当不胜,妾必尽力图报!」
两个役鬼对长夫人生前的状况当然了如指掌,听完老妇这番话,决定在这个好逸恶劳、更吃不得一丝辛苦的老女人身上榨些油水,不过,山魈很是狡猾:「咕嘎,咕嘎,尊敬的马夫人,诚如你所言,地狱之苦,的确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富贵之身了,我们很想帮助你。
可是,你家道已经败落,天子龙颜大怒,已将马四老爷贬为庶人,皇后亲自领兵,了马府,就是说,你已经一贫如洗、一文不名了。现在,无论是间,还是间,无论办点什么事情,想动弹动弹就得拿钱做润滑油啊。马夫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莫要动气,这笔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拿得出来么?咕嘎,咕嘎!」
「唉,苦哇!」马夫人一声长叹,沮丧地搭拉下脑袋,情况的确如此,马府已被皇室查抄,马夫人哪里还有钱来行贿啊!叹息之际,马夫人便被小鬼拽到了寇准老爷指定的、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二层——牲畜地狱。
这里终昏昏沉沉,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景像永远都是朦朦胧胧、若明若暗的,踏进地狱第一步,脚下是污秽遍地,身上是臭气拂面,因前世犯有罪孽而来此受罚的死鬼,或是人面兽身,或是兽面人身,一个个浑浑噩噩,自生自灭。雌犯人永远都是高撅着股,被公畜不分昼夜地、不论辈份地轮着。
活在间逞骄横,死在间做畜牲。四爪着地争屎吃,养得鲜任宰烹。伦常全无辈份,最终全是盘中羹。可叹恶人何其多,牲口圈要挤爆棚。
「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人的生活啊!」在两个役鬼的拽扯之下,长夫人很不情愿地、愁眉苦脸地走进了牲口圈,猪头指着一张又一张面而来的兽皮,让长夫人随意选择一张,披在身上,从此为兽、为畜、为牲。
「咕嘎,咕嘎,夫人,」山魈攀着沾粪便的栏杆,不嫌肮脏地上窜下跳,「请随便选择一张吧,想做牛、做马、为猪、为狗,完全是你的自由,请你选择吧,嘿嘿,咕嘎,咕嘎!」
「不……呜——呜……」望着一张张茸茸、血淋淋、千奇百怪的、异味漫溢的兽皮,长夫人悲切切地呜咽起来:「不,这太可怕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呜——呜——」
长夫人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向两个役鬼央求道:「马府虽然败落了,财产全部没入皇室,可是,妾的娘家乃名门望族,有良田百万顷,豪宅数百栋,金银珠宝堆积成山。二位贤弟,如能协助妾重返间,妾可以回娘家取些金银来,以为行贿之用!无论如何,妾也不能过牛马不如的生活啊。二位贤弟,为妾想想法子吧,让我尽快转世为人吧!回到人间后,我必当重谢,绝不食言!我发誓,我向天发誓!」
「咕嘎,咕嘎,那好吧,」急于大捞一把的小鬼终于动心了,断然将可能酿成的恶果抛至脑后,决定铤而走险了,「我们带你去间走一趟,你要尽可能地多取些银子来,以赎罪身!咕嘎,咕嘎!」
在金银的惑下,两个役鬼利用职务之便,自作主张,扔掉铁钩,架起长夫人重返人间,一路上,狡猾的山魈有些放心不下,担心长夫人会一去不返,自己无法向上级代,不好,不仅丢了饭碗,还要受到重罚。于是,山魈决定与长夫人一同前往,临行前,山魈叮嘱猪头道:「咕嘎,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记住没有哇!咕嘎!」
「记住了,哽哽!」猪头傻乎乎地答道:「我等着你们!哽哽!」
猪头非常听话地伫立在云端,眼睁睁地看着山魈与长夫人消失在黑幕之中,山魈早就按捺不住了:「咕嘎,咕嘎,夫人,你娘家到了,你快进屋取钱吧!咕嘎,咕嘎!」
长夫人从云向下望去,果然到娘家了,啊,终于回归故里了,望着那悉的高墙大院、红砖碧瓦,长夫人百集,她羞于身拜见父母,央求山魈给她件衣服来,山魈无奈地摇摇小爪子:「咕嘎,咕嘎,夫人,我真的没办法啊,对于别的死鬼来说,一件衣服平平常常,不过举手之劳,可是你,不行,恕我本事尚小,功夫始终未修成正果,实在无法足你的要求!不好意思了,咕嘎,咕嘎。」
然后,山魈催促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快去向你老爹要钱吧,否则,天亮了,咱们想回去,都来不及了,一旦让判官知道了,那麻烦可大喽!咕嘎,咕嘎!」
「唉,看来,只好如此了,」长夫人只好赤着体,顾不得羞,在寒风中徘徊于娘家的大宅院里,「爹,娘!」光着身子,长夫人实在无颜进屋见她父母,她用已经冻僵的手指敲打着娘家的窗户,惊醒了老迈的爹娘。
看见窗外光溜溜的女儿,老娘悲痛绝,听罢女儿的哭诉,守财奴的老爹断言拒绝:「你这是自作自受,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滚,我不想与你一同丢脸,休要再让我看见你!」
「父亲,」老爹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打得长夫人晕头转向,她彻底绝望了,「你怎能如此绝情,想我显贵之时,背着马四,没少给你送钱送物哇,如今女儿落难在地狱,你怎能见死不救,爹爹啊,我的爹爹啊!你老如果不肯拿出银子来,女儿就要永远做牲口了!」
「没有,我的银子全都买房置地了,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无论长夫人怎样哀求,老父亲毫不动容,看见如此冷血的生身父亲,小鬼山魈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咕嘎,咕嘎,好个铁公啊,对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不拔啊,你已经年愈古稀,还是如此的惜财,老天爷终有惩罚你那一天,你就慢慢等着吧!夫人,咕嘎,咕嘎,」山魈又转向长夫人,「休要理他,想钱,办法有的是,只要你想干,总会搞到银子的!咕嘎,咕嘎!」
「我干,我干!」听罢山魈的话,处在绝望之中的长夫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山魈委惋地向长夫人讲述了如何搞银子的办法,长夫人迟疑片刻,很快,为了讨得银子,赎买生前的罪恶,长夫人抛却了最后一点廉:「我干,我什么都干,只要能搞到银子,赎回人身,再下作、再的事情,我也愿意干!」
于是,山魈说服了猪头,每至更深夜半之时,猪头便将长夫人放出地狱,由山魈引领着,窜到人间。
「跟我来,这户人家很有钱的!咕嘎,咕嘎。」
间的收尸工对间的情况非常了解;谁家有多少口人;多少宅院;多少土地,都记于心,至于多少金银、细软,等等,等等,因为主人深藏不,山魈也无能从知晓,只能凭觉猜测了。
山魈引着长夫人的鬼魂来到一户它认为应该富有的大户人家:「去吧,去他家闹腾闹腾,准能搞到不少银子。咕嘎,咕嘎!」
「哈哈哈,咕嘎,咕嘎!」山魈向长夫人眨巴了一下老鼠眼,长夫人心领神会,无比地狂笑起来,随即长腿一抬,咣当一声踢破院门,赤条条的身子直扑闺房而去。
闺房内登时烛火通明,长夫人光溜溜地出现在烛光之下,就在小姐的面前,或是在贵妇的前,要么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态,要么嘴词秽语,不绝于耳,吓得小姐、贵妇们或是当场休克,或是哭叫不止:「鬼,鬼,闹鬼了!」
就在这混不堪之际;就在房屋主人驱赶家奴院子追赶光腚女鬼之时,小鬼山魈趁机下手了,它潜入内室,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机,偷走深藏各处的金银细软,一旦得手,便冲正在戏耍着家奴的长夫人打了一个响鼻,身子一跃,乘着夜,双双溜走了。
猪头早已等候多时,看来山魈载而归,猪脸出意的微笑,猪爪一伸,便与山魈瓜分起脏物来。每当此时,长夫人总是站在一旁,喃喃地问道:「二位贤弟,我天天出去做活,赎身转世的钱,应该赚够了吧!」
「啥?」两个小鬼几乎同时摊开了双手:「就这些散碎银子、布头布脑的,也想赎身转世,夫人,你别做梦了,咕嘎,咕嘎!」
「可是应该有多少两银子才算够呢?」长夫人试探地问道:「二位贤弟,能不能说出个准数来,妾心里也有个谱啊!」
「嗯,这个么,哽哽,」猪头思忖了半晌,笨哈哈地摆着手指头,说起话来一贯吱吱唔唔、没头没脑,更是毫无条理,「哽哽,哽哽,夫人,这个么,用金银赎罪,在两界皆可进行,不过,到了界,价码至少要翻十倍啊,如果间是一两银子,到了间,就变成一斤了。臂如在间,最轻的鞭笞之刑,若不想挨鞭子,想用银子来赎,至少也得十两银子,杖刑是叁十两,徒刑是陆拾两,刑是壹佰两,斩首是贰佰两,凌迟是伍千两,夫人,这些银两再乘以十,应该,应该,是,是多少两啊?哽哽,哽哽!」
「啥?」长夫人听罢,惊得目瞪口呆,活着的时候虽也是一方巨富,不过,最盛极之时,府内所存也未曾有过万两白银啊,而猪头算的这笔账,绝对是天文数字了。长夫人又绝望了:「唉,我就是干一百年,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银子啊,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哇!」
「别听它的,咕嘎,咕嘎,」山魈急忙冲猪头使了一个眼,「什么七八糟的,你少说两句,越听我越糊涂了!咕嘎,咕嘎!」
为了不让长夫人过分失望,让她的心中残存一点点可怜的生机,继续在间行骗钱,山魈以勉励的口吻道:「咕嘎,咕嘎,夫人,莫要灰心,莫要失望,你要坚定信心,继续努力,继续努力!曙光就在眼前……咕嘎,咕嘎!」
长夫人的确没有灰心,更没有气馁,她光着股越闹越凶,一个时期内,把间搞得乌烟瘴气。为了避除,净化风俗,民间请来巫师神汉,长夫人毫无防备,夜深人静,准时出现,结果被神汉逮个正着,幸有山魈尾随在后,及时相助,略施小计,长夫人才免除大难。
受到这番惊吓,长夫人再也不敢冒然而行了,而山魈敛财心切,极力怂恿长夫人,为了给长夫人壮胆,山魈不知从哪来一张黄橙橙的虎皮:「夫人,穿上它,再出去的时候,谁也不敢惹你了,你从此就成为山中之王了!」
起初,长夫人不允,誓死不想为虎为兽,山魈花言巧语,说这不是平凡的虎皮,这是神虎的皮,披在身上,胆量倍增,气力陡涨,从此再也不怕所谓的巫师神汉了。
在山魈的软磨硬泡之下,长夫人犹豫不绝地披上了虎皮,身体果然产生了奇妙的变化,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同时,胆量也是空前地倍增,只听长夫人大吼一声,发出的声响令山魈浑身狂抖不止,本能地向后退去。
长夫人扭转过头,眈眈地盯着山魈,山魈毫无戒备,仍然大谈特谈虎皮的好处,谁知长夫人大嘴一张,嗷地扑向山魈,如果不是山魈一贯机,及时躲开,那颗小脑袋瓜早就成为长夫人的腹中之物了。
一张虎皮黄橙橙,妇欣然披在身。张牙舞爪纵声吼,漫山遍野去耍横。
「咕嘎,咕嘎,嗨,这畜牲玩意,披上虎皮就谁也不认了,连自己的主人也敢吃了,哼,走,咕嘎,咕嘎!」惊魂未定的山魈指使着长夫人再次来到间,「咕嘎,咕嘎,夫人,你现在有能耐了,本事大了,脾气也大了,谁都敢吃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敢把亲爹亲娘也吃喽,去吧,那是你娘家!咕嘎,咕嘎!」
听了山魈略带怂恿的话语,想起了亲爹不肯为自己赎身之事,长夫人气忿难消,她扑进家门,果真就把亲生父母咬死了,醮着鲜血,进了肚子里。
山魈大喜,摇身一变,化为死者的儿子,将长夫人吃剩的骨头草草收殓,便以迁居为名,将老俩口的大片田产和房宅,低价抛售了。而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却不知溜到哪里继续害人去了。
「不行,咕嘎,咕嘎!」山魈背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开始寻找长夫人的踪迹,寻遍了荒山野岭,连个老虎的影子也没找到,山魈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此虎一旦被民间捉住,告到寇老爷堂上,自己决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就在长夫人走失那一天,十二层地狱的牲口圈里突然人为患了,原来是中的彩女,哭哭咧咧、叽叽喳喳的到地狱报道来了,与长夫人一样,女们也不想过这种畜牲的、终被公畜肆意的生活,此时,她们虽然也是生着兽面,依然忘不了昔高贵的身份、无悠无虑的生活,她们虽然已经认不出彼此,通过毫无廉的呻声,仍然能够听出来对方是谁:「冤啊!」
有女忿忿不平:「沦落到这般境地,咱们岂能自甘坠落,逆来顺受呐,这都是平安侯所为,姐妹们,若想翻身,若想找回体面,我们必须联名上告!状告贼阿二,他遍各地,害人无数,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被天子尊为师爷,封为侯爵,这太不公平了!」
此话即出,立刻一呼百应,于是众女联名状告贼阿二,看见人多势众,正名昭雪大有希望,受到贼侵害的其他女人,也跃跃向前,签上自己的名字:「姐妹们,算我一个,我也要状告贼!」
「也算我一个,我不会写字,谁能帮帮忙,帮我签上名字!」
「肃静,肃静,一个一个地说,什么,冤枉,你们何冤之有哇!」接待女们的,当然还是判官寇准,看罢状子,寇老西以训斥的口吻道:「你们完全是自作自受,身为廷贵妇,不珍惜幸福的生活,却偷起汉子来了,坏了皇朝名声,沾污了皇的贞洁,你们何冤之有?罚你们为牲畜,完全是罪有应得!」
女们不服:「我们不对,我们偷嘴吃,可是,那个大贼罪孽更为深重,老爷为何不治他的罪,是否因为他是山西人,而受到寇老爷的偏袒呢?」
「嘟——」这句话可把寇老西气坏了,「你们搞错了,老夫是陕西人,不是山西人,」寇老爷继续道:「我寇准为官,不仅两袖清风,更是刚直不阿,这在人间,已有公论,一介贼,为人不齿的阿二,我与他何干,我为什么要偏袒与他?哼,岂有此理!」
「老爷既然与阿二无干,为何不治罪与他?」
「是呀,同为山西人,同样是贼,桑冲的罪恶并没有阿二严重,却受了凌迟之刑,而阿二呢,不仅逍遥法外,还高官厚禄!这世道,还有公平么?」
「这,」女们这一追问,寇老西着实为难了:「查阿二这厮,行良家妇女、骗大家闺秀无数,实为罪不可赦,念其救驾有功,天子有旨,且饶他一命。老夫身在地府,对于间之事,也奈何不得!并且,阿二这厮,坏事虽然做了不少,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对朝庭还是有功的,这是不可否认的!这便是老夫没有治他罪的缘由!你们好生改造自己,洗心革面,争取早已赎回人身,取得人的尊严!去吧!」
沦为畜牲的女人数甚众,寇老西苦口婆心地说服了王氏女,第二天,不知受谁的怂恿,李氏女又喊起冤来,更有聪明机的女,指使被阿二害死的良家妇女,诸如董事、贾荃、张小姐等等,尤其是大家闺秀贾荃小姐,在众女的怂恿之下,再也不顾及所谓的颜面,身而出,状告阿二。
贾荃之案,的确又冤又惨,在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官员都因此吃了锅烙。此案余波未尽,又闹到曹府地中来,寇老西汗颜:纵观此案,源头就在阿二,没有阿二,便不会酿成此案,这等贼,的确应该早抓捕归案,免得继续祸害人间,造孽无数。
「来人啊,」寇老西终于震怒了,唤来地狱捕役,签发了逮捕证,猪头和山魈持证去擒拿阿二,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咕嘎,咕嘎,禀老爷,那阿二被天子接进内,待为上宾,简直当祖宗一样供着,在下职位低,断没有闯入皇揖拿凶犯的资格啊!咕嘎,咕嘎……」
被晋封为平安侯的贼在皇内养尊处优,寇老西一时奈何不得,便写了一份报告,请求阎罗派遣高级捕役,进捉拿阿二,阎罗不准,理由相当的充分:皇室地,怎敢如此放肆?你寇老西就不为自己子孙的前程考虑考虑么?
寇老西忍气声:「贼啊贼,我倒要看一看,难道你一辈子也不出皇了,只要你走出皇来,我必捉你!否则,大家就会指责我:偏袒同乡!虽然我一再声明,自己是陕西人,与你无关,可是没用啊,大家都认为我与你同乡。」
没过多久,寇老西了解到阿二已被皇后委惋地逐出皇,正在去往封地的路途中,寇老西认为机不可失,正派捕役捉拿贼归案,又受到国舅的阻挠。国舅的事情,也从间闹到了间,地府里已是尽鬼皆知了。空照尼姑准备利用贼,颠覆天朝,国舅倾力相助,凭着在府的职权,极力阻挠寇老西捉拿阿二。
寇准向来不缺乏智慧,为了平息众女以及其他受害者的不之情,寇老西决定绕过阎罗和国舅,智取贼阿二:「这点小事,岂能难倒我寇老西也!」
寇老西决定利用贼出行的机会,派遣地府的捕鬼,施以小计,将贼捉拿归案,不料想,这阿二可不是平凡之辈,寇老西太过小看他了。京郊午夜血案,不仅没有杀死贼,马府的奴婢沫儿却无辜而亡,间又多出一个冤鬼来,加入到告状者的行列中,令寇老西大为光火;一不做二不休,寇老西又在驿站设下圈套,孰料二背兜临时反串贼,稀里糊涂地成了替罪羊。
「唉,」接二连三的失败,令寇老西无地自容,正附案叹息着,忽有差役来报,已经打入十二层地狱的老妇,不知何故窜出来,披着虎皮在间频繁作案,伤人害命,劫掠钱财,被村民设计捉住,告到曹大堂。
寇老爷拍案而起,令役鬼将长夫人押上大堂:「你生前罪孽深重,非但不思改悔,还继续为恶,来人呢,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用石碾磨成泥化为粪肥,发挥她最后的一点作用吧!」
「老爷,」被剥下虎皮的长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饶命,妾虽罪该万死,不过,在间还遗有一虎仔,老爷若杀了妾,虎仔由谁来抚养啊!」
「哼,」寇老爷迟疑一下,不再理会长夫人:「来人,把猪头、山魈也给我押上来,一并治罪!」
寇老西以协助长夫人为恶的罪名,将猪头和山魈贬为脏鬼,在地狱里专伺污秽之事!
「老爷,您老有所不知啊!咕嘎,咕嘎。」
猪头哑口无言,甘愿受罚了。
这在关键时刻,山魈显得异常的震静,听罢寇老西的处罚判决,狡猾无比的山魈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白,而是这样说道:「咕嘎,咕嘎,据我所知,牲畜地狱里关押着许多冤鬼冤魂,她们心存不,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溜出牲口圈,到人间为恶,以心中之忿,马府的夫人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后老爷应加强对畜牲地狱的管理,免得再有冤鬼跑出来,为害人间!咕嘎,咕嘎!」
「哦,」山魈的话让寇老西不能不认真地对待,他瞅了瞅山魈,沉片刻,「大凡刑事案件与廷有所关联,本来简单的事情从此就复杂起来,世间之事,怎能样样清白,老夫心中自有主张,我又派出一批捕役,想那贼小儿不就将揖拿归案!」
「咕嘎,咕嘎,老爷有意擒贼,却屡屡落空,」山魈跪在寇老西的面前,略带讥讽地言道:「咕嘎,咕嘎,那贼自出道以来,遍大江南北,一贯福星高照,直至爬上侯爵的宝座,想来必有天数照应,老爷若想为民除害,还要另谋良计!咕嘎,咕嘎!」
「良计,」寇老西反问道:「我知道,你小子有点小聪明,说一说,你有什么好点子来擒拿贼啊」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道:「通过正常渠道擒拿贼,阻力重重。现如今,那贼已好比是皇城中的老鼠,神树里的狐,你若打老鼠,必然要损毁皇城,这为天子所不允;你若拿狐,神树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伤害,这又涉及到佛门、道观!咕嘎,咕嘎……」
「如此说来,」山魈这番话说得寇老西好不气,「这贼是捉不得了!」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眨巴一下小眼睛,「咕嘎,咕嘎,既然不能名正言顺地捉拿贼,为何不施以小计,让贼死于意外呢,比如:不慎失足,摔得粉身碎骨,或者是,被狼吃了,被虎咬了,这都可以啊,这叫非正常死亡,就是天子知道了,也奈何不得啊!老爷以为如何?咕嘎,咕嘎!」
「好,太好了,」寇老爷一拍大腿蹦得好高:「好点子,太妙了,老夫这就试他一试!呵呵!」
寇老爷乐得笑出声来,立刻探查间,贼已到了封地,正在土著人面前,仰仗天朝,狐假虎威呢。这不,他又发作,戏青鸟部落的大闺女,寇老爷怒发冲冠,施以小计,杨十三毫不犹豫地将平安侯扔进了深渊里,孰料,好事多磨,飘在半空中的贼被空照托住,继续为害去了!
「嗨,」寇老爷又叹息起来:「又让他小子逃过一劫!」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认为时机已成,自己立功赎罪的时刻已来到了:「咕嘎,咕嘎,还是依奴才意见,让狼或者是虎吃了他吧?咕嘎,咕嘎!」
「好吧,就依了你,」而在此时,贼已被白猿识破,捉在爪心,撕成碎片,寇老爷心头一喜,急忙翻开贼的档案,又失望了,「这家伙还是死期未到啊,算了,我立刻签发一张逮捕证,将其捉拿归案,不能让他再为害人间了!」
于是,寇老爷匆匆签发逮捕证,役鬼山魈令长夫人重新披上虎皮,临行前,反复叮嘱:「咕嘎,咕嘎,这次一定有要出表现,否则,你将永世不得超生!咕嘎,咕嘎!」
「放心吧,」听说去捉贼,长夫人把虎牙咬得咯咯直响,「老娘我恨死他了,上次没有烧死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一定把这小子撕得粉碎,进肚子里,变成一滩大粪!」
嗷——重披虎皮的长夫人浑身威力剧增,她冲两个主子嗷地吼了一声,纵身一跃,又回到人间,捉拿贼去了!
第三十三回老妇意丢外套,平安侯披上虎皮黄
阮郎归,虎皮黄。威风八面中山王,吼声冲天。腹哀怨和愁怅,怒火灼腑脏。恨人间,忿难消,屈辱怎能忘。谁知靡意,丢了虎皮黄。
打退了大白猿,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口叼起平安侯,颇为意地跃下平坝,在山魈的咒骂声中,长夫人绕过一条条山沟,又翻上一道道峻岭。
「咕嘎,咕嘎,你他妈的快点咬死他啊,咱们好去寇老爷那里公差啊,咕嘎,咕嘎。」山魈在树林间急得窜来窜去。
长夫人却是如获至宝,紧紧地衔在嘴里,连理都懒得理睬山魈了:哼,咬死他,岂不便宜了他,这小子不愧是贼,上功夫着实了得,老娘虽然已经做了厉鬼,生前与贼的快,依然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来,总是动不已,全身酥麻,现如今这贼已衔在嘴上,为何不好生受用一番,然后,或是掐死,或是咬死,也不迟啊!
想着想着,长夫人不情意起来,得意忘形之间,将嘴里的贼摇来晃去,令阿二那夹在虎齿中的身体有一种异样的觉:这只母老虎对我似乎比对虎崽更有兴趣!你听,一路之上,母老虎迈着悠然的步伐,鼻孔里发出欣的哼哼声,仿佛获得一道人大餐比到找宝贝儿子还要重要,还要幸福!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落入老妇的口中,并且是个变成厉鬼,依然念不灭的老妇!
嗷——嗷——嗷——走着走着,只听嗷的一阵嘶叫,从树丛里又冲出一只体态更加硕大的公虎来,它首先向母虎发出几声极具挑逗的吼叫,然后,一对雪亮的虎眼眈眈地盯着母老虎口中的平安侯,人体鲜活的气息得公虎胃口大开,一串涎不由自主地从嘴角了出来:「哇,好香啊,馋死我了!」
「咕嘎,咕嘎,去,快去,」半路途中又杀出一只公虎来,山魈似乎看见了一线希望,怂恿公虎道:「把那个家伙抢下来,咬死他,吃掉他!咕嘎,咕嘎,他的可香啦,咕嘎,咕嘎。」
山魈又失望了,人再鲜、再香,也没有母老虎的气更加人,只见公虎并没有抢夺雌虎口中的贼,而是健步跃到母老虎的股后面,鼻尖拱着母老虎的尾巴,地嗅闻着母老虎的私处,甚至吐出麻辣辣的大舌头,下作地着母老虎漉漉的生殖口,时而,还发出一阵的哼哼声。
「咕嘎,他妈的,怎么都是一个臭德啊,」看见公虎毫不掩饰的态,山魈气得七窍生烟:「无论是人,还是兽,怎么一看见异就走不动路了,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真愁煞我也!咕嘎,咕嘎,咕嘎……」
急于与贼的母老虎显然对公虎的示没有丝毫的兴致,虽然已托生为兽,毕竟前世作过女人,长夫人更喜与人类,只见它没好气地摇摆着大尾巴,一边打着公虎的腮帮子,一边嘟嘟囔囔地向林间跑去。
公虎见求不成,便又跳到母老虎的面前,扯住平安侯的大腿,那意思,分明在说:亲的,我知道,你一贯看不上我,无论我怎样向你示,你都瞧不起我!既然不肯与我,那就分出些猎物给我吧!平安侯都吓傻了:惨也,我将被这对老虎扯个稀巴烂!
母老虎哪里肯依,让你吃了,我如何享受他的大巴啊!公虎尚未叼住平安侯的大腿,母老虎已经扭转过头,远远地甩开了公虎,扭摆着大股继续往密林里跑去,公虎哪肯放过这顿人大餐,死皮癞脸地尾随着母老虎,低声下气地乞求着。
那语气,那口吻,似乎在说:反正你自己也吃不完,天气又又热,剩下来的玩意,很快就会腐烂掉的,这多费啊!不想多给,赏一条大腿也行啊,大家都是邻居,都住在一片林子里,平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咋这么死啊,咋这么不通虎情啊!
嗷——嗷——嗷——看见公虎那癞皮狗般的架势,母老虎气得嗷嗷直叫,它将平安侯放在一棵大树旁,转身扑向公虎,摆出决斗的架势。
公虎吓得一声嘶鸣,在母老虎的视之下,喃喃地溜走了:豁,好大的火气啊!这是何苦呢,不让吃,就不吃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啊,火大伤身啊!哼,等我来美味佳肴的时候,你也休想分得一块,哼,自私自利的家伙,小心眼!摊上这样的邻居,只好认倒霉了!
机会难得,当母老虎气咻咻地驱赶公虎时,平安侯认为逃命的机会又来了,他爬起身来,顾不得一被虎牙咬痛的身子,也来不及避别方向,抬腿便逃:趁着母老虎不注意,我快跑吧!
「咕嘎,他妈的……」山魈尖声厉气地喊叫起来:「快啊,不好了,他要跑了!」
嗷——嗷——嗷——母老虎一听,不再与公虎争执,而是转过身来,嗷的一声大吼,纵身将平安侯扑倒在地,血口一张,将平安侯重新叼在嘴里,哼哼叽叽地钻进了密林深处。平安侯的身体又在母老虎嘴里摇来晃去了。
晚风在平安侯的耳畔习习而过,眼前的景时而呈现着倾斜状,时而呈现着倒立状,绕过一座看似摇摇坠的陡峰,眼前豁然浮现出一片平平展展的坝子,坝子上松柏成行,芳草如茵,在翠绿的松柏间,伫立着一栋简朴的茅草屋,这让平安侯好生奇怪:此乃蛮夷聚居之地,他们多处于半原始状态,喜择而栖,尚不会造屋,而这间茅草屋,从造型与格局上看,完全是中原地区建筑风格的翻版,奇了怪了,不知何方神仙云游于此,相中了这块坝子的风水,造屋修行啊!
非也,平安侯想错了,这栋房屋,非人力而为,而是母老虎的杰作,身为母老虎的长夫人,总是怀念着人间的生活,从地狱里逃出来之后,频繁危害人间,不仅生吃活人,还大肆掠财,在偏远的西南之地,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安乐窝,每当虏来美男子,便叼到这间别墅般的房屋里,姿意行一番,直至将美男子累得疲力竭,母老虎大吼一声,一口咬断美男子的咽喉,便美滋滋地品尝起美男子的鲜来。
今天,长夫人又载而归了,那可口的美餐便是久别的友——贼阿二!
嗷——嗷——母老虎将平安侯放在茅草屋前,一股浓郁的草香飘进阿二的鼻孔,令贼周身倍轻怡:真是个修身养的好地方啊!母老虎眈眈地瞪着平安侯,同时,嗷嗷地发出严正的警告:如果你再敢逃跑,我便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只听咣当一声,母老虎用脑袋顶开扉门,一股令贼窒息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与屋外清新雅致的自然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阿二摒着气息,尚未回过神来,母老虎扯着贼的一只脚便拽进屋去。
屋内混不堪,也许是雌老虎的缘故,屋内所有的物品均与女的生活有关:抹、内、肚兜、三寸秀鞋、顶针、丝钱等等,杂无章地抛散在房间各处,在房间的角落里,随意抛散着白森森的头盖骨、肋骨、大腿骨,等等,无不被母老虎啃得又光又亮,在黄昏之中,放着幽幽的暗光。
阿二倒一口冷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是如此的下场,被老虎啃得光溜溜的脑袋瓜,骨碌碌地抛在角落里,一对黑的眼眶绝望地凝视着窗外。
「咕嘎,咕嘎,」阿二正怯生生地扫视着陌生的、堆白骨的草舍,屋梁上又响起山魈咕嘎、咕嘎的怪叫声:「咕嘎,咕嘎,原来如此啊,难怪哪也寻你不着,你原来在此修身养呢,呵呵,瞅这屋内的摆设,跟人间毫无二致啊,仅从外表上看,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那位和尚或者是老到在此处隐居呐!进得屋来,方才知晓,这里是一处食人的魔窟也。这个丧门陷,简直是恶魔再世啊!寇老爷子如果了解到这些情况,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才叫怪呐!末了,我也得跟你受牵连,吃锅烙,受重罚,唉,咕嘎,咕嘎。」
阿二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山魈瞪着一对猫头鹰般的大眼睛,嘴上骂着吃人的母老虎,尖爪子却握着母老虎随意丢抛的碎骨头,一边津津有味地啃咬着,一边用另一只爪子按在屋梁上,拼命地拍打着,同时尖声厉气地嚷嚷着:「咕嘎,咕嘎,求求你喽,我的姑啊,你咋还不下手啊,求求你了,快点收拾了他!咕嘎,咕嘎……」
望着山魈破马张飞的样子,平安侯暗暗地发笑,觉这个地狱役鬼既顽愚刁钻,又滑稽可笑!
嗷——嗷——母老虎将阿二扯上油渍渍、脏乎乎、皱巴巴的铺,它本就不理会山魈,长夫人的兴致,全在贼的间。不过这山魈吵得实在是太烦了,母老虎终于无法忍受,它暂时松开阿二,冲着屋梁上的山魈,一脸不悦地尖吼起来:嗷——嗷——
「咕嘎,咕嘎,我的姑啊,你不知道啊,我为你说了多少好话,寇老爷才放你出来,如果你还执不悟,我行我素,那,你就没有机会喽……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不地乜了山魈一眼,吼声低沉了许多,听起来靡意的,同时,一对虎眼地瞟着阿二,阿二明白了几分:母老虎向我示了,呵呵……真是天下奇闻啊,想我阿二遍地采花,做梦也没想到,连母老虎也给采了!
「咕嘎,咕嘎,哟,老妇!」山魈瞟了一眼母老虎,冷言冷语地骂道:「咕嘎,咕嘎,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咕嘎,咕嘎……」
哇,我的乖乖!山魈的话让阿二大吃一惊:什么,母老虎喜偷男人?苦也,看来我这个盖世无双的大贼,今天要做前无古人的大鸭子喽?而我将要伺候的对象,却是一只令人胆寒的大老虎!想到此,阿二哆哆嗦嗦地瞅着母老虎。
山魈的一席话,说得母老虎好不尴尬,它冲山魈气鼓鼓地吼了起来:嗷——嗷——嗷——
「咕嘎,咕嘎,嗯嗯,」山魈向后退了退,当它的大眼睛再次扫向阿二时,它冲贼顽皮地笑了笑,末了,又一脸不屑地冲母老虎嘟哝道:「咕嘎,咕嘎,老妇,怎么,你的老又刺挠了?是不是呀,又了?对不对啊,想找个人给你挠一挠,磨一磨,蹭一蹭,是这个意思吧?嘻嘻,咕嘎,咕嘎……」
哇——嗷,此话彻底怒了母老虎,只见它呼哧一声从上跃起,锋利的虎爪径直扑向山魈。
山魈比猴子还要机灵,怎能让老虎扑住,它笑嘻嘻地闪向一旁,同时,伸出一只茸茸、干巴巴的小爪子:「咕嘎,咕嘎,姑,你瞅你啊,人家开个玩笑也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别闹了,别发火了。我的姑啊,你愿意偷,就尽情地偷吧,不过,你也别光顾着偷汉子啊,要干点正经事。还有,我再次救了你一命,你应该给我点报酬吧?咕嘎,咕嘎,快快的拿来!我的报酬,快快的给我,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闻言,冲着山魈摇了摇脑袋,山魈的脸又沉起来:「咕嘎,咕嘎,什么,没钱,他妈的,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光顾着偷男人,忘了搞钱的事情?咕嘎,咕嘎……」山魈瞅了一眼屋地的人骨头:「果然如此,不要脸的老妇,我再也不管你了,看我到寇老爷那里,告你一状!咕嘎,咕嘎。」
嗷——嗷——听罢山魈这番话,母老虎当真着急了,它一边狂吼着,一边直了身,一只爪子搭在屋梁上,另一只爪子像驱赶蝇般地将山魈轰下屋梁。
见屋梁上没法再赖下去,山魈不甘心地倒悬在门楣上:「咕嘎,咕嘎,,姑,你太也不够意思了,人家救了你一命,管咋的,你也得给点赏钱啊,姑,为了陪你出来公干,人家一天没吃饭了!,咕嘎,咕嘎,早知这样,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你啊!咕嘎,咕嘎……」
母老虎以爪扶梁,憨然可笑地挪向屋门,威风凛凛地瞪着山魈,同时,嗷嗷地摇撼着扉门,那意思,分明在说:滚开,我要关门了,快撒手,再不撒手,我就夹断你的干巴爪子!
看见母老虎果真要关死房门,山魈很清楚母老虎想在屋内搞些什么勾当,可是,又奈何不得,在母老虎威胁般的尖吼声中,山魈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干手爪。
随着怦的一声响过,山魈被母老虎无情地拒之门外,旋即,草舍前的大树枝响叶飞,隐约传来山魈气咻咻的谩骂声:「咕嘎,咕嘎,,又偷汉子喽,老又刺挠喽,不让野汉子的巴给磨一磨,就不舒服喽,就受不了喽,就睡不着觉喽,嘻嘻,嘻嘻,咕嘎,咕嘎……」
终于赶走了叽叽喳喳、无比讨厌的山魈,扶着屋梁站立半晌的母老虎显得很疲惫,它长长地吁了口气,利爪一松,扑通一声趴在阿二的身旁,震得铺吱呀作响,摇撼不止。
「咕嘎,咕嘎……」山魈扒着窗户,又在屋外嚷嚷起来:「姑,等您把老磨舒服了,您老要开饭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给我留几骨头哇,呵呵,咕嘎,咕嘎。」
阿二又吓出一身冷汗来,身不由己地扫了一眼屋角的白骨:看来,母老虎足了以后,便咬死男人,再让食得到充分的足,呜呼,好可怕啊!
嗷——嗷——母老虎冲着窗扇吼了吼,又长叹一声,对这个蝇般拍不死、轰不走、关键时刻又离不开的山魈,显得无可奈何,干脆由它嚷嚷去吧!
母老虎机械地长吼几声,再也懒得理睬山魈了,它转向身旁的阿二,曾经是威严不可一世的虎容显出些许难得一见的和善之,也许是行将得到足而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吧。
只见母老虎俯下头来,虎嘴在阿二的前哧哧地移来游去,最终,母老虎的大嘴停滞在平安侯的间,舌头隔着子,啃咬着阿二的巴,啃得贼哭笑不得:呵呵,母老虎向我求了!
母老虎对贼的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它显然不会松解带,而是用牙齿生硬地撕扯着,吓得阿二在虎身下踢蹬,抓拽,混之中,一把拽住了母老虎鼓涨涨的大子,阿二手掌稍微收拢,便挤出串串热烘烘、臊乎乎的虎汁来。
母老虎非但没动气,甚至停止了撕扯,仰起虎脸,呆呆地望着已经昏黑下来的天空,发出令阿二胆寒的、又令贼意的呻声:呜——嗷,嗷——唷……
贼不愧是贼,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贼再施伎,手掌拧住母老虎的盒,挤出因丢失虎崽,无法正常哺而令母老虎痛苦不堪的汁,使母老虎舒服的直哼哼,贼大喜,手掌更加卖力地着母老虎的盒。
这样的活计,阿二做起来颇为得应心手,想当年,嫂子第一胎的婴孩不幸夭折,子涨得活像是对猪吹泡,哥哥又忙于农活,当时,阿二尚小,无论是哥哥还是嫂子,都把他当成孩子看待,阿二游手好闲,农活一样也拿不起来,哥哥便给不学无术的弟弟找来一样活计——给嫂子子。
由此,天喜的阿二,不仅学会了子,还过早地足了,真是一举两得啊,人世间,学点什么手艺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你看,就在此刻;就在遥远的夜郎国;就在无名的平坝上;就在风景怡人的草舍里;就在老虎的身下,阿二这的手艺终于大派用场了,把个母老虎得舒舒服服,哼哼叽叽,甚至意涟涟,股后面泛起呛人的气——母老虎被阿二给发情了!
阿二坚定地认为,只要把母老虎舒服了,它便不会吃掉自己,于是,贼更加卖力地起来、起来!
母老虎的确舒服的没法说:呵呵,贼就是贼,行果然有两手,自从丢了虎崽,我这盒子得行将爆裂,经贼这番抚,着实舒服多了。
于是,母老虎幸福地仰天长吁起来,继而,又俯下头来,终于扯开贼的裆,叼住阿二的巴,哧溜哧溜地起来,刺密布的舌身把个阿二得浑身发,得通体发麻,却又不敢动弹:呵呵,老虎给我口,这真是天大的享受哇!这等福份,恐怕连皇帝也没体验过啊!
齿锋如刀大獠牙,老虎给我巴。来吐去滑酥酥,哧溜哧溜麻沙沙。舌卷热辣辣,牙刮包皮呱呱。翻滚虎皮黄,誓问谁人敢骑爬?
母老虎够了巴,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趴在铺上,阿二不敢怠慢,一头扑卧在老虎软塌塌的肚皮上,手掌一刻不停地轮番着母老虎的大子,唯恐虎颜大怒,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自己。
为了讨母老虎的心,阿二顾不得虎汁是如何的臊腥,气味是如何的呛人,他叼住一只虎头,咕叽咕叽地起来,虎很快就灌了口腔,阿二暂停下来,歪头吐尽虎,然后搂住虎盒,继续。
身下的母老虎得意忘形地呻着,吭哧吭哧地翻转着身子,茸茸的虎皮唰啦啦地磨擦着身下的铺,脏乎乎的单早已挂了虎,泛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再臊,再,贼也顾不得了,他一边继续给老虎,一边将手探向了老虎的间,下无比地抠捅着淋淋、粘乎乎的老虎,阿二一边抠着,一边捅着,一边觉得既荒唐又可笑:我阿二简直闹上了天,玩腻了人,又摆起虎来了!
呵呵,乖乖,难道,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世人不是说:老虎股摸不得么!可是我阿二不但摸了老虎股,还了老虎的子,现在,又抠起虎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阿二诈着胆,手指在老虎的内狠狠地搅动起来,溅起哗哗的,哧溜溜地淌出虎,母老虎非但没有责怪阿二,反倒更加兴奋地呻起来,同时,也许是兴奋过度,老虎的股奋力向上送着,阿二看在眼里,笑在心上:「乖乖,这才是真正的、正宗的——虎朝天啊!」
母老虎撅着水汪汪的虎,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虎朝天的架势,让阿二肆意抠挖了半晌,母老虎似乎觉累了,麻了,只听母老虎长吁一口气,放下股,虎身尤其猛烈地翻滚了起来,一会将阿二拱在身上,一会又将贼于腹下。
平安侯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处境,甚至不知恐惧为何物了,他的身子随着母老虎翻上滚下,嘴沾了虎汁,手指上泛着刺鼻的虎味,间的巴被母老虎啃得又硬又,又滑又亮。
「哈哈哈,」折腾来,折腾去,也许是瞎猫撞死耗子,也许是歪打正着,也许就是也许,阿二的巴居然不可思议地顶进了虎,贼咧嘴一笑:「哟,我把老虎给了,你们信是不信?哈哈哈……」
母老虎似乎也兴奋到了极点,它仰躺在铺上,阿二每动一下巴,母老虎便哼哼叽叽地摆动一下大腿,同时,虎皮更加频繁而有力地磨擦着单。
嗷——唷,唰唰唰,唰唰唰,嗷——唷,张狂了一天的太终于收敛起最后一抹余辉,一头扎进孤峰怪岭中去,房间里愈加黑暗了,晚风袭来,穿过窗扉,卷裹着臊的虎气,扑进贼的鼻息。
阿二手扯着虎皮,嘿唷嘿唷地得正,就在晚风拂面而过的一刹那,突然飘来一种悉的气息:嗯,女人的气味?
透过呛人的虎味,走南闯北、遍采各地美女的职业贼隐约嗅到一股成女人的体香,并且是一种非常悉的体香味,平安侯的身子猛一灵,既惊讶又兴奋地低下头去:女人,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昏黑之中,当贼的目光循着飘忽不定的气味扫视过去时,铺上的景像令平安侯大惊失,原本在铺上哼哼叽叽地翻来滚去的母老虎,那茸茸的虎皮令人不可思议地分裂开来,夜之中,黄橙橙的虎皮上赤着一个成妇人的体。
同时,妇人的手臂搬着贼的股,正卖力地着黑乎乎的间,而贼的巴,哪里是在老虎啊,分明是在狂捅着白生生的妇人啊。
阿二立刻觉到,自己又撞鬼了,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立刻松开虎皮,「妈呀」一声跳将而起:「我的妈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又闹鬼了不成?」
阿二吓得转身逃,一只肥实的手掌已经从身后牢牢地拽住贼的衣裾:「嘿嘿,汀儿,老娘在此,你不好生伺候,这是想往哪跑哇!」
什么,长夫人?这是真的,她不是被家奴轮致死了么?并且,她的脑壳,也被马四老爷做了溺壶,难道,我阿二撞上长夫人的鬼魂了?想到此,阿二惊恐万状地回头去,哇,他吓得差点没哭出来,只见没有脑袋的长夫人,脖腔上摇晃着马嚼子,眼珠、鼻子摇来晃去,叮当作响,血淋淋的舌头长长地探出口外:好个厉鬼,可吓死我喽!
「呵呵,亲的,不要怕,我是长夫人,咱们可是老相好了!呵呵……」
阿二暗暗叫苦,拼命地挣扎几下,丝毫没有获得解,心中愈加叫苦不迭:唉,这边远的西南大山里,真是灵的世界、妖怪的乐园啊!千奇百怪的事情无所不有哇!过去,只听说有披着羊皮的狼,今天,我平安侯却活生生地看见了披着虎皮的人——马府的长夫人!
平安侯知道逃不过,索转过面庞,诈着胆子问老妇道:「夫人,你死后既然托生为母老虎,怎么突然又变成这番模样,怪吓人的。夫人,你还是安心做母老虎吧,做老虎多威风啊,在山中当大王,谁也不敢招惹您!」
「唉。」长夫人哀叹一声,赤地坐在黄橙橙的虎皮上,借着月光,阿二悄悄地瞟视着老妇,虽然已是年过半百,长夫人依然风韵尚存;两只鼓突突的美悬在前;修长的大腿闪着晶莹莹的;月光故意徘徊在老妇人的三角地上,一团蓬松的芳草沾挂着人的、升腾着人魂魄的气。
平安侯心存余悸地望着老妇人,知道长夫人此番定是来者不善。
老妇人还像生前一样,非常大方地直了身,有意向贼炫耀这堆,同时,冲平安侯冷冷地说道:「老虎再威风,老娘也不稀罕,老虎毕竟是兽,老娘更喜做人,人世间的幸福,老娘还没享受够呐,过——来!」
老妇人最后两个字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阿二不敢带,乖乖地爬向老妇人。
「我老没老哇?我还漂亮不?」老妇人非常大方地向贼送着鼓突突的大子,一脸相地问贼道:「我的身子白不白啊,皮肤细不细啊?」
「白,细。」看见老妇人往自己的身上贴刮着乎乎的大子,阿二非但没有丝毫的快意,反倒有一种与鬼魂亲密接触的异样受,身上麻酥酥的,仿佛被鬼手抓摸了一番。
在老妇人的询问声中,阿二机械地回答着,当然只挑好听的说喽:「年轻,年轻,夫人一点也不见老;漂亮,漂亮,夫人还是那样的漂亮!」
「呵呵……」老妇人大喜,悠然地抬起一条大腿,得意洋洋地在阿二的腿上,同时极具挑逗地磨擦着,又拽过贼的手掌,按在细腻滑润的膝盖骨上,不停地着:「我的腿长不长啊?呵呵……」
「长,长。」说句良心话,老妇人的长腿的确够的、够人的,如果是在平时,看到如此完美的秀腿,贼早就搂在怀里,下无比地啃着、尽情地享受了,而此时此刻,眼前这条白光光的大腿,仿佛一充了电的大警,令阿二非但不敢触碰,还把贼吓得直往后退。
「你不要害怕,」看见阿二哆嗦颤地向后退缩着,在自己身下的大腿企图拽扯出去,老妇人知道贼依然是顾虑重重,于是,她拽住阿二,严厉的脸上出可贵的微笑,同时,展开人的白腿,将贼夹在自己的间,然后,手捧着阿二神魂不定的面庞,继续为自己辩白道:「我不是鬼,我是人,你看清楚了,我还是人的身啊,难道,你不相信么!」
讲到此,妇人面的羞愧和悔恨:「只因生前做过错事,便铸成如此大恨,沦为一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变成了寡廉鲜、茹饮血的猛兽,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结束这恶梦一般的生活,重新做人!亲的,我是多么怀念人世间的生活啊,我是多么想早重返人间啊!」
说着说着,老妇人不觉动了真情,双臂搂住平安侯,痴痴地说道:「谢谢你,你把老娘得好舒服啊,得老娘简直忘乎所以了,这一动,身子猛一哆嗦,也不知怎么搞的,身上的虎皮就松开了,老娘就现了原形……」
「哦,」贼顺竿往上爬道:「好哇,夫人既然挣了虎皮的束缚,终于重返人间了,以后就要好生做人喽!」
说着,平安侯拽住虎皮的一角抛到下去,老妇人立刻制止道:「不可,老娘只是为图一时之,暂时为人,」妇人按住虎皮,仿佛按住自己最贵重的外套一般:「待兴致过后,老娘还会变回去的,继续披着虎皮,漫游于山野之间,大行禽兽之举!」
说着,妇人抬起肥墩墩的大股,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虎皮,那份认真劲,分明就是美的女人在整理自己最得意的、最心的、最昂贵的外套啊!
阿二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撒谎,好个不诚实的老女人,嘴上念叨着人间、人世,什么、什么想早重返人间,我看你对做虎的兴致超过对做人的兴趣!
这一次,贼的判断完全正确,自从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上了这张虎皮黄。
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空前的力量,一种来自于兽的力量;这张虎皮黄给让长夫人获得财富,一种非法的不义之财;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的足,一种血腥的,原始的,兽的足。
只要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可以横行无岂,为所为,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有鉴于此,长夫人没有任何理由舍弃这张虎皮黄!
「咕嘎,咕嘎,」窗外再一次传来山魈的讥讽声:「老妇,你可真有出息啊,让人家给得原形毕了,咕嘎,咕嘎,你可真能丢人现眼啊,姑,像你这样越活越回陷,一天到晚心里就想着那点事,何时何地才能修成正果呢?
驴年马月才能得道成仙啊?咕嘎,咕嘎……姑,你总是这种样子,看见男人就走不动道,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老虎家族世传的威风都让你给丢光了,我可不陪你了!丢人,咕嘎,咕嘎,真丢人!」
「呸,老娘愿意!」妇人转向窗扇,恶毒地咒骂起来,如此一来,脸上仅存的那点极为勉强的温柔之也然无存了:「用不着你管,呸,你想,还没练好功夫呢,怎么,你妒忌了?哼,呸,老娘愿意,你管不着!」
「它是谁啊?」望着在窗外不停扑腾的山魈、嘴污言秽语的小怪物,平安侯问老妇人道:「它是干什么的?」
「它是山魈,是一种小鬼,贪财,不过,却没有害人的本领,」老妇人撇了一眼窗外,明知道山魈是管豁自己的役鬼,却信口雌黄道:「它大概是一种山猴的变异吧!这玩意大概与老虎前世有缘,人死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大凡托身为虎者,从此便有一只山魈与虎相伴,永不分离,这玩意特别讨厌,很多情况下是老虎的克星,当然,有时又是老虎的帮手、甚至是救星。不管是什么星,它总是跟着老虎,唠唠叨叨,想蚊子一样,赶也赶不开,轰也轰不走。」
说到此,老妇人转过脸来,细手抚着贼的脯,似乎对刚才披着虎皮的场景依然充了回味,她冲贼含情脉脉地眨了眨叮当作响的眼珠子,发出继续行做的信息:「不要理它,让它闹去吧,烦死人了!来,过——来。」
老妇人将整理好的虎皮摆在边,又开始整理起铺来,至于接下来将要发生些什么,平安侯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有一点让贼永远都是顾虑重重:这个老东西一旦得到了足,便会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我!
「亲的。」老妇人已经等不及了,一脸相地搂住阿二,阿二反倒拿起了架子,他清了清咽喉,骄傲无比地告诉老妇人:我已经不是贼了,我是有身份的人,我得到皇帝的封赏,有爵位了,这片野生动物园般的辽阔地域,就是天子册封给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都属于我平安侯管辖。
「呶……」说到此,贼习惯地掏出圣旨,一脸得意地展示在老妇人的面前,老妇人连瞅也懒得瞅一眼,不耐烦地推向一边:「呸——」贼正准备继续炫耀,老妇人突然呸了一口:「你还臭美个什么啊,你的臭名,都传到曹地府了,寇老爷子亲自签发了逮捕证,特派老娘捉拿于你。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就别提你那臭不可闻的光辉历史了!」言罢,老妇人手指一捻,果然变出一张逮捕证来,吓得阿二哑口无言了。
「嘿嘿……」看见阿二吓成这般熊样,老妇收起了逮捕证,出一脸的笑:「亲的,别怕,有道是:一夫,百恩情,你我认识一场,老娘自然会手下留情,不过以后么,你就不要到处跑了,跟老娘在一起好生过子吧,嘿嘿!」
啥,跟母老虎过子?岂有此理,我能安生么,我能睡着觉么?看来,老妇果然要留下自己,做鸭子了。
为了摆老妇,阿二又生一计,怂恿老妇去营救皇后:「夫人,如果你想重返人间,建立功勋,荣耀祖上,声震故里,就要听从我的劝告,再去大战山妖,救出皇后,此举必将得到天朝的封赏,从此荣华富贵,世世享用不尽!」
「嘿嘿……」老妇令阿二失望地摇了摇马嚼子,哗啦翻响:「想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算活了一回人,连个姓氏都没有,更谈不上大名和字号了,我在人间时,因为难耐空房寂寞,频频偷人,声名狼藉,死后又被打入牲畜地狱,受尽了屈辱,又受到山魈的挑唆,咬死了双亲,实乃大逆不道,早已没有资格重返人间了,所以啊,还奢谈什么功勋、荣耀啊,所有这些,对我一文不值!」
「可是,」平安侯还不死心:「夫人虽然看破红尘,对功名利禄无动与衷,可是,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吧,你的儿子,还在白猿内呢,大白猿已经嚷嚷着肚子饿了,没有吃到我,不得拿你的儿子充饥啊?你总得去救儿子吧?虎毒尚不食仔么!」
「哟,」老妇吐了吐血淋淋的长舌头,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阿二的鼻子气歪了:「儿子,要儿子有什么用啊,待这畜生长大之后,不仅要跟我争山头,抢食物,到最后,没准它还得把我骑在下,它亲娘呐!」
「呵呵,」贼咧嘴一笑:「儿子亲娘的事情,已经不足为怪了,人世间也时有所闻啊,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不想要儿子,更不想养儿子,可是,为什么还要生儿子啊?」
「闲的呗……」老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都是闲的,到了兽间,与虎群滥,没事闲磨,哪曾想,足了之后,磨来磨去,就磨出这么个孽种来!」
既然是这样,对功名不兴趣,对儿子的安危也无动与衷,那,阿二环视一番屋子,看见堆码的什物,平安侯又燃起一丝希望之光,他神秘兮兮地告诉老妇:大白猿的妖里珠宝成山,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如能彻底打败大白猿,你便可以缴获内的什物,据为己有。
老妇淡然一笑,终于让平安侯彻底打消了求助老虎救出皇后的念头:「东西是好东西,只不过,代价太高,一旦失手,让白猿伤到要害处,岂不毁了这张虎皮黄?你知道么,这张虎皮黄来得可不容易啊,老娘现在全靠这张虎皮黄混饭吃喽!如今,曙光已经出现,胜利就在眼前,再掏净几个臭男人的,吃下他们的具,老娘便可得道成仙了,亲的,休要再谈些没用的事,过——来!」
老妇已没有耐心与贼讨论一些与无关的琐碎之事了,她拽过贼,再次以命令的口吻,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过——来!」然后,老妇将贼架到自己的上,握住阿二的巴,急不可待地进乎乎的里,旋即,又命令道:「动——弹!」
老妇双手架着阿二,向上拱了拱白腿,继续发号施令:「动弹,快点动弹啊!让老娘舒服,快,动弹!」
在老妇一声紧似一声的命令中,阿二不敢偷懒,骑在老妇的身上无比卖力地大作起来。老妇双目微闭,对阿二的动作依然表示着不,不断下达着命令,没过多久,便把阿二累得气吁吁,汗浃背了。
「快点。」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彻底足的老妇,索搂住阿二,自己猛烈地动作起来。
阿二越来越觉体力不支,他瞟着身下的老妇,认为这身烂,断不能完全老妇强烈如火的望,又想起老妇所言:再吃几具男人的巴,便可修成正果了,阿二觉死在临头,他趴在老妇的身上,开始盘算起逃跑的事宜了!
如何才能逃呢?阿二想出诸多的方案,经过对比和筛选,又一一否决了,没有一个十全十美、可以顺利逃的方案!
「啊……啊……快点啊……快……老娘要来了!」
阿二正冥思苦想着逃跑的办法,身下的老妇剧烈地搐起来,双手死死地搂住阿二:「快,快点动弹啊,老娘就要来了!」
哼,贼紧紧地贴在老妇的身上,看见已经达到高的老妇,平安侯默默地骂道:货,你若要来了,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处在高涨之中的老妇,搂着阿二翻滚起来,同时,吭哧吭哧地呻着,翻滚之中,阿二便被老妇在了边的虎皮上,贼灵机一动:「有办法了,若想逃离魔窟,只有借助于这张虎皮黄了!」
人与动物有着诸多的共同,其中之一便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貌、以及珍贵华丽的外套,大白猿是这样,当老虎挠破洁白的外套时,大白猿是多么的心痛啊;而母老虎亦是如此,为了避免伤及外套,它绝不可掉以轻心,不知深浅地闯进妖去。
哼,既然你如此重视自己的外套,老子就把它搞过来,也披到身上,好好地威风一番!
时间紧迫,容不得阿二做过多的考虑,趁着老妇依然处在亢奋之中,闭着眼睛,啊唷啊唷地呻着,阿二伸出手去,悄悄地扯过虎皮黄,呼啦一声披在自己的身上。
立刻,虎皮黄将平安侯的身子紧紧包裹起来,最初,阿二惊恐万状,甚至后悔不迭,瞬间之后,贼的体内产生一种空前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这一抖可不得了,顿时风声大作,铺吱吱作响。
老妇吓得面如黄蜡:「你,你,你这是干么,给我,把虎皮还给我!」
阿二恶狠狠地瞪着老妇,浑身上下仿佛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气力,老妇太了解虎了,知道裹上虎皮的贼行将大发虎威了,她胡披上一件不知从谁家抢掠来的衣服,向房门溜去,准备逃命了。
阿二张开嘴巴,却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像人一样讲话了,而是有一种狂吼的望,看见老妇推开房门准备开溜,阿二抖了抖身上的虎皮,就仿佛猎手看见到手的猎物一样,发出惊天震地的吼声:嗷——嗷——嗷——
吼声过后,阿二摆出了一种跳跃的姿式,准备扑向老妇,将其按倒在地,平安侯的胃袋烈地搐起来,有一种空前强烈的食,恨不能将老妇撕得稀烂,统统进胃袋里去。
看见阿二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老妇推门而逃:「救命,老虎吃人了!」
「咕嘎,咕嘎,苦也,」始终悬在树枝上的山魈叫苦不迭:「唉呀,我的天啊,虎皮黄落入他人之手,苦也,苦也,这可如何是好哇,咕嘎,咕嘎,咕嘎,咕嘎……」
深夜的平坝上发生了戏剧的变化,角来了个大调换,现在,阿二变成不可一世的山中大王,神气活现地追逐着老妇,因为第一次做老虎,阿二显得笨手笨脚,几次进攻都没有得手。
沮丧之余,阿二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不吃她了,我要找大白猿决斗去,我要凭着这张虎皮黄,救出皇后,为天朝大业,建立功勋!
夜风吹过平坝凉,贼缴获虎皮黄。仰颈长啸震天吼,余音飘悠且长。神抖擞纵身跃,山野林间任猖狂。沦为野兽忠心在,赶快去救皇娘娘。
第三十四回鬼山魈讨要虎皮黄,老妇妒嫉美皇后
鹊桥仙·贼想娘娘
鼓号刺耳,旌旗眩目,兵士遍野漫山。娘娘跃马在坝上,陡悬崖、无人能攀。洁白若玉,芳香如脂,痴汉好生眼馋。如能虎装换彩衣,故伎、丫丫鬟鬟。
且说平安侯意外地缴获了虎皮黄,为了逃命,也来不及多加考虑,嗖的一声披在身上,立刻觉整个身体虎虎生威,力大无比,同时,油然萌生一种非常强烈的吃人念头,谁知虎嘴刚刚一咧,便把个老妇吓得夺门而逃。
虎皮黄嗷嗷狂吼着,一头冲出充腐尸气味的死屋,月光下,但只见,黄灿灿的虎头昂然立;铃铛般的虎眼眈眈地凝视着前方;坚硬的四蹄踏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哒哒哒地狂奔而去。
看见老妇越跑越远,虎皮黄暂时打消了吃掉老妇的想法,心中又产生一个新的念头:尽快找到妖,那里不仅有自己的老婆,还有皇娘娘、马四娘、杨六女,以及众多的美女!平安侯决心凭着这张虎皮黄的神威,打败大白猿,救出皇娘娘、珍珍以及众美女,以实际行动洗雪自己不慎犯下的罪恶。如果娘娘芳心大悦,没准会将妖内的美女都赏赐给我呐,这可是一份不小的礼物啊!
一想起风姿绰约的皇娘娘,大贼那久闷于心底的、腔的望之火,忽的一声,熊熊地燃烧起来,灼热的念之火,燎拨得阿二面庞臊热,无法抑制地再次神游意起来。皇娘娘那俊俏的鼻子尖;那细白的,冰冷的,却是让人欣赏不够的面庞;那雪亮的,能够察任何人内心世界的、咄咄人的眼珠,一一从贼的眼前浮过:啊,娘娘,让我朝思暮想,却又永远也不敢造次的娘娘啊!此时此刻,不会受到大白猿非人的凌辱吧?
想起了大白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令人骇绝的大具,贼的心里格登一声:我的天啊,倘若如此,娘娘娇巧玲珑的身子骨怎能消受得了哇?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幅让人心惊跳,又动万分的画映现在虎皮黄的眼前,酒足饭后的大白猿,那泰山般高大雄伟的身子,岿然屹立在铺的正中央,浑身的白,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看得人眼晕目眩。
只见大白猿随便扯过一个美人,生硬地按在自己的间,叉开丑陋的、弯曲的,与庞大肥实的身躯极不合谐的短腿,着可怕的大巴,茸茸的大爪子按在美人的白股上,生着刺的家伙计凶悍异常地捅搅着,捅搅着。美人尖声厉气地呻着,小巧的身子疾速地搐着,香的额头渗出滴哒作响的汗珠,细的面庞泛起淡淡的浅红,发散着微微的燥热。
啊,太可怕了,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并且,大白猿有着超人的,废话,大白猿本就不是人啊!大白猿的是如此的强烈,每天晚餐后,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妖内的美人,全过一遍筛子,乖乖,乖乖,试问人世间,谁能有这番功夫?待过了皇娘娘,大白猿巨掌将其推向一旁,又扯过珍珍,我的啊,我不敢,也不愿意再联想下去了!
不,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皇娘娘,以及珍珍的身上,贼拼命地摇着虎脑袋:愿上天保佑皇娘娘、保佑珍珍、保佑众美人,保佑大家逃出妖,躲过大劫。豁豁,一个大狼;一个为人不的大贼;一个比大白猿还要声名狼藉的大恶,却突然良心发现地替妖内的美人们祈祷起来。如果这些美人此刻都在贼的手心里,他早就乐不可支,并且不顾疲倦了。
不过,贼与生俱来的卑劣天又让他萌生一种异样的想法:皇娘娘即便被大白猿狂了也没甚关系,在妖内,当大白猿大肆行时,贼曾亲眼目睹过,有些身子骨远比皇娘娘孱弱的小美人,接纳起大白猿的超级巴来,非但没有丝毫痛苦的表现,反而显得异常的快,啊,女人,你们那个玩意到底都容纳多的巴啊,我阿二玩了小半生的女人,依然捉摸不透啊。
想起了女人,想起了事,平安侯又心辕意马起来,方才急切切想救皇娘娘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女人身上去了,顿时,下不可控制地膨起来,产生一种无法排遣的念,那与大白猿相比,应该毫不逊的虎鞭,很不安分地拱出来。
贼既惊且喜:哇,我的乖乖,老子居然长出虎巴了,它一定好长,好吧?可与大白猿有的一比吧!呵呵,待救出皇娘娘,贼我一定找个小美人,好生试试这虎鞭!想到此,阿二停下老虎的步伐,埋下头去,仔细地端详起自己的新家伙什,怎奈虎皮过于厚重,腹部向下塌陷,盖住了虎鞭,阿二颇为失望地喃喃道:他妈的,老子咋看不见自己的新家伙什啊!
「还我外套,呜呜呜……」
虎皮黄正在胡思想、孤芳自赏、自鸣得意着,而丢失了外套的长夫人,因生前挥霍无度,死后甚至没有半丝碎布用来裹身,无论她偷盗还是抢劫了多少匹绫罗绸缎,纵然堆了臭哄哄的死屋,可是,这些衣物一挨披到老妇的身上,瞬间便化为缕缕烟尘,哗啦啦地随风飘散,如此一来,长夫人永远都是赤条条的,此刻,她远远地、哭哭泣泣地尾随在虎皮黄的身后。
「呜呜呜,汀儿。」老巨滑的身鬼重新拾起阿二为面首时的名,仿佛是在重念那荒而又漫的过去,本意却是企图籍此镇慑住大贼。
「汀儿,我的汀儿,听老娘的话,学乖点,快把外套还给我!呜呜呜。」
哼,他妈的,老东西,少跟我扯这个!虎皮黄扭过头来,咧开血盆大口:哼哼,老婆,你打错算盘了,我阿二混迹江湖多年,一贯奉行的原则便是:卸磨就杀驴;过河就拆桥;翻脸就不认人!还给你,说的容易,老子不仅要你的外套,还要你的小命,老子要吃了你。
「嗷——嗷——嗷——」
自从被大白猿揪出来进行所谓的、象征的决斗,直至被老妇虏进死屋,大肆行,屈指算来,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平安侯却是米水未进。此刻虎皮黄已是饥肠辘辘,看见眼前白鲜鲜的老妇,虎皮黄馋得涎横:好鲜美的肥啊,多么丰盛的夜餐啊!
看见虎皮黄直扑老妇而去,始终躲在树枝上的山魈有些急了:老妇虽然卑鄙下,更多的时候甚至讨厌透顶,不过,她也有用处啊,可以为自己赚些散碎银子啊。
「咕嘎,咕嘎,伙计。」想到此,山魈冒着被虎皮黄抓伤的危险,诈着胆子前来阻挡:「伙计,休要来,听我说,我知道你饿了,可是,再饿也不能什么东西都吃啊,一旦吃坏了肚子,上吐下的,多么划不来啊!这个老东西已经不是人了,是鬼,她的瞅着又鲜又肥的,那只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不信,你看,咕嘎,咕嘎。」
山魈爪尖指向老妇,略施鬼计,只见老妇原本光溜溜的身子立刻变得皱皱巴巴,充弹的鲜软塌塌地松驰下来,夜风袭来,一股腥臭的气味扑进虎皮黄的鼻孔,生傲慢的老虎,从来不吃腐尸,虎皮黄大吼一声,向后退去,全然没有了食,心中暗道:哇,什么味,原来是堆臭啊,熏死我啦!
「咕嘎,咕嘎,不知趣的老东西,还不快滚,等着找死啊!」山魈嘴上谩骂着老妇,心里则另有盘算:这贼作孽无数,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他已经受到曹的通缉,而我则负责监督老妇将这厮拿获归案,谁知枝节横生,大贼意外地获得了虎皮黄,这就好似凶犯夺得了利器,贼一旦披着虎皮黄四处惹祸,对人间的危害更加严重,甚至用后果不堪设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到时候,无数的受害人告到曹去,寇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山魈怎么也推不了责任,一想到这些,山魈别提有多恐惧了。
「咕嘎,咕嘎,喂,伙计,咱们商量商量,」山魈越想越后怕,简直急得抓耳挠腮了:「伙计……」山魈拽着树枝,不敢与贼接触太近,免得阿二大发虎威,坏了小鬼的卿卿命:「好汉哥。」
山魈强堆着笑脸,嘴都是奉承,拜年话:「好汉哥闯大江南北多年,鼎鼎名如雷贯耳,真可谓家喻户晓、妇皆知了。有道是英雄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而好汉哥却突然披起了兽皮,实在有损好汉哥的伟大形象;有辱好汉哥的一世威名啊!伙计,咱们商量商量,能否把兽皮还给这老妇,不然,瞅她光腚拉撒的,可怎么见人啊!伙计,您行行好吧,发发善心吧!咕嘎,咕嘎。」
「嗷——嗷——嗷——」虎皮裹在身上,虽然威风八面,人见人怕,可是,时间久了,身子仿佛上了枷锁,觉很不舒服。不过,再不舒服,贼也不想还给老妇,就是把虎皮黄丢到山崖下去,也不能还给老妇,否则,无异于将杀人的凶器,还给了敌手。
平安侯不停地摇着脑袋,又仰着脖子吼了数声,终于可以说人话了:「哼,谁稀罕这臭皮囊啊,我只想暂时借用一下,待打败了大白猿,救出了皇娘娘,我自然会还给她的,嗷——嗷——嗷——」
「哦,咕嘎,咕嘎,原来是这样,那好啊,好啊!」山魈心头大喜,知道妖内堆了奇珍异宝,倘若贼当真打败了大白猿,占领了妖,内的奇珍异宝,也能分得自己一杯羹啊。结果,山魈也跃跃试起来,那分热情,甚至比贼的积极还要高。
「好汉哥如此忠诚于朝庭,实在令人钦佩,小弟不才,愿助好汉哥一份微薄之力,咕嘎,咕嘎,喂。」不待把话说完,山魈哧溜一声,活像只跳马猴子,扯着树枝,哧溜哧溜地滑向远处的老妇那里去了。
望着山魈的背影,阿二暗道:哼,他妈的,等我还你虎皮黄,别做梦了,这张虎皮黄披在身上,时间久了,虽然不太舒服,不过,它真是太奇妙了,披在身上,不仅威力无穷,巴也变得更大了,上面还有刺刺,定能征服人世间所有的美女,呵呵,老子要永远占有这张虎皮黄,平时收藏起来,关键时刻,往身上一披,呵呵,看谁还敢惹我?想到此,阿二美滋滋地抖了抖身上的虎皮黄,还得意洋洋地作出一个虎脸来。
「哟,啊,嗷——嗷——嗷——」
「咕嘎,咕嘎,好汉哥,慢着,你这是往哪跑啊!」看见贼扬起四蹄,大步星而去,山魈急忙嚷嚷道:「好汉哥,不要跑,危险啊,危险!」
「哦,」阿二果然停下了脚步,不多时,山魈拽着老妇的马嚼子,神气活现地来到阿二的面前:「好汉哥,不要跑,你从来没有托生过动物,有些情况不太了解,与人类相比,动物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真是危机四伏,凶险无处不在,既使是百兽之王的老虎,稍有不慎不是被暗箭中,就是失足掉进陷阱里,所以啊,好汉哥,你要格外的小心啊。」
「谢谢你,」阿二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则骂道:你少吓唬我,谁敢轻易招惹老虎啊!于是,平安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会多加小心的!」
「并且,」山魈眨巴着小眼珠子,继续顾玄虚道:「好汉哥虽有舍身救驾之心,很令小可钦佩,不过,妖内处处设有机关,步步藏有暗器,你若冒然闯进去,很容易遭到暗算,凶多吉少啊,咕嘎,咕嘎。」
「没问题的,」平安侯已经进过妖,对山魈的话很不以为然:「我已经去过妖了,还在那里住些子,呵呵。」贼冲山魈诡秘地一笑,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在妖内做的好事:「内的情况,我比较了解!」
「咕嘎,咕嘎……」山魈还是不放心,请别误会,小鬼绝对不是为平安侯担忧,而是担心贼不慎成为大白猿的阶下囚,虎皮黄一旦落入山妖之手,便断难讨回了。
「好汉哥有所不知,你前番进得妖,那是在大白猿不知情的状态下,偷偷混进去的,妖内没有设防。而此刻,大白猿没有打败虎皮黄,中途退出战场,回到内,它担心虎皮黄闯进去,必然加强防范,开启平时不用的机关、暗道,好汉哥再次进,危险多多啊!」
「此话有理。」山魈的话提醒了贼,望着黑乎乎的口,虎皮黄果然止步不前了:「如此说来,内进不得啊,可是,我怎么办啊,我将如何救皇娘娘啊!」
「好汉哥,小可自有良计,帮助好汉哥顺利地、安全地进入妖,救出皇娘娘,成就你的功勋大业,咕嘎,咕嘎,你看。」山魈手指着赤身体的老妇,没有了虎皮黄,又经山魈一番特殊的处理,老妇光溜溜的身就像条霜打过的老茄子,蔫了,浑身上下泛着恶心人的、松塌塌的皱纹,与方才大行时情发的情态,形成了天壤之别。
在山魈的拽扯之下,老妇搭拉着马嚼子,活像一条受尽委屈的老母狗,嘴里不停地低着,身子却是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庞再也没有一丝的张扬之气、傲慢之态了。阿二看在眼里,突然可怜起她来:唉,一个人倘若沦落到如此境地,即使是做鬼,也没意义了!
「好汉哥,」山魈扯着老妇冲阿二道:「为了你的安全,可以让这个老东西打头阵,先行进入妖,待探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你再冲进去,一举捕获大白猿!」
「什么,你说什么,」听了山魈的话,了解到妖内凶险重重,垂头丧气的老妇仿佛被谁捅了一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当送死鬼啊!不,不,我不干,我不干。」
「咕嘎,咕嘎,老实点,天意如此也。」山魈恶狠狠地瞪了老妇一眼:「你为人的时候,不遵妇道,结果,在人间混了一回,死后连件衣服都没混到;为虎的时候,你又不守虎规,依然是不改,结果,又丢了虎皮黄。按照曹的法律,只好罚你做伥鬼,从此帮助老虎做坏事去,老妇,你懂么,妈的,除了那点事,你什么也不懂,你懂得成语『为虎作伥』的典故么?今天夜里,你就『为虎作伥』去吧,咕嘎,咕嘎,废话少说,快点为伥去吧,去吧,去吧,咕嘎,咕嘎……」
山魈的一番话,说得老妇哑口无言,既然是自作自受,那就只能接受现实——认命了,可是,老妇血淋淋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态复萌,又做买卖般地冲山魈讨价道:「让我为伥,也行,脚上泡自己走的!可是,能否在阎王爷面前给我说说情,发给我一件衣服啊,伥鬼,也是间的公务员么,职务再低下也应该有身工作服啊!」
「呵呵,老东西。」山魈刁顽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既提醒了老妇,同时又挖苦了老伥鬼:「咕嘎、咕嘎,凡是要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老妇,你不懂,在间,无论是役鬼、伥鬼,都是有衣服的,不过,都是自己动手搞来的,你以后做了伥鬼,想穿什么样的衣服的,应该去死人的幕,扒死尸上的衣服才对头哦。老东西,有一件事情你要切记,间的衣服,鬼是无法穿上的,一挨穿到身上,便化为云烟,飞走了!呵呵,老东西,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得,一天到晚光顾着他妈的研究事了!咕嘎、咕嘎。」
呸!老妇气得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山魈一口:间的事情,老娘哪里晓得那么多啊?自从到了间,老娘没少帮你捞钱,你可真够意思,亏你才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娘,害得老娘光着股世界的跑!
「咕嘎、咕嘎,你还磨蹭个什么啊,还不抓紧时间,上岗去吧!」
于是,在山魈的催促之下,老妇不得不冒死钻进妖,打探线路,为虎作伥去了!
婆丢了虎皮黄,光着股做鬼伥。密林深处中暗箭,山间平地有明。妖幽幽闻秽气,伥鬼瑟瑟要遭殃。主子仰天一声吼,妇魂飞吓断肠。
老妇光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爬进妖,心中暗道:此番进去,不知能否活着出来,嗨,废话,我都忘了,老娘不是早就死的好好地啦,既然已经死过了,还怕什么死啊,依老娘看来,死活都这一个样,无论在间还是在间,都是受苦着罪,只是这虎皮黄被贼抢了去,老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待有了机会,老娘一定要杀死这贼,夺回虎皮黄,重做山中大王。
好黑啊,老娘咋什么也看不见啊?老伥鬼手扒着壁,被马四老爷抠烂的眼珠仅存丝缕的光明,一挨入得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方才听见贼和山魈的议论,老妇获悉,内美女云集,甚至还有皇娘娘,正受到大白猿的,老妇身子一抖,间立刻水起来,烂眼珠子放着的念之光,脑海里浮现着荒的场面:怎么,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也有今天?活该!
老妇胆战心惊地往内探爬着,既担心被暗箭中,或是掉进陷阱里去,又迫不及待想目睹内群群宿的秽景:美女呢,都在哪躲着呐,老娘什么也看不见啊,皇后在哪啊?是不是正被大白猿按在身下,狂着呢?
平安侯和山魈等了好半晌,才见老妇从里溜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山魈的面前:「报告主子,里空空,什么也没有!」
「啥,」山魈咧开了嘴巴,平安侯不肯信相老妇的话,自己在妖内逗留过,里面美女成群,珠宝成山,怎么突然间就空空了?这个老东西,安的是什么坏心眼!
「老东西,」山魈颇为失望,它再次揪住老妇的马嚼子:「咕嘎、咕嘎,你若欺骗于我,看我把你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咕嘎、咕嘎。」
「老奴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老妇却显得异常平静:「老奴若有半句谎言,情愿接受任何处罚!」
老妇如此发誓,阿二到事情蹊跷,大白猿怎么突然人间腾发了?嗨,瞅我这记!平安侯恍然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揣着空照大师的宝贝,那面可以照见任何角落的神境,他掏出宝贝,将镜面冲向妖,可是,令贼失望的是,也不知怎么搞的,神镜再也不神了,除了银的月光,镜面里便什么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空照作了手脚?还是我为兽之后,无法使用人间的宝贝了?诚如山魈方才所说的?
「他妈的,活见鬼!」平安侯揣起宝贝,顾不得安危,也没心情理睬山魈与老妇,纵身一跃,毅然冲进妖,决定探个究竟。
内果然死一般的沉寂,难道,大白猿有些察觉,设了埋伏,不过,是如此狭窄的,这众多的美女及皇后、珍珍、四娘等等,都能藏到哪里去啊?
「咕嘎,咕嘎,当真是空空啊,」求财心切的山魈也随即溜进了妖,猫头鹰般的大眼睛贪婪地扫视着内的每一个角落,失望地喃喃道:「唉,里什么也没有哇!咕嘎,咕嘎,他妈的,老奴才,」山魈似乎还不死心,将气恼发在老妇的头上:「咕嘎、咕嘎,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找一找,看一看妖怪遗漏下什么珠宝、古玩没有哇!咕嘎、咕嘎。」
「是,」老妇得令,立刻匍匐在漉漉的岩石上,晃动着悬在马嚼子上的眼珠子,仔细地寻觅起来:「主子,这是什么,我看不太清楚,摸着软酥酥,细滑滑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吧,我猜啊,应该是条缎带吧!」
「缎你妈的带啊,咕嗄,」山魈一把推开老妇,骂道:「老瞎子,这是女人用过的月事带,你他妈的也当宝贝了,滚,咕嘎,咕嘎……」
「哦,」听说是女人用过的月经带,老妇立刻来了神,在间,长夫人没少用少女的经血浸泡药酒,此刻,她一边贪婪地嗅闻着淋淋的月经带,一边不解地嘀咕道:「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哦,原来是被岩壁上的水滴冲涮干净了,没劲!」
「他妈的……」山魈不屑地瞪了老妇一眼:「好恶心啊,好下作的妇啊!」
老妇顺手将月经带丢进岩中,继续寻宝,令山魈既沮丧又气恼的是,老妇所寻到的宝贝,不是女人的裹脚布,就是抹、肚兜之类的,毫不值钱的小什物,气得山魈嗷嗷大骂。
贼一无所获,断定大白猿已经搬家了,将皇后、珍珍等美人转移到更加隐密的所在了!
「好汉哥,你要去哪里!」看见贼失望地溜出妖,山魈急忙追赶上去,阿二言道:「我要去别的,找寻大白猿,救出皇娘娘!」
「好汉哥,」山魈可没兴致奉陪下去:「咕嘎、咕嘎,这茫茫大山,无边无际,并且,山里的多得无数,你找得过来么?好汉哥,求求你了,还是快些把虎皮黄还给我吧,我也好向上级待啊!」
「喔——喔——」听见山魈的话,老妇也凑拢过来,既骇人,又恶心的眼珠,贪婪地盯着平安侯珍贵的,威风凛凛的外套,阿二暗道:还给你,没那么容易,我尚处在危险之地,这件外套怎能随便放弃,你等言而无信的小鬼,翻脸就不认人,尤其是那老妇,一旦披上虎皮黄,便又来了神头,我阿二可不是傻子、憨大,这可悲的后果,我还是能预料得到的!
得知平安侯执意不肯还虎皮黄,山魈和老妇除了气恼,并无更好的办法对付他,山魈咬了咬牙,铁公终于答应拔几,可是,阿二为贼多年,金银财宝的场面见识多了,山魈忍痛割地挤牙膏般的散碎银子,怎能打动平安侯的贼心呐;老妇以相引,怎奈早已花落兽界,一副獠牙厉鬼的凶相,阿二避之还尚恐不及呐。
「主子,」老妇心急火燎地问山魈道:「他不肯还我外套,这可如何是好,主子一贯足智多谋,快快想个妙计来啊!」
「咕嘎,」山魈瞪了老妇一眼:「都怨你这老不正经的,为图一时之,丢了外套,害得老子如此劳神,搅尽了脑汁,也寻不出个理想的法子,唉,咕嘎,咕嘎,喂,伙计。」山魈又转向了阿二,称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咕嘎,咕嘎,伙计,这外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并且,你在人间的寿未尽,就突然为兽,这,划算么,伙计,你好好地考虑考虑,多方面地权衡权衡,还是做人好吧,像她,」山魈指了指老妇:
「她想回到人间去,还没那资格呐,无奈之下,只好与百兽为伍了,这是没法子的法子啊,伙计,做什么也不如做人好啊,人乃万物之灵,处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咕嘎,咕嘎,伙计,听人劝,吃饭……」
山魈领着老妇与平安侯躲在山凹里,活像是在自由市场上,为了虎皮黄的归属问题,进行着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徐徐移去,太还是像往常一样,迟迟不肯出来值班,昏暗的天空云密布,峰峦相叠的山脉浓雾弥漫,放眼望去如果不是晨鸟在树上报晓,阿二还以为自己也陷入地狱之门了。唉,大西南的光,似乎比银子还要稀有,还要珍贵。
嘟——嘟——嘟——嘹亮悦耳的号角,打破了拂晓的沉寂,没了鸟儿的叫声,平安侯神大振:「军号,听这号声,一定是皇家的军队正在集合!」
自从在树林里邂逅狩猎而归的小圣上,又被天子临时封为师爷的贼,从此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却是终生难忘的军旅生活,这号角声便是随军时,每天早晨都能听得到的。如果阿二没记错,一听到这悉的号角声,我们英姿飒的皇娘娘,便骑着世间稀有的汗血宝马,傲气十足地出现在三军的队列前,手执马鞭,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可是今天的早晨,皇后娘娘不知被山妖虏掠到何处,境遇更是茫然无知,军前没有了美皇后,既使军号吹得再悦耳,再嘹响,军容再整齐,军阵再威严,也是暗然失啊,像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头脑,就与眼前的老妇一样了,无异于行尸走。
嘟——嘟——嘟——军号愈加嘹亮了,平安侯不自觉地抬起虎头,圆瞪着虎目,循声望去,不觉大吃一惊:「哇——皇——后——」
只见山峰对面一片平展展的坝子上,皇家军队准时出,队列整整齐齐,旌旗风招展,从那队列的尽头,从那缓慢散开的雾中,哒哒哒地冲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骑着一位芳龄女子,阿二见状,不口而出:「皇后,」虎皮黄前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罪臣这厢有礼了!」
嗷——嗷——嗷——平安侯嘴上动万分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却是老虎的狂吼,这一吼叫可不要紧,坝子上立刻嘈杂起来:「虎,虎,有虎!」
嗷——嗷——嗷——阿二忘记了自己的外貌,忘记了身上这张虎皮黄,看见漂亮的皇后毫发无损,依然傲气十足地指挥着军队,阿二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难道真有天神保佑皇后不成?
想到此,虎皮黄纵身一跃,眼泪汪汪地扑向山对面,嘴里反复不停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则是:「嗷——嗷——嗷——」
山对面的队列整齐有序地分散开来,在军官的指挥下,弓弩手哗啦啦地涌出阵前,无数铁箭对准了虎皮黄,只听军官一声令下:「死它,免得伤了皇后,快,放箭!」
唰——唰——唰——嗖——嗖——嗖——霎时间,箭如雨发,噼头盖脑地倾而来,虎皮黄本能地向后退去,股蛋上扎着数枚铁箭,嗷的一声躲进树林里去了。
「咕嘎,咕嘎,老伥鬼,」看见虎皮黄受了箭伤,山魈心痛不已,它扯着脖子干吼起来:「老伥鬼,老伥鬼,咕嘎,咕嘎。」
「到,奴才到!」
「前进,」山魈爪尖指向山对面的平坝:「去,给好汉哥探条安全的通道去,好汉哥要见皇娘娘!」
「啊,」听罢山魈的指令,望着如雨而来的箭弩,老妇吓呆了:「这,」迟疑了片刻,在山魈凶狠的目光视之下,老妇哆哆嗦嗦抬起了光腿:「是,奴才就去,给虎皮黄寻条安全的通道!」
「哎呀,好汉哥,」待老妇走后,机灵的山魈恍然大悟:「咕嘎、咕嘎,好汉哥,你不能再披这张虎皮黄了,」山魈认为讨回虎皮黄的大好时机已经到来:「皇娘娘看见你这身穿戴,她怎能认出你来,好汉哥,听我一句话,越快把虎皮黄卸下来,然后,再出去见你的皇娘娘吧。」
哗——山魈正急切切地向贼讨要虎皮黄,对面的军阵突然作一团,众军士拎着箭弩,瞪着双眼,怔怔地喊道:「鬼,有鬼!」
赤身体的老伥鬼一脸相地冲向军阵,众军士大惊失之际,居然不知所措了,皇后则臊得面绯红:「瞅什么瞅,放箭啊,快放箭!」
「啊——」看见年轻的、漂亮的、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娘娘,老伥鬼突然醋意大发:同样是女人,老娘却沦落到为虎作伥的悲惨境地,而你,一个大行伦之举的货,还是这般的威风,这般的漂亮,即便陷入了妖,也是毫发无损,真是气煞老娘也!
「啊,不让我好过,大家都休想好过。」老伥鬼一声大叫,冲过箭雨,带着身的箭伤,奋不顾身地扑向皇娘娘,与皇后同归于尽。
妇人天生有顽疾,组成两字叫嫉妒。世间不能有美好,看见秀颜就吃醋。割毁面泼酸水,杀人放火投药毒。伥鬼抱住皇娘娘,咬牙切齿进坟墓。
第三十五回美皇后伶牙诳群姬,俏珍珍俐齿谀山妖
淘沙·无题
内水濡濡,沾发肤。险情愁煞美皇姑。白玉之身遭玷污,尊贵皆无。妇人善投毒,虎无辜。山妖贪吃捧酒觚。好一番开怀畅饮,忽变童仆。
众美女原本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平安侯身上,在阿二的花言巧之下,大家对其百依百顺,投其所好,无限地足贼,谁知,平安侯却被同伙出卖了,连自身都不保了,眼瞅着就要成为大白猿的盘中美餐了。看见大白猿拎着贼气咻咻地飘出妖,众美女都忐忑不安起来,到杀身的大祸也将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众美女面面相觑,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背着山妖与贼搞会是何种下场!待大白猿收拾完贼,美女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要么投进深渊,要么撕成碎片。
「皇后驾到,婢这厢有礼了。」沉默之中,有玲珑乖巧的美女首先跪倒在皇后的面前,虽然是山高皇帝远,并且都是女之辈,共同落难于妖之内,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可是,在某些美女的眼中,皇后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莫名的威严,令其不能不慑服,同时,从这威严之中,似乎看见了逃生的希望。
「皇后吉人天相,天朝的江山广阔无边,皇恩浩,威震四海,一介山妖,何足挂齿,皇后只需略施小计,无需动武便能降服这化外之民,从而化险为夷。吾皇乃天降仙子,遇难必会得到上天的保护,救皇后以及我等出妖!」
哗啦,听见这番令人麻的、不着边际的奉承话,其他的美人也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哗啦啦地跪倒在皇后的脚下,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哼哼。」望着众美人捣蒜般地往岩石上磕碰着额头,珍珍投以鄙夷之,心中暗暗嘀咕道:就她,皇后,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呢,怎能救得了你等啊?唉,这真是:
「患病投医,有事瞎求人。昨天献身忙,今天磕头频。早晨烧罢香,晚上又拜神。只要能偷生,不怕费口。」
「诸姬请起。」在皇后的内心深处,本就看不起这些美人,她们不仅被山妖脏了身子,又心甘情愿地遭了贼的手脚,真是奇无比,如果我是那山妖,统统都把你们抛进深渊去,死无葬身之所。
不过,眼前的场景令皇后颇受动,在美女们的奉承声中,皇后认为自己的尊严又附身了,然而,皇后却再也不敢,大摆昔的威风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这贞洁不保的紧急关头,什么天朝神威、什么皇恩浩、什么上苍保佑,不行了,统统都不管用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美人撞鬼,想逃不可能!
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待大白猿收拾了贼,返回来,自己这至尊之身,若想躲过山妖的侮辱,看来是不可能的,美皇后甚至彻底绝望了,准备听天由命了。现在,看见众美女纷纷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又听见众美女这番既是鼓励,又是奉承的话语,皇后神大振之余,又心生妙计,决定向众美人施以小恩小惠,让大家代她受污。
于是,皇后再次昂起高傲的面庞,清了清因焦虑过度而干涸的咽喉,依然习惯地打着皇腔,不假思索地开起了空头支票。
皇后郑重其事地言称,由于前一时期的变故,内空虚,正准备广纳美女,以充后;同时还要立妃子、选美人、封贵妇等等,直听得众美女心里直,谁不想进侍候天子啊,不仅吃香喝辣,还可荣耀乡里,父母兄弟都跟着沾光。
看见众美女都动了心,皇后心中暗暗发笑:「哼,也不撒泡照照自己,都是什么身份,都是什么素质,浑身脏兮兮的,也好意思进伺候天子,你们有那资格么?」而表面上,皇后丝毫也没表现出来:「那山妖回后,如果谁能身而出,以自己的身体,誓死捍卫天朝的尊严,天子必有重赏!」
「我愿意,我愿意,」众美女都明白皇后话里的含义,争先恐后地嚷嚷道:「我们都愿意代皇后受污!」
「谢谢大家,」看见大家群情昂,皇后深受动:「如果天朝的尊严得到了捍卫,你们都会得到天子的册封,愿意留在中的,都封为贵妇人,你们的父母、兄弟,都会得到相应的俸禄,想回归故里的,天子封给你们庄园、田宅,一世也享用不尽。」
众美女异口同声,大呼谢恩,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心里还惦记着毫无实际意义的封号;还梦想着贵妇人的生活呐!皇后心里则自有主张:想进,这好办,让你高兴几,享两天清福,然后,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无缘无故地意外死亡了!
「可是,你们却忘了,」从美人堆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听得皇后心里凉了大半截:「那山妖正值壮年,力异常充沛,上的功更是常人所能比的,每晚餐之后,就寝之前,都要将内的美女全部过一遍筛子,一个也不肯漏过。并且从不知疲倦,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大家有心保护皇后不受侮辱,却无力抵挡山妖那泰山之躯吧!」
「所以啊,皇后的想法决非良策,更谈不上权宜之计,」老与事故的马四娘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果山妖的命!」
「说的容易,谁能杀得了它啊!」众美人无不摇头以叹:「唉,那山妖的武功,皇后又不是没有领教过,皇后都被它虏进来,就我等弱小女子,有什么本事治服山妖啊!」
「可是,总得想想法子啊,」皇后近乎以乞求的口吻道:「总不能坐以待啊!想一想,大家好好地想一想,」皇后继续大肆口头封赏,鼓励大家心合一处,集思广益,多献妙计,尽快找出治服山妖的办法来。
于是,众美女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杀死山妖的办法,只有六女沉默不语,毕竟山妖是她的生身之父啊,并且,对中原的生活,六女丝毫也不兴趣,六女所关心的,是本部族的现状与未来。
六女的表情,当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皇后机灵的很啊,为了争取六女的支持,起码不是反对,皇后也有权宜之计,美皇后代表天子,她完全有这项权力,郑重允诺:如果六女能说服山妖,保护皇后的贞洁,事后,天朝将给鸟人部族以更多的自由,招回官,恢复土司制度。
六女欣然应允,为了本部族的前途,不再保持中立,决定倾力帮助皇后,说服山妖,放过皇后,如果山妖不肯,就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的妖怪父亲!
大家的意见终于得到了统一,皇后立刻抓紧时间,与众美女召开了紧急会议,进行了短暂的,就治服山妖,逃出魔窟的方式,自抒已见。对于杀人行凶,谋财害命,女人们并没有什么太高超的招法,一个个弱不风,且手无缚之力,何言持刀?哪来的力量动?哪有胆量打斗啊?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妇人所见皆同:投——毒!
「好法子,」此计正中皇后下怀,皇后乐得一拍大腿:「本皇后与大家想到一起去了,我虽有武艺在身,怎奈内过于狭窄,一旦动起武来,恐怕会伤了大家。待那山妖杀死了贼,回到内,大家假意向大白猿表示祝贺,并举荐出厨艺不错的美女,每人烧一道拿手好菜,在烧制的过程中,将毒药投放在菜肴里,烧好之后,作为贺礼,送给山妖,哼哼!」
「不会如此简单吧!」在内生活时间最久,经历最丰富的美女说出一番话来,又令皇后大扫其兴:「你们都太年轻了,想得太简单了,那山妖不仅武艺高超,力大无穷,生命力更是异常的顽强,有时顽强的都令人无法想象。」
老美女继续道:「过去,我刚被抓进来时,也与你们想的一样,为了逃出妖,起了妇人的专利,干起了投毒的勾当,可是,让我费解的是,那山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它了一口,明明知道菜里有毒,依然照吃不误,吃罢带毒的菜肴,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发应,毒药对它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那是剂量不够吧,」四娘提出了疑问,妇人道:「我也想到了,于是,我就不停地加量,可还是毒不倒它,最严重的一次,山妖仅仅是呕吐了半晌,毒药依然没有要了它的妖命!」
「哼哼,不是笑话你们,」听了大家的议论,珍珍慢条斯词地言道:「你们配制的毒药啊,都是小儿科,以那山妖的能量和体重,普通的毒药对它当然不起作用了,」接着,珍珍一脸神秘地言称,在投毒致人于死命方面,她不仅有实际经验,还有祖传秘方:「怎么,你们不信?哼,」见众人表示怀疑,珍珍小嘴一撇,顺口诵起来:
「送人赴黄泉,我妈有秘方。谁是大商贾,扶你上。秽语来狎怩,片刻起。大爷且请慢,新炊绕屋梁。亲手巧配制,偷偷酒中藏。甜言加语,劝客频举觞。咕噜咽进肚,嗷喽毒断肠。」
「呵呵,」众人笑出了声:「这见不得人的害人玩意,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呐,请问,你妈如此图财害命,就不怕官府追究么?」
「哼哼,」珍珍继续吹嘘道:「说起投毒害命,我的妈妈的确很有一套哟,每当看见特别有钱的客人来,她便心生杀机,将毒饵投入菜肴中,客人在进食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死去了,就连官府都查不死因来!这么多年来,妈妈就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一次失手,没有一次翻车!怎么,还不服么?」
「既然是这样,」皇后瞅了瞅珍珍,如果是在平时,早就喝令左右,将其捉回皇,拷打试问了,今天,在这非常时期,这害人的秘方,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上用场了。皇后确信珍珍没有说谎,便将成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珍珍的身上:「她们不信,我相信你,此次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实施吧!成功之后,我定重重的封赏于你,我封你为,为,一品诰命夫人……」
「唉,算了,算了,」高官厚禄非但没有让珍珍兴奋起来,大呼谢恩,却突然伤了,珍珍谢绝了皇后的封赏:「夫君的命,尚握在山妖的魔掌之中,此时此刻,恐早已为大白猿所害。唉,所谓的夫贵荣,而今夫君已死,再高的名份,再厚的俸禄,对于一个寡妇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唉,算了,皇后,我不要任何封赏,权当为天朝做奉献吧……」
「哦,」皇后好生纳闷:一个贼,一个无赖,何以让你如此牵挂?难道,你还嫌他不丢人,不现眼么?哦,不妥,我又错了,所谓的嫁随,嫁狗随狗是也;并且,她的身份更下,彼此相配,也许是天意作合啊?想到此,皇后小眼珠一眨巴:「你莫要悲伤,平安侯这是为国捐躯了,死后必有说法,我将说服天子,赐平安侯一个合适的谥号,同时,予以厚葬,树碑立传,以表彰他生前的『丰功伟绩』!」
「谢皇后之恩!只是,」珍珍转忧为喜,代平安侯向皇后谢过恩,不又皱起了秀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虽有秘方在心,却没有草药配制,皇后,这可怎么办啊?」
「我有。」看见众人又是要献身,又是要投毒,六女想到,为了本部族的前途,自己多少也得表现出点积极啊,世界上岂有无功受禄之理,于是,她拿出平时采集的草药,悉数送给珍珍,皇后见状,频频点头,以无言的微笑,肯定了六女对天朝的贡献。
珍珍接过草药,正与皇后商讨有关投毒的细节问题,忽听口风声骤起,只见大白猿两手空空,拖着被虎爪多处抓伤的肥身躯,灰溜溜地退回妖来,众人困惑不解:平安侯呢?死了!可是怎么不见尸首啊?山妖不是言称用平安侯招待皇后么,怎么,自己先吃了?大白猿的伤是怎么的,平安侯给挠的?
「唉,他妈的,气煞我也!」大白猿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它先冲六女诉苦般地嘀咕道:「唉,闺女啊,都是你出得好主意,非得让老爸与那混蛋进行什么决斗,当时,我也没做多想,揪着那厮出得来,出于礼节,我让他先动手,怎么样,你老爸虽是人,却也讲礼仪啊!那混小子嗖地了我一箭,闺女啊,不必担心,你老爸毫发无损。
接下来,不好意思,该本大王出招了,不料想老爸我尚未动手,不知从哪窜出一只母老虎来。鬼知道它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我不认识它,更没招它,也没惹它,它却张牙舞爪地冲我扑来,那架势仿佛我欠它许多金银财宝似的,嗷嗷地就要跟我拼命。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稍一疏忽,就被它抓伤多处,瞅。」
大白猿非常委屈地指着身上的抓痕:「如果不是老爸跑得快,这身修炼多年才得来的外套,早被老虎撕烂喽!唉。」
最后大白猿又冲众美女咧了咧嘴,脸失望地嘟哝道:「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母老虎是如此的了得,更不知道它哪来的无名之火,也许是自己的山头被别的老虎给占领了;也许是公老虎不要它了,带着新的相好私奔了!反正我是被它给震慑住了,结果,怯手了,不过……」
大白猿却也坦诚:「打了败仗,也用不着怨天尤人,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要作自我检讨,总结教训,振作神,重新再战。我承认本大王的确无能,功夫尚未练到家,不仅没有打败那母老虎,还丢了咱们的晚餐,唉,实在对不起大家了,晚饭,咱们吃点什么啊?」
决斗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这是美女们始料未及的,更是出乎皇后的预料,看见大白猿空手而归,皇后暗暗高兴:丢了最好,晚餐时,自己正犯愁如何下咽贼的臭呢,这母老虎也算为民除了一害。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为贼料理后事,既然被老虎给吃了,就给他挖个衣冠冢,石碑上铭刻着:平安侯生前救驾有功,死后又将尸体无私地奉送给了饥饿的母老虎,为保护生态做出了贡献,云云,然后,再赏给他一个合适的谥号!什么谥号才算合适呢?亘古未有,空前绝后之大大大贼师爷!
皇后正考虑如何为阿二追封谥号,望着大白猿愁眉苦脸,憨态可掬的样子,众美女觉山妖并没有追究大家红杏出的意思,于是,对山妖的恐惧减缓了许多,山里的气氛,顿时和缓起来,连皇后也觉得,这妖怪蛮有趣的,虽然作恶多端,还是有人情味的。
与昔的山妖相比,今天的大白猿的确收敛了许多,脾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皇后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也非豪门望族、大家闺秀能比得上,皇后既然如此的不简单,就万万不能像对待普通女子那样来普通地对待,大白猿非常清楚这一点,尽可能地摆出一副绅士风度,显出一点可怜的儒雅气质,虽然做得还远远不够,但大白猿已经尽力而为了。
只见山妖拱手向皇后作揖,道:「皇后大驾光临,我却没有好酒好菜来招待,」说到此,大白猿又摊开大手掌,由于本使然,一对玲铛般的圆眼睛不怀好意地瞟视着年轻、漂亮的皇后,茸茸的脸上显现出一副焦渴万状、无法按捺的相,同时,地说道:「皇室贵客光顾寒,我却不能大尽地主之宜,惭愧啊,惭愧!」
大白猿边说边往皇后身前靠近,两眼宽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地深着,贪婪地嗅闻着皇后身上人的体香:哇,好香的皇后哇,急煞本大王也;馋煞本大王也,本大王真恨不能一把搂在怀中,好生亲热一番。嗅着嗅着,想着想着,大白猿的间不由自主地肿起来,那壮硕无比的大具摇摇当当地昂起头来,羞得皇后急忙转过脸去。
「不必客气。」皇后机地缩进美人堆里,有意避开大白猿火辣辣的目光以及令人骇绝的大具。
众美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兑现了向皇后的承诺,大白猿不耐烦地拨开众美女:「滚,滚一边去,闪开,今天,本大王对你们没有兴致,碍手碍脚的东西,哼。」见火中烧的山妖行将发野,众美女吓得哗地闪向一旁,还是保命要紧,什么贵妇人,统统见鬼去吧!
六女见状,认为自己出面的时刻来到了,她迈步上前:「阿爸,如果你不想招惹朝廷,为自己平添麻烦,那就请好自为之,放了皇后,大家从此都相安无事!」六女表情复杂地望着山妖:人家正研究如何下毒致你于死命,你却浑然不知,死到临头还想着行做呐!快点放了皇后吧,或许还能活命!
「呵呵,朝廷?什么鸟朝廷,我怕朝廷作甚?」大白猿对女儿保持着相当的礼貌:「闺女啊,老爸从来没把什么朝廷放在眼里朝廷算个鸟哇,也就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你瞅朝廷那个破殿吧,几十万人愣修了几十年,看似高大雄伟,老爸只需轻轻跺跺脚,殿立刻就房倒屋塌了,不信,老爸给你试试!哼哼。」
「别,别,」六女急忙制止,皇后真的急了:好个山妖,你太也狂妄了,丝毫没把天朝放在眼里,一气之下,皇后忘记了恐惧和羞涩,着山妖的大具,呼地冲出美人堆:「大王虽然看似俗,刚才开口的几句话,听来却也是知书达礼之人,又为何口出狂言,无端贬损我天朝,本来,我准备予以还礼的,向你表示应有的敬意,可是你,哼!」
「呵呵,」听了皇后语调复杂,言含深意的话语,大白猿立刻收起轻薄,显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嘴角上挂着长长的涎:「呵呵,对不起,方才我是说着玩的,皇后请别介意,」大白猿再次向皇后作过揖,然后,一脸骄傲地说道:「不瞒皇后,本大王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自幼习学《四书》、《五经》,不仅记于心,且能倒背如。只是托生于兽类,面貌凶煞无比,不过……」
大白猿手捧着肥甸甸的大肚子:「皇后你看,这里可是装了墨水哦,呵呵!」
大白猿越说越兴奋,越兴奋越往皇后的面前凑拢,说得动之时,居然诵起不俗的诗词来。皇后一边继续躲避着,一边暗叹:此妖果然不凡,大肚皮里的确有些墨水!
听说老公被母老虎叼了去,珍珍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放心了:妈妈没说错,从天相上看,我老公一贯的逢凶化吉,我看此番而去,不但没有任何危险,不准,还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呐!
「你,要干么?」即使是六女相劝,也是与事无补,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已经将皇后到了壁上:「我漂亮的皇后哇,本大王绝对不是瞎吹,世界上最雄伟的殿你没有见过,所以啊,你我应该结亲,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驾着云朵带你去天堂旅游,参观世界上最豪华、最雄伟、人力永远也造不出来的殿,皇后哇,别躲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呵呵,」
「珍珍——」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好打出最后一张牌了:「珍珍,快来啊!」
珍珍正思念着贼老公,已经无处可退的皇后使出平生的气力,呼地推向大白猿,毫无准备的山妖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退去,听见皇后的喊声,珍珍急忙扭转过身,看见山妖对皇后非礼,为了皇后的贞洁;为了皇室的名誉,一个娼女出身的妇,终于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捍卫天朝的尊严。
珍珍着大白猿而去,毫无惧,大大方方地横在了大白猿和皇后中间,大白猿很是不悦,冷冷地瞪了珍珍一眼:「我正与皇后商量晚餐的事情,你是何人,为何挡在中间,请让开……」
「我,什么也不是,平民百姓一个,」珍珍并没有让开,而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大王自言是知书达礼之人,却尽干一些卑、下作之事。」
「什么,你说什么,」珍珍一番话,言词不多,却把大白猿气得火冒三丈,它哇的一声大叫,冲着珍珍就要发,珍珍面不改:「既然口说是知书达礼之人,想吃晚饭也有许多礼仪,山妖,竖起你的大耳朵,且请听清喽!」于是,珍珍和声细雨地诵起来:
世之愚人,醉醲腥。万钱下箸,五斗解酲。盘有肴核,馔有膻荤。翠釜紫驼,玉盘素鳞。解鼋胹蹯,烹龙炮玉。味薄齑盐,食厌粱。亦有圣贤,为礼薄厚。仲尼膰,穆生醴酒。亦有君子,嗜味之清。庾郎之韭,张翰之莼。饮食之末,祸福之机。宋羹之偏,华元覆师。鱼酒之薄,邯郸受围。是故君子,必谨其微。
「山妖,」珍珍一脸不屑地瞪着大白猿:「你听懂了么?你会吃饭么?」
「哇——」珍珍顺嘴引出的古训,听得大白猿哑口无言,更是无以应对:「好厉害的女子啊,本大王服了你,我自诩读诗书,却不知此训出自何书,望才女不吝告之?」
「很简单啊,」珍珍讥讽道:「大王连《四书》、《五经》都倒如了,这与《三字经》、《百家姓》同档次,小儿郎的启蒙读物——《名物蒙求》,尚且不知?」
「服了,服了,」大白猿彻底折服了,在珍珍面前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了。看见珍珍给山妖来了一个下马威,皇后神大振,为了避免再次怒山妖,皇后急忙出来打圆场:「是呀,方才那首诗里,有关饮食方面的事情,说得最清楚,最有哲理,最明白不过了,所以啊,咱们晚餐吃些什么不好呢,为什么非要吃人呐,多恶心人啊,还没吃呐就想吐了。」
「是呀,大王,」珍珍不仅玲牙俐齿,更善解人意,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于是,收回咄咄人之势,又以特有的伎俩,奉承山妖道:「那贼丢了更好,破财免灾,大王平安回得来,我等万分高兴,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大王,愿意奉上一道小菜,给大王洗去战尘!」
「呵呵,」在珍珍的媚眼挑逗之下,大白猿又忘乎所以起来,脸的尴尬之顿时消散:「谢谢,谢谢,难得美姬能有此意,本大王万分谢!」
「大王请稍等片刻。」珍珍冲大白猿献媚的一笑,看得大白猿想入非非:好一个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多才而又多情的美女啊,她甚至比皇后还有趣,还有味道,本大王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嗯,待我酒足饭之后,第一个便要上她,然后再慢慢研究皇后,呵呵!就这样定了!
「可怜的虎崽啊,」珍珍抱起虎崽,低声道:「为了皇后的安危,请你做出牺牲吧,待我们逃出妖,皇后定会封赏于你,为你修庙,为你树立金身、金像!小家伙,对不起了!」
珍珍牙关一咬,毅然杀死了无辜的虎崽,众美女一齐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剥去虎皮,草草地熏煮一番,珍珍便将已经兑好的剧毒药粉,均匀地涂抹在虎的身上,放在盛盘内,毕恭毕敬地端到大白猿的面前。
山妖大喜,没有打败母老虎,此刻,看见母老虎的儿子成为了盘中餐,大白猿失落的心理得到些许的籍:「哈哈,母老虎,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我把你儿子吃了,以补养被给抓伤的外套!」
大白猿怎么也不会想到,它伤了外套,母老虎则丢了外套,此时此刻,正赤身体地世界现丑呐,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儿子啊,并且,这虎崽,原是无头的恶鬼与畜牲的结合物,其脏无比,山妖食了抹有剧毒的熏虎,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剧烈发应!
「大王,」看见大白猿非常得意地扯下一只虎腿,清溪小姑走上前来,将一罐烈酒置于山妖的面前:「大王,请以美酒助兴吧!」
「谢谢!呵呵,」山妖接过酒罐,大嘴一咧,将整条虎腿投进口腔,连骨头都不吐,咔哧咔哧地切咬起来,然后,又举起酒罐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好香的熏虎啊,好醇厚的米酒啊!」
虎腿连同骨头很快便进大白猿的腹内,它吧嗒几下厚嘴,美女们热切地盯视着山妖,发现大白猿并没有不适的反应,反而又扯下另一条虎腿,进大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切咬起来:「好吃,好吃,香,还有一种麻酥酥,辣滋滋的味道,很好,很好啊!」
「大王,」珍珍假意提醒山妖道:「饮食之末,祸福之机。是故君子,必谨其微。在饮食方面,大王可要多加检点,不可为了口腹之,坏了大事!」
「无所谓,呵呵……」山妖指着自己的肚皮:「放心吧,本大王不仅力大无穷,武艺高超,还有一个能消化万物的,分解任何毒素的,钢铁般的胃袋,无论什么东西,无论是金子、银子,到了本大王的肚子里,都会彻底溶化掉,看……咔——咔——」说着,为了显示自己不同寻常的胃袋,大白猿索将盛放虎的盘子咬碎,咔咔地进肚子里,旋即,山妖又捧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酒水浇在破碎的瓷片上,哗啦,叮当作响。
咕噜噜、咕噜噜,虎细的、香酥酥的味道令大白猿回味无穷,它一边咂咂称赞着,一边再次举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但见山妖喉管有节奏地起伏着,茸茸的大肚皮缓缓,像汽球似地膨起来。
「哟——啊,」突然,山妖发出一阵异样的呻声,旋即,它放下酒罐,双目发直,泛着绿森森的凶光,沉重的身躯剧烈地搐起来,两只扇面般的大手掌反复着大肚皮:「哟——啊,哟——啊,怎么回事,好痛啊!你。」
大白猿紫青的面庞浮现出杀机腾腾的凶相,它似乎察觉出什么,站起身来,扑向始终站在自己面前的珍珍:「小,小货,你,你在虎里撒了什么特效的毒药,本大王,从来没有见识过,快,给我,给我解药。」
说话间,大白猿趔趔趄趄地站起身来,吃力地挪动一下大脚掌:「好狠心的小啊,居然敢谋害本大王,大逆不道了纲常,老子要掐死你,撕烂你!」
「快跑哇——」看见大白猿恶狠狠地扑向珍珍,众美女嗡的一声,顿作鸟兽散,只有皇后沉着冷静,手执仅存的一只佩剑,横在山妖与珍珍中间:「闪开,珍珍,快闪开,看我如何治服于它!」
「哼,就你,」山妖一脸的不屑,抬起大脚掌,扑向皇后:「别以为你是皇后,就了不起了,本大王逮住你,就犹如逮住一只小,本大王手指一按,辗死你,就好像辗死一只臭虫,一只苍蝇,这就么简单,皇后,你,你。」
山妖的额头渗出滚滚的热汗,假惺惺地说道:「本大王得知你果真是皇后,非常尊重你,对你没有任何的轻薄之举,本想好生招待一番,酒足饭之后,亲自送皇后回,可是你,皇后,却出计要害死本大王,我,我,啊!」
话没说完,山妖的身躯剧烈地摇撼起来,大家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山妖将会做出何种举动,只听扑通一声,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笨重地倾倒下来,沉沉地砸在坚硬而又光滑的岩石上,幽暗的内产生了微微的动,仿佛发生了轻度的地震。
「它摔倒了,」有人窃喜:「山妖这次果然中毒了,它好像再也爬不起来了!」
众人继续向后退缩着,山妖在岩石上吭哧吭哧地折腾着,听了山妖颇有悔意的话,皇后怎能信相它,可是,看见山妖落到如此境地,皇后却有些可怜它了,不过,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手执佩剑与瘫倒在地的山妖保持着应有距离。
「皇后,众姐妹,」看见山妖被毒翻在地,死亡就在瞬间,珍珍渗着汗珠的面庞泛着胜利者的喜悦之,向皇后,向众美女炫耀道:「怎么样,我家的祖传秘方很厉害吧,特别有效吧!」
「哇——哇——哇——」
折腾了半晌,山妖始终也无法站立起来,情急之下,它居然发出孩子般的哭泣声:「哇,你们这是干么啊,看人家摔倒了,不但不拉人一把,还围着人家看笑话,哇——」
「嘻嘻,」众人哗地大笑起来,还是珍珍的胆量大,认为中了剧毒的山妖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山妖的身旁:「大王别哭,我来帮你,来,站起来!」
「哇——这石头太了,太滑了,我站不起来啊!哇——哇——哇——」
哦,怎么回事,山妖咧咧,沙哑哑的嗓音突然变成了稚的童声,黑暗之中,珍珍低头仔细一看,差点没跳起来:「啊,我的天啊,大妖怪怎么变成小男孩了?」
风得意酒作伴,酣畅淋漓再行乐。琼浆口赛,岂知豪饮铸大错。地打滚痛煞也,又是蹬腿又踏脚。山妖大哪里寻,只见书僮小雀雀。
第三十六回小书僮天受重罚,贼阿二悬崖圆梦
西江月·贪
秀发蓬蓬散落,香襟微微挑开。绕薄雾轻徘徊,得手何谈费劲。想干却又不敢,不敢那是活该。且把美人揽入怀,贪不怕丢命。
「真的哟,」听见珍珍这番惊叫,众人围上来一看,凶神恶煞的山妖早已不见了踪影,光滑水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光着股蛋的男童,幽暗之中,间白的小雀雀甚是玲巧可。
「哈哈,大白猿变成了小男孩,驴巴变成了小雀雀。」妖内立刻沸腾起来,皇后收起了佩剑,与众美人一同围拢过去。
在珍珍的搀扶之下,小男孩终于站起身来,他一边抹着股蛋上的淋,一边埋着红的面庞,低声喃喃道:「你们都瞎说什么啊,谁是妖怪啊,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大白猿,我是小神仙,我是天里的小神仙,我是王母娘娘的贴身小书僮!不信,你们去天上问一问!哇——」
说着说着,见众美人脸的狐疑,小男孩好不委屈,仿佛走失的儿童,咧开嘴巴便哭闹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走丢了,好些天没有回家了,王母娘娘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若再不回去她又要处罚我了,又要打我的了,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哎哟,」珍珍蹲下身来,一边抹着男孩的眼泪,一边安道:「别哭,有话好好跟姐姐说,嘻嘻,小家伙,看你还美不美。」看见男童的小雀雀,珍珍不想起方才大白猿可怕的具,她用细白的手指笑嘻嘻地弹拨着小雀雀:「完了吧,蔫了吧,没章程了吧!」
「哈哈哈。」内响起一阵轰堂大笑,皇后从大白猿抢夺来的什物堆里拽出一条短,让珍珍套在小男孩的股上。
「我终于明白大白猿为什么喜各种各样的玩具了!」有个别美人事后诸葛亮道:「原来它是由小孩子变化成的,长得虽然高头大马,可还是小孩子的玩心啊!」
「哼,」看见大白猿突然变成了小男孩,众美女立马来了神,一个个趾高气昂地涌到小男孩的面前:「小家伙,看你还敢欺侮我们!」
「是呀,」更有美人挥舞着小拳头,纵声嚷嚷起来:「打他,揍他,姐妹们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大家受他这么多年的气,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对,」有人补充道:「没仇没冤,可以瞎编!」
想起昔所受的待与侮辱,众美人气忿难消,有的揪着男孩的耳朵,有人扭着男孩的脸蛋:「瞅瞅你做得好事吧!」
「胡说八道。」投毒降妖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令六女哭笑不得,她好不难为情,好不尴尬,所谓的亲爹,居然是个未成的淘气娃娃,六女不肯接受这荒唐的现实:「你哪里是什么神仙,你分明就是妖怪,你做了多少孽啊,无论你的法术是如何的高明,无论你如何的变化多端,天堂是不会收留你的,定会重重的处罚你!我们青鸟部落的先祖,原是天堂里给西王母邮信的神鸟,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被贬到了人间,要受百世之苦!」
「呜——呜——」男童的脸上被众美人掐拧的青一块,紫一块,他极力为自己辩白道:「各位大姐姐、大妈妈,对不起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贪玩,才酿成此祸,现在,后悔也晚了。在天里的时候,我闲极无聊,就趁王母娘娘看管不严的时候,溜出去淘气。
我架着云朵,飘到一座奇异的山峰上,看见山上有许多小猴子,攀着树枝玩耍,我想跟它们玩,可是,它们嫌我是人,不愿意跟我玩。
它们这样对我说:自从孙大圣被在大山下,猴子王国从此没有了头领,人类就开始欺侮它们!它们不带我玩,我就站在云朵上看它们玩,我看见它们摘果子吃,我也嘴馋了,可是,它们不让我伸手摘,还挠我,我气坏了,我知道王母娘娘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的皮,有一次,我趁王母娘娘午睡的机会,偷偷地披上一块白的猿猴皮,就悄悄地溜出天,再次来到猴子的王国。
这一次,可把猴子吓坏了,都躲得远远的,我想喊,接近它们,可是,我再也喊不出人的语言来,于是我就追赶它们,时间久了,猴子大概饿了,就开始摘果子吃,我也凑了过去,它们不再怕我了,也不再躲我了,而是帮我挑选果子,我虽然不会攀树枝,却会驾云朵,我驾着云朵飘在树林之间,看见猴子摘什么果子,我也摘什么果子,摘到了就放在嘴里,学着它们的样子,啃咬着。
谁知,啃着啃着,咬着咬着,喉咙突然觉一阵酸涩,身子猛一哆嗦,差点没从云端摔到山谷里去,我不得不往外吐酸果,可是晚了,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白的猿皮紧紧地裹住了身子,终于由人变成了猿猴,并且是很大、很大的,长着白的大猴子!」
「撒谎,」六女还是不肯相信:「吃野果就能吃成妖怪,你骗谁啊,我们鸟人部族也是以野果为主食的,我们吃遍了山里的野果,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慎中毒的,更没听说谁变成了猴子,变成大白猿的,怎么就你变成了妖怪啊!」
「我也说不清楚,」男童腹的委屈:「当时,我都吓坏了,一边哭着,一边手舞足蹈,拼命地往下甩啊,企图把猿皮从身上甩下去,可是没用,怎么也甩不掉,甩着甩着,我发现自己不但体形变大了,力量也变得无穷的大,看见自己一身的猴相,我怎么敢回天啊,索在山野里起来,结果由于缺乏修养,不能自律,做出这般错事来,唉,如果让王母娘娘知道了,我的,就要吃苦了!」
「哼,」皇后训斥道:「你在人间作恶多端,仅仅打了就能了事么?你淘气淘过分了,把祸惹大喽。」
「啊,」男童听了,绝望地哭喊起来:「哇,那我可怎么办啊,如此说来,我怕活不成了!哇——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啊!」
「豁豁,」珍珍深有触:「王母娘娘睡了一个午觉,她的书僮就闯下如此大祸,上帝眨巴一下眼睛,人世间就造出十几个人妖结合的孽种来!」
「谢谢你,」男童俯下挂泪痕的脸,充地望着珍珍:「谢谢你,好姐姐,谢谢你的解药,让我重获人身,否则,我还要继续为妖,为怪,还要为害人间,一旦王母娘娘醒来,追究起我的罪恶,我可惨喽,永远也别想做书僮了,只有在地狱里作役鬼了。谢天谢地,前世的缘份让我遇到了珍珍姐姐,及时送来解药,此时恰好,据我多年做书僮的经验,王母娘娘可能刚醒,姐姐,你好事做到底吧,送我回家去吧,快送我回家,如果晚了,我就要挨罚了,没准会被处死,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是天里的书僮,而我是凡人,」珍珍面有难:「我不会上天,如何送你回家啊!」
「姐姐,」男童拉着珍珍的手:「我会驾云,出得去,我拉着你,驾着云朵,回天去,在王母娘娘面前,你就这么说,说我走失了,一直住在你家里,什么坏事也没做,姐姐,求求你了!」
「让我说谎?」珍珍不置可否,书僮以利相:「姐姐若能帮我逃过处罚,小弟后必有重谢!姐姐放心,小弟决不食言!」
「小弟弟,」珍珍言道:「不必客气,我不要什么酬谢,只求你帮助皇后救出天子,可否?」
「没问题,」书僮成竹在,大包大揽道:「那空照身为出家之人,不忠心伺佛,潜心学习经书,却又研究起道家之术,真是不类不伦,脚踏两条船,就好比一女伺两夫,这山望着那山高,无论对谁都是三心二意。姐姐,我家王母娘娘专职管理从世间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女人,那空照若想得道,必须要通过王母娘娘这一关。哼,只要我在王母娘娘面前把她的丑事念叨念叨,王母娘娘一旦知道了,必然动怒,重则坏了她的卿卿小命,轻则废了她的法术,令其还俗为民,永远不能得道成仙,从此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好哇,」珍珍大喜:「倘若真的如此,我倒应该谢谢你了!皇后,」珍珍决意带上皇后,一同去天逛逛,顺便在王母娘娘面前告空照一状。皇后瞅了瞅内的众美女:「去也可以,不过,小家伙,你把她们先带出去,我还要找到皇家军队,安排一下,然后,再去天也不迟!」
皇后很快便找到了军队,又安顿好了众美女,便与珍珍一手拉着男童,神仙般地驾云而去了。
仨个人脚踏着云朵,仿佛乘坐着一架最新式的垂直起降机,只听小书僮叽哩呜啦地嘟哝一番,皇后和珍珍一句也没听懂,便嗖的一声跃上了天空,飞驰在雪原般的浮云上,轻风习习掠过,珍珍本来就坦的心更加开阔了;而皇后为了权利终穷于算计的脑袋则涌进了全新的空气;惹了大祸依然不知愁的小书僮则像一个免费的导游,手指着白云飘逸的远方:「两位姐姐,再往西去,就到了昆仑之巅,那里就是王母娘娘修身养的地方了!哇,好快啊,说到就到了!」
皇后顺著书僮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巍峨的、白雪皑皑的昆仑之巅,在那飘忽不定的白云之上,豁然出现一座梦幻般的白城池,城池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皇后看不清楚它的边际应该在哪里,珍珍环顾左右,但见城中的亭台楼阁,均用大块的白玉雕拼而成,光彩照人,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光芒,刺得人头晕目眩,在那曲径迂回的城墙上,薄雾漫,皇后极目远眺,仍然没有看见城池的边际,珍珍也叹道:「好大的一座城池啊,简直比长城还要长,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哦!」
「哟,」看见珍珍东张西望,脸的惊讶之,小书僮一脸的傲气:「不知道了吧,不懂了吧,告诉你吧,珍珍姐姐,天共分三界,有城池十座,咱们现在身处的,才是第一界里的第一座城池,每座城池都长达数千里,呵呵,所以啊,珍珍姐姐,咱们的路途还远着呐,慢慢走吧,」说着书僮又转向皇后:「皇后姐姐,这样巨大的,三层重叠的,城中套城的城池,人力能造得出来么?皇后姐姐的皇,最长不会超过几十里吧!」
「哼——」皇后很不服气地,却又是很无奈地将面庞转向一旁,表面上一百个不服气,心中也为这无以伦比的宏伟建筑折服了:人力莫说造出这般巨大的城池,就是想造,也没有如此之多的玉石啊!
珍珍手扶着洁白光滑的城墙,发现城池的左则有一处碧波漾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池中的鱼儿条条可见,书僮告诉珍珍,那便是被人间传说得神乎其神的瑶池;在城池的右侧,有一座与其他积白雪的山峰迥然不同的,一片翠绿的山脉,书僮又告诉珍珍,那是环翠山,山里尽藏百宝,连一普通的小草,也是价值不菲啊。绕过树叶铜钱般翻哗响的环翠山,一片桃树林豁然入目,珍珍由衷地惊叹道:「小书僮,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西王母的番桃园吧?」
「没错,那是当然喽,」小书僮更加神气十足了:「珍珍姐姐,这些桃子可非同一般,三千年才结一次果实,上一次结果的时候,正值孙猴子大闹天,果实都让孙猴子给祸害了,至今尚未结果,」书僮故意让两位美女失望:「唉,两位姐姐来的恐怕不是时候,距离下一次结果,还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你们这辈子休想吃到王母娘娘娘的仙桃了!」
「哼,」自以为是,永远都认为自己的皇天下第一的皇后嘟哝道:「谁稀罕吃啊!」
「僮儿,」仨个人正站在番桃园外指指点点,雾飘逸之中,传来清脆而又稳重和缓的女音:「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呐?你又去哪里淘气喽!」
「我走丢了,」听见这女音,神气活现的书僮立刻恐慌起来,他冲两位大姐姐吐了吐红舌头,末了,冲雾飘逸的地方跪了下来:「报告至尊天神,僮儿不慎走丢了,是下界朝廷的皇后送我回来的!」
「你这混帐小子,我午后打了一个磕睡,你竟敢擅自溜出天,还偷拿了一张白的猿皮和一张黄的虎皮,到人间为害作,左右,还不将这混球给我拿下,待我招待过客人,再跟你算账!」
「天神,我只是偷了白的猿皮,」书僮立刻辩白道:「我没拿黄的虎皮,真的,真的没拿啊,天神不要冤枉我啊,哇——」不待书僮把话说完,两个美人看不见的左右,已经将书僮拽出城池去,天知道押往什么所在了。
「唉,」雾中,响起叹息之声:「我方才打了一个磕睡,没想到,人世间就闹出这么多的子来,北方频涝,南方干旱,东边海啸,西边雪崩,芸芸众生,聊无生计,这个不成器的僮仆还嫌人世间不够的,披上兽皮,也跟着凑热闹,添,唉,都是我平里教训不严啊!」
说话间,雾悄然散去,一条长幅彩带随风飘动,皇后和珍珍眯着眼睛,同时向彩带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醒目大字:
「白玉台九凤太真西王母!」
「果真是王母娘娘在此,还不快快叩拜!」
皇后与珍珍据自己的身份,各自拜过了西王母,然后,两个人再次昂起头来,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养育万物的至尊天神。在朦朦胧胧的雾中,在一块洁白如雪的虎皮上,端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尊贵妇人,她身着黄金褡蜀,既灿烂照人,又庄严肃穆;肩带灵气长绶;佩分景之剑;头束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橘花凤纹之鞋,好一个容颜绝世之奇女。
「哦,」听了皇后的自我介绍,西王母显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名声并不显赫的皇后,只见她珠一抿:「没想到,打了一个瞌睡,下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说又改朝换代了不成?」
「不,并没有改朝,也没有换代,」听了西王母不冷不热,且略带讥讽的话,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天神,你睡着了,对天下的事情不太了解,先帝驾崩,幼帝即位,所以,我,就是新的皇后!」
「哦,」西王母点了点头,出淡淡的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又让两位漂亮女子吃了一大惊,只见西王母珠微启,出了洁白的、外形与老虎完全一致的牙齿,二位美女几乎是同时悄声嘀咕道:「怎么,至尊天神——西王母长着老虎的牙齿?」
「至尊天神不仅有虎齿,」珍珍提醒皇后道:「你没听说么,西王母还有虎皮呐,不过,被僮书丢了!」
「皇后请坐吧,」尽管不认识年轻的皇后,西王母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礼貌,她欠着身子请皇后落座,西王母刚一动身,皇后和珍珍又是吃惊不小,在西王母的身后,附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豹尾,末梢与西王母那蓬蓬松松的太华髻连在了一起。两位美人都看傻眼了:怎么,西王母嘴里含着虎齿,身后居然长着豹的尾巴?这是怎么回事?
「王母娘娘的生身,肯定与动物有密切的联系,」珍珍指着王母娘娘白的虎皮坐垫道:「西王母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以及使用的物品,都与动物有关!」
看见两位美人用异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去,至尊天神抬起玉手,以妇人特有的习惯,娴地抚着脑后的豹尾,似乎在说:怎么,没见过么,少见多怪!
「至尊天神,」皇后避开西王母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惴惴不安地坐在天神的身旁,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对面的珍珍向她挤眉眼:「皇后,说话啊,别闷住啊,把平时滔滔不绝的本事拿出来啊!」
「嗯,嗯,」皇后不知是清理咽喉,还是答应珍珍,她嗯嗯了两声,忽然让珍珍莫名其妙地替小书僮鸣起冤来:「天神,那张黄的虎皮,的确不是僮仆偷走的,我们只看见了白的猿皮,并没有看见黄的虎皮!」
「今天有远客来此,并且是皇室的贵客,就不要提这烦心之事了,」西王母打断了皇后的话:「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派人下界去调查个清楚!谢谢皇后把这孽獐及时遣送回来,以免继续为害人间!」
「天神,」西王母所言,给皇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为害人间的,还不止一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更有看似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尼姑、道人,等等。」
于是,皇后借题发挥,在王母娘娘面前狠狠地告了空照一状。至尊天神听罢,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沉了片刻,然后,缓缓地骂道:「败——类!」
「天神。」看到王母娘娘的反应是如此地冷淡,皇后有些失望:天神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没睡醒?为何不拍案而起,主持正义,令左右拿下空照,把天子救出来啊!
「天神,」皇后急切地说道:「空照挟持了天子,现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天子的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的延续,黎民百姓的生机,」皇后几乎以央求的口吻道:「恕我直言,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天朝的疆界又广阔无边,这茫茫人海之中,我去哪里寻找啊?并且空照又有妖术在身,我真是回天无力啊,望天神能够帮助我!我听长辈们说过,天神没少帮助过天朝诸帝!」
「是呀,」西王母点了点头:「想当初,黄帝讨伐蚩尤的时候,我曾倾力相助。那蚩尤法术高超,变化多端,不仅能呼风唤雨,还能吹烟火,黄帝一时拿他不得,得知此情,我派遣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黄帝终于战胜了蚩尤,平定了天下;虞舜即位后,我派遣使者授白玉环以及神州的地图,天朝的疆域,从此由九州扩大到十二州。」
西王母讲到兴奋之时,突然摇头叹息起来:「可是,唉,从此以后,黄帝的子孙们,守着先祖创下的基业,却不思进取了。心思都用在了争权夺力上,以至于刀兵相见,至亲血脉相互杀戳,看得我心灰意冷,凡事再也不想过问了!」
「天神,」皇后解释道:「不是我们愿意杀戳,都是相当道,了朝纲,外姓之人谋权夺位,所以……」
「算了,算了……」西王母摇了摇手,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早就听够了,听烦了,听得耳朵都出了硬茧,可是,下界还是永不停歇地重复着这些。这不,我这一觉醒来,又换了皇后,你若不来,我还不认得呐。唉,人世间的朝代如此频繁地更换,天下何时方能太平,百姓哪年才可以安居乐业啊,唉……」
「天神,」皇后央求道:「看在黄帝、虞舜,以及诸帝的面上,您老帮帮忙,从妖尼的手里,救出天子吧!」
「我最近神萎靡,松散懒惰,」天神断然回绝道:「出了事情,不要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依我看,小天子也是自作自受,他应该落到这步境地,对他是一种教训,所以,依我啊,他还是一段时间好,对他后治理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自从黄帝以后,后继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有几个愿意主动接触平民百姓的,小天子既然走出了深,就应该让他走进现实社会中去,看看平民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
「天神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天子年纪尚小,要考察民情,也得有军队保护才成啊!」
「带着军队,兴师动众,那也叫考察民情,那叫忧民才对哦!」西王母以母亲般的口吻道:「小皇后请放心吧,小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困难和苦头么,必须经历,你就不要再与我唠叨了,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至于空照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说到此,西王母再也没有耐心了,很令两位美人失望地下起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如愿地救出皇侄,皇后很不情愿地辞别了王母娘娘,与珍珍返回人间,立刻重整兵马,正准备号令三军,走出妖雾弥漫的山谷,突然号角声中,一头猛虎纵身跳出,嗷嗷地奔向皇后,众人大骇,军官紧急下令,一阵箭向老虎,老虎带着箭伤逃进了密林。
皇后命令:三军继续前进!口令刚刚传出,蓦地,一个体厉鬼呲牙咧嘴地扑向皇后,皇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妇双臂向前一推,毫不客气地将皇后推下了战马,咕咚一声,人和鬼双双跌进无底的深渊。
「小,」在疾速下沉的过程中,皇后的身子突然挂在一颗歪脖松上,细小的树干显然支撑不住皇后丰的体,吱呀作响,随时都有连拔掉的可能,皇后吓得面呈青,双手扯住树枝往悬崖上攀爬。妒大发的老妇见状,一头扑将过来,挂泥浆、肮脏不堪的脚掌凶狠地踢踹着皇后的手:「想活,想得美,下去,下去吧,摔个粉身碎骨吧!」
胡踢踹一番,皇后并没有摔进深渊去,吱呀作响的歪脖松有着不可思议的韧,一时半会都没有折断的可能,老妇可气坏了,她不踢了,也不踹了,看见皇后拼死地拽住树枝,腾不出手来对付伥鬼,老妇一脸凶相地扑到皇后的背后,双手从后面住皇后的粉颈,一边掐拧着,一边穷凶极恶地骂道:「我让你好过,我让你招摇,我让你领着军队,到处发,今天,老娘要掐死你,你就陪着老娘一起做鬼吧!」
「咕嘎,咕嘎。」看见老妇如此胡来,山魈可急了,寇老爷子要逮的是大贼,如果把皇后死了,这可如此待啊?想到此,山魈一个腾空跃到悬崖上,扯着树枝来到老妇的身后,抬起一条细如麻杆的小短腿,气鼓鼓地踢踹着老伥鬼:
「咕嘎,咕嘎,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寇老爷让你捉拿贼,你不仅没捉到,连自己的外套也丢了,现在,你又要胡来,皇后的寿未尽,你岂可如此无理。再说了,你只是伥鬼,得到了猎物,应该奉送给老虎主子才对啊,笨蛋,什么也不懂,什么都得我来教你、告诉你,哼,咕嘎,咕嘎。」
「嗷——嗷——嗷——老东西,你敢对皇后下死手,我跟你拼了!」
看见皇后遭了老伥鬼的毒手,虎皮黄可真急了,它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脑袋里只有皇后,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情急之下,阿二只觉重重的身子居然离开了地面,飘飘忽忽地腾空而起了:这张虎皮果然不凡,不仅威力巨大,还能飞翔呢!阿二不住地得意起来,前臂尝试地往上跃了跃,虎皮黄终于飞了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黄橙橙的虎身径直扑向悬崖绝之间,看得山魈和老伥鬼目瞪目呆:「好家伙,虎皮黄还有如此神功,着实了得,如今落到了贼之手,虎皮又添上了翅膀!」
「嗷——嗷——嗷——老东西,放开皇后,不得对皇后无礼!嗷——嗷——嗷——」
「啊,是,是,好的,」听见老虎的吼声,正掐着皇后粉颈的老妇,看见老虎主子当真动了大怒,慌忙松开干手掌,而山魈则生怕老虎伤了伥鬼,断了自己今后的财源:「咕嘎,咕嘎,伙计,你可不能吃了它,它对你有用哇,关键时刻,它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咕嘎,咕嘎。」
「给你,老虎主子,我不要了,都给你!」老伥鬼扯着皇后的衣襟,规规矩矩地将猎物送到了老虎主子面前。阿二依然是余怒未息,双眼盯着皇后看了看,由于伥鬼的折磨,再加上过度的惊骇,漂亮的皇后已经处于轻度的昏状态,俊秀的面庞划出道道的血痕,昂贵的衣冠沾了飞尘,前襟被松枝划裂开,细白的酥半掩半,那片让阿二永远都想入非非的抹在晨光中泛着温热的鲜红:好一个高不可攀,傲气十足,又总是令人垂涎不止的小美人啊!
「嗷——嗷——嗷——滚开,都给我滚开,不要惊动了皇后。」
虎皮黄一声大吼,老伥鬼和山魈都灰溜溜地闪到一旁,阿二大嘴一张,一口叼住皇后的细,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飞尘和热汗味道的,只有年轻、健康的女人才拥有的体味,扑进贼的口腔。阿二大喜,前臂再发神力,居然腾空跃上了常人无法攀登的、刀劈斧剁般的山巅。
虎皮黄将皇后轻轻地放在一块光滑而又平缓的岩石上,皇后依然没有从惊骇中醒来,平静地仰躺在岩石上,仿佛睡觉一般,阿二环顾四周,晨雾彻底消散,红灿灿的太倔强地拱出了奇峰怪石,火辣辣地高悬在山巅之上,那万丈光芒,仿佛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把伥鬼和山魈狠狠地刺进地狱里去,从此不见了踪影!
嗷——阿二仰天一声长吼,这可真是上天赏赐的尤物啊,自从在林中窥得皇后的芳姿,贼便将皇后列为此生追逐的目标,是呀,一个人活着,都应该有个目标啊,用阿二的家乡土话来说: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哇!
今天上午,阿二的人生目标终于达到了,在这群山之巅,在这云雾之中,曾经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拥有最高权力的皇后,那鲜香的体活生生地摆在到了贼的面前,活了这么多年,经过不懈的努力,阿二终于看见「奔头」了!
「嗷,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待皇后醒来,必然进行反抗,这扑腾来,扑腾去的,不好,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不能让她再飞了,老子要抓紧时机,把到手的肥鸭子给煮了,一旦生米烧成了饭,看她还往哪飞,只有认命的份了!」
对,就是这样,上!——
主意一经拿定,阿二纵身一跃,呼地跳到皇后的身上,四只虎脚将皇后拢在其中,早已红通通、肿的长虎鞭直指皇后那充神秘的丹。
不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次不得啊!一挨瞅见皇后那冷峻孤傲的面庞,阿二又胆怯了:侮辱天下至尊的皇后,罪大与天,祸及九族啊!
可是不干,阿二的间又奇无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良机,再想对皇后有想法,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白做梦了!嗨,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颗脑袋么?再说了,我阿二已经身为野兽,皇后纵使醒来,也不会认出我的,权当被老虎给强了,对,就是这样,阿二终于下定了心:干!——
乘人之危把剜,坠崖投石在荒滩。躲过明有暗箭,伥鬼开路虎心宽。忽然皇后送眼前,兽皮着身好行。癫癫叼在嘴,呱叽呱叽得。
(第六集完)
===================================这几天心情惴惴不安——觉像做了贼!出门必须绕着圈子走!
前几天在浴池嫖了一个小姐,谁料想,出门结单时,吧台出错,漏收了我的嫖资,我再三言明,并且把数张钞票直接甩到吧台上,服务生执意不收,我一连扔过去三次,都被退了出来,同行的狐朋狗友说我傻,硬把我推出大门,进了出租车,可是,占了点小便宜,我的心里却很不舒坦,觉良心大大地坏了!
而狐朋狗友却兴灾乐祸:浴池管理有漏,跑了单子,收银的活该!
平生第一次,嫖娼没花钱,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碰到呢,这又发了写作的灵。===================================
第七集
第三十七回山妖元尝虎,尼姑元石品龙茎
菩萨蛮·尼姑品箫
龙茎含口甜如,来吐去馋尼。徐缓入香喉,尼姑涎水。群山幽谧谧,嘴中粘溢溢。小嘴滑悠悠,此生何所求。
且说大白猿掠得了皇后,乐颠颠地拎回元内,急不可耐地要大行,幸有珍珍不畏强暴,身而出,为了保住皇后的贞洁,降服山妖,珍珍机智地献上一道美味佳肴——一盘抹上了毒药的烹虎,令毫无觉察的大白猿食大开,接过盘子扯着虎便大嚼大咽起来。
而空照挟持了天子之后,驾着云朵扶摇直上,嗖的一声跃上了那与元相对的、与男人的具极为相似、呈着倾斜状、圆浑浑的峰巅直指苍穹的擎天巨石上,把天子都看呆了,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境,也忘记了姑姑已被山妖虏走,凶多吉少。
我的天哟,好高、好直、好的大石头哇,朕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哦,想起来了,在梦里,是的,在梦里,朕与师爷趴在这巨石上,准备共同畅游神秘莫测的元。不过很遗憾,朕尚未抵达底,就差错的到地府一游了!
天子正对眼前这奇山、这异景惊讶不已,身子已经飞上了巨石之巅,圣上的双脚踩踏着光滑的岩石,手掌揪着蒿草向下俯瞰,登时骇出一身的冷汗来,只见巨石鹤立群般地斜在群山之中,一片片浮云漂在壮而又坚韧的石壁周围,并且不断地变幻着形状,看得天子心中暗笑。
那雪白的云朵,好似女人分泌的,一经巨石的搅捅,便随意泼洒在石身上。再看看脚下的石头,光洁而又浑圆,因处于红土地带,在午后夕的映衬下,石头泛着淋淋的棕红。这片让人联想翩翩的棕红向石壁的四周漫延而去,最后在其终止处形成一圈非常明显的突起带,呵呵,那不是男人的包皮么?
数藤蔓,让人无法想象地从突起带的下面钻了出来,沿着笔直的峭壁一路盘绕而上,在黄昏之中,好似一条条只有兴致太到高时才会起的青筋:哇,好一情四,威力无穷的石头巴啊!
呜——一股强劲的晚风,划着圆圈,怪气地扑向巨石之巅,从天子的身上嗖嗖地盘卷掠过,险些把天子掀翻在地,甚至都有滚下巨石的可能。天子更加牢固地握住了蒿草,同时,一脸恐惧地望着对面的尼姑表姐,眼神里淌着被迫的乞求:「表姐,你,为何把朕到这里来,这里太高了,太危险了,朕好害怕啊!」
尼姑默默无语地站在天子的对面,身子倚靠在棕红的石壁上,不知是疲惫还是动,丰的脯剧烈地抖动着,孤傲的面庞泛着晶晶的汗珠。此时此刻,尼姑那颗野心的心,咚咚地狂搏起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天子已经掌握在我的手心里,他属于我了!是的,属于我了,天子属于我了!
晚风嗖嗖地吹拂着棕红的石壁,那蕴含着一天的光热,透过薄薄的衣衫,温暖着尼姑丰腴的背脊,那份飘飘然的受,真好似男人坚硬而又极富的具,有条不紊地充实着尼姑那个空旷已久的地方!这种受简直太人了,令尼姑的身子情不自地向石壁靠去,手心抚着棕红的石壁,须臾,尼姑觉身下猛然一热,哗的一声,双腿间不由自主地波涛汹涌起来。
尼姑的面庞唰地绯红起来,她紧咬双,为了抑制住难耐的兴致,空照决定躲开石壁的捉,身子向前迈出一大步。天子的手掌依然死揪着蒿草,俊秀的面庞吓成了浅淡的紫红,白的肌肤泛起串串的汗珠,随着晚风,习习地飘进尼姑的鼻息,令尼姑愈加情意起来:好人的男人味啊,唉!尼姑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多么想扑向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然后,就像天底下所有平平凡凡的女人那样,做她想做的,做她应该做的一切,一切……
不妥!尼姑再次告诫自己:千万要把握住自己,望尽管如此地强烈,自己又是如此地渴望,但依然要保持住应有尊严,尤其身为出家之人。
听见天子的乞求声,空照真想立刻走过去,把天子搂在怀中,这样一来,双方都有台阶可下,何乐而不为呢。不过空照转念又一想,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拿捏住天子的好机会:
小可怜,好个养尊处优的真龙天子,你也会有今天啊,哼哼,老娘要看你笑话,让你在死亡的威胁下,痛哭涕,将天子的威严一丢而光,像条狗似地匍匐在老娘的脚下,从此以后老娘让你做什么,就你做什么,比在你的姑姑面前,还要听话,还要乖顺!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让你们皇家的陵寝,空出一个位置来!也算我空照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为国家财政,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
「表姐,帮帮朕,朕要掉下去了!」
望着天子那求救的眼神,听着圣上乞怜般的口吻,尼姑的心中好不快活,获得一种莫名的、另类的快。蓦地,又是一股怪风嗖嗖掠过,将尼姑久闷心底的怒火哗地点燃起来:我恨死你了,你害死了我们一家人,现在,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临了。我要看你死,眼睁睁地看着你摔得粉碎!
想到此,空照瞪着一对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天子,恨不得天子立刻就失足跌进深渊。只见尼姑鲜红的珠突突颤,那是在心中恶毒地诅咒着,不仅诅咒小天子,还诅咒先帝,诅咒皇姑,总而言之,诅咒天子整个家族的人。
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固然比天高,比海深,可是,尼姑对权力的望,则比这群山还要多,还要茫茫无边。不能,在没有充分享受权力望的情形下,断不能仅仅为了报仇就杀了天子,自绝前途!尼姑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帮助天子,于是,尼姑准备向前迈步,拉过天子,主动说些温和的话语,可一时间又放不下高傲的架子。又是沉默了半晌,尼姑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犹豫不决。
自从舅舅政被姑姑剁成了酱,天子便再也没有与表姐这样近距离地对视过。此刻,两位近亲在不的蛮荒之地,在怪诞无比的巨石上,终于长时间地、双眼对双目地彼此对视了。望着表姐空照那两道雪亮刺人的目光,天子好像看见了两把锋芒毕的利剑直刺自己,旧仇新恨,似乎都汇集在两道寒气人的剑锋上。天子有些害怕起来,那颗原本就怯懦、且毫无主见的心愈加慌起来。
从尼姑利剑般的目光里,天子终于明白自己的位置——一个高级票!于是,他再也不敢抱什么奢望了,尴尬地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表姐,良久,为了缓和这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沉寂,天子又不着边际地嘟哝了几句无关痛的话。
空照仍然没有作答,雪亮的目光继续盯着天子。如此一来,看得天子有些发了:她这是怎么了?方才掀起轿帘布的时候,表姐还和和气气的,承诺一定要保证朕的安全,怎么一挨到了山巅,她立刻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她为何用如此人的目光瞅着朕?在这关键时刻,天子自然而言地想起最亲近的、最知心的大贼:师爷啊,倘若遇见这种女人,朕应该如何对待才能将其征服呐?
在与贼朝夕相处的那段终生难忘的子里,天子向平安侯请教了对付任何女人的方式和方法,天子诚恳地请教贼:「师爷啊,你男扮女装,屡屡以保姆的身份,频繁出入于各种大富人家,所接触的女人都是有身份的、有地位的、有教养的、有文化的、有品味的,如果遇见不吃你那一套的,且非常傲慢的女人,师爷将何以为之啊?」
「嘿嘿,这好办,」贼眨巴着眼,毫不负责地大放撅词道:「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看,圣上,就是这样,呶。」
平安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或者说是玩世不恭的、又或是威武不可屈的,男子汉的气慨,那对贼溜溜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天子:
「倘若碰上这种女人,圣上切记,当她瞪着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回避,她这是在向你挑战,你要勇敢地应战,无论怎样说,咱们必竟是男人,男人的目光,甚至比我们的巴还要有威力,男人的目光再短小,再细弱,也要赛过更短小,更细弱的针尖啊;而女人的目光,看似凶煞可怖,咄咄人,不过草芥芒梢而已。男女对视,正所谓的针尖对麦芒是也!而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由钢铁锤炼而成的针尖喽!」
阿二嘴上说得头头是道,乍听起来是那么回事,而实际上的情形则是,一挨遇见这样的女人,贼霎时变成了一条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下无比地匍匐在傲慢女人的小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乞求饶命。无端受到扰的女人,一边往股上提着被贼扒扯下来的短,一边飞起三寸秀莲,气咻咻地踹向阿二。
有气无力的女人,小脚掌本没有碰到贼,阿二却装腔作势地来个仰面大朝天,后脑勺咕咚一声砸在板上,双手抱住女人的小脚掌,张开嘴巴,这边用舌头下作无比地着女人的脚趾头,那边用手心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抚着女人较为的地带:小脚肚!
直得女人脚心酥热,小腿麻,由于腿肚子频频搐,女人实在控制不住了,索轻声呻起来,同时,也咕咚一声瘫坐在上:唉,算了吧,休与这厮过分计较,一旦把事情闹大了,最多将这烂仔抓进官府治罪,砍掉脑袋了事,而老娘的名声,却从此扫地了!
并且事情已经闹到这般地步,贼堂而皇之地侵入了深闺,不如顺水推舟,反正也是双方受益的事情,于是,被拨起来的女人,索享受起这顿意外的美餐来!
用这种方法征服傲慢的女人,实在有失一个男子汉的尊严,所以,贼从来不愿启齿,只向圣上传授「针尖对麦芒!」的阵地战的打法。于是,不知内情的圣上果真就龙珠圆瞪,龙光四地与空照「针尖对麦芒!」起来。
两位近亲在狭窄的巨石上斗般地用眼珠对峙起来,四道目光重叠错在一起,好长一段时间,彼此间横眉冷对,互不相让。最终,还是空照主动避开圣上的目光,且向前迈了一大步,吓得圣上猛一灵:她要干么?不过,圣上依然牢记贼师爷的谆谆教诲,龙珠仍旧视着空照。
漂亮尼姑已经迈到小圣上的面前,孤傲的秀颜绽开极不自然的微笑,只见俏尼姑长袖轻拂,哗的一声,一团浮云簇拥在天子的左右,同时,空照伸出双臂,一只手臂拽住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的天子,另一只手臂轻轻地按住天子的肩膀,哆哆嗦嗦地抚摸着,继而,和声细雨地说道:「天子莫怕!姐姐已用云朵将天子罩在了空中!」
看来师爷的经验之谈果然奏效了,尼姑分明是软下来了,不仅施用了仙术,帮助了天子,还主动说些和解的话,圣上龙心大喜,对贼更加敬佩了:不愧是大贼,对任何女人的心理都分析得如此准确,厉害,厉害啊!师爷的身上,值得朕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师爷,她服软了,下一步,朕又该如何啊?且请指教!
「圣上,」贼的教诲重响于耳:「万不能立刻就赏她好脸,她这是在试探你,你要继续保持男子汉的威严,抵挡住她过来的糖衣绣箭!如果此时圣上稳不住自己,立刻笑脸相还主动解除武装,那可就惨喽!她可要登鼻子上脸喽!」
「哼,大胆尼姑,你把朕到这种地方,想害死朕么,快,还不快快把朕送回京城,难道你要犯弑君之罪么?」天子牢记贼的教诲,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皇室威风,拿腔作调地喝斥起来:「你,你无端把朕到这个鬼地方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想……」
天子言又止,他本想质问空照:你将朕到这里来,不会是想报杀父之仇吧?可是,杀舅舅并不是朕的主意啊,并且,舅舅也不是朕杀的啊!
天子突然认为不妥,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开,把责任往姑姑身上推啊,不行,这样做,对不起姑姑。并且,表姐并没有追究旧仇的意思,她无非是想挟持自己,托天子的大名,重新组建一个伪政府。
圣上正考虑此番问话该不该出口,只见空照咄咄放光的眼睛突然红润起来,同时,高佻而又丰的身子哗地塌倒下来,只听扑通一声,空照双膝一软,直直板板地跪在了天子脚下的岩石上:「天子误会了,我是想救天子啊,天子在上,空照救驾来迟,罪过,罪过啊!」
哈哈,乖乖,她彻底认输了,她败倒在朕的脚下喽,圣上喜出望外,说话硬中带软,软中带刺:「救驾,这也算是救驾?你救的是哪门子驾?这分明是绑架啊!唉,表姐,你让朕说些什么好啊?以前发生的事情,朕依然能够嗅到血腥味,你我本来是舅表亲,辈辈亲,如今搞成这种样子,真是无话可说了。」
挟持天子打,尼姑终于圆夙梦。圣上厉狂咆哮,空照内荏作大恸。
空照泪眼淋淋地跪在圣上的面前,最初那种人的气势,霎时间便然无存了,天子底气更足了:「表姐,你这是何苦哇,你以为把朕到这里来,就以为抓到了票,就能得到你所要得到的一切么?咱们两家的仇恨已经很深很深了,而表姐此番所为,是在继续加深这种仇恨!如此折腾下去,何时才有个头哇!」
「表弟,」空照以膝盖骨代替脚掌,在光滑的岩石上向前磨蹭着:「天子误会了,空照绝没有绑架天子、以私仇的意思,天子如果不喜这里,我可以送你回去,请天子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绑架,那真是折杀空照一片真心啊,姐姐所以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天子在一起,单独地谈一谈!」
「谈什么?」天子冷冰冰地问道,空照将泪面俯在天子的双膝上,双手搂住天子的大腿:「天子,给空照一个名分吧,否则,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唉,你把朕到这个天荒地远的大石头上来,原来就为这个啊,朕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呐!」
小皇帝终于明白了空照的意图,不过,没有姑姑首肯,天子什么权力也不能行使,尤其在这遥远的大石头上,两手空空的圣上,拿什么给空照一个名分啊。于是,为了掩盖自己有名无实的窘态,天子故意岔开话题,推辞自己站得太累,手掌搬开空照的胳胳臂,尼姑撒娇般地笑道:「表弟,夜晚的山风很大,姐姐只有这样抱住天子,才会安全哦!」
「可是,下得山去,」小圣上手指着无边的漆黑,提建议般地问道:「不是更安全么?」
「呶,」空照扯谎道:「那吃人的大白猿还在山下没走远呢,天子此刻下山会有麻烦的!」
「吃——人?」天子的心头猛然一颤:「大白猿,会不会把姑姑给吃了啊!唉。」
小圣上正为姑姑的生死担忧,脚下的尼姑再也按捺不住了,双臂极为挑逗地抚着天子,挂着泪痕的面庞,在天子的身上蹭来磨去。黑暗之中,天子觉有什么东西在拱捣着自己的间,搞得龙茎微微刺,旋即产生一种本能的起望,天子俯下头去,一束月光恰好游移到天子的间,乖乖,原来是空照仰着泪痕累累的面庞,正撅着珠,既不已,又讨好不止地拱着天子的间。
天子先是一惊,但很快明白了表姐的渴求:呵呵,表姐想与朕大行,既然如此,朕又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天子冷冷一笑,部主动拱向空照。
尼姑依然仰着面庞,冲天子眨了眨眼,报以心领神会的笑:「嘻嘻,嘻嘻,嘻嘻,呜——唷,哦,给我。」尼姑的态度不变则已,说变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分钟之前还是傲慢而又矜持空照,此时,下无比地跪在天子的脚下,双臂放地抓挠着天子的大腿,张着腥红的小嘴,吐着淋淋的舌头,一边鼓捣着天子的间,一边痴痴地臆语着:「给——我,给——我。」好个十足的妇啊:「我——要……」
「呵呵。」天子早已被表姐拨得兴致大发,望着尼姑的态,天子也一扫至高无上的尊严,笑嘻嘻地掏出龙茎,扑愣一声展现在空照的面前,尼姑顿时喜形于,一把拽过龙茎,圆瞪着眼睛,仔细地视审起来。
龙茎微翘明月前,尼姑脸上笑开妍。手握赛玉玺,既品箫来又揽权。遥想当年吕氏族,更念媚娘武则天。弦儿弯弯任我,怎知抬脚迈深渊。
天啊,这哪里是普通的啊,这俨然是一权杖啊,尼姑坚信,一旦拥有了这,从此便拥有了天下。尼姑只要牢牢地握住这,便牢牢地掌握了天朝的大权,这晚间在尼姑的那个地方随心所地搅捅一宿,白天,在金銮宝殿之上,尼姑于是便喧宾夺主地发号施令了。
有了这神通广大的加权杖,尼姑摇身一变从此还俗了,成为一个平凡的,却是真正的女人;一个有血有的,有雌气味的女人;一个食人间烟火,却拥有非凡能力的女人;一个有着强烈的,那方面望的女人;一个有目标,并为此孜孜以求的女人;有了这,尼姑的不仅得到了彻底的足,生活从此也充实起来。
再过个一年半载,这会赐予尼姑一个儿子;然后,所谓的天子却莫名其妙地驾崩了;然后,尼姑摇身又是一变,终于大权独揽了;然后,儿子一天一天地成长起来了,也有了参政的念头,尼姑只好不情愿地退到大殿的后面,为了继续干涉朝政,便在大殿上挂一道布帘,这叫什么来着?
再然后,儿子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服从母亲的摆,怎么办?废了他……怎么,太狠了,太毒了?呵呵,最狠莫过母老虎,最毒莫过女人心啊!
「哦——唷,」想着想着,那无限美好的前景梦幻般地浮现在尼姑的面前,那与岩石同样颜的龙茎,在尼姑的眼前红光灿灿,极为人,神秘而又深邃的孔眼尤其令尼姑心驰神往、如痴如醉:「给——我,快把龙赐给我……」说着,空照珠大开,深深地含住了龙茎:「我要,我要,我要一个儿子!」
「呵呵,」天子讪笑道:「表姐,想要儿子,你搞错了位置啊!」说着,天子抬起脚掌,挑逗着尼姑的小腹,空照乖巧地叉开了双腿,天子的脚尖立刻踏蹭到一丘软乎乎的包。
「啊——」空照口含着龙茎,仔细地品味起来,继而,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真好啊!」
尼姑手握着龙茎,嘴角漫溢着粘乎乎的涎丝,百织。闻腻了檀香飘忽不定,随风而逝的淡薄气味;尝够了斋饭虽然浮着一层菜花油,却是华而不实的籽粒;敲烦了虽然嗒嗒作响,却是毫无生机的木鱼石,此时此刻,握着突突动的,尼姑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体验到一阵滚滚而来的炽热;嗅闻到一股回味无穷的膻;咀嚼着一味极为刺的辛辣,这怎能不令尼姑叹;不令尼姑动;不令尼姑呻不止、臆语连篇呢!
在尼姑卖力的下,天子越来越忘乎所以了,他忘记了自己票的身份;忘记了身陷妖的姑姑;忘记了远在千里的京城;忘记了身下的悬崖绝壁,唯独没有忘记的是贼阿二:师爷啊,你没猜错,姑子要是发起来,比大家闺秀、豪门主妇还要凶、还要狂啊。你且瞅瞅她那副相吧,真恨不得将朕的龙茎整地进肚子里,永远据为己有!
「天子,年轻的姑子一旦发起来,还有一种更重要的征象,下面就像蓄了水的大池子,闸门一经开启,哗——就闹起水灾来了……」天子突然想起贼的这番高论来,于是,他推开空照,俯下身来,伸手解尼姑的子,看看尼姑的下面是否像师爷说的那样——闹起水灾来了!已经情意的空照,抹了抹嘴上的涎:「天子莫急,让我自己来,嘻嘻!」
说着,尼姑将天子安顿在一团洁白如锦的云朵上,刚刚被尼姑过龙茎的天子,身上有一种轻飘飘、晃忽忽的觉,红灿灿的龙茎,经尼姑的,晶光闪闪,在飘忽不定的浮云间,若隐若现,时而还弥漫着细碎的白云,仿佛女人的分泌物。空照终于站立起来,脸上再次出傲慢之,神气活现地直了身,一边松解着衣,一边扭动着肢,向天子卖着这身丰的鲜。
「去,去。」天子再也看不见板着面孔的尼姑了,在圣上的面前,一个活的妇,扬起脚掌,嗖嗖地将绣鞋抛向天子,天子欣然接在手中,习学着贼的下作之态,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看得尼姑心大悦:「呶,这里还有。」
话音未落,尼姑的内衣、抹、裹脚布,铺天盖地飞向天子,天子都忙不过了,只听吧嗒一声,一个淋淋,粘乎乎的东西豁然扣在了天子的额头上,圣上抓下来一看,哈,原来是尼姑渗透了的内,天子握在手中,觉水洗的一般,于是,若有所思地嘀咕起来:「嗯,师爷没有说错,姑子的下面果然闹水灾了!」
「啥?——」听了圣上的话,尼姑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天子怎么又把我与贼联系到了一起!那个可恶而又下的贼,是如何知道姑子的下面会闹水灾啊,难道贼当真上过姑子?然后又下无比地津津乐道给了小圣上!不过,难以否定的事实却是,别的尼姑无从获得,空照的下面的确经常闹水灾,几乎每天早晨醒来,尼姑的内都水洗的一般淋,想到此已经得溜光的尼姑,难堪地用手掌遮掩着雪白的体。
「哇。」听见尼姑的惊叫,天子抬起面庞,一尊鲜活的女人体豁然呈现在天子的眼前,天子怎么也没想到,表姐不仅体态高佻,身丰腴,更有一张比浮云还要洁白,还要人,还要充神秘的肌肤,在那丰硕的前,悬挂着一对鼓突突的大子,因过于丰润,圆浑的身向下倾垂,两颗如豆的头在空照的手臂上微微摇晃。
天子的目光继续下移,在尼姑手臂遮掩的地方,一片卷曲的绒从手指里钻出些许的梢尖,晚风徐来,极具惑力地来摇去。看见天子注意到自己的私处,空照难为情地扭向一旁,如此一来,大腿一咧,涂抹在内侧的,在月光映照下莹莹放光:「表姐长得真白啊!」
天子大喜,纵身跃起,一头扑向尼姑,双手扳住表姐的双股,龙眼兴奋异常地盯着尼姑的隐秘之处,在天子的推移下,表姐假装羞涩地挪开了手掌,嘴里喃喃道:「圣上,休要再提那贼,一提起他,姐姐就恶心的要吐,全然没有了兴致!」
「嘿嘿,师爷怎么了,朕最敬佩的人,非师爷莫属哇。」天子振振有词道:「师爷的本事,朕恐怕此生此世也学不来喽!唉,可悲乎,还是可叹乎!呶,让开。」一边说着,天子一边拨开空照的大腿,龙茎直指尼姑水汪汪的。
于是,浮云上的一男一女,冲击着鲜,鲜挤着,一对至亲乐悠悠享受着彼此。
空照依然对贼耿耿于怀,一边撅着股,合着天子的冲击,一边唠唠叨叨地嘟哝着:「佛主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什么世道哇,一介偷摸狗之徒,不仅登上了皇室的金銮大殿,还被奉为上宾,受到封赏,真乃滑天下之大稽啊!」空照扭过面庞,一脸的轻谩之:「那贼的所作所为,连旁门左道、雕虫小计的资格都谈不上,我真不明白,圣上为何如此宠信与他啊!」
尼姑真是无聊到了极点,嘴上贬损圣上不应该宠信阿二这等没层次的小人,而她自己刚刚与大贼合作完毕。
「休要胡说,」天子啪啪地拍打着尼姑的白股:「不得信口贬低朕的师爷。」
始终蒙在鼓里的小圣上,一边继续大作着,一边大言不惭地谈起梦中与贼相见,并且畅游境的种种所遇所见,直听得空照不停地撇嘴:「算了吧,圣上有所不知,贼的那些伎俩,都是姐姐传授给他的,没有我,他什么也做不成,姐姐的目的,不为其他,只图圣上龙心大悦,早出,来到这蛮荒之地,你我早相会,今天,好梦终于实现了!」
「胡说,」圣上表示怀疑,尼姑的宝镜又不在身上,一时间也证明不了自己什么,于是,话题又重归与前了:「天子。」尼姑主动向后拱了拱股,将天子的龙茎深深地纳入之中:「姐姐不与你争执了,咱们言归正传吧,给我一个名分,如何?」
姑姑不在现场圣上可没有权力封官许愿,他也不想给表姐什么名分,于是,只好再次把话题岔开。
当空照的股,再次向后拱送时,天子按住空照的双股,双眼地瞅了瞅尼姑一片狼藉的丘,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可笑架势:「唉,朕自从舅舅托梦以来,看透了一切,对内的权力斗争早已失去了兴趣,没用啊,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于今,朕正潜心研习舅舅在梦中教给的《素女经》!唉,说白了。」天子下作地抠了抠尼姑的:「就是在研究这个眼啊!」
「嗨呀,表弟,不是姐姐笑你,圣上太也孤陋寡闻,一本不足挂齿的书,也如获至宝,看得如此陶醉,读得如此倾心,」说着,空照高撅着股,下颌贴在云朵上,居然将全本的《素女经》,哇啦哇啦地给圣上背诵一遍,直听得圣上呲牙咧嘴,由衷地表示佩服。背诵完毕,空照考试般地问天子道:「天子如此热衷于《素女经》,姐姐向你提个问题,怎么样?」
「但问无妨!」
「请天子告诉我,《素女经》的真谛是什么?」
「这个……」天子当真就被问住了。
空照淡然一笑,顺嘴说道:「数数易女!」末了,尼姑又以讥讽的口吻挑唆起天子与皇后的关系来:「不过,你那姑姑妒极强,天下无人不晓,天子的龙上,全由那个臭霸着,绝容不得第二个女人啊。所以,天子纵然把素女经学得烂于心,却不能身体力行,也是枉然啊。如果天子肯立我为皇后,我一定倾力帮助天子,广招天下美女,活学活用《素女经》,不知龙意如何?」
「表姐,《素女经》的真谛,远不止一个数数易女,」天子以学者的口气,与尼姑研讨起《素女经》来:「《素女经》里面的学问,一生一世也研习不完……」
天子滔滔不绝,津津乐道,空照则是心不在焉,时间长了,天子也觉乏味了:「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大谈、特谈《素女经》的时间,」天子话题突然的又是一转,企图借助尼姑的仙术救出姑姑:「眼前的问题,朕的姑姑将何以为之啊?」
「哼,」空照丝毫也没有搭救皇后的想法,她兴灾乐祸道:「你那姑姑完全是自作自受,那个小擅自动用驻守边关的军队,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去搞政变,血洗朝廷,杀人如麻,作恶甚多,屈死的冤鬼无以计数,沾鲜血的双手大权独揽,所以,上天震怒,特派遣山妖将其擒拿归案。」
「不会吧,姑姑没有杀无辜啊!」天子摇着脑袋:「姑姑所为,都是为了天朝的江山社稷,」小圣上为姑姑辩解道:「朕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世宜用重典,这是千古以来,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的铁律!」
「反正那个小妖这次是活不成了。」
「可是,朕呐?」天子将姑姑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你自言救驾,难道就是把朕救到这块大石头上,终沉缅于女之中?国家不可一无主,朕在这块大石头上,如何行使天子的权力啊?」
「嘿嘿,」空照又拱送一番白股,狡猾地一笑:「表弟,咱们当然不会永远生活在这种地方,若想离开,非常容易啊。」说着,空照赤白的小脚轻轻地一划,骑在尼姑股上的小圣上,立刻觉自己的身体飘飘然起来。空照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圣上明显地觉到自己的龙体已经离开了元石,完全悬浮在了夜空中。
不过,空照并没有继续驾云飞翔,腾空而去的意思,而是让圣上颇为失望地讲起了条件:「圣上若想离开此地,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表弟必须先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子明知故问,同时,用龙茎没好气地冲撞着尼姑,空照努力稳住身子,一字一板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废了你的姑姑,册立我为皇后!」
「这事,」天子推诿道:「回再说,如果你能保证我姑姑的人身安全,我向姑姑请示一下,可以给你一个相应的名分!」
「呵呵,我凭什么保证她的人身安全!相应的名分,这是什么意思?」尼姑一声冷笑,呼地转过身来,天子的龙茎哧溜一声从尼姑的体内溜了出来。尼姑很是不,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了:「在圣上的眼里,我空照不过一个讨饭吃的穷亲戚而已,对不对啊?」
「不,不是那个意思,册封这种事情,朕需要与姑姑商量。」
「窝囊废……」空照骂了一句:「作为一个天子,连这点权力也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可悲啊,天子啊,你那姑姑除了杀人,就是搞伦,她还有什么真本事?天子若立我为皇后,我保证:天天让皇上作新郎,夜夜让圣上玩处女,表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姐姐保证供应!」
「真的么?」天子将计就计,顺坡下驴:「倘若如此,你还不快快将朕送回京城,朕要快快地享受新生活啊!」
「那好吧,」尼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戴整齐,此时,群山漫布的东方泛起一抹淡灰的晨曦,尼姑挽起小圣上:「太尚未出来,早晨的空气格外的凉,咱们此刻就上路吧!」
言毕,尼姑脚踏着云朵,飞速地飘向远方。也不知翻过多少道山峰,也不知越过多少条河,当晨雾渐渐散开、红灿灿的太浮上群山之巅时,圣上手搭凉棚,放眼望去,只见在茫茫无边的群山之间,在累累的山崖岩壁之上,突然浮现出一片醒目的翠绿,以及一汪碧蓝的池水。
在光的映照下,山脊间各异的猢猴尖声嘶鸣;绿树上百鸟歌;花丛中成千上万只彩斑澜的蝴蝶漫天飞舞;山脚下丰沛的池水波花涟涟,涌动的水强劲有力地拍打着岸边的顽石,噼叭作响。
圣上万分惊讶:好美妙的景致啊!如果是在平时,小天子早就拍着手,快无比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里了,可是今天,归心似箭的圣上全然没有了兴致,怔怔地问尼姑道:「这是什么所在?」
「嗯,」尼姑漫不经心地冒出一句话,听得天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子,咱们到家了!」
「什么?」天子一脸的惊讶:「到家了?表姐,不要搞错,朕看到猴山了还差不离!」
「天子,」尼姑平静地说道:「你再仔细地看看啊,咱们真的到家了!你看,那不是京城么!」
「京城?」天子一只手紧紧地拽着空照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向云朵下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天子不又吃了一惊。
在那条生机昂然的山脉下;在波花翻滚的池水畔,闪现出一座布局紧凑、合理、有着坚固城墙的小城池,那硕大的青灰的秦砖;那造型朴素实用,作工湛的汉瓦;那近乎夸张的大屋盖;那飞天而起的曲线形檐角,分明就是中原故都的微缩版啊,天子由衷地惊叹道:「哇,在这近乎原始的地方;在这遥远而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小巧的、致的城市,莫不是朕看花眼了,或者是在做梦!」
第三十八回小天子亵美洱海滨,虎皮黄猎骡苍山麓
浣溪沙·白族姑娘
风袭苍山野菜蕤,敲洱海水莲滋。奇宝异珍产狄国,鲜灵芝。彩玉银环身上披,白袍突起闻香肌。大理姑娘堪绝,痴。
微缩型的中原故都让圣上有一种回归家园的亲切,而沟壑纵横的,与中原炯别的地形令圣上甚为困惑。他瞅了瞅身旁的表姐,空照显得异常的平静,一挨提起子,表姐便由妇变回了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尼姑了。
圣上心中暗骂:母狗,瞅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德,还是短!望着尼姑傲慢的神态,联想起方才时下无比的相,圣上依然是余未尽:「这,这是什么地方,」圣上指着脚下的小城池,不知尼姑又施展了什么法术:「你把朕到哪里来了!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在这蛮夷之地变出一个小京城来?」
「哇!——」尼姑故作惊讶地叫嚷一声,然后,慢悠悠介绍起来:「天子,空照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如此遥远的地方出一个微缩的京城来,这里乃大理国的首都。」
尼姑接下来的话,令天子大失所望:「天子,前些阵子,空照看了天相,从天上星相的排列表明,京城将有大难来临。考虑到天子的安全,京城暂时不能回去了,只好在遥远的大理城苟且个一年半载的,以避过灾难,所以,」空照冷冰冰地说道:「从今以后,天子与我,就要在此生活喽!」
「什么,你胡说什么?京城乃天赐的风水宝地,哪来的什么灾难,你完全是故玄虚,诓骗于朕!意在大理偏安一处,建立地方割据政府!」
此山,此水,此城固然美好而又漫,充了异乡他国的情调,不过,听了空照这番平静如水的话,天子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全然猜中了尼姑的用意:这里作为旅游圣地,偶尔赏玩一番还算可以,如果让朕长期在此生活,那就不甚理想了!天子悄悄地撇了一眼空照:「大理国,朕听说过,不过是天朝众多属国中的一个而已,怎么,难道说,表姐要把朕挟持到这里来?」
「什么挟持,」尼姑多有不地说道:「天子这是怎么了,尽说些不中听的话,干脆说我绑架算了。」
空照答非所问,避重就轻道:「表弟,在京城住久了,你就不嫌腻烦?天子你看,」说着,尼姑手指着碧绿的山脉和纯净的湖水,向天子介绍起大理国壮美的自然景观,末了,补充道:「住在空气新鲜,环境幽静的大理城,有利于天子的养生,你看那水,清澈见底,天子在洱海滨洗个澡,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你再看那山,简直是座动物园啊,天子到苍山脚下去狩猎,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啊。天子不是很喜旅游和猎奇么!并且,天子就不想换换口味,尝尝大理的姑娘,呵呵。」说着,空照冲天子既神秘又靡地笑了笑。
「哦,既然是这样,」听说表姐要给自己搞大理姑娘,天子又来了兴致,把回京城的事情,暂且抛诸脑后去了:「那么好吧,朕今天就到大理国一游吧!」说着,天子向下俯瞰:「表姐,旅游的第一站,朕应该去哪啊!」
「呵呵,」空照笑道:「到了大理,当然要先浏览一下小巧致的大理城喽。」说话间,空照拽着天子便从高高的城门楼上,畅通无阻地飘进了大理城,守城的卫兵仿佛一群瞎子,只看见一团浮云从头顶掠过,做梦也没想到大理城来了两位非同寻常的不速之客。
就这样,至高无上的天朝皇帝,一身公子哥的装束,在尼姑的挟持下,不远千里、很不情愿意地访问自己的属国——大理来了!也正是由于天子与尼姑的到来,不管这里的人们是否愿意,大理国平静而又漫的生活,从此画上了句号!
飘浮在大理城的上空,天子有一种这样的受,大理城的建筑是纯正的中原版,或者说完全是中原城池的克隆,而大理街道上的行人,却与中原人炯别,他们无不奇装异服,年长者,无论男女,通常都是清一的深蓝大褂,边缘镶着黑的布条,脑袋上绕着沉重的头。男子手中执着硕的竹筒子,时而咕噜咕噜地上几口,天子不知那是何物。
人们的脊背上都挂着一只竹蒌子,男人的竹蒌里装着农具或者是猎具,女人的竹蒌里几乎都是呀呀学语的婴孩;天子尤其注意到,大理的女孩子无拘无束,不像中原姑娘那般扭扭怩怩,拿腔作调,大理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开朗快,走起路来双脚啪啪作响,两臂哧哧生风,人的体香直扑鼻息。由此便可窥见一斑,大理女孩子有一股中原姑娘不具备的泼辣劲。
大理女孩子的着装也较中原姑娘鲜多彩,很快便引起天子格外的注目,大理女孩子的衣服一般以白为主调,大概像征着纯洁和高雅。明显突起的、充惑力的前绣着怪诞的、奇珍异兽的图案,头上坠了各种颜的、极为耀眼的玉石、以及贵重的银珠子。
耳朵上垂着银环,前,衣袖上,甚至是膝盖上,处处可见作工美的银饰品,走起路来,叮当脆响,非常引人注意。更有甚者,在一些女孩子的脖颈上,居然套上了银圈,并且不止一个!小天子心中暗道:这也许是一种炫耀吧!看来银饰品在此地很时尚哦!
「啊,」望着一位又一位浑身珠玉、头银饰的大理女孩子,天子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大理的女孩子真漂亮啊,并且,她们的服饰,也很特别!式样很新颖,表姐,」天子央求道:「你不是说,朕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就给朕供应什么样的女人么,现在,请表姐几个大理美女来吧!」
「天子莫急啊!」望着天子如痴如醉的态,也许是女与生俱来的妒忌,尼姑全然忘记了方才对天子的允诺,没好气地拽了天子一把:「大理城修得再漂亮,也属蛮荒夷狄之地,大理的女孩子打扮再漂亮,也仅仅是皮上的东西,总归是化外之民,表面上看着细皮,白白净净的,其实,刁野得很啊。」
尼姑极力贬损着大理女孩子:「你瞅她们那个张扬劲,说起话来大声小气,行为举止破马张飞,走起路来前扭后撅,哪里像个闺女家啊,真是缺乏教养!天子可好自为之啊,不要理睬她们,更不要随便与之搭讪,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支解来。为了天子的安全,你万万不能擅自行动,天子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我的眼!记住没有哇!天子!」
「不,」天子任地摇摇头:「不给朕搞些大理的美女来,朕说死也不在这大理城生活!」
「嗨,」空照道:「天子,你也太猴急了吧,咋的也要容空照一些时间啊,待将天子安顿停当,表姐再去搞美女!」
「不,朕现在就要,」天子果然耍起了孩子气:「表姐,你什么也不要做,先给朕搞美女去吧!」
「嗨,」表姐苦涩地咧咧嘴:「这光天化的,表姐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闯进别人家里去抢啊,那岂不成了强盗!」
噢——哦——噢——哦——噢——哦——叮叮咣,叮叮咣,叮叮咣,天子正与尼姑在云朵上争执着,云朵下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啧杂声,俩人几乎同时向下俯瞰,不知何时,失去控制的云朵顺风飘到了大理城附近的苍山脚下,在一片开阔的平坝上,彩旗飘拂,人头涌动,摩肩接踵,仿佛在进行着自由贸易,又似乎在举办各种体育竞赛活动。
肤糙的男人不厌其烦地向人抛售着自制的,又黑又硬的腊;身材娇小的女人尾随在他人的身后,以超人的耐,向人叫卖着自己工细做的,又厚又重的腊染。
在一堆人圈里,男女老少分成两派,每派人的脚下都摆放着黄橙橙的铜币,一对大公为这两堆铜币的归属作殊死的决斗,尽管它们自己一枚也得不到,还是斗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在另一堆人圈里,一对大水牛为了争夺配权而战斗,只见两个家伙角扭着角,蹄顶着蹄,圆眼对着玲铛,屏住气息,互不相让:混蛋,滚开,母牛是我的!不,母牛是我的,你去死吧!
「哇,好热闹啊,」云朵轻轻地浮动,天子看到一幅更加令人惊骇的一幕,一木桩埋在平坝上,上面绑扎着农家必备的工具——收割米谷的镰刀,锋利的刀刃向上,一个男子赤脚蹬在刀锋上,逐层向木桩的顶端攀爬,天子惊叫起来:「这算是什么游戏啊,太危险了!把朕的心吓得咚咚直跳!」
「呵呵,」尼姑一脸轻谩地说道:「这家伙的轻功练得不错啊!不知会不会腾云驾雾!」
「就他啊,」天子瞟了一眼尼姑,假惺惺地恭维道:「他这辈子恐怕练不到表姐这身轻功了!」
「加油,加油,给国王加油啊」
「什么?国王。」云朵下的叫嚷声再次引起天子的注目,原来在平坝最平缓的边缘处,一个名字叫做下关的地方,尤其热闹,正在进行着一场烈的马术比赛,天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谁是国王,难道大理的国王也参加比赛来了?」
天子正思忖着,几匹体态短小,皮疏长的黑马匹哒哒哒地奔驰而来,望着那矮小的马腿,天子不住地讪笑起来:「如此丑陋的矮脚马,也好意思牵出来参加所谓的马术比赛,丢不丢人啊!」
「是呀,」游历四方,见多识广的尼姑言道:「炎热的南方向来不产良种马,这些在北方人眼中奇貌不扬的东西,还是南方人锉子里拨大个,心筛选出来的呢,圣上拿它们与汗血马相比,那当然不是一个档次哦。」
「莫说汗血宝马,」一提及马匹,喜玩马的圣上便振振有词了:「不是朕吹牛,从皇里随便拽出一匹役马来,运到这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国王来喽,国王追上来喽!」
从黑的人群里,豁然冲出一匹体态硕大,膘浑圆,周身呈着深棕的马匹来,飞也似地将一匹又一匹的矮脚马甩到了后面,圣上仔细一看,又讥笑起来:「我的天啊,大理人可真能出洋相,所谓的国王,居然骑着骡子参加比赛来了!」
「圣上,你可别说了,可笑死我了!」看见大理国王骑着一匹驴马杂,非驴非马,不伦不类的骡子参加马术比赛,尼姑也觉得过于滑稽,竟笑得弯了:「这些南方蛮夷,真够丢人现眼的!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呵呵……」
无论天子如何的轻蔑,尼姑怎样的讥笑,杂的品种骡子,虽然名声不佳,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成为这场马术比赛不可争议的胜利者。
「哈哈,本大王赢喽,」而骑跨在骡子背上的胜利者,自我觉更为良好,只见他兴奋得振臂高呼,博得臣民们的阵阵喝彩。空照止住了讥笑,注视着胜利者良久:「怎么,他就是大理国的国王?」
在众人的呼声中,大理国王从骡子背上跳了下来,无比骄傲地整理一下有些凌的国王王礼服。伫立在云端的圣上看见这样一个国王,他,四十岁出头,披着紫长袍的身材显得略为矮小,左侧的际挂着一只铮亮的牛角,右侧的际别着一把与镰刀颇为相似,比镰刀长出些许的弯刀。
山风突然袭来,云朵飘向一旁,光趁机向下关,只见国王绕着黑布的头上着数耀眼夺目的禽类羽,黝黑的面庞布了硬胡茬,一对细小的,却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放着机的光芒:「我羸了,」国王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手掌充意地抚摸着热汗升腾的骡子,然后,又啪啪地拍打着油光铮亮的骡子背,得意洋洋地向众臣民炫耀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马么?」
「不知道,」臣民们诚实地说道:「我们不认识这马,请国王陛下赐教!」
「这是骡子,没听说过吧,呵呵,」国王拽着缰绳,一脸自豪地说道:「它是我去天朝进贡时,万岁爷特意赏赐给我的,说它是一个新培育出来的马种,不仅善跑,速度特快,干起农活来,有一股驴和马都不具备的蛮力。并且,骡子的食物很杂,不像马只吃谷草,骡子基本上什么草都能吃,嗨,总而言之一句话,骡子不仅生命力强,还特别能吃苦耐劳!在许多方面,驴和马都比不上它……」
「是么?」与中原地区关系极为密切,同样也是以农为本的大理国臣民,对牲畜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尤其是能耕作的牲畜,甚至可以这样说,牲畜就是财富,听了国王的介绍,大理人纷纷向国王建议道:「骡子既然这么好,国王为何不多繁殖一些,卖给我们庄稼人,让骡子帮我们种田啊!」
「这个,嗨,」国王挠着脑袋,有些失望地言道:「我这个人一贯心大意,在京城朝贡的子里,着天灌得头晕脑,结果啊,就把如何配骡子下驹子的事情,给忘了。等我出了京城,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酒劲彻底地过去了,才想起这件事来,不过晚了,京城已经太远了,回去一趟要半年的时间。我决定自己研究,可直到现在,也没配成,真愁煞我也。看来啊,只有等到下一次进贡的时候,再向万岁爷讨要配骡的技术喽!等着吧,大家耐心地等着吧,本大王会有好骡驹卖给你们的!」
「那好吧,」众臣民非常诚恳地附和道:「那我们就等着吧,等着骡子下骡驹吧!」
「等着吧,等着吧,」云端上的尼姑兴灾乐祸道:「等到天荒地老时,骡子也就下骡驹了!」
「表姐,」小圣上觉大理国王实在愚蠢的可怜,这也不能全怪他,当时送给骡子时,皇帝老爸也没说清楚,也许光顾着饮酒作乐了,于是,小圣上对尼姑说道:「既然到了大理国,朕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东游西逛,朕应该名正言顺地访问大理国王,并且告诉他,骡子是永远也下不了骡驹的!大理国的臣民,如果想得到上等的好骡子,可以去中原贸易啊,中原有无数的骡子啊!」
「哼哼,我们当然要造访大理王了,我不仅要告诉他,骡子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没有任何用处,永远也不能下驹子,」尼姑悄声地,却是极为险地说道:「同时,我还要告诉他,你这个大理国王,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如果知趣的话,请带上自己的家眷和细软,快快的滚出大理城,把殿让出来,给圣上和我使用!」
「啊,这个,」圣上否决道:「这个不好,人家是这里的主人,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我们凭什么要赶人家走哇!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哼,天底下的土地,只要天朝的力量所及之处,都是属于圣上的,自古以来,这是天经地义的,天子,」尼姑伸出手来:「请把玉玺借空照一用!」
「干么?」
「空照要以圣上的名义,发一道圣旨,命令大理国王主动让出城池,滚出苍山,滚出洱海,」
「不,不,」天子执意不肯:「这样的圣旨不能发,玉玺更不能给你用,大理王是老爸册封的,是合理合法存在的,如果照你的主意做了,大理国就要套了。朕的江山广阔无边,中心点在中原域,朕为何要放弃大好中原,却在这边狭之地与一个蛮夷争夺地盘,搞得彼此都不愉快!」
将大理王赶出大理城,空照的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坐在京城的金銮殿上发号施令,固然风光无比,不仅辉煌灿烂,还可光宗耀祖。不过,京城的金銮殿可不是容易坐的,那把金椅上危机四伏、杀气腾腾。
各路诸侯一旦得知尼姑篡夺了皇位,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金椅,必然前来讨伐,空照虽有法术在身,却没有一兵一卒,很难招架各路人马的进攻,不好,老爸的过去,就是尼姑的将来。因此,为了能够活得长久些,掌权的子过得安稳些,尼姑左思右想,最终选中了大理,这里山高地远,天朝势力鞭长莫及,历代帝王这才勉强册封了大理国王,给予充分的自治权,完全是出于无奈。
因此,连皇家的正规军队都奈何大理国不得,更休论诸侯的地方杂牌军了。在大理城,尼姑可以偏安一处,使多年的夙愿变为现实。大理国的疆域虽然狭窄一些,土地尽管贫瘠一些,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破家虽穷,也是一家之主哇!而圣上对大理国则毫无兴致,更不肯献出玉玺来,这令空照很是烦火,准备动,又欠妥当,情急之下只好故计重演,以女引圣上,令其乖乖地献出皇帝的掌权大印。
于是,尼姑狡猾地说道:「天子不是想遍尝大理的美女么?可是没有皇,美女们往哪安置啊?总不能睡天地吧?」
「这个,嗯,」天子一时语,尼姑趁机说道:「所以,空照准备给天子找个理想的寻作乐的场所,大理王的殿理所应当地成为首选,待空照赶走大理王以后,一定广招天下美女,以充后,不知龙意如何?」
「好哇,」广招美女,以充后,天子当然乐了,哪个男人不喜美女啊!不过,天子还是怀疑空照是以安置美女为借口,行颠覆大理国之举:「有关殿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如表姐此刻就能把大理的美女送到朕的面前,我就把玉玺借你用一下!」
「此话当真?」空照雪亮的眼睛急切切地盯着天子:他妈的,都说天子年少,没心没肺,让我看啊,这小子滑的紧啊,他这是考验我空照的能力啊!
「绝无戏言!」天子平静地答道,尼姑心中自有章法:凭我空照苦练多年修得成的高超法术,拐几个女人来算得了什么啊,区区小技而已。只不过,一个出家之人,大行拐骗妇女儿童之举,真够卑鄙的,一旦传扬出去,名声狼藉四海。如今为了权力,尼姑全然顾不得了:「天子现在就要?」
「就在此时!」天子故意难为尼姑:「朕现在就要尝一尝大理的美女!」
「天子现在就要玩!」冲破了道德的底线,尼姑显得非常的快:「那好吧,走哇,咱们这就她几个去,让天子尝尝鲜!」
「能行么?」看见空照跃跃试的样子,天子对尼姑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尼姑可是成竹在:「这有何难,表姐只需略施小计,天子无论有什么渴望,都可以得到足,天子放心吧,空照一定能足你所有的愿望!」
「真的哟,」好的小圣上又兴奋起来,同时,既是恭维又是怂恿地言道:「朕自识字以来,有关仙姑、法师的故事,多有阅读,每每捧起书本,便看得朕心澎湃,血热沸腾。放下书本,不想入非非,如痴如幻。就寝后,朕便在梦里飞天入地,无所不能,醒来之后,却都是空想一场,令朕大失所望。自从与表姐重逢以来,看见表姐腾云驾雾,登山踏峰,如履平川,令朕眼界大开,表姐的身手的确不凡啊,朕算是真正有所领教了!现在,不知表姐还将施展何种法术,为朕搞来大理的美女,难道说,表姐能像孙猴子那样,大变活人?为朕变出各种各样的漂亮女人来?嘿嘿。」
「孙猴子,哟,」尼姑珠一撇:「它是什么档次,上窜下跳的小丑而已,圣上休要把我与妖猴相提并论。圣上,空照自出道以来,云游四海拜八方高师,习学各种仙术,今天,且给天子上一手仙术,以搏龙颜一悦!」
「什么仙术哇?」天子猴急地问道:「能否告诉于朕啊?」空照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用亮闪闪的眼珠盯视着天子。天子正继续追问,突然,一道白光从眼前掠过,尼姑顿时不见了踪影。旋即,从天子的对面,传来空照悉的语音:「隐——身——术!」
「哇——噻,厉害,」天子大喜:「厉害啊,」天子竖着大姆指啧啧赞叹了几句,然后说道:「说起这隐身术,朕只是在书本上阅读过有关的介绍,从来没有真实的体验过,今天,非常荣幸地目睹了表姐的真功夫,如此说来,表姐当真会隐身啊!」
「表弟,」尼姑自豪地说道:「空照不仅可以自己隐身,还能带着天子一同隐身,圣上,相信否?」
「相信,」
「如果相信,可否同表姐走下云朵,再到大理城内走上一遭!天子不是想搞大理的美女么,只要施用了隐身术,天子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于各种场合,想进谁家的门,就进谁家的门,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随心所,谁也发现不了天子的存在!」
「这个,」天子迟疑片刻:真的如此灵验么?一旦有些闪失,被人捉到,横遭一番痛扁,那可就惨喽!可是,看见空照无比自信的秀颜,一颗不安分的猎奇之心促使天子点了点头:「可以,一切就请表姐妥善安排吧!」
「天子,你想去什么地方啊!」尼姑神秘地问道:「想看些什么场景呢!」
「呵呵,」天子也不加掩饰,稚的龙颜出的一笑:「那还用问,朕,朕想看两口子睡觉!」
「豁豁,」尼姑冲天子吐了吐舌头:「小门!下坯!」
「呵呵……」一提起偷窥,小天子再也没有了圣上的尊严,泛起一脸的孩子气:「表姐,走吧,快点带朕偷窥别人家的两口子睡觉去吧,呵呵。」
「可是,不是时候啊!」空照面难:「现在可是大白天啊,离就寝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啊,天子,你再看看别的吧,等天黑了,大理人都吃喝足了,就搂着老婆上睡觉去了,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热闹喽,只恐怕天子的龙眼不够用了,看不过来了,嘿嘿……」
「那,这段时间,看点什么啊?」天子挠了挠脑袋,思忖了一会:「呵呵,不怕表姐见笑,朕有一个怪癖,喜偷看女人洗澡!」
「哟,」空照的秀颜泛着不屑:「瞅你这德行,一个天子,万民之主,想看女人洗澡,那还不容易,下道圣旨,命令内的嫔妃,全体浴,不就结了!」
「没劲,」天子充好奇心地说道:「内的嫔妃,朕都悉了,早就看够了,看烦了看腻了。并且女们都被姑姑活埋了,想看也没得看了。朕的意思,偷看没有思想准备的、毫无防范心的女人洗澡,那一定很刺的,呵呵……」
「那么……」空照又问道:「天子想看女人在室内洗澡,还是在室外洗澡啊!」
「室外,」天子指了指遥遥在望的洱海:「最好是在那汪池水里,」天子不住地兴奋起来:「啊,看啊,那白云,那碧波,那树林,那小鸟,再配上浴的美女,哇,好一幅彩绝伦的风景画啊!」
「好吧,」空照答应一声,手拽着天子,脚踏着云朵,就在人头踊动的平坝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飞驰起来,两人很快便飘上了著名的苍山,一片片浮云从天子的眼前掠过,圣上注意到,从一片又一片的云朵里,浮现出一处又一处烟气弥漫的小山村,此时正值中午,处于自然经济状态的小山村,到了烧午炊的时间,从低矮而又歪的茅屋顶上,飘逸着与云朵一样颜的炊烟,随风扑进圣上的鼻孔,刺得天子胃口大开,胃酸大量分泌:「这炊烟味好香啊,大理人的午餐吃的是什么?味道很不错哦,呵呵。」
「表弟,你饿了?」空照扭过头来,关切地问道:「天子是想偷看女人洗澡,还是先用些农家的膳?」
「先看女人洗澡,」对于小天子来说,偷窥更具有惑力。于是,天子耐着饥饿,踏着云朵继续飘飞,终于飘到了碧波漾的洱海上。
空照非常理解天子此刻迫不及待的心情,云朵沿着洱海滨,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唉,表弟,真不是时候,女人们都在家里忙着烧火做饭呢,哪有闲功夫下水洗澡哇,等一会,吃罢饭,哎——哟,」空照眺望远方,娥眉顿时舒展:「有了,终于有女人洗澡了!」
说话间,空照拉着天子飘到池水清澈见底的洱海边,池水有节奏地拍击着岩石堆积的岸边,翻哗作响,拂面的轻风传来女人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天子大喜,目光随着缓缓下降的云朵望去,在树林之边,在洱海之畔,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蹲着一群洗衣服的妇人。
她们一边捣捶着衣物,一边悄声谈着什么,时而发出神秘的笑声;五、六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童心未泯,抛下一大堆全家人换下来的脏衣服不洗,而是扑通扑通地跳进池水里,嘻嘻哈哈玩起了泼水,水花飞溅到巨石上的妇人们的身上和脸上,她们转过目光,以成女人特有的眼神,指手画脚地品评着几位少女的身材、皮肤……以及,以及,呵呵,以及那个绒刚尖尖头,尤其神秘而又的部位。
滔滔洱海好地方,妇少女大聚。昂首秀发飘逸逸,低头绒丝缕缕。花飞溅观鲜,薄雾散开赏美。水拍体噼叭响,天子岸边眼福。
「天子,」据尼姑自己介绍,处于隐身状态的天子默默无语地站在树林旁,手抚着树干,脚踏着草叶,天子既动不已又忐忑不安:「表姐,距离如此之近,她们能不能看见朕在偷窥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空照相当自信地答道:「就是我空照出乖现丑了,苦练多年,连这点小小的戏法也掌握不好,空照还出来混个什么劲啊!」
「真的么?」尼姑的回答令天子壮起了胆,为了看得更加真切,天子诈着胆子又往前迈了两步,脚下的草叶沙沙作响,机警的洗衣妇扭过头来:「什么动静?谁来了,野兽?野狼?」
天子吓了一跳,急忙止住了脚步,另一个洗衣妇瞅了瞅林间:「别一惊一诈的,」洗衣妇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林风吹出来的响动,哪来的狼啊,你怎么总是喜自己吓唬自己啊!」
天子终于放下心来,又试探地往前迈出几步,一道挂衣服的绳索挡住了天子偷窥的视线,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拨开衣服,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走到了洗衣妇的身后,几个妇人毫无觉察,依然在窃窃私语:「喂,你说我家老爷咋那么烦人啊,天天晚上着人家做那事,人家干了一天活,洗了一天的衣服,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哪还有那份兴致啊,哎,真烦人……」
「那还不好,」另一个洗衣妇以羡慕的口吻接茬道:「你多幸福啊,我想要可惜我家老爷不中用了,人还不到四十,那个玩意就彻彻底底地报废了!唉,愁死我喽。」
「哟,」又一个洗衣妇面庞泛着淡红,因对男人的懒惰有着强烈的不,结果,对男人的那个玩意,也持否定的态度:「老爷那个玩意有啥意思啊,捅来捅去的,还不是那么回事,我看啊,老爷们没用,有他没他都一个样,着天捧着个大烟筒,除了吃饭睡觉,什么活也不干,要他们有啥用啊!」
「那可不行,」不知是哪位洗衣妇对自己的男人,尤其地意:「没有老爷们,这子可咋过啊,我家老爷可比你家老爷们强多,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可是神头比年轻的时候更足了,啊,每天睡觉前,我们都要……呵呵,那觉,别提多舒服了,简直飘飘若仙,仙死了,呵呵。」
「天子,你傻愣着什么呢,」空照催促道:「过去啊,没事的,她们什么也看不见的,呶。」看见衣服妨碍了天子的行动,尼姑又搞起了恶作剧,长袖轻拂,林边顿时怪风骤起,将绳上的衣服纷纷吹落到草地上。
妇人们立刻着了慌,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不好了,不知从哪来股怪风,把衣服都刮落了!嗨,全粘上泥了,白洗了!」
妇人们忙三迭四地整理着草地上的衣服,天子趁机跳到巨石上,听见嚷嚷声,正在池中戏水的女孩子转身走向巨石,光鲜的体恰到好处地展现在天子的眼前。天子好不兴奋,不过,还是有些心虚,看见有个女孩子爬上巨石,天子怯懦地向后退去,尼姑怂恿道:「不要躲避她,没事的,去吧,即使到了她们的眼前,她们也看不见你!难道天子还不相信空照的法术么?」
说话间,戏水的女孩子接二连仨地爬上了巨石:「二婶,我的衣服呢,是不是也刮掉了!」
在空照一再的鼓励之下,天子胆战心惊地溜进少女堆里,左看看,右瞧瞧,女孩子光顾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了,果然没有注意到天子,为了给天子壮胆,同时也是证明自己仙术的神灵,空照随手拾起一树枝,大大方方划向一个少女光鲜的脊背,少女大惊:「哎哟,好大的风啊,把树枝都刮折了,划到我的背上了,好痛啊,好啊!」
「哇,好漂亮,好健康的女孩子啊!」天子悄声赞叹起来,空照向天子使了一个眼,天子童兴大发,看见脚旁有一捆干柴,于是便从中出一干枯的枝条,只见哗啦一声,好端端的一捆干柴,被天子拽散了捆。
天子拎着枯枝,嬉皮笑脸地走向一个少女,少女恰好转过身来,看见天子手中的枝条,惊呼道:「三姐,风好大啊,把柴捆都吹开了!哎哟,树枝怎么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我来了,」少女机灵地躲闪着,天子可乐坏了,拎着枝条,沿着河畔,乐颠颠地追逐起来。
「不好了,刮大风,就要下大雨,」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孩子向众女孩子呼唤道:「快回家吧,看把薪柴浇了,晚上用什么烧饭啊!」
「对,快走,快回家,」众女孩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今天这股风刮得好怪啊,枝条专门往身上窜!」
「哎呀,我的头,让风刮跑了,」一个行动迟缓的少女,手中的内突然飘进了密林,少女一边惊呼着,一边光着股蛋,冲进密林里。
天子拎着少女的内,正准备戏着尾随而来的女孩子,突然间,洱海边狂风大作,晴朗的天空霎时昏暗起来,正在整理衣服的洗衣妇们,张皇失措地惊呼起来:「野猪,野猪来了,大家快跑啊!」
「哽哽,哽哽,」叫嚷声中,只见青面獠牙的猪头怪,已经从密林里窜了出来,好的猪头怪一边哽哽地叫着,一边直扑洗衣妇而去,女人们慌作一团,纷纷扔掉衣服、水盆,大惊失地落荒而逃。
「天子莫怕,」空照拽过天子,腾地飞上了天空,云朵在昏暗中,又飘回到苍山脚下的自由市场,天子向下望去,赛马场早已被狂风吹刮得一片混,一个无头的女尸在平坝上跑来跑去,把大理人吓得抱头窜:「诈尸了,诈尸了,快跑啊!」
「咕嘎,咕嘎,」混之中,山魈趁机下山打劫,在凌的摊位上,寻找值钱的什物,天子和空照都困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当真闹鬼了?那家伙是什么玩意,说猴子,又不像猴子,说猩猩,又不像猩猩!」
嗷——嗷的一声狂啸,一只猛虎威风凛凛地站在苍山之巅,响声长久地回在山谷之间,一对虎眼眈眈地盯着山下:嗷——
「豁,」处在隐身状态下的天子,若无其事地观赏着这出闹剧:「老虎也来了,真够热闹的!」
说话间,猛虎已经跃下山巅,一头扑向平坝,大理人惊骇到了极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财物,纷纷作鸟兽散,山魈更加为所为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快打啊,」大理国王骑在骡背上,指挥着军队与老虎展开了战斗,可是,队形很快被老虎冲散,平安侯也许是饿急了,只见虎皮黄又是一声狂啸,毫无畏惧地扑向大理国王的坐骑,刚刚获得赛马冠军的宝贝,一头来自于中原的骡子。大理国王尚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骡子已经被虎皮黄扑倒在地,平安侯张嘴便咬,摔倒在地的大理国王当真急了,一边着摔肿的股,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上啊,快把老虎打死,夺下我的宝贝骡子!」
众兵士手执武器,一拥而上,骡子实在太过沉重了,为了这身外套不被长矛刺穿,虎皮黄决定放抛这份美餐,只见老虎丢开受伤的骡子,纵身跃起,冲破众兵士的围剿,两手空空地返回了苍山之巅。
大理小城好风光,赶场贸易喜洋洋。洱海之滨晾内衣,苍山脚下斗忙。国王炫耀新坐骑,美眉竟相比靓妆。忽然来了不速客,百姓从此要遭殃。
第三十九回虎皮黄闹翻大理城,小天子乔装探后
阮郎归·偷窥
月光闪烁偷窥时,晚风送昵辞。美人窗下展芳姿,小对大。蹬垛头,扒门扉,悄然掀幔帏。寝闺深处把箫吹,凤颠鸾倒飞。
从那天下午开始,以虎皮黄为主角的一群妖孽,成为大理小城最不受的常客,每天黄昏以后,老伥鬼在前面开道,猪头怪哽叽哽叽地垫后,山魈咕嘎咕嘎地在树梢上打眼,掩护着虎皮黄摇头摆尾地溜进大理城。
豁——只要这群家伙入得城来,大理百姓便遭了殃,它们见牲畜抢牲畜;见财物夺财物;见女人女人。一时间,把个温馨祥合的大理城折腾得飞狗跳、女人哭孩子叫。大理国王气得嗷嗷咆哮,命令士兵紧急赶制各种捕虎的工具,又请来各路巫师大仙,布设道场,焚香念咒,哼哼叽叽一番,就想降伏妖怪。
结果啊,妖怪当真来的时候,无论焚多少香,念多少咒,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该抢还是被抢,该照样被;大理人眼睁睁地看着虎皮黄横冲直撞而来,待众士兵们拿着捕虎工具追赶上去,虎皮黄早已没有了踪影,真正的屎克郎撵,白跑一趟。
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大理王来了个全国上下总动员,在城外各个通路口挖地三尺,遍地设置陷阱,井内布极具杀伤力的暗器,守井待妖地等候着虎皮黄一伙失足掉进陷阱,从而一举灭妖降怪。大理国的臣民着实没少出力,陷阱挖了不知多少眼,不过,虎皮黄一伙该来还是来,每天分秒不差,好一群兢兢业业的上班族啊。
与此同时,另一伙人也没闲着,为了足天子怪诞的望,尼姑高超的隐身法术不往正地方用,陪着天子几乎窥遍了大理城的各个角落:新婚之夜闹房;两口子熄灯睡觉;小媳妇起夜小解;大姑娘来月事;老娘们生孩子……简而言之地这样说吧,虎皮黄把大理城折腾个底朝天,小天子则把大理城窥探个遍,双方都从中获得了不同方面的足。
「天子,」急于篡权夺位的空照再也等不及了:「空照已经陪天子偷窥多,天子的玉玺总该借我一用吧?」
「可是,」天子尽一切可能地推拖着,能拖一天算一天:「还有些地方没有去过啊,并且,朕还没看够呢!」
「嗨,这还能有够!」空照摇头叹息,天子得寸进尺:「大理城虽然看得差不多了,可是,大理国的第一家咱们还没去啊,没去大理第一家,就没有资格称自己逛遍了大理城啊!」
「大理第一家?」空照有些茫然:「那是谁家啊?」
「嗨,」天子不屑地瞪了尼姑一眼:「笨蛋,大理第一家当然是大理王的家喽,这么大的家庭,这么重要的人物,表姐一定要领朕看一看,拜访拜访啊!」
「呵呵,你可真够贪心的,居然打起大理王女人的主意来了?」空照无可奈何地苦笑道:「那好吧,咱们就去大理王的殿,参观参观吧,不过有言在先,参观之后,天子可要把玉玺借给我哦!」
「仅仅是参观有什么意思啊!」天子的胃口越来越膨了,已经不在足于因地偷看女人洗澡了,而是要向贼师爷学习,施展各种为人不的下手段,身体厉行地大行事。阿二师爷虽然遍了全国各地,阅女无数,害人不浅,却没有过高档次的,臂如诸侯王之类的女人,真是遗憾不小,更是稍逊风,炉火尚未达到纯青,登峰却未造极。
天子决定超过师爷,第一次起步就要迈得高一些,玩高档次的女人,想到此,天子野心地冲尼姑说道:「表姐如能略以术法,让朕如愿地了大理王的老婆,那才叫过瘾啊!真正的高起点,高档次!待朕再看见师爷时,便有大牛可吹了!呵呵,不知表姐可否帮助朕实现这个梦想?」
「哼,」天子一提及贼,尼姑就犯神经,此刻,只见尼姑嘴巴一咧,一脸的轻谩:「那厮算个鸟啊,休要再提他,他走乡串户,伺机调戏山野村姑,纯属偷摸狗之辈!狗苔永远上不了大餐桌,」为了与阿二斗气;为了与平安侯比试,为了超越贼;为了显示自己的法术无边;同时也是为了权力,尼姑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天子,事成之后,玉玺的可要拿来哟!」
「没问题!」
「那好,一言为定,天子说话可要算数哦!」
空照与天子仿佛做生意般地争执一番,然后,空照又施展起高超的化妆术,经过一番描眉画眼,又将偷窥大理城时顺手牵羊而来的女装套在天子的身上,如此这般地将堂堂天子妆扮成自己的女仆。当天子接过尼姑递过来的镜子时,不住地笑了:「啊,表姐的化妆术,比师爷还要高明,朕摇身一变,就从天子变成女奴了!」
「休要再提那厮,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大贼!」空照冷冰冰地夺过镜子:「天子,空照不得不警告你,你的身份已经变了,这你自己也清楚。待进得王,不要左顾右盼,不要东张西望,一切看我的眼神行事,懂么?」
「懂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走吧,笨蛋!」尼姑拽扯着天子,那漠然的表情,不耐烦的举动,分明是在对待一个地位极为卑的下人啊。唉,有什么办法啊,为了去大理王的内偷窥,行,尊贵的天子,说一不二的小皇帝,只好暂时受点委屈了。
描眉画眼一北施,采花业有后人。笨手碍脚心足,新手入道费口。旧戏重演巧创意,拿手绝活是隐身。风吹来臊雨淋,天子王府来探。
「唉哟,到了,」尼姑生硬地拧了天子一把:「王府到了,你规规矩矩地站好了,」尼姑故意让天子难堪:「你一定要装出女奴卑微、谨慎、怯懦的样子来!」
然后,一身尼姑妆扮的空照,款步来到大理王的府邸外,一脸谦诚地向守门的卫兵行了大礼,卫兵受宠若惊,急忙进通报,正被虎皮黄闹得焦头烂额的大理王,听说有天朝的尼姑来拜访,立刻来了神头:「仙姑来得好及时啊,都说远方的和尚好念经,快快有请!」
好家伙,城外的虎伥妖怪尚未摆平,糊糊的大理王又向内引进了尼姑,这下终于有好戏可看了,群魔必将里应外合,将大理城折腾得天翻地覆。
头脑简单的大理王可没考虑这么多,有仙姑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热情好客的大理王亲自出门相,毕恭毕敬地将空照主仆引进大理国的心脏——大理。
迈进门,天子登时愕然,外观建筑与中原毫无二致的大理,内部的情形又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片天地;另一种境界,在宽敞的,并不明亮的大厅中央,岿然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生绿苔的岩石,据大理王自己介绍,这是一块神石,一块孕育了大理部族的神石,关于这块神石的来历,有着许多神乎奇神、听得天子直咋舌的传说故事,因距离「采花」这个课题太远,完全没必要在此赘述。
王的天棚,从四周向神石聚拢而去,最后形成一个圆形豁口,任由光爆晒风吹雨淋。一场滂沱大雨刚过,雨水从豁口处顺而下,沿着石潺潺淌,形成一道人工与天然共同构建的景观——微缩型的瀑布群。雨水哗哗翻响,内的空气里含水气,丝丝点点地飞溅在天子的脸上和衣服上,虽然有些,却是那样的轻怡;那样的快;那样的舒服。
天子不由的暗叹:都说蛮夷之人缺乏修养,更没有文化,可是,大理人却很有想象力啊,且很会生活啊,这种天人合一的殿,恐怕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吧?
内以神石为中心点,四条走廊向四周呈开放型散去,一条走廊通往大理王执政的殿堂;一条走廊通往军营;一条走廊为国太专属;一条走廊是大理王下殿后行的安乐窝。
「喂,来客人了,」为了表示对尼姑主仆应有的礼貌,热情的大理王又唤出家眷,共同招待远方的不速之客:「妈妈、太太们、孩子们,快出来招待客人啊!」
在一阵犷而又嘹亮的嗓音中,大理王的大小老婆、儿子、闺女,以及她(他)们的伺女、奴仆,甚至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分别从两条走廊涌出,鱼贯而入客厅。扮成女仆的小天子,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尼姑的身后,默默地站在神石旁,顾不得拍打脸上的水丝,一对的龙眼悄悄地瞥视着大理王的两个老婆。
大老婆虽然身着华丽的大理国民族盛装,不过,怎奈风已过,再奢豪华的衣服也遮掩不住松塌的皮肤以及蜡黄的面庞,尤其是高高盘起的发束间,丝丝银线缕缕有见,天子大失所望:这哪里是老婆啊?简直就是小妈啊!太老了,没劲!而大老婆的叁位女仆,则颇有几分姿,一个个正值芳年花季,白袍裹束的细,着实令天子心驰神往一番。不过,婢女就是婢女,因地位卑微,徒有其漂亮的容颜,因档次太低,天子不兴致:切记,朕要高起点,要高起点,要超越阿二师爷!
于是,天子的龙眼便从婢女的身上转向了大理王的小老婆,顿时龙珠闪亮,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虽然相貌平平,却喜奇妆异服的,小巧玲珑的女子。
她细腻的肌肤呈着豆蔻般的淡红,看上去深邃而又滑润,且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她身着暗蓝的,绘染着各种花图案的长袍,下摆形成无数条皱折,呈弯刀形向上卷起,束一条宽大的,出产于江南的白绸布,一端扎在布里,另一端随意搭拉着,几乎接近地面。
天子的目光顺着这条绸布向下望去,女子细细的小腿裹着厚重的布,显得极为雍肿,看了很不舒服,且扎着非常显眼的,雪白的绳条,一双造型可笑的绣花鞋呈帆船状突起!乖乖,这是什么打扮啊?嬉皮士?雅皮士?新新人类?最行的时尚?或许她不是大理人吧?在天子的印象中,大理人均喜白啊,尤其是大理的女人!
天子的目光又从绑腿上移,发现女子虽然泛着微黄,却是稚未的面庞显着孩子般的任,从那困顿的目光里淌着莫名的不和无尽的愁怅。女子的奴婢以及伺从,均紧紧地伴随在左右,不与大老婆的叁位婢女进行任何谈,那怕是换一下眼神,或者是彼此点头示意,没有!
从衣着,从眼神,从奴仆的表现,天子肯定地断言:她是一个失宠的女人!看来,朕有机可乘了!
看见家眷都来齐了,大理王正准备向客人介绍一番,这才想起仙姑还不知如何称呼呢:「仙姑远道来此,本大王有失远,失敬,失敬,不知仙姑如何称呼?法号何名?」
「贫僧空照!」尼姑不卑不亢地报过法号,大理王令人麻地唯唯诺诺一番,然后,向尼姑介绍起自己的家眷来:「这是我的母亲,」大理王拉着母亲的枯手,一脸骄傲地炫耀起来:「母亲受到皇帝正式册封,为二品诰命国太夫人,这在属国当中,已经是最高的赏赐了,本大王深表意,吾皇万岁,万万岁!」
礼节地谢过皇恩,然后,大理王又指着像母亲一样苍老的女人道:「这是我的大太太,名字叫做——团!也受到了皇帝的封赏,为三品淑人,呵呵。」
大理王终于转向了奇装异服,且极不合群的小老婆:「这是我的二太太,她不是大理人,是彝人,为了两国通好,她的父亲,凉山彝族王,特将女儿嫁给本大王,本大王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凉山彝族王,子已经看过,只不过,彝族王尚未娶。到了大理国,本大王给她起了一个大理人的名字,叫做——圆,她同样也受到皇帝的封赏,为末品孺人。」
说到此,大理王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幸福之:「啊,团团圆圆,合合美美,尽享天伦,呵呵,这是小女,待嫁阁中,这是不孝之子,正苦读寒窗,呵呵……」
哇,天子叹息道:原来如此啊,难怪她奇装异服;难怪她与众不同;难怪她愁怅面,原来是结了人质婚,为了凉山彝人的安定,为了本部族的生存,圆做出了牺牲,嫁给一个并不喜的,论年龄足以作她父亲的大理王。
不仅如此,圆的付出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回报,受封赏的阶位甚低,做了一回国王的老婆,才是七阶的孺人,连称呼「夫人」都没有资格,是够窝囊的。不过大老婆也不入啊,三品阶位也没资格称「夫人」!看起来啊,这两个女人,老爸一个也没看上,故意把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让大理王继续选择!
奇峰耸立漫水雾,乌云散去见彝族。大树里育儿女,悬崖绝壁做坟墓。刀耕火种斩荆棘,出生入死不言苦。草木皆兵何足论,慷慨献身有妇孺。
「你好!」听了大理王的介绍,空照心中大喜:彝、白两个部族是一对生天的冤家,英法有百年战争,而彝、白之间为了几个光秃秃的山头,已经殴斗千年了,其间血腥的杀戳自不必说,更有甚者,要么你了我娘,要么我干了你妈,一报还一报,结怨极深。今天的彼此换亲,完全是权宜之计,你了我的女儿,我干了你的闺女,谁也不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算从此扯平了。
尼姑坚定地认为,大理国有了彝人女子,空照颠覆大理国的计划,指便可完成!于是,空照对圆表示出异乎寻常的热情,这令终郁郁寡,心情沮丧的孺人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当尼姑主动向孺人示好时,天子又注意到,大理王的母亲——二品国太,虽然已是年过七旬,白发如霜,可是神,双眼炯炯有神地观察着尼姑,不,确切地说,是在审视尼姑,看见尼姑对孺人过分的热情,老太太很不意,很不自在,待大理王一一介绍完毕,并宣布宴会开始之后,出于打扰的目的,德高望重的老国太有意坐到尼姑与孺人之间,无形间制造人为的障碍。
小天子则腹牢、心有不甘地站在空照的身后,小嘴撅的老高、老高,足能挂上一只大酒瓶:朕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啊?这座之人,谁有朕高贵啊?整个天下,包括微不足道的大理国,都是朕的啊,都得服服帖帖地向朕称臣进贡啊。可是今天,在众臣子的面前,朕却像奴婢一样地站着,实在让朕想不通啊,朕真要发作啊!
小天子气忿咻咻的表情当然逃不过老国太的法眼,只见国太一边用眼角瞟着小天子,一边向尼姑介绍起大理国最能引为自豪的国饮——极具地方特的、闻名遐迩的三道茶!
「哦,」在众家眷的注目下,尼姑很有礼节地饮下了第一道茶,管他滋味如何,是否合乎空照的胃口,尼姑理所当然地要客套一番,啧啧大赞:好茶,味道甜美,余香缭绕。
不料身后的天子,开了腔:「表姐,别光顾着你自己喝啊,让朕也尝一尝啊!」
高墙围森衙,大理第一家。尼席上坐,国王大傻瓜。国太煮热茗,奴婢争品茶。嫔妃伴左右,天子翘巴。
哗——顿时,度间一片哗然:这算是什么女仆,跟主人说起话来理直气壮,还姐长姐短地套近乎,甚至大言不惭地以孤家寡人自居,一口一声地「朕」起来!
「唉,对不起,」尼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她放下茶杯,慌忙作出解释,言称女仆乃大家闺秀,因父亲一人犯罪而全家遭贬,从此沦为民。并且女仆的祖籍在山东,说起话来难免要有一股浓烈的侉子味,经常饶舌,「朕」和「咱」的字音分辩不清,所以,乍听起来,就把「咱」听成「朕」了!
讲到此,尼姑抱恐道:「唉,此女刚刚入得佛门,凡间的俗气未,还需多加调教啊,」嘴上说着要调教女仆,尼姑实在怕天子大发龙威,急忙将国太递过来的,亲手调兑的第二道茶,转而送到天子的手中:「呶,这是第二道茶,你好生尝一尝吧!」
「苦也!」天子接过茶杯,很在行地轻呷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将茶杯咚地抛在餐桌上:「好苦啊,你想害死朕啊!」
「哦,」尼姑如此重视一个女仆,国太似乎看出了什么:这尼子也许不敢得罪这女仆,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国太也放下了尊严,将第三道茶,屈尊送到天子的面前:「大理三道茶,第一道甜,第二道苦,再请你尝尝第三道茶,又是何种滋味吧!」
「嗯,」天子又轻呷了一口,国太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此人相貌不俗,举止优雅,言谈桀骜不羁,绝非等闲之辈。小天子果然没有丝毫的女仆之相:「这是什么味道啊,说甜,还不甜,酸溜溜之中还有点咸,粘在舌尖上,觉涩吧吧的,不好!」天子啧了啧舌头:「不过,大理三道茶,将酸甜苦辣咸,五味汇于杯中,到是值得细细地回味啊!就有如人在世间,什么滋味都得尝一尝啊……」
天子端着茶杯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无意间,发现尼姑正冷眼旁观着自己,天子这才发觉自己行为甚为不妥:不对啊,我是女仆啊,怎么还是以天子自居啊,这样会坏事的啊!想到此,天子将茶杯放回到餐桌上,慌忙向众家眷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奴婢缺乏教养,请大家海涵!」
「不必,不必,」一贯不拘小节的大理王,对此毫不介意,并且,大理王的心情,此刻全在虎皮黄身上:「仙姑啊,大理国遇到了点麻烦事,还希望仙姑能够有所帮助,」于是,当着尼姑的面,大理王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大理城的难处,尼姑沉良久,平淡地言道:「大王,降妖除怪是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说干说干、念几句经、画几道符,就能奏效的。」
「是的,对,对,姑仙言之有理!」
「这事不能之过急,要容我慢慢地观察,掌握妖怪的行动轨迹,然后,抓住它们的破绽,再适时出手,方能一网打尽!」
「是,是,」尼姑这一番话听起来句句在理,无懈可击,本来就笨嘴拙舌的大理王,只有频频点头的份了。而老于世故的国太对此深为不:慢慢来?说得轻巧,那妖怪天天作祟,夜夜害人,大理城受灾甚,容得了慢慢来么?等着妖怪把大理的百姓都祸害尽了,你方才抓得破绽,又有何意义啊?于是,国太扯了一把儿子的长衣袖,儿子最理解母亲的心,不用老国太开口说什么,从母亲的动作中,大理王便全知道了。
大理王向尼姑言称:老虎闹得甚凶,希望仙姑早已抓住「破绽!」快快出手,一举拿下妖怪,同时,为了治服妖怪,大理国的士兵受伤多多,不知仙姑有否良药,为受伤的士兵解除伤痛之苦!
「哦!」国太不敬的表情以及餐桌下面的举动,丝毫没有逃过尼姑的慧眼,空照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考试啊,考验我空照有没有真本事!哼哼,不过,你们这些笨蛋,却不明白一点,仙术,巫术,医术,同出一源,属于一个学科,一个系统。
且看老娘现场就给你们上一手,于是,尼姑令大理王些蒿草来,就在宴席上,利用煮饭炒菜的炉灶当场炮制,很快便煎出一锅草药汤,稍事冷却,往士兵的伤口上一涂,豁豁,真不简单,立马见效,士兵红肿多的伤口,眨眼间便愈合了。大理王狂喜之余,当然忘不了自己的宠物——骡子!
于是,大理王急忙令奴仆将一瘸一拐的骡子牵到房间里,尼姑站起身来,围着骡子走了一圈,令奴仆将草药汤抹在骡子的患处,然后,依然如此这般地长袖轻拂,骡子遍体的伤痕,顿时全无,举座皆惊:「真不愧是活神仙啊,医术如何高超,真正的手到病除,厉害,厉害啊!」
国王大喜过望,甚至怀信心地认为,降服妖怪的时间,已经指可待了。兴奋之余,大理王突然又萌生一个怪诞而又强烈的念头,再次向尼姑请教,可否配制一种催胎的药丸,给骡子服下,希望早产下一只骡驹来。
尼姑暗暗发笑,而嘴上,却毫不负责地说道:「这种药丸配方比较复杂,制作的时间较长,今天,贫僧旅途劳顿,倍疲乏,再稍事休息,养足神,一定为大王炮制出特效的催胎药,保准让大王的骡子,生出一个胖墩墩的骡驹来!」
「太谢了,」大理王急忙喝令仆役道:「仙姑风尘仆仆来此,想必仙体疲惫,来人啊,将仙姑安排到最安全的,最舒适的房间去!」
内最舒适的房间,当然非国王的内寝莫属了,为了表示对尼姑的尊敬,大理王非常慨慷地让出自己的寝室,方才,空照与圆仿佛相见恨晚似的样子,大理王都看在眼里,现在,国王来了个投其所好,责成第二夫人——圆,陪伺仙姑同就寝!你们不是愿意谈么,没完没了地谈么,干脆就到一个被窝里谈个够吧!
「儿啊,」二品国太很不意:「我看这尼姑不太地道,说起话来眼珠贼溜溜的打转转,不知心中想着什么念,也不知跟圆嘀咕了些什么!还有那个女仆,不知礼节,喧宾夺主,让她们去得内寝,只怕要把后搞得七八糟!」
「嗨,母亲,」大理王毫不在意:「您老想到哪里去了,连尼姑都信不着,你还能信着谁啊?再者,两个女之辈,再闹又能闹到哪里啊?儿之所以如此尊敬着尼姑,就差没当祖宗把她供起来,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大理国啊,把尼姑招待高兴了,她就会尽快出手,降妖除怪!母亲,时间不早了,您老也早些安歇吧!」
「儿啊,圆乃异族之女,与你本来就同异梦,让她陪伴客人,这不太妥当吧,你能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啊,反正不会说大理国的好话啊!」
二品国太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为人处事要多加谨慎,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后乃讳之所,怎能容陌生之人擅自闯入,并且还留之过宿啊。大理王丝毫也听不进去,而大理王的小老婆——圆,则引领着尼姑,笑逐言开地陪空照休息睡觉去了。
当初与彝族王换亲时,国太竭力反对,认为这种办法不仅不会给大理国带来永久的和平,甚至是在大理国的心脏里,埋下一颗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送圆进大理时,彝族王就留了一手,陪嫁来的奴仆伺从,看似憨态可掬,甚至傻里傻气,据国太了解,都是彝族王心挑选的,个个怀有绝计,人人身手不凡。怎奈儿子铁了心,母亲也奈何不得!
如今,一瞅见圆招摇的样子,国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时,不知受到什么力量的驱使,国太忿忿然地尾随圆而去。
「国太止步。」国太刚刚走到圆的寝室门旁,立刻闪出两个奴仆挡住国太的去路,奴仆语言很客气,态度却很坚决:我家公主已经陪客人休息了,请勿打扰!
哼,他妈的,真是个看家护门的好狗啊!国太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声,转念又一想,人家虽然是奴仆,贵也算是娘家客啊,并且不是一般的娘家客,招惹不起啊,且不论圆怎样,怎么也得给彝族王一个面子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过,国太还是对圆放心不下,窃听的望愈加强烈。
国太在大厅里度了几圈步,无意之间,目光落到了神石上,顿时恍然大悟:嗨,刚才,都把老身气糊涂了,这不是有条暗道直通圆寝室的地板下面么,再爬过地板下的竹木桩子,便可来到圆寝室的窗下!
在神石与地板的接合处,有一条狭窄的、仅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的隙,潜入其中便会发现,岩石向四处爆裂,形成多条裂纹,仿佛一条条暗道通往内各处,内许多人尚不知晓,只有细心的国太察觉到了。
于是,国太钻到地板下,屏住气息,收紧赘堆积的肥,哧溜哧溜地往岩石隙里钻。很快,国太的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是圆一行人已经走进寝室了,国太既喜且恼,喜的是,头上的话音历历在耳,每一句话均听得清清楚楚;恼的是,一块突起的石头,无情地横在竹木桩子中间,使她无法爬过竹木桩子,来到窗下,窥得寝室内的情形。看来,国太只能缩在矮巴巴的地板下,忍受着黑暗、和闷热,偷听地板上面的谈了。
「仙姑,你是哪的人啊?」仅仅经过一顿饭时间的接触,圆与空照便达到了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程度,孺人对尼姑的肌肤,表示出由衷的羡慕:「你长得可真白啊!」
「我是江南人,那里的水土很滋润人,」尼姑骄傲地说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天子尾随在尼姑的身后,一脚迈进寝室,顿觉脚下咚咚作响,身子仿佛悬在空中,没有丝毫的充实,望着脚下厚墩墩的木板,嗅闻着有些刺鼻的木榍味,天子觉这种寝室好不别扭:整个房间均由木杆构成,走起路来乎悠乎悠的,并且那铺都是由竹竿子绑扎的,睡起觉来能安稳,能舒服么?
「呶,」圆灵巧地跳上铺,竹竿子立刻嘎吱嘎吱地呻起来,圆双膝每蹭动一下,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愈加有节奏地响彻起来,令天子不由得联想起与女人做那种事情时的响动声。圆可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呼地掀起单,天子看见竹席上铺着一块整张的羊皮:「请仙姑睡在羊皮上吧,很软绵的,很舒服的,并且还隔!」
「呵呵,」尼姑恬然一笑:「睡羊皮褥子,好新鲜!」
「羊皮褥子很养生的,」圆跪在羊皮上,大讲特讲起睡羊皮褥子的诸多益处,空照心不在焉地聆听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触碰着羊皮上瘀汗渍的、曲曲折折的纹路:「这羊皮褥子好久没有清洗了吧!看着好脏哦!」
「从来也没洗过啊,并且,今后也永远不会洗的!」圆手抚着羊皮褥子,正想就为何不能清洗一事振振有词地高谈阔论一番,突然神秘而又羞涩地笑了起来,小嘴凑进尼姑嘀咕几句,空照仰面大笑:「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羊皮褥子,它是一个姑娘贞洁的证物!的确不能洗啊,把上面的处女血洗净了,就无法证明姑娘的贞洁了!呵呵,新鲜,更新鲜了!」
「唉,」圆手抚着羊皮,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张羊皮,我是出嫁时,阿爸送给我的。仙姑,你不知道啊,羊,尤其是皮洁白,品种纯正的羊,在彝族人生活的大山里,是何等的珍贵啊!
每个彝族姑娘出嫁的时候,娘家都要有一张羊皮作陪嫁,回门的时候,娘家把沾有处女血的羊皮往茅屋外一挂,以此证明,我家的姑娘是纯洁的。所以,在彝族寨子里,情况往往是这样的,姑娘刚一出生,当妈的就张罗着买羊羔了,干脆闺女和羊一起养。
这张羊皮,就是在我还没成年的时候,阿爸养了许多只羊,最后挑来选去,才选出这张最纯正的、最洁白的羊皮。可是羊皮是如此的纯洁,而我的身子却献给了敌人,从此以后,我的身子不仅不再纯正了,还让仇人给脏了,唉。」
活该,地板下的国太似乎是解气,又仿佛是兴灾乐祸地骂道:「活该,你命该如此就是让我儿子的!小啊,你不知道啊,我老公活着的时候,都把你给了,不过,最后让你爷爷捉了去,活生生地给剥了皮!」
「算了,算了,」尼姑打断了圆令人很不愉快的讲述:「旧恨就不要再提了,你要达观些,要这样地认为:自己是两族通好的使者!」
「仙姑此话很有道理,并且,圆已经认命了,不过,不过,」圆言又止,尼姑追问数声,圆又顾虑片刻,这才突然说道:「方才用膳时,有幸目睹仙姑高超的法术,令圆眼界大开,仙姑既然能为骡子配催胎的药丸,应该更有灵验的药丸,为人催生吧?」
「哦,」尼姑一脸茫然地望着末品孺人:「为人催生,你这是何意啊?」
「唉,」圆腹的委屈:「自从阿爸凉山王与大理王换亲,将圆嫁了过来,从此便像一只羔羊落进了狼窝,受尽了百般凌辱,尤其是团的欺侮,她虽然年老衰,却站着茅坑不拉屎,天天霸着国王,不准国王与我同共枕。所以啊,嫁过来一年多了,除了破处那一夜,我便再没有与国王接触过,更休提怀上国王的孩子了。因此,圆恳请仙姑帮助,赐我仙药,圆再想办法与国王接触,只要有一次机会,圆便可怀上孩子!」
哼,货!地板下的国太不屑地骂道:自己不能生,就想歪门斜道了!不过,国太转念又一想:「圆此举也没什么不妥,多子多福啊,倘若圆真能给大理王生个一子半女的,也是王室的福分啊!」
国王急于求得配骡的药丸,企图让骡子在大理国广为繁殖,为大理国的农业经济做出贡献;而国王的小老婆——圆,居然向尼姑索要催生儿子的药丸,她此举是什么目的啊?孺人既然不国王,为何还要为其生儿育女啊?漂亮而又风的尼姑的确有些想不通!于是,尼姑转弯抹角地道出此意。
圆斩钉截铁道:「我要生个儿子,后不仅是个依靠,还,还,」圆再次与尼姑耳语起来:「我要用全部力,把儿子培养起来,后,凭着儿子,我便可摄取大理国的王位!」
好!尼姑频频点头:真是妇人所见完全相同啊,儿子,是女人的希望,是女人的财富,是女人的靠山,是女人的工具,是女人的赌注……是女人的一切!尼姑不也迫切地希望早生龙子么!
「可是,」尼姑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言道:「用膳时,听大理王的语气,已经册立了太子,你的儿子还没影子呢,能有希望么?」
「哼,」圆继续咬着尼姑的耳朵:「这好办啊,除掉他的办法,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有所遇不如有所求,此话即出,正中尼姑下怀:我正犯愁如何与你亲近,彻底打破你的防线,然后,伺机让天子下手行,没想到,你自己送上手来了,那好吧,我空照一定好生地照料你,让你早生贵子,早摄取王位!
「哎,你在那干么?」圆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扮作女仆的天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东张西望,登时来了气,很不客气地喝道:「你的确不懂礼节,缺乏教养,出去,没有主人的吆唤,仆人是不能擅自进入寝室的,这点规矩难道你也不懂么?」
闺换女玩法新,处子血溅羊皮衾。大婚之夜竹响,风腥雨泪沾襟。国王昂首来破瓜,挥执戈得深。要想摄政养儿子,两个妇人一颗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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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深报歉,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屈指算来,《采花》一文时断时续地已经写了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