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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169)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一十一)

「再找,我不但咬掉你的大巴,还要把你这一个玩意也咬下来!」说着,范晶放下我的,一头扑到我的脯上,那整齐洁白的牙齿死死地叼住我的小头,牙尖不停地研磨着。

立刻,一种既兴奋又痛苦的觉席卷而来,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我特别喜女人我的小头,可是,却不喜像范晶这样,切咬我的头,我拼命地推搡着范晶:「亲的女王陛下,别咬啦,太痛啦,你还是给我,好好地啯啯吧!」

「哦,」范晶松开的小头,认真地问道:「老同学,亲的,啯咂咂头,舒服吗?」

「舒服,特别舒服!」

「那好,老娘这就给你啯!」

范晶伸出滑润的舌尖轻柔地但却是快速地啯着我的头,很快,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令人无比销魂的、仿佛刚刚食完白面的那种妙不可言的快从小小的头处以电波般的速度不可阻挡向着我身体的各个部位传递而去,在强烈的快之下,我的身体犹如触电般地抖动起来,并且不能自己地呻着,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范晶一面给我头,一面用白手握住我的一刻不停地抚着、着,我的在范晶锦缎般滑腻松软的白手里哧哧地冒着望的火星,一道一道青筋暴起的血管疯狂地搏动着,行将彻底崩溃。啊,突然,火山终于发,一股又一股之火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开的头扑哧扑哧而出,直指数米高的惨白的天棚。

「哇,好多啊!」望着不停发着的火山口,范晶顽皮地嘀咕道:「哇啊,咋这么多啊,嘻嘻,老同学,你有货啊!」

此刻,超量酒对我的捉渐渐停止,我的神智开始清醒起来,望着头上依然不停淌着的,我伸出手指涂抹着,然后,又递到范晶的嘴边:「女王陛下,来,尝一尝吧!」

「去——!」范晶一把推开我的手指,我嘻皮笑脸将其按在身下,恶狠狠地将手指进范晶的嘴巴里:「来吧,老同学,尝尝吧,味道好极啦!」

起初,范晶拼命地挣扎着、抵抗着,当我终于将滴到她的嘴里以后,范晶翻动了几下极富的厚嘴,果然细细地品尝起的味道来,她地望着我,在她的口腔里就像口香糖似地时进时出。

「怎么样,啥味道?」

「没啥特别的味道,不过,咸的!」范晶十分认真地回味着。我呼地站起身来,握着已经瘫软下来的,一脸笑地骑跨在范晶的粉颈上:「来,女王陛下,给我啯啯巴!」

「哎啊!」范晶秀眉紧锁:「怎么,还玩啊?刚出来啊,你还行吗?」

「范晶,」我不容分说地将进范晶的嘴里:「行,能行,没问题,我一贯能连续作战,这可是我的强项,来吧,老同学,给我好好啯啯!刚才,酒劲没过,糊糊地一通,本没有好好地体验体验你那令人销魂的味道。」

「嘿嘿,」听了我的话,范晶微微一笑,一边卖力地啯着我的,一边兴奋地问道:「老同学,我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啊!」

「怎么说呢,女王陛下,你的时候,非常投入哇,特别是那发疯的叫声!」

「哦,是吗!」范晶思忖一番:「老同学,不怕你笑话,我一玩到兴起的时候,就忍不住地一定要大声喊叫,并且,越喊,声音越大,有时,我也想控制一下自己,可是,总也办不到!」

「为什么要控制呢,叫吧,叫吧,我听!」

我的在范晶的嘴里悠然地进去、出来,时而深深地没入到温暖滑润的咽喉处久久地停滞,没用多长时间便憋得范晶脸绯红,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乌黑的长发上下翻飞,我乘势拽住范晶那光滑重实的秀发,更加有力地顶撞着她的喉咙。

范晶的呼越来越困难,大滴的泪水徘徊在秀美的眼眶里,粘稠的唾顺着嘴角不停地向外淌,然后又沿着粉白的脖颈一路向下,直至滴挂到长长的头上,亮闪闪地发散着人的光芒。

「唉,憋死我啦,你真坏!」看到范晶痛苦的惨相,我终于将从范晶的小嘴里拔出来,范晶抹着泪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我握着一把将其按倒在上,然后翻身骑到范晶的身上,重新发动起来的,扑哧一声,再次顶进范晶那被我狂的尚未完全复原的里,我咬着牙、咧着嘴,一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身下不停扭动着身的范晶,硬梆梆的仿佛是一匹缰的野马,更像是一刚刚出炉的铁,叭叽叭叽地狂捅着范晶淋淋的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啊——啊——啊——」

在我疯狂的之下,范晶的叫声再次响彻在卧室里,与我撞击的响声混合在一起,久久地回在卧室的上空,长长的余音顺着铝合金窗的隙悄然溜出室外,消失在寂静的夜空里。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啊——啊——啊——」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啊——啊——啊——」

我越战越勇,真恨不得将范晶的,捅个稀巴烂,我伸出手去将范晶的分开到极限,仔细地欣赏着自己壮的是如何一下紧似一下地冲击着范晶的,看着看着,还嫌不过瘾,手指紧贴着的边缘,陪伴着一同进入范晶的里,配合着一起胡着、抠挖着。

范晶的很快便被当当,她伸出手来企图拨开我的手指,我哪里肯依,索拽过她的手指也进了里,我的一面捅着范晶的,一面磨擦着范晶的手指,没过几分钟,范晶的手指便挂了晶莹的玉,我扯着范晶的手指将其进到她的嘴巴里:「来,范晶,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如何!」

「哦,不要,不要!」范晶的脑袋摇晃得活像个拨鼓,小嘴巴拼命地躲避着,我腾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她的脑袋,终于将范晶的手指进她自己的嘴巴里,范晶闭上眼睛,嘴巴紧紧地含着她自己的手指:「嗯,还行啊,没什么特殊的气味!」

「哈哈哈,女王陛下,你不知道啊,处于高度兴奋之中的女人,她的分泌物可是绝好的养生之品哟!」

「去你的吧!坏蛋。」

我的手指沿着范晶的渐渐滑向她的双股间,又鬼使神差般地溜达到她那皱纹密布的菊花口,我用手指蘸了蘸范晶那洪水般的,然后开始试探地滑向范晶的小眼,我用手指轻轻地抚着范晶那个神秘的菊花口,将润的从范晶的里抠挖出来,再频频地、均匀地涂抹在范晶的菊花口,手指尖悄悄地敲响了菊花的大门:「芝麻,开门吧!芝麻,开门吧!芝麻,开门吧!」

「哎呀,干么啊,咋抠我的眼啊!」

范晶惊惧地嚷嚷着,小巧的菊花口渐渐为我敞开了大门,在大量的滋润之下,范晶的眼已经非常地滑,我的食指十分轻松地便溜进了范晶的眼里,我将手指肚向上弓起,隔着脂肪充溢的大肠衣,强烈地受到里面横冲直撞所带来的强烈震撼,范晶只顾声嘶力竭的纵声叫着,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手指已经偷偷地袭击着她的眼。

我悄悄地将从范晶的里拔出来,然后,兴高采烈地进她那微微开的小眼,为了填补范晶的空旷,我以三手指替代,狠狠地抠挖着,不停地旋转着,而进范晶紧绷绷的小眼里,吃力向深处凿研着、开拓着。

「啊,你,你,」因突然间的非法进入而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范晶咧着嘴,痛苦不堪地呻起来,同时,睁开眼睛,无比恐惧地瞪视着我:「老同学,你,你,你在干什么,你,你的巴是不是进我的眼里啦!啊——真痛啊,快点拔出来,我受不了啦!」

「没事,一会,几下,滑溜滑溜,就好啦,就不痛啦,女王陛下,我可没少女人的眼啊!」

「哼,」范晶闻言,气呼呼地拧着我的耳朵:「少跟我提你的女人,再提,我拧掉你的耳朵!」

我运了运气,大的片刻不停地向范晶小眼的深处,啊、啊,然后,又向外拽拉出来,很快又再次进去,并且,时而向眼壁上捅撞几个。

大约了二、三十下,范晶的小眼渐渐地松弛起来,并且,越来越润滑,我拔出长长的,发现范晶的小眼已被我的得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我看着这个晶光闪亮、壁四周映着深暗的土红的小口,顿时发,微微抖动的异常兴奋地一头冲进口里去,随即便开始了疯狂的捅。

扑叽、扑叽、扑叽,铁铳般的以锐不可挡之势进攻着范晶的小眼,发出可笑的、但却是令人十分兴奋的扑叽声。

范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被我捅得红肿起来的小眼:「啊——好酸啊,好痛啊,老同学,是不是出血啦!」说完范晶蘸了蘸小眼处的分泌物,放在眼下,仔细地审视着,我乘其不备,一把将那蘸着眼分泌物的手指进范晶的嘴巴里。

「啊,坏蛋,坏蛋,不要!」

那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深夜,那是一个永远值得回忆的深夜,我与范晶发疯般地配着,一次一次地,又一次一次地起,一次一次的起,又一次一次地。啊,范晶那无比光滑、鲜、肥美的,差点没被我捅穿。

「啊,」疲惫不堪的范晶叹息着:「老同学啊,我的小,已经被你麻木啦,没有任何觉啦!」

「那就暂时休战吧!」

我从范晶的身上翻滚下来,范晶立即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挂分泌物的小嘴,不停地亲吻着我热汗淋漓的脸颊:「啊,你可真厉害啊,差点没把我死!」

「嗨,这算个什么啊,女王陛下,不是我吹牛,我可以连续五个小姐而不,你信不信?」

「滚蛋,」范晶原本含情脉脉的脸庞立刻沉起来:「你,又提小姐、小姐的啦,我最讨厌你们男人出去找小姐,太脏啦,我的前夫,就因为总是出去找小姐,我才跟他离的婚,老同学,从今天起,你再也不准出去找小姐,如果让我知道啦,我跟你没完。」

「嘿嘿,好,好,好,亲的,我不找啦!」我随便敷衍几句,然后,指指间的,冲范晶说道:「亲的,你看,我的小弟弟怎么耷拉脑袋啦,快,给我扶一扶吧!」

「哼哼。」范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轻轻地起来,我推了推她的脑袋,范晶便十分顺从地转过头来,张开嘴巴,含住我的

我扭动起身,长长的在范晶的小嘴里快速地进出起来。范晶用滑软的薄舌紧紧地裹着我的着亮晶晶的头,一股又一股粘稠的口结挂在淋淋的上,并且,一直连接到范晶的舌尖上,形成一条条细长的丝线,纷纷扬扬、千姿百态地舞动着。

范晶的舌尖再次裹住我的头,深深着,久久不肯放开。啊,一种奇妙的快从红肿的头传向大脑,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我咬紧牙关,在范晶的嘴里继续捅着,可是,范晶却死死地裹住不放,哇,我再也控制不住,热辣辣的洪水暴发一般涌而出,一千里,呼剌呼剌地奔向范晶咽喉深处。

范晶闭上眼睛,放开我的,爬到铺边,向地板上呕吐着嘴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一百一十二)

红灿灿的娇悄悄地爬上别墅的屋顶,缕缕温馨的光芒进充气息的卧室里,扬洒在纷纷的铺上,我移动一下疲倦的身,枕边的范晶突然举起雪白的小拳头,重重地凿击在我的肩头上:「快点起来,懒蛋!」

「豁豁,」我猛一泠,转过依然晕晕懵懵的脑袋,睁开红肿的睡眼,望着眼前头发蓬,赤的身体飘逸着人芳香的范晶,想起昨夜那末般的疯狂,我不吐了吐大舌头,狡诘地笑了笑:「嘿嘿,豁豁,」我一边笑着,一边拽扯范晶的长头:「呵呵,呵呵,呵呵……」

「去,一边去!」范晶扭动一下体,躲开我的抓掐,一只白手挡住我的眼,另一只白手草草抓过一件浴衣,胡披盖在白鲜鲜的体上:「快点起来,收拾收拾,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呐!快,起来,懒蛋!」

「喔——呀!」我并没有听从范晶的吩咐,仍旧懒洋洋地仰躺着,看见范晶那条从眼前一闪而过腿,我无法自己地伸出手掌,贪婪地抚摸起来,范晶机灵地躲开我,抬起圆股,披着睡衣,咕咚一声,跳到地板上:「懒鬼,我可不管你喽,我得起来啦!」

没有了范晶,我一个赖在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匆匆套上衬衣,趿拉着拖鞋,嘻皮笑脸地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搂住正在梳理秀发的范晶,范晶从镜子里,既亲切又严肃地瞟了我一眼:「去,下楼去,给我买点吃的东西!」

「是,女王陛下,」我松开范晶,像个勤务兵般地直了身:「买什么吃的啊,请尽快吩咐吧!」

「哦,」范晶一边梳理着乌黑的秀发,一边顺手抓过一张小纸条:「就照这个单子去买吧,快点,我还有事呐!」

「呵呵,」我接过小纸条,讨好般地奉承起来:「啊,真不愧是一个女企业家,女强人啊,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有理的,买点早餐,还得列个单子,嗯?」瞅着瞅着,我不皱起了眉头:「嗯,我的女王陛下,一个早餐,你咋买这么多的玩意啊,一共就咱们俩个人,这,能吃得了么!」

「哼,少废话,让你买,你就去买,我自有安排!」

「是!」

我握着范晶给我的纸条,风风火火地赶往超市,按条采购,当走出超市时,我的双手挂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我活动一番又酸又麻的手臂,呲牙咧嘴地返回到范晶的别墅里:「女王陛下,照你的吩咐,我,全部买回来了!」

「呶,」听到我的嚷嚷声,正在描眉画眼的范晶,可的小脚丫轻轻一抬,白的脚趾勾起一只小皮箱,啪地甩到我的脚下:「呶,把青菜都好好地洗一洗,然后给我规规矩矩放到皮箱里面,记住,一定要放整齐!」

「这,是干么啊?」我一脸困惑地望着范晶,范晶咧了咧挂膏的小嘴:「别问,快点装你的东西去吧!」

「老同学,」当我小心翼翼地将采购来的食品,一一装填到小皮箱里后,终于梳妆打扮停当的范晶,拽着装服装、以及用品的旅行包,冲我嚷嚷道:「老同学,装好没,时间不早啦,咱们该走喽!」

「好,好,」我拎起沉甸甸的,装各种食品的小皮箱,又接过范晶手中的旅行包:「女王陛下,我才明白,你,这是准备去广州啊!」

「对啊,老同学,你忘啦,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订好机票啦!走,快,咱们赶快去机场吧,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喽!」

我将行装扔到货箱里,驾起汽车,匆匆赶往郊外的机场,然后,又将汽车寄存在机场,重新拎起沉重的皮箱,一边走着,我一边嘟哝着:「哎呀,好沉啊,我的女王陛下,去趟广州,也不是出国,你咋带这么多衣服啊,怎么,你想在广州住多久啊?嗯,想长住沙家浜吗?」

「嘻嘻,」望着头大汗的我,范晶挑衅似地答道:「我愿意,这,还没带够呐,皮箱实在太小,装不了多少,不然,我,还得几件进去,呵呵!」

「还有,」我摇了摇装食品的小皮箱:「女王陛下,这,难道,广州是外星球,或是荒村野店,没有任何食品,什么也买不到吗?我的女王陛下,你不知道么,食在广州啊!广州,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啊,你,何必千里迢迢的带这些破玩意啊!哎呀,好沉啊,把我的手腕子,都累酸喽!」

「哼哼,」范晶撇了撇了红光灿灿的小嘴:「我愿意!」

「唉,老同学,老同桌,老朋友,我的女王陛下,你瞅瞅吧,嗯……」我继续摇晃着小皮箱,上气不接下气地嘀咕道:「你瞅瞅你吧,都带了些什么破玩意吧,黄瓜,小葱,大酱,花生米,油豆腐,薰脖,酱排骨,辣椒酱,咸菜条,小白菜……嗳呀呀,我的女王陛下,要带,也得带些好吃的啊,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咂咂咂,真拿你没办法啊!」

「哼,食在广州,算了吧!」范晶不屑地咧了咧嘴:「我可吃不惯广州菜,做得再好,我也不得意,老同学,无论走到哪里,我还是最喜咱们东北的家乡菜,老同学,你不知道,这些玩意,都是我最喜吃的啊,虽然很廉价,可是,我却百吃不够啊!」

「咂咂咂,我算服你喽!」

坐到机仓里,我依然咂着舌头,范晶啪地将一听铁罐,摔在我的面前:「闭上你的嘴巴,喝你的啤酒吧,呶,把我的,也送给你喽!」

「呵呵,」我启开铁罐,递到范晶的面前:「喝啊,还得喝啊,老同学,你喝完酒,好可啊!」

「去,」听到我的话,范晶的秀颜唰地红起来,有些懊悔地叹息道:「唉,昨天,我的确喝多了,又出洋相喽,嗳,」范晶突然住了叹息,小手轻轻地拧了我一把:「昨天,咱们都疯喽!」

「嘿嘿!」我冲着范晶美滋滋地笑了笑,一边笑着,一边悄悄地转过身来,用脊背做遮掩,大手掌地抓挠着范晶人的大腿,范晶会心地微笑着,小手努力地推搡着我的大手掌:「嘻嘻!别闹,让人看见,多不好哇,嘻嘻,别闹,听话哦!」

「没事,女王陛下,让我摸一摸,来,让我摸一摸!」尽管范晶左捂右盖,我的手指,还是顺利地进她的里,肆意抠搅起来。

「喔哟,你,好坏啊,」范晶也乖顺起来,抓过一叠报纸,哗啦一声,扣盖在自己的间,然后,双目微闭,香气人的脑袋,依贴在我的肩上,幸福地呻起来:「喔哟,喔哟,老公,轻点抠哦,坏蛋!」

「啊,」我淋淋的手指,得意地进嘴里,就着清凉的啤酒,咂咂有味地品评起来:「好酸哦,老同学,你早晨的水,咋跟你的口一样,这么酸啊,是不是也像刷牙似的,刷过喽?」

「滚,」范晶睁开秀目,一边整理着子,一边狠狠地拧了一把我的大腿:「你这个下鬼,坏蛋!」

「啊呀,扑——哧——」我痛叫一声,稍不小心,口中的啤酒混合着范晶的酸溜溜的水,扑哧一声,溅到对面的椅背上,范晶慌忙掏出洁白的手巾,草草地擦拭起来:「咂咂,小心点,干么呐,尽出洋相!」

傍晚时分,飞机疯狂地吼叫着,冲过浓浓云,终于降落在白云机场,范晶先是在机场附近订好了一套客房,稍事安顿一番,见天渐渐黑沉下来,范晶连晚饭也顾不得吃,招来一辆计程车,挽着我的手臂,心急火燎地赶往繁华喧嚣的广州市区。计程车不知绕过多少条狭窄迂回的街路,最后,终于停靠在一家颇有名气的美容中心的大门前。范晶付过车费,欣然走出汽车:「嗳,总算到喽!」

我一个人孤伶伶地、无比尴尬地坐在美容院大厅的椅子上,度如年地,一分钟一分钟地苦挨着无聊的时光,也不知过了多久,范晶终于天仙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走吧,老同学!」

「呵呵,」我站起身来:「你还别说,这发型,做得相当不错哦!」

「别,」我正用手掌碰触一下范晶刚刚做好的发型,范晶慌忙推开我的大手掌:「别动,别动,人家好不容易做的啊!」说着,范晶挽住我那不安份的手臂:「老同学,」范晶抬起另一只手腕:「时间还早呐,咱们逛逛商店吧!」

走出美容中心的大门,范晶圆股一扭,便将我拽进眼花缭的商场里,望着那目不暇接的各款时装,范晶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慕:「哇,太好了,太漂亮了!」

女人(对)时装,有着与生俱来的偏,我的这位女强人,也不例外,因为,她亦是女人啊。范晶松开我的手臂,一会摸摸这件衣服,一会又掐掐那条裙子:「老同学,这件,我穿着,好看不?」

「哟,」我悄悄地扫视一眼价格标签,不一口冷气:「不,不,不好,你穿着,显得很老!」

「呶,」听到我的话,范晶失望地松开裙角:「那,这件呐,怎么样?」

「这个,」我咋咋舌头:「太贵了!」

「哼,」范晶则不以为然:「贵,没关系,老同学,你就说,好不好吧!」

「女王陛下,」我拽了拽范晶:「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特别注意到,在你的衣柜里,了衣服,十年之内,不买一件,也穿不过来啊!」

「可是,可是,」范晶噘着小嘴,很不尽兴地嘟哝着:「可是,可是,商场里的漂亮衣服,真是太多了,我,我,怎么也买不过来哟!」

「嘿嘿,」我不容分说地将范晶拽出商场:「女王陛下,你今天就是把商场买回家,也不会买完的,明天,又会出许多新花花样来,走吧,」我招过一辆计程车:「走吧,回宾馆吧!」

重新钻进计程车,我们照原路返回郊外的宾馆,推开房门,范晶便手捂着肚子:「老同学,快,把皮箱打开,我,都要饿死喽,我,要开饭喽!」

「女王陛下,这就来,」我像个服务生似地打开小皮箱,将里面的食品,一股脑地摆放到范晶的眼前,饥不择食的范晶抓起一黄瓜,蘸上酱泥,便咔哧咔哧地咀嚼起来:「哎哟,可要饿死我喽!」

「你,这是自找的啊!」我抓过一小葱,展开一块干豆腐,均匀地涂抹上酱泥,做成卷状,毕恭毕敬地送到范晶的嘴边:「我的女王陛下,想做发型,忙得是个什么啊,明天不能做么?」

「来不及了!」范晶一边狼虎咽着,一边认真地说道:「明天,就来不及了,返程的飞机,明天上午九时开,这,来得及么,老同学!」

「啥!」当我正准备卷第二张干豆腐时,听到范晶的话,我突然停下手来,呆呆地望着范晶:「女王陛下,你,这次,来,广州,是干么啊……请不要对我说,就是为做一个发型来的吧!」

「嘻嘻,」范晶啪地扔进嘴里一粒五香花生米:「老同学,实不相瞒,这趟来广州,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为做一个发型,才来的!」

「啊——」我不惊叫起来:「啊——我的女王陛下,你,你,你可真,行啊,我,我,我算服你了,这个发型,得多少钱啊?」

「嘻嘻,」范晶一边咀嚼着花生米,一边得意洋洋地照着小镜子:「这算什么啊,为了参加校庆啊,破费点,也是值得的啊!」

「喔——哟——」听到范晶的话,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喔——哟,我的天啊!」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一十三)

老姨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连数十个小时,都处在昏状态,表妹哭哭咧咧地将我唤到病房,望着垂死的老姨,望着她那灰土般的,严重塌陷的面庞,我束手无策地扑到老姨干枯如柴的身体上,双手痛楚地抚摸着她干巴巴的双腮:「老姨,老姨,你醒醒,老姨,我来了!」

「痛,痛,」老姨双目紧闭,干瘪的嘴模模糊糊地咕噜着,无力的干手漫无目标地摆动着,我抓住老姨的干手,面庞轻轻地贴拢在老姨枯萎的腮颊上:「老姨,你,哪痛!」

「痛,痛,」老姨的另一只手,拼命地拽扯着身上的被单,吃力地往前拉扯着,范晶神冷漠地走到老姨的病边,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到一边:「离她远点,不要对着她的嘴说话,过去,站一边去!」

说完,范晶掀起被单,握着针头的手掌对准老姨干巴巴的股,凶狠地顶撞一下:「痛么,我来帮帮你!」

「这,是什么,」我盯着老姨的瘦股,问范晶道:「这是什么药啊?」

「杜冷丁,」范晶收起针头:「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喽!给她止止痛!」

「她,」我指着老姨道:「真的不行了?」

「你,还不死心么!」

范晶拿过电筒,一只手翻开老姨的上眼皮,一手按下电钮,强劲的光束直老姨混浊的眼球,而老姨的眼球却没有任何反应,范晶撇了撇嘴:「呶,瞧瞧吧,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完喽!」

放下电筒,范晶又掏出一竹签,狠狠地刮划着老姨的枯手掌:「咂咂,彻底麻木了,怎么刮,也不知道喽!」

啪——扔掉竹签,范晶双手一扬:「准备后事吧,老同学!」

「妈妈,」听到范晶死刑宣判般的话语,表妹痛哭涕地翻着自己制的寿装:「妈妈,妈妈,呜呜呜……」

「这,是啥啊,」表妹一边整理着寿装,一边呜咽着,突然,老姨死闭的双眼,奇迹般地睁开,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球,死死地凝视着表妹手中的寿装,垂死的面庞,呈着可怕的光,干手掌尽一切可能地往前抓挠着:「这,是啥,这,是啥啊?」

「啊——」表妹惊呼一声,慌忙将寿装,胡藏到身后:「妈妈,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老姨的干手掌继续向前抓挠着:「那,是什么,那是什么,给我,给我!」

我急忙将表妹的寿装,抢夺过去,到病下,表妹展开双手:「妈妈,你看,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唉,」老姨绝望地叹息一声,重又闭上双眼,再次语无伦次地咕噜起来:「痛,痛,」老姨一边不停地咕噜着,双手一边无力地往身上抓拽着被单,范晶俯着我的耳边:「呶,老同学,这是临死之前的典型表现!」

「痛,痛……」

「哦,」听到老姨痛苦的咕噜声,范晶再次出针头:「还痛啊,那,就再来一点吧!」

「老姨,」望着垂死的老姨,我再也不能自己,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病前,双手搂住老姨干柴般的身体:「老姨,老姨,呜呜呜……」

「老同学,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正在给老姨注麻醉剂的范晶,冷冷地拽扯着我:「别冲着她的嘴说话,听到没!」

「大,外,甥,小,瑞,」在我的哭泣声中,老姨似乎清醒一些,她一手抓挠着我的肩膀,一边抓着表妹:「小,瑞,大,外,甥……」

老姨拽着哭哭泣泣的表妹,眼皮拼命地眨动着,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绝望之下,她将表妹的小手,按在我的大手掌上,干嘴尽力地扭动着,非常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你,你,照顾,她,好好,对待,她,她小,不能,不能!」

「老姨,」我握着老姨的干手,完全明白老姨的心态:「老姨,你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表妹,呜呜呜……」

「妈妈,咦咦咦……」

「得了,」身后的范晶,很是不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别哭了,没用了,她,死了!」

「啊!——」听到范晶的话,我顿然止住了哭泣,定晴一看,老姨果然断了气,紧闭着的双眼,漫溢着滚滚泪珠。

「呵呵,」望着被缓缓推进停尸间的老姨,范晶神冷淡地瞥视着我:「看得出来,你跟老姨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啊!」

「怎么,」我红肿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范晶的提问:「怎么,这,你,是什么意思?」

「哼哼,」范晶冷冷一笑:「还有你表妹,老实代,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没,」我嘴不对心地吱唔道:「没,什么啊!」

「哼,」范晶沉着脸,没好气地冲我摆摆手:「去吧,给你老姨,料理后事去吧!」在范晶的视之下,我心神不定地转过身去,迈起如铅的脚步,觉身后的范晶,正恶狠狠地瞪视着我:「喂,」范晶冲着我的背影,继续话里有话地嚷嚷着:「老同学,记住你老姨的话,一定要照顾好你表妹哦,哼哼!」

我怀着悲恸的心情,火化了老姨,而表妹,抱着老姨的骨灰盒,说死也不肯撒手:「不,不,不要把妈妈扔在这里,我要把妈妈抱回家去!」

「那,好吧,」我将表妹搀扶到汽车上,表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老姨的骨灰盒,默默无语地坐在我的身旁:「到家了!」我将汽车停在楼下,表妹瞅了瞅骨灰盒,又瞧了瞧我:「大表哥,你,不下车么?」

「我,」我称谎道:「表妹,你先上楼吧,我,还得送院长回家呐,我现在给人家开车了,端人家的饭碗,就得服人家管哟!」

「喔喔,」表妹抹了抹泪珠,无奈地叹了口气:「表哥,你,去吧!」

当我重新返回医院,院长办公室早已是人去室空,望着幽暗的走廊,望着森森的房门,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机警的范晶,似乎已经明察我与老姨以及表妹不伦的关系。

「范晶,」我掏出电话:「范晶,你在哪,回家了,我什么,什么,你?」

放下电话,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大楼,六神无主地钻进汽车,漫无目标地行进在笔直的大街上:「喂,」突然,一颗无比悉的脑袋瓜,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哦,,那不是吗?这小子,还开出租车呐!

「哈,」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天喜地钻出汽车,径直向我跑来,脏乎乎的手掌搬着车窗:「啊哈,哥们,多不见,你他妈的又换一台新车,,真是服你了,这车,比先前那一辆,还要好啊!」

「你好哟,哥们!」我毫无耐心地瞅了瞅则顽皮地伸过被烟蒂熏烤得又黄又焦的手指,啪啪地敲打着车窗:「哥们,,这辆车,准备卖多少钱啊?」

「滚巴蛋,卖,卖什么卖,卖你妈个卖啊,哥们,实话告诉你吧,这辆车是我自己的!」

「哟,」那刁钻的面庞上立刻呈现出无尽的慕:「真的,哥们,还是你行啊,越混越厉害啊,来,」拉开车门,生硬地将我推到一边:「去去,让我玩一会,让我过过瘾啊!」

,」我一把拧住的大耳朵:「你的车,不要了!」

「没——事,没——事,」晃了晃脑袋,挣开我的手掌:「没事,哥们,那辆破车,谁稀得要哇,哥们,让我开一会吧,等我玩够了,我,请你,下馆子,喝酒……」

说完,不顾我的唠叨,驾起汽车,嗖的一声,直奔郊外:「哈,上高速公路,玩玩高速度!」

汽车风驰电掣般地行进在高速公路上,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前方:「哥们,你看,前面,是什么?」

「哦,道班,汽车修理和司机进餐的地方!」

「对,」摇头晃脑地念叨着:「啊,有搬子,钳子,还有勺子,可是好像还缺少点什么!」

「缺少什么啊,修车、吃饭,应有尽有了!还缺什么啊!」

「这个,」的手指尖,啪地点划一下汽车前风挡:「还缺这个,哥们,依我看啊,应该在大牌子上,在搬子、钳子、勺子旁边,再他妈的划上一个小圆圈——,哈哈,」冲我地笑笑:「高速公路上,缺少的,正是啊,嘿嘿!」

「去你妈的,」我拍打一下的脑袋瓜:「,亏你想得出来!」

「啊,,」一边纵着方向盘,一边念叨着词秽语:「,让蒙,让骗,最后死在身上,哼哼。」说着,说着,突然将混混噩噩的面庞转向我:「最后,没还不行,哈哈哈。」

「他妈的,你都是从哪学来的哟!」

「哥们,」一脸诡秘地对我嘀咕道:「今天,哥们请你,——————」

「去,去,去!」

「真的。」

说到做到,汽车溜出高速公路,三拐两绕便停靠在一家热闹非凡的洗浴中心门前,爬出车门,拉着我的手,趾高气扬地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慷慨大方地要了包间:「走,哥们,」一挨走进温馨漫的小包房,便乐此不疲地张罗起来:「小姐,小姐,小姐呐,都他妈的死了,不做生意啦!」

「大哥,」听到的嚷嚷声,服务生诚慌诚恐地推搡来两位花季女子,盛气凌人地瞅了瞅:「嗯,还行,哥们,」转向我:「哥们,怎么样,相中没?咋的,不吱声,哦,不吱声,就是没相中,滚吧,你们滚吧,我兄弟没相中你们!」

老姨刚刚病故,表妹尚沉浸在无限的悲恸之中,范晶又嗅闻出异样的气味,我,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志,寻花问柳啊!我表情木讷地坐在沙发上,一紧接一地狠着香烟,无论将何等漂亮、风的女子推到我的面前,我连瞅都懒得瞅一眼,只是机械地摇晃着脑袋。

「唉,」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你这人啊,平里大大咧咧,马马虎虎,哼哼哈哈的,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还真他妈的难伺候啊!」

拽了拽我的手臂:「哥们,把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想什么样的小姐啊?嗯?说啊,快说啊,你哑巴了?,别怕花钱,今天,我请客,我买单!,不吱声,还是不吱声,得。」松开我的手臂:「你就光顾烟吧,我再给你掏去!」

「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

「椰——椰——椰——椰——」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走后,包房里立刻沉寂下来,从薄薄的隔断那边,传过一阵紧似一阵的叫声以及板的吱呀声,直听得我心烦意

「哥们,」喜滋滋地溜了回来:「哥们,哈,我可给你掏来个尖端玩意!」

「啥尖端玩意?」我漫不经心地问道,凑到我的面前:「鲜族的?怎么样?」

,鲜族的,有什么稀奇!」

「哥们,我知道,你媳妇也是鲜族人,不过,这个鲜族,可不同一般,特会玩,下面的活,特好!」

「去你妈的吧,不都是那套玩意,有什么稀奇的,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真的,哥们……我不止一次地玩过她,这个鲜族小,特会伺候人,哥们,是好是坏,你一,就知道喽,喂……」兴奋不已地转向房门:「小姐,快点进来啊!」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一个年轻的,但却甚是妖冶的风尘女子,脸上泛着轻薄的笑,花枝招展地向我走来,我冷漠地抬起眼皮:啊——突然我的股犹如被毒蝎狠咬了一口,啊呀一声,呲牙咧嘴地从沙发跳将起来:「啊!是你……」

……

(一百一十四)

「你,你,你,好一个货啊!」还没容惊恐万状的蓝花说出一句话来,我的大手掌早已无情地刮在她那抹着厚厚香脂的粉腮上:「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不值钱的,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货!」

「咦——咦——咦——」蓝花咕咚一声,瘫坐在凉冰冰的地板上,手捂着被红的粉腮,痛苦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的羞,更看不出任何的懊悔之意,反倒无比委屈地泣起来:「咦——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是你,让我上了毒瘾,没有钱,不到白面,我,我,我怎么办!咦,你凭什么打我,我,我,你又比我强多少?」

「他妈的,」我抬起脚掌,正狠狠地踢向蓝花,一把抱住我的大脚掌:「哥们,算了,算了……」

「去你妈个的,你更不是好东西,我的媳妇,啊你了呗!你妈!」我顺势将脚掌踢向,同时穷凶极恶地谩骂着。

在我发疯般的踢踹之下,也与蓝花一样,瘫坐在地板上,嘴里可怜巴巴地嘟哝着:「,哥们,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过你媳妇啊,哥们,这,真的不能怨我啊!」

你妈的,」我一把揪住蓝花的衣襟:「怨,都得怨你,没钱,你就他妈的出来卖股啊,嗯,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嗯!」

啪——我又狠狠地了蓝花一巴掌,娇小的蓝花,我在的大手掌前可怕地颤栗着:「咦——咦——你凭什么打我,你一拍股就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面都不肯着,连个电话也没有,爸爸被停职了,妈妈又犯病了,我不出来卖,靠什么活啊?」

「啊——」我再次举起的大手掌,突然停滞在半空中,无比惊讶地问蓝花道:「老师,妈妈,病了?什么病?」

「病了,」蓝花红肿的腮帮,抹了抹委屈的泪水:「病了,妈妈病了好长时间了!什么病,我也说不清楚,连大夫都看不明白,就是昏睡,总也不醒!」

「走,」我拽起蓝花:「带我回家,看妈妈去!」

「哥们,」一脸愧疚地向我道别:「哥们,我,先走了,哥们,我对不起你,哥们,改天我一定好好地预备一桌,正式向你陪罪!哥们,我,我。」

「去,去……」我一把推开,生硬地拽扯着蓝花:「回家,快带我回家!」

「老——公,」我将蓝花进汽车里,蓝花先是一怔,继而,脸上泛起浓浓的羡慕之,方才的哭丧之相,顿然消逝得无影无踪,小手拉着我的肘腕,亲切地、老公、老公地呼唤着,我没好气地摇了摇手臂:「去,滚开,谁是你老公!咱俩的婚姻,早就终结了!」

「不,」蓝花噘着小嘴:「不,离婚手续还没办呐,就不能算离婚,所以,你还是我的老公,」说着蓝花重又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这车,是你的么?」

「是,是我的,咋的?」

「啊——」蓝花松开我的手臂,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汽车:「哇,真漂亮啊,老公,你是从哪来的啊,」说着,蓝花将身子尽力贴到我的身旁,双手搂住我的脖颈,同时,张开小嘴,正亲吻我,我一把将其推回到原处:「滚开,货!」

「哟,」蓝花撒娇道:「老公,你,这是干么呐,人家喜你啊!」

「去你妈的吧,」我恶狠狠地骂道:「我——嫌——你——脏!」蓝花惭愧地低下头去,摆着小手指:「老公啊,你是在哪发了大财啊?」

「你管不着,没你的事!」我怒气冲冲地转动着方向盘,蓝花突然怯生生地抓挠我一把:「呶,不对,老公,咱家,不在那住了,往那,往那啊!」

「嗯,」我瞪了蓝花一眼:「怎么,搬家喽,什么时候搬的,没事,搬家干么?」

「唉,」蓝花无比伤地叹了口气:「唉——老公啊,你不知道啊,爸爸出事后,原来的房子,让单位,收回去了,爸爸只好又搬回老地方啦,又住进以前的旧房子啦,唉——」

「老师,」在蓝花的指引之下,七绕八拐,终于来到都木老师昔的住宅,我将汽车停在破败不堪的宿舍楼前,蹬蹬蹬地跑到楼上,推开油漆斑驳的旧房门,暗、的屋子里充溢着刺鼻的药水味,绕过狭窄的走廊,起惨白的门帘,我一眼便看到都木老师盖着棉被,直地仰躺在木板上,我轻手轻脚地走到边,抓住都木老师冰凉的白手:「老师,妈妈,你怎么了?」

「她,」蓝花站在我的身后,喃喃地讲述道:「妈妈以前就有这个病,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到了立冬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整天昏睡,不吃也不喝,不拉也不,怎么叫也叫不醒,直到来年立,不用医生看,就自然而然地醒来了!醒来之后,跟正常人一样,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不过,这几年,子好过了,妈妈这个老病,再也没犯过,可是今年,妈妈,又旧病复发了!」

「呵呵,」我瞅了蓝花一眼:「这是什么病啊,立冬就昏倒,立再醒来,冬眠啊?」

「哼哼,」蓝花笑地踱到我的面前,伸出小手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衣领:「可能是吧,老公!动物冬眠,人,也得冬眠啊!嘻嘻!」

「老师,妈妈……」我推开蓝花,俯下身去,仔细地端祥着昏中的都木老师:唉,这一分别,虽只有短短的数月,却犹如三秋不见,我可的都木老师,陡然苍老起来,原本乌黑闪亮的缕缕秀发,泛着极为显眼的条条银丝,宽阔的额头,沉积着数条刀割般地深纹,的珠,不可思议地干瘪下来,淤着道道令我无限伤心的皱褶。

「妈妈,」我情不自地低下头去,含深情地亲吻着都木老师苍老的面颊,而身后的蓝花,则用异样的目光,瞥视着我,我本没有理睬她,依然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敬的都木老师:「老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

「哦,」在我不停的呼唤声中,我在反复的亲吻之下,沉睡中的都木老师微微抖动一下身体,继而,发出蚊蝇般的呻声:「哦——哦——哦——」

「老师,」我抬起头来,手抚着都木老师的额头:「老师,妈妈,醒醒,醒醒!」

咣——当——我正热切地呼唤着都木老师,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身材臃肿的大酱块嘟嘟哝哝地闯进屋来,我不泠起来,手掌缓缓离开都木老师的面颊,双目充惊惧地望着大酱块。

数月不见,大酱块已然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面目全非,首先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大酱块的发,好像中了什么魔法,呈着一片耀眼的花白,而他那硕大的酱块脑袋,则好似被强劲的西北风无情地刮过,又仿佛被可怕的霜雪袭击过,一挨进得室内,经热气稍试浸染,活一只冻透的绿茄子,极为可笑地干瘪下来,鼓突突的双腮立刻形成一条条松松塌塌的蔫纹。

因遭受停职检查的巨大打击而提前衰老的大酱块,手中拎着脏乎乎、皱巴巴的公文包,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蓝花,谁他妈的把汽车停在咱家门口啦,嗯,装什么装啊,有什么好牛的啊。哼,想当年,老子的汽车,比它可高级多了,哦!」

大酱块终于发现了我,混浊的双眼顿时放出仇恨的、绿莹莹的光:「小子,是你,你,你他妈的还敢回来?你,他妈的还有脸来见我?他妈的,混——蛋——」

「舅舅……」面对穷凶极恶的大酱块,我坦然道:「舅舅,听说老师病了,我,是来看老师的!」

「去你妈的吧,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看你老师,你你老师去吧!」大酱块越说越气忿,风刮霜打的瘪茄子好似充气般地鼓起来,肥厚的嘴角泛着滚滚白沫,说得愤之时,突然挥舞起黑熊掌,无情地向我袭来。

蓝花见状,娇小的身子勇敢地往前一横,极为自豪地挡住大酱块那身赘以及伸过来,击打我的黑熊掌:「傻爸,别,别生气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算了吧,傻爸,听女儿的话,你们,还是讲和吧!」

「讲和,跟他讲和?」大酱块很是不地收回黑熊掌,依然气愤难当地谩骂着:「跟他讲和,没门,小子,你们汉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杀父之仇,夺之恨!不共戴天,我,我,我跟你没完,你,」大酱块手指着我的鼻子尖:「你不把你妈妈找来,我,我跟你没完!」

「傻爸,」蓝花没好气地推搡着大酱块,小手按下大酱块的手指尖:「傻爸得了吧,夺之恨,不共戴天,你,也夺了他的子啊,嘻嘻!」蓝花顽皮地冲着大酱块笑了笑:「傻爸,依我看啊,你们,已经扯平了,什么不共戴天,不共戴天的,算了吧,大家都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啦!」

蓝花鼓起小嘴,神秘地笑道:「傻爸,你知道吗?楼下那辆车,那辆车,是我老公的!傻爸,我老公,发了大财啦!」

「豁——」听到蓝花的话,大酱块依然怒火横溢的脸上,出一丝憎恶之:「豁——豁,发财了,小子,几个月没见,你,你他妈的出息了,你,在哪发财了,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能量的啊,你,他妈的倒是能混的啊!」

「舅舅,」我站直了身子,高昂着头,整理一下衣襟:「舅舅,多不见,你好的呗!」

「哼,」大酱块闻言,脸上立刻呈着哭笑不得之相,黑熊掌一扬,将公文包扔到方桌上:「小子,你他妈的是故意气我啊,你说,我还能好么?唉,他妈的。」

在蓝花反复的推搡和解劝之下,大酱块好似了气的皮球,咕咚一声,无力地瘫坐在方桌边,顺手打开公文包,黑熊掌笨拙地掏出一卷纷纷的稿纸来。

「小子,我可他妈的让人给害苦喽,有班不能上,天天写检查,隔三差五就得到单位,代问题,唉,」大酱块摇晃着稿纸卷:「不,不,我不服,除了吃吃喝喝,我,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不,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蹲在家里,我,我,要讨回清白,我,我要个说法,小子!」

大酱块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仿佛当真与我和解了:「小子,这,是我写的揭发材料,我要告,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什么玩意来,更没有什么结果,我,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凭什么不让我上班,要完,大家一起完,要死,大家一起死!」

望着大酱块气咻咻的丑态,望着他那严重扭曲的瘪茄子,望着他那哆哆颤的黑熊掌,我心中暗暗好笑:活该!

「嘤——嘤——嘤!」大酱块放下稿纸卷,蒜头般的大鼻子可笑地一抖,嘤地一声,像个孩子似地泣起来:「嘤——嘤——嘤!完了,完了,我他妈的是彻彻底底地完了,辛辛苦苦、摸爬滚打地干了一辈子,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却,却,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困在家里,什么提干啊、晋级啊、长工资啊,一切、一切的福利待遇,都他妈的没,没,没我的事喽,嘤——嘤—嘤!」

「舅舅!」我可没有闲心看大酱块那潦草无比,前言不搭后语的、遣词混的、语病百出的、所谓的陈述材料,更没有兴致听他哭哭咧咧地唠唠叨叨,看到大酱块孩子般地哭泣着,我突然可怜起他来:是啊,他是冤的!与那些个大硕鼠相比,大酱块这个本不入的小蚂蚁,的的确确是个倒霉的替罪羊啊。

我轻轻地拍了拍了大酱块的肥肩膀:「舅舅,别伤心,别难过,人生么,那有一番风顺的,谁不都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的,这么坎坎坷坷混过来的,走,舅舅,我请你,喝一杯,就算给你陪罪了!」

「嘻嘻,」蓝花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老公,我也去!」

「行啊!」我掏出车钥匙,一边炫耀般地在蓝花的眼前摇晃着,一边傲气十足地问道:「去哪吃啊?」

「嘻嘻,」蓝花的眼睛热切地盯着车钥匙,不假思索地答道:「嘻嘻,高丽屯!」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一十五)

「噢呀,」好吃懒做的蓝花,兴致地坐在极尽奢华的朝鲜族风味馆的包房里,一只手轻浮地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地抓挠着我的间,同时,将小脸蛋贴在我胡茬布的腮帮上,娇嗔地问我道:「老公啊,到了高丽屯,你知道我最喜吃什么啊?」

「哦,」我轻蔑地瞟了一眼只要掏几个小钱,便人皆可夫的蓝花,大嘴巴贴着她的耳,恨恨地说道:「巴,你最喜吃男人的巴!」

「呶,」蓝花嘻皮笑脸地着我的:「老公,别闹,人家说真的呐,老公,你猜,到了高丽屯,我最喜吃什么?」

「不知道,」我按住间,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哼,这个地方,可是全市有名的,高消费的地方,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光临此处,我哪里知道你喜吃什么啊,我哪能跟你比啊,你几乎吃过这个城市所有的大饭店、喝遍这个城市所有的大酒楼,再说了,你的食谱,又大又广,又庞又杂!我可猜不着!」

「嘻嘻,」蓝花淡然一笑,吧嗒,吻了我一口:「老公,你真土,高丽屯的冷面,最有名,所以,我最喜吃高丽屯的冷面!」

「呵呵,」我撇了撇嘴:「冷面,这有什么好吃的啊,冰凉的,既然喜吃这个,那好办,来吧!管够吃,」我狠狠地拧了一把蓝花的小耳朵:「就怕撑死你!」

「嗳哟,」蓝花痛苦地咧着小嘴,但很快又堆起了廉价的微笑:「老公,不怕你笑话,人家一次最少得吃三碗到四碗!」

「呵呵,」我冷漠地一笑,心中暗骂:猪,猪,十足的母猪,为了吃,为了喝,可以毫无廉地出卖体的母猪!一想起蓝花被无数的、形形的嫖客在身下,肆意轮番狂,我的心便颤抖不止。我强忍着滴血的心,别有他意的嘀咕道:「行啊,来吧,多多益善,!」

「老公,」完全沉浸在口福之中的蓝花,全然没有明白我的话意,却甚是诚恳地提醒我道:「老公啊,高丽屯的冷面,很贵、很贵的哟!」

「一碗冷面,」我则不以为然:「再贵,又能贵到哪去!」

「呶,」蓝花将菜谱,悄悄地推到我的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划着,我定睛一瞧,不一口凉气:「什么,一碗冷面五十五元?」我推开菜谱,呆望着蓝花:「我的乖乖,你是真会生活啊,你是真会吃啊,你是什么高档,吃什么啊!」

「唉,她啊!」对面的大酱块,深有触地接过话茬:「她啊,无论多少钱的衣服,都敢买,无论多豪华的饭店,都敢进,无论谁的钱,都敢花!蓝花、蓝花,我看啊,你是个大花!」

「哼,」蓝花冲着大酱块呶了呶小嘴,振振有词地说道:「有钱不花,留着干啥啊?长啊、发霉啊?有钱不花,那是石头,有钱不花,咋能体现出钱的价值呐?」

「所以,」我冷冷地回敬道:「一旦没钱的时候,就什么都干,什么都卖,对不?」

「哟,」蓝花的小脸,唰地红起来,难为情地低下头去,我瞥视一眼,继续挖苦道:「没事,吃吧,吃吧,尽管吃吧,高丽屯的冷面虽然贵些,可是,你做个一次、两次的,也就够吃一顿的啦!」

「老公,」蓝花的脸蛋,径直红到了颈部,小手讨好地掐拧着我的大腿:「老公,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了!」

「唉——」听到我的话,看到蓝花红头脸的窘态,大酱块羞臊无比地耷搭着瘪茄子脸:「唉,蓝花,你啊,真没出息啊!真给我丢人啊,钱,钱,钱,为了钱,你,唉。」

大酱块突然止住了话语,将瘪茄子转向我,有意岔开话题:「小子,你现在行了,牛了,有钱了,有车了,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恩哦!小子为人处事,可要讲良心哦,你们汉族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小子,对不对啊?」

「舅舅,」我站起身来,强堆着笑容,端起酒杯:「舅舅,我也没有什么大能耐,一辆破车,说明不了什么,舅舅,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我斜乜一眼大酱块,话里有话地说道:「舅舅,为了昔的恩情,来,咱们干一杯吧!」

「嗯,」大酱块很是礼貌地站起身来,也是话里有话地答道:「小子,为了你,我可是无私地奉献了一切啊!」

「我知道,舅舅,来,为了你的大恩大德,干!」

「干!唉,」咽下一杯白酒,大酱块怅然道:「唉,小子,我,我,我给你安排了工作;我,我给你大房子住;我,我,把女儿嫁给了你;我,我,我的老婆,也让你啦,小子,你说说,舅舅我是不是把什么都无私地奉献给你了!小子,今天,你走运了,你发财了,你,可不能忘了落破的舅舅我啊!」

「舅舅,」我又斟一杯白酒:「舅舅,不会,不会,我都说过快一百遍了,我是不会忘记舅舅的大恩大德的,舅舅,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我,并没有多少钱啊!」

「哼,」大酱块不相信地盯视着我:「没钱,小子,少跟我哭穷,你有钱,是你的,钱揣在你的兜里,我又不会抢你的。至于你对我怎么样,就全看你自己了!」

「嘻嘻,」蓝花不住地凑拢过来:「老公,老公,你有钱了,你发财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啊!老公,过去,我们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两口子过子,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呐,人家不是说,天上下雨地下,小两口打仗,不记仇么!

老公,我在生活上,是犯过一点小小的错误,可是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呐,主席伟大不?不是一样也犯错误么?老公,其实啊,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你啊。老公,不管咋说,咱们还是从小夫、原配夫啊。老公,你,今天发达了,千万别忘了我哟!」

「当然,」我藐视着蓝花:「当然,我当然不会忘了你,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是怎样给我戴上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让我当活王八,我……」

「老公,」咕咚一声,蓝花双膝一软,乖顺异常地跪倒在我的脚前,双手搂住我的大腿:「老公,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了!老公,以后,我一定实心实意地跟你过子!」

「豁豁,」我沉着脸,望着脚下奴般的媳妇,中心不由得想起她那白来。唉,数月以来,我这个下无比的媳妇,那没有一、雪白、光鲜的,不知被多少形状各异、长短不齐、细不均、或黑或白的大巴,夜不停地、狂捅、狠搅、恶抠……啊,我突然闭上了双眼,不敢再想象下去,刀割般的心,隐隐作痛、奇难耐,好似粘附着无数只讨厌至极、肮脏透顶的黑蚂蚁。

「小子,」大酱块绕过餐桌,黑熊掌揪住我的衣领,无情地中断了我痛苦不堪的浮想:「小子,别害怕,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求你,帮我打通一下关节,好好地疏通疏通,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能帮我恢复工作,重新回到岗位上,我就谢谢你了!」

「舅舅,」我咧了咧嘴,无奈地摇摇头:「我,哪有那个能耐啊,我,谁也不认识啊!」

「哼,」大酱块仍不肯相信:「小子,别骗我,凭我多年混社会的经验,就冲你开的那辆高级轿车,你一定傍上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对不,小子,跟舅舅我说实话!你,傍上款姐了吧!」

「这,这,」大酱块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恶狠狠地盯视着我,我一时语:「这,这,这……」

「老公,你傍上哪位款姐了?」蓝花依然跪在地板上,双眼热切地望着我,我撇了撇嘴,索炫耀般地如实相告:「谈不上姐姐,我们同岁,她是军区司令的独生女儿!」

「啊——」

大酱块和蓝花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霎时,各自的脸上均泛起无尽的仰羡之:「小子,你,真厉害啊!」

「老公,你,可真了不起啊!」

「哼,」望着大酱块父女俩那两对、四只极尽势利的眼神,我恶心的简直没吐出来:「哼,我们早就认识,我们是初中的同学,并且,我们是同桌,嘿嘿,人家现在可了不得喽,有一栋大楼,资产逾千万!」

「啊——」

大酱块父女再次惊呼起来,大酱块放下酒杯,先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很快,便出一副十足的哈巴狗之相,可怜兮兮地央求我道:「好姑爷,好女婿,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帮帮舅舅我吧,舅舅我不求别的,只要能澄清我的问题,让我恢复工作,我就,心意足了!」

「可是,」我双手一摊:「我的同学虽然很有钱,可是,她并没有太深的社会关系啊,再说,军区司令,也早就去世了!」

「没,没关系,」大酱块老到地说道:「军区司令虽然死了,可是,凭他的资历,一定有众多的部下,在政府机关里担当要职,小子,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了!」

「好吧,」我刁顽地眨巴着眼皮,心中暗道:帮你,哼哼,我一定帮你,不过,我帮的,可是倒忙哦!而在嘴上,我则假惺惺地应承着:「那,让我试试看吧,舅舅!」

「谢谢!谢谢!谢谢!」

大酱块一边千恩万谢着,一边仰起脖,咕噜一声,将杯白酒,倾倒进狗熊般宽阔无边的肚子里。

「啊,」大酱块重又瘫坐在椅子上,嘴里着令我作呕的酒气,黑熊掌抓过啤酒瓶:「喝,喝,今天真是好子啊,我,终于要时来运转喽!」

「舅舅,」我抢过大酱块的酒瓶:「你,不能再喝了,刚刚喝了那么多的白酒,再掺上啤酒,你是必醉无疑啊!」

「不,不,」大酱块固执地挣着,脖子一仰,咕噜、咕噜,喝凉水般地狂饮起来:「我要喝,我要喝,我高兴,我高兴!」

「舅舅,」我怒视着大酱块:「我最后警告你,不许再喝了!」

「是!」望着我严厉的目光,大酱块仿佛一个绝对服从的小兵,啪地将酒瓶摔在餐桌上:「是,女婿,我,不喝了!」

「嗳,这,就对喽!」我以征服者不可一切的骄态,无比自豪地藐视着曾经待我狂放不羁、野蛮横的大酱块,以命令的口吻道:「舅舅,站起身来,跟我回家!」

「是!」大酱块嗖地站起身来,我立刻表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有力的手臂,死死地拽住摇摇晃晃的大酱块:「开——路!」

唏哩哗啦、噼哩啪啦,我搀扶着大酱块,股后面尾随着唯唯诺诺的小蓝花,一步三晃地回到都木老师那贫民窟般的住宅里,借着昏暗的浊光,我将大酱块拽扯到吱呀作响的铺边,身后的蓝花悄声嘟哝起来:「老公,这,是我的啊,爸爸,他应该睡到妈妈的上去,外屋,才是他的卧室啊!」

「嗯,」我扫视一眼所谓的外屋,望着那又窄又薄的木板,我冲着蓝花训斥道:「老师的,那么窄,舅舅胖得像头大狗熊,能睡得下么,再说了,我最了解舅舅,每次喝醉酒之后,总是不停地打滚,万一到老师的身上,不得把老师死啊!算了,就让他,睡在这吧!」

「那,」蓝花皱着眉头:「咱们睡哪啊?」

「呶,那,」我指了指破沙发:「咱们俩个,就在沙发上,凑合凑合吧!」

「唉,」蓝花傻呆呆地盯着破沙发,深有触地叹息起来:「老公啊,以前,咱们的住房,多漂亮啊、多豪华啊、多宽敞啊!可是今天,唉,别说舒服的卧室,连张像样的都没有!老公,」蓝花突然转过身来,一头扑到我的怀里,苦涩的泪水怆然而下:「老公,给我买套房子吧!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

(一百一十六)

「老公,」哭着哭着,咕咚一声,蓝花又下作无比地跪倒在我的脚下,仰着伤心的泪脸,小手摇摆晃着我的双腿,很是可怜地乞求着:「老公,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给我买套新房子吧,老公,我保证,我向主席保证,我再也不出去做小姐了,以后,我跟你,安安心心地过,做你的好媳妇,一定好好地伺候你!」

「哼,货,不要脸的臭,谁是你的老公,谁跟你这个货过子!我们必须得离婚!」我推开蓝花,余气未息地坐在破沙发上。

蓝花跪爬几下,像条乞怜的母狗似地跪蹭到我的间,然后,用一双泪眼热辣辣地凝视着我的间,良久,下地伸出小手,以职业女那老到而又糜放之态,非常灵巧地解开我的子,泪眼淋淋地掏出我的,另一只小手草草抹了抹嘴角的口,小嘴一张,深深地含住我的

「呀,好香啊,好啊,老公,快给我,我要,快给我,我要,呀,真热乎啊!」说完,蓝花娴地收拢起双,轻轻地研磨着我的,同时,舌尖微微探出,将一滩口,涂在我的上,便卖力地刮划起来。

清莹的口,顺着我的缓缓下,渐渐地汇集到部,蓝花见状,缩回小舌头,双贴到部,哧溜一声,将口重又回进去:「呀哈,真甜哦,老公的,真好吃啊!」蓝花仰起脑袋,咕噜一声,将粘稠的口,咽进嗓子里,然后小手并拢,哧哧哧地套着我的,直至将磨得又光又亮。

「嘻嘻,好啊!」蓝花再次张开小嘴,头部缓缓向下低垂下来,将整,含进嘴里,立刻咕叽咕叽地起来,同时,纤细的手指,乖顺地抓挠着我的蛋蛋:「喔哟,喔哟,老公,啊?舒服不舒服啊!」

「哼,」我不屑地哼哼一声,望着蓝花的态,我讨厌到了极点,股向后一躲,扑楞一下,从蓝花的小嘴里,挣出来,非常可笑地在蓝花的眼前晃动着,蓝花急忙伸出小手,握住淋淋的,又反复不停地套起来:「老公啊,求求你啦,给我买套新房子吧!」

呼——噜,呼——噜,呼——噜,对面的铺上,传来大酱块狗熊般的鼾声,我恶狠狠地瞪视一眼死熊般沉睡着的大酱块,又瞅了瞅眼前的小妇:「哼哼,」我捧起蓝花的小脸,手指点划着她那腥红的珠沉沉地问道:「货,你这张嘴,啯过多少巴啦?嗯,告诉我?」

「老公,」蓝花避开我咄咄的目光,面微红:「老公啊,人家不是已经向主席保证过了,以后,再也不了!老公,你就饶了我吧!」

「哼,」我手指一展,手掌轻轻地打着蓝花的粉腮:「小,饶了你,就你这德行,还配做我的媳妇吗?」

「老公,我错了,老公,如果还不肯饶我,我给你磕头,这还不行么?」

说着,蓝花向后退了退,俯下头去,泪眼盯着凉冰冰的水泥地板,娇的额头果然就要磕碰下去,我急忙用手掌托住她的脑门:「滚,少来这套,下跪,磕头,就能洗刷掉你那肮脏的过去么?货!」

「老公,」蓝花近乎绝望了:「老公,你,还让我怎么做,才能洗刷我的过去呐?咦——咦——咦——」

「哼哼,」我拽起蓝花,将其按坐在身旁,依然怒容面地出一香烟,蓝花慌忙抓过火机,毕恭毕敬地帮我点燃,我深深地食一口香烟,然后,嘴巴冲着蓝花的泪脸,呼地出滚滚的烟雾,蓝花则讨好地张开小嘴,卖力地咽着:「嘻嘻,好香啊!味道不错哦,啥也别说了,洋烟就是好,啊,老公,你的烟,一定很贵吧,能不能让我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啊!」

「哦,」我没有理睬蓝花,更没有将香烟盒掏给她看,而是低下头来,双眼死盯着蓝花那匀称的身段、丰的酥、微突的小腹、清修的细腿,瞅着,瞅着,我的心里犹如倾倒进一坛子纯正的山西老醋,咽喉里立刻酸

唉,他妈的,过去,无论是与近亲伦,还是与他人胡搞,或是涉足于风月场所,我都是无比惬意、风得意地狂别人的女人。而今天,我自己的老婆,却自甘沉沦地出去做,把那个原本就不完全属于我的小,明晃晃地、下作无比地摆放在无数陌生男人的眼前,然后,大腿一叉,让他们肆意狂!唉,报应,报应,真是报应啊!

想着,想着,我的大手掌,不由自主地抓摸起蓝花的细腿来:他妈的,如此漂亮的细腿,却让他人随意抚摸!啊,一联想起来,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嘻嘻,」见我默默无语地,却是反复不停地着她的细腿,蓝花以为我,泪脸立刻泛起轻浮的笑,哗啦一声,快地松开带,双腿一抬,哧溜一下,便痛痛快快地褪下子,又扯掉三角内,将雪白的小便,大大方方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老公,想玩么,来吧,我吧!」

「他妈的,」我轻蔑地撇了一眼蓝花的小便,第三觉仿佛嗅闻到一股呛人的恶臭:「臭,」我恶狠狠地谩骂道:「臭,好个千人捅,万人的臭,谁稀罕你啊,哼,」我将手指进蓝花的里,不怀好意地狠抠起来:「就你这破玩意,与公共厕所,还有什么两样!」

「老公,」在我的狠抠之下,蓝花痛苦地咧着小嘴,搞不清楚是痛楚,还是羞愧,雪白细的额头上泛着滴滴汗珠,小嘴巴不可抑制地呻着:「哎哟,哎哟,老公,轻点抠哦!」

「哼哼,」我一边继续狠抠着蓝花的,一边拽扯着她的片,双眼仔细地审视起来,昏暗之中,我瞪着朦朦醉眼,发觉蓝花那原本薄、洁白、鲜活的片片,似乎变得又又黑,闪映着刺鼻的异味:「他妈的,小货,几个月不见,你的这个破玩意,拿到公共场合,随便让大家伙,你自己好好瞅瞅吧,都磨黑啦,都磨啦,并且,又脏又臭,咂咂,滚,一边去,谁愿意你这个臭哄哄的泔水缸啊!」

「老公,」蓝花一时间臊得无地自容,无神的双眼呆呆地盯视着我,嘴微微抖动着,我避开她的盯视,目光再度停滞在她的间,望着手中的薄片,我受伤害的自尊心,突然萌生出一种怪诞的异想:

他妈的,这是什么想法,嗯,你的男权思想好严重啊!别人的媳妇,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今天别人了自己的媳妇,便气得暴跳如雷,怒火万丈,对媳妇,又是殴打,又是谩骂,无论媳妇如何痛天抹泪地乞求你,无论是下跪、磕头,你都是冷若冰霜地不依不饶!

嘿嘿,兴你出去寻花问柳,就不许媳妇红杏出墙,兼或赚点外快?去他妈的吧,事已至此,就随他妈的去吧,顺其自然吧。呵呵,有这样一个下的、人皆可夫的媳妇,也是有趣的,蛮剌的啊!

「哼哼,」想到此,我站起身来,冲着蓝花投去的一笑,然后,也褪下子:「过来,货,公共厕所,既然大家都用这个公共厕所来排,今天,我也得用用,过来吧,货!」

「老公,」蓝花似乎也习惯了我的贬损和挖苦,听到我的话,淡然一笑,身子往沙发背上一仰,双腿地、大角度地叉开,小股向前尽力地送着,以方便我的入。我业已瘫软下来的,蓝花见状,主动分开薄片,出淡粉口,一看见这个任人狂,我止不住地再次气得七窍生烟,我蹲下身去,大嘴巴对准蓝花下无比的:「呸——」

呸的一声,一滩黄痰,非常准确地直进蓝花那一钱不值的里,望着缓缓漫溢出来的黄痰,我扑哧笑出了声,蓝花不以为然地笑道:「嘻嘻,老公,笑啥呐?」

「他妈的,」我部往前一,将生硬地进蓝花盛着黄痰的里,深有触地嘀咕道:「他妈的,在部队的时候,因为是汽车兵,我极少进行军事训练,偶尔进行一次实弹击,他妈的,我的法,简直糟透了。」

「哈,」蓝花闻言,也扑哧地笑了起来:「老公啊,你能几环啊?」

「几环,」我一边凶狠异常地大作着,一边苦苦一笑:「几环,还几环呐,我他妈的连靶身都打不上!」

「哈,真是糟透了!」

「可是,」我死盯着蓝花的:「我的法糟得透顶,可是,我的嘴法倒是蛮准的啊,这口粘痰,正正好好进你的臭里了!」

「嘻嘻,」蓝花扭动着小股,配合着我的捅:「吧,吧,老公,只要你高兴,怎么玩我都行!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哼,」我的头,咕咚一声,顶撞到蓝花的蕊上,蓝花卖俏地呻起来:「哎哟,老公,你好有劲啊,撞得我里面,麻酥酥的,老公,怎么样,得舒服吧?我的小,好紧吧?」

「哟,」我沉着脸庞:「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臭,谁逮着谁,正如我旧三婶所说的那样,早就让人家给豁了,你瞅瞅,」我将在蓝花松松垮垮的里,胡搅拌一番:「这臭,又松又垮的,起来唏哩哗啦,这觉活像是早已淘汰的破解放车,都他妈的要甩箱喽!」

「嘻嘻,」蓝花笑起来:「破解放车,那又咋的啦,老公,人家都说,破解放车,更结实,新出厂的解放车,真的没有老解放车耐用哦!」

「豁豁豁,」我念顿生:「耐用,是么,小,你这辆破解放车,可没少装货啊?各种巴,的、细的、长的、短的、黑的、白的,真没少装啊,货,你的破车箱早就装了吧?小货!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超载啊,免得被警察逮住,罚死你哦!呵呵,」

「哟唷,」蓝花小嘴一咧:「老公,你想到哪去了,一车箱,吓死我喽,我,我就是拼命地干,一天到晚不消停,也接不了那么多客啊!」

「那,」我故作认真地问道:「货,实话告诉我,自从出马以来,你的战绩如何啊,一天下来,大概能接多少个客啊?」

「嗯,」蓝花稍微思忖一番:「也就七、八个吧!老公,你不知道啊,现在做小姐的太多了,生意不好做喽,一天到晚,也揽不上几个客人,唉,为了凑单子。」

「凑单子,」我停止了捅:「凑单子,什么叫做凑单子啊?」

「就是,就是,」蓝花顿然来了神:「老公,洗浴中心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小姐每做完十个,就结一次单,俗称一个单子。为了多挣点钱,也为了尽快结单子,小姐们想尽一切办法,招揽客人,有时,运气好了,一天下来,勉强能凑一个单子,嘻嘻,也有开斋的时候,一天做下来,不仅可以凑一个单子,还能富余几个呐,这,就给明天垫了底,啊,小姐们都喜一天一结帐!天天见钱!那才喜人呐,嘻嘻……」

,」听到蓝花的讲述,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空前可怕地硬起来:「货,来,我,也给你凑个单子吧!」

「啊——呀,水,水,」我正卖力地狂着蓝花,身后突然传来大酱块的嚷嚷声:「水,水,啊,水,水啊,渴死我喽!」

我本能地停止了大作,惊恐万状地回头去,大酱块一边嚷嚷着,一边晕头脑地坐起身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立刻跳下来:「哦,哦,对不起,我出去,我,这就出去!」

「别,」我放开蓝花,一把揪住正溜走的大酱块:「舅舅,别,别,别走啊,来啊,你,也来凑个单子吧!」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一十七)

「不,不,」在我的拽扯之下,烂醉初醒的大酱块红着脑袋,一边拼命地挣着,一边苦苦乞求着:「好女婿,我,错了,我,错了,我实在不应该啊,以前,我,我一时糊涂,真是不应该啊,现在回想来,我的肠子都悔青喽!」

「老公,你……」听到我的话,蓝花先是一怔,很快便羞得低下头去,并上双腿,无所适从地着小手指。

「哟,」我没有理睬羞愧难当的小蓝花,而是恶狠狠地瞪了大酱块一眼,心想:,老鳖犊子,禽兽不如的老东西,少他妈的跟我装相。过去,当你得势的时候,为了足兽,用金钱收买女儿的心,理直气壮地与我争抢蓝花,只要一有机会,便肆意自己的亲生女儿。今天,你失势了,落魂了,不敢造次了,并且,也没有金钱,收买女儿了。

「舅舅,算了吧,你就别跟我装假正经喽,你又不是第一次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来吧,她吧,老爸自己的女儿,好刺啊,好开心啊,舅舅,来吧,让女婿,也开开眼界吧!」

「不,不,」大酱块依然拒绝着:「不,不,女婿啊,这,太……」

「舅舅,」我的手掌死死地拽着大酱块的衣领,同时,更加严厉地盯视着大酱块,以命令的口吻喝斥道:「舅舅,我让你,你就乖乖地给我,否则,哼!」我以要挟的目光望着面呈难的大酱块:「舅舅,今天,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不足我的要求,你,哼哼,就甭想让我帮你,你,就永远呆在家里闭门思过,天天写检查吧!」

「傻爸,既然这样,那……」蓝花吐出手指,茫然地叉开双腿:「那,就,就,就……」

「可是,」我的震喝的确发生了威力,大酱块终于停止了挣,无奈地瞟了一眼女儿的间:「这,女婿,我,我,太对不起你啦,女婿,我,实在不敢再让你伤心喽!」

「你可得了吧!」我撇了撇嘴,的脸上泛着玩世不恭之相:「舅舅,我的心,早死了,我,已经没有心了,再说,她……」我指了指蓝花横陈的小便:「跟这个货,我没有什么心可伤的!舅舅,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今天,就在我的眼前,狠狠地你的女儿吧,让我好好欣赏欣赏,你们父女俩的相吧!」

「蓝花,」大酱块转向蓝花:「这,这……」

「嘻嘻,」蓝花大方地叉着双腿,无动于衷地望着我们,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而她的,似乎谁都成,现在,看见大酱块转过头来,犹豫不决地盯着自己,蓝花先是冲我会心地一笑,继而,又无比地对大酱块嘟哝道:「傻爸,既然我老公想看,那,咱们就足他的心愿吧,傻爸,过来啊,还傻楞着干么啊!吧,只要我老公开心,我咋地都行啊!」

「对啊,这个小货,说得对,舅舅,过去吧,去吧,放下心理负担,痛痛快快地你的女儿去吧!别跟我装,假正经喽!」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大酱块推到蓝花的间,蓝花极为主动地松开大酱块的子,信手掏出亲爸爸黑乎乎、墩墩的软巴,老练地抓起来:「对啊,傻爸,放松,放松,嘻嘻,女儿给你发动起来!」

「这,这,」大酱块仍然顾虑重重,望着自己的女儿,无比尴尬地将酱块脑袋转向我:「这,这,女婿,这,好么?」

「哼哼,」看见自己妇般的媳妇给亲爸巴,我不仅毫无嫉恨之,反倒产生一种空前的快意,一时间兴奋得难已自抑,我强按着咚咚跳的之心,兴灾乐祸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舅舅,你,还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么?蓝花,你少了吗?舅舅,放下思想包袱吧,干点正经事,巴倒是赶快硬起来啊,我,都等不及了,我要看好戏哦!」

「那,」大酱块清了清干渴的咽喉,在我极为复杂的目光瞪视之下,终于横下心来,黑巴在蓝花的小手里,缓缓地昂起头来:「女婿,那,我,就不客气喽!」

「来吧,来吧,别客气,别客气,反正都是自家产的玩意,谁不是呐,舅舅,这叫自产自用,自给自足啊!」

「嘿嘿。」听到我的话,大酱块让我极为困惑地笑了笑,终于坚起来的,在女儿蓝花的协助之下,摇头晃脑地进蓝花那被我刚刚狂过的里,笨拙地送起来。

当大酱块的黑巴探进蓝花的最深处时,蓝花轻轻地呻一声,细腿向上抬起,亲切地勾住亲爸爸的光腿,双眼习惯地盯视着自己的间,时而,又将面庞转向我:「老公,这回,你看见了吧,看见了吧,老公,你高兴了吧!」

「哼,货。」我轻藐地骂了一句,悠然自得地瞅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大酱块父女俩早已越过为人不的不伦之限,许久以前就勾搭起来。但是,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大酱块牲畜般地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大酱块的黑巴频繁地送着亲生女儿的,每拽拉出来一次,便发出清脆的哧溜声,继而便从蓝花的里,溢出少许的,顺着股间,随意淌而下。当大酱块的黑巴重新捅进蓝花的时,蓝花便不自觉地哼哼一声:「哎哟,哎哟……」

他妈的,好个妇!我心中恨恨地谩骂着,面对着这荒诞至极的场景,我那颗兽之心,得到了空前的足,刚刚瘫软下来的,不知不觉地,坚硬起来,热辣辣地,青筋突突暴起,产生一种强烈的望。我握着红通通的,骂骂咧咧地走到蓝花的身旁,正在送的大酱块见状,立刻停止了扭动,主动出黑巴,将蓝花的,让给我:「女婿,给你吧!还是你吧!」

「别,别啊,」我摆摆手,示意大酱块继续捅亲女儿:「别,别,继续,继续,舅舅,请继续,很好,很好,我看得很高兴!呵呵!」

「嘿嘿,」大酱块讨好般地微笑着,乌光闪亮的黑巴重新进女儿的里,现在,他的动作,较之于最初,显得自然多了!瘪茄子般的面庞,显现出丝丝快意,那是因女儿所带来的、禽兽般的快意!

「嘻嘻,老公,呶,」蓝花将汗淋淋的小脸转向我,先是冲我嘻嘻一笑,然后,讨好地张开小嘴:「老公,呶,放到我的嘴里吧,傻爸我的,你,就我的嘴巴!怎么样,老公,高兴么?」

「哼哼,货,好个货啊!」我顺势将进蓝花的小嘴里,狂放地搅起来:「对,,上下两个眼,一起!」

「喔哟,喔哟……」蓝花张大了口腔,一边卖俏地呻着,一边下作地合着我的狂捅,身旁的大酱块见状,亦止不住地兴奋起来,黑巴突然发力,咕咚咕咚地撞击着女儿的小便。我瞥了瞥大酱块,又瞅了瞅蓝花,嘿嘿冷笑着,手掌啪啪地拍打着蓝花的粉腮:「货,好样的,好样的,以后,咱们就这样玩!」

「嘿嘿!」大酱块更加疯狂地大作起来,黑巴咕叽咕叽地进出于女儿的,我则放肆地搅捅着蓝花的口腔。蓝花情不自地大吼着:「哦——呀,哦—呀,哦——呀……」

货,好不好?」我下地盯视着蓝花,蓝花呼呼剧着:「好,好,太好了,老公,死我吧,死我吧!」

「呵呵……」我突然抓住蓝花的秀发,生硬地拽扯着:「货,你出台的时候,玩没玩过这种花样啊?」

「玩,玩,玩过!」蓝花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玩过,玩过!」

「呵呵,你他妈的……」我恨恨地骂道,继续拽扯着蓝花的秀发:「好个货,年龄不大,阅历倒是不少啊!」

「喔哟,喔哟,」蓝花一边呻着,一边毫无廉地,炫耀般地喃喃道:「喔哟,喔哟,老公,老公,喔哟,喔哟,这算什么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经历的事情,多去了,可,可能,你想都没想到过,喔哟,喔哟,喔哟,喔哟,老公,我一次我坐台,一起进来五个客人,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提出来要包一宿,贰仟元!喔哟,喔哟,喔哟,喔哟……」

「嗬嗬……」我的热血,呼地沸腾起来:乖乖,五个,好个货,真有你的啊!我松开蓝花的秀发,不自觉地溜出蓝花的口腔,声音颤抖地问道:「五,五个,你,你,忙得过来么?」

「喔哟,喔哟,喔哟,喔哟,」蓝花晃了脑袋,一边继续剧着,一边草草整理着被我拽的秀发:「没关系,为了钱,豁出去了,喔哟,喔哟,喔哟,喔哟……」

「女儿,你……」大酱块也止住了大作,红肿的醉眼,呆呆地盯着女儿的小便:「我的天啊,五个,五个人一起你,那不得,烂你啊!」

「喔哟,喔哟,喔哟,喔哟……」蓝花伸了伸酸麻的细腿,不无得意地答道:「没,没,没烂,倒是我,把他们一个个地撂倒喽,嘻嘻,傻爸,」蓝花抬起小脚,趾尖顽皮地点划着大酱块的黑巴头:「对付男人,你女儿有一套绝活,别说五个啊,最多的时候,我,我,同时对付七个,一样统统把他们撂倒!」

「哼哼。」我冷笑一声,绕到大酱块的身后,一把推开大酱块,双手搬起蓝花的细腿,眼直勾勾地盯着蓝花的小便:他妈的,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如此娇巧的身体,如此鲜的小便,不知被多少男人狂,虽然有些松驰,可是,还是那般的光,唯一不同之处,两片薄,略显黑沉糙。

看着看着,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让人血脉张的秽画面:五个体壮如牛的大男人,着呛人的酒臭,纷纷聚拢在我媳妇的四周,词秽调,五各具特的大巴轮番狂捅着我媳妇的、口腔和眼,十只大手掌肆意抓着我媳妇雪白的、但却是廉价无比的体。

啊——太可怕了,太荒了,同时,又太刺人啦,如果我是那五个男人其中的一个,该是多么的亢奋哦!想到此,我股向前一昂然顶进蓝花的里:「他妈的,货,你他妈的,都让人烂了。」

「哦,」蓝花先是如此这般地呻一声,然后,搂住我的股:「老公,别生气,别生气,如果你觉得委屈,过几天,我把所认识的坐台小姐都给你找来,让你个够,老公,这,总算行了吧,你的心理,平衡了吧!」

——————」我凶狠异常地狂着蓝花:「货,我死你,死你!呶……」我突然发现,大酱块呆立在蓝花的身旁,便拍拍他的肥股:「呶,舅舅,你别闲着啊,去,她的嘴!」

「嗯,」大酱块应承一声,站在蓝花的身旁,蓝花再次理了理发,握住父亲的黑巴便起来:「喔——喔——喔——」

我与大酱块换位置,继续狂着蓝花,着,无意之间,我与大酱块的目光汇在一起,大酱块一边着蓝花的小嘴,一边买好地冲我笑笑,我突然心血来,回大酱块以友善的微笑,同时,向大酱块伸出手去,大酱块见状,也主动地伸出手来,我们两人的手掌,心领神会地、紧紧地握裹在一起,各怀鬼胎地冷笑起来:「嘿嘿!」

我撇了撇嘴:「哼哼!」

大酱块继续微笑着:「荣光嘶噫哒!」

我洋洋自得地模仿着:「荣光嘶噫哒!」

蓝花也附着,放地嚷嚷起来:「荣光嘶噫哒!」立刻,充气的破房间里,「荣光嘶噫哒!」的嚷嚷声此起彼伏:「荣光嘶噫哒!」

「……」

……

(一百一十八)

「荣光嘶噫哒!」

我和大酱块含兽叫声,混杂着哧溜哧溜的声以及咕叽咕叽的捅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回在破烂不堪的房间里污混不堪的空气中,弥漫着因疯狂的媾而发散出来的、浓烈的、刺鼻熏咽的腥味。

蓝花被我和大酱块从沙发到桌边,又从桌边,铺上,惨白的光灯吱呀作响地瞪视着哼哼叽叽的仨人,三堆赤溜溜的臭在灯光的映照之下,闪烁着的浊光。蓝花高叉着细腿,粉的小便任由大酱块的黑巴横冲直撞,而我,骑跨在蓝花的玉颈上,肆意搅捅着蓝花涎水漫溢的口腔。

「呀——哦,」身下的蓝花突然尖声厉气地吼叫起来,我转过身去一瞧,沉伦之中的大酱块,忘乎所以之际,不发,一边狂捅着亲生女儿,一边咧开硕大的熊嘴,野蛮异常地嘶咬着蓝花白的脚趾,蓝花痛苦地挣着,脚掌拼命地抖动着:「呀——哦,傻爸,你又犯疯了,你想咬死女儿啊!」

「哦,哦,」大酱块很不情愿地松开女儿的脚掌:「哦,哦,对不起,我,太动了,我一兴奋,就,就,控制不住自己。」

「老公,」蓝花面呈苦:「老公,饶了我吧,让我歇歇吧,我的嘴,都让你木喽!」

「女婿,」大酱块以可怜女儿的口气对我说道:「女婿啊,来,换换口味,她的吧,总是嘴,有什么意思啊,里面的牙齿,硌着多痛啊,呵呵,还是舒服啊,软软的、的、热热的、滑滑的!」

「是啊,呶,老公,来,我的小吧!」蓝花推开身上的大酱块,将一片狼藉的小便,转向我,手指拨开片片:「来啊,老公,这里啊!」

我瞅了瞅蓝花被大酱块拽得亮晶晶的粉,三手指同时进去,咬牙切齿地抠搅起来:「哼,啥破玩意啊,都不知被多少人狂过,又松又垮的,又臭又脏的,谁稀得啊,呶……」我出手指,狠狠地着蓝花的大腿:「起来,抓起来!」

「嗳,」蓝花乖顺地爬身来,将雪白的、粘分泌物的小股,撅在我的眼前:「老公,我明白了,你是想我的眼吧,好哇,来吧,吧,随便吧!只要老公高兴,想哪,就哪,想怎么,就怎么吧!」

「豁豁豁,」大酱块奉承道:「还是我的女婿会玩啊,眼,的确很过瘾的,不过,蓝花的眼,我却没过,她,不让!」

「舅舅,」我冲大酱块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爬到蓝花的身下:「舅舅,别闲着啊,她,继续她,让她的,一分钟也别闲着,舅舅,你自己的女儿,还不了解么,她的,不能闲着,一闲着,就他妈的发,就他妈的想出去,做,让大家伙,轮班!」

「嗯,嗯,对,对」为了讨得我的心,蓝花频频地点着脑袋:「对,对,老公说得对,我最,我的小,一分钟没有男人,就,就得受不了,如果实在没有男人我,我就用手,自己捅,嘻嘻,老公,你高兴了吧?」

「哦呵呵,」蓝花的腔,深深地剌了大酱块,他仰下身子,笨手笨脚地滑到蓝花的身下,黑熊掌搬住蓝花的细腿:「嘿哟哟,女儿,没有男人你,爸爸你!」说完,大酱块往上,黑巴卷土重来地顶进蓝花的里。

蓝花搂住大酱块的脑袋,一边亲吻着,一边语着:「哎哟,好,哎哟,好,傻爸,哇,哇,使劲地,你越使劲地我,我老公越高兴!哎哟,哎哟!」

「他妈的,」我跪在蓝花的股后面,手掌生硬地拍打着:「他妈的,货抬起来点,撅得再高一些!」

「嗳,好的,老公!」蓝花立刻止住了亲吻,小股更加高高地撅起,同时伸过双手,扒扯着股瓣,将花纹簇拥的小眼,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指,滑向蓝花的下,蘸抹着缓缓出的,均匀地涂抹在蓝花的小眼上,蓝花糜地哼哼着,小手指协助我涂抹着眼微微开启,我的指尖乘虚而入地捅进去,蓝花本能地哆嗦起来,呼也短促起来,同时,茫然地仰起汗淋淋的面庞,咬紧了牙关:「哦——哟,好啊!」

「他妈的……」我用手指毫不客气地搅抠一番,然后,微微抬起身子,硬的极为顺利地便滑进蓝花的眼里,我的神不一振,周身顿空前的舒:「啊——好紧啊!」

「嘻嘻,」蓝花闻言,母狗讨地般地问道:「老公,舒服不啊?」

「哼哼,还行吧!」尽管舒已极,我还是冷冰冰地答道:「凑合事吧,货,你的眼,也让人够了吧?」

「嘻嘻,」蓝花坦诚相告:「老公,一般情况下,我不让客人眼,可是有时,客人多了,上下两个眼同时来,也忙不过来,没办法,只好把眼,也奉献出来啦!唉,为了挣钱啊,只好豁出去了!」

「好个货!」听到蓝花的话,我的深深地没入她的眼里,哧溜哧溜地狂起来,身下的大酱块,也猛烈地大作起来,蓝花纵声呻着,股前后摆动着,配合着我的狂捅,我一边捅着,一边骂咧咧地打着她的股瓣:「货,,不要脸的婊子,我还以为,你的眼,应该是个清静之所,原来,你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个他妈的干净地方啦,货,我死你,我烂你的眼!」

「哦——哟,哦——哟,哦——哟……」

「嗳——呀,嗳——呀,嗳——呀……」

「啊——哈,啊——哈,啊——哈……」

「荣光嘶噫哒!」

「……」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我正与大酱块兵合一处地狂着不贞的媳妇蓝花,桌上的手提电话突然尖叫起来,我不得不暂时停歇下来,呼哧带地抓起电话:

「喂,谁啊,哦,妈妈,儿子,好想你啊!妈妈,来,让儿子亲你一下,嘿嘿,妈妈,你,还传销呐?…什么,不搞传销了,当家教了?……嘿嘿,妈妈,你一定是赔光了老本吧……哦,什么,什么,妈妈,你问我啊!我,好的!干什么呐?我啊,正蓝花呐,哦,舅舅,在,在,舅舅也在,我们一起蓝花呐!哈哈哈!」

一边说着,我一边狠狠地顶了一下,蓝花那被我口大开的小眼:「什么,你不信,哈,妈妈,真的,我们一起蓝花呐,啥,你还不信,呵呵,舅舅,呶,」我冲着身下的大酱块地笑笑,将电话递了过去:「舅舅,妈妈要跟你说话!」

大酱块欣然接过电话:「喂,你好啊,老同学,怎么样啊,好的呗,在深圳,发大财了吧?嘿嘿,什么,什么,你,儿子的档案?还给你!」

「嗯,」听到大酱块的话,我再次停歇下来,一把抢过手提电话:「妈妈,你还要儿子的档案干么啊?没用喽,没用喽,妈妈,儿子就这样啦,破罐子破摔吧,什么,啥,你,真的……」

我的眼前顿然一亮,又与妈妈恩恩地调笑一番,然后,闭掉了电话,认真地望着大酱块:「舅舅,我妈妈说,她给一个东北老乡的儿子当家教,这个老乡,是××公司的总裁,妈妈跟他搞得不错,他答应把我的户口以及工作关系,到深圳去,舅舅,咱们相互帮助吧,你把档案还给我,我,一定尽力帮你摆平停职待审的事情,怎么样,舅舅,咱们做个易吧!」

「老公,」没容大酱块作答,赤身体的蓝花,呼地转过身来,兴奋难当地扑向我:「老公,我也跟你去,老公,把我也带走吧!」

「女婿啊!」望着喜形于的女儿蓝花,大酱块坐起身来,朗地答道:「好给你,给你。」说完,大酱块耷拉着黑巴,光着腿,笨拙地走出屋子。

蓝花光溜溜的身子哆哆抖动着,挂的嘴柔情意地狂吻着我的腮帮,我不咧了咧嘴:「好臭啊,拿一边去,刚给你傻爸巴,又来亲我,真臭,真臭,拿一边去,臭死我喽,我,都要吐啦!」

「女婿……」我正没好气地推搡着怀中的蓝花,突然到有一块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股后面,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酱块,他拿着我的档案袋,正嘻皮笑脸地顶撞着我的光腚腚:「给,女婿,这是你的档案,恭喜你,祝贺你,你的命真好啊!好事总是不知不觉地落到你的头上!」

「嘿嘿……」我接过档案袋,撇了撇嘴,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拍地抛到桌上:「哼哼,我还不愿意去呐,上班,能挣几个钱啊,再说了,我正傍着款姐呐,她的钱,我一辈子,也花不完哦!呶,」我大手一扬:「继续,继续,继续玩!」

「嘻嘻,」蓝花的脸上泛着无尽的慕,听到我的话,又瞅了瞅身旁的大酱块,双膝一弯,咕咚一声,跪在我和大酱块中间,一手握住一,然后,小嘴一张,便左右开弓地起来,一边着,一边央求着我:「老公啊,如果你不愿意去,如果你还想傍款姐,就把我也带到你同学那里,我,给你们当保姆,一定心地伺候你们俩个,保证把你们两个,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哦,行不?」

望着下作的蓝花,我心中嘀咕道:他妈的,货,想得倒美,就你,我都快恶心死了,你,已把我的尊严,彻底毁灭,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最大的伤害,天底下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出去做,让他人狂啊!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地甩掉你!而表面上,为了稳住蓝花和大酱块,将档案顺利地邮寄给妈妈,我违心地应承着:「好啊,等我跟同学商量好了,就把你,带过去,咱们一起,生活吧,货!」

「女婿啊,」大酱块恳切地乞求我:「我求求你啦,原谅我,还有蓝花吧,不要抛弃我的女儿,你发达了,风光了,走好运了,也赏蓝花一碗粥喝吧!」

「是啊,老公,」蓝花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公,让我也借点光吧!」

「哼哼,」我将顶进蓝花的小嘴里:「那,就看你的表现如何喽!」

「我一定好好表现,」蓝花卖力地着我的:「我一定好好表现,我一定好好表现……」

「啊,」我突然产生了望,蓝花看在眼里,小嘴更加卖力地起来:「老公,吧,吧,在我的嘴里吧!」

「啊,」我纵声干吼起来,很快,便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头猛一抖动,呼哧一下,一滩洁白的,全部倾进蓝花的小嘴里,蓝花仰起面庞,笑地望着我,咕噜一声,将咽进肚子里,我得意地回以微笑:「呶,还有他的呐,舅舅,你也让她喝了吧!」

「嗯,好的,」蓝花抹了抹嘴角的残,转过头去,含住大酱块的黑巴:「傻爸,快,啊,快啊,快点往女儿的嘴里啊!」

「嗯,嗯,嗯,」大酱块频繁地点着头,呲牙咧嘴地着黑巴:「啊,啊,女儿啊,快,快点,我,我,我就要喽!」

话音未落,大酱块也哆嗦起来,肥股一扭动,一滩粘乎乎的,有气无力地滑进蓝花的小嘴里,蓝花再次仰起脑袋,不过,并没有立刻咽下去,而是可笑地咕噜着:「咕——咕——咕——」

继而又吐出薄舌,反复地搅拌着口腔里的,搞得双皆是,一塌糊涂,我无心再看下去,手掌一扬,托起蓝花的下颌:「行啦,行啦,货,恶心死人喽,快点咽下去吧!」

「哦——啊——」蓝花长长地呻一声,喉咙一收,又将大酱块的,咽进肚子里,同时划抿着红上的残

……

===================================谢谢大家的批评,这几章的确有些「过分」!

不过,现实社会中,因种种原因,一些沦落风尘的女子,是有家,有丈夫的啊,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将是何想?「我」只是出于单纯的「男权」思想,疯狂地喧一下心中的愤懑而已。就是这样的简单!

本人思想极其「那个……」,没写文之前,曾在军事论坛上厮混,结果,因思想「那个……」,非常荣幸地获得一顶「纳粹分子」的大帽子,因为「大自然是残酷的,所以我们有权力成为残酷的人」,所以,写文也就残酷吧!

离奇么?也离奇,也不离奇!就在不久前,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件事:老婆婆劝说自己的儿媳妇出去做小姐,乖乖,直气得我火冒三丈!

残酷么,这是现实,做小姐的媳妇,赚到钱后,悉数给丈夫……够了,够了,我的心,在淌血。

废话少说,既然大家不喜残酷,那么,再往下写,就给范晶,这个不可一世的女强人,一个好的结局吧——让她苟且活着。别墅也留着!

而在现实中,她败得如此之惨——跳楼了!

记得有网友批评我,为了情节的转折,为了获取新猎物,就让「老姨」死掉了!而在现实中,「老姨」的确死于淋巴癌。

既然大家不喜残酷,那么,让「表妹」也活着吧,虽然她死于白血病!

此文为什么攀《静静的顿河》大名,而不嫌羞地套成《静静的辽河》,因为,这讲的是一个悲剧,一个残酷的悲剧,越往后写,越悲惨,以至于到最后,很有可能写不下去了!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残酷,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如此一来,整个故事又不知如何进行了?

草草收场????===================================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一十九)

把档案邮寄给妈妈以后,我便开始着手办理大酱块可否复职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我,只有厚着脸皮,再去求助我尊敬的女王陛下——范晶。

我驾驶着女王陛下赠送给我的小汽车,一边犹豫不决地往范晶家开去,一边握着手提电话,试探着范晶的口气,不知她是否还在生我的气:「喂——我亲的女王陛下,你,还生我的气么?哦,让我过去,快点过去,好的,谢谢女王陛下!我,马上就到!」

女王陛下终于消气,这令我大喜过望,撂下电话,我定睛一看,汽车早已习惯地溜进那条幽静的街路上,范晶的别墅,就在眼前。

无意之间,我环视一番令全市百姓深为羡慕的,所谓的高干区。那天深夜,酒后赶到范晶的别墅,漆黑之中,对周围的一切,均毫不留意。而今天,我仔细地观之,这才发觉,高干区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十多年前,街路两侧一排排、一栋栋式样雅致的小别墅,绝大部分已经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庞大建筑物,一栋接邻着一栋,犹如一棵棵参天的大树,极不合谐地聚拢在范晶家的别墅周围。

呵呵!我心中好生纳闷:那么多的别墅,都拆掉了,仅剩范晶家以及另外数家屈指可查的小别墅,孤伶伶地散落在巨大的建筑群中,那小巧静寂的院落,活像是都市里的村庄:这些别墅,为什么至今也没有拆除呐?

思忖之间,汽车已经停在范晶家的小别墅前,我锁好汽车,发觉范晶早已为我启开大铁门,我信步走进冷冷清清的小院落,蹬蹬蹬地攀上阶梯,面而来的,便是再悉不过的客厅大门,我停下脚步,按捺着动的心情,轻轻敲击着房门,立刻传来范晶那清脆的女音:「进——来!」

吱——呀——得到女王陛下的恩准,我欣然推开房门,呼——我正走进屋去,突然滚滚呛人的烟雾,直扑我的面庞,我不住地干咳起来:「啊——嚏,啊——嚏……」

「呵呵……」浓烈的烟雾之中,我亲的女王陛下那清秀的面庞、丰盈的身材,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来,笑地望着我:「哈,呛坏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滴出泪水的眼睛,这才发现,在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他,五十岁左右,身材细长,肤黑,地瓜状的脸颊上,堆积着刀削似的、峰峦起伏的条条,一双雄鹰般明亮的眼睛,锋芒犀利地盯视着我。

我特别注意到,他那黄浊的手指夹着一硕的、浓烟缭绕的雪茄烟,同时厚厚的嘴让我讨厌至极地扭动着,扑扑地冲我吐着浓烟。他妈的,你可真能哇,把个好端端的别墅,搞成毒气室了,好个大烟鬼啊!我心中恨恨地骂道。

大烟鬼与我对视稍许,立刻将黑面庞,转向范晶:「晶,他,是谁?」

「哦,」范晶站起身来,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对大烟鬼说道:「这是我的老同学,嘻嘻,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是同桌呐,老同学,」范晶又向我介绍起大烟鬼来:「他,军事学院的教官,我爸爸的老部下!哦呀,真巧啊,他也姓张,张永生,张教官,原来你们还是一家子呐!」

「你好!」我主动伸出手去,张教官依然漠然地盯视着我,很不情愿地伸出手来:「你好!」

「呵呵,」范晶顺手拽过外衣,快地说道:「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几个,出去喝点吧!」

「不,不,不喝了!」透过缕缕烟雾,我发觉张教官的脸上泛着一丝失望之,并且,总是用眼角,不怀好意地瞥视着我,我心中嘀咕道:他妈的,大烟鬼,我的到来,坏了你的好事吧?他妈的,你也惦记着我的女王陛下?,瞅你长得这熊样,站在你的身旁,立刻便嗅闻到股股让人作呕的焦油味,就你,还想打范晶的主意?真是他妈的赖蛤蟆想吃天鹅

不过从范晶的语气中,以及脸不很自然的微笑中,我有一种不祥的觉:他妈的,范晶是不是已经跟大烟鬼,在一起了?晶,咂咂,晶,大烟鬼一口一个晶、晶地叫着,听得我浑身直起皮疙瘩。看来,他跟范晶,关系非同一般,虽然我范晶,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晶、晶地叫过。我最喜称呼范晶谓:女王陛下!

「晶,不喝了,不喝了,这两天,我的胃不太舒服,真的不想喝!晶,我,先走了!再见!」大烟鬼一边嘴不对心地说着,一边地望着范晶,同时,黄浊的手掌贪婪地抓摸着范晶白的小手,直看得我好不气恼,真恨不得扑将过去,一拳将其掀翻在地。

范晶委婉地拽着手:「张教官,你忙的是啥啊,走,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喝点吧!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连饭都没吃,我哪好意思啊!」

张教官假意推辞,范晶真诚邀请,最后,张教官终于半推半就地被范晶拽到一家高档酒店,张教官嘴上一会胃不舒服,一会不想喝。可是,一挨走进酒店的包房,一挨坐到餐桌旁,一挨服务员毕恭毕敬走到面前时,数分钟之前还是严肃有余,风趣不足的张教官,立刻不可思议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只见他哗地沉下黑黝黝的刀削脸,目光严厉地扫视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盛气凌人地,一边突突突地点要着,一边尽一切可能地,不放过任何机会挖苦、贬损、嘲着无辜的小服务员。

待菜肴上齐之后,一杯白酒下肚,张教官的黑面庞唰地泛起层层暗红,霎时间,人格又发生了质的变化,让我更为费解地又转换成另外一种人。

「晶,」张教官不知是佯醉,还是真醉,或者是,干脆就没醉,他痴呆呆地望着范晶,嘴角溢着涎,全然不顾忌我的存在,黄浊的、焦油味四溢的黑手死死地拽住范晶的白手,可怜巴巴地乞求起来:「晶,晶,嫁给我吧,晶,晶,咱们,结婚吧!」

「张教官,」范晶无奈地推搡着张教官:「我们,不适合的,我们,年龄差得太多了,你,简直可以做我的父辈啊,张教官,别这样,别动……」

「不,晶,年龄的差距不应该成为我们情的障碍,晶,嫁给我吧,晶,你可曾知道,我是多么的你啊,多少年来,我对你思夜念,晶,你夜夜都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晶,晶,嫁给我吧,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啊!晶……」

「张教官,这,是不可能的!」望着大烟鬼低声下气地丑态,听着那麻的言语,范晶突然板起了面孔:「张教官,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并且,是个为人师表的军官,教官,请,你,放尊重些!尊重我,同时,也是尊重你自己!」

「晶,」听到范晶的话,张教官不仅毫无收敛之意,却更为轻薄起来,他端起酒杯,咕噜一声,倾倒进肚子里,然后,哗地抛开木椅子,双膝一软,咕咚一下,竟然毫无人格地跪倒在范晶的脚下。我的乖乖!我心中暗道:这也是军人,也是军官?

「晶,」张教官直跪在范晶面前:「晶,嫁给我吧,晶,嫁给我吧!」

「唉,」范晶紧皱着秀眉,正起身离开,张教官手掌一伸,生硬地按着范晶的玉腿,气得我脑门直窜青烟:「晶,别走哇,晶,今天,你如果还不答应我,我,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永远也不起来了!」

「嗨——」范晶长叹一声,不得不坐回到椅子上,苦涩地望着我,那表情,似乎在默默地问我:老同学,怎么办啊?

我早已气得火冒三丈:他妈的,范晶是我最尊重的女人,我她,更敬仰她,我知道,凭我的社会地位,决然配不上范晶,我对范晶,也没有过分的奢望,仅仅保持这种关系,我已经心意足!可是,就你,一个小小的军官,一个其貌不扬,面目可憎的家伙,也敢对范晶有所妄想。

看见范晶的窘相,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凭直觉,我觉到范晶有些开罪不起这个讨厌的家伙,我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到底如何、如何?可是,我又不愿意让眼前这一幕,再继续下去,这,太无聊了!于是,我端起酒杯,冷冷地走到张教官的身后,手掌轻拍着他的肩头:「嗳,嗳,一家子,来,喝酒!」

「你,」张教官转过身来,凶狠异常地瞪着红通通的眼,那份神态,仿佛范晶之所以毫无余地拒绝他,问题全然出在我的身上:「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什么也不是,无业游民一个,一家子,来,干一杯,以后,就算认识了!」

「哼,」张教官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双膝,端起酒杯,啪啪地撞击着我的酒杯:「一家子,我郑重地告诉你,我跟范晶非同一般,她还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她爸爸的部下了,我,是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的!你,不要参与我们之间的事!」

「来,」我首先饮尽白酒:「干!」

「她……」张教官如此这般地饮尽白酒,将空酒啪地摔在餐桌上,继续道:「她,晶,她的一切、一切,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别看她社会地位高,是军区司令的千金小姐,并且,不仅有学历,还很有钱,事业有成,是个女大款。可是,嘿嘿,如果她把我惹急了,只要我一句话,她,立马就得破产,就再也别想开什么医院了!晶啊……」

张教官抹了抹嘴角的口:「你说对不对啊,晶,别的不说,就你的房子,只要我一句话,就得扒掉!哼哼,我看你还美个啥啊!哼哼……」

「老张,你,」范晶呼地站起身来,浑身气得哆哆打抖:「老张,你,再这样要挟我,我,我……」

「你,」张教官咕噜一声又饮尽一杯白酒,红的黑面庞转向范晶:「你,你怎样,你,你想怎样?」

「唉,」范晶美丽、端庄的容颜,气得剧烈地抖动着,突然,可的小鼻子一扭,一滴泪珠,夺眶而出:「咦——咦——咦——」

「别,别,」张教官见状,立刻和缓起来,出不自然地微笑,一把搀住痛哭不止的范晶:「晶,晶,别,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咦——咦——老张,」范晶手捂着面颊,没好气地挣开大烟鬼的手臂,不顾一切地跑出包房:「老张,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说死也不能嫁给你!你咋咋地吧,咦——咦——咦——」

「范——晶——」我再也不肯理睬疯疯癫癫的张教官,一步不离地尾随在范晶的身后:「范晶,老同学,慢着点,你,你,这是要去哪啊!」

「啊,他妈的,」张教官啪地将一只空酒杯摔在地板上,一股瘫坐在地,像个斗败的孩童,无所顾忌地呜咽着,黄浊的手掌抹着脸庞,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嘟哝着:「晶,晶,晶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能要挟你啊,我要挟你什么啊!晶,晶啊,你误会我啦,晶,晶,我是真心的你啊,晶,晶,我永远等着你,晶,我,一定要得到你!晶,你,是我终生的追求!晶,晶……」

待跑出酒店门外,我终于拽住范晶,不容分说地将其进汽车里:「范晶,老同学,别哭了,我,送你回家!范晶,我的女王陛下,我求求你啦,别哭了,我,我受不了啦!」

「咦——咦——咦——」范晶一头扑到我的肩膀上,更加伤心地呜咽起来:「咦——咦——咦——」

……

(一百二十)

「去哪,你要去哪,」当我将汽车转向高干区里时,范晶突然止住了哭声,挂泪珠的双眼,怔怔地盯视着我:「老同学,不能,咱们不能回家了,这个家伙,还会上来的,咱们不能回家,说什么也不能回家!」

「豁豁,」我停住了汽车,气鼓鼓地嘀咕道:「我的女王陛下,你咋让这个大烟鬼欺侮到这个份上,有家都不敢回了,范晶啊,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他的手上啦?」

「唉,」范晶掏出洁白的手帕,一边擦抹着红肿的眼睛,一边整理着蓬的秀发:「房子,房子呗,还不就是军事学院院里那栋房子呗!」

「那栋房子,不是你买的吗?」

「唉,老同学啊,这,怎么跟你说呐,」范晶言又止,仰着面孔,无奈地长叹着。

从她的表情之中,我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不可轻易坦的难言之隐:「范晶,不便说么?女王陛下,如果你信不着我么,那,就算了吧,不过,这个家伙,实在可恶的很,把你欺侮成这样,我可看不下眼,我怎能咽这口恶气。等有机会,我一定狠狠地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你,」范晶闻言立刻放下手帕,小手焦躁不安地摇晃着我的手臂:「你,可不能打架啊!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们打得头破血的!」

「哼哼,」我狡诘地冷笑道:「王女陛下,你太小看我了,我虽然没有什么能耐,更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可是,处理这种事情,我,还是有一套的。女王陛下,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出气!」

「老同学,亲的,千万不能打架!」

「女王陛下,」范晶不愿将个中隐情如实相告,我也不想把具体的报复计划讲给她听:「范晶,你不敢回家,咱们去哪啊?」

「我,」范晶平静地答道:「我住宾馆!」

「可以,」我重新启动汽车:「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想住哪家宾馆啊?」

「随便,」范晶扬扬手:「随便找一家就行了,住一段时间,让我冷静地想一想,怎样对付这个大烟鬼,跟他,把房子的事情,彻底摆平!」

「呵呵,摆平?」我嘿嘿一笑,以讥讽的口吻道:「摆平,这,很好办啊,只要你服服贴贴地嫁给他,不就OK了,一切不就摆平喽!呵呵!女王陛下,嫁给他吧,我去喝你们的喜酒!你们……」

「哼——」没容我把话说完,范晶面庞红,呼地板起秀颜,伸出小手,冷不防凿击我一拳:「哼——滚——嫁给他,让我嫁给他……」

范晶回过手来,又狠狠地刮一下我的腮帮,然后,指尖点着自己的面庞:「就他那熊样,长得细马溜长的,黑不溜的地瓜脑袋,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味,哎呀我的妈啊,别提多恶心人了,离老远、老远的,就能闻到,我的妈妈呀,一味到他身上那股臭味,再加上烟油子味,我就想吐!让我嫁给他,还不如让我去死!」

说着,范晶手指一拢,气呼呼地掀住我的衣领:「哼,老同学,你,不要我啦,你愿意让我嫁给他,是不?」

「可是,」我继续道:「再咋的,人家也是军官啊,我,我,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我,我,配不上你啊,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到自卑!」

「少扯,」范晶松开我的衣领,余气未息:「什么军官,瞅他喝完酒那副德,哪里还像个军人啊?跟街头无赖,有什么两样啊!老同学,连你也不要我,我,咦——咦——咦——」范晶再次伤心地呜咽起来:「老同学什么配不配的,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嫌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啊,嗯!」

「不,不,」我再次停下汽车,帮助范晶擦抹着泪水:「不,不,不,我亲的女王陛下,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你啊,少年时代,我就恋上你喽。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啊。刚才,我是试探你呐,嘿嘿,就凭女王陛下这天仙般的花容月貌,如果嫁给大烟鬼,别说我会气得会跳楼自杀,就是老天爷都不会答应的,一定会雷劈了他!」

「可是,」范晶又怅然起来:「可是,可是,老天爷到现在也没有劈了他啊,他,他,总是纠我,烦死人啦!我可怎么办啊,怎么才能甩掉这个臭蚊子啊!」

「……」

我将范晶送进一家中档宾馆,然后,又如此这番地与其肆意温存一番,昏天黑地的云雨之后,范晶面红晕,气息,很是意地依在我宽大的怀里,手指肚意犹未尽地轻点着我的小头,鼻尖贴在我坚硬如钢的肌上:「哇噻,老公,你的肌可真硬啊,并且,热乎乎的!躺在你的怀抱里,我既有一种安全,同时,还有一种温暖!」

范晶一边甜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边咂咂羡慕道:「你的身体真健康啊,壮得像头牛,这多么年了,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还是中学时代的样子,还是那么年青。老公,我特别注意到,你的身体,夏天的时候,凉丝丝的,一到了冬天,又暖洋洋的!唉,我,跟你,却正好相反,夏天的时候,浑身燥热,天气越热,我的身体也跟着热,尤其是手心,总是热得直出汗。而到了冬天,身上又冰凉起来,你看……」

范晶将小手心按贴在我的脯上:「一到了冬天,我的手,就冰凉冰凉的!你看,是不?」

「嗯,」我认真地抚摸着范晶冰块般的玉手,若有所思地叹道:「女王陛下,你肝火太盛了,你是事业女人,心事太多,而我呐,终无所事事,吃喝足,倒头便睡,什么事不寻思,结果,养了一堆闲!」

「唉,」范晶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总是有推不完、理不开的烦心事,每早晨,睁开眼睛就开始忙啊、忙啊,没有一会,消停时候,没有一天,可以清闲的,即使是睡觉,作梦还想着白天的烦心事呐。唉,细细想来,我活得可真累啊,钱,钱,钱,要钱有什么用哇!我,简直要成钱的奴隶了!」

「可是,」我低道:「范晶,挣钱是累,是烦心。可是,没钱,却又断然不行啊,没钱,不仅过不上舒坦子,并且,谁也看不起啊,没有钱的生活,也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没有钱,贫贫苦苦地活他一百年,也不如有钱,潇潇洒洒地活他几十年,范晶,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有钱了,过把瘾,就死,老同学,」范晶突然翻起身来,光溜溜的酥迫着我的脯,雪白的玉手情意绵绵地捧着我的腮帮。

「这种生活,我实在是过够了,老公,钱,是永远也挣不完的,钱,如果太多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老公,刚才,咱们做的时候,我突然有所省悟,啊,做真好啊,尤其那短暂的高,永远让人回味无穷。高过后,就像喝了一杯浓浓的果酒,甜甜的,还带着微辣,啊,那滋味,用言语,是不能准确表达出来的。老公,我好想做啊,我,要高!」

范晶越说越动,白腿搭勾在我的大腿上,反复地摩娑着,我的手指无意之中触到她的间,顿然到滚滚的,范晶的身体哆哆抖动着:「老公,我彻底想通了,什么事业,我,不干了,我要全身心地享受生活,我要做,我要高……我,我要把医院和房子全都卖掉,然后咱们去大连,买一栋海滨别墅,过与世无争的生活,我们天天做,我要天天高,老公,怎么样?」

「卖?」听到范晶的话,我心头怦然一震,手指尖不自觉地溜进范晶的里,范晶立刻抬起一条大腿,任由我肆意抠挖,同时,面庞紧贴着我的腮帮,无比投入地呻着。我心事重重地抠一番,不无顾虑地说道:「范晶啊,有大烟鬼从中横着,你卖得成吗?」

「哦——」范晶极不情愿地从的享受中,挣出来:「这……」

出手指,一边津津有味地着,一边另有所图地嘀咕道:「范晶啊,虽然你不想把实情告诉我,可是,凭直觉,我认为,你的房子,有问题,没人敢买的!」

「唉……」范晶又愁苦起来,非常失望地盯着我亮晶晶的手指:「是啊,老公,我,想得太简单了,唉,这个大烟鬼,让我怎么办呐!」

「女王陛下,」我则信心十足,为了眼前这位从少年时代就仰慕不已的高干子女,傲气十足的红贵族,天仙般的淑女;为了那栋价值不菲,早就让我涎水横的楼房,我,不惜铤而走险了:「女王陛下,如果要实现你的理想,大烟鬼这个家伙,我,有办法!」

「你,什么办法,你,不会杀人吧?」

「这个么,」我吱唔道:「这,就不用女王陛下心喽,不过,」我认真地说道:「大连,咱们不能去的,要走,咱们就去深圳吧,我的妈妈和爸爸,还有姐姐,都在那里。范晶,我们在那里,还会干一番事业的,而大连,在经济上,无论怎么说,都没有深圳有前途,范晶,你认为呐?」

「行,」范晶极为快地答应道:「老公,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啊,咱们就去深圳吧,到那里闯。」

「是啊,」我又嘲讽起范晶来:「到了深圳,你就放开手脚地推销你的腔仪吧!」

「哈哈哈,」范晶纵声大笑起来,搂住我的面庞,一番热烈的狂吻之后,突然抬起头来:「来——」范晶那红灿灿的秀颜,又泛起少女时代的单纯,她笑地弯起小手指:「空口无凭,拉——勾……」

「拉——勾!」我有成竹地伸过手指,两手指坚定异常地勾扯在一起,久久不肯松开,最后,还是我首先放下手来:「女王陛下,临走之前,你得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情?」

「是这样!」我坐起身来,痛饮一口饮料,然后,将大酱块的事情,大致说给了范晶,范晶听罢,秀颜震怒:「啥,就这样死有余辜的爹,连畜牲都不如,你还帮他恢复工作?你,傻啊!你,心也太善了吧?」

「这,这,」我继续坦言相告:「范晶,我对大酱块,恨之入骨,就是把他剁成泥,包饺吃,也解不了心头之恨,可是,我的都木老师,却不许我将其上绝路,范晶,朝鲜族的传统,你不太了解!」

「呵呵,」范晶冷冷一笑:「我是不太了解,可是,无论哪个族的,也没有亲爹和女儿……嗨嗨,这,这,都成什么了,过去,我只在杂志里,偶尔看到过父女伦的事情,一看标题,我就将杂志扔到一边,我可不愿再看下去,想一想都恶心的命!」

「范晶,」我继续央求着:「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了我的老师,你就帮帮我吧!」

「好吧,」范晶掏出电话:「给这个老畜牲,变态的大鬼,找条活路吧,我估计,如果真的把他疯了,傻了,你老师啊,也活不了几年喽!朝鲜族拿男人,很为重的!有一年,我去延边出差,结识一个朝鲜族同志,他邀我去他家坐客,我去了,酒席之上,除了我这个汉族客人,清一的全是朝鲜族男人,而朝鲜族女人,无论辈份大小,谁也不许上桌吃饭!唉,都什么时代了,还兴这个啊,哼,我,最烦这个,我,最看不惯这个,男女平等,哼……」

「嘿嘿,」我搂住气咻咻的范晶:「女王陛下,你当然看不惯啦,因为,你是女的么,如果汉族也这样,你也上不了酒桌的!嘿嘿,女王陛下,人家的事,你生的哪门子气啊,消消气吧,快,」我将电话,递到范晶面前:「赶快办正经事吧!」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二十一)

「啊,女婿,我的好女婿,」我又返回都木老师那破烂不堪、充异味的家,终闲散在家的大酱块急不可耐地上前来:「怎么样,办得怎么样了?」

「舅舅,」我并不着急,慢地坐到破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出香烟,大酱块急忙掏出火机,很是殷切地帮我点燃,我深深地食一口,冲着大酱块,吐出一股烟雾:「舅舅,恢复原职,恐怕是不可能了!」

「这,」大酱块有些失望:「那,领导准备安排我做什么工作啊?」

「是这样,」我傲慢地翘起二郎腿,轻薄地摇晃着,手指点了点烟灰:「省法院急需两个朝鲜语的审判干部,怎么样,你,有没兴趣干啊?」

「行,行,行……」大酱块立刻喜形于:「行,成啊,我愿意,我愿意,啊,审判干部,我愿意干,我一定能胜任的!」

「那,好吧,」我掏出一张信封:「舅舅,如果你兴趣,就拿着这封信,去省法院,找院长商谈具体事宜吧!」

「哈——」大酱块眼前一亮,如获至宝地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启开,双手哆哆颤地捧托着,那份卑微,活像是接到了皇帝的圣旨:「啊,咂——咂——这是省长的手笔,他的字,我最悉啦,啊,我尊敬的省长啊!」说着,大酱块伸出臭哄哄的舌头,无比真诚地亲吻着崭新的、散发着墨香的信纸:「啊,我尊敬的省长大人,我,好想你啊!」

「老公,」下的蓝花闻声凑拢过来,讨好地坐到我的身旁,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老公啊,傻爸的事情办妥了,我,我的事情呐?什么时候给我买新房子啊?或者,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进你的别墅去啊,老公,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啊?」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哼哼,」还没容我作答,手机哗哗地吵闹起来,我没有理睬蓝花,掏出手机:「喂,谁啊,哦,,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喝酒?嘿嘿,行啊,在哪,你家?,在家喝酒,怎么,省钱啊?什么,不是那个意思,哦……什么,在家喝酒,显得亲近、自然,嘿嘿,,这是跟谁学的啊,咋玩起深沉来啦!,行,我,这就去!」

「喝酒!」蓝花撒娇道:「老公,我也去!」

「哼哼,」我又用鼻孔冷冷地哼哼一声:「他妈的,一听说吃饭、喝酒,你就他妈的来神!猪,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吃的猪!」

当我驾着汽车,携着蓝花,七扭八拐地驶进家那条蛇身般弯曲的小巷时,早已诚慌诚恐地站在低矮的房门前,待汽车驶到身旁时,犹如仆人般地帮我拽开车门:「哥们,请进!哦,」当看见蓝花从另一扇车门挤出身来时,的脸上立刻泛起极不自然的微笑,还多多少少地混杂着一丝淡淡地失望:「你,好!」

「嘿嘿,」蓝花则毫不在乎,轻薄地冲微笑着,我狠狠地瞪她一眼,低道:「货,严肃点!」

「请进,快请进!」避开蓝花的目光,吱呀一声,推开旧房门,一位身材修长,衣着朴素,面苍白的少妇,堆着不自然的微笑,很有礼貌地上前来:「哎哟,稀客,稀客,请进!请进!」

「哥们,」拽过肤惨白的少妇,一脸神秘地冲我介绍道:「这,是我媳妇,马丽!」

「哦,你好,」我友善地伸出手去,马丽淡然一笑,矜持地伸出手来:「你好!」又指了指我,对马丽说道:「他,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老张,我的同学,我们是铁哥们,这个老张啊,表面看不出来,没有什么出奇的,可是,有才,有头脑,有能耐,别的不说,你看看外面那辆车吧,好几十万啊!」

「哦,」马丽并没有瞅屋外的汽车,而是偷偷地,却又是极为认真地扫视着我,继而,苍白的面颊,莫名其妙地泛起了微红,推了推马丽,指着我身后的蓝花:「她,老张的人!」

「哦,你好,」马丽很有礼貌地拉住蓝花的手,彼此间客客气气地问候着,我绕过马丽,走到家简陋的外间屋,在很不平整的水泥地板上,放置着一张狭窄的折叠桌,一盘盘热气升腾的菜肴,错落有致地叠摆着,我深深地呼起来:「呵呵,好香啊,呶,我的食,给剌起来了!啊!……」

我正坐到餐桌前,却表情复杂地拽了拽我,示意我进到里间屋去,我跟在他的身后,嘟嘟哝哝地走进里间屋:「,什么事啊,喝酒就喝酒呗,怎么得神秘兮兮的?」

「哥们,」轻轻地关上房门:「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咋的,她,不该来么?」

「嗨,哥们,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我……」踮起脚尖,扒着我的耳,悄声嘀咕起来,我顿然惊讶万状:「什么,什么,,你,去你妈的吧,算了吧!」

「不,不行,」真诚地说道:「这事,我想了好久、好久,哥们,我对不起你,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啊,可是,我,却了你的媳妇!」

「嗨,」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个货,我早就不把她当子看待啦,她自愿做,即使你不她,别人也一样哇!」

「别人,我管不着,我了,就是不对,所以,我就对不起哥们!」

「得啦,得啦,」我拼命地摇着手:「,这算个什么事啊,你就别往心里去啦!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范晶的事,差点让我给忘了:「,这事,就算翻过去了,你就别他妈的总提啦,咱们还是研究点正经事吧,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帮帮忙?哥们,不白帮,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那是,那倒是,」依然傻里傻气地嘟哝道:「帮你办事,是办事,办多大的事,得多大的钱,这跟我你媳妇,无关,咱们一码是一码!」

,」我佯骂道:「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啊!我说,几天不见,我看你变了,变得像个老娘们,磨磨叨叨的!」

「啥事,哥们,我,不磨叨了,啥事,你又有啥事,让我办啊?」

「嗯,」我出一香烟,递到面前,欣然接到手里,然后,放在鼻孔下,细细地嗅闻着:「啊,好香啊,哥们,你净好烟啊!」

「有一个山驴,」我掏出火机,帮点燃香烟:「跟我抢女人!」

「豁豁,」闻言,面:「哥们,你的能量可真不小哇,到处沾花惹草,真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又跟哪个女人搞上了?嘿嘿!」

,家里,我哪还有什么家里啊,我他妈的后院早就起火了,我的媳妇,早就让大家随便烂了,我的所谓的家,早已名存实亡。哥们,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啊,呶!」我向窗外瞟了瞟:「这车,就是她送我的!」

「哇,大款!哥们,」惊喜万状:「呵呵,这样的女人,谁不抢啊,让我碰着,我也抢啊。不过,我的档次,太低了,这辈子,也不会碰到这样的女人啦!」

,哥们,我可是认真的,我们是中学的同学,她是高干子女,贵族啊,所以,那个山驴,我必须收拾他,,这事,你能不能办啊?」

「废了他?」问道:「哥们,个底吧,你打算把那个山驴到什么程度啊?是想要他的胳臂,还是腿啊,哥们,我们这行里,有个规矩,胳臂是胳臂的价钱,腿是腿的价钱!你,」

「干掉他!」我斩钉截铁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干掉他!」

「啊,这,」:「哥们,这,这……」

「怎么,不敢啦?」

「这,这,」咧了咧嘴:「这,这,倒也能办,不过,这个,」狡猾地着手指肚:「这个,恐怕要多多破费一些,人命啊,不好,脑袋要搬家的!」

,少他妈的卖关子,多少钱,你开个价!」我意无反顾,早已横下心来:「多少钱,你说个准价吧!」

「咋地,咋地,」嘀咕道:「哥们,这,咋地,咋地,不得十万八万的啊!这,这……」

「哼哼,」我心中暗想:十万,我手头可没有这么多现金,范晶也不会支持我,除掉大烟鬼这事,我必须背着范晶,偷偷地进行。

,这样吧,现金,我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呶,」我又瞟了瞟窗外的汽车:「事成之后,我把这辆车,送给你,这车再怎么卖,咋地也能卖个十万、八万的吧,嗯,哥们,你看呐?」

「嗯,」贪婪地盯视着窗外的汽车:「嗯,嗯,值,值!哥们,」甩掉香蒂,手掌一伸,啪地击打在我的手心上:「那好,一言为定!」

「喂,」门外传来马丽的喊声:「老公啊,先别聊了,菜都要凉了,赶快吃饭吧!」

「好,好,」听到马丽的喊声,冲我地一笑:「哥们,呶,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照我说的办,」

「滚巴蛋!」我抬起大脚,并不用力地踹了一下:「滚巴蛋,少扯,我可不干!」

「呶,」当我走到餐桌前时,冲马丽使了一个眼,马丽立刻强堆起笑脸,亲切地挽住我的手臂:「来,张哥,坐这,」然后,马丽便极为自然地坐到我的身旁,殷切地给我倒一杯白酒,对面的,轻呷了一口酒,然后,瞅了瞅蓝花:「蓝花,我跟老张,有点事情要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哦,」蓝花不解地望着:「哦,这什么事啊,一定要背着我么?」蓝花又惑地瞅瞅我:「老公,你说话,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不用,你别走,别听瞎咂咂,如果你听我的,你给就我好好地坐着,喜吃什么,就吃什么,听到没?」

「嗳,」蓝花快地答道,随即便抓起了竹筷子,冲我吐了吐舌头,呼地站起身来,高举着白酒杯:「来,先别忙着吃菜,菜有的是,来,大家先走一个!」众人纷纷响应,四杯白酒进肚,放下酒杯,坦然道:「今天,我把我最铁的哥们,请到家里来喝酒,不为别的,我是向他陪罪的!」

,你拉倒吧,你,他妈的,给我坐下,消消停停地喝你的酒得了!」我不耐烦地嘟哝着。

「不行,」抬起手掌,坚定地扫划着桌的酒菜:「为了向我的铁哥们陪罪,我特意摆了这桌,蓝花,」撇了一眼蓝花:「我,我,你也知道,我,对不起哥们。」

蓝花闻言,低下头去,不再作声,继续道:「所以,我,我,我跟媳妇商量了好长时间,今天,为了摆平此事,我,我,我媳妇决定,身而出!马丽?」以命令的眼神,瞅着马丽,马丽立刻依到我的肩上:「张哥,我老公,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不行,」我断然推开马丽:「我媳妇是个,她愿意让人,只要给钱,谁都可以,不行,,你,趁早拉倒!」

「所以,」并没有理睬我,而是转向蓝花:「所以,这了摆平此事,你,应该回避!」

「老公,」蓝花恍然大悟,正起身而走,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实呆在那,我,看你敢走!」

「张——哥,别客气,别见外!」在的盯视之下,马丽彻底抛却了最初的矜持,双手搂住我的脖颈,挂着酒珠的小嘴一张,在蓝花和的注视之下,大大方方地吻起我来,一时间,得我动不已,不住地急起来,从马丽微微开启的、紧紧贴靠在我厚上的小嘴巴里,缓缓地飘逸出股股热以及淡淡的,但却是极为剌鼻的、小青葱的荤腥气味!

……

(一百二十二)

马丽口腔中那淡淡的、小青葱的气味,深深地刺了我,我情不自地伸出舌尖,探进马丽的口腔中,贪婪地着,细细地品味着。马丽则乖巧地咧开小嘴,微微地息着,将股股燥热的气,缓缓地送进我的心田里,渐渐地,那股股气,将我的脑海搞得眩晕起来,舌尖也被小青葱的气味,得微微地醉麻。

呵呵,他妈的,既然用自己的媳妇赔罪,主动让我,我,何必要推辞呐?别人的媳妇,是件无比惬意的事情,能发起一种异样的望,尤其是她的丈夫还在场,眼眼睁地看着自己的媳妇,让别的男人,哇,那份糜、那份荒,真是太让我心驰神往了。

想到此,我终于抛开了最后的局促,大手掌蠢蠢动地搂住马丽的身,马丽哦唷呻一声,将软绵绵的脯,紧紧地贴靠在我的前,那对并不丰房,隔着厚厚的棉衣,轻柔地按着我的肌,传递过来微微的暖意,我腾出另一只手,悄悄地掀着马丽的衣襟,马丽立刻主动地解开衣扣,我特别留意到,马丽的棉衣,是自己制的,棉衣的外面,采用的是商场里最为廉价的绸缎。

待马丽完全松开纽扣,我惊讶地发现,棉衣的里衬,是用数块碎布拼接而成的:好简朴的女人啊,跟花钱如水的蓝花相比,有着天壤之别。马丽发觉我痴呆呆地盯着她的棉衣里衬,苍白的面庞出难。为了转移我的视线,掩饰她的简朴或者是清贫,马丽迅速解开衬衣,挡住让她深为尴尬的棉衣里衬,极为大方地将一对惨白的平在我的眼前。

「哦哟,」为了消除马丽的尴尬,我将目光移到她的平展展的脯,兴奋难当地嚷嚷起来,手掌无比怜地抓抚着:「嘿嘿,马丽,你的房,虽然又平又小,可是,却白得出奇!」

「是么!」马丽一听,立刻低下头来,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脯,我地笑了笑,一口叼住马丽的小头:「哟啊,好小啊,怎么叼不住哟!」

「呶,呶,」马丽闻言,主动将酥努力地往前送着:「呶,呶,张哥,给,这样,能叼住了吧!」

「嘻嘻,」见我津津有味地叼咬着马丽的小头,蓝花轻薄地站起身来,毫无顾忌地解开衣扣,托着一对丰,走到我的身旁:「老公,她的咂咂太丑啦,你看我的!」

「他妈的,货!」我一边继续着马丽的小头,一边抓住蓝花送过来的房:「马丽的咂咂再怎么不好,可是,却是干净的,人家,是良家妇女,你看看,」我扯了扯马丽的棉衣:「人家是正经过子的人,可你呐,好吃懒做,有钱就没命地花,没钱了,就他妈的出去卖。你啊,是只人人可!」

我越说越来气,越气手掌越用力地抓拧着,蓝花哎呀、哎呀地呻着:「哎呀,哎呀,老公,轻点哦!」

在我不停地之下,马丽仰着雪白的面庞,微闭着双眼,一边轻声呻着,一边松着我的带,掏出我的,握在白如稿纸的细手中,练地套起来,很快便把我的,搞得又硬又热,又光又亮。觉着手中的渐渐地大起来,马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边继续抚摸着,一边仔细地鉴赏着:「张哥,你的巴,好大啊,硬起来这么,好吓人哦!」

「呵呵,」听到马丽的赞叹声,很不服气地凑拢过来:「,哥们,几年没见,你他妈的出息了,巴咋这么哇,是不是的女人太多了,磨的啊?人家都说,宝刀越磨越快,大越捅越啊!」

「哼,」我腾地站起身来,身往前一,将又又长的大很是自豪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咋的,不服气么,羡慕还是忌妒!」

「哦,」蓝花蹲下身来,故作娇情地抚摸着我的,殷切地献媚道:「我老公的巴,不仅又又长,还很有劲呐,每次都把我得嗷嗷直叫、死去活来,直得我水横,里面又酸又麻,别提有多过瘾,有多舒服啦!」

说完,蓝花小嘴一张,含住我的便卖力地起来,我生硬地拽扯着蓝花的秀发:「去你妈的吧,你这个货就会顺情说好话,你傻爸的巴,比我的还,比我的还长,你傻爸你,那才叫舒服呐!」

「啥,」马丽惊讶不已地望着我,又瞅瞅给我口的蓝花:「张哥,她,跟她爸?……」

「嗯,」我一边扭动着股,一边冲着马丽笑道:「嗯,这个货,最喜让她傻爸她,马丽,我和她爸经常在一起她!」

「哇,」马丽清瘦的身体微微抖动着,细手捂住小嘴:「我的天啊,这,是真的?」

「嘿嘿,」纵声笑道:「我,早就知道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哇!亲爹亲女儿,好玩,过瘾,现在,姑爷和岳父,一起她,哈哈哈,更好玩,更过瘾啊!」

「咂咂,」马丽的面庞,突然绯红起来,悄悄地捅了捅她:「,还磨蹭个啥啊,我咋跟你说的,快啊,瞎咂咂个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嗳,」马丽立刻松开带,出苍白如纸的股:「张哥,咱们,进屋去吧!」

「嗨——」我的眼前唰地一亮,马丽虽然相貌平平,可是,雪白的股却让我惊叹不已:马丽赤着下身,很是羞地、紧紧地并拢着细腿,苍白的、平缓起伏的小腹上,点缀着一缕可的黑

我伸过去,马丽立刻迈动脚步,将黑送到我手掌前,乐颠颠地抓挠起来:,瞧你长得那个熊样,可是,却了这么雪白细股,真他妈的让我忌妒啊!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马丽的白股,听到马丽的话音,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拽过马丽,将其按在餐桌前:「进什么屋,就在这,干吧!」

说完,我慌手慌脚地将从蓝花的小嘴里拽出来,淋淋的头对准马丽的白股,马丽见状,羞涩地一笑,然后,双手按在餐桌上,俯下身来,主动撅起股,一边扭头冲我继续微笑着,一边叉开双腿,雪白的双股之间,立刻呈现出一只黑乎乎的团。

我早已按捺不住,手指胡拨开黑,哧溜一声,便滑进马丽漉漉的里,得意洋洋地抠挖起来。

「哦哟,」马丽高高地撅起白股,在我不停地抠挖之下,深深地叹息着:「哦哟,张哥,轻点抠哦!你的指甲,太长了,抠得人家好疼哦!」

「啊,疼了,那,不抠了,」我出手指,含进嘴里,渗着小青葱的气味,一边美滋滋地着,一边将股往前一,只听哧溜一声,我的极为顺利地顶进马丽的里,「啊——哈——」我兴奋得吼出声来:「啊——哈——真好啊,真滑啊!,」我一边狂放地捅着,一边冲道:「你他妈的福不浅啊,你媳妇的小,可真好啊!」

「好么,」骄傲地说道:「好么,好,就尽情地吧,什么时候够什么时候算!」

「嘿嘿,」我动得浑身颤,不顾一切地狂捅着马丽,看到我咂咂赞叹着马丽的,蓝花的脸上立刻出失望之,呆呆地站立在我的身旁:「哟,不都是那玩意么,有什么出奇的,老公,我的,也很漂亮啊,老公,我的活,可好了,这,可不是我自己吹啊,大伙都这么说啊……」

蓝花到又说走了嘴,突然止住了话语,我扭过头来,拽拽蓝花的子,蓝花微微一笑:「老公,想我么?」

,快,少废话!」我没好气地催促着蓝花,蓝花三下两下便褪掉了子,赤着下身,与马丽肩并肩,双手按住在餐桌上,俯下身来:「老公,来吧,该我啦!」

「呶,」我并没有过去蓝花,而是冲呶呶嘴:「哥们,瞅啥呐,上啊!她!」

「这,」犹豫起来:「这,这,哥们,这,好么?」

,让你上,你就上!你他妈的又不是没过,让啥啊,去,她!」我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哥们,上,她……」

「嘻嘻,」蓝花扭过头来,气地对说道:「来吧,别客气,我吧,我老公最喜看别人我啦,这能剌我老公的!嘻嘻……」

「嘿嘿,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蓝花的语,又瞅我一眼,然后,松开带,走到蓝花的股后面:「哥们,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喽!」

「来吧,」我与肩并着肩,一人捧住一对白股,咕叽咕叽地狂捅起来,一边捅着,还一边时时对视着,互相做着鬼脸,问道:「,我的媳妇,怎么样,会玩不?」

「嗯,不错!」我认真地答道,又反问道:「,我的媳妇,我的下媳妇,好不好玩啊?」

「好玩,」假惺惺地夸赞道:「你的媳妇虽然点,却是新鲜货啊,管咋的,人家是鲜族啊,现在,想正宗的鲜族,可不太好碰啊,哥们,」一脸神秘地对我说道:「过去,没过鲜族的时候,听过的家伙讲,说:鲜族,是凉的!」

「去他妈的吧!」我大大咧咧地说道:「尽他妈的穷白唬,世界上哪有什么凉啊!」

「那帮家伙说,」继续道:「鲜族人种水稻,双腿长年站在水田里,凉气顺着腿一直进到里,结果,就把,给凉了,所以,鲜族,是凉的!」

「呵呵,」我一边大作着,一边笑嘻嘻地问道:「可是,这个货,她的,凉么?」

「哦,不凉!」深深地捅几下:「不凉,温乎乎的,跟我的媳妇一个样啊,可能,」歪解道:「可能是,你媳妇,没下过稻田地,没栽过水稻的原因吧!」

「哼,农村人……」蓝花言道:「农村人,你才下稻田地呐,你才种水稻呐,咱可不会种水稻,从小到大,就没去过农村,水稻长得什么样都不认识!」

「呵——」蓝花与马丽并排撅俯在餐桌前,在和我的撞捣之下,哼哼呀呀地摆动着身,脑袋碰着脑袋,两头秀发可笑地绞绕着,四处飘散着。

马丽冲着蓝花,友好地微笑着,蓝花则轻蔑地瞅着马丽,小手漫不经心地摆着空酒杯,「呀,」望着蓝花手腕上金光灿灿的首饰,马丽无比羡慕地赞叹着:「哇,好的手链啊,多少克啊?」

「哼,」蓝花傲慢地抬起手腕:「你猜!」

「这,」马丽将眼睛靠近蓝花的细手腕:「咂咂,这个,我可猜不准,反正得好几千块吧!」

「哟,」蓝花以嘲讥的口吻道:「你,太老外了,这么的手链,几千块就能买下来么?老外,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手链,一万多块啊!」

「咂咂,」马丽惊呼道:「一万多块,咂咂,我可买不起,唉,」马丽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蓝花的手链:「太贵了,咱们小百姓,就是不吃不喝的,一年也攒不够啊!」

「嘿嘿,」蓝花挑衅地说道:「你老公不是开出租车的吗,也不少挣啊,为什么不让他给你买一个,嫁给他一回,连个手链都不给买,白跟他过子啦,白让他哇!」

「唉,」听到蓝花的话,唰地红了脸:「唉,开出租车,忙忙乎乎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啊!我早就想给媳妇买个金手链,现在,时兴这个啊,人家都戴,就咱们没有,多眼馋啊!为了早买到手链,我攒啊、攒啊,省吃简用,好长一阵子,连烟都他妈的不了,可是……」

「可是,」马丽接过话茬:「刚刚攒了贰仟多块,当天,下了入冬以来的头一场雪,雪虽然不大,雾却很大,早晨出车,看不清道,路又滑,咣当一声,追尾了,下车一看,我的天,追谁的尾不好啊,偏偏追人家大奔的尾,得,」

「唉,」又接过话茬:「唉,攒了一秋的麦子,到了冬里,扑啦一碗疙瘩汤!」

「哈哈哈,」我纵声大笑起来,然后,拽出,拍了拍的肩头:「呶,哥们,换换,换换!」

「好的,」欣然拽出,与我调换了位置,于是,我与便各自自己的媳妇去了。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二十三)

自从那天当着的面,心意足地狂了他的媳妇马丽以后,马丽口腔中淡淡的小青葱的气味便深深地引了我,每每品味起来,便让我痴,让我着魔。待我回到范晶的身旁,躺在豪华的大铺上,搂着范晶那香水刺鼻的体,吻着她那腥红的珠着她那清醇的口,我依然默默地回想着马丽那不着任何化妆品的、绝对自然的、完全单纯的体味。

啊,想着想着,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受,马丽自然的体味,与老姑是何其相似啊,在农村长大的老姑,也酷小青葱,嘴里总是着这种特殊的气味。并且,马丽的朴素、节俭,亦与老姑毫无二致,最最重要的,是马丽那简陋的家居、吱呀作响的桌椅,似乎就是当年我与老姑在乡村租住的陋宅的城市版。

「嘿嘿,马丽,你咋这么喜吃葱啊!」望着马丽灵巧地掐断小葱叶,老到地卷成小捆捆,然后,手指尖轻轻地那么一捻,便轻盈地蘸抹起黄橙橙的豆瓣酱。哇噻,这看似简单,却是无比优美的动作,不是活地老姑重现么,瞅着瞅着,我深有触地嘀咕道:「嘿嘿,马丽,我老姑,也是这样吃葱的!」说着,我笨拙地模仿起来:「呶,这么一蘸!嘿嘿……」

「哼,」则不屑地(瞥)视着自己贤惠而老实的媳妇:「,她啊,这个穷命调,你瞅瞅,这桌的好菜,有鱼,有,放在眼前不吃,却偏偏要吃这不值钱的破葱叶!」

「人家喜么!」马丽则不以为然,一边甜滋滋地咀嚼绿的葱叶,一边笑地解释道:「大鱼大,吃着怪腻歪的,人家就是喜小青葱啊!咋地…」

「我可不行,」蓝花振振有有词道:「我一顿没,也不行,我从来不吃青菜,我……」

「你,」我轻薄地瞪了蓝花一眼:「就别她他妈的提你啦,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笨猪!」

与老姑一样,马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节俭,这也许是贫民孩子的本能吧,这种天生的节俭的本能,自然而然地融汇到常生活之中。

我尤其注意到,甚至在做之后,马丽掏出手纸擦抹淋淋的,横溢的小便时,也是那般地节俭,小心翼翼地扯下一小块手纸,卷成团状,轻轻地抹擦着小便,因纸团过小,以至于将粘乎乎的分泌物,漫到了手指上,而马丽,仍旧舍不得再去扯手纸,而是咧着小嘴,缓缓地转动着小纸团,继续徒劳地抹着手指上的分泌物。

蓝花见状,小鼻子一扭,从自己的皮包里,出一卷餐巾纸,啪地甩到马丽的面前:「咂咂,看把你节俭的,咂咂,真会过啊!」

「哦哟,」马丽抓起餐巾纸,却舍不得用掉,而是仔细地欣赏着:「好致啊,还有花纹呐,这,一定很贵吧!」

对于生活,马丽没有蓝花那般无止无休的奢望,仿佛只要有小青葱蘸黄酱,便永远地足了。当看到蓝花金光眩目的手链时,马丽先是兴奋不已地欣赏一番,过后,便再也不提及此事,对此,有充分的理由来解释:「,谁不想戴啊,谁不知道那玩意好啊!可是,咱是什么家啊,咱有条件戴那玩意么?家里穷的叮当响,手腕上挎着大金链子,装呐,让不让人笑话啊!」

「人家也没向你要啊,」马丽怯生生地坐在我的身旁,用小猫般细柔的嗓音咕噜着:「不戴就不戴呗,人家啥时向你要过啊!」

「嗳,」我搂着范晶,却想着马丽,而早已按捺不住的范晶,咚地捶打我一拳:「老公,想啥呐,你傻啦!」

「哦,」我抖动一下身体,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望着怀中的范晶,撒谎道:「我,我正想着,如何对付大烟鬼!」

「哟,」范晶瞅了瞅腕上的手表:「别想他啦,好烦,闹心!时间还早呐,来,老公,再玩一会吧!」

「这,」我面间的可怜巴巴地隐隐作痛:「范晶,还玩啊,这,这……」

「怎么,」范晶放地握住我的:「一宿才做了三次,你就告饶了,不行,我还没玩够呐,过来,」范晶仰起身子,放肆无边地叉开肥实的大腿:「上来啊,快点上来啊,别想偷懒!」

「是,女王陛下,」在范晶热切的目光盯视之下,我不敢怠慢,强打神地爬到范晶朝气蓬体上,手掌轻轻地抚着范晶的酥,范晶意地冲我吐了吐红舌头,小手快地着我的:「起来,起来,快硬起来啊,嘻嘻,我亲小弟弟,你咋不听话哦,来啊,快到姐姐这里来啊!」

范晶大叉着双腿,一边微闭着秀眼,无比投入地语着,一边掐拧着我的头,卖力地研磨着自己横溢的口。

我咬了咬牙关,疲惫不堪的终于勉勉强强地昂起头来,范晶的手指受到我的业已坚起来,兴奋地一笑,将头按在口,浑圆的股往前一,哧溜一声,淋淋的便依依不舍地含住我的,痴地扭动起来:「啊,进来喽,进来喽,啊,好啊,好啊!」

范晶抬起双腿,死死地夹住我的股,同时,伸出双臂,意涟涟地搂住我的身:「老公,快啊,快啊,快点使劲啊,哦,哦,好——!」

「呵呵……」我用尽所有的气力,进行着最后的疯狂,可是,折腾来,折腾去,却迟迟没有望,而身下的范晶,却是无比的亢奋,双手死死地搂住我的身:「啊哟,好舒服啊,老公,你的进来,我便有一种快的,啊,我,我啊,别拔出来啊,别总是在外面瞎磨蹭啊,往深点啊,对,越深越好!啊哟,啊哟……」

「哦——唷!」我在范晶的体上,在范晶的搂抱之下,拼命地折腾着,早已麻木的,发疯地捅着,渐渐地,难以抵抗的倦怠,再度袭来,我咕咚一声,扑倒在范晶汗淋淋的酥上,再也不肯动一下:「啊,女王陛下,我,实在不行了!」

「哼,」范晶失望地推开我,赤身体地跳到地板上:「笨蛋,废物,不玩了,洗洗,上班去!」

待范晶梳洗完毕,我驾着汽车,无打采地将其送到郊外的医院,没有得到彻底足的范晶,气鼓鼓地推开车门,独自走进医院大门。望着她那浑圆的、扭来摇去的丰,我不打了一个冷战:唉,好难伺候的女王陛下啊!她的并不太深啊,可是,我却永远也不到头!她的望是如此地强烈,我纵使豁出命,直至尽人亡,也不能达到她完全彻底地足!

待范晶的圆隐没在医院的大门里,一股困顿之,使我的眼皮再也难以抬起,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嘻嘻,张哥,」茫茫之中,马丽清瘦的倩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她款款向我走来,娇涩地握住我的:「嘻嘻,张哥,累坏了吧!」说完,马丽无比怜地抚着我的

「哦,」我突然猛省过来,间的,扑楞一下,抖动起来:他妈的,硬啦,混蛋,刚才,你干什么来的,该硬的时候,你不硬,不该硬的时候,你却来了劲!我没好气地按了按,想起梦境中的马丽,我不心泛起:嘿嘿,这个小娘们,长得平平常常,脯又平又展,不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他妈的找她去,再玩玩她!想到此,我启动汽车,悄悄地溜之乎也!

我的汽车鬼使神差地停靠在马丽家的房门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缘份,马丽恰好推开了房门,手中拎着一袋垃圾,见我走下车来,脸上出尴尬的微笑:「张——哥,嘻嘻,」我殷勤地接过马丽手中的垃圾袋,狠狠地摇晃着,然后,大手一扬,垃圾袋呼地飞将出去,犹如NBA的超级投篮手,啪地一声,极为准确地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马丽冲我嘿嘿一笑:「哈,好准啊,张哥,你打过篮球么?」

「呵呵,」我点点头:「在部队,玩过!」

「张哥,」马丽热情地推开房门:「进屋吧!」

呐?」我大摇大摆地走进马丽家简朴的房屋,马丽在我的身后低声喃喃着:「早晨四点就出车了,一干,就是一大天啊,两头不见太啊!」

我径直走进里间屋,以房屋主人的姿态,一股坐到铺上,双眼地盯视着马丽,马丽红着脸蛋,为了回避窘境,忙不迭地端过一只不锈钢盘:「张哥,这有桔子,来,吃个桔子吧,呶,我来给你剥!」

说着,马丽挑选出一只她认为比较好的桔子,讨好地帮我剥扒起来,望着她那苍白而干瘦的细手,我嘿嘿一笑,手掌一伸,生硬地拽过马丽的手腕,马丽停止了剥扒,非常明白我想对她做什么:「张——哥,等一会,吃个桔子,再…」

哗——啦,我一手拽着马丽的细腕,另一只手骄傲地掏出一只致的红口袋,手指尖轻轻地顶开口袋嘴,立刻放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马丽见状,不可控制地兴奋起来:「金手链,金手链,好好长的金手链啊!」

「嘿嘿,喜么?」

「喜,」马丽不可抑制地伸出手来,正抓过金手链,我狡猾地向后一躲,马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难为情地缩回手去,我出金手链,缓缓地套在马丽的手腕上:「呶,送给你了!亲的!」

「张哥,谢谢!」

马丽动不已地欣赏着腕上的手链,继而,忘情地搂住我的脖颈,赏给我一计情深意绵的、充着小青葱气味的辣吻:「张哥,谢谢你,你,太好了!」

我一边没完没了地亲吻着马丽,一边解开她的棉衣,马丽心领神会地配合着,很快便褪光了身上的衣服,赤条条地站立在我的面前,我将其按倒铺上,拽过一条棉被:「马丽,你家的屋子好冷啊,盖上点,别冻着!」

「嗳,」马丽乖顺地披上棉被,仍旧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腕上金光灿灿的手链,我蹲下身来,搬动着马丽的细腿,马丽早已知晓我要做什么,主动地叉开双腿,又将股向边挪了挪,将黑簇拥的小便,无私地展现在我的眼之前。

我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起来,手指拨开缕缕黑,美滋滋地鉴赏着马丽鲜,同时,将鼻孔凑拢过去,仔细地嗅闻着,继而,又将手指探进去,得意洋洋地抠挖着。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突然,际的手提电话不合时宜地嚷嚷起来,我不得不停下手来,挂马丽的手指,掐住嘟嘟作响的手机:「喂,谁啊,哦,女王陛下,找我什么事啊?」

「哼,这么一会,你又疯到哪去了!」范晶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吼叫道:「这么一会,你也不好好地呆着,这不,大烟鬼又来了,在我的办公室里,磨叽个没完,我赶他出去,他,他,他又跑到收款处,把今天的营业款,都卷走了!咦——咦——唉,这医院,我还咋开啊!咦——咦——咦……」

「啥,他妈的,这个王八犊子……」听到范晶的哭腔,我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骂道:「王八犊子的,你等着,范晶,女王陛下,别哭,别哭,我,我,这就过去。」

我哪里还有心思与马丽调情,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出,马丽亲切地唤道:「张哥,改天吧,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地伺候你!」

钻进汽车,我怒气冲冲地给打了一个传呼,很快便回了话,我握着电话,没好气地骂道:「,我你妈,我让你办的事,你怎么总是迟迟不办啊,如果你有困难,办不了,就直说,我好另请高人啊!」

「哥们,」认真地解释道:「哥们,别急啊,就办,就办,这几天,我跟几个铁子,踩点来着!别急,别急,马上就办,你说的那个大烟鬼,我向主席保证,他,绝不会活过这周!」

……

===================================有网友总是打听都木老师,并且希望有个代,前面已经写过,都木老师得了一种怪病,「冬眠」了,并且,不待她醒来,「我」已经惹下麻烦,又与经常在一起狼狈为翻了脸,不得不离开省城,逃之夭夭了!===================================

(一百二十四)

果然说到做到,就在周六那天中午,大烟鬼驾驶着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破旧不堪的挎斗摩托,悠哉游哉地冲出军事学院的院门,大摇大摆地行进在郊区公路上,正当摩托车全速行进时。

突然,正前方冷不防地闪出一辆,也是没有任何牌照的、叮当响的破吉普车,径直向摩托车飞驰而来,毫无准备的大烟鬼慌忙将摩托车闪向路旁,因用力过猛,只听咕咚一声,大烟鬼连人带摩托一起翻滚到深深的路基下面:「他妈的谁啊,嗯,哪有你这么开车的啊!」

真是他妈的苍天无眼,大烟鬼在陡坡上翻了几翻,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并且,更加让我惊讶不已的是,大烟鬼很快便跳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恶声恶气地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这是谁他妈开的车啊,嗯,我跟他没完!」

待大烟鬼吃力地爬上公路,那辆无牌照的破吉普车,早已没有了踪影,大烟鬼气急败坏地又是一番谩骂,骂着骂着,他脸上渐渐地显出一副难耐的苦痛之相,一只手不得不捂着肚子,而另一只手,向着驶来的出租车,拼命地摇晃着:「停车,停车!」

大烟鬼坐进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这一切,坐在附近一家酒楼上且饮且聊的和我,看得一清二楚,苦涩地咧了咧嘴:「,他妈的,这是咋搞的啊,没死他啊,完了,哧花了,掉链子了!唉……」

「得,砸了!」望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我双手一摊,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完了,这下,可完了,,」我一把揪住的破衣襟:「,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张嘴说话,懂么?」

「这,这,」无奈地摇晃着脑袋瓜:「这,这,他住进医院了,暂时谁也没有办法啊,哥们,你别看他暂时没事、能走能撂的,你没看见他一个劲地捂肚子么,我估计啊,他的内脏,一定是摔坏了,过一会,就得发作,」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他妈的,他是活不了的,绝对活不了的……」

「去你妈的吧,你可坏了我的大事!」我推开,脑袋里一片空白,双耳嗡嗡作响:眼睛金星:完了,完了,这家伙不死,范晶就凶多吉少啊!完了,完了,这家伙没死,我可怎么办啊!

「老张,你,别忙着走哇!」见我起身走,呼地跳起身来,对我的称谓,发生了质的变化,同时,脏乎乎的面庞,也格外地严厉起来:「老张,你就这么走了!」

,」望着沉着的黑脸,我也不再跟他称兄道弟,而是气乎乎地直呼其绰号:「,我,不走,还干什么啊!」我狠狠地瞪视着,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他是让我兑现诺言,可是,啊、,对不起,你没死大烟鬼,我,也就不能兑现诺言啦!

「老张,要走,也行,」伸出脏乎乎的黑手:「要走,把车留下再走!」

「不,」我挣的手掌,转身便走:「瞅你干的什么活,还好意思要车啊!」

「老张,你,」见我大踏步地走出包房,大庭广众之下,不敢肆意造次,不得不强忍着:「你,你,老张,你,太不讲究了,好,好,你走吧,明天咱们再说吧!」

我可没有闲心与做毫无意义的纠,我蹬蹬蹬地跳下楼梯,头也不回地跑出酒店,一头钻进汽车里,心烦意地回到范晶的别墅。

一进门,范晶便目光冷峻地视着我,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嘻皮笑脸地摇晃着手中的汽车钥匙:「嘿嘿,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今天,想吃什么啊?」我一边问着,一边靠近范晶的身旁,手指尖地触碰着她那高耸的脯。

范晶抬起白手,狠狠地打着我的手背:「拿一边去,严肃点!」见我仍旧嘻皮笑脸,范晶的小鼻子冷冷地哼着,小手一伸,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明知故问,捧住范晶的秀脸,亲切地吻了一口:「我,干什么好事了?」

范晶推开我的手掌:「张教官出车祸了,住进医院了,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啊?」

「豁豁,」我断然抵赖道:「哦,怎么,大烟鬼出事了,豁豁,他出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说他若是死了,我还得给他偿命去不成!豁豁,怎么,女王陛下,你怀疑我?」

「哼,你别跟装蒜了!」范晶狠狠地掐拧着我鼻子尖:「你呀、你呀,事情都让你搞砸了,张教官,把胰腺摔坏了……」

「哦,」我漠然地问道:「胰腺?女王陛下,胰腺是什么啊,在肚子里哪个位置啊,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啊,什么也不懂!」范晶松开我的鼻子,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我咧了咧嘴:「女王陛下,我又不是医生,更没有学过医,我哪知道胰腺是什么玩意啊!」

「呶,」范晶放下手来,指尖生硬地捅扎着我的肚子:「这个地方,就在这个地方,这里,就是胰腺……」说着,范晶便认真地给我讲述起胰腺的准确位置以及重要作用,听着听着,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嚷嚷起来:「哦——女王陛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胰腺就是这玩意啊!」

「你,知道什么了?」范晶停止了讲述,面庞依然是可怕的冷淡:「哼,你知道什么了?我看你是不懂装懂,表面上什么都知道,就是晚上不知道!」

「哈,哈,」我顽皮地一笑:「晚上的事,我是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女王陛下折磨得死去活来,我……」

「去,去,」范晶冷冰冰的面庞,终于出一丝可贵的微笑:「去,去,别说没用的!」

「就这啊,」我用手指尖顶着范晶的肚腹,大大咧咧地说道:「原来就是这玩意啊,我知道,小时候,我跟三叔杀猪搞肠子的时候,猪肚子里,就有这么一个破玩意,三叔叫它莲剔,这破玩意死死地挂在猪油上,难摘的,我看,也没啥用处哇,不过,烤着吃,倒是很有味道的……」

「嗨,嗨,」听到我的话,范晶简直哭笑不得:「你啊,你啊,就别提你三叔啦,嗨嗨,你可真要笑死我了,你这个活宝啊,我真拿你没办法!你都要把我气死了!你,嗨嗨……」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范晶正哭笑不得地抹着苦涩的泪水,我的手提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嚷嚷起来:「喂,哦,你啊,,啥?去你妈的,先撂了,改天再说吧!」

「谁,」范晶突然止住了笑声,冷不防地抢过我的电话:「喂,你是谁啊,找老张,喂,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你问我是谁?我是他同学,哦,想起来了,不认识,但听说过,哦,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范晶的秀颊,唰地惨白起来,握着电话的小手,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什么,什么,你们,这,不是谋杀么,我的天啊!老张,」范晶浑身筛糠地将电话还给我:「给你,自己的梦,自己圆吧!」

「老张,」在电话里恶声恶气地警告我:「老张,咱们可是光腚朋友啊,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咋的也不能白了我吧,并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啊,我……」

,白了你,」我回敬道:「瞅你办的啥事吧,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要那的,我没让你包赔损失,就算最够朋友意思了!」

「老张,你这么说,咱们可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了,老张,我不欠你的了,我无意之中,了你的媳妇,可是,我没欠你的,我的媳妇,不是也让你了吗?老张,从小到大,我始终认为,你是个明白人,讲究人,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上的事,场面上的事,你应该清楚。朋友之间,烟酒不分家,甚至,关键时刻,媳妇也可让出去。可是,如果摆事,那就跟做买卖一样,一码是一码!」

,废话少说,你倒底是啥意思,就明说吧?」

「车,把车给我,啥事没有,咱们以后还是朋友,该怎样,还是怎样,想我的媳妇,随时随地,都可以!可是,你必须说话算数,把车给我!」

「车,」范晶的身体猛然一震:「什么,你,把车送给人家了?」

「不,」我断然拒绝:「你把事情办砸了,事没摆平,我凭什么把车给你,不,我不给,你愿意咋地就咋地吧,哼……」我啪地关掉了电话。

「你,你,」范晶的秀脸扭曲得极为可怕:「老张,你,跟这伙人搅和在一起,绝没有好果子吃!」

猪的莲剔(胰腺),细细的一条,摘掐下来,往案上一扔,朋友来了,送给朋友,多少还有点人情,如果实在没人可送,买完猪,拎回家去,就着一杯热酒,自己慢慢地享用,是很惬意的事情。猪没了莲剔(胰腺),一死了之,万事大吉了。可是人若摔坏了莲剔(胰腺),麻烦可就大去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摔坏了莲剔(胰腺)的大烟鬼,虽然没有立刻死掉,却犹如跌进了地狱,生不如死。据范晶讲述,大鬼烟破裂的莲剔(胰腺),汁,那是极有腐蚀的汁,其强度,绝不亚于硫酸,那漫溢的汁,无情地烧灼着大烟鬼的腹脏,痛得大烟鬼死去活来,嘴里不时的出滚滚污血。没有人认为大烟鬼能够活下来,他自己也很清楚,为此,一次次地折腾之后,大烟鬼便一次次地立遗嘱。

可是,大烟鬼的脑袋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的神智,始终是清醒的,更让我绝望的是,数月之后,大烟鬼奇迹般地出院了,耐心地等待着下一轮的大手术。

「啊,我活了,我没死,范晶!」这是大烟鬼出院后的第一句:「范晶,我废了,你,也别想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该轮到大烟鬼反击了,他的反击,是疯狂的,是空前猛烈,是极为可怕的,并且是范晶决然招架不住的。

一份份揭发医院大楼真相的信件,好似那初冬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飞进了检察院。

「唉,」范晶一股瘫坐在地:「完了完了,这下,我算是彻底地完了!」

「范晶,」我疑惑不解地抱起范晶,将其放置在铺上:「范晶,你就不能把实情,告诉我吗,这,倒低是怎么回事啊?」

「唉,」范晶理了理散的秀发,吱吱唔唔地述说着:「这栋楼房,是爸爸活着的时候,以教学楼的名义,盖的,当时,是张教官,办理的手续,后来,通过关系,以商品房的名义,转卖给了我,当然,价钱是相当便宜的,爸爸死后,张教官以楼房手续不全为由,要挟我,让我嫁给他。」

「可是,价钱再怎么便宜,也是你买的啊,部队愿意卖,你愿意买,这,有什么不合理啊?」

「唉,不行,那是教学楼,一旦改变了用途,当商品房卖了,是需要规划局批准的!」

「啥,」我更加惑起来:「范晶,军队在营区建房,还需要地方的规划局批准么?」

「这个,你不懂,军队的房子,改变了用途,变成商品房了,就必须有地方规划局的批准,张教官就用这条,拿住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一告,那是军事用地,没有批准,不可擅自开发,更不准作为商品房,出卖,唉,完了!」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二十五)

世情勿衰歇,万事随转烛!老军区司令撒手而去,用过的茶杯便骤然冷却,再经死里逃生,落得个终生残废的张教官这么一捅,于是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什么、什么医院的楼房手续不全;什么、什么非法侵占了军事用地;什么、什么老司令利用职务之便,鲸军事财产,变相地据为已有……

并且,还不止这些,多年以来,他的独生女儿——范晶,经营医院期间,没有缴纳过一分钱的电费、采暖费、水费等等,等等。嗨,总而言之一句话吧,老帐新帐一起算,这番穷折腾,把个风云一时的范晶,彻底搞破产了。

「唔——唔——唔——完了,完了,我破产了,这么多年,我白干了!唔——唔——,唔——我的医院,我的房子,唔——唔——唔——」失去了医院,失去了楼房,绝望的范晶终以泪洗面,痛哭不止。我则愁苦着面庞,喃喃地守候在她的身旁,毫无意义地劝着:「范晶,别哭了,别哭了,」

「唔——唔——唔——我完了,我破产了,我的医院,我的医院,我辛辛苦苦、惨淡经营多年的医院,一宿之间,就没有了,唔——唔——唔……」

「范晶,女王陛下,没关系,你有专业知识,你有临经验,你有强烈的事业心,你,还会东山再起的,范晶,我亲的女王陛下,振作起来吧,面包会有的!」

「唔——唔——唔——」范晶仰起泪水涟涟的面庞,望着纷纷的房间,突然,疯疯癫癫地嘟哝起来:「我还要办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卖掉,重新把医院办起来!」

「啥——」听到范晶的话,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不,范晶,不,不行,这是老司令留下的最后的一份遗产了,范晶,不,不,这栋别墅,你说什么也不能卖掉啊!」

我喋喋不休地劝阻着,企图让范晶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啊,多么漂亮的别墅啊,并且,处在优越的黄金地段,每平方米的价值,连同院落的面积,以数千元计算啊!想到此,我心急如焚:「范晶,不能卖,绝对不能卖,这,太可惜了!」

「卖,卖,一定要卖,老公,你放心吧,等我把医院重新办起来,用不了几年,我会挣来一个更好的、更大的别墅的!」

「不行,」我坚持道:「范晶,要卖,就卖我家的房子吧,我爸爸,有两套房子!我,全都卖掉!」

「哟,」范晶小嘴一呶:「哟,就你家的房子,两套加在一起,才多大面积啊,才能卖几个钱啊,嘿嘿,算了吧,就这点钱,真就好比一杯水,掉在熊熊燃烧的干柴上,哧啦一声,就没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

「那,还有车呐,」我依然不死心地提议道:「范晶,咱们把车也卖了吧,你别想一口吃个胖子啊,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扩大!」

「得了吧,一辆破车,能值几个钱,」范晶挖苦我道:「老公,我总认为你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并且,你长得更像是个大丈夫,又高又壮,脸的大胡子,能扎死人,喝起酒来,能吓死个人。可是,动真格的时候,你这么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你咋像个娘们啊?做起大事来,缩手缩脚的……」

「范晶,」我呼地红了脸,站起身来:「哼,如果你这么说,那,随你去吧,我只是,看着这么漂亮的别墅,就这样卖掉了,我,我,我心痛啊!」看到范晶如此顾执地要变卖别墅,我心如刀割,情急之下,我转身走。

范晶慌忙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范晶和缓起来,似乎改变了主意:「卖别墅,难道,我就不心痛么,我真的舍得么?老公,咱们商量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别墅暂时先不卖,抵押出去,点贷款,你看,这样,行不行?」

「哼,」我双肩一耸:「你的房子,愿意怎样处置,那是你的权力,何必跟我商量呢,我是个娘们啊!」

「去,」范晶破泣为笑,泪脸依在我的肩上:「老公,我错了,刚才,那是气话,老公,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老公,」范晶终于下定了决心:「老公,咱们先把别墅抵押出去吧,用抵押金,办医院,等挣到了钱,再把别墅,赎回来!」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打话铃声打断了范晶的话,我掏出手机:「喂,哦,妈妈,你好啊!什么,户口,落下了,什么,让我把房子都卖了,带着表妹,去深圳?」

「嗯,」身旁的范晶闻言,刚刚绽开的笑脸,又打起蔫来,待我关掉电话,她冷冷地问我道:「怎么,你真的要去深圳?」

「这,」望着范晶冷冰冰的面庞,我左右为难:「范晶,妈妈在深圳买了房子,并且爸爸在深圳开了公司,这都需要我去,照顾啊?」

「可是,」范晶醋意大发:「去,倒可以,我也跟你一起去,到深圳寻求新的发展,可是,刚才我听你妈说,把你表妹,也带去,你,说!」范晶突然拽住我的耳朵:「你,是要我,还是要你表妹?」

「范晶,这,」我咧着嘴,一脸苦相:「老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表妹,我去深圳,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在东北啊,范晶!我,我,不能这样做啊!」

「哼哼,」范晶气鼓鼓地嘀咕道:「你可真有能量啊,还是你厉害啊,这边甜言语地哄着我,那边,顾作多情地搂着小表妹!豁豁,两把扇子,同时煽,哼哼,你小心喽,别把火大了,烧了手!」

「范晶,我求求你了,表妹,太可怜了,老姨和老姨父都死了,哥哥至今没有下落,死活不知!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开开恩吧,带着她,一起去深圳吧!范晶,我把房子都卖掉,钱,都给你开医院,虽然少点,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可是,也是我的一片真心啊!」

「哼……」范晶松开我的耳朵,略微思忖一番:「嗯,行,给你点面子,不过,」范晶依然醋意未消:「到了深圳,有合适的主,就把她,嫁出去,这个,你应该答应我!」

「行,行,我答应你!」我口是心非地答应道,而范晶,则是无比地认真:「老公,你的过去,我不在乎,可是,你的以后,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别的女人与我分享!」

「是!」我啪地双脚并拢,面对范晶,喜滋滋地行了一个军礼,范晶嘿嘿一笑:「啊,收拾,收拾,尽快开路吧!」

「喂,」我再次掏出手机:「小瑞,别瞎忙了,把你的成衣店,趁早兑出去跟我去深圳!」

可是,小瑞的成衣店尚未兑出,我却急不可耐地卖掉了爸爸的住房,如此一来,表妹便无家可归,被我怯生生地拽进范晶的别墅,终忙于抵押别墅,贷款的范晶,很不友好地瞥视表妹一眼:「哦,请坐吧!你,」范晶又给我使了一个眼神,我安一番忐忑不安的表妹,蹑手蹑脚地走进范晶的卧室:「你什么事啊?女王陛下!」

「我告诉你!」范晶厉声警告道:「她,暂时住我的家,可以,为了你,我认了,不过,你们,可要给我规规矩矩的,听到没有?如果我看到你,你们,做那事,我,可不客气!」

「呵呵,」我冲范晶狡诘地一笑,心中暗道:嘿嘿,不让我跟表妹做,你不让,可是你看得住么?细细想想,这也许是女人无奈之中,更为无奈的选择,心中明明知道本看管不住,却仍然徒劳无益地坚持着。

当范晶出去忙忙碌碌地办理有关抵押手续时,表妹便可怜巴巴地坐到我的身旁,双眼噙了委屈的泪珠:「表哥,你,她有钱,有别墅,你跟她好上了,就,不要我了!表哥,」表妹摇着我的肩膀:「难道,你想永远让我过这种生活么?」

「表妹!」我指着豪华无比的房间道:「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别墅,我得尽一切可能地到手哇,表妹如果不是我拼命地坚持,范晶,早就卖掉了!」

「你就认识钱,为了钱,房子,你就不要我了,表妹,妈妈临时之前,你是怎么向妈妈保证的,表哥,你对得起死去的妈妈么?」

「表妹,」我又许下暂时无法兑现的诺言:「等到了深圳,我搞到钱以后,就给你,单独买一处住房,怎么样?」

「嗯,」表妹无奈地点点头:「也行,表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表妹抹了抹泪珠,无限憧憬道:「到了深圳,我还开成衣店,表哥,你,可要在经济上支持我哦!」

「没说的,我保证!」

「哎……」我正假惺惺地安抚着表妹,范晶突然推门而入,恶狠狠地盯视着我,表妹慌忙起身,那副可怜相,活像是老鼠撞见凶猫,从范晶的身旁,悄悄地溜掉,范晶瞥了表妹一眼,然后呼地冲到我的身旁,双手生硬地捧住我的面庞:「老实代,你们,做了没有?」

「没有!」我坦然道:「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

「哼,」范晶啪地关上房门,不容分说地掏出我的,握在手中,仔细地察看着:「你敢撒谎,我就把你巴,拽下来,喂狗吃!」

「看吧,看吧,」我将股一扑楞一下,昂起头来,范晶得意地一笑:「嘻嘻,看来是没做!」

「女王陛下,」我问范晶道:「贷款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成了,」范晶欣然答道:「成喽,办成了喽,老公,过几天,就可以拿到贷款了,然后,咱们就去深圳!嘻嘻,」说着,范晶摇了摇脑袋,将一头秀发,扬到身后,然后,张开小嘴,深深地含住我的

「啊,我的,我的,这玩意,是我的,谁也休想抢去!」范晶美美地含了一番,缓缓地吐出,秀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手指肚无比惜地抓挠着,嘴里轻轻地哼唱着:「嘻嘻,硬喽,硬喽!」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望着昂然立的,范晶正解开子,迫上来,手机却捣般地响了起来,范晶不得不抓过手机,片刻,失望地嘀咕道:「唉,真烦,点贷款,咋这么麻烦啊,老公,」范晶帮我系好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然后,」范晶用手指划了一下我的腮帮:「回来,再好好地玩,嘿嘿!」临出门,范晶依然放心不下地望着我,悄声道:「老公啊,你可要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啊!嘻嘻。」

「嗳,」我心不在焉地应承着,待范晶匆匆而去,我便将承诺,全然扔到了脑后,一把搂住正在收拾厨房的表妹,表妹惊惧地环顾着:「她,走了么?」

「走了,表妹,」我像个急皮猴似地松解着表妹的子,表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表哥,等一会,等她走远的!」

「没事!」我早已褪下表妹的子,表妹心神不定地弯下身去,双手按在餐桌上,将小股撅向我,我掏出刚刚被范晶硬的,手忙脚进表妹的里,忙不迭地捅起来。

「唉,」表妹娇巧的身体剧烈地摇摆着,嘴里苦涩地嘀咕着:「唉,表哥,咱们在一起,咋像偷人似地啊!」

「以后就好了,」我又不负责任地许下诺言:「到了深圳,给你买了房子,就好了!」

哗——啦,我站在表妹的股后面,正卖力地捅着,突然,房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立刻范晶那悉的脆音:「小力,」哇,大事不好,女王陛下发火了,如果不是气恼至极,范晶很少直呼我的名:「小力,你,给我滚出来!」

……

(一百二十六)

啪——范晶将一只盛钞票的皮箱,啪地甩到我的面前:「呶,这是你卖房子的钱,拿一边去,谁希罕要你的破钱,哼,还给你了!」

「范晶,」我低声嘟哝道:「何必呐,犯得着动这么大的气吗!」

「喂,你数数,看对不对,拿去,我不要你的钱啦,你也别阻拦我卖房子,咱们好聚好散吧,拜拜,再见!」

「范晶,」我没有去拎皮箱,更不想去数点,这点钞票,与这栋别墅,简直不可同而语,孰轻孰重,傻子也能惦出份量来,我岂肯让范晶卖掉别墅,去经营什么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到手,永远据为已有,然后由我自己卖掉,再到南方沿海,买一栋新的别墅。

想到此,我嘻皮笑脸地走到范晶身旁,搂住她的身,又故态复萌地旧习重演起来:「女王陛下,我亲的女王陛下,别生气!消消火!」

「去,」范晶冷冷地摇晃着身体:「去,去,一边去,别碰我!」

「嘿嘿,」我搂过范晶绯红的面庞,亲切地吻着,同时,手掌伸进范晶的间,胡抓摸着:「别生气,别生气!嘿嘿,来,让我好好地亲亲你!」

「不么,不么,」怀抱中的范晶,像个孩子似地撒着娇,丰硕而又雪白的双脚可笑地踢踹着,将单踹得凌不堪,小嘴着滚滚乎乎的香气:「不么,不么,人家再也不跟你好了,再也不跟你好了!你说话不算数,一有机会,就跟你的表妹,在一起……」

「嗨,这怕什么啊,我跟表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么,不么……我就是不让你玩别的女人,一想到你玩别的女人,我就烦……」

扑——哧,范晶一边嘟嘟哝哝着,一边不停地踢蹬着双脚,冷丁叉开一下大腿,我的手指尖扑哧一声,便捅进范晶那温暖如、滑润如膏、鲜如脂的里,快速而又有力地抠搅起来,立刻发出咕叽咕叽的脆响。

「哦——唷——」在我卖力地抠搅之下,范晶的突突地抖动着,继而,又哧啦、哧啦地收缩起来,粉的细,紧紧地箍裹着我的手指。

「哦——唷——」范晶不再嘟哝,双脚也停止了踢踹,只见她面庞红,小嘴紧贴着我的胡茬硬的腮帮,不可控制地呻起来,同时柔顺地叉开了大腿:「哦——唷——老——公,」范晶伸出玉手,掌心轻抚着我的硬胡茬,薄舌贴在我的腮帮上,不顾扎划地起来:「哦——唷——老——公,好扎啊!」

范晶一边着我的硬胡茬,一边松开带,股向下一蹭,将子极为可笑地褪滑下来,出白的、黑附着的小便。

「哦——唷!」范晶一声紧似一声地呻着,同时双腿漫无目标地扭动着,三扭两扭,便将子褪到脚脖处,两条纷纷地套裹着一对可的玉脚,那份杂、那份滑稽,那份放,直看我得心狂搏,愈加珍起这位任的、傲慢的,又永远也不失孩子气的红贵族来。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哦——唷,哦——唷,哦——唷……」

范晶一边深深地呻着,一边痴呆呆地望着自己咕叽作响的小便,渐渐地她转过面庞,充神秘地问我道:「老公,告诉我,你也这样玩你的表妹么?」

「嗯?」我止住了抠搅,望着范晶既然顽皮又神秘的面颊,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我正迟疑着,范晶的面突然冷下来,同时极为认真地继续问我道:「喂,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是怎么玩的啊?」

「这……」我吱唔着

范晶秀眼一瞪:「说……」

「咋说啊!」我面呈难

「哼,」范晶急不可耐地吼道:「怎么玩的,就怎么说呗!这,还用我教你啊!」

「这——样。」望着范晶热辣辣的目光,我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出手指,爬到她的身下,范晶玉脚一抬,示意我帮她褪下子,我伸过手去,胡拽掉她的子,啪地丢到一旁,然后地搬起她的大腿,将脑袋瓜埋进她的间,范晶曲起双腿,小便主动向前拱送着,我的手指重新进她的里,一边继续抠搅着,一边伸出舌尖,津津有味地着清醇的

范晶很快便无法控制地哼哼起来,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脑袋:「哦——唷,哦——唷,老公,哦——唷,哦——唷,老公……」

啊——在范晶拼命的夹裹之下,我奋力出脑袋,望着眼之前,这无与伦比的,丰而又粉,我心中暗暗赞叹着:太美了,太鲜了,我的小乖乖,你好可哦!想着想着,我不又咧开了大嘴,搂住范晶的丰,忘乎所以地咬啃起来:「这里,这里,这里啊,老公……」

在我肆意咬啃之下,范晶漾地伸过双手,尽力拨开片,指尖不停地着晶莹闪亮的小球:「老公,给我这里吧,给我蕊吧!我的小蕊,又热又,快给我吧,啊,老公,快啊!」

「好的,尊敬的女王陛下,」我把起头来,深深地呼一番,运足了气力,然后,张开嘴巴,紧紧地叼住范晶的小球,卖力地起来,范晶的身体,犹如过电般地搐起来,肥股极为放地扭动着,球下面的,呼呼地着呛人的气,哧哧地扑面而来,熏得我晕眩不已,本来就燥热无比的面庞,更加炽热起来,贴在范晶的小便上,冒着滚滚腥膻灼鼻的气

「唔——呀,唔——呀,唔——呀……」

在我不停地之下,范晶不知疲倦地拱送着气翻滚的小便,细绒的黑泛着暖洋洋的臊气,绵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哦——唷,老公,快啊,快啊!」

「嗳。」了范晶的,我扭了扭酸麻的脖颈,又抹了抹的嘴,然后,手指又悄悄地向下,就在范晶得意忘形地呻之际,我那挂晶莹的手指尖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范晶细纹密布的菊花里,轻轻地搅抠起来。

「嗯。」范晶终于有所察觉,突然止住了呻,叉开双腿,抬起头来,白股微微地抖动着:「老公,你也表妹的眼么?」

「是的,每玩必!」

「哦,」范晶闻言,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小眼突然快速地收缩起来,雪白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老公,快,快给我讲啊,你是怎么眼的!」

「嗯,是这样。」我跪起身来,握着刚刚过表妹的,对准范晶的快速拢的小眼,大嘴一咧,便顶撞进去,继而,生硬地捅起来,同时手指进上面的里,野地抠搅着。

「哦——唷,哦——唷,哦——唷……老公,快讲,快讲,你还怎样她来的!」

「嗯,这样,这样,我是这样她的,这样,」我一边狂捅着范晶的眼,一边气地讲着:「这样,这样,这样她,对,就是这样!」

我的讲述,深深地剌了范晶,那滚滚的,顺着开咧的口,汹涌而出,犹如瀑布般地缓缓淌而下,最后,全部漫溢进下面的眼里,将眼搞得空前的滑,如此一来,更加方便我的捅。

范晶手扒着,拼命地扭动着白股,同时,红头脸地催促着:「老公,快,快讲啊,我受不了,我要来了!老公,快,接着讲啊,求求你啦,哦——唷,哦——唷,哦——唷……」

「嗯……」我点点头,将出范晶的眼,又美滋滋地进上面的里,狂放异常地捅着:「女王陛下,一般情况下,完表妹的眼,我就接着再她的小,这样,对,这样,上下两个眼,轮番,一会捅这个,一个再这个。」我一边说着,一边,重新进范晶的眼里,如此这般地,轮番捅着范晶的两个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我正一边讲述着,一边替地捅着范晶的两个,同时,微闭着眼,幸福地回味着,身下的范晶突然声嘶力竭地嚷嚷起来,乎乎的,突突地收缩起来,雪白的体,剧烈地搐着:「啊——呀,啊——呀,老公,我来了,我,我受不了啊,老公,死我吧,老公,我不想活了!……」

「呵呵,」望着范晶那近乎疯癫的态,我停止了捅,嘿嘿一笑,悄悄地,将手指进范晶那依然狂缩不止的,狠狠地抠搅起来:「我的女王陛下,你疯了!咂咂,你瞅瞅,你的里面,已经发大河喽!」

「唉,」范晶发疯般地狂吼一番,缓缓平静下来,她无力地平展下双腿,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意地微笑着:「哇,老公,今天,我咋来的这么快啊!」

「呵呵。」我出手指,放进嘴里,贪婪地着范晶那发之后,没有任何异味的、清纯无比的分泌物。

「我的女王陛下,是我的讲述刺了你,使你有了新鲜,就好比最初跟你做时,第一次看X号带,刚一打开录像机,豁豁,看把你动的,那个样子,活像是农村的半仙上来了大神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影,浑身突突颤,看见电视里的画面,你一把抱住我,咕咚一声,便倒下去,大腿一叉,来啊,来啊,老公,快我啊!我的刚一进去,我的老天爷,女王陛下,你的里面,早就淋淋一片啦……」

「去,去,好羞人啊!」范晶难为情地低下头去:「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也不知从哪些黄带子,五花八门,什么玩意都有,有些事情,想都没想过,真是下死了!哼,你还好意思说呐,你啊,氓!下坯!」

「呵呵,氓,」我将往前一:「氓,又怎么样,只要玩得开心,就是丢了命,掉了脑袋,也值啊!宁在花下死,做鬼亦风啊!」

「哼,」范晶愠怒地掐拧着我的腮帮:「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风!」末了,范晶又兴致地悄声问我道:「老公啊,你跟表妹在一起的时候,还玩什么新花样了?」

「哼哼,」我着被范晶掐痛的腮帮:「不告诉你,不跟你说吧,你就生气,跟你说了吧,你又毫不留情地收拾我,说我是氓,唉,我是怎么做也不对啊!」

「说,说,」松开我的腮帮,范晶又拎住我的耳朵:「说,说,不说,我把耳朵给你拧下来!」

「嗳,嗳,」我痛苦万状地咧着嘴:「说,说,我说,我说!」我尽力挣着范晶的掐拧:「说,我说,嗨,」我突然拍了拍脑门:「范晶,光用嘴说,多麻烦啊,有些细节,用嘴,本无法说清楚啊,更是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来,我亲的女王陛下,干脆,我和表妹现场表演吧,你看,如何?」

「滚——」范晶咚地捶了我一拳,但很快,又迟疑起来,我悄悄地将手指溜到她的下,发觉她的口,重新漉起来,我顽皮地一笑:「女王陛下,你又来电了!」

「哦,」我的手指尖刚刚触到范晶的片,范晶便身不由已地哼哼起来,同时,若有所思道:「哦,看活录相啊?」

「是啊,」听到范晶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声,我顿时兴奋难当:「是啊,范晶,我和表妹,给你表演个活录像吧!」

「嘻嘻,」范晶的间,又是一片汪洋,她冲我神秘地一笑,手掌灵巧地拽过一件睡衣,披在光溜溜在身上:「那,就让她来吧!」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二十七)

「我亲的小表妹,我的好媳妇,来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在别的女人面前做了,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来吧……」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连哄带吓,用尽了种种招数,表妹吴瑞终于让我做通了思想政治工作,被我生拉硬扯地拽进范晶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尤其是不能允许别的女人容身的卧室里。

「亲的,」表妹迟迟疑疑地伫立在卧室中央,深深地低垂着红晕横泛的面庞,我瞟了范晶一眼,嘻皮笑脸地捧住表妹的面颊,叭嗒亲了一口:「表妹,别害怕,范晶姐姐想欣赏欣赏咱们俩是如何做的,呵呵!」

「哼哼,」范晶披着人的睡衣,表情极为复杂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地解开表妹的上衣,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同时,用鼻孔哼哼一声:「哼——」

「呵呵,」我哗地一声拽掉表妹的上衣,一把抓住表妹的小房,得意洋洋地望着范晶:「怎么样,表妹的咂咂漂亮吧,虽然小了点,可是小巧玲珑啊!」

「哟——」范晶不屑地瞟了一眼表妹赤的上身:「哟——」

「还有这个,」我又开始松解表妹的带,缓缓地向下扒褪着,将雪白的小股喜滋滋地展现在范晶的眼前,我的大手掌轻柔地抚摸着表妹细的肌肤:「范晶,怎么样,表妹的皮肤,很好吧!」

「一般吧,」范晶轻蔑地评价道:「还可以,看跟谁比!」

「呵呵,」我将表妹按坐在范晶的铺上,分开她的双腿,手指下作地摆着表妹稀疏的小便,又扒开表妹的团,手指尖抠捅着表妹粉:「范晶,你看,表妹的小,可是别具特哦,尤其是这团,别提有多好玩喽,范晶,你没有吧!」

「啥破玩意啊!」范晶的秀脸顿呈妒忌之:「老张,你不懂,女人的蒂不能太长,否则,藏污纳垢,不仅自己会得妇女病,还会殃及男人!哼,我看,她的蒂,还是割掉了好!」

「割掉!」表妹呆坐在铺上,听到范晶的话,惊讶道:「割蒂,一定很痛的吧?」

「呵呵……」我蹲下身来,一口叼住表妹的团,卖力地起来:「割掉,我可舍不得,我最喜表妹的团了,我总是亲不够啊!」

「哼,」范晶赌气般地嘟哝道:「不嫌脏,你就尽情地吃吧,得了口疮,可别后悔!」

「不会的,表妹的小,很干净的!」

「哼,」范晶冷言冷语道:「老张,你好啊,得了口疮,以后少碰我!」

「嘿嘿,」听到范晶的话,我松开表妹的团,呼地站起身来,一边拽着表妹的脑袋,一边握住:「来,表妹,给我吧!」

「啊呀,」表妹皱着眉头,假意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含住我的,当着范晶的面,羞臊无比地起来,我送着,将面庞转向范晶:「嘻嘻,范晶,巴,最他妈的舒服!啊,你看,我的表妹,多会玩啊!」

「哼,」范晶愈加气恼起来,妒面地扭过头去,我:「我的女王陛下,看啊,快看啊!」我将赤身体的表妹按倒在铺上,搬起她的细腿,冲着范晶地一笑:「演出,开始了,呵呵!」

说完,我劈开表妹的细腿,大股往前一硬的便轻而易举地顶进表妹的里,当着范晶的面,大大方方地捅起来。

表妹红着小脸,双眼呆呆地盯视着惨白的天棚,在我的撞捣之下,娇巧的体上下摆动着,小嘴紧紧地闭合着,尽一切努力地按耐着,非常不希望发出下的叫声。而我的心情则恰恰相反,我用力地捅着,极尽一切所能地剌着身下的表妹:「————————」

「哦,」表妹屏住气息,在我几近疯狂的撞捣之下,无法控制地轻轻呻起来:「哦——哦——哦——哦——」

「尊敬的女王陛下,过来啊!」

我一边狂捅着表妹,一边向范晶摆摆手:「过来啊,一起玩啊!」

「去。」起初,范晶难为情地瞪了我一眼,看到我不以为然地继续大作着,表妹不可自抑地呻着,两条细腿被我高高地搬起着,一对乎乎的体,至极地晃动着。

范晶的面庞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见我着表妹的小房,她也情不自地将手溜进睡衣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丰,见我拽扯着表妹的小片,范晶原本翘起的大腿,悄悄地放下来,一只手伸进间,偷偷地抠挖起自己的小便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休想逃过我的眼:「过来啊,范晶,一起玩吧!」

「滚——」范晶发觉我在注视她的小动作,羞涩地停下手来,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翘起二郎腿,故意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滚一边去!」

「嘿嘿,哟——」我冲范晶吐了吐厚舌,继续撞捣着身下的小表妹。

「哎哟,我的发卡呐!」

望着我肆意与表妹,范晶的面庞愈加红起来,包裹地睡衣里面的,若隐若现的酥,咚咚咚地抖动着,鼓溜溜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为了掩饰情,范晶心情不安地抓摸着乌黑的秀发:「我的发卡咋不见啦,让我放在哪啦!」

范晶一边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着,一边悄悄地瞥视着我和表妹,一边抬起身来,佯装着找寻所谓的发卡,卧室地转悠着。其实,发卡就放在梳妆台上,而范晶,却故意往铺这边摸索而来。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嘿嘿,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受不了了吧,嘿嘿,你的下面,了吧!哼,别跟我装相了,找什么发卡,你是想参与我们的,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出来,放不下你那红贵族的大架子,来吧。

「范晶,过来啊!」

待范晶香气袭人的身体自觉或不自觉地靠近我,我乘其不备,一把将其拽坐在铺边,范晶依然假惺惺地挣扎着:「去,去……」

「嘿嘿,」我一边大作着,一边起范晶的睡衣,手掌往范晶的间一摸:我的乖乖,乎乎一片,「范晶,别装了,你来电了!」

「呶,」范晶闻言,黑簇拥的小便微微一颤,本能地夹紧了双腿,而肥实的股却不肯抬起,更没有离开铺的意思,一双可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视着表妹的小便以及我的

我无比尊敬的范晶,对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妄想,尤其是在做即将达至高的时候,兴奋到了极点,完全沉缅在所带来的空前娱之的范晶,一边闭着眼睛,放地呻着,一边美滋滋地思忖着:「哦——唷,哦——唷,老公啊,如果我不幸被暴徒轮了,那,会是怎样呐?」

「哈,」我扑哧笑出了声,心中嘀咕道:哈,好个范晶,你,一定是看过A片以后,产生了这种怪诞的幻想吧:「呵呵,范晶,」我停止了,双眼凝视着范晶的:「啊,不要,女王陛下,不会的,不会的!这么美丽的身体,被歹徒强暴了,我,可受不了,我,要把暴徒们,一个个地剁成酱!」

「真的,」范晶的体可笑地起伏着,渐渐扩张开:「真的,老公,如果我被人轮了,就像录相里那样,五、六个大男人,轮班我,啊……」

范晶微闭着双眼,痴地臆语着,说着、说着,不自觉地收缩起来,一股股粘乎乎的,滚滚涌出:「啊呀,太可怕了,这么多男人轮我,我会被他们死的!」

「嘿嘿,」望着范晶那充幻想的沉,你全然悉了她的内心世界:轮,强暴,这是许多女人的妄想,男人喜,女人也幻想着与众多男人同时发生关系,只是不敢过于直白地出来,于是,便幻想着突遭不幸,被人轮

「不会,不死的!」我指了指电视屏幕:「不仅不死,还会很舒服的,你看,录像里面,六个男人狂一个女人,她不仅毫无痛苦之相,还兴奋得大喊大呐!」

「哦——」范晶悄悄地睁开眼睛,望着电视屏幕上惊心动魄的群场景,体不猛然一颤,小便空前滑起来:「我的天啊,六个男人一个女人,哇,两个眼,都上了,还有嘴,也用上了,我的天啊,又上来一个!」

望着范晶润无比的,我狠狠地抠捅一下:「刺吧,范晶,哪天找个机会,让人轮一下吧!」

「滚,」范晶将目光移开屏幕,小手一扬,无情地打着我的腮帮:「滚一边去!」

「范晶,如果你不想真的被轮,咱们就玩个轮的游戏吧!」

「嘻嘻,」范晶顿然喜上眉梢:「好啊,玩吧,一定很刺的!」突然,范晶失望地嘀咕道:「可是,只有咱们两个,咋玩啊!」

「这好办!」我顺手抓过头上的巾,跪爬到范晶的身前,范晶心领神会地伸过脑袋,我练地用巾蒙住范晶的双眼:「好啦,女王陛下,现在,我就是一群拦路抢劫的暴徒,你,就是被轮的,下夜班的女工!不许动,把钱出来!」

「啊,」范晶乖顺地将身旁的鳄鱼皮夹,递到我的手上:「大哥,给,钱,都在这那,我,都给你了,大哥,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嘿嘿,」我啪地将钱包扔回到角,大手掌野蛮地抓摸着范晶洁白细的手臂:「哥们,你们看,这个小娘们长得真不懒啊,皮好白、好细、好啊,哦!」

我又将手伸向范晶的间:「哈,好、好紧的小啊,起来,一定舒服死了,我说哥们,谁先来啊!」说着,我用细不匀的嗓音,尽力地模仿着众歹徒的话音:「我来……」

「我先来。」

「大哥,让我先来吧!」

「嘻嘻,」我的狂呼喊深深地剌了范晶,她顾作惊骇地央求着:「不,不,大哥,不能啊,不能啊,放了我吧,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如果还嫌不够,我还有首饰,呶,都给你们!」

说着,范晶像模像样地摸索着梳妆台上的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等等首饰,一一到我的手里:「大哥,呶,这些金首饰,都给你了,大哥,求求你啦,放了我吧!」

「嘿嘿,」我险一笑:「老妹,我倒是想放过你,可是,我这帮哥们,不肯啊,哥们,你们说,放不放她?」

「不,不放!」

「不,这么漂亮的小娘们,不好好地一顿,太可惜啦!」

「大哥,让我先来,」说着,我起范晶的睡衣:「小娘们,别害臊,陪大哥,玩玩么!」

「呶,」范晶佯装挣着,我抓过一把剪刀,顶在范晶雪白的脊背上:「他妈的,不识相的臭娘们,给我放老实点,再不听话,我,他妈的废了你!」

「大哥,」范晶规规矩矩地弯下身去,撅起白股,我握住,从范晶的身后,生硬地顶进去,随即便狂地撞捣起来,一边撞击着,还一边煞有介事地嚷嚷着:「,你们别着急啊,排队,排队,去,到后面,排队等着去!」

「大哥,」范晶撅着股,喃喃地问道:「你们,一共,是几个人啊!」

「哦,」我停顿下来:「几个,我他妈的倒忘了,让我数数,一个、二个、三个……哼哼,小娘们,不好意思,一共是七个,今天,可够你受的了,你要受累喽!」

「啊,七——个,我的妈啊,」范晶的身体哆哆颤:「七个人我,我能受得了吗?大哥,饶了我吧,你们,会死我!」

「没事,」我,胡抹了抹,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老妹,这,下来一个啦,喂,我说,排到谁啦!」

「我,该我啦!」

「哦,」我拍了拍范晶的股:「老妹,别动,撅着,好好撅着,又上来一个!」说完,我重新将进范晶的里,颇为认真地告诉她道:「老妹,第二个哥们,上来啦!」

「嘻嘻,」范晶撅着笑道:「嘻嘻,老公,你真有趣,搞得跟真的似的,啊,第二个男人,第二个暴徒,轮我啦!啊——啊——啊——」

……

(一百二十八)

送着大,站在范晶的身后,胡一番,然后,又,一边呼呼地息着,一边学习着氓无赖的丑恶嘴脸,啪啪地拍打着范晶的股,原本白股瓣,在我大手掌无情的扇之下,泛起深深的红印,同时,另一只手掌,凶狠地抠搅着范晶漫溢的

,他妈的,小娘们,今天,我们七个哥们非死你不可,喂,下一个,该轮谁啦?我,」说完。我的向前又是猛烈地一,再次顶进范晶的里,疯狂地捅起来。

范晶蒙着双眼,在我轻度的待之下,致盎然地问道:「大哥,现在,已经是第几个啦!」

「哦,」我思忖一下,顺嘴胡答道:「第五个,小,第五个男人,开始你了!怎么样,舒服不舒服啊!」

「嘻嘻,」范晶意地笑道:「嘻嘻,老公,这个游戏,真的好剌啊,我努力地假想着,你每上来一次后,我就幻想着:啊,又一个陌生的男人,上来我喽!嘻嘻……」

「哼,别笑,过来!」

,拽过赤溜溜的范晶,将对准她的小嘴:「人多,眼少,来,把嘴巴也用上吧!」

「哎呀,」范晶伸过手来,焦急万分地嘀咕道:「哎呀,老公,这玩意,刚拔出来,就往人家嘴里捅,太脏了!」

「他妈的,谁是你老公!」我不容分说地将进范晶的小嘴里:「小娘们,你咋忘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公,而是一群轮犯的小头头,我们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否则,就杀了你!懂吗,快,!」说着,我一把拽住范晶的秀发,野异常地摇晃着:「,老老实实地给老子巴,不要惹老子生气,否则,老子杀了你!」

「哦,哦,」在我的拽扯之下,范晶紧皱着眉头,果然像个受者似地,无比乖顺地上的分泌物:「豁豁,老公啊,你还来真的啦,我虽然蒙着眼睛看不见,听你这口气,这动作,我看你真像个轮犯啊!,我,我不敢不啊,不,轮犯们,就得杀了我啊!唉,吧,吧,为了活命,再怎么脏,也得啊!嘻嘻。」

范晶捧着乎乎的,装着下的样子,伸出红通通的薄舌头,心地着我的,直至将得干干净净,莹光铮亮。

「哼,躺下去!」待范晶上的分泌物,我手掌一推,恶狠狠地命令道:「小,躺下去,第六个哥们,要你啦!」

「唔,」范晶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躺下身去,放地叉开大腿,装出一脸的哭丧之相:「唔——呀,六个,我好命苦啊,这么多男人轮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啊,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哦!咦——咦——咦——」说着,范晶抬起小手,像模像样地抹着白巾,可笑地假哭起来。

我生硬地捅着她的:「别哭,坏了老子的兴致,看我掐死你!」说着,我伸出双手,不轻不重地握裹着范晶的粉颈:「再哭,老子掐死你!」

「哎呀!哈,哈……」我的手掌,没有掐痛范晶,反倒把她搞得咯咯大笑起来,范晶扑腾着白腿,双手拼命地推搡着我有力的手臂:「咯咯咯,大哥饶命,我不哭了,你不敢哭了,咯咯咯,老公,别咯吱我啊,你可笑死我了!」

「哇,」望着范晶的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突抖起来,我预到行将,呼地从范晶的身上跳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跪到她的头前,突突狂抖的对准范晶咯咯大笑的小嘴。

说时迟,那时快,范晶正闭合上小嘴,一滩白森森的,极为准确地进范晶的小嘴里,范晶痛苦地咧着小嘴,正吐出来,我一把按住她的珠:「他妈的,不许吐,乖乖地给老子咽下去,快……」

「哎哟,」范晶猛一哆嗦,口中的咕噜一声,全部咽下去:「哇呀,老公,你要死我啊!」范晶终于拽掉巾,被蒙酸的眼睛,小嘴尽力地倾吐着:「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公,你好坏,你好坏……」

「哦啊!」我一股瘫坐在纷纷的铺上,范晶用白巾抹了抹粘的小嘴,突然嘀咕起来:「哎呀,老公,不对啊,你不是说七个暴徒轮我么,这才第六个啊!老公,」范晶一把拽住我业已瘫软下来的:「不行,还得啊,还差一个呐!」

「唉,」我无打采地摇了摇脑袋:「不行了,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实在不动了!」

「不行,不动,也得,谁让你告诉我说,七个人我啦,不行,还差一个呐,起来,别偷懒,接着啊!」

「嘿嘿,」现如今,一想到那可笑的一幕我便兴奋不已,身旁的范晶见状,不解地问我道:「你笑啥啊,当我的面,你的表妹,你高兴啦?是不,哼。」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将从表妹的出来,拽住范晶的玉腿:「范晶,你忘了,那天,咱们玩轮的游戏,我演轮犯的角,可是,只到第六个,我就提前了,还差一个,我再也不动了!来,今天,补上这一课吧!」

「呶,」范晶噘着小嘴,假意推辞着,而股,却地往我的上,顶靠过来:「呶,不,不,不玩,没劲!」

「别客气,来吧!」

我搬起范晶的大腿,将顶进范晶早已奇无比的,当着表妹的面,咕叽咕叽地捅起来。表妹悄悄地坐起身来,抓过一条巾,擦抹着粘横陈的间,然后,准备跳下铺,溜之乎也。

「别走啊!」我一把按住表妹:「过来,大家一起玩吧!」

「我的活,还没干完呐!」表妹喃喃地嘀咕着,一对小眼睛偷偷地窥探着身材丰硕的范晶,脸上泛起无尽的慕,由衷地赞叹起来:「大姐,你长得真漂亮啊,你的皮肤,真白啊!咂咂,高干子女就是与众不同,从小吃得好、穿得好,无忧无虑,养得又白又,咂咂,再看看咱们穷人家的苦孩子,唉。」

表妹失望地低下头来,盯着自己平展展、营养欠缺的脯:「咂咂,跟大姐相比,我的咂咂,真是丑死了,又小又平,咂咂!」

「呵呵,」虚荣心是所有女人的天,听到表妹的赞叹,范晶顿然喜形于,原本冷冰冰的面庞,突然绽开了可贵的微笑,并且,对表妹,再也不视如情敌,而是和颜悦地问道:「呵呵,是么。」

说着,范晶低下头来,无比自豪地审视着自己的玉体:「小妹,姐姐现在老喽,并且,琐碎之事太多,得我早就没有心情打扮喽,唉,想当年,中学的时候,我是公认的校花啊,不信,你问问你表哥!」

「对,对,」我一边大作着,一边肯定道:「范晶是公认的校花,追她的男生,如果排成大队,能从教室,排到马路上去,嘿嘿!」

「滚,」范晶面庞一红,轻轻地打一下我的腮帮,我推开她的手掌:「并且,全校所有的男生,都惧怕范晶,我们都称她为:女王陛下!」

「姐姐的皮肤真好哟!」表妹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范晶的肌肤,范晶莞尔一笑,终于放下高不可攀的贵族架子,亲切地拉过表妹的小手,放在白的丰上。

「哟,」看见往拒之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范晶突然平易近人起来,表妹先是受宠若惊,继而是手足无措,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一边极为自然地抚摸着范晶的体,一边张开小嘴,讨好地着,同时,毫无原则地献媚着:「姐姐不仅皮肤好,又白又细,还特香,咂咂,真好闻啊,真香啊!」

「哦——唷,」范晶更加喜不自胜,在我的狂之下,在表妹的之中,幸福地呻着:「唔哟,唔哟,好啊,好舒服啊!小妹,你把姐姐得好舒服哟,」范晶友善地摸着表妹的秀发:「谢谢你,小妹妹!」

「不谢!」听到范晶的夸赞,表妹含温情地说道:「不谢,不谢,只要姐姐意、姐姐舒服,小妹就高兴了,嘻嘻,」说着,表妹的小嘴一路向下,一寸不漏地着,最后,薄舌来到了范晶那绒散布的芳草地上,表妹一边着范晶的,一边轻柔地抓拽着:「咂咂,姐姐的身体真健康,光铮亮啊!咂咂。」

「哦——唷,」范晶低垂着头,痴地望着我,小腹不停地往前拱着:「哟——啊,老公,好舒服啊,啊,老公,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嘿嘿,」我狠狠地撞捣一下范晶的:「女王陛下,大家一起玩,是不是很开心啊?」

「嗯,」范晶肯定地点点头:「嗯,嗯,是的,是很开心,最重要的是。」范晶仰起红通通的面庞,深有触地说道:「有一种新奇,很剌人!哟——唷,小妹啊!」范晶正仰着面庞,幸福地回味着多人所带来的莫名的新奇和空前剌,却突然纵声狂吼起来:「哟——唷,小妹,哟——唷,小妹!」

我低头一瞧,豁豁,最会讨好人,最善解人意的表妹,此时此刻,双手扒着范晶的片,舌尖快速地着范晶的小球,一时间,直得范晶无法自抑,神魂颠倒地狂吼起来:「哟——哦——哟——哦——哟——哦——小妹,我,我,受不了啦,哟——哦——哟——哦——哟——哦……」

「嘿嘿,表妹,你真会玩啊,」望着表妹那快速翻动的嘴,我神不为之一振,大股往后一缩,将从范晶的出来,对准表妹的小嘴,表妹抬起眼皮,冲我微微一笑,脖子向前一伸,一口含住我的,卖力地起来:「唔哦,唔哦,唔哦,唔哦……」

「哈哈,」我的在表妹的小嘴里得意忘形地进出着,幸福异常地捅一番,又将而出,再次顶进范晶的里,而表妹,也不肯闲着,小嘴继续着范晶的小球,范晶彻底沉缅其中,手臂一扬,搂住表妹的脑袋:「小妹,谢谢你,你太好了,谢谢你!」

说着,范晶捧住表妹的小脸,张开嘴巴,含深情地亲吻着表妹粘挂着自己分泌物的小嘴:「谢谢你,谢谢你,小妹,真是太谢你了!」

「嘿嘿,好亲密的一对啊!」

看见范晶搂着表妹,亲密无间地热吻着,我乐不可支地拽过表妹的细腿,将其娇巧的体,迫在范晶丰硕的体之上,一对可的,各具特的小,明晃晃地摆放在我的眼之前:「哈,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幸福了!」

望着眼前的两个粉,我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嘿嘿,我说两位,先哪个啊!」

「先姐姐吧!」表妹撅着小股,极有礼貌地谦让着:「先姐姐吧,我不着急。」

「不,」范晶道:「先妹妹吧!」

「嘿嘿,都这么谦让啊,我,嗨,来吧,还是从上面的开始吧!」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二十九)

我卖掉了爸爸的两处住房;表妹出兑了成衣店;范晶将别墅抵押了出去,我们三人怀着大发横财的强烈望,野心地来到了深圳。妈妈特意来机场接我,虽然已是年过半百,妈妈依然充了青的朝气,衣着穿戴还是那般的鲜和华丽,并且,正如大酱块所说的那样,妈妈永远都是举着一把极为显眼的遮伞,笑地等候在机场的出口处。

「妈——妈……」望着妈妈那雍容华贵的身姿,妩媚人的面庞,白细腻的肌肤,我兴奋不已地扑将而去,搂住妈妈的粉颈,很是热烈地吻了一口:「妈妈,儿子好想你啊!」

我炽热的身体一挨贴靠在妈妈温暖而又软绵的身上,顿空前的幸福,妈妈那刺鼻沁肺的香气,立刻将我间的拨得昂起头来,我将间悄悄地拱向妈妈,妈妈的身体微微地抖动一下,会意地一笑:「哦,哦,」妈妈一手举着花花绿绿的遮伞,一手轻拍着我的脊背:「哦,哦,我的儿子,你长得好啊!」

「呵呵,」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妈妈丰硕的身,笑嘻嘻地、习惯地讥讽起来:「呵呵,妈妈,好久不见,你的口音咋变成了,变成不伦不类的广东普通话喽!」

「阿姨,您好!」

身后的表妹和范晶同时向妈妈问候着,妈妈没有理睬表妹,而是全神贯注地盯视着陌生的范晶,望着风华正茂的范晶,妈妈一边假惺惺地应承着,一边用急切的目光视着我,待我将妈妈搀进出租车,妈妈悄声问我道:「儿子,她,是谁啊,你咋又勾搭上一个啊,你,总是不给妈妈省心啊!」

「妈妈,」我将嘴巴贴在妈妈的耳上:「妈妈,她,可不是一般的战士,她,」听完我简单的介绍,妈妈脸上的不屑之,顿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前的惊喜之,只见妈妈脸堆着媚笑,殷勤地拍打着座椅,让范晶坐到她的身旁:「啊,原来,你是老红军的独生女儿啊,请,坐这吧!」

「好的,」范晶大大方方地坐在妈妈的身旁,妈妈拉起范晶的小手,久久地端详着她那美妙的芳容:「啊,长得真漂亮啊,高干子女就是与众不同,气质高雅,谈吐非凡!嘻嘻,小晶,我见过你爸爸!」

「嗯,」范晶惊讶地望着妈妈,妈妈很是荣幸地讲述道:「真的哟,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我们学校组织革命传统教育活动,通过联系,请来了一位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给学生们讲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英雄事迹,真没想到啊,这个让人无比尊敬的老红军,原本就是你爸爸哟,咂咂,我儿子真有福气啊!」

「呵呵,」望着妈妈面的势利之相,范晶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老红军的女儿,又能怎样,人死了,什么都白搭!唉!」

「哦哟,」妈妈突然嚷嚷起来:「到了,到了,司机同志,前面那个××花园,就是我新买的商品房,麻烦您拐进去吧!」

「喂,我说老张啊,」妈妈自豪地将我引领进她新买来的住宅里,一迈进房门,妈妈便着生硬的广东普通话,嚷嚷起来:「老张啊,忙什么呐,我把你的宝贝儿子,接回来了!」

「哦,」妈妈的话音未落,爸爸扎着小围裙,叉着漉漉的大手,循声走出厨房,瞧见自己不争的儿子,爸爸的面庞立刻严肃:「小子,」爸爸又扫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范晶和表妹,似乎更加气恼起来,脸一沉,毫不客气地训斥我道:「小子,怎么样啊,这几年,在东北混得不错吧,发大财了吧!嗯。」

「我,我,」我难为情的低下头去:「没,没,没挣到什么钱!」

「哼哼,钱没挣到手,媳妇混得可是不少,左一个,右一个的,唉……」听到爸爸的话,范晶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妈妈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去,去,」妈妈冷冷地对爸爸吼道:「儿子刚来,爷俩好几年不见一次面,一进屋,你也不会说几句亲热的话!去,去,不会说话,就做你的饭去吧!」

「哼,」爸爸挖苦我道:「小子,你上窜下跳地折腾了一溜十三招,到头来还不得回到父母的身边,依靠父母么,」妈妈又瞪了爸爸一眼,示意他不许再唠叨,爸爸极不情愿地收住了挖苦的,让我无地自容的话语:「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拿你们没办法啊!」

在妈妈严厉的目光驱赶之下,爸爸怏怏地返回厨房,可是,刚刚挪动几步,客厅的电话尖叫起来,爸爸接起了电话:「喂,什么,同志,你说些什么啊,我听不懂,请你讲普通话,哦,哦,你打错了!」

「呵呵,」我冲爸爸顽皮地一笑:「爸爸,你来深圳也好几年了,怎么还是听不懂广东话哦!」

「哼,」放下电话,爸爸叹息道:「爸爸老了,适应能力不强了,虽然来广东多年,还是听不懂咕嘎咕嘎的广东话。不过,你妈妈,她很厉害,她的适应能力强,你妈妈,早就成十足的老广喽!你听听,她说话的口音,都变成地道的广东音了!」望着宽阔明亮的大客厅,我脸疑惑地问妈妈道:「我亲的妈妈,你是从哪来这多的钱,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啊?是爸爸开公司挣的吧?」

「哼,」妈妈骄傲地摇晃着脑袋:「等你爸爸开公司挣钱,再买房,那得猴年马月啊,你爸爸的公司刚成立,投资还没收回来呐,再说啦,我跟你爸爸经济上各自独立,他挣他的,我挣我的,我们谁也不花谁的钱!儿子,我正跟你爸爸比赛呐,看谁挣得钱多,嘻嘻!」

「好哇,」我冲着妈妈嘲讽道:「好一对革命夫啊,觉悟就是比常人高,总是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文革的时候,比赛谁先入,如今,在这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大搞劳动竞赛,看谁挣得钱多,好,好,好,比吧,比吧,」

「哼哼,别瞎白唬了!」在厨房里忙碌的爸爸打断我的话,催促道:「饭好了,都过来吃饭吧!」

「儿子,」妈妈的肥股刚刚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便不无得意地指着雪白的墙壁道:「儿子,这房子,好几十万啊,都是妈妈用炒股挣来的钱,买的!」

「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妈妈,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儿子,妈妈还能骗你么……」

「唉,」坐在妈妈身旁的爸爸以失败者的口吻嘟哝着:「小子,你听说没,你三叔,盖了一栋楼房,前面还有一排门市房,每年光房租,就够生活喽。唉,你老爹没能耐,还没有达到在深圳给你置办铺面的程度。唉,我,还得奋斗啊!我总是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没干过一个杀猪匠!」

「你啊,干什么事情,总是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就你这样的,永远也发不了大财,」妈妈再次转过头来,很是自豪地望着我:「儿子,这套房子,妈妈是用你的名字买的,儿子,以后,这套房子,就属于你喽,儿子,你的户口和工作关系,妈妈都给你都办妥了!儿子,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深圳人喽!嘻嘻,咂咂。」说完,妈妈美滋滋地搂住我的脖颈,吧嗒亲了一口。

「妈妈,谢谢你,」望着眼前极端自私自利,但为了儿子,却是最为至诚、无私地劳了大半生的妈妈,我突然心头一热,终于良心发现,觉过于总是无端地顶撞妈妈,动辄便对妈妈出言不逊,很是对不住妈妈,于是,我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妈妈的脚下:「妈妈,儿子,给你磕头了!妈妈,儿子以前不听话,让你伤心了!」

「儿——子,」妈妈见状,先是不可相信地一惊,继而,便诚惶诚恐地蹲下身来,拼命地拽扯着我:「儿子,儿子,快起来,快起来,跟妈妈,还用得着来这个么!儿子,快起来。」

「妈妈,」我动不已地说道:「妈妈,儿子是真心的,儿子真心给妈妈下跪磕头了,谢谢妈妈的关怀,儿子寸草之心,永远也报答不了妈妈的三晖!」

「儿子,」妈妈将我拽回到椅子上,听到我忏悔般的话语,鼻子一酸,不可控制地涌出一滴动的泪珠,手掌死死地抚摸着我热辣辣的面庞:「儿子,有你这句话,妈妈就足了,啊,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咦——咦——咦——」万分动之下,妈妈嘤嘤地涕起来。

「嘿,该咋地是咋的,别的不说,」望着泪眼涟涟的妈妈,身旁的范晶由衷地赞叹道:「阿姨真有能量啊!不服不行啊!」

「她,」爸爸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地嘟哝道:「你阿姨啊,她的能耐可大去喽,什么人都敢见,什么门都敢进,唉,我们刚来深圳的时候,一点着落也没有,两眼蒙黑,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起初,你阿姨做安利,结果赔个底朝天,我们连租房子都没有钱喽!没办法,我只好放下架子,给人打工……」

说到此,爸爸又叹起来:「细细想来,一个共产员,一个握着拳头发誓: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的老布尔什维克,如今却落得个给资本家打工的下场!唉!」

「哼哼,」妈妈以嘲笑的口吻道:「老张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嘴资本家、资本家的啊,你的脑袋,咋还是那么旧啊!」

「唉,开始,」爸爸继续讲述道:「自己想通了,放下架子了,去给资本家打工,可是,人家还不愿意用我呐。人家嫌我老,不愿意用我,结果,还得是你阿姨出面,一通神吹,把资本家的心,给吹活了,人家勉强算是试用了。

我上班的第一天,进屋一看,豁豁,人家都用电脑办公,可是,这玩意,我是一点也不会啊,怎么办?咬牙着吧,人家年轻人用电脑绘图,我就用鸭嘴笔画,哼,姑娘啊,不是我自己吹,他们用电脑画出一张,我用手也能画一张,我手工绘图的速度,一点也不比电脑慢!」

「叔叔真有毅力啊!」范晶赞叹道:「真是老骥伏枥啊!」

「我认认真真地干了一段时间,」爸爸以专家的口吻继续道:「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嘿嘿,这玩意,用不了多大的本钱,却能挣到很大的利润,嘿嘿,我虽然没有多少钱,可是,却掌握其中的技术,于是,我就动了自己开公司的念头,于是我就辞了职,自已单干了……」

「哟——」妈妈不服气道:「你自己开公司,还能咋的,还是挣不过我啊!我在家炒股,只要一个电话,嘻嘻,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了,嘻嘻……」

「你,」爸爸咧了咧嘴:「谁敢跟你比啊,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你办不了的事情!」

「嘿嘿,」妈妈美滋滋地笑道:「老张,不服不行吧!」

「她,」爸爸冲范晶指了指妈妈:「她,厉害啊,在深圳,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才好,眼瞅着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阿姨啊,就做起朝鲜族辣白菜来,卖给深圳的东北老乡。」

「哦,」范晶以敬慕的目光瞅了瞅妈妈:「阿姨还会做朝鲜族辣白菜,厉害,厉害啊,真看不出来!」

「嗨嗨,」爸爸不屑地坦然道:「这套手艺啊,她是跟都木学会的!哈哈,这可是朝鲜族真传啊,过去,在东北,在我们宿舍楼里,许多喜吃朝鲜族辣白菜的同志,都请你阿姨给配料物啊!」

「嘿嘿,怎么,」妈妈以行家的口气道:「别看不起朝鲜辣白菜,别以为做辣白菜是小本生意,呵呵,我做辣白菜,可没少挣钱啊!」

「你,唉,」爸爸叹道:「你算服了你,有一次,」爸爸苦涩地将面庞转向我:「小子,你妈妈的能量,那可大去了,有一次,为了省几个钱,你妈妈去关外的布吉买白菜。白菜是买好了,也很便宜,可自己却拿不动了,怎么办,你妈妈啊,就给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打了电话,让公司的老总开车去接她,嗨嗨,老总接到电话,真的就开着车,去接你妈妈,连同白菜,把你妈妈接回到关里,嗨嗨,小子,你算算,你妈妈买的那些白菜,能值公司老总的汽油钱么!……」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吵断了爸爸的讲述,爸爸很不耐烦地抓过话筒:「喂,谁啊?什么,老三,哦,啥……老菊子……要找小力子接电话,啊……」

爸爸木然地握着电话,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当听到「老菊子」三个字时,我恍然醒悟过来,啪地放下酒杯:「老姑,老姑,是老姑,爸爸,给我,快把电话给我!」

「老——张,」妈妈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老张,你傻了,还不把电话撂啦!」

……

(一百三十)

啪——听到妈妈的吼叫声,爸爸断然放下话筒,我登时气得火冒三丈:「爸爸,你,难道,我跟老姑说句话,也不行么?」

「儿子,」妈妈犹如哄小孩子似地搂着我:「儿子,别动,你喝多了,儿子,你刚下飞机,太累了,儿子,」妈妈含情脉脉地推搡着我:「儿子,你累了,早点休息吧!走,妈妈送你回卧室去!」

「老姑?」范晶一脸茫地望着我和妈妈:「老——姑?老姑怎么了?」

「啊——啊——」妈妈脸陪着不自然的微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儿子不学好,背着我跟她老姑,借了不少的钱,这不,他老姑,找他要呐,儿子,」妈妈拼命地拽扯着我:「儿子,别理她,你欠老姑的钱,妈妈替你还!」

「哦——哟,」范晶又困惑地瞅了瞅爸爸:「叔叔,他,」范晶撇了我一眼,「好象不缺钱花啊,他在东北,虽然没有什么收入,可是,平时花钱都是我供他啊,他啥时又欠姑姑钱了……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我,我,」我推了妈妈一把:「我,我,老姑,唉……」

「嗨,你啊,」爸爸冲我虎着红通通的脸庞:「小子,你就不能给我省省心么?你啊,还嫌家里不热闹,是不?你这个,现——世——报!」

「儿子,」妈妈用尽平生的气力,终于将我推出餐厅,拽进卧室:「儿子,走,这是你的卧室,呶,怎么样,意不!」

「哼,」我一股坐到铺上:「妈妈,老姑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否则,生活过份节俭的老姑,是不会轻易打长途的!」

「哼,」听到我的话,妈妈端庄的面庞突然出一丝轻蔑之:「哼,这个不要脸的臭,她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点事呐,儿子,妈妈费尽了心机,不知托了多少人,总算把你到了深圳,妈妈想,这回,你离开东北,你老姑,也就彻底死心,真他妈的,这个臭,又来勾搭你,她啊,真把老张家的脸,都丢光了!」

妈妈气呼呼地坐到我的身旁:「儿子,别理她,你要彻彻底底地忘掉她,你们,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儿子,你,还是把心思,用在范晶身上吧!还有,」妈妈低声嘀咕道:「那个小瑞,我也得趁早打发她!」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喂——老三啊!」

客厅里再次传来爸爸闷声闷气的嚷嚷声:「什么,老菊子,有重要的事情找小力子说!什么,什么,啥,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哇!什么,什么……哦,你等等,我这就让小力子来接电话!」

「妈妈,」我奋力推开妈妈:「妈妈,你就让我接个电话吧,你听,爸爸都同意了,妈妈,我知道,跟老姑,没有什么结果,可是,难道跟老姑说句话,也不行么,也犯法么?」

「小子,」爸爸推门而入,脸上泛着一丝神秘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喜悦之:「你老姑,找你有重要事情,小子,」当我站起身来,走过房门时,爸爸对我一贯的不屑,突然让我不可思议地转换成深深地敬佩,有力的手掌,轻拍着我的肩膀:「小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啊,你,有能耐的啊!你是啥时,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啊?」

「怎么,怎么了?老张,我儿子,怎么了?办什么大事了?」妈妈也站起身来,急切地望着爸爸,爸爸无比自豪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把生产队的大院子给买下来了,现在,小镇开始重新规划,生产队正好处在镇中心位置,嘿嘿,这下子,咱们可要发横财了!」

「啊——真的呀?」妈妈兴奋得差点没跳将起来,她一把推开爸爸,紧紧地尾随在我的身后:「儿子儿子,让妈妈说,让妈妈跟你老姑说,儿子,你嘴笨,不会说,让妈妈替你说,儿子……」

「老姑,」我没有闲心理睬大喜过望的妈妈,不顾一切地径直奔向电话:「老姑,老姑……」

「嗨,他妈的,」而话筒里,却传来三叔那再悉不过的男音:「他妈的混小子,瞅把你急的,等一会你老姑要跟你说话!喂,菊子,小力来了,哝。」

「小力子……」话筒里传来震颤不已的、略带些许辽河水般苦涩味道的女脆音:「小力子……」

「老——姑,」我深情地呼唤一声,苦楚的泪水立刻模糊了双眼:「老——姑……」

「小力子,」老姑的语调也混杂着让我心碎的哭腔:「小力子,大侄,姑姑找你,有点事情商量……」

「嗳,老姑,我知道了,你说吧!」

「大侄,你买下来的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一直替你管理着,这些年来,租给镇里一家煤场,老姑虽然没有把租金邮给你,可是,老姑一分钱也没花啊,都用来买矿渣,垫平四周的洼地了,大侄,生产队的大院子面积扩大了许多……」

「老姑,我知道,老姑,谢谢你,谢谢你,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老姑,大侄谢谢你了!」

「小力子,咱们镇,已经划归市区,整个镇子,全部重新规划,所以,你买的这片土地,也在规划之中,并且位置非常理想,地皮很值钱,小力子,现在,公公司想买你这片土地,作停车场,你想卖么?」

「姑姑,多少钱,他们给多少钱啊?」

「伍佰万!」老姑平静地答道,我却险些没把眼珠瞪出来:「啥——伍,伍佰万?真的?老姑……」

「嗯,」老姑继续说道:「可是,大侄,如果你听老姑的话,这个价钱,你不能卖,旁边你家的院子,他们还给贰佰万呐,你家的院子,跟生产队的院子比,那面积可差好多、好多喽!」

「我的天啊,」身旁的妈妈不可控制地惊呼起来:「伍佰万,哇,儿子,伍佰万,够你享受一辈子的啦!」

「大侄,」老姑叮嘱道:「如果你想卖,就回来办理手续,但一定要记住老姑的话,要端住价,至少要他柒佰万……」

「柒佰万!」客厅的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哇,柒佰万!」

「大侄,」老姑建议道:「大侄,伍佰万虽然听着不少,可是,如果你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搞开发,盖房子,再卖掉,会挣更多、更多的钱,并且,底层作门市,可以永远吃房租啊!以后,你就有花不完的钱啊!大侄,三子,你还认得么,他现在很有钱,已经在生产队的对面,盖起一排商品住宅,大侄,他想跟你合作,共同开发生产队的土地,大侄啊,是卖地,还是搞开发盖商品房,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我,」我握着话筒的手,哆哆抖:「姑姑,大侄,听你的!」

「那,」老姑甜甜地说道:「那,你就回来一趟吧!」

「嗯,我回去,我马上就回去!」我像个孩子似地应道。

「那,好吧,大侄,再见吧,哪天回来,给姑姑个信,姑姑去机场去你!」

「儿子,」待我放下电话,妈妈天喜地的搂住我:「儿子,听妈妈的话,卖掉它,搞什么开发,盖什么商品住宅,那个小镇子,没什么前途,还是把地卖掉,用这笔钱,在深圳买铺面,租金会更多的,你永远也花不完的!」

「我看啊,」爸爸着手,略微思忖一番道:「我看还是老菊子说的对,不应该卖,小子,你老爹一辈子没什么大能耐,没有在家乡置下什么,现在,你就替你老爹脸吧,在故乡,留下一份产业吧!」

「不,」妈妈坚持道:「不,卖,卖,一定要卖,在深圳买铺面,不也是产业么,并且会越来越值钱的!」

「豁豁,」范晶咂咂不已地望着我:「老同学,你,过去,总是叫我贵族、贵族的,我看啊,你是新贵族,你是大地主喽!老公,」范晶以央求的口吻道:「把地卖了吧,帮我开医院!」

「嘻嘻……」表妹挥着小拳头,柔声细语地附合道:「打倒地主,打倒地主!」末了,娇嘀嘀地乞求道:「表哥,卖了土地,给我开家成衣店哦!」

「老同学,」范晶突然改变了想法,以商人贯有的明建议我道:「老同学啊,依我看,还是搞开发,盖房子,能赚更多的钱,老同学,你有没有搞开发的意思啊?」

「是啊,」爸爸表示非常同意:「是啊,那么大一片土地,如果盖上房子,那可能盖好多栋啊,如果都卖掉,那可挣老鼻子钱啦!」

「去,」妈妈不耐烦地推了爸爸一把:「盖什么盖,那个小地方,一个小镇就是盖上了房子,又能卖多少钱一米啊,儿子,听妈妈的,把地卖了,到深圳,求发展!儿子……」说着,妈妈搂着我的脖颈,就在爸爸和范晶,还有表妹的面前,热烈地亲吻我:「儿子,明天,妈妈跟你回老家,卖地去!」

「不,不用,」我可不愿意跟妈妈回故乡,是卖地,还是盖房子,我要听老姑的意见,并且我还要与老姑重续往昔的幸福生活呐:「妈妈,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妈妈不可拒绝地坚持道:「最了解儿子的,还是妈妈,你的脾气,妈妈最清楚,无论做什么事情,一贯地大大咧咧,马马虎虎,如果人家再灌你点酒,一高兴,给你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了,本就端不住价钱。不行,卖地,这可不是小事啊,妈妈可不放心,妈妈一定得回你一起回故乡!」

「嘿嘿,去吧,去吧!」爸爸更是表示赞同:「是啊,是啊,这种事情,你妈妈最会办!」

第二天清晨,妈妈早早就订下两张机票,然后,匆匆忙忙地打点行装、风风火火地赶往机场,坐在飞机里,妈妈依然控制不住异常兴奋的心情,一刻不停地喋喋不休着:「儿子,把地卖了以后,先把范晶的贷款还上,这样省城的别墅,不是也属于你啦,儿子,到时候,咱们再把别墅也卖了,把钱,都到深圳去,儿子……」

「行了,行了,」我没好气地嘟哝道:「妈妈,你还有完没完啊,烦死了!」

「哼,」妈妈还不肯闭嘴:「我愿意,我愿意说,这事全都包在我身上!」

「说吧,说吧!」我用手指尖堵住耳朵:「说吧,说吧,你就尽情说吧!」

午后,烦恼不已的我与说得口干舌燥的妈妈终于降落在故乡温暖的土地上,走出机场出口,面停放着一辆崭新的高级轿车,那光灿灿的车身,在夏耀眼眩目的光直之下,放散着猪血般鲜红的强光,两个年轻的男子,悠然自得地站在轿车旁,笑地望着我。

虽然阔别多年,我还是认得出来:那个叼着半截香烟的家伙,是我童年时代的光腚玩伴——杀猪匠卢清海的三儿子——三子;而另一个,而是二姑的独生儿子——调皮而又可的小表弟——铁蛋。

「力,」我正与两个年轻人热切地对视着,刚想张嘴相互问候一番,突然,从轿车的尾部,款款走出一位身材轻盈、衣着简朴的年轻女子,那忧郁的秀颜含深情地凝视着我,乌黑的短发在微风中轻拂地飘着!啊——老姑,我的注意力,顿然全部转移到年轻女子的身上,大嘴一咧,忘情地呼唤起来:「老——姑!」

……

(第四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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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河》提前的后记

《辽河》一文从年初写到现在,才算真正进入写作目的:对故乡复杂的情

在六十节以前,完全是抒发童年时代对故乡纯真的挚;对田园风光的美好追忆;对风土人情的津津乐道。

以后,「我」与「老姑」做了一件让乡邻们笑掉大牙的好事,从此,「我」再也不能随意回到故乡,于是,故乡的生活情景,便出现一段漫长的空白,如果直接写成年后回到故乡,显得过于唐突,为了填这段空白,于是,「我」在省城翻了天;开了锅;冒了烟,这便是对《辽河》一文毫无意义的六十节至一百三十节。这又臭又长的六十多节,纯粹是个人脑海里臆幻的发、灵魂深处兽的坦白!

过去了,总算过了,犹如恶梦醒来,从一百三十一节开始,成年的「我」,终于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可是,时过境迁,故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昨的宁静和纯朴,早以被喧嚣和浮躁所取代。

「我」努力地寻觅着童年的痕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但是,没有,童年的遗迹,犹如沧海桑田般地,深深地没入地下,随着时光的逝,溶解在渐风化的土壤里,永远也发掘不出来了!只有在梦中去想见了。

于是,「我」,困惑了,「我」茫了,「我」对故乡的情,发生了复杂的转变!「我」似乎不再故乡,可是,又无法断然割舍下她,怎么办?

细细想来,不仅仅是故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再找到一块清静之地,很多情形下,我觉自己不但对故乡的情发生了变化,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还国!

这,便是面对环境每况愈下,世风江河下,万般无奈之下,写作此文的目的!

还是那句话,回忆过去,是幸福的!===================================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第五集

(一百三十一)

「力,」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妈妈的眼前,老姑尽力控制着既兴奋又悲切的情绪,抬起细白的小手,以一个长辈关切而又怜的目光,轻柔地擦抹着我眼角的泪珠:「大侄,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你一定很累了吧,快点坐到车里去吧,二姑在家里,正忙着给你做饭呐!」

「菊子,」妈妈一扫往对老姑的轻蔑之,脸上堆着极不自然的微笑,殷勤地走到老姑的面前:「菊子啊,真得谢谢你了,这么多年来,小力买的土地,多亏你一直帮忙照应喽!」

「嫂子,」老姑闻言,鼻子一酸,再也抑制不住,哗地淌出一滴无限伤的泪珠:「嫂子,谢什么谢啊,我跟力,大侄,什么说的也没有!唉——咦……」

「哥们,」看到悲悲切切的老姑,以及面面相觑的我和妈妈,为了打破这让人过于沉闷的气氛,三子啪地甩掉烟蒂,一边用铮亮的皮鞋哧哧地踩踏着,一边冲我嘿嘿一笑:「哥们,还认识我么?」

「当然认识喽,三子,」我转过脸来,友好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三子有力的大手掌:「嘿嘿,你就是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认识你!嘿嘿,哟,」我突然发现,在三壮的手腕着,挂着一条硕大的、光灿灿的金手链:「豁豁,好大的金链子啊,哥们,多年不见,听说,你混得不错,发了大财啊?」

「没,什——么,」三子肥实的面庞出胜利者既自信又得意的微笑,而嘴上,却假惺惺地谦虚道:「还行吧,天老爷照顾,赶上了好时机,捞了几个图鳖纸!可是,跟你比,我就差得远喽,哥们,你现在可是咱们镇上名符其实的地主哦!哥们,还是你有远见啊,十几万置下的地皮,如今,跳着高往上涨啊,都伍佰万了,还是不肯卖!嘿嘿……」

「呵呵,」我冲着三子会心地一笑,望着他那亮闪闪的、又又长的金链子,又瞅了瞅他那脸十足的暴发户、土财主相,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难忘的童年时代。

啊,想当年,三子这只挂着金链子的大手掌,肮脏得简直无法形容,并且穿得破衣烂衫,赤着黑脚,到处跑。当他的屠夫爸爸,结果一头笨猪的命之后,哧啦一声,用尖刀凶狠异常地割开猪蹄的部,然后,冲着三子虎哧哧地瞪了一眼,三子心领神会地跑到死猪旁,脏手拽住臭哄哄的猪蹄,小嘴对准被尖刀割开的裂,腮帮子一鼓,便呼哧呼哧地吹灌起来。

随着三子小肚子不停地起伏,可怜的死猪犹如气球般地膨起来,身旁的屠夫意地笑了笑,顺手拽过一条细麻绳,将猪蹄系紧。然后,爷俩一起用力,嘿哟、嘿哟地将大如球的死猪,投进热气翻滚的黑铁锅里,开始刮

我在故乡生活过一段时光,虽然也能心惊胆颤、笨手笨脚地杀死蠢猪,可是吹猪这套手艺,由于嫌脏,我却始终也没有学会,如今想来,真是遗憾啊,手艺没有学到家哟!

而今天,我从儿时起就对之不屑一撇的三子,非常意外地发了横财,为了显示他的成功,为了炫耀他的财富,便堂而皇之地,当然,也是理所应当地戴上一条沉甸甸的金链子。不仅如此,当我的目光移向三子的面庞时,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他那短的脖颈上,还有一条更为硕大的金项链。

望着眼前这位意自得的土财主,我心中暗暗菲薄道:哼,没文化,就是没文化;缺涵养,就是缺涵养!真是底蕴不足,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酥油啊。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也怨不得三子,这,似乎是故乡小镇上一种不成文的传统,或者说是一种通病。

故乡的许多人们,对于常生活、柴米油盐、一三餐,不甚讲究,很不愿意在这方面耗费过多的时间和财富,只要能填肚皮,维持最基本的体能消耗,便认为达到了饮食之目的。如果哪一户人家、或哪一个人,总是热衷于大吃大喝、足于口腹之,乡亲们便脸不屑地暗暗骂道:你瞅那家人吧,真他妈的没出息,有钱不知道干点正经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没完没了地陷眼子!

那,什么才是正经事呐?钱,应该用在什么地方才是办了经正事呐?故乡的人们一致认为:

一个成功者,他的成功之处应该体现在拥有一座豪宅,这第一件正经事,并且,这是小镇的乡亲们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他们信心十足,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契而不舍;其次便是衣着穿戴,一个成功者,绝对不能没有高档的服装及大量的金银手饰,否则不能被认为是一个真正的成功者。而对面的三子,不正是这样的成功者,办了正经事么!

「力哥,」我正与挂金戴银的三子握手寒喧着,小铁蛋迈进一步,笑嘻嘻地横在我和三子中间:「力哥,你还认识我么?」

「你,哼,」我松开三子的大手掌,咚地捶了小铁蛋一拳:「你呀,不就是小铁蛋么,哼哼,想当年,我跟三子弹溜溜的时候,你还穿开裆呐、还抹大鼻涕呐……」

「哈哈哈……」

「力啊,」老姑依然以长辈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同时,柔情意地搀起我的手臂:「快别闹了,有话,回家再说吧,」然后,老姑冲大家建议道:「大家快上车吧,二姐正等着咱们回家吃饭呐!」

「嘿,」三子自豪地拉开车门,正坐到驾驶位置上,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哥们,来,让我开吧!」

「呵呵,」三子顺从地溜到一旁,我乐颠颠地钻进车里,美滋滋地握住方向盘:「哈哈,我一看见好车,手就的不行!不好好地摆,就像缺少了点什么似的……」

「嘿,」三子坐到的身旁,提议道:「哥们,喜好车,就买一个呗,你又不是没有钱,买不起!」

「力哥,」小铁蛋以怀疑的态度问我道:「你还认识回家的路么,你知道往哪开么?」

「废话!」还没容我作答,老姑充自信地替我答道:「当年,你力哥开车回故乡的时候,你还上学呐!」

「哼哼,怎么,瞧不起我啊?」车外扬起阵阵暖风,我深深地呼一下:「哼,小铁蛋,不是我吹牛哇,故乡,我太悉了,我不用睁眼睛看,就用鼻子闻着车外的气味,也能把汽车顺利地开回故乡的小镇里去!哈,哥们,废话少说,还是开路吧!」

午后的斜呈着老气横秋的黄红,散散慢慢地扬洒在波翻滚的稻谷上,一望无垠的大地,升腾着灼人面颊的气,从飞速的车轮下,无孔不入地溜进车厢里,掺裹着故乡特有的粪肥气味,像个撒娇的孩子,极为调皮地扑打着我那风尘朴朴的面庞。

我一边纵着方向盘,一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正前方。车轮每转动一周,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便增添一分!啊,故乡,我可的故乡,我悉这里的每一栋房屋、每一条街道;即使是路边那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都能让我心起伏,想联翩。

「嗯,这是怎么回事?」当我兴奋地将汽车驶下高速公路时,面对着眼前一条条新开辟的、纵横错的街路,不茫然无措地嘀咕起来:「嗯,这,是从哪冒出这么多路来,这,应该怎么走哇?」

「嘻嘻,吹,吹……」身后的铁蛋终于抓住了把柄,不失时机地挖苦我道:「吹,吹啊,力哥,你不是说闭着眼睛,闻着气味就能把车开回家去吗?吹啊,吹啊,谁也别告诉他,看他怎么开,看他怎么闻,嘿嘿,开啊,开啊,往哪开啊!」

「嘿嘿,」我瞪大了眼睛,努力辨别着故乡的方位,啊,天空中随风飘浮的气味,还是故乡特有的气味,可是,绿茵茵、平展展的大地上,却发生了让我料想不到的巨大变化,不仅仅是公路错纵横,一栋栋高大的、崭新的楼房犹如积木块般地散布在密如蛛网的公路两侧。

啊——弹间之指,岁月无情地逝而去,随着岁月的车轮的飞速旋转,故乡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儿时那简朴静寂的景象早已然无存。啊——看来,昔的故乡,只有到梦境中去寻觅了。那绿水青山、那鸟语花香、那充田园风光的故乡,已然成为历史,已然成为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如今,徒然仅剩美好的追忆。

「嗨嗨,力哥,错了,错了……」我正痴地审视着既悉又陌生的故乡大地,身后的铁蛋又起哄似地嚷嚷起来:「嗨呀,力哥,不对喽,错了,错了,往左拐,往左拐!」

「哦,」我急忙转动方向盘,汽车嗄吱一声,拐进一条新近开辟的、笔直宽阔的街路上。我一边纵着方向盘,一边悄悄地环视一眼公路两侧,哇,竟是一家又一家正在忙碌着的小型工厂:「豁豁,这都是些什么厂子啊,这是干么呐,咋忙得热火朝天啊!」

「嘿嘿,哥们,这是俺们镇上的钆钢厂,」三子自豪地介绍起来:「哥们俗话不是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俺们小镇虽然没有像样的山可靠,也没有值钱的水可依,但是,咱们的小镇却靠着全国最大的钢铁厂,于是镇里许多人,就玩起铁来了!怎么样,哥们,还是咱们故乡好吧,啊,咱们故乡,最富,钱,最好挣!」

这话,可不是三子一个人胡吹,故乡的人们均无一例外地对此话达成了共识,他们坚定地认为:这世世代代生活的小镇,才是全中国最为美好、最为富庶的地方!并且,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与这里相比!

江湖归来的游子,亦是如此认为。外国他们尚没有去过,如果有幸出回国,归来后他们也必将认为自己的小镇,乃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不仅如此,他们还以各种贬损的言词,历数其它地方的所有缺憾,以至于把人家说得一无是处,听起来简直就是一所人间的地狱。因此,小镇上的人们能为自己有幸生长于此而倍骄傲、无比自豪!

「呶,」铁蛋接茬道:「呶,力哥,那家最大的,厂房最高的钆钢厂,是蒿姐开的!」

「啥,」听到铁蛋的话,我几乎停下汽车,双眼呆呆地望着据铁蛋说是表妹小蒿子开办的小型钆钢厂,身后的老姑则认真地补充着:「小蒿子,现在可了不得喽,钆钢厂不说,你看那大院子吧,跟生产队的差不多啊!」

「哼,」三子则很不服气地嘟哝起来:「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还不是借她大哥的光了,没有她大哥,她哪来这么大的院子啊。还有,她开钆钢厂,不用电费,光这一项,每年就得多剩多少钱啊!……」

「蒿姐好像没在厂子里,」铁蛋扒着车窗,一脸羡慕地望着忙碌的钆钢厂:「你看,她的车,没在院子里啊!」

「力啊,还楞啥呐,往右拐啊,」在老姑的催促之下,我又慌慌张张地将汽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弯弯曲曲的、砂浆横泛的街路上,放眼望去,在公路左侧,极不合谐地出现一处空旷的开阔地,一幅巨大的横幅引起我的兴致:「×××镇经济开发区!」

……

(一百三十二)

「豁豁,×××镇经济开发区!」我以玩世不恭的目光望着巨大的横幅,同时,嘿嘿地嘲笑道:「呵呵,巴掌大的小镇,也搞起了所谓的经济开发区,嘿嘿,有意思,有意思!」

「哥们,笑什么笑哇,」三子则认真地介绍起来:「这是咱们小镇刚刚成立的开发区,你看,场地已经平整好了,就准备着招商引资了!」

「嘿嘿,」铁蛋子言道:「力哥,开发区落成典礼那天,大表哥还代表镇政府,讲了话呐:嗯,嗯,」铁蛋模仿着大表哥打官腔的滑稽相:「嗯,嗯,为了适应改革开放大好形势的需要,为了发展我们×××镇的经济,经上级政府批准,×××镇经济开发区,今天,正式成立了……」

「呵呵……」我可没有闲心理会不谙世事的小铁蛋,而是瞥了三子一眼:「那,有人来投资么?」

「没,」三子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有,这片土地,圈起来以后,就一直空闲着!掐着指头算来,大概有好几年了吧!」

「什么?」我惊讶道:「唉,咂咂,咱们家乡的土地,本来就少得可怜,现在,又到处盖房子,唉,这点土地,眼瞅着就要占没了!这,这么好的耕地,又胡圈起来,搞什么所谓的开发区,大表哥啊大表哥,你可真能瞎胡闹啊!」

「力哥,」小铁蛋却不以为然:「土地占没有了,又能咋地,现在,种地本就不挣钱,没有土地了,大家都变成城市户口了,不是更好么?」说着,铁蛋得意地告诉我道:「力哥,咱们的家乡,已经由人民公社,正式升为镇啦!听人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并入市区喽!」

「是么,」我咧了咧嘴,有意无意地瞅了瞅故乡的小镇:镇子虽小,却亦五脏俱全:镇委、镇政府、镇电业局、镇邮政局、镇派出所、镇法院,一应俱全,样样不缺,应有尽有;洗浴中心、歌舞餐厅、洗头屋、按脚室,随处可见。

「哟——」汽车刚刚驶入小镇,突然,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时断时续的哀乐声,以及剌耳的高音大喇叭的嘈杂声:「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死人了,办丧事呐!」三子淡然答道。

「豁,真热闹啊!……」我叹道:「死个人,就大大办,真跟唱大戏似的!」

「收钱啊,」铁蛋解释道:「力哥,你真是少见多怪!」

随着汽车的行进,哀乐声和嘈杂声渐渐远去,绕过喧嚣不已的狭窄街路,眼前便是我再悉不过的,已经颇具一定规模的贸易市场。纷纷的市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烂菜叶子、水果皮核、塑料包装物随地丢弃,市场四周被垃圾山团团包围住,肮脏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唉,这就是众多的小镇居民在此寻觅生活来源之所啊。

位于镇中心的这处贸易市场,那可绝对是一处群雄角斗的竞技场,每时每刻都蕴藏着腾腾杀气,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呼地一声,好似点燃了枯的干柴,这股杀气便像火山似的爆发起来,但只见,市场里刀光血影,狼烟四起,争斗到险恶惨烈之处,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为了生活,这,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许多乡亲们已经顾不上什么颜面和人格了;竞技场上败下阵来的诸位英雄好汉便到邻近的钢铁厂去开拓新的生存空间,将一车又一车的疏菜、瓜果、鲜贩运到那里,渐渐地,他们成为钢铁厂居民菜蓝子的重要供应者,当然,钢铁厂的居民们必须经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尝到他们所供应的劣质蔬果和病畜的腐;还有相当一部分走投无路的人,索加入到造假者的行列。

在市场的东侧,堆积着小山般的纸箱,那是小镇的特产:家坊自制的皮鞋,如今,以这个小市场为中心点,一批批成箱的劣质皮鞋源源不断地向周边的各大中小城市,因为造价极其低廉,农民们成为他们的主要消费者。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从外观看溜光锃亮,式样新颖,可是,一旦你穿到脚上,不出十便原形毕,开帮掉底。

造假者均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无需太大的投入便可生产,也不需要雇佣他人。与这些无数的小作坊相配套,许多注鞋底的、印制鞋盒的小工厂应运而生,红火之时,笨重的、陈旧的机器响彻整个小镇,给小镇奏起一曲混淆不堪的、但却是非常独特的响曲。

有两个巨大的矛盾永远困扰着故乡的小镇:众多的人口与相应稀少的土地。正如小铁蛋所言:如今的小镇居民,依赖土地已经无法获得基本的生活来源,为了生存,小镇的居民们只好挖空心思、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许多人北上南下闯天涯、捞世界。成功者,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买房置地,好不威风;失败者,则沦落天涯海角,无颜见江东父老,落叶不得归;而临街的住户们,凭借着地主之宜,设店开铺,收入尽管不甚丰厚,却也基本能维持最低的温;而不得地利之人,就只好到市场上大显身手了。

道路两侧鳞次栉比地充着一栋栋新近建成的,但却式样呆板、造型丑陋的房屋。所有临街的房屋均无一例外地、互相比赛般的向前抢占、蚕食着原本就不很宽阔的道路,如此一来,使得狭窄的道路,更加狭窄起来。不仅如此,道路两侧的排水沟,也被人们毫无理地填平、淤死。

「哟,还镇呐,这是啥玩意啊,」我皱着眉头嘀咕道:「到处七八糟的,盖房子,连个总体规划都没有,瞅瞅,房子都要盖到马路上来了……」

「是呀,」三深有同地说道:「是呀,是够的,不过,新的镇领导班子正在着手进行重新规划,哥们,你的大院子,就在规划之中啊。」三子一脸慕地望着我:「哥们,重新规划之后,你的大院子,正好位于镇中心,这下,可值钱喽!」

「哼哼,」我没有理会三子:「你瞧瞧吧,排水沟都到房子底下了,下雨,怎么办?」

「下雨,下雨,一下雨,我们这里可热闹去了,」三子指着混不堪的临街房屋:「哥们,嘿嘿,雨季一到,大量的雨水无处可,就往各家各户的院子里灌,嘿嘿,每次大雨过后,大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尽各种办法排除院子里的积水,如果是暴雨,那就更糟了,院子里变成了小河,哈,简直要水漫金山啊。」

嘀嘀嘀,哒哒哒!

狭窄的道路不仅受到住户们的非法侵占,还被众多的各式车辆毫无秩序地,汽笛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吵得我心烦意、焦躁不安。无所事事的司机们守候在车辆旁边,面容忧虑地翘首等待着生意来临。

临街的房屋均为店铺和门面:小商店、杂货店、饭店、食杂店、照相馆等等,等等,一家紧邻着一家。我甚是怀疑:如此众多的店铺,免不了有过剩之虞啊!

「呵呵,真是改革开放了,全民皆商啊,都开商店,小小的镇子,能有多少销路啊,能挣钱么?」

「哦,」听到我的话,三子漫不经心道:「反正都开着呐,没有几家关门的!」

的确如此,从表面上观察,每家店铺的生意都不是非常的兴隆和火热,同时,却丝毫察觉不出哪家店铺准备就此偃旗息鼓、关门大吉。

「小力,你看,」身后的老姑兴致地指着一排门市道:「家,这是家,家的门前,也盖起了门市房,力,你现在啊,可有钱了,吃房租,都吃不了啊!」

「呵,!」我停下汽车,正推开车,老姑从背后拧了我一把:「别下去啊,继续开啊,在二姑家等你呐!」

「力哥,」我重新启动汽车,车轮刚刚转动数下,铁蛋喜形于指着一处小山丘般的煤堆道:「力哥,力哥,这,就是你的大院子,现在,租给人家做煤场了!啊,好大的一片地啊!」

「哦,」我停下汽车,依着车窗,呆呆地眺望着堆煤炭的场地,一股喜悦之,溢于言表:「啊,老姑,好像比以前,面积扩大多了!」

「力,」老姑闻言,一脸喜地推开车门:「力,下来吧,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大院子,呶,」老姑将我拽出车门,指着煤堆旁的一排平房道:「这是姑姑用租金盖的房子,现在,都租给南方来的打工仔啦,呶……」

姑姑又指了指煤堆的西侧:「那边,还在继续垫矿渣呐,力,你的大院子,还会继续扩大的,一直可以扩大到池塘边,」老姑兴致地指着一条深沟:「这,当年都是属于生产队的范围啊,只要把沟垫平了,就属于你的喽!」

「哥们,」三子站在我的身旁,狡猾地说道:「咱们合作吧,你出土地,我出钱,这片土地,完全可以建成一个小区啊!」

「哦,」我瞅了瞅三子,正想说些什么,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襟,低声道:「力,先别忙着表态,拿着他点!」

镇上的居民们,彼此之间相处的并不十分理想,这让我甚遗憾,有时,甚至让我非常地尴尬。人人都是各揣心腹事,人人都信奉这样的信条:无论说话还是办事,千万不能说实话、讲真话,更不能让对方悉到自己的底细,否则必将吃亏、上当、受骗。莫说邻里、亲属,甚至连夫之间,都难免同异梦。

「咂咂,」望着价值不菲的场地,妈妈乐得合不拢嘴,丰盈的手腕挎着美的小皮包,以场地主人的姿态,迈着坚定的步伐:「咂咂,咂咂!」

「老姑,那边,不是小池塘么?」望着老姑手指着的深沟,我的心头猛然一颤,啊,池塘,池塘,故乡的池塘,我的小池塘呢?我的小池塘哪里去啦?想到此,我没有闲心理睬喜不自胜的妈妈,而是重新钻进汽车里,转动起方向盘,在人和车之中,绞尽脑汁地移动着汽车,爬行般地驶向那个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小池塘。

当汽车正在吃力地往前爬行时,突然,从车窗外,飘逸来一股令我窒息的臭气,我不得不屏住了呼:「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臭气啊!」

「呶……」身旁的三子,冲我呶呶嘴,我顺着他着烟雾的嘴巴望去:「啊——」我不住地惊叫起来:「唉,这是怎么搞的哟……」

在公路的基坡下,在一堆堆臭气熏天的垃圾山的包围之中,汪着一潭墨绿的死水,在斜的照下,泛着可怜巴巴的,垂死般的幽暗光泽,和暖的微风从一汪死水上飞掠而过,夹裹着阵阵恶臭,扑进我的鼻孔,我不得不捂住面颊:「这,这,唉——小池塘,怎么变成臭水坑喽!咂咂……」

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昔的乐园,我可的小池塘,竟然被父老乡亲们无情地折磨成这般模样,我心如刀割,嘴抖。又是一阵轻风吹拂而来,又是一阵让我作呕的恶臭,身旁的三子不耐烦恼地催促我道:「哥们,走吧,快走吧,臭死了!」

「唉,」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转动起方向盘,犹如躲避瘟神一样,逃之夭夭。车轮缓缓转动数圈,我又依依不舍地扭过头去:立刻发现小池塘边的住户们,正在无情地蚕食着她,不疑余力地拉来一车又一车的矿渣,充填着可怜的小池塘,以扩大自家的地盘。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三子道:「哥们,我敢打赌,用不了几年,这个小池塘,就得被填平,变成一片空地,然后,再盖起一栋栋丑陋不堪的楼房来。」想到此,我仰面怅然道:「唉,完喽,我的小池塘就要被填平喽!」

「嗨嗨,还用得着几年么!」身旁的三子欣然接过话茬:「马上就要填平喽,几年才填平它,那,时间太也长了吧,那得费多少时间,少盖多少房子,少挣多少钱啊!」

「钱,钱,」待老姑和妈妈返回汽车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哆颤,紧咬着嘴,从小镜子里瞅着老姑:「老姑……」

「嗳,力,」老姑甜甜地答道:「大侄,啥事啊?」

「老姑,那条沟,」我情绪昂地说道:「不要再填了!」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三十三)

「什么,大侄,你说什么?」老姑甚为不解地问我道:「为什么不填了,大侄,只有把这条沟填平了,这片土地才能更值钱啊!」

「不填了,老姑,我不要土地,我要小池塘!」

「嗨呀,」妈妈言道:「儿子,你又耍小孩子喽,小池塘有什么用哇,能卖钱么!」

「不,不,我不用你管,我不要钱,我要小池塘!」

「力,你,」老姑面呈难:「这,这,你怎么总也长不大哦……」

「哼……」妈妈一脸不悦地摆摆手:「老菊子,别理他,我儿子总情用事,走,走,走吧!」

「哥们,小池塘真的没用,」三子慢条斯理道:「这个破玩意,留着啥用啊,必须填平它,前几天,就是这个破池塘,活活淹死一个小男孩,所以,这个破池塘,必须填平,否则,不知还会淹死多少人呐!」

子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小池塘理应被填平:「哥们,一周多以前,也他妈的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伙疯疯癫癫的家伙,吵吵嚷嚷地在小池塘边,起一个大台子,台上摆了摩托车、彩电、影碟机、自行车等商品。这群家伙敲锣打鼓地叫卖彩票,然后对奖,谁对中奖了,就可以搬台上的东西,豁,这下子,可热闹了,大家伙都怀着中奖的心理,跑来碰碰运气。

结果,池塘边挤了人,一个小男孩跟着他的傻爹也来试试身手,他傻爹一个劲地鼓捣着孩子:儿子,你手壮,一定能中大奖的!由于高兴得过了头,孩子被挤到小池塘边,哥们你瞅瞅,小池塘边还能有什么啊,到处是滚动着的矿渣,孩子不慎,一脚踩到矿渣上,矿渣滚,孩子站不稳啊,就跌了一跤,咕碌碌地滚进小池塘里去了。

哥们,你说小池塘里还能什么啊,除了烂泥,就是垃圾啊,小孩子被许许多多的塑料袋住了脚,无法身,折腾来,折腾去,嘿嘿,越陷越深,最后……哟……只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喽……」

「哼,」我气鼓鼓地嘟哝道:「如果不是大家填矿渣、扔垃圾,小池塘会变成这样么,三子,你忘了,过去的小池塘,多干净啊,多清凉啊,那水,清亮亮的,站在小池塘边,从水面上能看见池底的砂石啊!唉……」

「是呀,是呀,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还提他干什么啊!」

「力哥,你看,」小铁蛋突然打断我的话,手指着小池塘西侧一栋鹤立群的楼房道:「力哥,看见没,那是三舅新盖的楼房!」

「哦……」我顺着铁蛋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小池塘西侧那条茂密的柳树林带,已呈光秃秃的一片,再也寻觅不到一棵柳树,而著名的水泊凉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盛气凌人的、浮躁不堪的、贴着白森森瓷砖的楼房。

「三叔,那是三叔的家啊!」望着崭新的楼房,我忘情地呼唤起来:「三叔,新三婶!……水泊凉亭……」

「力,」我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身不由已地往前驱动着汽车,身后的老姑突然提醒我道:「大侄,别,别呀,先别忙着去你三叔家呀,明天再说吧,你多少年也不回老家一趟,如今,终于回来了,应该先去看,才好啊!」

「是啊,」妈妈表示赞同:「对,老菊子说得对,儿子,回故乡,别人都是次要的,你一定要去看啊,否则,会生气的!在故乡,的辈份可是最高的呀!」

「力,把车往那条巷子里拐,」老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大侄,往那里拐,就是二姑家了,对,拐,拐,往里拐,力,正在二姑家等你吃饭呐!」

汽车在羊肠般迂回弯转的小巷里七拐八绕,终于停靠在一栋古朴的,略显陈旧的、灰砖灰瓦的平房前,这便是二姑当年起早摸黑、省吃俭用、倾尽心血营造起来的家居,当年,新居落成时,那是何等的荣耀啊,令故乡的人们赞叹不已。而如今,却活像个年迈衰的半老徐娘,羞愧难当地挤在新建成的、彩纷呈的宅居群中。

「哎哟,到家了!」二姑父扎着小围裙,热情洋溢地出屋门:「小力子,哈,快请进屋!」我与二姑父正走进房门,突然,一个可的、面庞与我极为相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冲出屋门,直奔三子的轿车而去,手扒着车门,真诚地央求着三子:「三哥,让我玩一会吧!」

「啥,」铁蛋以兄长的口吻训斥道:「呶,别瞎闹,这么好的车,好几十万块的东西,是玩的么,去,去,坏了,你赔得起么!」

「那,」男孩可怜巴巴地抚摸着方向盘:「让我摸摸,不让玩,让我摸摸还不行么!」

「小石头!」老姑厉声喝道:「小石头,听话,过来!」

「啊——」听到老姑的喝斥声,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嗡嗡叫起来,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不释手地把玩着方向盘的男孩:怎么,他,就是我与老姑情的结晶,我的儿子——小石头!

「哎,老姨,什么事呀!」小石头失望地松开方向盘,怏怏地走向老姑,看得出来,我的儿子小石头,非常惧怕老姑,可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称老姑谓:老姨!唉,亲生儿子不能唤自己的生母为:妈妈!世上,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折磨人呐?

「力哥,快进屋哇!瞅啥呐?」见我呆呆地盯视着小石头,不知其中缘由的铁蛋催促我道:「怎么,你不认识他呀,他是我的弟弟,小石头,石头!」铁蛋生硬地推了小石头一把:「力哥,他是力哥,快叫力哥,笨——蛋!」

「力——哥!」小石头胆怯地望着我,在铁蛋的推搡之下,怔怔地唤道:「力——哥……」

「石——头,」望着我与老姑那不伦的情的结晶——小石头,我顿然心如麻。

「力……」老姑手拉着小石头,表情极为复杂地垂下头去:「不要动,他,他……」

我完全明白老姑的意思!唉,这,这是哪跟哪啊,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如今,眼瞅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成人,却荒唐至极地唤我谓:力哥!

「石——头……」我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抓挠着小石头油亮的黑发以及结实、健康、红扑扑的脸蛋,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妈妈,机灵地拽扯着我:「儿子,快进屋吧!」

「是呀,」已经迈过门槛的二姑父,重新返回来,努力打破这令所有知情人都倍觉难堪和无限伤的局面:「小力子,快进屋吧。」

「进——屋——去!」老姑不让我动,她自己却无法控制地涌出一滴泪水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老姑悄悄地推搡着我:「大侄,进屋,快进屋!」

我刚刚迈进屋门,一个年龄与铁蛋相仿,中等身材,体态健壮、身圆浑、皮稍显微黄的女孩子,正着沾油渍的小手切菜,见我走出屋来,悄悄地抬起头来,羞答答地瞅了瞅我。二姑父手指着女孩正开口介绍,二姑慢慢悠悠候过来,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力啊,想姑姑么?」

「想,二——姑,」我诚慌诚恐地站在二姑的面前,那份谦卑,那份恭敬,活一个无比听话的孩子,绵羊般地站立在慈母的面前。

「长得有点黑了!」二姑轻抚着我的面庞:「是不是在南方晒的啊,听说南方的太,可毒了!」

「小力子,」二姑父扯了扯我的衣襟,指着切菜的女孩,迫不急待地对我介绍道:「她,是铁蛋的对象!」

「哦!」我转过脸去,冲着女孩淡然一笑:「你——好!」

「好,好!」女孩放下菜刀,大大方方地叫起我哥哥来:「力——哥!你也好呗,嘻嘻!」

「哦,」二姑父骄傲地继续向我介绍道:「她是铁蛋在内蒙认识的,叫,叫……」

「嘿嘿……」身后的儿子小石头突然打断二姑父的话:「力哥,她叫呼伦贝尔!」

「啥?」我转过身去,惊讶地盯视着小石头:「呼伦贝尔?咋叫这么个名字啊?」

「去,」女孩子闻言,姣好的面庞腾地绯红起来,抬起油渍渍的小手,佯装着打小石头的样子:「滚,远点扇着!」

「嘿嘿,」二姑父怜地拽过小石头:「这个孩子啊,就这么顽皮,总是跟他嫂子开玩笑!」二姑父犹如亲生父亲般地抚着小石头,同时,又乐颠颠地向妈妈介绍着令他引为骄傲的女孩子:「嫂子,这是铁蛋的对象!」

「噢——」妈妈拉着让我直起皮疙瘩的长音:「噢——咂咂,」妈妈一边故作惊喜地、假惺惺地噢、噢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女孩子,近视眼镜后面那对突现的眼球,很不友善地盯视着女孩红晕泛起的面庞,直盯得女孩子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舅母好!」

「噢——」妈妈咂了咂腥红的珠:「哦,长得好漂亮哦,好哦!」

「嘻嘻,」小石头幸福地依在二姑父的怀里,同时,将脑袋瓜转向我,振振有词地继续说道:「力哥,她是蒙古族的,来自大草原,并且,她打麻将最臭,净打牌,牌抓到手里,也不看看这牌能不能点炮,啪地就抡出去,结果,咣,点炮了,力哥,你说,这不胡抡,是什么啊,所以,哥哥就,就,给叫她胡抡贝尔了!嘿嘿……」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冲着女孩问道:「哦,你家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么?」

「不,」女孩子摇摇头:「不,力哥,我家不是呼伦贝尔草原的,我家是科尔沁草原的。」

「哦!」我点点头:「知道了,哲里木盟!」

「对,」女孩子扬起红灿灿的面庞,无比自豪地说道:「力哥,我家是哲里木盟科右中旗的,我家住在莫莫格,我是蒙古族,我叫仁花!」

「嘿嘿,」我淡淡一笑:「莫莫格,呵呵,多么动听的名字啊,原来,是格格住的地方啊,那,一定是美丽、富饶的地方啊!」

「那是当然喽,」听到我的话,仁花更加自豪起来:「对呀,力哥,你一点也没说错,听我们那里的老人们讲,以前,我们的家乡,真的住过格格呐!」

「哟,什么格格哟,我咋没看见呐,有还珠格格漂亮么?」

「去……」仁花不耐烦地撇了小石头一眼:「一边凉快去,没你的事!力哥,」仁花愈加兴奋起来,抓过一条巾,胡擦试一番小油手:「力哥,我们中旗,我们莫莫格,别提有多美啦、有多富啦,有一望无边的大甸子,那草长得才壮呐,才厚呐,到处都是成群成群的牛啊、羊啊……」

「哼……」小石头不屑地嘟哝道:「还有成群成群的蚊子呐,能把人活吃喽!」

「滚,」仁花又冲着小石头,示威般地挥起小拳头,小石头咧了咧嘴,顽皮地吐着小舌头,仁花不再理睬他:「哟,哪里没有蚊子啊?嗯!」

「是啊,科尔沁草原的确很美……」我表示赞同地应承着,仁花得意地望着我:「力哥,你去过科尔沁草原么?」

「嗯,」我点点头:「去过,并且,那里还住着一位漂亮的格格!」

「啊,」仁花惊讶不已地盯着我:「还有格格,在哪啊,我咋没看见呐?」

「没看见!」我冲着仁花神秘地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谁啊?」仁花茫然地盯视我道。

我嘿嘿一笑:「你啊,你啊,就是你啊,来自科尔沁大草原的,美丽的仁花格格!」

……

(一百三十四)

「我妈呐?」老姑绕过我和妈妈,走到里间屋的房门处,手扶着门框,扫视一眼房间,突然转身问二姑道:「二姐,我妈呐?」

「咱妈,」二姑急忙也转过身去,吱吱唔唔道:「咱妈,她,回家了!」

「什么,」老姑不解地追问二姑道:「二姐,今天早晨不是定好了么,妈妈在你家,等小力子回来,一起吃饭么?」

「嗯,是呀,」二姑红着面庞搪着:「她,她,嗨,老菊子啊,咱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说来气,就来气,咱妈,跟我生气了,就气呼呼地回家了,谁劝,也不听!」

「为什么,咱妈早晨还好好的,咋说生气就生气呐?」

「嗨,她啊,」二姑似乎有些不便说出的隐讳:「为什么,菊子,你,去问咱妈好了!」

「怎么,生气了!」我不再与仁花谈笑,转身问二姑道:「二姑,为什么,为什么生气呀?」

「她,她,她,」二姑面,依然不肯说出实情,或者是,本无法说出实情,老姑叹了口气:「唉,这样吧,菜,不是做得差不多了么,咱们都端到妈妈那去吧,小力子来了,第一顿饭,咋地也得跟在一起吃啊!不然,咱妈就更生气喽!」

「是啊,小石头,」二姑父推开怀中的小石头:「快,都别闹了,快,小石头,端菜去,把这些菜,都端到你姥姥家去!」

「哎——爹……」小石头快地跑向餐桌。

我重新钻进汽车,艰难地绕回到家的院门前,一下汽车,我径直冲进家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人,在宽阔的院落中央,非常显眼地停放着一辆解放牌大卡车,从那高高搭起的围栏上便可以断定,这车,是贩运大牲畜的。

——,」望着院落四周一排排的简易房屋,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此时此刻,应该在哪间屋子里:「——……」

「嗯,」听到我的呼喊声,位于院落最北侧的房屋,简陋的木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蹒蹒跚跚地迈过木门槛:「嗯——呀,小力子,小力子回来啦!」

——。」望着苍老的,我心头一酸,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身旁,双手扶住老迈的身体。

那昏花的老眼热切地凝视着我,衰老的脸颊上堆积着无数条深深的皱纹,好似一道道刀割的年轮,默默无语地记载着八十多个夏秋冬的沧桑历程;动不已地咧开干瘪的嘴,我立刻发现,嘴的牙齿已经所剩无几,仅存的几颗牙齿,也东倒西歪地镶嵌在干瘪萎缩的牙上,那可笑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那双混浊的、昏花的,但却无比慈祥的眼睛充怜地、久久地望着我:「大——孙——子,长得好高呀,好壮啊,咂咂,就是,皮肤有些黑了!」

,」兴奋之余,一股焦糊的油脂味从的身后呼呼袭来,毫不客气地灌进我的鼻孔里,我不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啊,好呛人啊!」

「哦,」闻言,回过手去推上房门,我顺着的手臂往里一瞧,在漆黑的屋子里,一口大铁锅正升腾着呛人的油脂味:「,你这是干么呐?」

「哦,」哆哆地拽住我的手臂:「大孙子,走,快跟进屋吧!嗳,刚才,我从你二姑那里回来,顺道又去你三叔那转了转,嗨,这个三冤家啊,快五十的人啦,还是不会过子,杀猪场上割下来的猪尾巴头,好端端的一块,就不要了,扔得院子到处都是,我看着怪可惜的,就都拣了回来,炼成油,卖给南方来的打工仔们!」

「哎呀,我的老啊,」听到的讲述,我顿时肃然起敬,多么可敬的老人家啊,她,不是没有钱花,可是,却与生俱来地过着勤俭的生活,连块人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猪尾巴头,也舍不得丢抛,并且居然能让其发挥作用:「,你,这是何苦呐!」

「哼哼,」一提及三叔,便动了气,她边走边指着墙角处的瓷盆:「小力子,嗯,你瞅瞅吧,你那个三婶啊,更不是过子的人,哝,这好好的米饭,白花花的,就倒掉了,正好,让我撞见了,气得我把她臭骂一顿,这个娘们啊,娘们家家的,有点空,不知道收拾收拾屋子,就知道打麻将,家里新盖的房子,得像个猪圈,唉,我咋摊上这些丧门陷哦!……」

「哎哟,我五,」三子紧随其后走了过来,一边帮我搀扶着年迈的,一边认真地问道:「哟,这味啊,好呛人啊,我五,你的小油厂,又开业了?」

「哟,远点煽着,混蛋小子,你,也不是块好饼,呶,」指着三子手中的香烟,训斥道:「哝,我听说,这烟,得好几十块钱一盒啊,驴小子,你一天到晚,咕嘟咕嘟地冒烟,一天下来,至少得两盒、三盒的啊!唉,驴小子,就是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害啊?钱,容易挣么,钱,那是大风刮来的么?这几年,子好过了点,吃上几顿饭,就把早头那穷子,都忘了啊!」

「五,嘿嘿,」三子冲我撇了撇嘴:「哥们,看到没,五,又开始给我上政治课啦,五,只要一看见我,就训我。」

「训你,」吃力地抬起手臂,用干枯的手指点刮着三子油亮的脑门:「驴小子,你还是这么造害钱,我,还要掐你呐!」

「哎哟,」三子仰起脸庞,尽力躲避着的手指,同时,调皮地笑道:「五啊,别掐我啊,咱俩得搞好关系啊,不然,我可要去工商局,举报你!」

「哼,驴小子,你举报我老太太什么啊?」

「五,我举报你,没有营业执照,私开炼油厂,偷税漏税!五,工商局的局长,是我二大爷,我让他,罚死你,嘿嘿!」

「哈哈……」

听到三子的话,所有人都不住地纵声大笑起来,宽阔而空旷的院落里,充了祥和的气氛,大家谁也不愿再去问及为何与二姑动气的缘由。

「嘻——嘻,」落院子的人,仁花笑得最为开怀,最为畅,那尖细的笑声尤为刺人耳鼓,见状,花白的弯眉紧紧地拧锁起来:「哼——咂咂,这个疯丫头,」悄声冲我嘟哝着:「大孙子,你瞅瞅吧,瞅她那个张狂样,哪像个姑娘家啊!嗯?」

……」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仁花姑娘,好的啊,开朗、快、心直口快!」

「唉,大孙子,谁家的好姑娘,是这个样啊,人家好姑娘,哪有这么傻笑的,着个大牙,让不让人家笑话啊!」

「呶……」看见一脸不悦地盯着笑不止的仁花,二姑悄悄地推了推仁花:「仁花,别傻笑了,快进屋,把桌子放好,呶,快去!」

「喂,喂,我说,我说,」二姑父则冲着三子摆着手:「三子,别跟你五瞎闹了,别开玩笑了,大家快进屋吧,菜都要凉喽,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吃饭吧!」

「力哥,你坐这里吧!」儿子小石头热情地、但却是比较胆怯地拍拍他身旁的椅子,我冲他充慈地笑笑,然后,欣然坐到他的身旁,手臂轻拍着小石头的肩膀,小石头不住地轻声嚷嚷起来:「力哥,你,好有劲啊,力哥,你长得真膀啊,哇,这肌,可真硬啊!敲得我肩膀头,好疼啊!」

「呵呵,」听到儿子的话,我停下手来,含深情地望着儿子:「小石头,你长得也很结实啊!」

「力哥,」小石头握住我的手掌:「咱们比比,看谁有劲啊!」

「好哟。」

于是,我侧转过身来,握住儿子小石头的手掌,爷俩屏住了气息,互不相让地较起劲来,结果,小石头很快便败下阵来:「哎哟,哎哟,力哥,你好有劲啊,我的胳臂,都让你掰酸喽!」

「怎么,不行吧,」我挥舞着大手掌,得意洋洋地望着儿子,身旁的铁蛋见状,则不服气地伸过手掌来:「力哥,你别欺侮小孩啊,来,咱们比划比划!」

铁蛋正是血气方刚的金年华,平里,勤于劳作,浑身上下,有用不尽的气力,而我这个终无所事事之人,哪里是劳动健将——小铁蛋的对手,几番较量,我频频败北:「不玩了,不玩了,掰不过你,唉,完喽,」我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转向了小石头,深有触地叹息起来:「唉,力哥不喽,力哥老喽!」

「哎哟,」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小石头,老姑急忙言过来:「力,看你说得,你才多大岁数啊,力,你还很年轻,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哼,」小铁蛋的脸上,依然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哼,力哥瞅着又高又壮的,可是,掰腕子,较劲,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手下败将一个!」

「呵呵,来,」掰腕子输给了小铁蛋,我心有不甘,永远不服输的我,决定用酒挽回失败者的窘态,我将一杯白酒,推到铁蛋面前:「来,练练这个,敢不敢干一杯啊!」

「不,不,」铁蛋推开酒杯,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力哥,这个,我可不行啊!不敢练!」

「哈哈,完了吧,」我轻薄地瞥了铁蛋一眼:「不行吧,哥们,这个,你还得练几年!」

「我,」铁蛋继续晃着脑袋:「力哥,我这辈子,也不想练这个!」

「笨蛋,」我似乎找回了失败的面子:「哪有大老爷们,不会喝酒的啊,铁蛋,来啊,练啊……」

「不,不,不练这玩意!」

「嗨,铁蛋,怕啥啊!」餐桌对面开朗快的仁花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盛白酒的玻璃杯:「不就是一杯白酒么,稀溜溜的,算个啥啊,铁蛋,跟他干,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这个啊!」

「呵呵,」我挑衅般地冲仁花道:「怎么,不服啊,不服,你来啊!」

「哼,来就来,力哥,你看好!」说着,仁花红灿灿的脸蛋往上一扬,鼓溜溜的小嘴一张,咕噜一声,便将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倾倒进肚子里,然后,畅淋漓地抹了抹嘴上的酒珠,将空酒倒置过来,炫耀般地说道:「怎么样,力哥,该你啦!」

「哇——」我惊讶万状地望着眼前这位酒量超人的蒙古族姑娘——仁花,握着酒杯的手掌,突突抖:「我的天啊,好大的酒量!厉害,厉害啊!女将,女将啊!」

「嘻嘻,力哥,」仁花笑地催促着我:「瞅啥呐,你傻啦,快喝啊!」

「喝,喝,」我举起酒杯:「喝,当然得喝了!」

咕噜,在仁花笑嘻嘻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痛快淋漓地饮尽一杯白酒,然后,甫习学着仁花的样子,将酒杯倒置过来,正说点什么,仁花却夺过我的空酒杯:「力哥,刚才,我都忘了,力哥远道而来,兄弟媳妇,应该敬力哥一杯,才对劲啊!」

说完,仁花小手一抬,瓶嘴冲着玻璃杯,咕噜噜地斟一杯白酒,然后,很有礼(貌)地捧送到我的面前:「力哥,这是兄弟媳妇的一点心意,请干了吧!」

「哇,这,还干啊!」我茫然地望着酒杯,仁花嘿嘿一笑,将酒杯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斟一杯白酒:「力哥,兄弟媳妇先干喽!」

咕——噜,仁花玉颈一,又将一杯白酒倾进肚子里,我终于被彻底震慑住了,呆呆地瞅着仁花,仁花又将空酒杯倒置过来:「力哥,该——你——啦!」

「嗯,嗯,」在仁花咄咄目光视之下,我不得不端起酒杯:「是的,是该我啦,我——喝!我喝,我就这喝!」

「小力子,」年迈的见状,抬起哆哆嗦嗦的手臂,不容分说地挡住我的白酒杯:「大孙子,别拧胜,你,喝不过人家蒙古人啊!」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三十五)

「力,别喝了,走,老姑领你进屋休息、休息去!」那天停晚,我朦朦胧胧地记得,我不顾的极力阻挠,大概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豪放的蒙古族姑娘—仁花痛饮了数杯白酒,最后,被老姑连扯带拽地推进一间温馨的,却是无比悉的房间里。

我晕晕懵懵地站在洁净的地板上,充血的醉眼无神地凝视着那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的组合衣柜、电视、音响,以及叫不出名字来的各花草,还有那彩纷呈的大鱼缸,哦,对了,当然还有一张更为识的席梦思铺。

「力,过来呀,坐到这里来,呶,」老姑情深意绵地挽着我的手臂,我则迈着犹如灌铅的脚掌,东摇西晃地走向让我心驰神往、想入非非的铺:「老姑,这是哪啊,是二姑家么,这是怎么搞的,我,怎么又回到二姑家了!」

「不,力,」老姑将她那柔软的脯,紧紧地贴靠在我火焰狂的身体上,我深深地息起来,透过高度酒浓烈异常的气味,我又无比幸福地嗅闻到老姑那清醇的、甘甜如的体味,啊——我深一下,拉住老姑的小手。

老姑则抓过一条洁白的巾,轻轻地擦试着我热汗淋淋的面庞:「大侄,你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这是老姑的家!力,你现在是在老姑家里啊!不,大侄,老姑的家,也是你的家啊,所以,你现在是在自己的家里啊!」

「老姑的家?自己的家?」我依然不肯相信,红肿的醉眼充惑地环顾着房间:「可是,这里,怎么跟二姑家一模一样啊,老姑,你看这家俱,这陈设,都跟二姑家一模一样,甚至这枕巾的颜,」我大大咧咧地抓起铺上的枕巾,放到醉眼之下,仔细地分辩着:「这枕巾,也与二姑家的枕巾,毫无二致啊,这是怎么回事?嗯?」

「力,」老姑拽过枕巾,重新铺在枕头上:「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什么都模仿二姐,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只要二姐做什么,我也做什么,二姐有什么,我也要有什么,你看,」老姑指指自己的衬衣:「这衣服,不是也跟二姐的,一样么,这是我们前几天逛商场时,二姐相中了,买了一件,我也就跟着也买了一件!嘻嘻……」

「哦,可是,」望着头上并排摆放着的一对香气的枕头,我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可是老姑,你只有一个人睡觉,上却为什么摆着两只枕头啊?」

「力,咦——」此话一出,老姑不听而已,一听此话,老姑清秀的面颊顿然红起来,同时娇巧可的小鼻子可笑地一扭,突然让我无比伤心地呜咽起来,继而,一头扑到我的肩膀上:「力,那个枕头,是姑姑特意为你准备的,唉,多少年了,它,你的枕头,一直都是摆在头上的,咦——咦——咦——」

「老姑,」我昏头脑地轻抚着老姑突突起伏的背脊:「老姑,别哭,别哭,我不是回来了,这枕头,终于有人枕喽!」

「咦——咦——咦——」老姑却哭得愈加伤心起来:「力,你知道么,每天晚上,老姑上睡觉的时候,一看见这只永远都是空闲着的枕头,老姑的心里,是啥滋味啊,咦——咦——咦——」

「老姑,唉——」我痴呆呆地望着枕头,不集,想想与老姑那漫长的分别,想想老姑夜夜独守空屋,我怅然叹息一声,一串酸涩的泪水吧嗒一声,滚落在老姑那为我准备多年,但却永远都是闲置着的枕头上:「老姑,我也想你啊!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思念姑姑的,姑姑,我……」

「力,咦——咦——咦——」老姑突然泪面地推开我,一把抱起那浸渗着我泪水的枕头:「咦——咦——咦——力,大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姑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凉冰冰的上,说什么也睡不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翻过来,掉过去地想啊,想啊,想我大侄,现在干什么呐,跟媳妇在一起呐。」

「老姑知道,你的媳妇,对你不好,姑姑就想啊,我大侄,是不是又受媳妇的气啦,唉,一想到这些,姑姑就搂过这只枕头,把它想象为是你。姑姑紧紧地搂着枕头,亲啊、摸啊,傻痴痴地跟它说话,可是,这个该死的枕头,无论我怎样亲它、摸它,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纵使我磨破了嘴皮子,它也不肯跟我说一句话,咦——咦——咦——该死的枕头,你,到是说句话啊!」

说着,老姑像抱小孩似地将枕头搂在怀里,充地呼唤着:「力,大侄,说话啊,跟姑姑说句话啊,呶,力,姑姑亲你呐,大侄,你知道么,姑姑是多么的你啊!」

「姑姑,」我再也不能自己,一把拽住老姑怀中的枕头,无情地抛向一边:「姑姑,大侄,在这呐!」

我一头扑进老姑温暖的怀里,面庞紧紧地贴靠在老姑软绵绵的酥上,尽情地嗅闻着老姑那无比悉的体味:「姑姑,大侄,回来了,大侄,又回到姑姑的怀抱里啦!大侄好幸福啊!」

「哦,」老姑低下头来,捧住我的面庞,忘情地吻啃着,串串粘稠的口,滴淌在我灼热的腮帮上:「唔,好热啊,好扎啊!」

「姑姑,」我青筋横泛的手掌,动不已地伸进老姑白的脯上,纵情抓摸着老姑那对人的酥,老姑唔唔地沉着,脯娇嗔地往前送着:「呶,呶,摸吧,摸吧,大侄啊,姑姑的咂咂,好么?」

「好。」

「想么?」

「想!」

「菊——子,」我正地把玩着老姑热滚滚的酥,门外突然传来尖厉的叫喊声:「菊子,菊子!」

「啊,,」我慌忙缩回手掌,惊恐万状地盯视着黑漆漆的房门,继续尖声厉气地嚷嚷着:「菊子,菊子,你出来啊,快帮妈妈干活啊!」

「嗳,」我正离开老姑的怀,老姑却死死地按住我,同时,假惺惺地应承着:「嗳,妈妈,等一会,我就去!」老姑一边搪,一边死死地按着我,同时将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别动,没事,不管她!」

「姑姑,来了,,看见咱们,会,会,生气的……」想起当年的可怕景象,想起怒不可遏的严厉神,我不寒而栗地嘟哝起来:「姑姑,会打你的!」

「唉,大侄,已经这样了,姑姑什么也不怕了,大侄,姑姑都豁出去了,你还怕什么啊,呶,」说着,老姑一手按着我的面庞,另一只手掐住她那娇巧的小头,像孩子似地进我的嘴巴里:「哦,大侄好,哦,大侄乖,大侄吃姑姑的咂咂喽!」

「唔——唔——唔——」老姑情绪昂的话语,给我带了巨大的勇气,我不再理睬的嚷嚷声,一口叼住老姑的头,俨然孩子般地起来:「唔——唔——唔——」

「哦——哟,哦——哟,哦——哟……」

老姑放地呻着,细白的手掌无限怜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和油黑的头发:「哦——哟,哦——哟,哦——哟,好大侄,好小力,你把姑姑啯得好舒服哟,哦——哟,哦——哟,哦——哟,姑姑又想起过去的幸福子喽!」

在我卖力的之下,老姑完全沉缅在的享乐中,脯剧烈地起伏着,白细滑的房柔情意地摩娑着我的面庞,而枕在头下的大腿,更是哆哆颤不止,同时从那薄薄的子里,散发着让我痴的燥热,以及仙似醉的软麻。

我吐出老姑的头,用后脑放肆地着老姑人的大腿,老姑则极为配合地拱动着热哄哄的大腿,我一边继续不停地摸着老姑的大腿,一边将手掌伸进老姑的腋下,像当年那样,调皮地拽扯着老姑并不稠密的腋

「哦——唷,大侄,轻点哦!」

我的后脑重重地研磨老姑大腿一番,然后,又哼哼叽叽地侧过身去,张开大嘴,得意忘形地啃吻着老姑白的肌肤,手掌在老姑早已赤的上身继续恣意横行地抓、摸、扯、拽,搞得老姑气地呻着,同时,微闭着双眼,面庞向后仰去:「哦——哟,哦——哟,哦——哟,好大侄,哦——哟,哦——哟,哦——哟,姑姑好舒服啊!」

我正贪得无厌地享受着老姑香可餐的肌肤,枕着老姑大腿的后脑,突然觉到一股微热的,我将嘴巴移向老姑的小腹,手掌悄悄地轻触着老姑狂抖不已的间,哇,老姑的外,犹如一般,已是漉漉的一片,我收回手掌放到鼻孔下,顿然嗅闻到一股股呛人的腥味:哇,老姑发情了!

「菊子,菊子,」门外再次传来不耐烦的嚷嚷声:「菊子,菊子,你还磨蹭个啥呐,快来帮妈妈干活啊,这盆水,好沉啊,妈妈年岁大了,端不动喽!菊子,菊子哟,你咋又不听妈妈的话喽,唉!这些丧门陷啊,没一个听话的!」

「喔,」我手掌的触碰,深深地剌了老姑,只见老姑推开我的脑袋,哧溜一声,褪下子,放肆无比地叉开大腿:「大侄,来啊,姑姑受不了喽!大侄,快上来啊!」

「姑姑,」我又心有余悸地瞅了瞅房门:「,在门外呐,姑姑,,会,进来的!」

「不怕,」老姑面绯红,气吁地催促着我:「不怕,大侄,快来啊,快给姑姑,姑姑等你这么多年,就盼着这一天呐,大侄,上来啊,上到姑姑的身上来啊,唔,唔,姑姑受不了喽!」

望着老姑那迫不急耐、不顾一切的态,望着老姑那体;望着老姑那突突狂抖的美;望着老姑那绒稀疏的小便;望着老姑那雪白如脂的大腿,我周身的血,腾地汹涌起来,原本充血的醉眼,愈加红肿起来,串串火,呼呼地着:「姑姑,我,来了……」

我置喋喋不休的嚷嚷声与不顾,瞪着一双眼,痴呆呆地爬到老姑的间,脑袋瓜刚刚埋入老姑的双腿之间,便立刻嗅闻到股股让我心醉仙的气味。啊——我情不自地叹息一声,美滋滋地伸出手去,动不已地触碰着老姑的小便:哇,好啊!而嘴上,却佯装无知地故意挑逗道:「姑姑,你的小便,咋这么啊,好像了吧!」

「不,哦,不,」老姑抬起双腿,热切地夹住我的脑袋瓜:「不,不是,是想你想的啊,大侄,你知道么,从机场见到你第一面起,姑姑的下边,就,就,哗哗哗地淌个不停喽,直到现在,呶,」说着,说着,老姑拽过她那淋淋的内:「呶,你看,把衩都透了,唉,大侄,不要笑话姑姑哦,姑姑太没出息了!」

「不,姑姑,我更想你啊!」我扒开老姑的,伸出舌尖:「姑姑,大侄又可以享用辽河水喽!」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房门被人生硬地踢踹开,白发苍苍的老,怒气冲天地破门而入,原本蹒跚的步履,让我不敢相信地麻利起来,一个健步便冲到铺上,原本干枯、衰弱的手臂,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拽住赤条条的老姑。与当年一样,抬起虽然干瘪,但却极为有力的手掌:「这个不要脸的,这个臭养汉的,这个生大疔的,我,我,我打死你!」

,」我呼地从老姑的间,坐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挡住行将击打在老姑面颊上的干手掌:「,别,别打姑姑,是我,不好!」

「没你的事,大孙子,是她不正经,勾引我大孙子,教我大孙子学坏,大孙子,别拦今天非得死这个臭养汉的!」

,」我死死地拽住的手臂:「!」

……

(一百三十六)

「力,怎么了,醒醒,醒醒,」老姑柔声语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大侄,醒醒,做恶梦了吧!」

「啊——」我终于惊骇不已地睁开了腥红的醉眼,黑暗之中,发觉自己果然和衣仰躺在一张温暖的席梦思铺上,借着从窗帘里透过来的微弱光亮,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完全与梦境中的毫无二致,而,却已然没有了踪影。

我挪动一下燥热难当的身体,想起梦中的情景,手掌悄然地触碰一下老姑的间:哇,难道这是巧合,老姑的间,的确如梦中所见,内漉漉的一片,泛着人的气。

「哦,干么,大侄,」老姑早已觉到我的触碰,身体动地颤抖一下,继而,柔顺地移开一条美腿,火辣辣的目光,热切地凝视着我,间的包包,昂地起伏着,高耸的酥,咚咚地狂搏着,一只细白的小手,主动扯下内:「力,想要姑姑么?」

「嗯,」听到老姑极具挑逗的问话,我的扑楞一下,抬起头来,醉(醺醺)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望,同时,本能地应了一声。

老姑轻拍一下我的脸蛋,快速地侧过身去,双腿一抬,哧溜一声,将整个内褪下去,顺手抛到角,然后,又笑眯眯地剥光我衣,小手认真地套一番我的,又亲切地数下,然后,平展下身子,将我拽到她那软绵绵的体上。

「行喽,硬起来了,来吧,力,上来吧,嘻嘻,坏蛋,混球!」老姑细白的小手,握住我被她得硬梆梆的,小腹往前一,水汪汪的便紧紧地夹住我的

一挨进老姑的小便,我燥热得火星直冒的,顿然受到一阵空前的软和清凉的麻滑,大醉初醒后倦怠的躯体,也轻飘起来,我深深地呼一下,身一畅淋漓地扭动起来,红通通的幸福地捅着老姑水泽般的,仔细地品着这久违的享受。老姑则曲起双腿,深情地夹裹着我的股,水汪汪的卖力地收缩着:「嘻嘻,大侄,夹死你,姑姑夹死你!」

「姑姑,」着、着,我突然想起什么,双眼茫然地环顾着静寂的房间:「姑姑,呐?」

「妈妈,」老姑一边轻声呻着,一边柔声答道:「妈妈,早就休息了!」

,不会来了吧!」

「嘻嘻……」老姑抬起白手,一脸笑地轻拍着我臊热的腮帮:「力,放心吧,咱们姑侄俩的事情,,早就不管了,你已经默许了,嘻嘻,大侄,你就放心地玩吧!没有事情的!已经言明,小力子回来,她再也不干涉咱们俩的事情喽!」

「真的?」我兴奋地大作起来,快地捅着老姑水泽般的,在静悄悄地房间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噼叭声:「真的么,姑姑,真的不管了?」

「嗯,」老姑极为配合地收缩着,同时,认真地问我道:「力,土地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卖掉哇,」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卖掉呗,姑姑,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姑姑,把土地卖掉,带上小石头,咱们远走深圳!」

「什么,」老姑闻言,皱起了眉头,一边机械地合着我的撞击,一边以建议的口吻道:「力,位置这么好的土地,卖掉了,你不觉得可惜么?」

「姑姑,位置再好,在这个地图上本找不到的小地方,能有什么前途啊,姑姑,你就听我的吧,把土地卖掉,咱们到深圳,求发展!」

「可是,」老姑面:「力,姑姑哪也不愿意去,大侄,哪也没有咱们家乡好哇,力,姑姑就是喜呆在家里,力,姑姑舍不得这个地方啊,姑姑这辈子,生在此,死在此!」

「嗨呀!」我咧了咧嘴,发觉姑姑的话,与三子,不,与故乡诸多的亲人们,是何等的相似:「姑姑,你的脑子,太旧了,当年,如果你听我的,咱们跑得远远的,和叔叔,能逮住咱们么?咱们能分别的这么多年吗,姑姑,这都怨你啊,这回,姑姑,你可得听我的啦,咱们走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姑姑,带着小石头,跟我走吧!」

「不,力,深圳太远了,并且也太热了,姑姑不习惯!」

「那,」我不甘心地继续坚持道:「那,如果姑姑嫌深圳太远、太热,咱们就去省城,在那里,我还有一套别墅呐,姑姑,咱们在省城也可以得到发展的!姑姑,无论到哪里,都比守在这个小地方强啊!」

「啥,」老姑惊讶地望着我:「你说什么,省城还有别墅,力,你是怎么来的?」

「姑姑,」我到自己说走了嘴,后悔不迭,红着脸吱唔着:「是,是,一个同学的!」

「力,」机的老姑知道其中另有缘由,带来的情绪突然冷却下来,轻声叹息一下,缓缓地放下大腿:「大侄啊,你的事情,姑姑不想过问,可是,家乡的土地,姑姑坚决不同意你卖掉,并且,,也是不会同意的,说了,这是祖业……」

「呵呵,」我一脸不解地问道:「祖业,这片土地,到咱们手,才几年啊,咋能称得上祖业呐!」

「力,」老姑捧住我的面庞,骄傲地说道:「力,说了,你给咱们张家立了一件大功啊,你不愧是张家的长孙,以后,张家的家谱,就得记住这件事喽,小力,给张家置下了一片非常值钱的土地。所以,,不能同意你把土地卖掉,要留着,盖上楼房,从此以后,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吃地租子!力,你的功劳,可大去了!力,为这事,就欣然默许了咱们姑侄俩的事情。

并且,你的几个叔叔,也明确表态,不管了。还有,力,你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哥哥,对,就是你爹,打来了长途电话,让我和,还有你的叔叔们,说服你,不要把土地卖掉,要给张家,留一份永远可以享用的祖业!啊,哥哥的想法,跟我们一样啊!都是为了张家以后着想啊!」

「这,这,」听到姑姑得意洋洋的讲述,我却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这种陈腐的观念?如果那样,我只能作个守财奴,意外的暴发户,小富即安地守着这片的确价值不菲的土地上,过着与世无争、碌碌无为的生活。

不,我不愿意过这种生活,我要卖掉土地,以此为资本,开创更为灿烂的明天。而故乡的小镇,只能是暂时休憩的温馨港湾,我岂能永远躺在这里?我要杀出去,投身于外面世界那沸腾的、充机遇和挑战的生活中去!

「姑姑,你们的思想,都太陈旧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姑姑,咱们不能足于现状啊!姑姑,走吧,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彩啊!」

「呵呵,」老姑接茬道:「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啊!」老姑笑嘻嘻地用指尖,刮划着我的小头:「力,姑姑是这样想的,故乡虽小,也没有什么名气,可是,咱们家的亲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地方,生老病死,彼此间都有个照应啊。如果到了南方,或者是省城,人生地不的,办点什么事情,连个抓手都没有啊!」

「嗨呀,姑姑,你想得太多了,姑姑,人挪活,树挪死,走吧,姑姑。」

「力,你还想挣多少钱啊,有了这片土地,你这辈子,什么不干,也够生活喽,力,听姑姑的话,咱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消消停停、安安稳稳地过子吧,姑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图有个温暖的小家,过舒坦的子,就行了,再说啦,力,在外地,平里,走个人情来往什么的,都没人来啊,力,过几天,你三叔家新房子上梁,到时候,你瞅瞅,那,才叫热闹呐,嘻嘻……」

「我的姑姑啊,」听到老姑的话,我简直哭笑不得:「姑姑,大大办,这有什么用哇,完全是陋习!」

「可是,」老姑却更加可笑地固执起来:「啥叫没用呐,这些年来,姑姑随出去的钱,简直不计其数啊,现在咱们有地了,姑姑想好了,咱们也盖栋楼房,姑姑也要办,把这些年随出去的钱,一下子全收回来!嘻嘻……」

「我的天哟!」听到老姑这过于市井的话,我全然没有了致,越疲软,最后,索软绵的再也不进老姑的里去,我只好垂头丧气地从老姑的身上,翻滚下来:「姑姑,你,让我说什么好哟!」

「力,姑姑说得都是实话呀,你回家的时候,没看到么,老人死了,可热闹了,吹吹打打,至少得三天三宿啊!力,如果咱们去了深圳,或者是省城,等咱们老了,办个大寿,都没有人来啊!等咱们死了,发送的时候,更没人来了,力,人活一辈子,别的不图,可是,死的时候,也得隆隆重重的啊,总不能像死个小猫小狗似地,连个声都没有,往外一扔,就算拉倒了,力……」

「唉,」我木然地仰躺在老姑的身旁,听到老姑那动不已的说词,望着老姑那(世)俗的神,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心情倾听老姑的絮叨,我呆呆地盯视着老姑,望着她那疾速翻动着的双,我的目光渐渐地茫起来,脑袋里一片眩晕,双眼愈加醉涩,神智愈加混沌,而趴在身上的老姑,那姣好的面庞,似乎不可抑制地向后缓缓地退去、退去、退去!

老姑的面庞,越退越远,眼瞅着就要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掉!嗯,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忙双眼,老姑的芳容这才没有离我而去,可是,却失去了那原有的咄咄光芒,淡然失起来:「姑姑,」我手抚着老姑的面庞,想确认一下,老姑是否还在我的身旁!是的,还在,老姑还在,可是随着老姑嘴的不停翻动,我慢慢地产生一种异样的怪念:我和老姑,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此念一出,我立刻开始否认自己:不,不,老姑是可的,我永远老姑!

「力,」老姑充怜地轻抚着我的面庞,继续讲述着小镇上那些蒜皮的琐碎之事:老刘家是怎样、怎样给老人办八十大寿的;老李家新居落成典礼如何、如何的空前隆重;老王家、老唐家、老祝家、老宋家、老×家……

「嗨,」我再也没有耐心聆听下去,手掌一抬:「姑姑,你烦不烦啊,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简直俗不可耐啊!」

「力,」老姑戛然止住了话语,一脸困惑地望着我,半晌,冷下面孔:「大侄,既然你不听,姑姑就不讲了,力……」老姑抓住我的手腕,沉默了片许:「如果你不想留在家乡,守祖业,你就把土地卖掉吧,姑姑不拦你!……力,姑姑,」话没说完,老姑已是热泪盈眶,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在我的脯上。

我急忙伸出手去,一边帮着老姑擦抹着泪珠,一边忏悔道:「姑姑,刚才,我错了,姑姑,土地,不卖了,姑姑,我,留在家乡,看守祖业,姑姑……」

「力,咦——咦——咦——」老姑一头附在我的膊上:「力,姑姑看得出来,你这话,不是从内心里说出来的,这些年来,你在外面飘,心已经野了,家乡的小镇,再也装不下你了。这一点从你一下飞机的时候,姑姑就看出来了!力,即使你勉勉强强地留下来,也是心辕意马。身在家乡,心在外面。咦——咦——力,姑姑老了,也没有什么文化,姑姑配不上你!」

「姑姑,你可别这样说!」我呼地坐起身来,紧紧地搂住老姑:「姑姑,我想通了,我,不走了!」

「真的?」姑姑扬起伤心的面颊,出一丝可怜的希望,哪怕这份希望,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经不起哪怕是轻微的风吹和雨打,而老姑则是信心十足:「大侄,好大侄!」老姑的脸上终于绽开可的笑容,怀着对未来平淡生活的无限憧憬,热切地狂吻着我的面颊:「力,别走,别离开家乡,跟老姑,带着小石头,安安稳稳地过子吧!」

说完,老姑将我平展在铺上,笑地骑跨到我的身上。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三十七)

的清晨,来得格外的早,三时刚过,遥远的天际,就迫不急待地泛起淡淡的灰白,我倦怠不堪地翻转一下身体,在微朦朦的晨光之中,搂着心的老姑,继续着香甜的睡梦。可是,没过多久,暖洋洋的光,便开始漫洒在我滚热的躯体上,然后,又像个调皮的孩子,明晃晃地照着我灼热的面庞。

我不耐烦地拽过被角,捂住眼睛,又翻转一下身体,手掌不自觉地一伸:咦,老姑不见了!我咕碌一下坐起身来:「老——姑!」

「嗳,」习惯于早起的老姑,正在井井有条地收拾着并不杂的房间,见我坐起身来,笑嘻嘻地走到铺边,仍然以长辈的神态,抚着我燥热的面庞:「大侄,还早呐,睡吧,接着睡吧!」

没有了老姑陪伴,我哪里还有情趣睡懒觉,我拽过衣服,披到身上:「不睡了!」

「哦,」老姑将拖鞋放到我的脚下:「不睡了,那,洗洗脸吧,等一会,姑姑给你做饭吃,嘻嘻,混球!走,先洗洗吧!」

老姑将我领进房间北侧的漱洗室,抓过淋浴头:「呶,大侄,把衣服了。」说着,老姑帮我拽掉衣服。

我赤身体地冲着老姑地一笑,间的,滑稽地耷拉着,老姑小嘴一撇:「坏蛋,嘻嘻,」老姑伸过手来,将头对准我的,哧哧哧地起来,同时,另一只手轻柔地抓挠着,结果,我的扑楞一下,又兴奋不已地昂起头来,老姑嘿嘿一笑,手掌拍打着:「下去,下去……」

「嘿嘿。」我股往前一地将顶向老姑的间。

老姑放下头,握住:「怎么,大侄,还想要姑姑么?」

「嘿嘿,姑姑,你问他哟!」

「哦,」老姑蹲下身子,双眼热切地盯视着我的,手掌不停地套着:「小侄啊,你又不老实喽,大清早的,你又硬起来,干么啊?哦,什么,你还要,你还要哦!嘻嘻,」老姑张开小嘴,含住我的

我幸福地长叹一声:「啊,好舒服哟,早晨起来,姑姑就给大侄啯巴,真是幸福的生活啊!哟——哟——」

望着我幸福地呻着,望着我的快地送着,老姑一边着,一边讨好地说道:「力,以后,你哪也别去了,跟姑姑好好地过子,姑姑天天早晨给你啯巴!」

「谢谢姑姑!」我一边享受着老姑口带来快,一边暗暗思想着:唉,怎样才能说服固执的老姑,同意我卖掉土地,与我一同离开这个虽然无比热,但却没有太大的经济前景的故乡小镇呐?

「唔——唔——唔——」老姑继续卖力地着我的:「唔——力,好不好啊?」

「好!」

「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

「嘻嘻,舒服,好,老姑继续啯,一定让大侄!」

「喔哇……」我正苦苦地思忖着说服老姑的办法,身子却猛一哆嗦,一滩白,呼地涌而出,老姑慌忙躲开嘴巴:「嘻嘻,混球,要了,也不告诉姑姑一声,看把姑姑得,嘴都是,一会,怎么吃饭啊!咳咳……」

「呵呵,姑姑,」我抖了抖身子,顿然空前的舒:「姑姑还是先吃点大侄的吧!」

「嘻嘻,」老姑抹了抹嘴角的残,又抓起头,将我的冲洗干净:「坏蛋,总是这么调皮,呶!」

洗漱完毕,我穿戴整齐,在老姑的陪伴下,非常意地走出房间,外间屋的老,正弓着严重弯驼的背脊,吃力地擦抹着光洁的地板,见我走出屋来,慈详地站起身来:「大孙子,睡好了!」

「嗯,睡好了,,」我帮助端起水盆:「,你都这么大的年岁了,还干个啥啊!」

「呶,」老姑急忙上前来,接过我手中的水盆:「力,给我!」

「菊子,」拽住老姑的手臂,悄悄地瞅了瞅我,然后,尽量地低了嗓音,与老姑神秘地耳语着,老姑冲我淡然一笑:「妈,力,不走了!」

「嗯,那好哟,」苍老的面容,立刻意的微笑:「好,好,大孙子,不走了,这,太好了!」

「大孙子啊……」转向我,漉漉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我的衣角:「既然喜老姑,你们就过吧,想通了,不管你们的事喽,过些时候,看过时辰,给你们圆房!」

「哟……」老姑羞涩地低下头去,悄声嘀咕道:「妈,看什么时辰啊,就这样,蔫声巴气地偷着过吧!可别张扬了!」

「是不能张扬,可是,时辰一定是要看的,还有,」却是无比的认真:「还有小石头,合适的时候,让他改嘴。」

「妈,」老姑更加难为情起来:「妈哟,这,怎么说啊?」

「这个,」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我有办法,我来说,我已经想好了,知道怎么办!不过,」告诫老姑道:「你可别急,这事要慢慢来!」

「嗯,妈,我知道了。」老姑端起水盆,冲我会心地一笑,然后,款款走出房间。

,」我一把夺过手中的抹布:「,别擦了,大清早的,也不知道休息、休息,」则喜滋滋地对我说道:「大孙子,不擦了,给你做饭去!」

「嗨呀,」我拦住,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老实待,昨天,我回家的时候,你不是定好了,跟我在二姑家一起吃饭么,,你,为什么赌气走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

「呶,」摇摇头:「不,不是,大孙子,没有跟你生气啊,大孙子,你和老姑的事情,早就想通了,大孙子,你为咱们家立了大功啊,哪会生你的气呐,大孙子,你想哪去了!」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二姑家啊?」

「大孙子,」坦然道:「是跟你二姑生气了!」

「为什么,二姑什么地方得罪了啊?」

「唉,」叹了口气:「大孙子,老了,不中了,现在啊,说话谁也不听喽!」

「妈,」倾倒完脏水,老姑嘀嘀咕咕地走进屋子里:「妈哟,二姐又有什么事情不听你的话啦?」

「唉,」坐到土炕边,抹了一把面颊上的汗水:「还不是因为那个疯丫头……」

「妈哟,仁花,不是好的么,」老姑坐到身旁:「仁花姑娘虽然是蒙古族的,可是,那又怕什么啊!只要人好,管她是什么族的呐,再说了,妈哟,咱们家,好像专门能娶少数民族的媳妇,嘻嘻……」

「是啊,,」我接茬自嘲道:「,少数民族,好啊,姑姑说得对,咱们家,专门能娶少数民族的媳妇啊,二叔,娶了一个苗族的二婶,老叔,娶了一个族的老婶,而我,则与朝鲜族结过姻,呵呵,现在,表弟铁蛋,又搞了一个蒙古族的对象,啊,,我亲,咱们家,真是民族大团结啊!」

「嗨呀,」苦涩地一笑:「什么团结不团结的,什么这个族、那个族的,可不在乎这些,菊子说得对,只要人好,就行,可是,这个疯丫头,我就是没看好!」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蒙古族姑娘不好么?,你为什么没看好,难道,她会喝酒?」

「不是的,力啊,」认真地说道:「能喝就喝呗,蒙古人,都有酒量,不在乎这个。说句心里话,铁蛋刚把这个疯丫头从内蒙领回来的时候,的,小丫头人长得的确不错,并且,开朗,健康,还能干活!可是,可是,昨天,却意外地发现,发现!」

,」我追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她,她,」扬起生硬茧的干手掌,极为信地嘀咕道:「她,这个疯丫头,长得没有福相!」

「哇,」我以讥笑的神态,望着:「,这,这从哪里能看得出来,仁花姑娘没有福相呐?」

「力,」拽过我的手臂,一脸神秘地说道:「力,以前,没有仔细地看过她,端详过她,表面看,小丫头是不错,可是,可是,昨天,她切菜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她……」

说着,抬起我的右手,用糙的手指捏住我右手的小手指:「大孙子,她切菜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个小疯丫头,她的这小手指,太短了,简直不是一般地短啊,与正常人的小手指相比,这个疯丫头的小手指,正正好好短了一大截啊!」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刮划着我右手无名指最上端的那条浅浅的纹线:「力啊,大孙子,这个疯丫头的小手指尖,本就够不到这条线啊。」

「哈哈,」我淡然一笑:「,这,这有什么啊,小手指短了点,这有什么不好啊?这跟有没有福,有什么关系啊?」

「力啊,」继续用指尖,刮划着我无名指的浅纹线:「早头哇,相面先生说,女人家小手指如果够不到这条纹线,她,就一定是个短命鬼,懂么,大孙子,就是说,短——寿!」

「啥?——短——寿!」听到的话,我顿然困惑起来,双眼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指:「,这,这,哪来的这么些说道啊!」

「豁豁,」听到的话,坐在炕沿上的老姑,急忙搬起自己的右手,无比关切地端详起来:「哦,长寿、短寿,还有这个说道啊,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看看,我看看,我的手指,能不能够到这条钱,哇,谢天谢天,我的手指尖,将打将,能够到这条钱!」

「真的,」坚定地说道:「大孙子,真的哟,这是相面先生说的,并且特别准啊!所以,我背地里,就跟你二姑说了:芳子啊,这个疯丫头命不好,没有福相,短寿!铁蛋如果娶了她啊,一定得遭罪。可是,你二姑,她不信,这个死丫头,还跟我动了气!哼,你不信,就拉倒,也生了气。力啊,大孙子,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铁蛋好么,所以,一赌气就自已回家了!」

「嗨呀,」我瞅了瞅自己的小手指:「,你又搞封建信了,。」

「哼,」听到我的话,苍老的面庞,哗地沉下来,气呼呼地抬起身来,喃喃地离我而去:「信、信,唉,老了,说话,谁也不听了,就当我是放吧,哼,」抓过扫帚,再次弯下驼,吃力地清扫起走廊的水泥地板来。

「哦,」我和老姑长时间地面面相觑着,彼此间痴呆呆地张着双手:「哦,这……」

「这,这……」

「呵呵……」

「嘿嘿……」

「哈哈……」

窗外传来熙熙嚷嚷的说笑声,我循声向窗外望去,只见铁蛋、小石头、仁花仨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聚拢在院中央的卡车旁,我呼地推开窗户:「喂,我说,你们这是干么啊?」

「去内蒙,拉——牛!」铁蛋一边认真地检修着车辆,一边答道。

而站在铁蛋身旁的仁花,则朗地问我道:「力哥,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内蒙拉牛啊?」

「嘿——」我顿时兴奋起来:「好啊,去,去……」

「哎呀,」当我兴冲冲地跑过走廊时,直起身来:「力啊,刚刚回家,也不知道好好地休息、休息,去什么内蒙,到那个驴地方,想什么魂啊!」

,我喜!」

「力哥,」铁蛋拉开车门:「请上车吧!」

「呶,」我则一个健步跳上驾驶室的车蹬:「不,我可不愿意坐车,我,开车!」

「哈,那好吧,」铁蛋挥起手掌,哗地摇响了汽车,然后,俨然是个指挥官似地命令着仁花和小石头道:「快啊,还瞅啥呐,上车啊!」

「对,快上车,」我喜滋滋地转动着方向盘:「走,去内蒙,拉——牛,开——路!」

……

===================================一次刻骨铭心的嫖娼经历!

这天的中午,我邀上一群朋友,纵情地神喝一场,下午,昏昏沉沉的我,被人推醒,原来是一位最为亲密的朋友,来祝贺我的生:「我是特别从外地跑回来的,可是,我还是来晚了!」

「谢谢你,」我坐起身来,握着朋友的手:「你让我好动啊,不晚,你来了,我就高兴,走,」我拉起朋友的手:「咱们找家饭店,继续喝!」

酒逢知已千杯少,又是一通神喝,不知不觉间,已是凌晨三点多,我瞪着醉眼,瞅了瞅窗外,天空已呈淡淡的灰白,朋友再也喝不下去,我结过帐,搀扶着朋友,东摇西晃地走进一家浴池。

「大哥,大哥,」休息厅里,散散落落地躺着几个客人,均是酣然大睡,一个个腆着大肚子,在休息厅的门口,坐着几个小姐,见我们走进来,纷纷上前来,自作多情地搀扶着我们,然后,笑嘻嘻地坐到我的身旁:「大哥按摩不,」说着,一个小姐起我的浴衣,小手隔着内,大大方方按在我的上,我顽皮地咧了咧嘴:「小姐,你看,我都喝成什么样了,还能做么?」

「呵呵,」小姐也是调皮地一笑:「没关系,大哥,走,去包房吧!」

「不行啊,」我吐着舌头:「不行啊,我早晨已经过公粮了,现在,又喝成这样,不行了,不中用喽!」

「嗨嗨,」其余两个小姐言道:「没事的,大哥,随便玩玩呗,」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吧,大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瞎扯吧!」

「啥,」见三个小姐都进包房,我突然想起口袋里本没有多少钞票:「不行啊,小姐,你们都去,我可没那么多钱买单哦!」

「嗨嗨,」其中一个小姐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哥,我们也没说要钱啊,天也快亮了,我们闲着也是没事,大家随便扯扯,完了,你请我们吃顿早餐就行了!」

「豁豁,」听到小姐的话,我顿时大喜过望,一个小姐调皮地掐掐我的耳朵:「怎么样,大哥,吃早餐的钱,应该有吧!」

「哈。」望着三位笑容可掬的小姐,我乐得差点没蹦起来,再瞅瞅朋友,早已醉成烂泥,任凭小姐如何捶打,一动也不动,于是,我只好抛下他,与三位小姐走进地下室去。

这可真是一个疯狂的凌晨,刚刚酗完酒的我,搂着三位小姐,又是亲又是啃,又是摸又是拧。而小姐们则轮着我业已无法正常起的,也不知费了多少时间,我的就是无法起。小姐们又是、又是,又是套,又是拽,我的则是岿然不动。

良久,我的终于在一位张姓小姐的嘴里缓缓地膨起来,继而,一位小姐骑跨上来,我搂住张姓小姐,一边狂吻着,一边千恩万谢着:「谢谢一家子,多亏你喽!」

「嘿嘿,」张姓小姐坐在我的身旁,很是自豪地说道:「大哥,你不知道,老妹的嘴活,最好,以后可要常来捧捧老妹哦!」

「没说的,」我拽扯着张姓小姐的内:「我现在就捧你!」

可是,张姓小姐皱着眉头推搡着我:「大哥,不行啊,今天不行啊,老妹来事喽!」

「什么事不事的,我不管,」我不知哪来的蛮力,纵身跃起,推开另外两位小姐,生硬地扯下张姓小姐的内,在她的间,果然夹着一条卫生巾,张姓小姐喃喃着:「大哥,你看,老妹真来事了,大哥,等走了以后,老妹一定陪大哥好好地玩一场!」

「我不管。」我野地按倒张姓小姐,将沾着污血的卫生间拽掉到地板上,然后,便凶猛异常地大做起来。

我在包房里也不知折腾了多少时间,无论怎么变着花样地轮番狂着三个小姐,就是没有丝毫的望,渐渐地,我到极端的疲惫,送的动作越来越无力,最终,还是那位可的张姓小姐用她颇为自豪的小嘴,出我的。然后,我们草草地冲洗一下,捶醒沉醉中的朋友,出去用早餐了!

早餐又是一通神灌,当然,又是一场烂醉,在朋友的帮助之下,我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以后的事情便再也回想不起来了!

下午,我终于清醒过来,浑身上下依然是酒气熏天,去卫生间洗漱,两只手掌还残留着三位小姐间那各不相同的气味。想起那疯狂的早晨,我暗暗窃喜:真他妈的啊,真他妈的过瘾啊!啊,张姓小姐对我真是太好了,不愧是一家子啊,等彻底醒酒之后,我还找她去!

可是,兴奋之后,待酒的麻醉渐渐地消散,我的身体便空前地疲倦起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又瘫倒在上,一边望着天花板,一边想着张姓小姐,尤其是她的小嘴!

哎哟,好痛啊!我正想着张姓小姐,间的开始隐隐作痛,同时,头有一种的、滴觉,我隔着内,不则已,这一啊,痛更加强烈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慌忙做起身来,揪开内一看:哇,我的妈妈哟,大事不好!

从浴池里穿回家来的,原本洁白的小内上,突然泛起深黄的渍印!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完了,中标了!

不能啊?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能啊,中标,哪有这么快就反应的啊?凭我以往中标的实践经验,至少也得一周,或者是十天以后啊,怎么能早晨才放完,下午就找上门来了?

可是,不是中标,这黄乎乎的东东,又作何解释呐?

我将泛着黄渍的小内偷偷地扔掉,心地洗涤一番,然后,又换上一条更加崭新的内,因情绪低落,六神无主,间的痛得更加厉害了!而我排望,也频繁起来,头总是漉漉的,甚至在排时,还有一种烧灼:完了!我又惊出一身冷汗!看来,我是躲不过这场风债了!

既然中标了,怎能躲在家里,让媳妇发现了,麻烦可大喽!三十六计,走为上,脚底抹油,开溜吧!

为了不让媳妇有所察觉,也是为了她的健康考虑,更是为了避免一场不必要的风波,我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辽河》的写作,借口有事,离家出走了。

坐在火车上,我的还是痛不已,我频繁地进出于厕所,每隔十余分钟便溜进厕所里,打开子,察看内上面是否有黄乎乎的分泌物:还好,虽然痛点,却不再有黄乎乎的东东!看到崭新的内,还是这般的崭新,洁白如初!

我的情绪也好了许多:那黄乎乎的东东,大概是张姓小姐的经血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谢天谢地喽!

我在外面游了数,渐渐苏缓过来的,其痛觉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再有漉漉的滴觉,排也不再有烧灼,更是一种被疯狂、套之后,酸麻剌痛的受:这些小姐,下手好狠啊!

望着依然洁白的内,我暗暗庆幸起来:看来,不是中标!我又轻轻地摸了摸可怜的,痛得又咧了咧嘴:唉,这些小姐,为了让醉酒之后的能够尽快起,真是不择手段啊!

我突然回想起来了,那个疯狂的早晨,三个小姐围坐在我的身旁,握着我的,又是、又是、又是套、又是、又是、又是拧、又是掐……唉,想着想着,望着酸痛的,我可怜兮兮地嘀咕道:「唉,他妈的,这些该死的小姐,差点没把我的拧断、烂啊!」

就这样,烂醉之后我,为了嫖娼,为了图一时之快,被小姐们折磨得好不狼狈,《辽河》,也中断了!回想起来,真是没正事啊!===================================

(一百三十八)

盛夏碧蓝的天空格外地晴朗,轻拂的微风夹裹着不很灼热的、略微有些润的气扑面而来,那份既热且受,犹如一块浸巾,敷在燥热的身体上。

汽车飞速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高大拔的白杨树惴惴不安地摇晃着茂盛的枝叶,哗啦哗啦地厉声吵闹着,似乎在讥笑我们这一车不知天高地厚的旅行者;路边绵延起伏的田野上,涌动着没有尽头的青纱帐,滑稽可笑地摆动着长长的叶片,仿佛故意挑衅我们。

一位农妇顶着过分热情的烈,俯身在空旷的田野里,埋头伺着自家的庄稼。牧牛的老汉四脚朝天,悠哉游哉地仰躺在林荫里,头上蒙着下来的单衣,无牵无挂地酣睡着。

几头颜各异,肥瘦不均的老牛,吃了青草,稀稀落落地俯卧在老汉的周围,大嘴巴不停地咀嚼着,同时,漫不经心地望着我们的汽车,好象猜到了我们是去贩牛的,一个个很不友好地转过头去,极其讨厌我们这伙人去无情地折磨它们的同类。

随着汽车不停地奔驰,一个个宁静得好象昏睡过去的小村庄一掠而过,在村口的大柳树下,脸蛋上划着一道道象画般脏痕的小孩童,着粘泥浆的大姆指,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追望着汽车:「嘿,小家伙,你好!」我冲着小男孩打了一个飞眼,瞅他那急切的神态,似乎很有加入我们行列的想法,如果我们同意的话。

「小铁蛋,」我一边纵着方向盘,一边与铁蛋闲聊着:「长途贩牛,挣钱么?」

「还行,力哥,」一提及贩牛,铁蛋立刻兴奋得眉飞舞:「力哥,去内蒙买牛,可好玩了,可有意思了,每去一趟,都有讲不完的新故事,嘿嘿,并且,通过买牛,我还认识了仁花。」

「豁豁,」我从镜子里瞟了仁花姑娘一眼:「行啊,看来,贩牛的收获很大啊,不但挣到了钱,还遇到一位漂亮的、酒量大得惊人的蒙古族格格,哈哈。」

「哼,」仁花轻声哼哼一声,又冲铁蛋撇了撇小嘴:「他买牛呀,全借我的光啦,没有我,他还想在内蒙混,哼,没有我帮他罩着,内蒙的小地赖,能熊死他!」

「哟,」铁蛋也通过小镜子,冲仁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信心十足地道:「力哥,我要向三舅学习,闯内蒙,通过贩运牲口,发家致富,以后,挣足了钱,我也要盖一栋三舅那样的楼房,给我们卢家,争光添彩……」

「嘿,」听到铁蛋的话,我慨万分:「小铁蛋,三叔,可不简单啊,童年的时候,我就模模糊糊地记得,三叔四处飘,广天下,内蒙大地,处处都留下混迹社会的脚印!」

「嗯,是的,」铁蛋的脸上泛着无限的敬意:「力哥,三舅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我第一次去内蒙买牛,就是三舅领我去的。到了那里,三舅可真好使啊,谁都认识他,人人都请他喝酒,三舅拍着我的肩膀对内蒙的朋友介绍道,诸位哥们,这是我外甥,以后他再来内蒙贩牛,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地照应他哦!」

「哦,原来,你是通过三叔,才走上贩牛这条道的啊!」

「嗯,多亏三舅哇,否则,我在内蒙,人生地不,两眼抹黑啊。当地的人听了三舅的话,都说:三哥,你就放心吧,你外甥,就是我外甥啊,以后,只要他自己来,就行了!」

「……」

哗啦啦、哗啦啦……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看不到一片云朵,突然之间,却莫名其妙地淋起了雨滴,噼哩啪啦、肆无忌惮地击打着汽车的前风挡。

「嗯,这是怎么回事,」前面不远处,有很多车辆拥在一起,汽笛之声此起彼伏,司机们伸着脑袋,扯着脖子,不耐烦地大吵大嚷着,我很不情愿地停下汽车,摇开车窗,伸出脖子,张望了很长时间也没出个究竟来:「喂,打听一下,」我收回扯得酸痛的脖子,低下头去,向公路旁三三两两的闲人问道:「朋友,前面咋的啦,出车祸啦?」

「前面,」公路旁那些个着双臂,摇晃着小短腿,嘴里叼着低劣的香烟,混浊的眼珠好象滚动着的骰子般滴溜转的乡野无赖们,脸上现显出一副兴灾乐祸的得意神态,平静地,但却是不怀好意地答道:「修路呢!」

「修路?」

「对,你没看到前面有个大土包吗,那是养路段堆的,什么车也不让过去!」

「这可怎么办?」我转向铁蛋:「铁蛋,封路了,咱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啊,」铁蛋摇摇脑袋:「不能回去,力哥,我已经跟内蒙的朋友预订好,人家已经帮我把牛收集好了,就等着我去车呐!喂,」铁蛋伸出脑袋:「朋友,麻烦再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啊?」

「当然有,」闲汉们闻言,纷纷靠近汽车:「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只要你给我五十块钱,我就可以把你领你过去!」

「力哥,五十?」铁蛋吐了吐舌头,把头缩回车里,瞅了瞅我。

我没好气地悄声嘀咕道:「去他妈的吧,五十块钱给他!不如自己留着喝酒。」说完,我重新启动汽车,气急败坏的掉转车头,看到其它车辆拐进一条曲折狭窄的、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的田间小路上,我也忙三火四地跟了过去。

再往前走,连路也没有啦,前面的汽车从庄稼地里的一条道上一辆接一辆地鱼贯爬了过去。我也想如法炮制,汽车刚刚驶到庄稼地的边缘,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青年人怒气冲冲地拦住我们的去路,眨巴着一对令人生厌的近视眼:「回,回去,回去,不,不许从这里过,这是我,我,我们家的花生地!」他说话有严重的口吃,嘴角泛着让我恶心的白沫。

铁蛋将头伸出窗外:「哥们,给个面子吧,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啊!」

「不,不行,这是我,我们家的花生地,想从这里过得给点损、损失费!」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家那所谓的花生地,平缓的矮坡上东倒西歪、稀稀啦啦地散布着一片毫无生机的幼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前面驶过的汽车丝毫也没有辗着一花生苗。

「哪有什么花生呀,你这不是讹人吗?」铁蛋与口吃者烈地争吵起来,互不相让,越吵越凶。

我心里恨恨地骂道:敲诈,纯粹是他妈的敲诈,赤的敲诈!可是,明明知道这是敲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过地头蛇。

「大哥,」铁蛋正和口吃者正吵得面红耳赤,仁花突然跳下汽车,脸堆笑地走到口吃者的面前:「这位大哥,你要多少钱啊?」

「五,五十,少一个子也,也不行,我们家的花生地都,都让你们给,给没啦!」

「大哥,」仁花笑地掏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大哥,五十块,太多了点吧,大哥,请高抬贵手,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出门的人吧!」

「这,」口吃者迟疑了一会,最终,很不情愿地接过钞票:「算,算了吧,我看你还和,和气的,(他指指铁蛋)要是他,我说,说什么也不干!」

「呸!」铁蛋恶狠狠地冲他唾了一口唾沫。

我重新启动汽车,汽车气,缓缓地爬上田间小道,驶过这一小块所谓的「花生地」之后,汽车艰难地钻进一片蓬蓬的丛林里,我开足了马力,频繁地转动着方向盘,在幽暗的丛林里,毫无目标的转来转去,眼睛瞪得圆圆鼓鼓,怒力寻找着前方的车辙,希望尽快转出这片凶多吉少的丛林。

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汽车终于爬上一个泥泞的陡坡,往下一瞧,我不一口冷气,在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装木板的大卡车,绝望地陷在泥沼中,车上的汉子正骂骂咧咧地往地上抛卸着一块块又长又宽的厚木板。

「唉。」我握着方向盘,呆呆地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十分清楚,汽车如果驶下陡坡,必将也落得个同样悲惨的下场。我环顾一下四周,看到有几辆轿车改变了方向,从各个位置向丛林中驶去,我决定另辟路径,跟在那些轿车后面钻进了丛林深处,几辆汽车好象钻进了,分头向各处驶去,各自寻找出去的路线。

我焦虑不安地摇动着方向盘,在幽暗、泥泞的丛林中转来转去,努力寻找出路。此时,我已手足无措,完全处在绝望之中,费尽周折之后,将汽车驶到一块平坦之处,定睛一看,原来,汽车又拐回到了方才那块发生争吵的「花生地」。

「他妈的,怎么又走回来啦!」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掉转车头,重又钻进丛林里,因为过于急躁,慌不择路,汽车一头扎进泥沼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我无可无奈地跳下了汽车:「铁蛋,看看这里有没有人家,借个铁锹,把车轮下面的烂泥,挖一挖,汽车兴许就能爬出来!」

「好的,我去借。」

仁花姑娘立刻跳下汽车,去找人家借锹,我也跳下汽车,垂头丧气地钻进丛林里。雨后的丛林,空气格外地清新,散发着人的芳香,我深深地、贪婪地呼着这份难得的奢侈之物,顿觉有一种不可言状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舒,周身得到彻底的净化。

目不暇接的松树、桦树、杨树杂居而生,彼此间是那样地和谐,互不侵犯,友善相处,整个林子洋溢着祥和安静的气息;茂密的野草遍地生长,身上挂晶莹的水珠,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有的垂着头,还有的俯着身,相互簇拥着,和蔼地窃窃私语。

自由的小鸟傲慢地站立在枝头,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这群倒运的不速之客,叽叽喳喳地不知嘀咕些什么;不远处的水塘里,五音不全的青蛙毫无顾忌地、信口开河地嘟哝个不停;而蝈蝈则巧妙地躲藏在密林深处,若无其事的尖叫着。

仁花姑娘终于让我惊喜地出现在了丛林中的小路上,手里果然拎着一把破旧的,只剩半截锹把,锹尖已经严重损坏的铁锹,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高额头的中年女人:「姑娘,你可得快点呀,我们家也等着用呢!」中年女人在仁花姑娘的身后,不耐烦地唠叨着,看来,她很不愿把东西借给陌生人,也许是怕我们用完不还给她,于是亲自跟了出来。

铁蛋接过破铁锹,踏进泥水中,卖力地挖掘着车轮下面的烂泥。

「哎呀,小心点呀,别把锹坏啦,我们家可就这一把锹哇!」中年女人心痛地说道:「你们是从哪过来的?准备去哪呀?」

「内蒙,去内蒙!」小石头答道。

「我说你能不能轻一点,拿人家东西也不能这么死劲造害呀!」中年女人再次吵嚷起来:「这片林子可够你们走的啦,你就是从这里开出去,说不定还得陷在哪里呢!再说啦,在林子边缘的道路上,有很多人守着呢,不给他们点钱就不让过去!」

「我们知道,我们已经遇到啦!」仁花姑娘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给没给钱啊?」

「那你说呢,」仁花姑娘反问道:「不给钱,能让我们过去吗!」

「给就给点吧,你们不过他们,那些人,一天到晚可收老鼻子钱啦,他们可真发啦!……可是,也有不听的,说什么也不给,前天,为这事,都扎死人啦!」

「把谁扎死啦,」我问道:「开车的?」

「不是开车的,是收钱的,后屯老董家的三小子,让开车的司机一刀捅到肚子上,肠子都拽出来啦!」

「该,活该!」铁蛋闻言,十分解恨地骂道:「这帮臭无赖,都该捅死!太黑啦,跟土匪有什么两样。」

又是一番艰难的努力,我非常意外地将汽车驶出泥沼,我们还没有时间来庆祝胜利,汽车刚刚驶出不远,真就像那个村妇所预言的那样,又陷进另一个泥沼里。我恼怒万分地松开放向盘,默不作声地、久久地凝视着前方。天渐渐地暗淡下来,丛林里笼罩起厚重的浓雾,从挂水蒸汽的车窗向外望去,好似一幅杰出的朦胧画。

「铁蛋,」我点燃一香烟,漠然地对铁蛋说道:「看来,今天,咱们很有可能,要在这林子里过夜啦。

……

===================================出了几天门,回家之后,发现一个问题:无论是风月,还是海岸线,网速慢得让我无法忍受,一张贴子忙活数小时,最后,勉强贴出,却有头缺尾,(发不全)我以为是自己机器闹了什么病,就到网吧去发,可是慢的问题依然如此。

而其他网页,比如新、舰船论坛等等,却没有这个病,速度虽然不是特别的快,可怎么也比上恶魔岛容易的多了!

今天,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好麻烦海岸线管理员代发一下!

也请热心的网友们,帮我代贴到风月以及文行天下去!===================================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三十九)

「突突突!……」远处响起拖拉机刺耳的尖叫声,沉闷的车厢里顿时腾起来,我呼地推开车门,兴奋地跳下车去,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奔着突突驶来的拖拉机:「朋友,帮帮忙,朋友帮帮忙!」我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声地叫嚷着,同时,挥动着壮的双臂:「朋友,帮帮忙,朋友帮帮忙!」

驾驶拖拉机的是两个农民模样的青年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长得慈眉善目,穿着朴素。不像那些路边的小无赖,以及拦路的口吃者,面目狰狞,恶言恶语。

高个子青年手中拎着大的缆绳,好象是饭店的幌子,告之人家,他们是做何种生意的。他们整天在丛林里转悠,寻找着陷入泥沼中的汽车,讲好价钱后便帮助司机把汽车拽出来,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挣钱机会。

趁着公路毁坏尚未修复的大好时机,当地的居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尽各种方法从倒霉的司机们身上,捞钱,有的光天化之下以近乎抢劫的手段,敛取不意之财;而有的则堵在各个路口,拦截车辆敲诈勒索;而这两个青年农民却凭借着自己的拖拉机,赚钱。相比之下,他们赚的是比较干净的钱,他们付出了劳动,帮助司机解决了困难。

我很快地便跑到拖拉机的前面:「朋友,帮帮忙,我们的汽车陷到泥坑里啦。」

「拉到能拉,你得给钱呀!」青年人平和地说道:「我们早就看到你们在林子里瞎转悠,刚才下公路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找个带路的?你以为你们能转出这片林子么?」

我不再言语。

拖拉机开到汽车前面,高个青年跳下来用缆绳把汽车栓住,拖拉机吼叫着,着浓烈的青烟,像拔河似地使尽气力拉扯着笨重的汽车。

汽车再次驶出泥沼。

「朋友,我们怎么走才能走出这片林子?」铁蛋一边掏钱一边询问道。

青年人诚恳地告诉铁蛋:「兄弟,从这里一直往西去,看到一座大庙再顺着大庙的砖墙一直走过去,就能找到公路啦!」

「朋友……」我却担心汽车还有可能陷进泥沼,便对两个青年人建议道:「喂,朋友,我多给你们点钱,你们负责把我们一直拽到公路上去吧。」

「大哥,这离公路还远呢,我们还得趁着天还没黑,得在林子里多拽几辆车,多挣点钱啊!」

铁蛋完全赞成我的意见:「对,对,朋友,你们用拖拉机把我们一直拽到公路上去吧,上了公路,一起给钱!」

「这,这。」两个青年人在我们的一再苦苦恳求之下,只好无可奈何地拽着我们的汽车,向着公路驶去。

有了拖拉机的帮助,汽车行进在泥泞的丛林里,顿时显得轻松了许多,我们终于看到了逃出丛林的希望,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汽车行驶出十余公里之后,前面果真出现一座庙宇,孤零零地俯卧在荒野之上,此处确实是个修行的绝佳场所,它远离尘嚣,不为纷繁的世俗所扰,尽管有些凄凉。汽车向着大庙的砖墙驶去,几个男青年贼头贼脑、一脸恶相地从林荫里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向我们摆着手:「别走啦,别走啦,停下,停下!」

「什么事?」铁蛋问道。

「什么事?」一个尖下巴,眨着一双老鼠眼的瘦弱青年着难听的公鸭嗓叫嚷道:「这是我们家的庄稼地,不给钱你们不能过去!」

驾驶拖拉机的两个青年人见状,一前一后地跳了下去,脸堆笑地上前去:「算了吧,他们够倒霉的啦,在林子里转悠了大半天,汽车左一次陷进去,右一次陷进去,天都这么黑啦!算了吧,让他们过去吧!」

「不行,都这么白过去,我家的庄稼地就白啦!」

「哥们,」高个青年掏出一包香烟,递给尖下巴:「你们不给他们面子,难道还不给我一个面子嘛,咱们都一个屯子住着,等明天,我给你们每人买一盒好烟,这还不行吗?」

「哼,」尖下慢地接过香烟:「得了吧,看在你的份上,拉倒吧!」

「朋——友,」高个青年急切地向我挥挥手:「还不快走!」

听到高个青年的喊声,我像个贼似的开足马力,汽车绕过几个面容冰冷的青年人,夺路落荒而逃。

「啊——乌拉,啊——万岁……」

汽车终于驶上平坦宽阔的公路,发动机恢复了正常的运转,有节奏地,很顺畅地哼哼着,像是大病初愈似地呻着。我们仿佛是从地狱里逃了出来,深深地长吁一口气,大有重获新生之!铁蛋的脸上第一次绽开了笑容:「这他妈的,哎呀……」由于过分动,他有些语无伦次:「这可真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今天出不来了呢!」

「是啊!」我快地转动着方向盘:「我还以为,今天,得在树林里过夜呐!」

「力哥,逃出了这个鬼地方,」铁蛋兴奋地提议道:「我们应该好好地祝贺祝贺啊!」

「我同意。」我第一个表示赞成。

「你就知道喝酒!」仁花姑娘佯装轻蔑地冲我说道:「还喝不多少的,一喝就多!」

「喂,大哥,下来吃饭呐!」

公路边的饭店,一家紧挨着一家,造型丑陋、质量低劣的房屋一栋栋比赛似的大肆装点,想方设法、极尽所能地企图包裹住那糟糕透顶的容貌,结果,却适得其反,活像是一个丑婆娘戴上一顶华而不实的廉价桂冠。硕大的、鲜红鲜的幌子活像是胖女人的大股,在晚风中,笨拙地、卖风情地扭动着。

店铺门前伫立着一个个皮肤糙、身臃肿,但却浓妆抹、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她们挥动着死板的、肥胖的手臂,向急驶而过的车辆,频送着献媚的秋波:「来呀,大哥,来呀!」

「嘿嘿,」我刚刚停下汽车,一个青年女子立刻迫不急待地跳上车蹬,把头伸进驾驶室里,挂粉脂的黑脸几乎就要贴到我的面颊上:「大哥,吃饭啊!」

「吃饭,当然得吃饭,可是,小姐,你先下去啊,我怎么开车门啊!」我皱起眉头,冲着青年女子嚷嚷起来。

年轻女子手扒着车门:「大哥,来吧,我们饭店,什么菜都有哇!来吧,我们饭店,菜码大,价钱便宜,包你意!」

「有菜么?」我地问道,同时,一双眼不怀好意地盯视着妖冶的女子。

女子冲我放地一笑:「大哥,有菜,当然有菜啦,哪有饭没有菜的啊!」

「嘿嘿,什么都有么?」

「有,什么都有!」

「嘿嘿,有人么?」

「有……」女子闻言,一把搂住我的脖颈:「大哥,这不是么,这不是人么,大哥,想不想吃啊!」

「嘿嘿……」

「嘻嘻……」

众人一一跳下汽车。

饭店的店堂里,并排坐着六七个妙龄女子,个个都是经过一番刻意的梳妆,然而非常遗憾的却是不得要领,得不伦不类,看了让我哭笑不得。她们叽叽喳喳像母似地不停地叫嚷着,时而冲着吃饭的食客们频频地打着飞眼。

「各位想吃点什么,请点菜吧!」老板娘来到我们的餐桌旁,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菜谱,悄悄地审视她一眼,发现她一脸的愁容,我佯装着看菜谱,我又偷偷地环视一眼饭堂,凭着多年迹社会的经验,觉这家饭店的空气,有些不详的异样。

「喝——喝——喝啊,……」

旁边传来大声小气的嚷嚷声,我循声望去,里间屋有一群青年人正痛饮在兴头上,几个三陪小姐被他们纠得哇哇叫。一个已显出七分醉态的胖男人一脸地吵嚷道:「来,小姐,喝,喝,一会咱们再大干他五百下!……」

「嘻嘻,哎哟,大哥,别掐我啊,哟,好痛啊!」

而另一个身材瘦弱的跛足青年则不耐烦地冲着这边的老板娘很不礼貌地吼叫道:「,臭娘们,赶快给我们拌个凉菜!」

一脸不悦的老板娘闻言,极不情愿地走进厨房,跛足青年立即嘻皮笑脸地跟在她的身后,溜进厨房里。

「哎呀,你干什么啊,啊,别胡闹!哎呀,」厨房里很快便传出老板娘沙哑的喊叫声,以及跛足青年的狂笑声:「哎哟……」、「嘿嘿……」

当老板娘再次来到我们的餐桌旁时,已经是衣着不整,头发散,我胡点了几个炒菜,她唉声叹气地返回厨房吩咐小厨师给我们炒菜。

「力哥,」铁蛋问我道:「喝什么酒?」

「不,」我摆摆手道:「不喝……」

「为什么?」铁蛋不解地望着我。

我一字一板地答道:「铁蛋,凭觉,我认为,咱们走错门了,这家饭店,情况不太对头啊!铁蛋,一会,菜上来,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填肚子,然后,赶快走人!……」

话音未落,饭店的房门被人重重地撞开,一个面目可憎的青年人急匆匆地跑进里间屋:「哎,大哥,不好啦,小二刚才在台球室打台球时跟人家吵起来啦,一刀把人家给捅啦,现在被派出所抓去啦,咱们赶快想个办法把他抠出来啊!」

「啊,」那个已经大醉的胖男人闻言,立即放下酒杯,推开怀里的三陪小姐:「哥们,小二这个人很够哥们意思,今天摊了大事,咱们大家可不能瞅着不管呀,来,大伙集集资,凑凑钱,把他出来!」

十几分钟之前还是海阔天空般地胡吹侃着的这班人,此刻,一听到「钱」字,顿时好似霜打的茄子,全部垂下红着的脑袋,屋子里顿然可怕地寂静下来。

「咋的,吹牛的时候,一个顶俩,一到动真张的时候,就全都他妈的哑吧啦!」看见酒桌上的人,谁也不肯「集资」,掏钱,胖男人不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嘴横飞。

餐桌旁几个一脸无赖之相的青年人,怯生生地嘀咕道:「大哥,我真的没有钱啊!」

「没钱跑到这里来喝个酒!」

「……」

「走,赶快走!」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催促着身旁的铁蛋:「铁蛋,快,别吃了,开——路!」

「力哥,」小石头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地、恋恋不舍地走出饭店:「力哥,人家还没吃饭呐!」

「小石头,这饭,咱们不能再吃了,你没看见么,那帮喝红眼睛的家伙,筹不到钱,没准就得搞到咱们的头上来!」钻进驾驶室里,我对大家解释道,大家没有言语,很显然他们都没吃,很不理解我为何扔下桌的饭菜,匆匆上路。为了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我冲着小镜子,对身后的仁花姑娘打趣道:「仁花格格,你可真能喝酒啊?实在是厉害!」

「哼,力哥,这点酒算个什么啊!」仁花姑娘不以为然地说道:「力哥,到了内蒙你就知道了,我们蒙古人,是怎么个喝法的,你可能见都没有见到过。」

「怎么喝的呀!有什么新花样啊!」我问道。

「哼,」仁花姑娘端起热水杯:「我们内蒙,喝酒有一个规矩,凡是到了我们内蒙的客人,吃饭之前,每人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嘴里,但不能咽下去,得这样(仁花姑娘学着漱口的样子),就像刷完牙后,漱漱嘴,喝酒之前得先用酒漱漱嘴!」

「哇,真厉害,」我惊叹道:「这个,我可练不了,那有多辣嘴呀!」

「我们内蒙,喝酒的高手多啦,」仁花姑娘得意地说道:「跟高手比,咱这点酒量,啥也不是啊。力哥,我表哥,特能喝酒,不但酒量大,喝起酒来不吃菜,一干拉。他找个对象,对象的爸爸更能喝酒。有一次,他在岳父面前吹牛说:爸,我喝酒不用吃菜,省钱,昨天,我一个人喝了八两酒,只吃了十粒花生米。」

「厉害,的确省钱!」

「力哥,」仁花姑娘神秘地问我道:「你猜猜,他岳父是怎么回敬他的?」

「他岳父,吃五粒呗!」我顺嘴答道。

「不对,力哥,你没猜对!」仁花姑娘摇摇头,掏出一枚咸鸭蛋,轻轻地剥开皮:「力哥,他岳父冲着我表哥笑了笑,从碗橱里拿出一只咸鸭蛋,在女婿面前晃了晃:小子,看到没有,就是这只咸鸭蛋,我都喝半个月啦,直到现在,还没捅到蛋黄呢!」

「哈哈哈!」仁花姑娘的讲述,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

「……」

……

(一百四十)

天空完全黑沉下来,繁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傻楞楞地望着我们;浑圆的月亮紧紧地跟随在汽车的后面,久久不肯离去;田野里的庄稼也安静下来,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微风的吹佛下,发出哗哗的鼾声;鸟儿停止了歌唱,躲进温馨的巢里,尽受天伦之乐;只有不知疲倦的蝈蝈,吱吱吱地嘶鸣着,吵醒正在酣睡的林蛙,被搅了好觉的林蛙,没好气地、呱呱呱地嘟哝起来。

车外再次下起雨来,雨水越来越大,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泥浆,把原本光洁的路面,搞得泥泞不堪,一塌糊涂。我觉到汽车有些打滑,立刻停止了说笑,全神贯注地纵着方向盘。

突然,吱嘎一声,汽车急速地溜到道路的边缘,我登时慌了神,手忙脚起来。汽车打了个咧趄,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我头冷汗地跳下车:「我的天呢!」我惊起来:「就差这么一点,险些没翻到沟里去!」

汽车的后轮与路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汽车再稍微向外侧滑动一点点,我们这一车人,都将被抛撒到深深的道沟里,在沉重的汽车迫下和无情的撞击下,非死即伤。我狼狈不堪地爬进驾驶室,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着方向盘久久不敢触摸,好象怕被电击着似的。

我将汽车慢慢地挪回到道路的中央,车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汽车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便再次呼哧呼哧地奔跑起来,发动机剧烈地轰鸣着,释放出灼人的气

雨越下越大,刚才天的繁星,此时已经不知躲到了哪里,没完没了地跟在汽车后的月亮,大概被那惊人的一幕吓呆啦,索溜之乎也!举目望去,荒野上出现许许多多,大小不均、有的还相互连带着的水洼,像是一面面形状怪诞的大镜子,冷若冰霜地映照着黑沉得骇人的夜空。

茂盛的庄稼可能不愿接纳过多的雨水,而躲藏到地下,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起伏错落、时隐时现的荒草不知好歹、傻乎乎地瞪着悲惨的夜空。荒野上顿时显得空空,一副丧魂落魄的惨淡之相。歪歪扭扭、孤苦伶仃的小杨树,鹤立群般地伫立在草丛之中,稚的枝条有气无力地摇摆着,低声地呜咽着。汽车驶进了大草原。

汽车越往前走,道路越糟糕,我仔细地瞅了瞅,汽车不知什么时候驶进了烂泥潭,时而摇摆着滑向东侧,刚刚调整过来,又晃晃悠悠地溜向西侧。我唉声叹气地丢开方向盘:「完了,不行啦,再也不能往前走啦,没有路啦!」

说着,我绝望地熄灭了发动机,一车人呆呆地面面相觑,谁也不肯首先张嘴说话,驾驶室里死一般地沉寂起来,只能听到人们的息之声。疾驰了十多个小时的汽车,一旦停歇下来,驾驶室里立即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气。我拉开车窗,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蚊子,蚊子,有蚊子!」小石头突然嘟哝起来,同时,不停地拍打着胳臂和肩膀:「力哥,别开窗啊,蚊子都进来啦!」

可是,关上车窗,驾驶室里很快又闷热起来,连呼都倍困难,溜进驾驶室里的蚊子,吱吱地吼叫着,各自寻找合适的目标,趁机下手,我们劈里叭啦地同入侵的蚊子展开了搏斗。

铁蛋推开了车门:「我到货厢上去,这里实在受不了,再待一会儿,就得闷死。」仁花和小石头也跟着铁蛋,纷纷爬上卡车的货厢。我也爬了上去。

货厢上面漉漉的,冰冷的铁栏杆,滴滴哒哒的淌着雨水。我们无处可坐,草原上可恶的蚊子以排山倒海之势,对我们发起猛烈的攻击,我们慌慌张张地战,却顾头顾不了脚,刚刚打死一只叮在右腮上的蚊子,背部又被狠狠地剌中。

「快过来,这里有块塑料布!」铁蛋扯起一块脏乎乎的塑料布,示意大家钻进去,我们现在已经顾不得肮脏,扯过塑料布,争先恐后地躲进里面。可是,恶毒的蚊子,并没有善罢甘休,顽强的附在塑料布上,发现谁的身体紧贴着塑料布,便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些家伙可真厉害啊,隔着塑料布还能叮着人呢!」我着刚刚被叮咬过的嘴巴,气急败坏地嚷嚷着。

沉的夜空显现出一丝惨淡的灰白,汽车四周的景物逐渐出模糊的轮廓线,草原的黎明经过暴雨的洗礼,显得更加纯洁,更加甜谥,萋萋的芳草昂起头来,天喜地接着新的一天,白桦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安祥地等候着光明的到来。路边一条小河缓缓地淌着,清澈的水面映出林木优美的曲线。远处朦胧之中,一个硕大的黑皮球向这里缓缓滚来,我们瞪起惊讶的目光,皮球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个男人身上套着一个巨大的橡皮圈,信步走来。

「喂,朋友,你这是干什么去呀?」我钻出塑料布,冲着来人大声地喊道。男人听到喊声,在汽车下面停止了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们:「灌气去!」

「灌什么气呀?」

化气,我们这里有油田,灌上一气囊子,能用一天,可省事啦,比烧柴禾强多啦……哎哟,你们这是去哪呀,前面的路,可不太好走哇!」

「那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我们不能总是停在这里啊!」

「等一等吧,等天亮啦,太出来了,把路晒干了,你们就可以走啦!」

男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开,去灌他的化气。一位老者,背着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汽车下面:「小伙子,你们是从哪来的?」

「老大爷,这么早你这是干啥去啊?」我和蔼地问候道。

「打鱼去!」

「哪里有鱼啊?」

「不远,一里多地,那里的鱼可多啦,一个早晨就能捞上一箩筐。」老者举起手中的竹篮,信心十足地说道。

「老大爷,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四方坨子!」

「是个镇吗?」

「不是,镇子在北面,离这大概有三里多地!」

「这个地方也太荒凉啦,你们靠什么活呀?放牛吗?」

「哎呀,小伙子,你可说错啦,我们这个地方冷丁看着是荒凉的,可子却很好过,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全省最大的监狱啊,大大小小一共有九所监狱,我们一般叫做分场,一监狱就叫一分场,二监狱就叫二分场……九监狱就叫九分场,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监狱里工作的国家正式职工,许多人都有警衔。我过去就在监狱工作,现在退休啦,每月的退休金八百多块,足够我和老伴养老的啦!」

「啊,原来这里是监狱!」我惊叹到:「好家伙,咱们咋跑到这来啦,这个地方到处是一片荒野,几十里地找不到一户人家,做监狱真合适!」

「那可不。」老人点点头:「犯人关押在这里,就是让他跑,他也跑不出去!」

「老大爷,你们这里的蚊子太厉害啦,简直能把人吃啦!」小石头说道。

「不要紧的,时间长了就习惯啦,你看我天天早晨出来打鱼,从来没有被蚊子叮咬过!」

「嘿嘿,看来蚊子也欺侮外地人啊!」我说道。

老人与我们聊了一阵,便去河里捞他的鱼。

困倦、疲惫、饥饿向我袭来,我再次钻进驾驶室,准备睡上一觉。

「完啦,一时半会是走不了啦!」铁蛋也钻进了驾驶室。

我坐回到驾驶位置上:「道不干,说什么也不能走,急也没用,安全第一,铁蛋,耐心等待吧!」

我们坐在车里,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知说些什么好,我打破了僵局:「来,把吃的东西拿出来,咱们喝酒!」铁蛋闻言,立即打开旅行袋,把白酒、香肠、罐头、黄瓜一一翻腾出来,我摊开已经看完的旧报纸,我们一车人围拢在一起,享受着一顿极有情趣的早餐。

天完全明亮起来,久违的太缓缓地、不可阻挡地升腾出来,红灿灿的光芒照耀着辽阔的大草原,可恶的浓云渐渐散去。啊,希望终于降临啦!我咕嘟一声咽下一口白酒:「老天爷啊,我求求你啦,可别再下雨啦,太爷爷啊,让我敬你一杯吧,你可别再走啦!赶快把路给我们晒干,让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仁花姑娘瞅着我可笑的样子,咧了咧小嘴:「嘿嘿,但愿老天爷能听你的!」

一队犯人穿着糙的、破旧的、早已褪的淡蓝囚衣,扛着铁锹、铁镐,背着箩筐,尾随在一个拎着一面小红旗、同样也是一身囚服的犯人后面,懒懒散散地从汽车旁边走过,他们神情木然,目光呆滞,望着驾驶室内胡吃海喝的我们,羡慕地咽着口水。

「快点,快点!」拎着小红旗的囚犯没好气地吆喝着犯人们,很显然,他是这伙犯人中的小头头。

犯人们走下路基,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停下了脚步,小头头指挥着囚犯站成三排,然后,趾高气扬的管教开始给每个犯人分配工作任务。看来,他们今天的工作任务,是把草地上那一堆粪肥清运走。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赶车的老板也是一个犯人,大约有五十多岁,胳臂上裹着一块红袖标。两个年青的武警战士背着冲锋在泥泞的道路上踱着步子,有时低下头去,甩甩粘到胶鞋上的烂泥。

管教一声哨响,一天的工作开始,犯人们各就各位,很卖力地埋头干起活来。听到哨声,一个武警战士快步跑向草地,越过工作着的犯人,一直跑到一块玉米地的边缘停了下来,那是他的哨位。

有三个犯人不用干活,其中当然包括那个拎着小红旗的小头头,他拎着小红旗严肃地站在玉米地边缘,与那个武警战士遥相呼应,以防范犯人们溜到青纱帐里逃掉。

还有一个犯人拎着一把小凳子,像个哈巴狗似地,一刻不离地尾随在管教身后,管教想坐下来,他立刻用脏乎乎的衣袖擦擦凳面,然后恭恭敬敬地、小心翼翼地把小凳子放在地上,管教坐到凳子上,掏出香烟,那个犯人急忙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啪嚓一声点燃,用一只手围拢着,颤颤抖抖着递到管教面前,给管教点燃香烟。管教狠了一口香烟,跟那个犯人说了些什么,他频频点着头,一个劲地哈着,像捣蒜似地应承着。

犯人们很快便装一马车的粪肥,老板扬起鞭子,驱赶着三匹大红马,他驶车的技术相当娴,三匹膘肥体壮的大红马嘶鸣着冲上路基,从我们的汽车旁边飞奔而去。

「行啊,有两下子!」我拎着酒瓶,趴在车窗上,向驾车的老犯人说道,他没有言语,狡猾地冲我笑笑,然后回过头去打着大红马的股,发着心中的怨气:「驾!驾!」

突然,草地上隐约传来喊叫声,拎小红旗的犯人手里捧着一张大白纸,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王作鹏!」

正在干活的一个犯人头也不抬地、机械地应承道:「到!」

「李有贵!」又一个干活的犯人,停下手中的活,用衣襟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到!」

「马连福!」

「到!」

所有干活的犯人都被一一点名并且均得到相应的回答,小头头把大白纸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重新进衣兜里,然后转过身去,向着正在烟的管教说道:「报告政府,二十八名额喽!」

这样的点名,每过一个小时便要进行一次。三个身着警察制服、神气活现的警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犯人们工作的附近停下脚来,其中一个警官间别着对讲机,颈上挂着望远镜,他端起望远镜,煞有介事地察看一番正在工作着的犯人,放下望远镜,又起对讲机,不知嘀咕些什么,然后,几个人并排向远处走去。

赶马车的犯人运完几车粪肥之后,每次都空车跑回来,临近中午的时候,回来的马车上载着两个塑料袋以及一个大水桶,一筐碗筷,还有几个铁饭盒,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犯人们的午餐。

「喂,中午吃什么呀?」我冲那个老犯人大声喊道,他不耐烦地回答道:「大馒头!」

「菜呢?」

「角瓜汤!」

「角瓜汤,那能好吃嘛?」

「好不好吃就这玩意!」说话间,马车已从汽车旁飞速地离去。

「开饭喽,开饭喽!」犯人们放下手中的锹镐,聚集到马车周围,小头头拎过塑料袋,掏出黑面馒头,分发给每一个犯人,一人一个,幸运一点的就能得到稍大一些的馒头,蛮横一些的犯人夺过软弱可欺的犯人刚刚分到手中的馒头,贪婪地咬上一大口,然后,再恶狠狠地回他的手中,那个犯人傻呆呆地瞧着被咬掉一大块的黑馒头,只能是忍气声,敢怒而不敢言。

赶车的老犯人,挥舞着大铁勺,给犯人们盛汤,每人一碗。分到馒头又领到稀汤的犯人们,蹲在地上狼虎咽起来。管教及武警战士的伙食,着实令犯人们羡慕,他们每人两个铁饭盒,一个盛饭,另一个装菜。

「力哥,」我正笑嘻嘻地瞅着犯人们享用午餐,铁蛋推了我一把:「力哥,差不多啦,路干了些,我看可以上路啦!」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四十一)

「唉,他妈的,」我重新握住方向盘,想起昨天的遭遇,铁蛋恨恨地问道:「他妈的,如果不是封路,咱们何必遭这份洋罪啊!」

「嘿嘿,」我则兴致地说道:「嘿嘿,凡事,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啊,这叫辩证法,嘿嘿,此番出门,因为赶上了修路,咱们只好绕道走,的确平添多了许多麻烦。不过,想一想,也是蛮有趣的啊,呶,」我向车窗外呶了呶嘴:「瞧,如果不是绕道,咱们哪会有闲心到草原深处的大监狱来逛逛呐!嘿嘿……」

「唉,」铁蛋叹了口气:「力哥啊,你总是不知道愁,这一折腾,眈搁时间了,牛,可就赶不上好价钱喽!」

灰头灰脸的汽车,在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上突突地颠簸着,向着草原深处,缓缓地驶去,驶过一片大荒野,一望无际的稻田映入视野,绿的稻苗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好似园丁心修饰过的草坪,美妙得无法形容。我怀疑自己可能闯进入了童话世界里。

一座座高大雄伟的建筑物,盘踞在这无比美丽的草坪上,那是关押犯人的监狱,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拎着长站在了望塔上,凝视着高墙里面失去自由的犯人。这些建筑物与这童话般的美景极不协调,简直大煞风景。

每座监狱的周围都杂无章地随意搭盖起许多破破烂烂的住宅,那是监狱职工的住宅。白天,他们在监狱里嗲声嗲气地教训着犯人,晚间,则在这些破房子里,吃着老婆烧好的饭菜,喝下二两烧酒,然后安然入睡,如果有兴致,也兴许干些别的其他什么事情!

每户住宅的四周都有大块菜园,种植着各种鲜的时令蔬菜,据当地人讲,伺这些菜园子,本用不着家庭主妇们心,大墙里面的犯人,都争先恐后地为管教心(伺)菜园。

「力哥,看,」铁蛋兴奋地手指着前方:「县城,县城!」我举目望去,一座冷冷清清的小城,默默地出现在正前方的荒草地上,铁蛋神抖擞,夺过方向盘:「力哥,给我,穿过县城,就进入中旗了!力哥,给我,你歇歇!」

「啊哈,县城到了,」铁蛋天喜地的坐到驾驶位置上:「终于,看到希望了!」

当铁蛋兴冲冲将汽车驶进小县城里时,小县城正在遭受据说是百年不遇的,洪水的扰,经城内的一条大河,翻腾着汹涌的浊,无路可走的河水,向着堤坝发起猛烈的攻击,不可阻挡的河水随时都有可能漫过桥面。

桥上有很多人手忙脚地企图将一水泥桩柱,捆绑到桥墩上,借以抵御洪水猛烈的冲击。桥头的路边,堆积着一排排沙袋,抵挡着漫过堤坝的洪水,路基下面的电线杆,可怜地浸泡在汪洋之中,很多电线杆只出一个小脑袋瓜,并且,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铁蛋,快跑,」望着路边连着天际的洪水,我惊恐地喊叫起来:「我的天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洪水冲上桥面,咱们又得困在这个地方!」

「对,」铁蛋应道:「赶快跑吧!」

话音未落,洪水已经漫上桥面,所有的车辆均被警察拦截住,铁蛋绝望地松开了方向盘:「晚了,过不去了!完了,又困住了!」

「铁蛋,」我翻开地图:「铁蛋,这,还有一条出路,来……」我抢过方向盘,调转汽车,驶向县城的另一条出路。

深夜,车外下起了更加可怕的暴雨,雨水像是用巨大的铁盆泼撒着,在汽车的风挡前面,形成一道湍急的瀑布,任由雨刷器拼命地摇动,依然无济于事。闪电像是一把利剑,那穷凶极恶的样子,似乎要把大地劈成两半,而震耳聋的响雷,要把大地,炸个粉碎。路边孤零零地伫立着一栋民房,窄小的木窗里出昏暗的灯光。

「铁蛋,咱们进屋躲一会吧,这雨太大啦!」

听到我的建议,铁蛋推开车门,跳下车去,向着民房狂奔而去,屋内有个女人趴着窗户,审视着我们,发现铁蛋跑过去,立刻将灯火熄灭,四周顿时一片可怖的黑暗。铁蛋像个落汤,垂头丧气地溜回车里:「他妈的,看我跑过去,那个臭娘们把灯关上啦!」

「人家害怕呗……」我怅然道:「也难怪,世道太,人家不能不防啊!啊——」我突然惊呼起来:「土堆,他妈的,咋又冒出个土堆来!」

一堆高高的泥土横在公路中央,无情地挡住去路,汽车只好嘎吱一声,停歇下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道,怎么给堵上啦!」铁蛋疑惑地自言自语着。后面驶来一辆农用拖拉机,装载着一车蔬菜,裹着雨衣的青年农民,从土堆旁驶到路基下,绕过土堆后,重新爬上公路,继续前进。

「豁豁……」

我立刻受到了启发,也仿佛着拖拉机的样子,将汽车溜到路基下,一边在积雨水的泥沟里艰难地爬行着,一边东张西望着,终于找到一处平缓一些的地方,将汽车爬上公路。可是,还没走出十余里地,面又出现一个大土堆。

「他妈的,……」

我只好将汽车再次滑下路基,可是,这次却怎么也爬不上公路,任凭汽车如何拼命地挣扎着,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绝望透顶地从陡坡上滑落下去。在这困兽决斗般的穷折腾中,驾驶室内的香烟、啤酒、矿泉水以及各种食物,在剧烈的颠簸之中,纷纷飞出车外,抛向荒野。

「完啦,爬不上去了,」我汗面,疲力竭地松开方向盘:「完啦,上不去了,铁蛋,看来,只好在沟里蹲一宿啦!」

「唉,只能这样了!」铁蛋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喃喃道:「力哥,别折腾了,等天亮了,找一辆拖拉机,往上拽吧!」

「只有这样了,再折腾下去,车也受不了的!」

在这风雨加、森可怖的深夜里;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在这积雨水的深沟里,我们这一车人,活地一群无家可归的者。没有食品;没有饮用水;没有借以浇愁的烧酒;没有用来消磨时光的香烟;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烦恼和忧伤。

空空的胃袋,需要美味佳肴来充填;干渴的咽喉,需要清甜甘美的清水来滋润。而这一切的愿望,突然变得那么遥远,那么奢侈,那么不切实际,但又是那么的强烈,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强烈的让我倍受煎熬。

啊!——我愁苦着面庞,在漆黑之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汽车玻璃,双手倒背,默默地倚着椅背,我想啊,想啊!

我首先想到了三叔:年轻时代的三叔,为了生计,走南闯北,尤其是频繁出入于内蒙各地,贩运牲畜。那个时候,我年龄尚小,却充了猎奇之心,每当三叔裹着油渍渍的棉大衣,拎着白酒瓶,嘟囔地拽开汽车门时,我心上也像长了野草似地,跃跃试:「唉,他妈的,还得挣命去啊!人,不死,就得干啊,可倒是的!」

三叔这种颠波离的生活,我觉非常地剌,而对于内蒙,便是充了好奇心和无限的憧憬,我曾悄悄地摊开地图:啊,内蒙,内蒙,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呈长长的弧形,镶嵌在祖国的版图上,她的东端,连着黑龙江,她的西部,邻近新疆,好似一轮弯月,悬挂在祖国的正北方。

不,她不应该成为一个弯月,她更大应该是一轮圆月,她本来有个一同胞的兄弟,被我们的强邻,无情地割裂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镜重圆,变成一个幸福的月。

啊,望着地图上的内蒙古大草原;望着那充神秘彩,我幼小而又稚的心灵,努力地想象着:我亲的蒙古族同胞们,他们一定是住在彩斑斓的蒙古包里,喝着浓浓的茶,穿着长长的旗袍,挥舞着(咔咔)作响的马鞭,自豪地驰骋在广袤的大草原上。他们勇猛;他们顽强;他们豪;他们洒……

他们把整只、整只的肥羊,悬挂在熊熊的篝火上——熏烤,然后,手撕半生不,甚至还在滴血的羊,大碗、大碗地豪饮,他们……哇,我想起来了,在那美丽的大草原上,还有一对让我总是在梦中意的蒙古族小同胞:《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龙梅和玉荣!

「三叔,」我越想越兴奋,我要去内蒙,找梦中的情人:龙梅和玉荣!我一把拽住三叔有力的手腕:「三叔,我也要去内蒙,三叔,带我去内蒙吧!」

「得,得,」三叔拧紧刚刚沏好的茶杯,一只手按住我的小嘴巴:「闭喽,闭喽,你给我闭喽,小兔崽子,你以为内蒙是公园啊,你以为三叔去内蒙,是逛公园玩啊?去,一边玩去!」

「哼,可恶,」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我心中恨恨道:「三叔,再也不跟你好了!」

「大侄,」每次从内蒙归来,三叔都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正如新三婶所言:力,大侄,你看,嘿嘿,你的盲叔叔回来了,咱家的叫化子,回来了,嘿嘿!

「大侄,」尽管折腾得狼狈不堪,三叔还是首先拽住我的小手,或是进一袋冰糖,或是进一袋饼干:「呶,这是三叔贩牛,挣来的!」

啊——想起冰糖,想起饼干,我不住地咽了咽即将漫溢而出的口涎:好甜的冰糖啊,好香的饼干啊!现在,如果能有一块,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含在嘴里,那也会倍幸福的!啊,三叔贩牛挣钱,真不容易啊,三叔那楼新落成的楼房,凝聚着三叔多年辛苦奋斗的血汗啊!

通过这趟非同寻常的内蒙之行,我对三叔的敬畏之情,愈加强烈了。

「铁蛋,」从座椅的后面,传来仁花姑娘关切的话语:「呶,天好凉啊,别冻着,把我的外衣,在你身上吧!」

「不,仁花,」铁蛋拒绝道:「不,给我上了,你不得冻冒啊!」

「没事,我没事,我是土生土长的内蒙人,我已经习惯了。」

铁蛋推辞不过,突然说道:「那,给弟弟上吧,他太小,不经冻的!」

「嗯,好吧!」

昏昏沉沉之中,我依依稀稀地听到仁花姑娘沙沙地给小石头盖衣服的细微声响,以及小石头推让的话音:「嫂子,我不冷,我不冷!」

「别动,呶……」仁花姑娘既严厉,又亲切的话语:「听嫂子的话,好好盖上!」

听到背后小嫂叔俩的话,我心头一热,只骂自己太心,光顾着胡思想,全然忘记了年龄尚小的儿子,正在饥寒迫中挣扎,我狠狠地拍了一拍脑门:笨蛋,没心没肺的蠢货,你的儿子正挨饿受冻呐,你,赶快去帮帮他啊!

我轻轻地掉外衣,转过身去,铁蛋和仁花紧紧地相拥着,发出均匀的鼾声,小石头,蜷缩在长椅上,身上盖着仁花的外衣,我伸过手去,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仁花的外衣上面:儿子,好好睡吧,天,会亮的,面包,会有的!

啊,望着香甜酣睡着的儿子——小石头,我不又百思归一地想到了老姑,啊——老姑!老姑的房间,老姑的铺,老姑的体,那是多么幸福而又温馨的安乐窝啊!

「力!」疲倦和饥饿使我近乎虚茫茫之中,我似乎受到老姑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正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肩膀,芳香四溢的脸蛋轻轻地贴在我的右腮上:「力,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啊?」

「姑姑,我想吃鱼,我想吃咱们家旁边小池塘里的鲫鱼!」

「好的,嘻嘻。」我饿得直泛绿光的眼前,果然出现了三条香气扑鼻,油水横溢的大鲫鱼。

「哇,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姑姑,」我正抓过香酥的鲫鱼,老姑冲我妩媚地一笑,一只亮闪闪的啤酒瓶,变魔术般地出现在老姑细的手心上:「大侄,呶!」

「哇,啤酒,姑姑,快给我!」

……

(一百四十二)

「力哥,醒醒,」我正在梦中享用着老姑烧制的鲫鱼以及甘甜可口的啤酒,铁蛋生硬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很是讨厌地中断了我的美梦,我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只见公路上停着一辆农用拖拉机,一条硕的缆绳从拖拉机的后面顺下路基,勾挂住坡下的汽车上。

「哦,终于找到拖拉机了,太好了,」我打了一个哈欠,顿时来了神,咔嚓一声启动了汽车,拖拉机也随即开足了马力,轻而易举地将汽车拽上了公路:「唉,这趟门出的,真是多灾多难呢,好事全他妈的让咱们摊上啦!」待汽车重新爬上公路,我无比懊恼地拍打着瘪塌塌的肚子:「唉,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啊,铁蛋,咱们得先找家饭店,吃点什么啊!」

「妥呀,力哥,」铁蛋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我看看,哪有饭店!」

「站——住!」

我和铁蛋正急不可耐地四处张望着,突然,在公路的中央出现一个神情严厉的中年汉子,冷冷地向我们的汽车挥动着手臂:「站——住!」

「嗯,」我不得不给汽车减速,同时,探出脑袋:「朋友,啥事?」

「停下,停下!」中年汉子恶狠狠地嚷嚷着:「停下,停下!」

「朋友,」铁蛋扒着车窗问道:「咋的啦?」

「咋的啦,」中年汉子恶声恶气地指着刚铺上碎石块的路面道:「咋的啦,你说咋的啦,谁让你们把汽车开到这里来的?嗯,你们没长眼睛啊,没看到吗?这里正在修路,路都封死啦,你们也敢闯进来,下来,快点下来,罚——款!」

「啥——」铁蛋登时傻了眼:「还要罚款?」

「对,罚——款,这路面刚刚铺好,还没浇沥青呐,就被你们的汽车给坏啦,你瞅瞅,你瞅瞅,好好的路面,全让你们给坏了,罚款,」中年汉子认真地比划着:「按照规定,一米十八元,喂,你说,你们是从哪里上来的啊,嗯,让我算算,得罚多少钱!」

「豁豁……」看到中年汉子煞有介事地计算着,我苦涩地咧了咧嘴,心中暗道:我的老天爷,一米,罚款十八元,这要仔细算起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谁缴得起啊,莫不如就把汽车送给你算啦!想到此,我跳下汽车,一脸疲惫的说道:「老兄,别算啦,别算了,这罚款,谁也不起呀!朋友,你有什么想法,就明着说吧!」

「我知道,」中年汉子停止了比划:「是啊,这罚款谁也不起,你们商量商量吧,看能拿多少钱!」

「朋友,」我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了过去。中年汉子气急败坏地呶了呶嘴:「什么,五十元,这可不行,我说,你哄小孩呢!开什么玩笑哇!」

「朋友,」我又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老兄,就这些吧,照顾照顾我们吧,这一路,我们不知遇到了多少困难,钱,已经花得差不多啦,朋友,不怕你笑话,我们连加油的钱,都不够啦!」

「哼,就这样吧,我这个人好说话,便宜了你们,」汉子迟迟疑疑地接过两张钞票,缓缓地进上衣口袋:「行啦,你们快走吧,记住,必须得快着点,不然,过一会,工人们都上工啦,还会有人拦你们的,到了那个时候,一百元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我一听,一把拽住转身走的中年汉子:「老兄,别忙着走呀,你好事就做到底吧,把我们送出去吧!」

「不行,我还有事呢,」中年汉子断然拒绝道:「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瞎转悠!」

「朋友,可是,如果再遇到拦车的,我们可怎么办呀?还得缴罚款?」

「那,」中年汉子现出一副无赖的神态:「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的任务,只负责这一段!」

「老兄,你听我说,咱们商量商量。」

我正苦苦地乞求着中年汉子,一个身材瘦弱,但却很有神头的小伙子,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站在我的身后:「爸,你干什么呢?」

「哦,」中年汉子隔着我,冲干瘦的小伙子说道:「他们私自闯上公路,我简单地处理一下!」

「嘿嘿……」当小伙子明白我的意图之后,眨巴着一双雪亮的大眼睛,兴灾乐祸地说道:「嘿嘿,就凭你们,还想出去?呵呵,我看啊,你们还是把车卖了,揣几个钱,走回去吧,呵呵,过一会,等我们队长来啦,罚死你们!」

「得,得,」中年汉子挣开我的手掌:「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瞎扯了,工人们就要上工了,我得安排安排去!」

「这……」我失望地瞅着中年汉子渐渐远去的身影,身边的小伙子遂自荐道:「这位老兄,如果你们想顺利地走出这段公路,我可以帮助你们!」

「行啊,」我转向小伙子,恳求道:「老弟,你就帮助我们走出去吧!」

「那,」小伙子立刻讨要小费:「老兄,你能给多少钱?」

「老弟,你想要多少钱?」

「一百!」

「太多啦,五十怎么样!」

「七十!」

「就五十吧,老弟,这一路上,好事全他妈的让我们摊上了,钱,可花他妈的老鼻子啦,我的小老弟啊,你就行行好吧!五十元,已经不少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不容分说地将小伙子拽到车里,铁蛋很快便启动了汽车。

我与小伙子并排坐在后面,一边着香烟,一边漫无边际地攀谈起来:「老弟,你在哪工作!」

「养护段!」

「你爸呢?」

「我们都在一起!我爸爸是管事的。」

「这路什么时候封上的?」

「没几天,很多人还不知道,尤其是外来的汽车,糊糊地就闯了进来,呵呵,谁进来,谁倒霉!」见车窗外有一个年青人,扛着铁镐慢悠悠地走着,小伙子急忙将脑袋探出窗外:「小六子,你跟队长说一声,我得晚去一会!」

「豁——」扛铁镐的青年扬着头,笑嘻嘻地说道:「小平,又来生意啦?」

「嗯,我把他们送出去,马上就回来,你一定给我请个假,回来我给你买盒烟!」

「好,谢谢,你去吧!」

「呵呵,」我讥讽道:「老弟,看来,你这一天可不少挣呀!」

「嗯,还可以,老哥,机会难得呀,多少年才能修回路哇!」

嘀嘀嘀,汽车正全速行驶着,突然,一大的杨木杆子明晃晃地横陈在公路的中央,断然挡住汽车的去路,五、六个年青人,横眉立目在公路两侧,呲牙咧嘴地瞪视着我们。铁蛋不得不停下汽车,从镜子里,焦急地瞅着我以及小伙子,我欣然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老弟,该你出场喽!」

「老哥,没说的,看我的,」小伙子抛掉烟蒂,迅速跳下汽车,和颜悦地走向年青人,彼此间神秘兮兮地耳语一番,那几年青先是充敌意地瞟了汽车一眼,然后,很不情愿挪开树木杆子。小伙子转过身来,挥着手臂:「走吧!」

「再见啦,谢谢你,老弟!」当汽车溜过杨木杆后,我向小伙子摆摆手:「老弟,谢谢,再见!」

「老兄,走好,再见!」

汽车历经千难万阻,我们屡经千辛万苦,当正午的骄高悬在碧蓝的,没有一丝云朵的晴空上时,我们这群可怜的旅行者,终于动万分地驶进(茫茫的)科尔沁大草原上。

「莫莫格,莫莫格!」从早晨起来,始终秀眉紧锁,默默无语的仁花姑娘,望着壮丽的大草原,情不自地纵声嚷嚷起来:「莫莫格,莫莫格!力哥,你看,莫莫格!」

我顺着仁花姑娘的手指望去,在一条起伏不平、宽窄不一,时断时续的沙土路两侧,毫无秩序地散落着一栋栋矮爬爬的泥土房,在光的直之下,发散着呛人的、由沙土和雨水混合而成的、极其独特的气味:「这,就是莫莫格?」我失望地嘀咕道:「太小了!什么也没有哇,唉,想当年,我们的蒙古格格,就生活在这么恶劣的地方,真是难为她喽,唉,她是如何打发子的呐!」

「哼……」仁花姑娘依然兴奋不已:「力哥,还没进草原呐,等到了草原深处,你就知道了,我们莫莫格,该有多好喽,那才有意思呐!」

汽车颠颠簸簸地闯进大草原的深处,平缓的草地上泛着漉漉的水光,一片片沙丘光下,好象一块块淡黄的圆盘,中央向下凹陷着,盛了雨水形成一个个小水塘。

三三两两的绵羊,围着小水塘痛痛快快地饮水,时而抬起头来望望我们,当发觉汽车渐渐接近它们时,不约而同地四散奔逃,跑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心有不甘地继续张望,当确认我们并无恶意,便停止了逃逸,低下头去啃食起青草来。

一群大白鹅,却是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在草地上闲逛,伸着长长的脖子,非常好事的嗅闻着汽车的轮胎,发出沙哑的吼叫,似乎在向伙伴们通报敌情。一只吐着长舌头的大黄狗,气,长久地尾随在汽车后面,像个侦察兵似地,很是警觉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铁蛋努力地搜寻着草地上的车辙,缓慢地行驶着,有时,车辙突然中断,铁蛋便也茫,焦虑地四下张望,不知应该往哪走。

「嘿嘿……」我嘲道:「铁蛋,你不是总来莫莫格么,怎么还找不到路哇?」

「嗨,」铁蛋苦涩地咧咧嘴:「这草原太大了,我一进来,就找不到北了,总是发蒙,我得找个人家,问问!」说完,铁蛋开足马力去寻找住户。

在草原里想找到一户人家,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铁蛋一口气跑出十几里路,也没有看到一栋房屋的影子。汽车颠簸得更加剧烈,我死死地抓住把手。

由于车速奇慢,成群的、嗡嗡叫的蚊子纷纷溜进车厢里,将我们一车人,团团围住,毫不留情地叮咬着我的头和脸,我用一只手拼命驱赶着它们,可是无济于事,我只好下上衣裹住头部,却又突然觉抓握把手的手背传来难忍的刺痛,我掀起衣服定睛一看,吓得我差点没蹦起来:好家伙,我的手掌上和胳膊上落了蚊子,黑乎乎的一大片,正在贪婪地食着我的鲜血。我吓得要死,拼命地甩动着胳膊。

远处的缓坡上,出现一群彩斑斓的牛群,或是黄的,或是黑的,或是黄白相间的,或是黑白相间的,或是红的,或是红白相间的……哇,好似一块块缓缓移动的雨花石,点缀着葱绿的大草原。

一个脏乎乎的,但却很有灵气的小牧童,裹着一件破旧的,很不合体的大褂子,这件衣服很有可能是他爸爸的。他赤着双脚,手里挥舞着长长的大马鞭,神气活现地驱赶着牛群。

一个十二、三岁,穿着一件鲜红花上衣的小女孩,骑着一匹高大的赤兔马,围着牛群,跑来跑去,强烈的光照着她那绯红的脸颊和匀称而结实的身体,因长久的风吹雨淋且挂沙尘而显得有些糙的颜面上是端庄的五官以及充自信的神,给人一种美,这是纯朴的美、健康的美,不加任何装饰的美,完完全全的自然之美。

「小孩,你的牛卖不卖啊!」我起上衣,出神地欣赏着两个牧童以及他们的牛群,继而兴奋地喊叫起来。

两个牧童停下脚步,看了看我们,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不卖!不卖!」

「卖了吧,整天放它们,多费事啊!哈哈,」我打趣道。

「不卖,就是不卖!」两个小牧童再也不愿理睬我,男牧童冲我调皮地吐着红通通的小舌头:「哟——」

「弟,别闹了,」骑马的女牧童大声嚷嚷起来:「哎哟,牛进地啦,快,」说着,女牧童双腿一夹,策马冲向正践踏庄稼的牛群。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四十三)

汽车艰难地爬上一处雨后泥泞不堪的缓坡,一栋土坯房孤苦伶仃地低附在绵延起伏的坡顶,仁花姑娘兴奋地拍打着小手:「到了,到了,力哥,坡顶上那栋房子,就是我的家。」

当汽车气,吃力地接近土坯房时,从低矮的土坯屋里鱼贯涌出三个男人以及两个女人,一边冲着汽车指指点点着,一边兴冲冲地向汽车,仁花姑娘推开车门,不待汽车停顿下来,便跳下车去,冲向跑在最前面的,身材健壮,皮肤黑沉的中年男子:「爸爸,爸爸!」

「嗨呀,」中年男子不解地询问道:「仁花呀,你们怎么才到哇?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呐!」

「爸爸,别提了!」

仁花姑娘拉住中年男子的手,首先将我介绍给她的爸爸,然后,便是妈妈、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当我一一与之点头寒喧时,仁花爸爸焦急地对铁蛋说道:「牛群已经赶来好几天了,你们却迟迟不来,我怕把牛饿个好歹的,就统统放到甸子里吃草去了!」

「乌额。」仁花妈妈捅了捅一直望着我发呆的花仁姐姐,用目光示意她,赶快进屋准备酒茶,而仁花的两个哥哥,他们的名字实在是拗舌的很,我怎么也无法准确地书写出来,暂且就称之谓:老大、老二吧!

老大、老二既热情又面诡秘地将我让进简陋的土坯房里,仁花爸爸也随即跟进屋子里,望着他那黝黑闪亮,但却极为健康的面庞,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光临蒙古族同胞的家里,应该送些礼物才对,可是,来时匆匆,把这件事全然忘记掉。

「大叔,」我只好尴尬地掏出数张钞票,试图进蒙古大汉的手中,而仁花的爸爸,则拼命地推着,仁花见状,笑嘻嘻地按住大汉的手臂:「爸爸,你就拿着吧,不然,力哥会不好意思的!爸爸,」仁花继续道:「力哥,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有钱了,有一大片土地,至少值五百万!这点钱,对于力哥来说,算个什么啊!」

「啊,五百万!」听到仁花的介绍,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我身上:「咂咂,五百万,好吓人啊!」

「那,」大汉将钞票递给仁花妈妈:「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乌额!」大汉转向仁花姐姐:「快,傻楞着啥啊,快招呼贵客啊!」

「嗳……」听到大汉的吩咐,乌额立刻端起热滚滚的茶壶:「力哥,喝水吧!」

额诚慌诚恐地站在土炕旁,用热切地目光,无比奉承地凝视着我,一只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拄着炕沿,高隆着的脯向前送着,一对肥美的酥在薄薄的衬衣里咚咚咚地晃动着。我特别注意到,乌额的部肥实得极为人,每当她走动的时候,箍裹在薄内的两对肥块,让我极为眼馋地扭动着,三角内的布线,甚是现眼地映衬出来:哇,好大、好肥、好的美股啊!

「力哥,请喝茶!哟,」见我笨拙地卷着土炕上的烟叶,乌脸堆笑地夺过我的烟纸:「嘻嘻,力哥,这样,这样卷,来,我帮你卷!」乌额娴地卷就一旱烟,末了,将细细的烟嘴对准我,我顺从地张开嘴巴,乌额讨好地将烟卷进我的嘴里,我冲她淡然一笑,双轻轻地衔住烟卷,乌额回我神秘的一笑,抓过火柴,哧啦一声,帮我点燃烟卷:「嘻嘻,呶……」

「嘿嘿,」我狠一口烟叶,然后,张开嘴巴,地吐向乌额的面庞,乌额毫不躲避,再次划燃一火柴:「呶,快,快,你看,灭了不是,来,力哥,我帮你点着!」

「呜哇,呜哇,呜哇……」

我正与乌额眉来眼去着,突然,土炕的尽头,传来婴儿的泣哭声,乌额慌忙放下火柴盒:「哦哟,孩子醒了!」

额纵身跳上土炕,无比怜地抱起婴孩:「哦,哦,宝贝,不哭,妈妈来喽!」

说着,乌额微微地转过身去,脊背冲着我,哗地解开衣襟,扑楞一下,一对圆浑浑的房隔着乌硕的手臂,袒在我的眼之前,我不住地心头一震,双眼呆呆地盯视着,以至于烟蒂燎到了指尖,尚不知晓:哎哟!

「嘿嘿,」乌额拽住长长的头,进婴孩的嘴里,听到我的叫声,一边哺着孩子,一边转过脸来:「烧手了吧!」

「啊,」我扔掉烟蒂,笑嘻嘻地爬到土炕的尽头,假意端详着婴孩,眼珠却死盯着乌额肥美的酥,同时,贪婪地作着深呼,尽一切努力地嗅闻着乌额那浓烈的,混合着土炕气味的香,一只手掌轻抚着婴孩娇的面庞:「好漂亮的孩子啊,长得真神!」

「嘿嘿,」乌额得意地起眼皮,双手拱送婴孩:「力哥,这孩子,长得像谁啊?」

「这眼睛,特像你!」我一边奉承着,一边掏出两张钞票,轻轻地进婴孩的襁褓中,乌额急忙拽出来:「力哥,这可不行,别!」

「嗨,」我向后退缩着:「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又不是给你的!」

「咪——咪——咪——咪——」

突然,隔壁传来小绵羊可怜兮兮的惨叫声,我循声望去,不大吃一惊:我的老天爷啊,我的上帝啊,我的菩萨啊,我的真主啊……什么也没有,只有仁花的两个哥哥,握着寒光闪闪的屠刀,当着正在哺的母羊,凶狠异常地杀死一只无辜的公羊。

看着那母羊悲切的、无奈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那头公羊,一定是她的老公,而两个可的、咪咪惨叫的小绵羊,一定是他的孩子,看见爸爸被无情地屠杀,两个羊孩子停止了,望着横陈在地的羊爸爸,咪——咪——咪——地哀鸣着。看得我心里,好不难过!

经过简单的处理,公羊很快便以各种形式端上了餐桌:羊头、羊蹄、羊肚、羊排,当然,还有一盆必不可少的、热气滚翻腾的羊杂汤。待仁花爸爸坐到土炕上,老二拎起沉沉的塑料桶,咕嘟咕嘟地斟三杯白酒,小心翼翼地推到餐桌的正中央,然后,以主人的神态,问我道:「尊敬的贵客,这酒,怎么喝呐?」

「哦,」想起仁花的酒量,我心有余悸道:「随便,随便,入乡随俗,就按你们的规矩喝吧!」

「好啊!」老大淡淡地,但却是让我胆战心惊地说道:「好呀,既然贵客发话啦,那,我就不客气了,按照我们中旗的规矩,贵客来临,为表示隆重和尊敬,吃饭前,应各自先扔它三杯,来,我先扔!」

「啥,扔,三杯!」老大的话,(犹)如一声闷雷,在我的头上炸响,震得我两耳嗡嗡作响:三杯,先扔三杯?这,受得了么?正在我发怔时,老大已经高高地举起了酒杯,很有礼貌地往前拱送一下:「这位贵客,我先扔!」

说完,老大仰起面孔,张开嘴巴,手掌一扬,便咕嘟咕嘟地将三杯白酒,「扔」进肚子里,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苦也,早知这规矩,我岂能说随便?等一会,轮到我,这三杯白酒,可怎么「扔」啊?

豁豁,摆的餐桌之上,展开了既震人心魂,又滑稽可笑的「扔」酒表演赛,老大「扔」完,老二「扔」,老二扔完,仁花的爸爸「扔」,「扔」来「扔」去,又轮到了乌额的头上:「嗳呀,」乌额有些难为情:「我,我,可扔不了这些啊,来,少来点吧,意思意思就得了呗!」

「不行,」仁花哪里肯依:「姐姐,这可不行,力哥可是千里迢迢而来的贵客啊,你不喝,就是对贵客的不敬啊,来,喝!」说着,仁花将酒杯端到乌额的嘴边,乌额冲我淡然一笑,张开嘴巴,咕嘟咕嘟地咽起来,同时,目光总是悄悄地瞥视着我,我也乘机偷视着她,彼此间默默地对视着。

「嗳,」我眼睁睁地瞅着乌额饮尽三杯白酒,身后的仁花捅了我一下:「力哥,该你了!」

唉,心里越是害怕,时间却过得愈加飞快,眨眼之间,便轮到我开始「扔」了,老大毕恭毕敬地将三杯白酒,推到我的面前:「尊贵的客人,请吧!」

哇,我强打起神,哆哆嗦嗦地端起酒杯,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尤其是在乌额既妩媚,又挑衅的目光扫视之下,我双眼一闭:去他妈的,「扔」吧,是死是活,咋咋地吧!想到此,我脖子一扬,便咕嘟咕哮地往肚子里,「扔」起白酒来。

啊,好辣啊!待我一口气将三杯白酒「扔」进肚子里,正抓过一只羊腿时,乌额又拽过了塑料桶:「嘿嘿,三杯下肚,再喝没数!」

「啊——」

我惊讶地叫出声来,啪啦一声,手中的羊腿,滑到土炕上:「啥,再喝没数,还,怎么喝啊!」

「力哥,来啊,还得喝呀!」乌额端起酒杯,往我酒杯里倾倒着:「喝,接着喝啊!」

「这,」我苦涩地咧了咧嘴:「还干啊?」

「呵呵,」仁花嘿嘿一笑,小手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我道:「力哥,别怕,别听我姐姐瞎说,喝完三杯,再喝,就是自由喝,随便喝多少就喝多少,不愿意喝,也没人强迫你!喝吧,喝吧,大家自由喝吧!」

三杯白酒在最短的时间里「扔」进肚子,我哪里还有什么酒量去「自由」喝啊!一只羊腿尚未啃净,我的神智便混浊起来,再后来的事情,我永远也回想不起来了!

「嗯,人呐!」当我终于苏醒过来,发觉土坯房里空空,一片静寂,我死狗般地醉卧在土炕上,土炕的尽头,是乌额的宝贝孩子,我咕碌一声爬起来:「人呐?」

「力哥,」乌额应声走进土坯房:「都去大甸子装牛啦!力哥,你好好睡吧,别着急,牛太多,一时半会,是装不完的!」

「不睡了,」我趿拉上皮鞋:「我看看去!」

「嗨,」见我晃晃摆摆地走出土坯房,乌额嚷嚷道:「力哥,大甸子,好远好远啊,你这么走,得走到啥时候去啊,来,」在土坯房后的背处,栓挂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乌额娴地解开马缰绳:「力哥,骑马去吧!」

「可是,」望着嘿嘿嘶鸣、四蹄蹬的马匹,我胆怯地向后退去:「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妈——」乌额闻言,冲着草棚尖声喊叫起来:「妈——先别干了,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把力哥送到甸子里去!」说完,乌额揽起马缰绳,以让我瞠目的速度,飞身上马,肥实实的大股,咕咚一声,骑坐在马背上,马匹嘿嘿在扬起前蹄,乌硕的大腿,有力地夹住马肚子:「吁——力哥,上来啊!」

「这,这,」我犹豫不决,不知怎样才能爬到马背上去,乌额俯下身子,向我伸出手来:「力哥,踩住马蹬,然后,拽住我的手,嗳,对喽,来——吧,上来吧!嘿嘿,」乌额手臂一抬,非常轻松地将我拽到马背上,我将身子紧紧地贴靠在乌额的背脊上,心中咚咚跳:「我的天啊,能不能掉下来啊!」

「力哥,别怕!」乌额转过身后,抓住我的手掌:「力哥,搂住我的,就不会掉下去了!」

「好,谢谢你!」此话正合我意,我双臂并拢,痛痛快快地搂住乌额丰的、散发着香的肥,手指尖故意刮划着咚咚抖的酥,乌额则不在乎,扭了扭肥:「力哥,坐好没?」

「坐好了!」

「搂紧我!」

「嗯。」

「嗨——嗨!驾……」乌额双腿一紧,拽着缰绳的手臂一:「驾——」

骏马嘿哟一声嘶鸣,纵身一跃,四蹄一扬,载着我和乌额,哒哒哒地飞奔而去!

……

(一百四十四)

傍晚的残心有不甘地、却又是无可奈何地滑向地平线,举目极望,在那遥远的天际,一块块无规无则的云朵,在落余辉的普照下,泛着让人有些郁闷的、猪血般的暗红,在微风的吹拂之下,东摇摇、西晃晃,呲咧嘴、张牙舞爪地向我扑将而来,将原本好端端,绿茵茵的草场,不怀好意地浸染成淡淡的红,缓缓地伸向地平线,犹如一条绒绒的地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高大的骏马悠然地散开四蹄,高扬起孤傲的头颅,无比自信地着晚霞,快淋漓地奔驰在无边无际、平平展展的地毯上,刮带起一股股让人心旷神怡,极为惬意的清风,凉丝丝地从耳畔轻柔地掠过。

嗖嗖吹拂而来的晚风,一脸相地扑向乌额丰身,发出哧哧哧的笑声,那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的长手臂,贪婪地卷绕着乌额厚实的、乌黑闪亮的秀发。矫造作的晚霞,则自作多情地凝视着乌额那香飘逸的、高高隆起的脯,霞光所视之处,但见乌额的周身,处处闪烁着人的、红灿灿的柔美之光。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骏马纵情狂奔着,我幸福地骑跨在乌额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搂抱着乌额壮硕的、香飘逸的肥,为了找到与乌额过份亲近的藉口,我佯装着极为恐惧的窘态:「哇,这马跑得好快呀,哎哟,我好害怕啊,乌额,我,我要掉下去喽!」

「力哥,没事的,」乌额减慢了马速,扭了扭肥:「力哥,别害怕,只要紧紧地抱住我的就不会掉下去的,嘿嘿,」说着,乌额转过秀脸,以讥讽的口吻道:「瞅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啊,连马都不敢骑,嘿嘿,丢不丢人啊!」

「唉,」我故作惊骇地叹息一声:「唉,谁练过这玩意啊,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骑马呐,呵呵,无论做什么事情,第一次,都是又惊、又喜、又怕的啊,乌额,你说是不是呀?」我话里有话,然后,若有所思地瞅着乌额的粉腮,乌额闻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继而,粉腮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去,」乌额抬起手掌,轻拍着我的手臂:「呵呵,说些什么啊!」

「哦,别打我,不好喽,我要掉下去了!」

说着,我更加紧了抱搂的力度,同时,又顺势将热烘烘的脑袋瓜紧紧地贴靠在乌额微微发热的背脊上,尽情地受着大草原深处正值哺期的芳龄女子,那极为特殊的体味:啊,这是多么奇特的体味啊,这是多么妙不可言的气息啊!

我怀中搂抱着的这位大草原土生土长的妙龄女子,她,来自于荒蛮、苦寒之地,尽管深藏于草场,不为人知,但却风十足,浑身上下,充着大草原特有的异珍野味。

的、装健的,硬的身材;略显糙的,红晕横泛,极具另类的肌肤;随风飘逸的黑发;盛新鲜汁的酥;肥壮的腿;这一切的一切,有机的、完美的组合起来,生气发,活力四,在傍晚的大草原上,发散着人的,混合着草香、体、风,微微泛着腋辣的浓浓气味。直闻得我心横泛,间的,蠢蠢动,产生强烈的进入,啊,我等不及了,我的要进入,进入、进入!

强烈的、难耐的之念,使我不安份起来,大手掌别有用心地按着乌额肥实的腹部,指尖悄悄向上弹起,地刮划着乌额咚咚狂抖的酥,乌额已然有所察觉,脯,扬了扬秀发:「力哥,别闹。」

「乌额,我怕掉下去,所以,必须得死死地搂住你,否则,我心里没底啊!」

「呵呵,放心吧,力哥,没事的!」

「那可不行,万一掉下去,瞅那马蹄,准得踩碎我的脑壳啊!」

「呵呵,」乌额笑地瞥视我一眼:「呵呵,力哥,你惜命的啊!」

「哼哼,谁不怕死啊,让马踩死,可惨到家喽!」

「是呀,」乌额扬了扬黑:「你有那么多钱,死了,多可惜啊,那钱,给谁花啊!」

「嗯,」我将面庞滑过乌额的秀肩:「没钱,也得珍惜生命啊,死,也不能这样死啊,这多么没名啊!」

「力哥,」乌额呶了呶嘴:「你看,草原的晚上,多美啊!」

「是呀,」我由衷地赞叹道:「是呀,真是太美了,大草原的晚景,简直就是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啊!」

「力哥,」乌额问道:「你有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到我们草原来发展呐?」

「草原,我到草原,能干什么呐?」

「承包一片草场呀,」乌额认真地建议道:「力哥,你包一片草场,放牧牛和羊,你会挣到许多钱的!」

「是么?」我心不在焉地应承着,看到乌额丝毫不厌烦我的触摸,我心愈加膨起来,乌额向我拱了拱肥股,乎乎地顶撞着我的间,我的扑楞一下,昂起头来,隔着子,可笑地向前顶捣着,顿然受到空前的麻。

「力哥,」乌受到我下的举动,向前收了收肥股:「真的呀,力哥,到草原放羊来吧!」

「可是,草原的生活,太单调了,我可受不了!」

「嘿嘿,」乌额话里有话道:「草原生活单调,那就找个情人呗,力哥,你有那么多钱,还愁找不到中意的、漂亮的情人啊?啊——五百万啊!」说着,说着,乌额突然兴奋地惊呼起来:「伍百万,咂咂,简直能把我们半个中旗,都承包下来啊,力哥,来吧,来草原放牧吧,用不了两年,你就会牛、羊成群,哈,到时候,你就成为我们中旗的大财主喽!哎哟,呵呵。」

额正兴奋地念叨着,望着她脸的羡慕之,我心骤起,悄悄地收回一只手掌,拭探地抓掐一下她那墩墩的腋窝,乌额忍不住地咯咯大笑起来:「乌额,如果你愿望做我的情人,我,就来草原承包、放牧!嘿嘿。」

咯咯咯,咯咯咯,乌额一边不住地大笑着,一边本能地夹紧了腋下:「力哥,呵呵,别咯吱我啊,呵呵,啊呀,力哥,我,倒是很想做你的情人,可是,我已经有家了!」

看见乌额笑嘻嘻的面庞,我敢肯定,火候已经差不多,于是我胆倍增,另一只手掌起乌额的衣襟,挑逗地掐了一把她那盛房,滴嗒、滴嗒,数滴清醇的从乌额细长的头挤出来,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有家怕啥啊,乌额,做我的情人吧!」

「力哥,」乌额稍显羞涩地按住酥:「别闹,别闹!」

「哟,」我收回手掌,放到嘴边着手背上的滴:「真甜啊!」

「唔唷,」乌额回眸瞟视我一眼,报之以人的一笑,同时,有力的手掌轻抚着很有可能被我掐疼的酥:「力哥,你好有劲啊,把人家的咂咂,掐得好疼啊!唔唷,唔唷,唔唷,你瞅瞅,都掐红喽!」

「是么,」我佯做关切地再次将手掌探进乌额的脯:「乌额,对不起,我给你吧!」

说完,我抓住乌额的酥,老到地按摩起来,起初,乌额红着面颊、扭动着肥,假惺惺地拒绝着:「呵呵,力哥,别闹啊,刚刚认识,就动手动脚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哦——唷。」可是,随着我手掌不停地和按摩,渐渐地,乌额不再半推半就地反抗着,而是不可抑制地、轻声呻起来:「哦—唷,哦——唷,哦——唷,哦——唷……力哥,喜我么?」

「喜!」

「我,漂亮么?」

「漂亮,乌额,愿意做我的情人么?」

「愿意,力哥,你别走了!就留在我们中旗吧!」

「乌额,」我假惺惺地搪着,心中暗道:我的乖乖,在故乡,有老姑;在深圳,有范晶。这两个人,已经让我应接不暇,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哪还有闲情逸志,跑到什么大草原来承包、放牧啊!而表面上,为了尽快占有乌额,享受一时的娱,我嘴不对心地说道:「乌额,下次我还跟铁蛋来,到时候,我送你一枚定情的金戒指!」

「真的,谢谢力哥!」乌额目光热切地盯视着我,而跨下的骏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乌额也懒得鞭策它,红灿灿的面庞呆呆地盯着我,原本拽着马缰绳的手掌,也许是主动地、或者是不自觉地握住我的手掌,我心中暗喜:哇,大草原里的蒙古族少妇,终于上勾了!

我一边继续着乌额的酥,另一只手掌,则与乌额的小手,紧紧地抓握在一起,默默地扭错着,刮着,燥热的嘴巴大大地开咧着,饶有兴致地闻着乌额特殊的体味。在我愈来愈紧迫的贴靠之中,乌额健壮的身体哆哆抖动着,呼越来越急促。我悄悄地抬起手掌按在乌额肥实得行将爆裂开来的大腿上,指尖向下,深深地按陷进乌额美的白里:「真——肥——啊!」

「呵呵,」乌额娇嗔地微笑道:「原来不是这样的,自从生了孩子,也不知怎么搞的,越来越胖,真没办法!」

「唔——哇,」我将乌额拽扭过身来,解开她的衣襟,张开嘴,一口叨住乌汁横溢的头,咕叽咕叽地起来,乌额手掌轻抚着我的头发:「呵呵,呵呵……」

啊,这是多么美妙的时刻,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光,我双手捧着乌额白、颤抖抖的酥,咕噜咕噜地咽着甜如糖、浓似温热的茶般的汁,滚滚汁涌进我干渴裂的口腔里,犹如那旷世绝伦的玉琼浆,滋润着我火横的咽喉,连来的旅途困顿,立刻消散,周身倍轻松。

深红的晚霞依依不舍地悬浮在我的头顶上,和暖的晚风,轻柔地吹拂着我炽热的面庞,骏马漫无目标地徘徊在已呈墨绿的地毯上。

「呵呵,力哥,哦唷,」

额仍然幸福地呻着,热乎乎的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混合着浓烈气味的体香,无私地扑进我的鼻息里,刺着我的,迫使我的一只手掌情不自地溜进乌额那气翻滚的间,我用手掌随心所地搅扰一番,哇,好、好、好热啊!哇,乌额的,好厚、好长、好、好密啊!

「呶,」本能的羞涩,使乌额不自觉地收拢住肥实的大腿:「嘻嘻,力哥,你干么呐!」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再也不按捺不住,生硬地扒扯着乌额的子,那片好似大草原的黑,很快便展现在我的眼前,在晚霞的映照下,闪烁着人的、暗弱的柔美之光,我低下头去:哇,真哇!

咕——叽,尽管乌额紧紧地并拢着大腿,可是,她的间已是淋淋的一片,我的手指,很是轻松地便滑进她那生产不久的里:「哈,真滑溜啊!」

咕叽,咕叽,咕叽,我放送着手指,乌额仍旧紧并着双腿,手指肚哧啦哧啦地磨擦着滑腻的壁,产生股股酥麻的微热,发出叭叽、叭叽的脆响。

额面庞臊红,小嘴微启,额头泛着滴滴汗珠,我一边继续磨擦着乌额的,一边探过头去,挂浆的厚嘴,肆意狂吻着乌额热辣辣的珠,乌额很快便投入其间,乖顺地咧开小嘴,微热的、漉的,泛溢着茶味的舌尖,合着我的热吻,发出咕噜咕噜的、痴声:「唔——哟……」

额完全沉浸在的享乐之中,一只手臂高高抬起,极为配合地搂住我的背脊,老成地按着:「力哥,力哥……」

哧,我微微托起乌额肥墩墩的股,将她的子,拽褪到脚腕处,如此一来,乌额可的私处,全然在晚霞之中,滚滚涌出的,粘挂在厚如牧草的黑上,我将乌额又扭过身去,肥实实的股对准我的间,然后,掏出,乌额微微撅起股:「力哥,在马背上扯这个,这,能行吗?」

「可以!」我握住硬梆梆的,对准乌额的股,嘻皮笑脸地顶撞过去,乌额「唔——唷」呻一声,股向后拱送着,配合着我的捅。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我骑在马背上,按住乌额的大股,就在晚霞映照之下,咕叽、咕叽地大作起来。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四十五)

着牛只的卡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长途颠簸,终于返回可的故乡,坐在蒸笼般的驾驶室,望着车窗外悉的故乡大地,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瞧瞧你,你又瞅瞅他,嘿嘿,我们仿佛是一群重返地球的天外来客,车的人,没有一个像人样的。

而货箱上各种颜的牛只,则比我们还要悲惨许多倍,一路上,它们不仅要忍饥挨饿,还要受烈的酷晒、暴雨的洗劫,活像是一群被送往营中集的犹太难民,一个紧挨着一个地拥在粪横溢、臭气熏天的货箱里,体质矮小、瘦弱者被无情地撞倒在光滑的铁板上,数十双坚硬无比的牛蹄毫无顾忌地践踏在它们的身体上,有的早已气绝身亡,而有的则是奄奄一息,绝望地瞪着一双可怕的大眼睛。

「力哥,下趟,还去不去内蒙啦?」铁蛋一边纵着方向盘,一边擦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同时,气问我道。

我像只了气的皮球,脑袋摇晃得跟拨鼓似的:「不,不,不去啦,我再也不想遭那份洋罪啦!」我深有触地说道:「铁蛋啊,出了这趟门后,我突然想起那老话: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啊。这一路上所遭遇的事情,简直可以写成一本小说喽!唉,太难了,太啦,铁蛋啊,我看,你也别去了,你还是改行干点别的吧!」

「力哥,」铁蛋则不以为然:「力哥,你真是少见多怪啊,你不经常出门不知道,路上什么事情都会遇到的,我,早就习惯啦!」

说话间,汽车驶进故乡小镇边缘的一处用红砖圈成的宽阔院落,里面了挂牛粪的大卡车、系着杨木杆子的农用拖拉机、铺着烂棉絮的小牛车。泥泞的、充溢着牲畜粪便的地面被数不清的牲畜以及来往人肆意践踏,在盛夏炎炎的烈烘烤之下,发散着剌鼻的恶臭。

「哞——」屡经辗转、颠沛离、饥渴难耐的老黄牛发出绝望的哀鸣。

「哞!——」这声凄惨的鸣叫声立即引起牛儿们的共鸣,一头头可怜的公牛以及母牛伸长脖子,长久地嘶鸣着,同时,拼命扭动着头上的缰绳,企图挣束缚,重获自由。

一头走失的小牛犊,惊惧地东张西望、四处串,漫无目标地寻找着亲的牛妈妈,惊慌失措之下,它一头扎进大牛的下,哧哧地起它的头来,疲惫不堪的大牛俯下头去瞧了瞧,发现不是自己的小宝宝,恶狠狠地飞起后腿将可怜的小牛犊远远地踢开。

而体弱多病的牛儿则因无法忍耐这残酷的、无情的折磨而倒卧在地,奄奄一息,凶狠的牛贩子唯恐病牛立刻断气造成不佳,二话不说,掏出寒光闪闪的屠刀当着众多牛儿的面割断病牛的血管,腥红的血水四处飞溅,飘落在同伴们的身躯上。

一头力充沛的年青公牛虽历经磨难,仍然保持着旺盛的体力,一挨嗅闻到身旁异伙伴的气味,顿然发,纵身跃起爬跨到母牛的巨上,雪白的、长长的,令人恐惧的大具直地冲出体外,尖刀般的细头直奔母牛的生殖道狂剌而去。

「滚开,这个货,」一身污秽的牛贩子,拎起一块厚厚的、挂铁钉的木方子,咬牙切齿地狂击着大公牛的背部:「他妈的,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你还他妈的有这想法呐!」

卖牛的、买牛的、出售牛具的、兜售香烟的、推销饮料的各小贩,纷纷地汇集在这片奇臭无比的、屎坑般的院落里,此起彼伏地吆喝着、争吵着、讨价还价着。而那些可怜的牛儿们则若无其事地伫立着,或是默默地沉思;或是平静地反刍;或是彼此间嗅闻着气味,着情。那圆圆的、大大的、充善意的眼睛轻蔑地侧视着扯破喉咙,拼命地喊叫、唯利是图、投机钻营的牛贩子们。

牛儿们对牛贩子之间勾心斗角的易丝毫也不兴趣,一叠叠厚重的钞票对它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远不如那一棵棵鲜适口的青草具有强大的惑力。

无论是在甲牛贩手中,还是被乙牛贩牵着鼻子走,或者又莫名其妙地重新被丁牛贩装上了卡车,它们都能够极其坦然地处之,随遇而安。无论是甲牛贩或者乙牛贩、还是丁牛贩,可怜的牛儿最终总是无法逃人类的魔掌、人类的支配、人类的役使。其下场永远都是极其悲惨的。

「哎,伙计,」我正捂着鼻子,怔怔地呆望着,一个嘴角叼着烟卷,手里握着缰绳的壮年汉子冲着一头肥硕的大公牛走过去,飞起一脚,无情地将大公牛踢回到卡车边:「伙计,这头牛,卖多少钱啊?」

「这,」仁花和小石头沉睡在车厢里,而铁蛋正与其他牛贩子大声小气地争执着价钱,听到牛贩子的询问,我茫然无措道:「这,这,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给吧!」

「哈哈,我说伙计呀,哪有你这么卖牛的啊,自己的牛不知道卖多少钱!」牛贩子冷冷地一笑,然后野地凑上前去,黑乎乎的右手恶狠狠地捏拧着大公牛的下:「嗯,牛是不错,能出个五百二、三十斤吧!」

「大哥,」铁蛋终于回到车下:「买牛么?」

我惊讶地问铁蛋道:「他,真能看得这么准?」

瞅着我疑虑重重的神态,铁蛋老到地说道:「力哥,这些家伙,看牛看得绝对准,只要捏捏老牛的部,马上就能测出这头牛,能出多少,上下不差一斤份量!」

「厉害,」我由衷地赞许道:「真是行行出状元啊!」

「三千五,」铁蛋冷冷地答道。

「什么,你敢要价啊!」汉子丢掉烟头:「说,卖价多少,准点的,别要那么大的幌!」

「三千三,少一个子也不能卖啦!」

,一口价啦,是不?」汉子转过身来,不再理睬铁蛋,他那一对机灵的小眼睛,又瞄上了一头年迈的老牛以及她的仍在哺期的牛宝宝:「喂,爷们,这一主一挂要多少钱呢?」

「二千八,」一个黑瘦的干枯老头信口开河道。

「你可得了吧,就这破玩意,只剩个骨头架子你还敢要这些钱,我看你是不诚心卖啊,还是拉回家去继续养着吧!」

「哎,小爷们,你给个价我听听!」老头喊道。

「一千五!」

「哼,亏你说得出口,这小犊子还值个七八百元呢,你玩呢!」

「嘿嘿,」我站在卡车旁,对铁蛋说道:「现在的牛市可真好玩呀,大家伙就这么明晃晃地讲价钱,小时候,爷爷带我去牛市玩,那时,我记得牛贩们之间讲价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他们都把手伸进长长的衣袖里,用手指笔划着价钱,旁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成的价钱。」

「嗨,那是早头的事啦,」铁蛋咧嘴笑道:「力哥,现在都这么卖牛,老牛贩子早死光啦,现在谁还会那个玩意啊!」

「啊,你看,那头牛多漂亮,又高又大,身上的亮闪闪的!」我指着一头红黄白相间的大牛对铁蛋说道:「这头牛真漂亮啊……」说着,我凑了过去:「哎,这头牛,卖多少钱呢?」

「五千五,」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答道,他猜测到我们不会出如此昂贵的价钱去买他的牛,我肯定,整个市场也不会有谁诚心买他的牛:「啊,我的天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这,这一头大老牛,比一间草房还要贵啊!」

「你寻思啥呢!」铁蛋缓缓地说道:「力哥,你太不了解农村啦,在农村,一头好牛可顶半个家啊,谁家要是有几头好牛,那可了不得啊!」

「可是,这也太贵啦,谁能买得起啊!」我转过身去,发现在牛市场的红砖墙边系着六、七头颜各异,体态基本相同的中年公牛,我信步走了过去:「哥们,你这牛怎么卖啊!」

「想买牛吗!」牛主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年青人,看他的穿戴不像是个地道的农民:「我的牛都在这那,二千七百五十块,一头!」

「每头都是二千七百五十块,嘿嘿,有意思,你这是国家牌价啊,难道它们的体重是工厂里制造出来的,都完全一样?」我微笑着说道。

「我就这么卖,谁愿意买就是二千七百五十块,一头!」

「哈哈哈,这个人有意思!」铁蛋说道:「哥们,你是哪个堡子的?」

「我,你问我吗,我不是本地人,我的家在省城,我在这里养牛……」

「哈哈,」我笑道:「难怪,难怪,你如此地卖牛!看来,你比我强不多少啊!」

「……」

「小力,哥们,」我正与来自省城的,相当滑稽可笑的,却又极不在行的养牛人嘻嘻哈哈地东拉西扯着,身后传来三子的嚷嚷声。我转过身去,只见三子皱着眉头,双手拽着管,那双铮亮的高档皮鞋,小心翼翼在地泥屎坑里周旋着:「我说哥们啊,你可真行啊,什么事情都想照楞照楞,怎么,又想玩玩大老牛啊,我的天啊,这里简直臭死了,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小力,快跟我走!」

「啥事啊?」我大大咧咧地问道,以为他还要找我商量合作开发生产队大院子的事情。

子站在一汪脏水旁,再也不肯挪动一步:「哥们,快跟我走吧,三叔新楼上梁,今天是正子,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跟我走吧,唉,听说你一回来就跟铁蛋子去了内蒙,这几天啊,三叔急得是又气又骂,没处发火,就冲我来,唉,你说,我,是何苦呐!快,跟我走!」

听到三子的唠叨,我迈过脏水坑,跟在三子的身后,艰难地趟出泥沼,一股坐进三子的汽车里,三子转动着方向盘:「唉,找到你了,这,还不算完,三叔有令,还得把大表哥,一起接去!」

「哦,」我嘟哝着:「今天是星期一,这个时候,大表哥正上班呐!」

「上班也不行,」三子嘀咕道:「三叔办事,他岂有不去之理。」说着,汽车一拐,直奔小镇的政府所在地,可是,当汽车转向直通镇政府办公楼的街路上时,前面不远处,莫名其妙地聚拢着黑的一群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出了什么事啊?怎么,连附近的房顶上,树上,也是人,咋的啦,镇政府出什么事喽!」

「呵呵,」望着纷纷的、七嘴八舌、指手划脚的人群,三子仰面大笑起来:「呵呵,小力,如果我没猜,一定是,一定是两溜溜,又到镇政府门前,开锣喽,啊,不,对不起!」三子突然止住了话语,略表歉意道:「对不起,哥们,我不是故意的,两溜溜哪是我叫的啊,小力,是这么回事,你大舅,呵呵。」

「我大舅,他怎么了?」

「他,呵呵,小力,你大舅,可了不起啊,那可绝对是咱们镇的啊!」

「他,」想起大舅破衣烂衫的穿戴,其貌不扬的尊容,穷困潦倒的窘境,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成为称霸一方的呐?

「我大舅,是,三子,你,能不能不开玩笑啊!」

「嗨……」三子将汽车停在人群外,掏出一香烟,又递给我一:「哥们,我跟你开这个玩笑干啥啊,在咱们镇上,你大舅,可抖去了,谁也惹不起他啊!就连你大表哥,那厉害不,脚一跺,整个镇子都颤啊。可是,可是,呵呵,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大舅啊,专门就能收拾你大表哥,呵呵!」

「啥——这?」听到三子简略的讲述,望着他那诡秘的笑容,我又转向车窗外,瞅着黑的人群,我茫然地吱唔着:「这,这,这……」

……

(一百四十六)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从黑,密不透风的人墙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急促的、令人心烦意的铜锣声,随即,我便隐约听到大舅那再悉不过的、重的、略带些沙哑的嗓音。

「广大社员同志们,广大社员同志们,大家都来看看吧,这就是××的干部,这就是所谓的人民公仆。有这些人在,我们的国家还能好?老百姓还能过上好子?人民公社,搞散了,咱们社员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都他妈的给折腾光了,拖拉机报废了,牛,也杀光了,公社办的厂子、企业,全他妈的破产了,厂房,都他妈的让公社干部用最低的价钱,买去了,他妈的,这叫买么,这是变相的偷,名正言顺的抢,公社的土地,也他妈的快卖光了,以后,咱们可怎么活啊?」

人群动起来,叽叽咋咋地议论不停,没了大舅的话音,大舅又狂敲起来铜锣来。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大舅突然改换了话题:「肃静,肃静,大家看看吧,咱们这些人民的公仆,都他妈的是什么德吧,啊,让我给大家伙,念叨念叨,啊,昨天,咱们的镇长清天大老爷,坐着高级轿车,他泡马子,真的,让我他妈的给撞上了。

这小子那个腥啊,在外面胡搞还嫌不解馋,在家里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总他妈的想着,想着,把小姨也到手,一有机会就他妈的戏小姨子,摸小姨子咂,小姨子不让摸,他就火了,一口,把小姨子的咂咂,给咬掉了!」

「呜——哇……」

「啊——哈……」

哄——人群登时沸腾起来,好事的人们,一边犹如苍蝇般地嗡嗡叫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向前蜂涌着,一时间,镇政府的大门前,简直成了一锅粥,比近在咫尺的自由市场,还要热闹十数倍。围观看热闹,这是同胞兄弟姐妹们最大的好之一,大家伙谁愿意错过这大眼福、大开眼界的机会呐。

「哈哈哈,」三子也控制不住地纵声大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冲我嘀咕道:「哥们,你大舅,可真是咱们镇的一个活宝啊,嘿嘿……」

「唉,」我不解地问三子道:「我说,这些事情,我大舅他是从哪掏来的呐?这些热闹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呐?」

「呵呵,」三子告诉我道:「哥们,你大舅以前在镇政府打过更,白天,闲着没事,就处到溜达,哪个办公室都窜,所以,镇政府里面的事,他都了如指掌,什么事情也休想逃过他的法眼,什么谁跟谁搞破鞋了,谁大吃大喝了,谁公款旅游了,谁用公款找马子啦……呵呵,差不多每个干部的帐,都在他心里装着呐!」

「豁豁,」我狠了一口香烟:「唉,我的大舅哇,你,是不是又喝了,在镇政府门前这么耍,能有你的好果吃么?」

「呵呵,」三子的脸上洋溢着低级的足:「你大舅舅,谁也惹不起啊,你大舅,那可绝透了,嗳,哥们,你大舅的节目,那可老鼻子了,有一次……」

子索扔掉香烟,津津乐道地讲述起大舅的故事来:「哥们,你忘了,当年,你不是求你大表哥给你大舅找份工作么,说实在话,你大表哥还真办事的,把你大舅安排在一家鞋厂,干点零活,打打杂,并且,工资也不少。

可是,你大舅就知道喝大酒,喝完就呼呼大睡,就连这再简单不过的工作,也干不好,结果,没多久,厂长实在看不过去,工人们的意见太大了,就只好把他给开除了。这下子你大舅成了大撂杆,整天闲着发慌,一家老小又没有钱花,怎么办,情急之下,你大舅又去熊你大表哥!」

「怎么熊,还让大表哥给他找工作?」

「不是,这次,他虽然有那想法,可是却没明说,而是拎着一只手电筒,怒气冲冲地走进镇政府的办公楼里,你大舅可是镇政府的常客啊,没钱就找政府要点去,政府也很照顾他,办公楼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看见他又来了,知道一定是没钱买米下锅了,就都跟他打招呼,可是,你大舅跟谁说也不说话,在办公楼里走过来,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举着手电筒,往走廊里,往办公室里,照哇,照哇、照哇!……」

「哦,」我打断三子的话:「大白天的,我大舅照个什么啊?」

「嘿嘿,」三子抿嘴一乐:「哥们,听我说啊,不光你这么问,镇政府里的人都这么问:两溜溜啊,这大天白,你拎着手电筒,瞎照个什么啊,是不是又喝上听了?哥们,你猜,你大舅是怎么回答的?」

「嗯,」我摇摇头:「不知道!」

「呵呵,」三子开怀笑道:「听到大家伙都这么问他,你大舅也不理睬他们,一边继续照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真黑啊,政府里面可真黑啊,真他妈的,政府真黑啊!……」

「哇,」我不住地惊呼起来:「我大舅可真有一套啊!有幽默哦!」

「呵呵,」三子双肩一耸:「是啊,听你大舅这么一嘀咕,镇政府里面的干部,都听傻了眼,一个个怔怔合合的,不知道如何作答。你大表哥听到后,扑哧乐了,跟你一样,也夸你大舅:有幽默!结果,就把你大舅安排在镇政府里打更!哥们……」

脸神秘地、悄声对我说道:「哥们,其实啊,说句良心话,你大表哥对你大舅,的确够意思的,你大舅在镇政府打更这几年,钱可没少挣啊,房子也盖上了,还在路边搭了一处临时房,开了一个小饭馆!不过,你大舅不会过子,没过多长时间,房子和饭馆,都让他给折腾没了!」

「唉,」我叹了口气:「我大舅啊,就是这个样子,有多少钱,也不够他喝酒的!」

「哥们,你大舅的热闹事,那可多去了,如果都讲起来,正如你经常所说的,能写成一本书喽!……」

「呜——哇……」

「啊——哈……」

人群再度动起来,拼命地往镇政府的大门前,拥挤着,蜂涌着,挤不进去的,看不见热闹的,索爬上路旁的大柳树,更有甚者,干脆窜到屋顶上,叉着双手,一脸得意地观赏着。

「社员同志们,国家给这些人来管理,那还能有好哇,他妈的,××真是瞎了眼,都任用一些什么破鞋烂袜子,他妈的,××……」

「我的天啊!」我再也按捺不住,呼地推开车门,冲向密不透风的人墙:「朋友,让一让,哥们,借借光!」

我一边不顾一切地往人墙上冲撞着,一边暗暗替大舅捏着把汗:大舅啊,你骂镇干部,就骂镇干部呗,为什么把××也捎带上,一起谩骂,恶意攻击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哥们,借借光,让我进去,我有事,让我进去……」

没有人理睬我,大家伙完全沉浸在无限兴奋之中,那意的神态;那唯恐天下不的丑相;那兴灾乐祸的面容,让我恶心到了极点:「哥们,借借光,让我进去,我有事,让我进去……」

哗——我正在头汗水地冲撞着人墙,突然,哗的一声,人墙让我不可思议地自动涣散开来,人们非常主动地闪开一条通道,我正茫然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三个身着警服的年轻人面严肃地穿过人们闪开的通道,大步星地冲向镇政府大门,人们窃窃私语:「警察来了,这下两溜溜可要摊事了!」

「天捉有灾,人捉有祸啊!」

「哈哈,这回可好,够他两溜溜喝一壶的啦!」

「……」

咣——当,隔着层层一群,我听到铜锣被抛掷在地的咣当声,旋即,又传来警察严厉的训斥声:「老实点,走,走!」

「大舅,」我终于拨开人群,冲进人形成的通道,蓬头垢面的大舅被两个警察搀架着,像拖死猪似地拽出人通道,当大舅经过我的身旁时,我伸出手臂,深情地呼唤道:「大——舅,大——舅……」

「哎哟,」大舅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大外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大外甥。」

「走,快走,」警察生硬地拽拖着大舅,大舅心有不甘地望着我:「大外甥,哪天,到大舅家串门去。」

「大舅。」我目送着大舅被警察拽出人通道,在骄的照下,大舅股蛋后面依然耷拉着半块破布丁!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警察将大舅进警车,警车尖声厉气地怪叫着,窜过人群,大摇大摆地溜之乎也。

「嘻嘻……」

「呵呵……」

「嘿嘿……」

看见警车股后面冒着白烟,渐渐远去,人们也有说有笑地散开来,攀跨在大柳树上的年轻人,跳下树来,登上屋顶的汉子,扶着梯子返回到地面上,人群开始井然有序地向小镇的各个角落。那景象,就好似童年时代,姑姑带着我,欣赏完天电影后,大家得到了一点可怜的艺术享受,一边无比意地谈笑风生着,一边快地走回各自的家。

只不过,今天人们所欣赏到的,却完完全全是一场荒唐至极的活报剧,但从人们脸庞上的表情来看,他们依然获得了与当年同样的,那点可怜的「艺术」享受。

「坏了,」待我返回车里,三子表情郑重地对我说道:「哥们,你大舅,要摊事啊!」

「是啊,」我焦躁不安地说道:「千不该,万不该,大舅不该在公共场合,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恶狠攻击政府……」

「这事,说大,就大啊!」

「嗯,三子,看得出来,我大舅把镇政府折腾得够呛,今天,酒后胡嘞嘞,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人家不得往死里收拾他啊!」

「是呀,好不了他啊!」

「哥们,」我拽住三子:「听说你在县里很吃得开,哥们,你,能不能帮帮我大舅啊!」

「哥们,」三子面:「你大舅,谁帮他,谁粘帘子,谁倒霉,你大表哥,就是一个例子!」

「哥们,」听到三子的话,我心中苦涩涩地:唉,大舅哇,你在故乡是咋混的啊,不仅做人的尊严丧失殆尽,并且,人格、信誉,都混没有了,唉!我仍不死心地乞求道:「哥们,看在光腚朋友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大舅吧,让县公安,放了他吧!」

「小力,」三子将手出我的手掌:「如果是单纯的打架斗殴,让公安给抓进去了,那没说的,我敢拍着脯打包票,只要我一个电话县公安就得放人,可是,小力,刚才,你又不是没听到,你大舅都说了些什么啊?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妨碍公务、拢社会治安的问题啦,不好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这,这,我实在不想搅合进去啊!……哎呀!」

子突然止住了话语:「哎呀,大表哥出来了!」

听到三子的话,我抬头望去,原本人山人海的镇政府门前,此时,可怕地沉寂起来,到处是纸屑和垃圾,而大舅那只破铜锣,则可笑地横陈在阶梯上,一位衣着讲究,线直,皮鞋铮亮的中年男子,默默无语地绕过那只破铜锣,向轿车这边走过来。他,便是刚才被大舅骂得狗血头,始终躲在办公室里不敢面的大表哥,我推开车门:「大表哥!」

「哦,小力子!」大表哥极不自然地冲我点点头,表情极为复杂:尴尬、恼怒、无奈……他就带着这份复杂的神态,一股坐进汽车里。三子不再言语,更不敢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情,哧地启动汽车。大表哥从车镜里,望了望我,无意之中,我们四目对视到一处,只见大表哥苦涩地长叹一声:「唉——小力子,小表弟,你可给大表哥我,揽了一个扎手的,又撂不下的好瓷器啊!」

……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四十七)

子驾驶着汽车,绕过两条喧嚣的、混不堪的街路,便来到一处新近落成的,比大街还要嘈杂的、人头攒动的建筑物前:「到了,三舅家到了!」

刚才,还是眉宇紧锁的大表哥,突然收起死板板、冷冷的面孔,第一个推门而下,我随即也跟了出去,大表哥让我非常意外地热情起来,一手拉着我的手臂,一手指着挂条幅、彩球漂的建筑群,道:「小表弟,怎么样,三舅的大宅,气派不?」

「嗯,」望着造型呆板、毫无变化的建筑物,我违心地应承着:「不错,不错,的确够气派的!」

「啊,」大表哥现出一脸的得意之:「小表弟,三舅的大宅,可是我一手设计的,你二哥施工,你三哥监工,你四哥负责电气,你五哥负责室内装饰。」

「哎哟,」老姑拨开人群,径直向我走来,脸上泛着丝丝痛,细白的手掌,轻抚着我的面庞:「大侄,瞅瞅,哪还有个人样啊,跟逃难似的,咂咂,走,」老姑拽起我的手臂:「跟姑姑来,到你三叔新建好的卫生间,洗洗澡,换套新衣服!收拾收拾,一会,好坐席啊!」

说完,老姑拽着我,挤过人群,哗地推开一扇高大的黑铁皮大门,在大门左右两扇门板上,对称地刻绘着一条桔黄的、面目狰狞的巨龙,舞动着弯弯曲曲的身,瞪着一双铃铛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视着我。

走进幽深的门里,一幢富丽堂皇的、用洁白的条形瓷砖包裹着的、好似罩着一块裹尸布的二层楼房,夺走我全部的视野,那缓缓倾斜着的楼顶,错落有致地镶嵌着棕红的琉璃瓦,反着耀眼的,但却是极其冷淡的光线。台的栏杆上雕刻着繁琐的、形状呆板的花纹图案,单调的、滑稽可笑的铝合金门窗摆出一副极其浅薄,但却是盛气凌人的架式。

「力,」见门周围无人,老姑突然止住了脚步,无比机灵地左右环顾一番,然后,捧住我的面庞,吧嗒一下,亲吻起我肮脏的腮帮来,小手轻轻地拧了一把我的间:「啊,力,姑姑好想你啊!」

一个人影,从门角落处闪过,老姑登时慌了手脚,红着面庞:「咳咳咳,咳咳咳,大侄,」老姑抬起手臂,指着三叔的大宅对我说道:「大侄,三叔的房子,盖得好不好啊?」

「好,」我心不在焉地答道,老姑面呈喜,双腮依然绯红:「大侄,你想不想盖一栋啊?」

「想,盖!」我胡答道,而心中,却思忖着,如何做通老姑的工作,卖掉土地,携老姑和小石头,远走深圳。

「大侄,」老姑兴致地提议道:「等消停消停的,咱们也盖一栋这样的楼房,到时候,老姑也要办一下,一定也会很热闹的,嘻嘻,」老姑越说越兴奋,脸上洋溢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无尽憧憬。我不更加为难起来:看来,想做通老姑的工作,很难啊!

「走,大侄,到卫生间去,洗洗澡!」说着,老姑拉着我的手,信步迈上缓台,在缓台阶梯的两侧,放置着一对硕大的陶瓷花盆,我对花卉是天生的外行,望着那盛开的鲜花,却叫不出名字来。

「来啊,大侄!」见我盯着鲜花发怔,老姑拽了拽我的手臂:「进屋啊!」

在老姑的拽扯之下,我迈上台阶,举目望去,整幢楼房,造型丑陋不堪,但却异常坚固,浑身上下溢着暴发户那种不加任何掩饰的、也无需任何掩饰的,不可一世的骄狂气慨,鹤立群般地雄居于密如鸟巢的住宅群中。相形之下,那些低矮简陋、积尘垢的房屋,俨然变成一群不屑一顾的丑小鸭,可怜巴巴的灰姑娘!

推开毫无生气的、冷冰冰的铝合金大门,便是宽敞明亮的、面积达数十平方米的客厅,那高耸着的、惨白惨白的棚顶不厌其烦的雕刻着细碎的花纹图形,一盏硕大的、据老姑介绍,是法国廷式的吊灯,吃力地悬在天花板上,因不堪重负而摇摇坠,直看得我不心惊跳起来。

那数不清的、枝繁叶茂的灯罩里放着五彩缤纷,让我眼花缭的颜,活像一个臃肿不堪,却又极不得体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倒映在光滑的宛如镜面的大理石地板上。

在大厅西侧的墙壁边,摆放着一套红的木制沙发,沙发对面的矮柜上,一台大屏幕画王彩电正放映着反胃的、裹脚布似的肥皂剧。而北侧墙壁,则有一道木制的,镶着磨沙玻璃的屏风,把客厅与厨房及卫生间隔断开,屏风的玻璃窗上雕着风姿各异的窈窕淑女,一个个姿,让我想入非非。

在客厅的东侧,则是两间装饰极尽奢侈的卧室,南面的卧室安放着一张席梦思垫,老姑告诉我道:这是三叔夏天的卧室。而冬天的卧室则在北面,一铺火炕占据了半壁江山。三叔永远都是这样坚定地认为: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老祖宗留传下来的宝贝,永远也不能随意丢抛,睡火炕对养生有益,一旦失去它,风病、关节炎、酸腿痛这些不速之客,便会乘机光顾。

两个卧室之间由一道作工湛的壁橱巧妙地分隔开。厨房四面墙壁从上至下全部贴上正方形的白瓷砖,地面铺着浅蓝的大块地面砖。厨房的东侧依墙是灶台,灶台下面是碗柜,南面有一个炉膛,这是为冬天烧炕而设的,烧饭炒菜使用煤气罐。厨房与浴池之间是楼梯间。

「大侄,走,上楼看看!」于是,我又被老姑拽到了二层楼上,顶楼与低层的格局完全雷同,因无人居住而冷冷清清,空空如也,三叔与新三婶,以及他们的公子(而新三婶却一口咬定,应该是她和我的儿子),这三个人,本享用不了这众多的、偌大的房间。

而三叔建造这座气势非凡的住宅,居住不是主要目的。这是象征,象征着它的主人,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成功者;这是预示,预示着它的主人,有着光辉的、灿烂的远大前程;这是炫耀,炫耀着它的主人,拥有雄厚的财富;这是警告,当然,不是对主人的警告,而是对整个小镇的警告:它的主人拥有强劲的势力!

大厅中央明晃晃、孤零零地放着一张木板,老姑说,这是三叔夏天纳凉的理想场所。从顶楼的客厅可以径直走上台,站在台上举目远望,小镇风光尽收眼底:杂无章、见针的房屋;肮脏狭窄、曲折迂回的街道;忙忙碌碌、疲于奔命的芸芸众生。

「喂,小力子。」我正与老姑亲热地相拥着,情意绵绵地窃窃私语着,新三婶不知何时溜到楼上。

看到我与老姑这番亲热,新三婶丝毫也不回避,笑嘻嘻地,若无其事地走到我的面前,肥肩一歪,壮硕的身体放地倚靠在台栏杆上,一双含情的眼睛,死死地盯视着我,在似火的骄下,放着热辣辣的光芒。

因过份劳,新三婶宽阔的额头上泛着滚滚汗珠,从那高耸着的、咚咚起伏的脯里,缓缓地,但却是不可抑制地漫溢着我极为悉的,再却是更加人魄魂的、只有中年女人才会拥有的、奇妙的、醇厚的体味。

在新三婶热切的目光盯视之下,老姑不得不有所收敛,同时,一脸不悦瞥视着新三婶。而新三婶则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架式,抬起一条肥硕的大腿,毫无顾忌地顶撞着我的膝部:「呵呵,小子……」

听吧,我的乖乖,多年不见,新三婶对我的称谓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由过去的「混小子」,「小蛋子」,断然转换成为更加俗,却又更具挑逗的「小子」!啊,随着岁月的逝,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步入中年的新三婶,也愈加放起来。

「呵呵,小子,这么多年也不回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来看看你三叔和你三婶……」说着,新三婶放地凑过身来,恰巧,一阵微风从新三婶的身后,轻轻地掠过,我立刻嗅闻到一股人的气:「刚到家,你就跑到内蒙胡闹去了,你可真有正事啊,你,你啊,到内蒙想什么魂啊,那里是不是有野娘们啊!嗯……」

新三婶伸出肥手,一把拧住我的耳朵:「你呀,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呐!嘿嘿,」见我热切地环视着新楼房,新三婶松开肥手掌,自豪地对我说道:「小力子,怎么样,」新三婶挥舞着肥手掌:「这房子,盖得怎么样?」

「嗯,好,」我一眼不眨地盯视着新三婶,新三婶则会心地回之一笑:「大侄,当年,三婶是怎跟你说的啊?」

「什么啊,三婶跟我说什么了?」

「啥,」新三婶佯装动气道:「嗨,这个孩子啊,小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拿事呐,三婶跟你说的话,就跟放,过后就忘了,是不?小子,当年,三婶不是说了,只要三婶盖上新楼房,就有你一半,这,」新三婶转过身去,指着顶楼对我说道:「小子,你三叔早就说过了,房子盖好后,一楼,他住,二楼,留给你!」

「嗨嗨,」我摇了摇头:「不,三婶,当年,我可没拿你说的话,当回事,我总是认为,你那是随便开玩笑的,」

「不,不是开玩笑,」新三婶极为真诚地说道:「小力,三婶可不是开玩笑,你三叔总是念叨着,当年,如果没有小力子帮助他,给他借钱,把他赎了出来,说不准啊,他得蹲多少年笆篱子、啃多少年窝窝头呢,哪还有什么时间和力,挣钱、发财啊。如今,我们过好了,盖起了楼房,这,可有小力子的首功一份啊,所以,小力,二层楼,就是你的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就当是三婶送给你的一份谢礼吧!」

「可是,」我咧了咧嘴:「三婶啊,你这礼,也太大了吧,我,真的承受不起啊!」

「得,咱们娘俩别犟啦,走,问问你三叔去,看看他是不是这么说的!走,跟三婶见你三叔去!」

「三嫂,」老姑指着我肮脏的衣服道:「你瞅他这身梢吧,跟个叫花子似的,还好意思去见他三叔,不得把他三叔臭死啊。再说,三哥正忙着接待客人呐,哪有时间理睬他呀。我先给小力子洗洗澡,换换衣服。」老姑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三嫂,你去我妈家,把小力的旅行包,拎过来,洗完澡,我好给他换衣服啊!」

「嗯,」新三嫂应承一声,知道老姑以此为藉口,支开她,于是,很是知趣地,又或多或少带着嘲讪口吻地答道:「嗯,嗯,我去,我这就去,菊子,」新三婶推开卫生间的房门:「呶,你先帮他洗澡吧!」

「快去吧,」老姑没好气地瞪了新三婶一眼,新三婶隔着老姑,暗送秋波地冲我打了一个飞眼,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过来,大侄,」老姑拍拍我的脯:「进来,姑姑给你洗澡!」

说完,姑姑啪地锁死了卫生间的房门,哗哗哗地拽掉我的脏衣服,我则急不可耐地拽着老姑的衣服:「啊,姑姑,你可想死我喽!」

「嗨呀,」老姑抓过头:「这个急皮猴,洗干净,再来啊!」

「啊,姑姑,」我呼地抱起赤条条的老姑,放到浴缸上,望着我扑楞楞的,老姑也漾起来,一边拧开手中的头,哗哗地冲刷着我汗泥淤积的身体,一边乖顺地叉开大腿,平静地,但却是热切地等候着她至的大侄,进入她的体内。

……

(一百四十八)

「二小子,,瞎折腾什么呐,快点过来啊!」

「老瘪蛋子,你他妈的干点啥玩意,能不能沙楞点啊!」

我正搬着老姑的双腿,站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浑身漉漉地撞击着老姑一片水汪的,楼下的院子里突然叽叽喳喳地喧嚣起来,老姑催促我道:「大侄,快点吧,马上要开席了!」

听到楼下吆三喝四的嚷嚷声、说笑声、打闹声,老姑的兴致立即被引了过去:「力,快,快点吧,三嫂,马上要回来了!」

「哦——哦——哦——」在老姑的摧促之下,我又胡捅撞一番,然后,草草收场。老姑扑楞一声,跳到地板上,首先穿上衣服,待她打开卫生间的房门,这才发现,新三婶早已将我的旅行袋,悄然放在卫生间的门口,老姑面微红,默默无语地拎起旅行袋:「来,大侄,把新衣服换上,然后,姑姑带你坐席去,嘻嘻!」

老姑拉开旅行袋,掏出一件上衣,贴到我的脯上,认真地笔划一番:「不好,这件衣服,颜太旧了,穿在身上,显得老气横秋的,呶,这件怎么样?」老姑又反复地端详起来:「不行,这件衣服,样式,早就过时了,太土了!」

「嗨,」我不耐烦地嘀咕道:「姑姑,什么新的、旧的,随便穿上一件,不,就行了呗!」

「不,」老姑不厌其烦地挑选着:「那可不行,我要把大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地馋馋她们,让她们看看我大侄,小伙子多帅啊,溜光水滑的,嘻嘻,呶,这件,不错,穿着很合适!」老姑终于相中一件上衣,心地帮我穿戴好,然后,踮起脚尖,捧住我的面庞,既娇嗔又关切地吻了我一口:「咂——啊,好啦,大侄,走吧,咱们下楼,坐席去!」

当老姑拉着我手,谈笑风生地走出楼门时,一群忙三火四的人们,也恰好鱼贯而入地冲进原本空空的院子里,彼此间没好气地、半真半假地互相挖苦着、咒骂着,你冲我撞,好像一群蚂蚁大搬迁。有搭台子的;有支帐篷的;有砌炉灶的;有摆桌椅的;有端碗筷的。

「豁豁豁,」我不屑地咧了咧大嘴:「这可真够热闹的!」

「力,」见无人注意我们,老姑贴到我身上,双手搂住我的部:「力,赶明,咱们的楼房上梁的时候,姑姑也要好好地办,也会搞得这么热闹的,嘻嘻……」

「唉,有啥意思啊,陋习!」

「有意思。」老姑又悄悄地吻了我一口,然后,津津有味地审视着纷纷的院子。

伙夫们系好白围裙,有的收拾猪蹄、猪排、猪下水;有的杀鱼刮鳞;有的拈菜洗菜;有的扒葱剥蒜。人人都匆匆忙忙,但却忙而不,忙而有序,工作起来相当麻利。

「嘀——嘀——嘀……」

音响师架起高音大喇叭,接通了电源,再与录音机相连,整个院落里立刻响起刺耳的、时下最为行的歌曲,浮躁而又做作。

突然,据老姑介绍,那位身材矮胖的楼房落成典礼的主持人,不耐烦地命令音响师关掉吵人的录音机,然后,起麦克风,走到刚刚搭起的木台子中央:「哎,我说呀!大家伙都快点干呀,啊,沙沙楞楞的,别磨磨蹭蹭的!……老疙瘩,炉灶早就砌好啦,你怎么还不生火呀?别他妈的老在那烟啊,不花钱也别这样啊!」

如今,益富足起来的故乡小镇,请客送礼、大大办之风如初的狂风,愈刮愈烈,更似那燎原之火,越烧越旺!无论什么大事小情,都要如此这般地折腾一番。

起房造屋大搞典礼;取媳妇嫁女儿大设宴筵;生孩子十二天,亲朋好友要同喜同贺;老迈之人亡故,需重金聘请庙里的和尚,给超度亡魂;大难不死、大病初愈之人,更要庆贺自己死里逃生、重获新生;公仆升迁或孩子升学,也要请乡邻里同来贺喜等等、等等!

当然,庆贺或者同喜,绝对不能仅仅表现在口头上,必定要付诸实际行动,方才能真诚地表现出庆贺或者同喜之意。

最具实际意义的行动莫过于用金钱来表示,金钱这种尤物驱使着人们终生为之奋斗,却永远也无法得到足。人们称这种表示为「上礼」。上礼因亲疏远近、关系薄厚又分为几等,大的礼钱动辄上千元,甚至数千元;中等一些的礼钱也需五百元方才拿得出手;一般的礼钱亦得二百元;最低的礼钱是五十元,也是底线,再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字!

「上礼」在人们的常生活中,已经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很多情形之下,其开销之大,往往超过一家人正常的衣食住行之所需,为此,频繁的、不止不休的「上礼」,常常把人们搞得狼狈不堪,甚至是襟捉见肘,因此,借贷「上礼」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早已不足为怪。

同时,这又是一笔绝对不可以从帐本中勾掉的开销,每年都要列入财政支出的首位。尽管此项开销庞大而又繁重,但每家每户都有机会通过举办一次盛大的典礼,从而收回一年或数年中随出去的「上礼」钱,因而,人人对此都有成竹,从此乐而不疲。

时下,「上礼」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围绕这一时尚,又形成一种了新兴的产业,并且,还有一系列的,与之相配套服务项目。

放眼望去,故乡小镇里为死人提供各种纸人、纸马的小作坊,遍地尽是。纸人、纸马,愈作工艺愈加湛,当然,价格也就愈加攀升。据老姑介绍说,一个纸制的奔驰轿车的模型,售价在千元以上。

在弹丸之地的故乡小镇,居然有数十家家专门为举办各种典礼和宴席而提供各项服务的、所谓的「公司」,这些「公司」不仅人员素质高、专业化,而且设备先进、齐全。一旦张家、李家逢遇重要红白喜事,便前去与他们商洽,谈妥费用后,「公司」所有人员在约定的时间内,带着所需设备准时赶到,并且,迅速走上自己的岗位,尽职尽责。就像现在这样!

由于人丁兴旺,同时也是小镇益繁荣昌盛,小镇上几乎天天都有这样的盛大的宴席,平里,只要置身于小镇的街头巷尾,便会听到高音喇叭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吹鼓手比赛似地拼命吹奏,鞭炮此起彼伏地炸响!这已然成为故乡小镇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中午时分,前来贺礼的人们陆续赶到,入席之前,必须先到管帐先生那里,去缴「礼钱」,而今天,管帐先生被三叔安置在楼内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里,盘腿端坐在暖洋洋的土炕上,身旁备有香烟和茶水,同时,还有一名极为称职的副手,协助老迈的管帐先生点验钞票。

当有人进来写礼单时,老先生接过钞票,数一数,然后,便在本子上写就送礼人的尊姓大名,所送钱数。完毕,副手再将钞票数点一遍,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

「各位,各位!」高音大喇叭再次喊叫起来:「各位都听好,张××的豪宅落成典礼现在正式开始啦!大家伙上完礼后,都各就各位,找好自己的位置,坐好,马上就要开席啦!」

啊,开席啦,典礼最为热闹的时刻终于来到啦!人们三三两两地拥到餐桌前,分别寻找识的人,客客气气地围桌而坐。我特别地注意到,在每个餐桌的一角,都系着一个瓶起子,哇,看,「公司」的经理,考虑得是多么的周全啊。

「哦,闪一闪,让一让,别刮着,别烫着,来——喽……」

院子里空前热闹起来,服务生穿梭地往来于餐桌之间,很是练地将菜肴一道接着一道地端上餐桌,于是,人们抓起竹筷,纷纷伸向盘中,争先恐后地大嚼大咽起来。

「老姨,」大表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姑的身旁:「老姨,你来啦!」

「嗯,」老姑刚刚夹进嘴里一口菜,看见大表哥,立刻摆出长辈那高不可攀的神态,赏赐般地拽过一把椅子:「大外甥,坐在这吧!」

「嘿嘿,」大表哥将椅子拉到我的身旁,一脸和善地坐到我的身边:「我跟小力子喝点,啊,小力子,这一晃,咱们可有年头没在一起喝酒喽!」

「是啊,」我抓过白酒瓶,礼貌地给大表哥斟白酒,老姑见状,急忙告诫我道:「大侄,你可喝不过你大哥啊,听姑姑的话,千万别瞎撑啊!」

「嗨,老姨,」大表哥端起酒杯:「老姨呀,你大外甥老喽,可不能跟当年比喽!小力子,来,干一杯!」

「好,大表哥,干一杯!」

「干!」

「啊,喝呀,喝呀,你他妈的倒是干呀。干呀,」身后传来几位青年人极不礼貌的大吵大嚷声,立刻没了我与大表哥以及老姑的谈话声,使我很难听清大表哥与老姑在谈些什么:「唉,」一位青年放下酒杯,叹息道:「他妈的,这个月呀,我算是来着啦,一连串有三份大礼啊,看来,我得借钱啦,不然,实在是打不开点喽!」

「呵呵,」另一个大大咧咧地接茬道:「三份礼钱你就打怵啦,昨天,我一天就随出去三份大礼,啊,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里,同时去三个地方随礼,还要连吃三顿饭,实在是去不过来啦,怎么办,我先去第一家,媳妇去第二家,我急急忙忙吃几口饭,再跑到第三家!」

「哎哟……」见我与大表哥你来我往地频频干杯,老姑极力阻止着:「大侄啊,不能再喝了,会喝醉的!」

「这个小子,」从天而降的新三婶一把夺过我刚刚举起来的酒杯:「别喝了,小子,我看你又喝上听了,走!」新三婶将酒杯放置在餐桌上,将我拽起身来:「走,三婶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醒醒酒,过一会,你三叔还要跟你喝酒呐,瞅你又醉成这个熊样,怎么跟你三叔喝啊!」

「哦哟,」我站起身来,佯装着沉醉,身子故意往新三婶的身体上贴靠,新三婶挽住我的手臂:「走,小子,跟三婶走!」

天空渐渐地黑沉下来,新三婶拉着我的手,嘟嘟哝哝地绕过一张张混不堪的餐桌,推搡开蚂蚁涌动般的人群,又踏上摆锅盆的缓台,七扭八拐,终于将我引领进一间幽暗的小房间里。

一阵怡人的微风缓缓吹拂而来,我的头脑顿然清了许多,耳畔的嘈杂声,也全然消尽,望着静寂的小屋,望着铺陈着凉席的小土炕,望着丰的、的新三婶,我心中空前地喜悦起来:「啊,三婶!」我伸出双臂,忘情地抱住新三婶墩墩的肥,同时,张开着酒气的大嘴,不顾一切地狂吻起来。

新三婶那热滚滚的脯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体上,一只手咚地揪住我的间的子:「啊,小子,你让三婶好想啊!」

哧——嘣——咣——哧——嘣——咣——窗外传来震耳的巨响声,我慌忙松开新三婶,的醉眼溜向窗外,只见我与新三婶畸的结晶—张伟,领着几个小伙伴,嘻嘻哈哈地爬上楼顶,饶有兴致地燃放起礼花,将庆典活动推向最高

哧——嘣——咣——哧——嘣——咣——顿时,震耳聋的爆竹声,响彻云宵,向故乡小镇的人们宣告这栋非凡的建筑物,大功造成;星般的焰火肆无忌惮地划破宁静的夜空,向苍茫的宇宙发出可笑的示威;呛人的烟雾四处弥漫,非常讨厌地笼罩住凌的院落,使我本来就极为烦躁的心境,愈加烦躁起来。

「噢——唔,快来看啊,放焰火喽!」

人们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挤了院落和道路,通被迫中断。心急火燎的司机气急败坏的按着喇叭,久久不肯放开,尽管他知道这么做是无济于事,却依然死死地按着、接着,仿佛要跟爆竹比赛。

咚——咣——一颗手榴弹般硕大的双响突然偏离了方向,一头撞到巨大的彩球上,「嘭——」的一声,无辜的彩球登时粉身碎骨,一股股刺鼻的焦糊味,从窗溜将进来,扑入我的鼻息。

「哇,好呛人啊!」我不捂住面庞。

「嘻嘻,小子!」早已按捺不住的新三婶,伸出有力的手臂,将我推向小土炕,毫无准备的我,一股瘫倒下来。

咕——咚——咚——咣……

藏经阁发帖员 2024-08-17 21:39:00

(一百四十九)

咕咚一声,毫无心理准备的我,被新三婶咚的一声,推倒在暖洋洋的小土炕上,旋即,新三婶一边无比地笑着,一边将那堆健康的、透的、绵软的、气横泛的肥,重重地迫而来。

「哈,小子,老娘,死你!唔——哇,唔——哇……」

新三婶那堆肥一边着我的身体,一边张开嘴巴,挂的口,犹如一对壁虎,死死地粘贴在我的腮帮上,地啃着我硬的胡茬,发出雌因获得快意而吭呲、吭呲的、最为原始的、毫无掩饰的,亦是由衷的秽声:「唔——哇,唔——哇,唔——哇,唔——哇,小子。」

即使这样,新三婶似乎还嫌不过瘾,更加张狂起来,一双肥实的手掌,在我的身体上肆意抓摸着、掐拧着、着:「唔,小子,你可想死三婶喽,嘻嘻。」新三婶一边忘情地啃咬着、声秽语地抚着,一边急不可耐地拽着我的衣,那热切的目光,火烧火燎地扫视着我的体,那母熊发情般的、忘乎所以的态,真恨不得将我一口进肚子里去。

我也兴奋到了极点,哧啦哧啦地拽扯着新三婶的衣服,新三婶推开我的手掌,主动解起来:「小子,瞎拽个啥啊,看把三婶的新衣服,都拽坏了,得,扣子拽丢了不是!」

「嘻嘻,」我一脸笑地抓摸着新三婶肥美的体,新三婶一边着衣服,一边痴痴地问我道:「呵呵,小子,想不想三婶啊?」

「想!」我不释手地轻抚着新三婶健壮的体:「想,想……」

「呵呵,他妈的,」新三婶狠狠地弹拨着我的:「小子,想三婶什么啊?是不是想三婶的啊,是不是想三婶啊,呵呵,小子。」

「不,」我摇摇脑袋,慨万分地说道:「不,三婶,你把大侄看成什么人了,难道大侄心里只想着跟三婶做那些事么!不,三婶,我想三婶的为人;我想三婶的美丽;我想三婶的勤劳;我想三婶的健康;我想三婶的豪;我想……」

「嘻嘻,哦,」新三婶顿时心花怒放,一把将我搂入洁白的酥里:「啊,大侄啊,你说得三婶好动啊!啊,大侄啊,就凭你这些话,你说,三婶,能不喜你么!啊,有这样的大侄,三婶真是没白活一回人啊!啊,大侄,有了你,三婶真是幸福啊!」

「三婶,」我捧住新三婶的面庞,深情地吻了一口:「三婶,我你!」

「大侄,三婶更你啊!」新三婶犹如初恋的少女般地张开珠,乖顺地合着我的亲吻:「大侄啊,你可曾知道,三婶是多么你么,三婶,真恨不能把心掏出来,送给你啊!」

「三婶……」

「大侄……」

我和新三婶紧紧地相拥着,嘴贴着嘴,依着脯靠着脯,一对火热的情之心,咚咚咚地狂搏着,彼此之间,情意绵绵地倾述着无限的恋之意。尽管这是畸形的,这恋是不伦的,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

啊,久违了,新三婶雪白、肥美的体!啊,这是多么动人心的时刻啊,我咧着酒气狂的大嘴,摇晃着嗡嗡作响的脑袋,一对火横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新三婶全体,哆哆抖的大手掌,贪婪地抚摸着新三婶光滑凝腻的酥:「三婶,你好白啊,好肥啊!」

「嘻嘻,」听到我的夸赞,新三婶兴奋难耐地托起微微颤抖的豪,炫耀般地扭着:「嘻嘻,小子,来呀,来吃三婶的大咂咂啊!」

「唔——哦……」听到新三婶极富挑逗的语,我身子一歪,眩晕的脑袋幸福地枕倒在新三婶肌肤细的大腿上,手掌握住新三婶送过来的豪,大嘴一张:「唔——哦,三婶的大咂咂,真漂亮啊!真好吃啊,真香啊!」

小子,」新三婶地握住我的,快速而又有力地起来:「他妈的,小子,白天,你跟老菊子在卫生间里是不是干这个来着,嗯,老实向三婶待!」

「哦,哦,三婶,轻点,轻点!」我松开新三婶的头,皱着眉头嘀咕道:「三婶,轻点掐啊!」

「嘻嘻,」新三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用力地掐拧起来:「小子,他妈的,谁也没有你神气啊,姑姑、婶婶,都让你给了,嘻嘻,小子,以后,就别走了,在咱们镇子里定居吧,你和叔叔都不管你们啦,你就安安生生地跟你老姑过子吧,三婶么,做你的情人!」

「哈——哈,」听到新三婶的话,我心头顿然一颤,呼地坐起身来,一把捧住新三婶热辣辣的面庞:「三婶,真的?」

「哼,」新三婶地吐着气漫溢的红舌头:「小子,你忘了,三婶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以后,三婶就是你的情人,你跟老菊子就住在三婶家吧,嘻嘻,」新三婶转过脸去,充情地端详着我硬梆梆的:「啊,大侄,多年不见,你的巴好象更大喽!」

「三婶,」我再也按捺不住,手掌兴奋不已地推搡着新三婶,新三婶心领神会地仰躺下来:「小子,来吧,上来三婶吧!」说着,便放地叉开了大腿,我登时乐得再也拢不上嘴,搬起新三婶的白腿,被新三婶得又光、又亮,又红、又硬的扑哧一声,顶进新三婶的里。

啊,虽然已是中年,新三婶的依然鲜无比,泛着滚滚,每扎捅一下,便会发出清盈的咕叽声,「哈,」我一边扎捅着,一边由衷地叹道:「三婶啊,你的里面还是那么滑溜,三婶啊,你的水,还是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多,你看,咕叽、咕叽的,都冒到外面来喽!」

「呵呵,」新三婶笑道:「三婶水多,还不都是你他妈的给豁拢的,小子,你的大巴,可真硬啊,把三婶的得好麻、好木啊!」

「是么,」我咕咚一声,更加卖力地撞击起来:「真的么,三婶,我真的那么有劲么?」

「呵呵,小子,」新三婶老成地叉开大腿,尽情地享受着所带来的快:「真的,大侄,你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啊,你太有劲了,得三婶,好舒服啊,哦,哦,哦,麻酥酥,酸溜溜,得三婶好想哟!」

「三婶,」我伸过手去,抹了一把漫溢而出的水:「三婶,这不是啊,这是你的啊!」

「喔——喔——喔——」新三婶点点头:「三婶知道,啊年轻人就是好啊,有劲,跟年轻人觉就是不一样,」

「是么,三婶,」我轻轻地着手指上的,认真地品味着新三婶那犹如透的苹果似的,腥之中略泛酸涩的:「三婶,觉有什么不一样啊,不都是一巴么?」

「哼,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年轻人不仅身强体壮,巴又又硬,并且,体味也特清,」说着,新三婶伏起身来,托住我的手臂,深深地吻着我热滚滚的、泛着汗脯:「啊,年轻人的皮,有弹,滚热滚热的,一起来,那觉……」

「什么觉啊?」我继续追问着,新三婶了一会,索坐起身来,我那扎通得正,扑楞一下,从新三婶的里,失望地滑出来:「小子,你给老娘规规矩矩地躺下,」新三婶不容分说地将我推倒,肥墩墩的体,重重地迫下来,红通通的珠,充怜地狂吻着我汗渍渍的身体:「什么觉,三婶文化浅,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正,好就是好……」

「那,这个呐。」我向上了挂新三婶,晶莹闪亮的,新三婶见状,缓缓扭转过粉颈,臊红的面颊情深意绵地从我的前向腹部刮划着,直至间,然后,新三婶面庞微抬,重新张开嘴巴,大大方方地含住我的

「嘿嘿,这个,更好,乎乎的,比肠还要香啊,哦,」着,着,新三婶又若有所思地吐出,握在手中,哧哧地起来,同时,津津有味地吧嗒着珠:「哦,好辣啊,这味道,咋跟张伟最喜吃的辣肠一个样啊,呵呵,好长、好的辣肠啊!」

「豁豁,」听到新三婶恰如其分的比喻,我顿时神抖擞,反复不停地送着身:「呶,三婶,吃吧,吃吧,好好地尝尝大侄的辣肠吧!」

「嘻嘻,」新三婶再次含住我的:「好,好,吃,吃,小子的巴,真辣啊,把三婶的嘴,都辣麻喽!」

新三婶握住我的,咕叽、咕叽地给我口着,我则搬过新三婶肥美的大股,拽开乎乎的股瓣,嘴卖力地研磨着新三婶的片,同时,哧喽哧喽地咽着滚滚而出的:「哇,三婶的水,还是那么多,还是那么,呵呵,咳咳咳,呛死我喽!」

「噢——唷,噢——唷,噢——唷,噢——唷,」我的嘴,将新三婶的全然拨起来,一边继续给我口着,一边身不由已地扭动着白股,咚咚咚地撞捣着我的面庞,从而,获得空前的快:「噢——唷,噢——唷,噢———唷,噢——唷,小子,真是越来越会玩了,得三婶,受不了喽!噢———唷,噢——唷,噢——唷,噢——唷……」

「嗯,」我正微抬着脑袋,肆意啃着新三婶乎乎的桃子,当新三婶再次将股从我的嘴处,扭过面额时,我无意之中睁开眼,突然发现,新三婶那桃般的大团,有几长的白,格外地显眼,我怔怔地拽扯起来:「哎呀,三婶,你长白喽!」

「嗯,」新三婶闻言,立刻吐出我的,咕咚一声,从我的身体上翻滚下来,一股坐在土炕上,拽过土炕边的小台灯:「是么,让我看看!」

新三婶手攥着台灯,将一道耀眼眩目的光束明显显地向自己一片漉的包包,在那草原般浓密、厚重的黑之中,些许长硕的白,犹如那夜空中的繁星,羞羞答答地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显得既柔美又顽皮。

「唉,」新三婶失望地拽住一最为长硕的白:「完喽,完喽,三婶,老喽,唉,老喽,老喽,真是老喽,白都长到上来喽,唉,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嘿嘿,」望着新三婶那惆怅的神态,听着新三婶对逝去时光无限的留恋之情,我不住地笑出了声,手指一紧,哧啦一声,拽下一来,新三婶痛楚地咧了咧嘴:「哎哟,好痛啊,小子,你倒是轻点拽啊!」

「嘿嘿,」我掐着新三婶洁白的,在眼之前,地摇来晃去:「嘿嘿,嘿嘿,白,真是头一次看到哦!好新鲜,原来,女人不仅头发白,,也会变白的哦!」

「哼,」望着我手中的白,新三婶又无奈地唉叹一番,然后,怀失落地问我道:「完喽,小子,三婶老了,你,还会三婶么?」

「三婶,」我将白丢到炕下,搂住失望的新三婶:「三婶,已经说过一百遍了,我三婶的心灵,而不仅仅是体,更不是,嘿嘿。」我轻轻地拧掐一下新三婶的包包:「这个玩意!」

「哎哟,哦,」因疼痛,新三婶先是咧嘴呻起来,很快,一头扑在我的肩膀上,不知是喜悦,还是动,或是对逝去岁月的无限伤,嘤嘤地涕起来:「大侄,三婶老了,咦——咦——咦——咦……」

……

(一百五十)

「三婶,你怎么了,哭啥啊?」看到新三婶悲悲切切地泣起来,我关切地问道:「三婶,咱们不是玩得好好的么,你哭个啥啊,多扫兴啊!三婶,别哭了,接着玩啊!」

「唉,」新三婶长叹一声,抹了抹苦涩的泪水:「唉,大侄啊,三婶,老喽!呶,」新三婶低下头去,愁眉不展地盯视着间那星星点点的白,肥实的手掌气呼呼地拽扯着,那劲头,恨不能将所有的白,统统都拽扯下来,冷冷地丢抛到一边:「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不觉的,三婶就老了,唉,完喽,三婶的好子,就要结束喽!」

「三婶,别伤心,不就长了几么,咋能算老呐!」

「还不老哇,呶,」新三婶指了指眼角:「呶,你看,这,都长出皱纹喽,唉,」新三婶突然搂住我的脖颈,坦诚地说道:「大侄啊,不怕你笑话,三婶这辈子,最怕老,老了,老了,就,」新三婶言又止,难为情地吱吱唔唔着:「就,就……」

「就什么啊?」我全然明白新三婶的意思,而表面,则故意地问道,同时,手指尖轻触着新三婶的私处:「老喽,就,不能这个喽,是吧!三婶,」说着,我指尖一滑,哧溜一声,进新三婶的里,放肆地挖抠起来:「三婶,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哦——唷,哦——唷……小子,哦——唷,哦——唷……」在我快速的抠捅之下,新三婶不得不止住了泣,无法自抑地纵声呻起来,两条大腿地分叉开来,任由我的手指生硬地抠挖着。

「哦——唷,哦——唷,小子,你的手好重哟,抠死我喽,哦——唷,哦——唷,小子,轻点,轻点抠三婶,你把三婶的抠得好痛啊!哦——唷,哦——唷,这个小子,真不听话,往死里祸害你三婶哟……」

新三婶嘴上一个劲地嚷嚷着痛啊、痛啊,可是,她那挂着滴滴泪珠的秀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神,肥美的大股,极为配合地扭动着,水汪汪的卖力地合着我的抠捅。

「哦——唷,哦——唷,哦——唷,小子,你要把三婶的,抠豁啊……」

「哦,呵呵,」听到这句话,我不住地笑出声,一边继续生硬地抠捅着,一边煞有介事地盯视着新三婶咕叽作响的,抠着,抠着,我突然想起少年时代,旧三婶那恶毒的谩骂:「呵呵,三婶啊,当年,我旧三婶不是说过,你都让我三叔,给豁了么!呵呵……」

「去,小子,嘻嘻,」听到我的话,新三婶止住了呻,肥手羞臊地捂住热辣辣的珠:「大侄啊,不怕你笑话,你三婶啊,就好这一口,三婶这一辈子,除了喜打麻将,再,就是这点事喽!」

「嘿嘿,」新三婶的话,深深地剌了我,我更加用力地抠捅起来,新三婶一边纵声呻着,一边毫不掩饰地说道:「大侄啊,三婶活着,就图这点事!三婶,最愿意跟男人,啊,」新三婶大叉着双腿,双眼死盯着自己的间。

「啊,可真好啊,真是最大的享受啊,唉,为了,三婶让人家骂得狗血头,整个小镇子,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三婶搞破鞋的,背地里,都骂三婶是个破鞋匠。唉,为了,三婶不仅臭名远扬,连正式工作也没有了;房子也没有了;孩子,也不要了!唉,大侄,」新三婶搂住我的面庞,认真地问道:「大侄啊,三婶够的吧,三婶够的吧!三婶是破鞋,是养汉老婆,是……」

「不,」我出手来,不容分说地捂住新三婶的嘴巴,粘的手指,涂抹在新三婶的珠上:「不,三婶,追求幸福,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在我的心目中,三婶是,可是,一点也不,我三婶,我最欣赏三婶的格!」

「大侄,」听到我的话,新三婶立刻动不已地握住我的,快速地套起来:「是啊,三婶没在乎,三婶豁出去了,三婶可不想窝窝囊囊地白活一回人。老天爷既然让我长了这个么玩意,我,就要用啊,就像人长嘴,就得吃饭啊!」

「对,有道理,长嘴要吃饭,长,就得哇!」

「哈哈,」新三婶终于转悲为喜,秀美的面庞,再次泛起的笑容,我则着重新起的,咕叽一声,顶进新三婶的里,新三婶微闭着双眼:「啊,,就是好,就是享受,可是,我年轻的时候,从没有体验过的乐趣,跟孩子他爹在一起,一点兴致都没有,好像吃饭就是为了拉屎一样,,就是为了生孩子,唉,没意思!」

「呵呵,三婶,你可真会比喻啊!」我搬着新三婶的大腿,卖力地顶撞着。

新三婶继续讲述道:「也许是命该如此,也许是前世有缘吧,我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你三叔,啊——」新三婶由衷地叹一声,脸上溢着对往昔幸福生活的美好追忆:「那时候的你三叔啊,长得膘肥体壮,五大三,那块头,简直能把我家孩子他爹,给装下!我们对面而坐,每次洗牌时,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我立刻觉着,他的手,热乎乎的,而我家那口子,手指凉得像!」

「呵呵,有意思,继续讲!」我催促道。

新三婶清了清嗓子:「我又故意用膝盖顶着他的膝盖,啊,他的腿,是那么壮,那么有力,并且,更热,墩墩的,磨着我的腿,麻酥酥的!大侄,不怕你见笑,当时,三婶的下边,就了!」

「哈哈,以后呐,三婶,讲啊,真有趣,我,要来电了!」新三婶麻将结缘的罗曼蒂克史,将我的全然拨起来,滚滚,直抵头。

「呵呵,小子,」新三婶打一下我的腮帮:「你三叔,更不是个老实客,他绝对是个情场老油条,早就察觉出我对他有意,结果,结果……」

「结果,就,」我咚地撞击一下新三婶的:「结果,就,这个喽!嘿嘿……」

「哎哟,小子,」毫无准备的新三婶肥硕的体猛然一抖,手掌啪地轻拍一下我的脯,依然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是啊,当然就这样啦,不过,」新三婶兴奋地讲述道:「跟你三叔的第一次,那个新鲜,那紧张,那个快活,简直比新婚之夜还要让我难忘哦。」

说着,新三婶抬起身来,捧住我的面庞:「你三叔那才叫男人呐,那胡子,简直能扎死个人,真硬啊,我好喜哦,我捧着你三叔的脑袋瓜子,这个亲啊,咂咂,」新三婶说罢,张开珠,咂咂咂地狂吻起我胡茬密布的腮帮来:「他妈的,小子,你们爷俩一个样,咂咂咂。」

「嘿嘿,」我新三婶的亲吻之下,我亦空前地兴奋起来:「三婶,三叔的巴,更硬吧,呵呵。」

「那还用说!」新三婶放开我的面庞,抹了抹嘴角的口,一只手刮划着我快速捣:「你三叔的巴,真是特大号的,我们第一次做时,我怕坏孕,事先准备了套子,可是,我那当家的,用的是二号的,结果,给你三叔用,却怎么也不上,费了好大的劲,总算勉强套上了,可是一进来,三捣两捣,哧啦一声,你三叔的大巴,楞把套子给碎了,呵呵,巴水那个多啊,把我的,灌得的,可把我吓了,这要怀孕了,可遭了罪喽!」

「哈哈哈,」我夸赞道:「三叔真能干啊!」

「嘿嘿,」新三婶咂着珠嘴,美滋滋地回味道:「你三叔不但,卵子大,还特有劲,那天晚上啊,可把我坏了,得我哇哇直叫,要死要活的。从那天起,我才真真正正地体验到了的乐趣!」

「哈哈,」我地夸赞三叔道:「三叔可真能干啊,把三婶得死去活来,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嘿嘿,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啊!」

「唉,」新三婶则失望地摇摇头:「也不中用了,你三叔,也老了,好象比我老的还快,并且,落下许多病,最头痛的,是糖病,唉。」

「啥,」听到新三婶的话,我放慢了力度,关切地问道:「怎么,三叔得了糖病,这,可不太好,糖病,是个很挠头的病啊!」

「谁说不是呐,得了糖病,没个治好,那钱啊,花了不计其数,可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唉,真愁人啊!」

「三婶,」我了口气:「不要失望,三叔的病,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唉,好个什么啊!」新三婶眉宇紧锁:「是病七分养,可是你三叔呐,还是整天地忙啊、忙啊!」

「你好好地告诉告诉三叔,让三叔注意休息!」

「哼,没用!」新三婶噘着嘴巴嘟哝着:「没用,跟他说什么,也没用,不听,就是忙啊、忙!」

「三叔真是事业第一哦!」

「事业,他那叫什么事业,瞎忙,细细想来,瞎忙个啥啊!」

「三婶,你可没瞎活啊,你更没白忙,你的理想,不是实现了么,呶,」我指了指雪白的墙壁:「三婶啊,你多年的梦想,你的楼房,不是盖起来了!」

「唉,盖起来,又有什么用,不盖倒好,以前,住着水泊凉亭,倒也省心,现在,楼房盖好了,麻烦,也来了!」

「麻烦,什么麻烦?」我不解地问道,新三婶又是一番长叹:「力啊,实不相瞒,三婶离婚时,判给前夫的儿子,知道我盖起了新楼房,就不声不响地搬了过来,也想占据一份!」

「哦,」我惊讶地问道:「那,三叔的意见呐?」

「你三叔,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张伟,说死也不同意,为这事,已经打了好几架啦,唉!」

蹬——蹬——蹬——「三——嫂……」走廊里传来老姑的嚷嚷声:「三——嫂,三——嫂,三——嫂……」

「哎哟,不好,老菊子来了!」新三婶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意犹未尽地跳下土炕:「不好,小子,老菊子,找我来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唉,三婶得走了,哪天,再好好地玩吧!」

我胡穿好衣服,翻转一下身体,面对着墙壁,佯睡起来,老姑嘎吱一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炕沿边,细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这小子,又喝多了,脑门好热啊,来,大侄,」老姑轻拍着我肩膀:「大侄,醒一醒,喝点水,解解渴吧!」

「啊,」我转过身来,一把拽住老姑的手臂,老姑嘿嘿一笑,极为顺从地爬上土炕:「大侄,你酒醒了?」

「嗯,」我点了点头,开始扒老姑的衣服,老姑主动褪下子,然后,仰面朝天地躺下去,我握住刚刚过新三婶的,扑哧一声,又捅进老姑的里,咕叽咕叽地搅拌起来。老姑曲起双腿,双手搂住我的背脊,一边轻声呻着,一边颇为认真地问我道:「大侄,大侄……」

「嗳,」我快地答应道,疾速地进出于老姑的,老姑吧嗒吻了我一口:「嘿嘿,大侄啊,你知道么,三哥上梁,收了多少礼啊?」

「哦,」听到老姑的问话,漆黑之中,借着一丝可怜的月光,我方才注意到,老姑并没有全心身地投入于的享受,而是以无比羡慕的神态,惊叹着三叔大大办的丰功伟绩:「啊,三哥上梁,足足收了贰拾叁万啊!」

「唉——」听到老姑赞叹的话语,我致顿无,不可控制地瘫软下来,身子咕咚一声,瘫倒在老姑身上,老姑不解地拍拍我的背脊:「大侄,咋啦!」

「唉——」我疲惫不堪地在老姑的身体上,有气无力地嘀咕道:「好——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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