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硯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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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硯
(一)
「把她到上!」蒙面的黑社會老大向馬仔們下着命令。
「好嘞!」四、五個蒙面的馬仔聲答應。
牆角下蜷縮成一團的是一個身段窈窕的年姑娘,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她穿着一條無領無袖的連衣短,赤足穿一雙高跟涼鞋。她嘴裏堵着一塊白布,雙手反剪在背後,雙腳也被捆着,聽到有人過來,她恐懼地哼哼着,更加用力地蜷縮起身體,兩條修長的玉腿從短裙下完全出來。
幾個男抓住她,把她抬來。她拚命掙扎着,扭動着曼妙的身體,粉的小內從下暴出來。
此時才能看到,原來她的雙手是被一副錚亮的不鏽鋼手銬銬着的。
她被抬到一張大鐵上。手銬一被打開,她立刻就發力,一邊用力蹬踢着雙腿,圖翻過身來,一邊把雙臂彎,想要掙出來。但男們上住她的肚子,兩個大漢四隻大手摁住了她的雙手,向上拉到了頭,並用手銬把她銬在了頭上,形成一個巨大的「丫」字形。
她繼續掙扎着,男人們把她的連衣裙向上翻,一直翻過肩膀,套在了她的頭上和向上伸着的胳膊上,出了穿着粉罩和三角內的白少女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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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換了演員,看來有問題。」已經昏昏睡的周立心裏想。
周立今年25歲,是省廳專門負責對通過郵包入境的音像製品進行檢查的警官。
現在她正在檢查一張標明是警匪片的光盤,片子的開始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晚上在漆黑的小巷中被劫持,後被帶到一處住宅中,綁架她的是五名黑社會成員,正準備將她輪。
那女演員是個不太出名的三角,雖有一張亮的臉蛋兒,但演技是糟糕透了。當劇發展到她被綁在上,並且臉被她自己的身子遮住後,換了一個鏡頭,周立馬上就發現演員換掉了,因為雖那女演員有着一張漂亮的臉,但身材屬於那種孱弱無力的類型,而現在被銬在上的,是一個有着健康體態的女孩子。
為什麼要用替身?肯定是有那個女演員不願意演的鏡頭,所以周立打起神,繼續看下看。
歹徒們抓住了女孩兒的雙腳,向兩邊拉開,她拚命反抗,於是他們把她的雙腿拉直,她的掙扎便只限於美妙的部不時從上抬起和落下。
這是一隻穿着高跟鞋的腳部的特寫,那腳小纖細,雪白的肌膚細膩而滋,一隻男人的手緊握住那細細的腳腕,另一隻手則慢慢解開細細的帶子,把那高跟涼鞋解下。然後,鞋的那隻手握住了玉足的腳趾,把那腳扳成一個優美的弓形,並使她的腳腕無法繼續動轉。
一張男的大嘴慢慢吻上了那隻美妙的玉足,又是嗅又是,還把那五顆鮮的腳趾一個個含在嘴裏。
過了一會,那握着腳趾的手接過了腳腕,而握腳腕的手則離開了鏡頭,從那隻玉足的動作和出了一截小腿的姿態看,那離開的一隻手好象是控制住女孩子的膝蓋,並把她的腿彎來。那腿依表現出一股烈的反抗,但在男的手中這反抗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鏡頭開始隨着男的嘴從腳腕向小腿上方移動,那女孩兒小腿非常圓健康,肌不停地收縮成一個小疙瘩,顯然,她不甘心被這樣玩。
當那男的嘴移到女孩子膝部的時候,鏡頭開始從特寫推出,並把機位移向了尾,這時可以看出,女孩子的雙腿已經被兩個男抓住彎起來,分開的大腿幾乎到了她自己的脯,小腿則呈水平狀態,正在被男舐着。
女孩子此時下身只穿了一條小三角衩,由於兩腿這種摺疊的姿勢,鮮的部朝天抬着,衩的襠部緊貼着她的身體,把生殖的輪廓清晰地勾勒出來。
男人們又換了一次手,這一次把她的小腿朝天而立,然後他們便從她的膝窩開始,慢慢她的大腿,一直向她的部靠近。看得出來,女孩已經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反抗了,但沒有任何效果。
兩個男一邊,一邊各自把一隻手放在了那女孩子股上,並把她那內的襠布推向中間。很快,襠布的兩側便出了兩個厚厚的褐隆起,而上端還出了幾黑黑的長,那內最後變成窄窄的一條,嵌進了中間那條深深的溝裏。
畫面中女孩子拚命的哼叫已經帶上了絕望的哭聲,而男人們的犯罪也開始越演越烈了。
看到這裏,周立伸手拿鼠標,打算把機停下來。但忽然之間她又停住了。
當影進行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可以肯定是一部越軌的情片,也許繼續下去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穢鏡頭。
周立已經見識過不少這類的穢光盤。不得不承,這部子比那些制濫造的片來,效果要好得多,而這替身女演員的演技也得是一,能把一個女孩子遭時的反抗表現得這麼真實,實在不是那麼容易,但周立已經坐在這裏幹了整個幾個小時,早累了,不想再看下去。
她準備把碟子停下來,扔進違的筐子裏沒收和銷燬。正當她想這麼做的時候,那女孩子身上一處淡淡的胎記使她把手又了回來。
那塊胎記不大,樣子象一顆蠶豆,長在女孩子左後邊,如果不是因為大腿被向而被抬了股,那胎記就不會這麼早地被周立發現了。
「好象在哪裏見過……」周立心想,於是她繼續把子看下,一邊努力想着那究竟是誰。
畫面中的女孩子又被放下了雙腿,歹徒們把她兩隻腳腕用繩子捆在了腳,使她呈一個「火」字仰在上,連衣裙依然蒙着她的頭,而她也在努力地掙扎,苗條的身子象蛇一樣慢慢擺動着。
她的身材真的很美,肢細細的,小小的內只到髖部的中間,着扁扁的小腹和腹股溝的上部,還有小腹下一個隆起的小丘。
周立越看越覺得這身體實在眼,但她就是想不在哪裏見過,也許,是在她檢查過的「兒」中?周立苦笑着搖了搖頭。
男人們開始繼續他們的侵犯,有兩個人繼續撫摸着女孩子美妙的玉腿,加入的第三個開始隔着罩撫摸她的脯,而第四個則隔着那三角開始侵犯她的部。
鏡頭開始反覆在部和部之間換,從畫面中可以看到她的酥在罩下隨着男的手變幻着形狀,而則已經被男人的手了起來。
女孩子真的開始哭了,她的哼叫變成了泣,而身體一刻也沒有放掙扎。
鏡頭重新回到部的特寫,那原來撫着房的手裏現在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他把匕首着在那罩下緣的雪白肌膚上一放,也許是因為涼,也許是因為恐懼,女孩子發出一陣沉悶的哼叫,後聲音又慢慢低下,繼續着她的泣。
匕首貼着她的身體,沿着罩的邊緣來回移動,她的哭聲又高了些,過了很久,才又低沉下來。
匕首轉了個角度,從腹部的正中線向上移動,刀尖挑罩中間的連接點,整個刀身慢慢伸過,然後翻轉成刀朝天的狀態,慢慢向上挑起。
「嘣」,不大的一聲響,伴隨着女孩子很大的哼叫,罩從中間斷開了。
(二)
割裂的罩被向上拉,一直拉到她那高舉的雙臂之上。瘦瘦的出了兩顆小小的房。
女孩子還只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身體正在美妙的時候,不過房的發育還沒有那麼充分,如果是站着,可以只是個圓錐形,而躺下就變成了兩個巴掌大的圓碟子。只有那雪白的房頂端,立着兩顆尖尖的頭,在男大手的撫摸下顫抖。
特寫鏡頭在女孩兒的部停留了很長時間,那對小頭終於開始發生變化,紅紅的暈明顯地凸了來。
「該內了。」周立判斷,不知怎麼,她到自己的下身兒開始有一點點。
對於一個每天都和這種穢光盤打道的女警來説,一般不會有這種反應,但一遇見這種女孩兒被暴的鏡頭,周立還是容易興奮,大概因為丈夫總是這樣襲擊自己的緣故。
新婚一年的丈夫王惠民,比自己大八歲,是省廳的刑偵處長,他是個硬派漢子,即使在家裏也改不了發號施令的病,興頭兒一上來,便不管子願意不願意,總是要來個霸王硬上弓,而他這種強盜方式也總是使周立特別興奮。
周立下意識地夾了夾自己的雙腿,偷眼看了看周圍的同事,見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放心。
正她所猜想的那樣,鏡頭轉到了女演員的下身兒,那把匕首已經貼着女孩子的肚滑下來,從內的部伸進,左右滑動着。女孩子拚命地哼哼聲,大腿上的肌不住地抖動着,骨盆大幅度地左右扭擺。
匕首從一側口處豁開到,女孩子極羞地哭叫了一聲,充彈的內一下子收縮來,套在了另一條大腿部,雪白的小腹下,現出了那生着濃黑的小,還有那細細隙的上端。男的手把內的襠布從女孩子緊夾着的中間出來,然後捋到大腿中部,揭出了那女孩兒所有的秘密。
「我!這些男人,真他媽的下!總想着玩兒女這個地方!」周立心裏罵道,旋即又暗笑自己,如果丈夫對玩兒女人那裏沒興趣,自己豈不是要守活寡麼!
畫面中的男人們都暫時退開一邊,鏡頭開始環繞着那赤的女孩兒搖動,以便把她那扭動着的體的每一處要點都充分展示出來。
「甘心這樣拍,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周立心想,這時,旁邊坐的吳大姐叫她:「立,下班了,明天再幹吧。」
「好,就走。」
周立把盤從光中出來,正想往旁邊的筐子裏扔,忽又停住了。她知道,男人都喜這個調調兒,丈夫也是男人,所以他會喜的。時周立也會偶而選擇一兩張畫面比較美,不是那麼過分的片子拿回與丈夫同看,這對於他們豐富自己的生活是很有幫助的,周立不知怎麼忽之間覺得這樣被丈夫捆着折騰應該刺,所以就隨手裝在手袋裏。
王惠民果然答應了子的要求,兩個一同看着光盤,準備照着裏面的樣子進行。
光盤裏的鏡頭開始保持在女孩子下體的特寫狀態,而歹徒也開始玩兒女孩兒的生殖器,那兩隻手一會兒貼着兩大的外側上下動,使那對緊夾的上下錯動着,偶而張開一條窄窄的裂,出兩牙深棕的瓣。過了一陣兒,又進一步把大向兩邊扒開,出了整個兒小和中間那條長長的門。最後,那雙手又捏住小,把它們向兩邊分開,現出一個圓圓的,裏面出了粉紅的。
周立看得臉紅脖子,而丈夫王惠民則到有些受不了,開始在她的身上討便宜。
「別!」周立推開他的手:「你先別急,我怎麼覺得那個胎記那麼眼悉哇?」
「咱們看過多少個片兒了,裏面大部分的都有胎記,不定你對哪一個有印象呢。」丈夫笑着説。
「也許吧。」周立點着頭:「不過,你説也怪了,怎麼這些身上都有胎記,他身上很少呢?」
「你怎麼知道?」
「嗨,我從上學的時候,大家都在公共的浴室裏洗澡,沒見幾個身上有胎記的呀?」
「你怎麼光往家身上看呢?別是同戀吧?」丈夫故意同她開玩笑。
「你才同戀呢!女人都嫉妒,所以洗澡的時候,總是不免多看上幾眼,在心裏比比誰的身材更亮。」
「誰更亮?」
「那還用説!」周立十分自豪地説:「我們警校的那十幾個同學裏,也就是黃麗穎和我不相上下……」
「噢!」
「怎麼了?」
「説黃麗穎來了,她是我們同學裏唯一一個有胎記的,就長在股上,同這個替身一模一樣,真的!我説怎麼這麼眼呢?」
「不會就是黃麗穎吧?」王惠民笑着説。
「呸!別胡説,她怎麼會拍這種片子?不過,還真是象,連身材也象。」
「哦?這麼説黃麗穎的身材還真的啊!」
「怎麼?你看上她啦?」周立的話中不免出醋意。
「那裏那裏,誰還能比你的身材好哇?有了你,我誰都不!」
「口不對心!」
「我説的是真話,不信,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就算是吧。還別説,畢業這麼多年了,同學之間還都沒聯繫過呢。在警校裏,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明天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她。」
「順便問問,這片子裏的替身是不是她。」
「胡説!」
「開個玩笑。」
電影裏的黑老大已經自己了衣服,赤條條地爬上,在那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拚命扭動着唯一能稍許轉動的部,試圖把他甩下,但一個嬌小的身體怎能同那個強壯的男人相比呢。
當鏡頭搖到正對着女孩兒部的低機位,從那男的股下面看到一條巨大的柱頂進了女孩子道的時候,王惠民已經火攻心了。他「啪」地一下關掉影碟機和電視,象老鷹捉小一樣,把周立從沙發上抱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卧室,把她重重地丟在上。
他還真沒忘了子把光盤帶回來的目的,隨手把子的長筒絲襪下來,就把她的雙手給捆到了頭上,後把她的睡裙起來,照着光盤裏的樣子給她蒙在臉上,又開屜另找了一雙絲襪把她的兩腳也捆在腳,也把她扯成一個巨大的「火」字。
周立發現,這樣被丈夫捆綁着玩兒還真的十分刺,特別是那睡裙蒙在頭上,使得丈夫的每一次觸摸她都毫無防備。她一邊抵禦着那一雙大手帶來的陣陣麻,一邊想象着那條她又想又怕的巨大柱,沒等丈夫大規模進攻,她已經得花技顫,叫不斷了。
(三)
「喂!濱江市公安局人事科嗎?我是省廳的,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有位女警叫黃麗穎的在哪個部門工作呀?能幫我查一下她的電話嗎?」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周立忘記了裝在光碟機裏的那張光盤,直到中午才想起來。光盤可以明天再拿,電話卻是不要忘了打。
「黃麗穎,您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警校的同學,我叫周立,現在省廳出入境郵件檢查處。」
「噢,是這樣。很遺憾,黃麗穎五年前已經失蹤了。」
「什麼?!失蹤了?」周立大吃了一驚。
「對呀,這是我們局裏的一宗大案子,不過至今都還是懸案。」
「她是怎麼失蹤的?」
「這個,我也説不清楚,反正是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失蹤的。這樣吧,我給您刑警隊的電話,您找程子豪程隊長,當時就是他負責這個案子的。」
周立心裏象翻江倒海一樣。黃麗穎當年在警校的時候,是周立的至好友,兩個人同在一個宿舍,而且還是警校的一對姐妹花,升旗儀式上,她們是不可替代的護旗兵,自己的好姐妹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周立怎能不心痛。
她去哪兒了?是被綁架了,還是犧牲了?周立的心隨着對麗穎命運的猜測而狂跳着:如果她死了,那麼屍體在什麼地方,如果她沒死,五年了,她又會在哪裏?正在受什麼樣的折磨呢?那一定是一種暗無天的生活,否則一個受過良好訓練的女警,是一定會設法同家人和戰友聯繫的。
他們綁架她幹什麼?是為報復?是為錢?她有錢嗎?那又是為什麼?劫?
這時,周立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個不祥的念頭:難道那張光盤上的替身演員就是麗穎嗎?難道她已經到了出賣身體的境地?不會,她決不會這樣,我瞭解她,她寧願死也決不會去拍片兒的!周立在心裏否定着這個念頭,誰知這想法卻越來越強烈,而且那個光盤中女替身的身體也越想越象黃麗穎。
晚上回到家裏,周立就馬上打開光碟機,想從那光盤上找出蛛絲馬跡。她放過前面女孩子被劫持的鏡頭,直接轉入替身演員的鏡頭中,怎麼看,那女孩子的身體怎麼象黃麗穎,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女孩兒就是黃麗穎。
丈夫做好了飯,過來喊子,她也不答理,王惠民奇怪極了:「阿,你今天怎麼了?不會這麼迫不及待吧?」他以為她又想要那個了。
「惠民,我今天給黃麗穎打電話了,可他們説她已經失蹤五年了,我好怕,她會不會……」
「啊?失蹤了?她在哪兒?」
「她本來分到濱江市局,我今天打電話,她們人事科的同志告訴我的。」
「濱江?啊,我想起來了,以前開會的時候聽濱江的人説過有個女警失蹤的事,原來就是……不過,再怎麼説,她也不會……」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是他們夫都沒想到的。劇情在經過了對女孩兒的玩兒輪之後,黑老大卻拿着匕首笑着:「現在,該讓我的小兄弟也嚐嚐味道了。」
鏡頭再次切換成女孩子生殖器的特寫,一隻男人的手攥着那把匕首,猛地捅進了女孩子的户。
女孩子慘哼一聲,部一下子從面上抬了起來,全身的肌都在顫抖,鮮紅的血從那嘗羞辱的門中了下來。
「啊!」周立驚悚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沒想到竟會有人這樣殺害一個女孩子,一想到那種劇烈的疼痛,她到自己差一點兒出來。
鏡頭至此打住,接下來的故事是警察局接到報案後來到兇案現場查勘,當女孩子屍體的鏡頭出現的時候,連王惠民也到不安了。
「哦。混蛋!」王惠民罵道。
只見那女孩子依然蒙着頭仰在上,鮮血把整個單幾乎都染紅了,她的肚子被從部剖開,內臟從破中擠了出來。
「這也實在是太象了一點兒。」王惠民是刑警隊長,經常出現場,開膛破肚的屍體他親眼見過,所以對人的內臟的形態非常悉。
「你是説,這是一具真正的屍體?」
「我只是猜測,這張盤我明天拿到技術科去檢查一下,看來問題真的很嚴重了。」
檢驗的結果正如王惠民所猜測的一樣,雖然也有人能夠製造剖腹的鏡頭,但專業人士總是能從人體的尺寸上看出真假來,可這一次的鏡頭卻是真材實料。那的的確確是一具被開了膛的女屍。
「如果那真的是一具女屍,我就有一半可以肯定她是黃麗穎。」
「有這種可能,一個替身演員,怎麼能把人的恐懼演得那麼象,一種解釋就是她在受到真正的強暴。」
「麗穎。」周立哭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自己最好的女伴,竟是這樣辱而悲慘地死在罪犯手裏。
「別哭了,阿。我明天就向廳裏彙報,咱們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但願這不是麗穎,但願她還活着。」
兩天後,濱江的刑警隊長程子豪奉命連夜驅車趕到了省廳介紹女警失蹤的情況,由於立是光盤的發現者,而且對失蹤的黃麗穎非常悉,所以她也被叫來一同聽。
原來,黃麗穎到濱江刑警隊後,就作為隊長的徒弟,跟着程子豪工作。因為她人聰明肯幹,快一年的時候,隊裏就讓她獨立負責一起案件的調查。那一陣子,濱江發生了兩起少女失蹤案,一個十八歲,一個二十一歲,都是藝術學校的學生,在夜間外出時失蹤。
黃麗穎腔熱情地投入工作,並且只用了兩個多月,她就聲稱快要破案了。
誰知第二天早晨她就沒來上班,當同事們去她租的房子裏找時,發現已經被人翻了個底兒朝天,人就這樣不見了。
「那她究竟查到了什麼?」王惠民問道。
「不知道。因為那一陣子我很忙,沒有時間詢問她案子的情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把有關記錄放在隊裏,因此她失蹤以後,什麼記錄也沒有找到,大概是被翻走了。」
「那麼這個案子現在誰負責?」
「我。但這麼多年來,濱江再沒有過少女失蹤的報案,所以我們也無從尋找線索,案子就暫時下來了,專案組也暫時解散了。你們是怎麼想起要問這起案子的。」
王惠民介紹了發現那張光盤的情況,程子豪顯得很興奮:「那太好了,回去我們立刻恢復專案組的工作,也希望省廳給予我們支持和幫助。」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這張光盤是香港出品的,我想,就從光盤的出品人那裏查起,也許能夠找到答案。」
「好,我們這就同港方聯繫。」
(四)
周立到了濱江,她是自己要求暫時調到濱江刑警隊幫忙的。
那是在那張光盤被發現的兩個月後,境外的協查有了眉目。
原來,發行這張光盤的是個專門生產情影片的小影業公司,他們的影片中許多涉及赤活動的鏡頭並不是使用自己的演員拍攝,而是讓一些專門提供這類鏡頭的供應商按他們的要求去自己找演員拍攝,有的時候,他們也購買一些供應商或個人自由拍攝的片段,並據片段的情況再用自己的演員補充上一些情節而形成完整的影片。
這些個人供片者中有許多是因為急需錢用,所以常常是自己或自己的女作模特拍片,為此,他們總是設法把模特的面部遮住,以免被人認出來。
據片商提供的情況,這個片斷是由一個不知名的泰國人提供的,貨地點在香港,一手錢一手貨,後來就再沒見過這個泰國人。
於是,廳裏又向泰國方面提出了協查請求,不久,泰國方面傳真過來,要求派人赴泰辨認幾個時間大致相符的無主女屍。
周立和程子豪自然成為這次赴泰的人選。由於濱江與泰國有邊防通道,所以周立先到濱江,再由程子豪駕車過境。
讓周立他們辨認的,都是一些死亡時間在黃麗穎失蹤和片商易之間的無名女屍的面部照片,年齡都在二十歲上下,有些已經腐敗不堪了。
黃麗穎的屍體是同時被兩個人認出的,因為她被發現時正冷凍在冰櫃裏,所以並沒有腐敗。
由於屍體被認出,所以泰國警方向他們提供了有關案卷的副本,並領他們到停屍房認屍。
那的的確確就是黃麗穎,周立才一看見她,就已泣不成聲了。被冷凍的屍體硬硬的,帶着一層白霜,但依然可以看出活着時候的美貌,腹部由骨下方開始有一長長的刀口一直延伸到兩腿之間,不過已經被合了,所以看不到內臟。
在周立的要求下,法醫把黃麗穎的身體翻過來,那美麗的部皮膚上蠶豆大的胎記清晰可見。不錯,她正是那影片中的被害人,周立哭得很傷心,不僅僅是因為好朋友死了,而且死得那麼慘。
她更傷心的是,無論自己如何作工作,都無法避免好朋友被殺的光盤在茫茫人羣中傳,也許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都會有數不清的男人坐在自家的沙發或上,欣賞着黃麗穎那處子的户,以及她被五個男人狂的鏡頭。
黃麗穎的屍體是在一處渡假村被發現的。這是一個季節很強的渡假地,全都是一些靠海的獨立小屋,是一些個人自己建的,造價很低,旺季時人為患,淡季時整個海灘上連狗都不見一隻。
那年旺季到來之前,一棟小屋的房主來檢查房子的情況,準備在新的旅遊旺季到來時把房子租出去,結果發現是灰塵的上一片狼藉,而廚房的電冰櫃已經不知道開了多長時間。房主打開電冰櫃,裏面赫然蜷縮着一具赤的年輕女屍,女屍被開了膛,內臟合着血了一大灘。
房主於是報了警,但警方本無法判斷屍體的死亡時間,也查不清這女屍的身份,當然更無從知道是誰,從什麼地方把她帶來的了。
既然在泰國發現了黃麗穎的屍體,就有可能再發現其他線索,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與那兩名失蹤女學生相符的女屍,這兩個都是被勒死的,拋屍在河裏。
不久,三具女屍便被接回國內安葬,周立為朋友的死傷心絕,發誓一定要抓到兇手,替她討回公道。
周立是正宗科班出來的,受過正規訓練,而且過去也曾經協助省廳刑偵處破過幾起案子,大家對她的能力還是頗為認可的,於是,她便被臨時借調到了濱江刑警隊,參加了少女失蹤案的專案組。
專案組有三個人,組長還是程子豪,另外還有一位濱江的刑警,再有就是周立了。程子豪是個一絲不苟的健壯男子,很有些英雄氣派,立對他的印象很好,相信這一次一定能夠抓住兇手。
偵察的重點放在了那個出售原始錄像給製片商的泰國人身上。經過泰國方面細緻的調查,那名泰國人不久就被找到了,經過訊問,此人待,他是受了一箇中國人的委託去易的,他自己從中提百分之五的佣金。但那人只找過他一次,以後就再沒有見過。
據他描述的那名中國人的相貌、身材和可能的出入境時間,以濱江為重點進行了排查,最後確定了幾個嫌疑對象給那名泰國人辨認,大家都認為這一下兒案子馬上就可以告破了,幾年來憋在心裏的一口悶氣終於可以發了。
然而,正當大家據泰國方面傳來的辨認結果去抓人的時候,嫌疑人卻已經在自己的家裏被殺。
線索斷了!
組裏所有的人都很氣餒,但周立則地覺到一種危機。這次重新調查雖然規模不算小,但都是在國外進行,國內並沒有過度張揚,嫌疑人怎麼會被殺呢?
是巧合,還是滅口呢?
周立寧願相信他是滅口,但這樣一來,又是誰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呢?
嫌疑人不是本地人,是從外地來濱江打工的人員,平裏很少人見他出入工地,卻總是見他出入酒肆、茶樓、歌廳和夜總會,現在知道他為什麼從不發愁沒錢花了。他格孤僻,一個人獨居,也沒有什麼朋友,房東也説從沒見有人找過他,所以他究竟和什麼人在一起作案,一時無法查清。
不過周立不甘心,她在案情分析會上提出,要在全市範圍內查找與嫌犯有過接觸的人。但結果並不樂觀,除了應召小姐之外,沒有人看到過嫌犯與其他人在一起。
周立心想,如果嫌犯的同夥並不到嫌犯的住處去,那麼他們怎麼聯繫呢?
通過電話?她又回到了嫌犯的住處,向房東瞭解有關情況,房東告訴她,嫌犯的住處沒有電話,但好象見過他帶着手機。
周立記得,嫌犯被殺的現場並沒有任何手機和尋呼之類的東西,顯然殺人犯已經把它們拿走了。
周立決定去嫌犯經常去的地方瞭解情況,她一個一個尋出同嫌犯上過的賣女的線索,再一個個找到她們,向她們詢問,究竟有沒有人得到過嫌犯的手機號碼。這些人都説,嫌犯好象從來沒有叫過同一個,所以也從沒有給任何女打過電話。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周立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揭開案件的真相,她不厭其煩地找出一個個線索,又一個個地排除,終於,一個女回憶説,她的一個作女的朋友曾經接到過嫌疑人的電話。於是,周立又找到已經回了老家的這名女。
周立知道,他已經開始抓住了狐狸的尾巴。通過在移動通訊公司查詢這名女手機的通話記錄,便可以得到嫌犯的手機號碼,同樣也就可以通過嫌犯的通話記錄,查到同他有聯繫的人的電話。
她興奮地給隊裏打了個電話,然後驅車返回了濱江。
她到濱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隊裏早就下班了,於是她先回到住處,洗了個澡,換了條白的背短連衣裙,穿上一雙十足的高跟涼鞋,準備去迪廳跳舞。
她是個活潑的女孩子,在家的時候,每到週末她都要同丈夫一齊去蹦迪,但這些天來,因為案子沒有眉目,所以也忘了這習慣。現在,案子看來已經是柳暗花明,她高興極了,顧不上駕車三個多小時的辛苦,她準備跳個通霄。
周立從樓上下來,坐進自己的車裏。這是一輛八成新的切諾基,本來是程隊長開的,為了工作方便,便給了周立。
穿過公園路,前面便是城市的主幹道,公園路左臨濱江公園,右靠小山,大約有兩、三公里長,道旁全是小樹,白天在這裏走,景十分宜人。
周立從車子的前燈光裏,看見路旁一個正在走着的悉的背影,便在路邊停下來。
「丁姐。」
那女人停下腳步,果然是程隊長的夫人丁惠芹。
「喲,是小周哇,怎麼在這兒?」
「去玩玩兒,您怎麼在這裏呀?」
「下午出來辦點事兒,一個朋友送我兩瓶香水,讓我來取,所以時間晚了點兒。」
「那上來吧,我送您回家。」
「那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反正我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兒,上來吧。」
「那好吧。」
丁惠芹上了助手席,拿出一瓶香水來:「哎,人家送了兩瓶,你聞聞,喜不喜,喜就送給你一瓶。」
説着打開蓋子遞過來。
「別別,您自己留着吧。」
「我這麼大歲數了,還用它幹什麼,你年輕,正要打扮呢,來,聞聞。」説着舉到周立眼前。
周立也沒多想,便湊上去嗅,丁惠芹按了一下,周立忙説:「喲,太濃了,嗆得慌。」話沒説完,便一下子歪倒在丁惠芹的懷裏。
(五)
周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一間十分豪華的房間的一角,身邊就是一張席夢思大銅,屋子裏還站着六個人,五個男的,一個女的。
見到他們,她到十分吃驚,一是因為她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用手銬反銬在背後,雙腳也被捆着,二是因為這些人中有三個是她認識的,一個是隊長程子豪,一個是她的子丁惠芹,還有一個是同隊的刑警,也是專案組的成員之一。
周立一切都明白了。她怎麼沒有想到,其實兇犯就在自己身邊呢,早在第一次見到程子豪,她就覺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現在明白了,他就是影片中那個指揮和親自參與強黃麗穎的黑老大的替身!
「程子豪,怎麼會是你?」
「不錯,是我,怎麼樣?」他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英雄的氣質,而是一副令人厭惡的下表情。
「為什麼?」
「這還用問麼?這一嘛,拍一小段片兒可以賣很多錢,我們都喜錢;這二嘛,我們也都喜女人,特別喜那些年輕漂亮,身段兒苗條的女孩子。」
「就為了這些,你就可以犯法?你就可以綁架、輪、殺人嗎?」
「犯法?有位名人説得好,好人就是沒有被發現做了壞事的人,只要沒有人發現,我們就沒有違法,就是好人。」
「你們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無論你怎樣費盡心機,都無法逃法律的懲罰!」
「我就是執法者,有誰查我,那就是他的死期!哼哼!黃麗穎查我,我把她玩兒了三天三夜,然後活活開了膛,她的慘叫聲,我到現在還能記起,那真是美妙的音樂!你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片子,也跑來湊熱鬧,現在你該老實了吧?你得為你的多事付出代價!」
「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那還用説麼,我要把你一點點兒地剝光,我要好好玩玩兒你這漂亮的身子。那個黃麗穎真是個美人兒,而你比她還美。我給那黃麗穎拍的是VCD,清晰度還差點兒,我要給你拍上一部DVD,要把你的每一都拍得清清楚楚!」
他看上去就象瘋了一樣,那覺好象是電影《大獨裁者》裏的希特勒:「那樣,就會有好多人欣賞到我們美麗的周立警官的股。還有,老子要好好你,把你的小眼子出繭子來。老子要把你的錄像傳到英特網上,讓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沒有人能把這些東西都收回去,因為會有很多人把它們下載下來,存進他們自己的電腦,然後再傳給他們的朋友!想一想吧,上千萬,上億的人都可以欣賞到周大警官的,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你敢!」周立到自己起了一身皮疙瘩,自從立志當一名刑警以來,她就已經準備好了去死,但她卻沒有準備好在成千上萬的男人面前暴出自己美妙的體,更沒有準備好當着人的面被不只一個男人輪。而且,那錄像真的永遠都不會被收盡,她將一直這樣在數不數的男人面前被剝光,被展覽和玩生殖器,被當眾入自己那神聖的。她的聲音中包含着一股無名的恐懼。
「什麼叫敢不敢呢?黃麗穎不就是樣了嗎?」程子豪狂笑着;看到周立恐懼的臉,程子豪得意地笑着:「現在你是不是很想死?」
「殺了我吧。」周立現在確實想到了死,而且是非常想死。
「別急,不把你玩兒夠了,我是不會殺你的。還有當初玩兒黃麗穎的時候,為了她的錄像能公開出售,把她的臉給蒙上了,這一次,我們不蒙你的臉,要讓所有能看到的人都知道周大警官長得有多美。我還要加上字幕,寫上你的大名、年齡、住址,等等等等所有的資料,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看到的那個光股女人究竟是誰?」周立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她開始掙扎,也開始哭泣,眼水從眼睛裏出:「求求你們,殺了我吧!」
站在程子豪背後的兩個男人從地上的鐵箱子裏取出兩架高檔數碼攝像機,一架用三角架固定在大的尾,另一架則被拿在手裏。
「程子豪,你這個混蛋,我一定會叫你現原形的!」
「這我早想到了,我會把片子裏的聲音抹掉,這樣就沒有人聽到你的聲音,當然也就不能用我們的聲音來辨別身份了!」屋子裏的人都蒙上的黑布面巾,只着眼睛、鼻子和嘴,連那個妖的女人也不例外,然後他們自己得只剩下衩,那女人倒是還留了一身黑的緊身衣。
攝像機向自己靠了過來,周立知道自己沒有可能逃噩運,她只能把頭扭向一邊,不讓他們拍到她的臉。
但那女人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長髮,硬是轉過她的臉。
丁惠芹蹲下來,一手抓着頭髮,一手撫摸着她周立的香肩,她到一陣噁心,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變態的女人。
那個女人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看得出是經常鍛練的,可惜不作好事。她把那撫她的肩部的手放開,去抓周立那穿着高跟涼鞋的腳上的繩子。
周立趕快收縮起雙腿,想避開她的進攻,但她面對的是一個強壯的女人,而自己卻被牢牢地捆綁着,一切都是徒勞的。
丁惠芹把周立的頭髮輕輕一拖,就把她拖倒在邊,周立掙扎着,不讓那女人抓住自己的腳,在掙扎當中,她的裙子慢慢被了上去,出了兩條曼妙的長腿。
那女人同周立玩兒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她故意讓立掙扎反抗,這樣,在錄像中就會具有更強的視覺效果。
直到她覺把周立戲得差不多了,這才一下子跨過立的身體,跪下去騎坐在她的骨盆上,然後抓住了立捆腳的繩子。
她先站起身,抓着頭髮一拖,把立的後背朝向那攝像機,好把那美麗的脊背展示給未來的觀眾,然後又一拖把她拖轉回去,然後另一隻手一提,周立到自己的雙腳被提起來,雙腿抬得高高的,裙子順着大腿滑落到了間。
周立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她是個時髦的女人,又是準備去舞廳,所以沒有穿罩,而是用兩隻貼貼在頭上,而為了不會在裙子上留下內的痕跡,下身穿的是一條白的無痕內,那是一塊三角襠布加幾帶子組成的,將將遮住部和門,而中間的帶子夾在兩塊大肌中間的隙裏,整個股就在外面。
「哇!好白的股哇!」程子豪和那幾個男人一聲驚呼,果然,當兩條大腿朝半空立起的時候,在那大腿部展現出來的就只剩了雪一樣白的美妙部。
「啊啊,放開我!」,周立扭動着身子掙扎着,她想求他們殺了她,但她也知道這是本不可能的。
那女人把周立的腳放開,從一個男人手裏接過一把匕首。周立好想那刀割斷自己的咽喉,或者是刺進自己的膛。那女人看得出來,所以,她騎到周立的身上,把她緊緊住不讓動彈,這才一邊一刀,把裙子的肩帶割斷。
抓住頭髮把周立拎着站起來,背短裙的上身很鬆,沒了肩帶,便自動向下一滑,鬆鬆地卡在了她那細柔的間。她的上身瘦瘦的,卻很高,兩隻房圓鼓鼓的,象兩隻小饅頭,在那峯的頂上,貼着兩片圓圓的白紙貼,暫把她的頭遮掩起來。
「還他媽時髦。」那女人説道,然後便抓住裙子一拖,拖過了骨盆最豐的地方,讓它自己滑落到地上。
「噢!」男人們一齊為周立的身材而驚歎!
那女人一把摟住周立,慢慢吻她的嘴和她的臉,她噁心得直想吐。那女人比男人更地把立的身子摸了一遍,還摟着她又拱又蹭。周立聽到她重的呼聲,這才相信女人中也有這樣的變態狂。
女人在她的身上發了一陣子瘋,哆嗦着結束了她那變態的享受,然後重又把立拖倒,説道:「現在,她歸你們這些臭男人了!」
(六)
蒙面的程子豪走了過來。
「不,不,放開我,殺了我吧。」周立恐懼地瑟縮成一團。
程子豪也懂得頭髮是人體的一大弱點,所以他也抓住了周立的頭髮,再次把她拖起來。
她被拖到牆邊,面朝牆站着。然後自己背後的手銬被抓住,向上提起來,使她搭在自己部的雙手被迫放到了後心處,而她那翹的部便完全暴出來。
「來,先拍她的腳。」程子豪説道,周立知道,他們開始給她的全身拍特寫。
「往上移,對,這是小腿,這小腿肚子有多圓,多。對,再移到大腿,機位低一點兒,要先從下面向上拍她的股。」
周立想反抗,她突然扭動着肢,想要側過身來,程子豪彷彿並不打算過度控制她,只是不斷地把她轉回去。她不知道,他們很希望她掙扎,那動的部形態才正是他們所想要的。
「好,她的股太美了,要多拍一會兒,大家一定都會喜。」
「現在拉一個全景,把她的全身都拉進鏡頭裏來。」
「真美!」另一個男人説道,周立知道一定是持攝相機的那一個。
「那當然,這要在過去的窯子裏可一定是紅姑娘。」程子豪説道。
然後,程子豪把周立轉過來,先亮過一個側面,接着便把她轉到正面。
「推一個面部特寫,一定要叫人看清她的臉。」周立用力擺了擺頭,頭髮被緊緊地抓住,疼得鑽心,只得辱地閉上眼睛,不知道丈夫會不會看到自己所受的污辱,他會怎麼想,他能原諒自己的失身嗎?她的眼睛裏又湧出了淚水。
鏡頭從她的面部搖向她的部,又從部搖下去,再變成全景。
周立的內只有巴掌大的一塊三角布,兜在她的小腹下面,那白布的薄布料半透明,從那將將遮住的阜部位透出隱隱的黑。整個腹股溝兒則完全暴着,把人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引到它們下端的匯點,越發顯得與惑。
她聽到了程子豪的息聲,那聲音如果來自丈夫,她會立刻就到興奮與動,而出自這個情狂身上,周立就只到噁心和恐怖。
程子豪把周立拖到邊,一把摟住她的細細肢,一扔,便把她扔倒了上。
周立的一雙腳被程子豪拎起來,她猜到他要玩兒她的腳,再慢慢玩兒到她的部,他們對黃麗穎就是這樣乾的。
她用力扭動着,掙扎着,不讓他得逞,但一條繩子把兩隻腳腕捆在一起,使她只能緊緊併攏着雙腳,想掙扎卻無從掙扎。他牢牢地控制住了局面。
程子豪叫那持攝像機的到了的另一側,立知道他們又要拍特寫。
立的腳很好看,穿着高跟涼鞋就更好看,程子豪慢慢地抓住她的鞋尖,看着她那從細細的帶子中間出的腳趾。他把她的腳扭過來,擰過去,好方便手下從不同角度拍攝那一雙玉足,然後再解開鞋帶,把那兩隻高跟鞋下來,扔在下。丁惠芹過去拾起來,然後走進衞生間,彷彿是去刷鞋,裏面發出了嘩嘩的水聲。
周立不知道她刷鞋是為什麼,不過這個女人那麼變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周立的腳上沒有穿絲襪,這裏的天氣從來不會太冷,又多雨水,絲襪純屬多餘。
周立正在猜測他是不是要用嘴去吻自己的腳的時候,程子豪卻給了她意想不到的襲擊。
他猛地一下子撲到上,倒在她的身邊,然後一把就把她摟進懷裏,毫無防備的周立嚇了一跳,「啊」地尖聲驚叫起來。
「來吧,我美麗的警花小姐,現在,就叫我們的報影師拍拍你那美麗的大股吧。」
「不,不,不要。」周立低聲啜泣着,用力掙扎着,不讓自己的身體側過來,但她怎麼能抵得過一個強壯男人呢,程子豪一側身,用上面的手繞過她的身體摟住她的細,一用力,周立便被他當摟住,側轉過身子,她用力扭動着企圖仰倒下去,但很快又被扳了回來。
他們就這樣麼復僵持着,不過佔弱勢的終究還是女人,何況是一個被反銬着的女人,所以,竟爭的結果,就是周立的部被固定成半側半仰的狀態,雖然是來回扭動,到底還是側着的時候多。
周立因為經常鍛練,所以身材健美,肢細柔,部顯得特別的圓,特別的翹,也特別。這樣側身一躺,肢側塌在上,使骨盆被迫向側面傾斜,上面的髖骨與彎彎的肢形成一個明顯的台階,再加上奮力掙扎,更把那拍錄像的傢伙引得「嗬嗬」直叫。
「來,拍一下她的子。」程子豪命令着,一邊把周立仰面按住,伏上身來,用他自己的下身住她的下身,上身用胳膊肘撐着微抬起來,然後用他那寬大的膛左右着她的房。
她覺到了自己的房被那人得變了形,象麪糰一樣左右滾動,看見那攝像機從側面對準了自己的前,她想扭過頭去,躲開那可惡的鏡頭,但頭髮卻又被抓住,她只能含着眼淚讓人家再次把自己的臉攝入鏡頭中。
現在的周立已經不喊,也不央求,她知道他們不會可憐她。她只能靠自己的掙扎來表達自己的不甘與不屈,她已經掙扎了很久,脯劇烈地起伏着,使她自己的房時松時緊地擠在程子豪的前。
這是她長大以後,第一次被不是丈夫的男人從這樣近的地方接觸,而且還穿得這樣少,雖然她知道,後面的災難還遠不止於此,但她已經到自己快要崩潰了。
「你們見過她的頭兒嗎?」程子豪起了身騎跨着跪坐在立的小肚子上,一手扔抓着立的頭髮,笑聲問他的手下。
「沒有。」同樣是笑着的回答。
骨盆被人個沉重的大股着,周立只能仰躺着,任自己高聳的峯指向半空。
程子豪魯地撕下她的貼,周立到皮膚被不乾膠粘得生疼,但同頭暴在眾多異面前相比,那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男人的手指捏住了周立前的兩顆頭,那頭不大,圓圓的,象兩顆粉紅的豌豆長在兩片硬幣大的粉紅土壤中。
程子豪的捏並不用力,還應該説很温柔,但那温柔裏摻雜的卻是情、、下與羞辱。
周立的心在血,身體卻在慢慢發生着變化。她並不想有這種變化,但她已經不是處女,而且,喜突然襲擊和用力量求的丈夫,卻讓她的身體對這種強暴式的接觸異常,甚至本就無法自控。
她到自己的頭早已變得堅硬,下面也開始腫充血了。她知道,當今天的敵人和未來那些情影片的觀眾看到自己的身體變化時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但她就是沒辦法管住自己的植物神經,於是,她的眼淚便更加洶湧地出了眼眶。
程子豪從她身上站起來,把分跨着的兩隻腳挪到同一側。
她知道,接下來他們就要對她那唯一還用布片掩蓋着的地方下手了。她的頭髮還被牢牢地抓在程子豪的手裏,但她仍然利用他站起身,肚子上的重緩解的機會一下子把身子翻過去,變成俯卧的狀態,彷彿這樣就可以避免接下來的辱似的。
程子豪好象並不在意她的反抗,並沒有發怒,只是蹲下來,用手輕輕捏了捏她那細的,然後用那隻手抓住她腳上的繩子一拎。
周立的頭和腳馬上就被提在了半空,起初她還是面朝下,呈反向的彎曲,後來身子十分自然地便翻轉了一百八十度,成了背朝面的狀態,這樣,她的部便自然落到了上,減輕了頭髮上的拉力,疼痛便輕多了。
程子豪地笑了笑,彷彿在説:「不是折騰嗎?幹嘛翻過來呀?」他把她的頭髮一鬆,周立的上身便仰着平落在上,而程子豪則乘勢撲到她的身上,面朝她那被拎得朝天立起的腿重新把她住。
周立到他象座山一樣着自己,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她着淚,拚命搖動着上半身,還試圖抬起上身去攻擊程子豪的後背,但這是本沒有可能的,那也只能是一個女警察在面對辱時的不屈宣言罷了。
周立到程子豪在解她腳上的繩子,那可不是想放了她,而是要讓她的雙腿張開,好把她那神秘的户展示在攝像機前。
繩子剛一解開,周立就立刻蹬起來,程子豪向前伸出雙腿,從周立靠近他的那條大腿的上方平伸出去,將她這條雪白的腿在上,然後把她的另一條腿硬拉過來,讓她的大腿幾乎靠到了自己的房,而小腿則朝天立起。他用雙手抱住這條小腿,用那張臭嘴湊了上去。
這是一隻美絕倫的玉足,白,瘦削,曲線優美,當那腳背被程子豪用手扳住繃起的時候,由小腿的脛骨沿腳背下彎,再到腳趾上翹,形成一個柔和而彎度極大的「S」形曲線,那小巧的腳跟後一簇深深的皺紋,更把那光潔如玉的一隻腳襯得十足,這腳就算是去作腳模也綽綽有餘,光看它,就會讓三成男人的老二起立致敬。
周立到自己的兩條腿一前一後呈極限分開着,雖然穿着內,但她仍然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景象。一想到鏡頭對準了那個地方,無數的男人將從中欣賞到的東西,她到一股辱的熱直衝下去,她哭得咬牙節齒,暗罵自己的身體不爭氣,但內還是被那大量的分泌物給透了。
「臭娘們兒,別他媽的裝什麼貞節烈女了,見了老子們,還不是想挨,這不是都了嗎!」這是那個拿攝像機的男人的聲音。
周立無話可説,只有哭泣,和拚命用力時的低沉吼叫聲。
程子豪慢慢地吻遍了周立那隻美麗的腳丫兒和小腿,然後扭轉身,把那條小腿按到自己的身後,用一條胳膊夾住,然後一伏身,便用夾肢窩住了她的膝彎,使她無法掙扎,然後,他低下頭,用舌頭慢慢舐着美麗警花的大腿後側,並慢慢向下滑過去。
男人開始周立的股,這是丈夫從未對她做過的事,她辱地尖叫着,扭動着唯一能動的上體,那張臭嘴離她的那個地方那麼近,她緊張地哆嗦着。她知道沒有人能救她,除非這幾個歹徒發了善心,但他們能發善心嗎?如果自己是個醜陋不堪的老太婆,如果他們都是萎,如果……但都不是,自己只有眼看着一切災難降臨在頭上。
舌頭從股蛋兒靠近了腿襠,周立的尖叫聲更響了。
程子豪抬起了身子,改用手去撫摸那剛剛被他舐過的白白的,只見那條白的比基尼內已被她自己的分泌物浸透了,漉漉地貼在身體上,把裏面的一切朦朦朧朧地顯出來。
細細的帶子從尾骨處勒過來,拉住那白布的頂角,不太寬的布片有效地遮住了女人最隱秘的地方,只有那兩塊細肌間夾的突然變深,指示着女人門的部位,但那明確而不顯的狀態,更讓男人瘋狂。
程子豪用一個手指輕輕按住姑娘大腿部的皮膚,另一隻手則輕輕把那塊白布向中間撥去,他到了藏在白布下面的部的強烈搐,但他還是將一片從白布下拖了出來。
那一是片淺褐的厚厚隆起,略帶褶皺,在最前面的小丘處長着黑黑的,但並不太多的長,隆起的內側光滑而紅潤,的,給人難以抗拒的惑。
他又用同樣的辦法拖出了周立的另一片,讓那白布變成細細的一小條夾在她的中。
周立到那內緊緊勒在自己的身體上,把門和生殖器勒得很疼,她知道,只要那地方鬆一鬆,自己就會好受些,但直到最後,她還是希望就這樣疼下去。
她的雙腳緊緊地繃了起來,那是現在一切緊張與恐懼唯一可能發的地方。
她已經到那男人的手移到了自己被抬起大腿的部外側,那裏是比基尼內帶子的活結所在。
她再次哭出了聲,因為她到那帶子突然鬆開了。
周立赤了,赤得乾淨徹底,毫無保留。程子豪從她那兩片厚實的間把內出來,出深深凹入中的小小門,出生着少量的高高阜,還有那兩片褐的小和中間三公分長的窄窄隙,涓涓溪正從那隙中出。
早已瞄得準準的攝像機餐着女警的惑和辱,而程子豪則狂笑着分開了周立的小,出了裏面那粉紅的。
周立不甘心地掙扎着,儘管那毫無意義。男人的目光緊緊盯在她的兩腿之間,程子豪的手指暴地刮着她的蒂,使她的身體一陣陣戰慄着。她知道,最後的辱就要來臨了。
(八)
「嘿,小娘兒們,王惠民沒摳過你的眼兒吧?」程子豪笑着,周立的目光被他的身體擋着,看不見他在幹什麼,但從他話中的意思,就能聽出他的目的。
周立只被丈夫之外的人挖過幾次門,都是在例次體檢中,這是外科檢查的一部分,而且醫生都是女。
那雖然算不上疼,卻實實在在很不好受,每一次接受檢查的姑娘們都難受得眼淚,立的門開始收縮,搐。
她希望這不是真的,但程子豪可並沒有打算嚇唬她。他帶上一隻塑膠指套,沾上一點兒藥膏,然後從她的道口滑過會,慢慢頂在那個小小的菊花口。
她「嗬嗬」地哭叫着,但緊緊收縮成一點兒的括約肌完全不是手指的對手,程子豪用力進去,一直到整手指都捅進她的小小眼兒中。
她到他十分魯地用力摳着直腸的四壁,比起那外科檢查來要難過得多了,迫使她屏住呼來抵抗那強烈的刺。她本來已經哭了半天,不再在乎自己的眼淚了,但嗓子裏卻止不住發出用力抑着的痛苦的吭哧聲。
「不舒服是嗎?我這位兄弟專門喜採後庭,過一會兒你眼兒的時候,你就會覺得象上了天一樣快活。」
周立到了更大的恐懼,天啊!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辱和痛苦哇!
「不錯,小娘兒們。這小眼兒裏面熱熱乎乎的,起來覺一定。不過你的水得還不夠多,老子們是這方面的高手,一定叫你嘗一下世上最美妙的滋味。」
程子豪把手指從周立的門中出來。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透了一口氣,那程子豪卻又開始用手指撥她的蒂。
「怎麼樣?王惠民不會這一手兒吧?」程子豪得意地説。
的確,王惠民是個急子,喜用他的力量和全身動作去駕馭子,可他卻對子的蒂瞭解不深。除了在深深入時他的骨偶而擠之外,還從沒有專門進行過對蒂的刺,所以,周立也從來就不知道蒂會有這麼。
當程子豪的手由輕到重地摳那顆小粒時,立只到自己象是被上了電刑一樣,一陣陣麻悚悚的覺擴散到了全身,直衝頭頂,使她全身的肌都繃緊了,不得不再次屏住呼,從嗓子裏擠出一連串的吭哧聲,而大量的象泉水一樣忽忽地湧了出來。
難道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嗎?難道自己會願意被人強嗎?立在心底裏抱怨老天,為什麼要讓自己的身體中有這樣不受大腦支配的部位,既失去了貞,還要給人留下話柄呢?
現在,命運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除了接受命運女神的捉之外,什麼努力都是徒勞的。
程子豪放開她的雙腿,轉過身來,面朝下平趴在她的身上。她到他象山一樣着自己,一絲一毫也動不了。她覺到他的手在下面動,不是在玩她,而是在他自己的內。周立快發瘋了,她雙腿不停在地上蹬着,不時使自己的骨盆突然從上抬起扭轉,企圖把他翻下去,啜泣中充了絕望。
他光了自己,然後向旁邊一翻,面對她側躺在旁邊,上面的手環繞着她的肢一用力,便把周立的下身緊摟過去,同他的下體緊貼在一起。周立到一條巨大的巴正頂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又又硬,滾燙滾燙的。
她恐懼地尖叫着,拚命反抗,一下子從他的手中掙出來,重新變成了仰躺的狀態,誰知他原來是故意要她這樣做的,藉着她掙扎的慣一推,又把她推向另一側,同時自己在上一靠,便又把那東西頂在她的股上,而且順着股中間的溝壑滑進了她的兩腿間,直刺門,嚇得她更加大聲地尖叫着,又重新轉回身。
她就這樣被來回翻動着,象貓戲捉到的老鼠一樣玩着她的神經。
程子豪到十分奇怪,這個小女警實在讓人捉摸不透。雖然他喜自己的獵物恐懼、哭泣、掙扎、哀求,但經驗表明,當她們絕望的時候,一般都會停止掙扎,或者只剩下低聲哭泣,或者傻了一樣不哭、不鬧、不動,就連那個黃麗穎,當他把自己巨大的巴頂在她户的時候,也馬上變得呆滯,不再掙扎,可這個周立竟仍然折騰得這麼厲害。
看來真是大千世界,人人不同啊!他本想把她折騰累了、疲了、煩了、絕望了、平靜下來,再遊哉悠哉地強她,現在他自己先煩了,只好就這樣幹了。
他坐起身來,叫過兩個負手站在一邊的手下,讓他們把拚命掙扎着的周立側過身來,一個人在下面按住她的一條腿,另一個從上面抱住她的另一條腿抬起來,出她兩腿間的一切。又叫另兩個手下把兩架攝像機拿過來,一個從前面,一個從後面對準周立的下體,自己則跪在她的股後面,一邊説着:「小娘兒們,老子現在你了。」一邊起那條長長的大,頂在她那兩片厚實的之間。
周立的尖叫嘎然而止,渾身的肌動着,但卻仍然沒有放棄反抗。那是專為他而保留的呀,就這麼輕易被別人佔去了嗎?她的股不停地前後搖動,被反銬的手抓着,小巧的腳趾也不住勾起,嗓子裏發出一陣陣野獸般的低吼。但女人軟軟的一圈肌終於抵敵不住一隻因充血而暴的巨物,周立到那東西還是慢慢地硬擠了進來。
程子豪把莖出來,一直離開半尺遠,再重新靠上去到底,搖兩下後,再重複出來進去的動作,好讓攝像機把整個過程拍得更加清晰明確。
然後,他加快了進去的速度,象打炮一樣從半尺外突然進去,把姑娘的股撞得「啪!啪!」地一陣爆響,整個人從上向前滑出幾公分遠,不由發出「啊!啊」的尖叫。
「哈哈!王惠民可沒有這麼吧!」程子豪得意地狂笑着:「不知道他看見這段錄像會怎麼想?一定氣得發瘋。他一定不想要你了,知道嗎!」
是啊,丈夫看到這段錄像會怎麼樣呢?他能忍受自己子那專屬於他自己的户被別的男人這樣入嗎?他能忍受自己子被人強暴的錄像永遠在人間傳嗎?他能承受被人偷偷看完了子的光身子,還要指着背影議論嗎?真的!他會為娶了這樣一個子而後悔嗎?周立不敢再想,她的眼淚又一次到了上。
程子豪在她的身體裏馳騁了足足二十多分鐘,那東西變得越來越硬,越來越,終於在周立的道深入跳動起來,一股熱直衝子口,把辱的種子直種到女警的心靈深處。
程子豪發完了,起身去接過一個手下的攝像機,而那個抬着周立一條腿的助手則緊靠着她躺下,他的也是那麼大,而且大概已經了很久了。
兩個男人把周立拖起來,每人抓住她的一邊夾肢窩和一個膝彎,把她象把一樣拎起來,對準那條放下去,然後就那樣把她抬起、放下,好讓她的户在男人的莖上套動。
接着,他們把她放在那男人的骨盆上,然後把她向後仰着按倒在他身上,好讓兩部攝像機一齊拍下她那着男人具的生殖器。
拍過了這樣下的動作,那男人把她在身下瘋狂地了幾百下,然後狂叫着在她的臉上。
第三個男人用的是後入式,他們將周立面朝下按在上,扯開兩條美腿,然後讓那傢伙從她背後住她,從那豐的美後面進來,一邊用肚子摩擦着她的股,一邊她的户。
(九)
最後是剛開始那兩個負責攝像的,其中一個仰躺在上,其他幾個人架着拚命哭鬧着的周立對準那東西騎坐在他身上。一個人從後面住她的股,不讓動,然後把她的兩腿向後伸直,讓她面朝下趴在那人的身上。
這時,那按住她股的男人才用手指了些藥膏塗抹在她的眼兒四周,然後用他的頂住姑娘的門,周立尖叫着,怒罵着,但卻無法阻止那東西一寸一寸地擠進她的門。
周立到眼兒象要炸開了一樣地疼,儘管塗了潤滑物,可除了便秘的時候,她還從來沒有讓這麼,這麼硬的東西從這裏通過。雖然如此,這卻比那手指的摳挖還要好過一些,畢竟這東西不會拐彎兒。
她到那東西深深地入到了直腸的底部,自己的股被那人的大腿緊緊頂住,而與此同時,躺在下面的那一個男人突然動了一下,另一條狠狠地撞在了子口兒。她「啊」地大叫一聲,便被兩條替着了起來。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受,兩條大的柱擠在這方寸之地,把姑娘的聖地完全霸佔了。
前面的那一條把一陣陣過電般的麻傳到頭頂,而另一條則把被侵略與擴張的疼痛強加給她。她被一陣陣強烈的衝撞刺着,氣都快不上來了,只有那被從抓住頭髮而被迫揚起的臉上着屈辱的淚。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些男人才心意足地從她的身上下來。而此時的她,瑟縮成一團,美麗的臉深埋在自己的兩腿之間,彷彿得了瘧疾似地顫抖着。
男人們穿上了衣服,敲了敲衞生間的門,丁惠芹從裏面出來。
「你們完事兒了?」
「完事兒了,該你了。」
丁惠芹手裏拎着周立的高跟鞋,一邊用舌頭着鞋跟,一邊來到邊。
與周立比起來,丁惠芹顯得人高馬大,所以儘管周立拚命掙扎,但反銬着雙手的她還是無法擺她的折磨。
丁惠芹爬上來,把周立摟在懷裏一陣的,然後她倒坐在周立的肚子上,用自己的兩腳把周立的雙腿隔在兩邊,把她的一隻高跟鞋拿過來,嗅了嗅,又了,然後把那鞋跟對準周立的門,慢慢進去。
鞋跟雖然很細,但尖鋭的四條稜邊和端部的稜角卻讓周立到十分痛苦。
丁惠芹用鞋跟折磨過了周立的門,又開始折磨她的道。當這一切都結束後,丁惠芹又從枕頭下取出一樣東西來。
周立差一點兒吐出來,那一是一條塑膠製成的假具,比男人真實的物體要得多,也長得多,而與她在成人物品店裏見過的相比,這一個的後面還多了幾條尼龍帶子。
周立在審查的音像製品中見過這東西,是女同戀的用具,她沒有想到,今天自己要經受幾乎所有種類的侵犯。
那女人把假具用帶子固定在自己的下,直撅撅地,同男人的那東西一模一樣。
周立再次開始反抗,但幾個男人過來幫忙。他們把立拖起來,跪伏在上,股撅得高高的。
丁惠芹不光了立的户,還了她的眼兒,而且與那些男人相比,丁惠芹顯然要有耐力得多,她一個人就足足把周立玩兒了一個小時左右,這才自己哆嗦起來。
夜是那麼安靜,除了窗外的風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響。周立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任何其他人知道這個地方,否則程子豪也不敢如此大膽。
而輪的結束,也就意味着生命即將終結。
周立到一陣痙孿從門處傳來,她問自己,我現在準備好死了嗎?我還能活嗎?如果現在有人衝進來救我,我還有臉活下去嗎?王惠民,你知道你的子現在就要被人殺死了嗎?我已經不是那個貞節的小女警了,我已經被人玩兒爛了,你還要我嗎?無論你怎麼想,我都不怪你,但你要替我報仇哇!
程子豪進了一趟衞生間,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拇指的不鏽鋼管。周立認得,那是掛巾用的頂竿,內外兩層管套在一起,可以調節長度,用的時候把長度調到比屋子的空間稍長的狀態,然後利用其向兩端頂的力量固定在牆上。
有人説殺人者與被殺的人有時候心靈是相通的,周立一看到程子豪就明白他要幹什麼,一陣強烈的恐懼使她再次蜷縮起來,希望逃避這可怕的死法:「開吧,別這樣,讓我死得痛快一點。」
「嘿嘿嘿嘿!你在同誰講條件?」程子豪殘忍地笑着:「如果你只是我們一個不聽話的小獵物,我可以讓你死一個痛快,但你不是,你是一個警花,一個漂亮的小警花。如果不是你多管閒事,你我都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會輕饒了你嗎?你現在,就只剩下喊媽了,也許只有她能救得了你。」
程子豪把那頂竿用力擰開出,變成兩一米多長的鋼管。他去掉鋼管兩端的多餘物,只留下光桿,在自己的手心裏敲打着,發出金屬撞擊的當當聲。
「我來按她的頭!」丁惠芹象個嗜血的惡魔般抓住周立的頭髮用力按在上,另一隻手抓住她的下巴。
「不,這樣不方便,翻過來!」程子豪説。
於是,幾個男人也過來幫忙,兩被子被捲成一個卷橫放在的中間,然後把周立拖起來,讓她面朝那被卷跪下,大腿緊靠着那被卷。然後,丁惠芹再次抓住周立的頭髮,迫使她彎下,上身趴伏在那被捲上。
他們緊緊地把周立固定在那被捲上,雪白的股向後上方翹起,把門和户都暴出來。
周立發出恐怖的尖叫,程子豪則狂笑着把一鋼管進她的眼兒裏,又把另一進她那已經被了不知幾千次的户中。
在一陣女人連續的慘嚎中,程子豪用力把兩鋼管推了進去,一直到只剩下三十幾公分長在外面。
周立在上掙扎了半個多小時,血從鋼管末端和姑娘的嘴裏、鼻子裏出來,把整條單幾乎都染紅了。
(十)
第二天傍晚,當濱江的全體刑警還在四處尋找失蹤的女警周立時,一輛專用靈車開進了火化場,停在二號爐室門外。
這個鐘點火化場早已結束了全天的服務,院子裏空空當當的,除了極少數值班的職工外,沒有其他的人。
幾乎沒有人對這輛靈車引起注意,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法醫院的專用靈車。
醫院的太平間裏不可能永久存放那樣無名的屍體,所以隔一段時間,就會將無法查明身份的屍體送到火化場火化,為了避免影響火化場的正常業務,總是選擇下班後的這個時間,由兩名專職的焚屍工負責處理。
兩個焚屍工從車上拖下四具紙棺材,用平車推進去,分別放在四台全自動焚屍爐的傳送帶上。司機從車上下來,走進了爐室讓兩名焚屍工在一張接收單上簽字。
當他們湊在一起點煙時,打火機的光照亮了他們的臉,正是那晚周立被輪時她所不認識的三個男人。
夜晚,在金江大橋下,一輛躲在黑暗中的吉普車裏,程子豪和丁惠芹正用手提電腦向網絡中上傳文件。在路邊就是一個光纜接線箱,對於久有預謀的程子豪來説,如何防止被人追蹤到自己的網址,這點兒事兒難不倒他。
他們把文件分成幾塊,同時用四台電腦進行大帶寬傳輸,長達兩個多小時的DVD級視頻文件只用了短短几分鐘。
他們把這些上傳的文件在十幾個情網站上作了鏈接。他們知道,過了今晚這些文件就將會有成千上萬個拷貝分散世界各地,那個時候,就是神仙也不可能使它在世上消失了。兩個人的臉上泛出瘋狂而得意的笑。
有人問,這不是瘋了嗎?這樣做,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再放棄這起案件的偵破,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彆扭嗎?
不錯,程子豪是瘋了,他當然不會不清楚這樣做會惹來麻煩。之所以這樣幹就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口鋼刀。
程子豪和他的手下都明白,他們這個團伙,就象一個飄泊在汪洋大海中探險的木船,剛剛下水的時候,他們對前途充了信心,彷彿什麼都無法對他們怎麼樣。
然而,當幾個月過去了,木船開始出現第一個漏的時候,每個人卻都明白到,堵住這個漏只是暫時的,因為漏會越來越多,沉沒只是個時間問題,於是,他們對自己的生存不再抱任何希望。在這種時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現,有的表現得是焦慮與絕望,有的則表現為垂死的瘋狂,程子豪他們就屬於後者。
當黃麗穎的調查第一次突破這個團伙的外圍時,程子豪還沒有這般絕望,他努力堵漏,卻沒有能阻止黃麗穎一步步深入。於是,他們綁架了黃麗穎,先了她,然後又殺了她,他們以為一切都會因黃麗穎的死而云消霧散。
黃麗穎是個處女,這個程子豪早就知道,而在強的時候又得到了證實。所以,程子豪以為,沒有人見過黃麗穎的體,只要遮住了她的臉就沒有人會認出她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敢把殺她的過程拍下來,並出售給香港的那個小影業公司。
他們決沒有想到,五年後這段錄像會被周立看到,更沒有想到周立會那麼巧地同黃麗穎是同學,而且還偏偏就認出了黃麗穎股上那塊小小的胎記。
這一切彷彿是天意!程子豪有這樣的預。果然,那些在他看來不可能的事情一件件地發生了,先是人家查出了資料的輸出路徑,接着便是黃麗穎屍體被認出,再接着,自己派去出售錄像的手下被查出,而即使是殺死了這個手下,並且搜走了他身上的一切可能的資源,周立還是找到了那一點點機會,直撲案件的核心。
程子豪明白了,無論自己怎樣修補,船板已經開始腐朽,周立找到的,只不過是突破案件層層嶂的一個點,一定還會有更多的線索被人發掘出來,一條絞索已經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於是,他們瘋了,他們要用最後的機會掙扎,他們要再幹,幹更多的案件,不僅要幹,還要宣戰,要幹到魚死網破。
話雖然這樣説,但程子豪還是不想就這麼認輸,所以,他還在一點一點設法堵住可能的漏。
第二天,那個向周立提供線索的女失蹤,後來被人發現死在自己家的後山上。
儘管一週后王惠民帶着省廳的專案組來到濱江,這一週裏濱江卻還是有三名藝校的女生失蹤,後來其中兩個女生的屍體在郊外的樹林和山溝裏被發現,她們全都赤地,手被反捆着,都是被勒死的,而且死前都被輪。
時間指向周立死後的第九天深夜,程子豪等六人在殺害周立的同一間房子裏,正將第三個藝校女生扒光了按倒在上,一條已經堪堪刺破她的處女妙。王惠民帶着幾十名刑警和武警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程子豪他們沒有反抗,狂笑着伸出手來,讓人把他們銬起來。
那丁惠芹最有意思,看見荷實彈的警察時,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緊身衣下來,光着股,只穿着高跟鞋扭到王惠民面前,轉過身將手背過去:「來,王警官,銬上吧!我和我老公了你的老婆,你也他的老婆,一飲一啄,兩不相欠。」
丁惠芹是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高大女人,除了一身鍵壯的肌,身材也可謂上選,而且由於保養得好,臉蛋兒也還不錯。她前着兩顆巨大的峯,細長的水蛇下撅着一對滾圓的大股,小肚子下的黑直立,足有一揸多長。
眾刑警早都看得傻了眼,只有王惠民鐵青着臉,厭惡地命令道:「別來這套了,把衣服穿上!」
「我就不穿,你能怎麼樣?我?還是把我殺了?反正我也沒打算活。知道嗎,你老婆是被我們用鋼管從眼子裏頭捅死的,你不想替她報仇嗎?我也讓你從眼子捅死怎麼樣?哈哈哈哈!你不敢,因為我們是壞人,你是好人。你是警察,得講文明。你最多隻能把我斃了,你老婆的仇永遠別想報!」
王惠民真的差一點把她按在上,用隨便什麼東西她的臭,一直把她死,替自己心的子報仇!但他終於忍住了。不過,這女人死活也不穿衣服,打也不能打,喝斥她也不怕,倒是誰也沒辦法,也只得把她反銬起來,拿一條被單給她裹上,可她連蹦帶跳,硬是又給掉了。沒辦法,只好任她光着雪白的大股,着一叢黑黑的,扭啊扭地上了警車。
(十一)
「我知道早晚會是這樣,我也盡了力,也沒什麼悔不悔的。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把目標鎖定在我身上的?」程子豪坐在預審室裏,他沒有隱瞞任何事實,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隱瞞。他只是想知道,究竟是哪條繩子把自己捆在了刑樁上?
「你真的想知道?」王惠民坐在桌子後面,強着怒火:「好吧,告訴你也不妨,正是被你害死的周立,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和屈辱,在臨死前告訴了我們一切。」
「不可能!我在發出去的視頻文件裏已經刪掉了聲音,而且,為了防止別人用讀術搞清説過什麼,我們也把嘴的部分作了虛化處理,她是用什麼辦法傳遞信息的呢?」
「哼!那是你們自作聰明,自以為得計。周立剛到省廳的時候曾經在機場公安處工作過,為了同一些有殘疾的外賓,她學會了英語國家用來表示字母的手語。她就是這樣的手語告訴了我們事實的真象,她反覆用手語表示:兇手是刑警隊長夫,這,你恐怕沒想到吧!」
「是,是沒想到。我一直對她不停地掙扎到奇怪,一個有夫之婦本不該對強表現出那麼強烈的恐懼,而一個為了朋友的死而窮追不捨的女警,也不該那麼長時間地哭泣掙扎,原來她是以此為掩護,向外傳遞信息。對此,我只能説:佩服!」程子豪第一次到那個表面看上去嬌弱的美麗警花,原來比自己所知道的要堅強得多!
丁惠芹一直拒絕穿衣服,只是開庭的時候,才勉強同意穿上一條肥大的連衣裙,卻仍然不肯穿內衣。監獄方面想盡了辦法,甚至強行給她穿上衣服後再銬住手腳,關進閉室,結果呢,她又叫又鬧,徹夜不眠,得其他犯人都沒辦法睡覺,獄長一看沒辦法,由她去吧。
由於本案的被害人都是年輕的女,而且死前都被輪,考慮到被害人的隱私和家屬的情,所以庭審、宣判和執行都是秘密進行,媒體也沒有進行報道。
再説,憑丁惠芹的這個樣子,實在也太不雅觀,只得悄悄殺了完事。不過,儘管採取了這樣的措施,大家卻都明白本案是無法真正保密的,因為在網絡中瘋狂傳播着的視頻文件中,清楚地註明了被輪的女主角是個真實的女警,甚至姓名、住址、身高、體重、三圍,應有盡有。再説,周立和黃麗穎兩人最終都要追認烈士,很容易就能對上號,這種消息傳播得又快,用不了多久,恐怕全省的每個人就都知道了。
程子豪等六個罪犯人人罪大惡極,通通死刑,一個不留。
行刑那天,王惠民作為公安局方面的案件主辦人之一,會同檢查院和法院的主辦人一齊出現場。因為本案屬於犯罪案件,被害人都是女,所以檢方和法院方面的辦案人員也都是女的,只有王惠民一個人是男的。讓他親眼看着罪犯伏法,這也是對他作為受害人家屬的一個待。
六犯分別被提出牢房,在監獄的小會議室驗明正身。那丁惠芹依然是赤條條一絲不掛,只穿着一雙高跟鞋被帶來。對於這個女人的事,大家都瞭解,倒是沒有人大驚小怪,就只是那負責拍照歸檔的法警有些為難,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沒辦法,人家自己願意光着股叫人看,你幹嘛非死攔着不讓啊?!
驗明正身之後,武警過來給丁惠芹打開鐐銬,用繩子五花大綁捆起來,再把兩隻腳也拌上,那法官這才叫找東西給她把下身裹上。丁惠芹一聽,把那女法官祖宗八代都罵上了,氣得那女法官直翻白眼兒:「算啦,她自己不想要臉,由她去吧!」
被兩個武警架着出門的時候,那丁惠芹回頭看着王惠民:「王隊長,想不想用鐵子從我的眼子把我死,替你老婆報仇哇?」
王惠民從心底裏還真想這麼做,不過最後還是鄙視地斜了她一眼,沒説話。
程子豪進來的時候同丁惠芹正好面對面在門口碰上,他好象一點兒也不在乎老婆這個樣子給他丟人。
在城郊的刑場上,六個罪犯並排跪在一起,丁惠芹那個雪白的光身子顯得特別突出。
就在架犯人的武警退開的時候,程子豪突然狂笑了起來:「我一生玩兒了那麼多漂亮的女人,還有兩個年輕美貌的小警花,痛快,值了!王惠民,你活着,可你老婆的光股每天都在成千上萬人的電腦裏出現,讓你戴上幾千幾萬頂綠帽子,咱們倆個,誰過得瀟灑?還是當壞人好!當壞人真痛快!哈哈哈哈……」
「就是啊!」丁惠芹也跟着起鬨:「你看,姑自己光了讓你幹,你都不敢,連老婆的仇都報不了,當個好人有什麼好?」
夜晚,王惠民坐在書房裏,面前的電腦中顯示出長得讓人絕望的搜索清單,有「美麗警花被殺視頻實錄」;有「美貌女警出師未捷身先死,為查朋友殺案也遭殺」;有「濱江女警周立被殺的實況,絕對真實」;也有「美麗警花……」
點擊一處鏈接,新窗口的文字顯示:「網頁不存在或已被刪除」;王惠民退回目錄,再點擊下一條,電腦上顯示出了一個網頁:一張高清晰度的大圖中,周立赤條條地被幾個男人仰面按在一個仰躺的男人的身上,兩條腿呈M形分着,户中着那個男人的具;另有幾十張縮略圖則顯示着周立被人凌辱的一個個瞬間,上方的文字寫着「點擊看高清晰度大圖」;記數器顯示網頁的點擊率已達數萬次;而一條文字鏈接上顯示:「註冊為會員,下載兩小時完整高清晰度視頻……」
再點擊時,出現一個登錄窗口,顯示要求用信用卡註冊。
王惠民頹喪地退回目錄,把這個網站記錄下來,準備明天通知有關網絡服務商刪除或對這個網站採取措施,但他知道,現在網絡通訊的技術是無法想象的,拖到明天早晨,這個文件可能已經被人下載了幾十次、幾百次。何況,這個服務商還是境外的,時間就拖得更長。
就算他能夠讓所有網站把這些查出的文件刪除,但還有多少文件沒有查到或存在於一些非公開的個人網頁中?又有多少人在通過非公開的論壇進行傳播?
自從立的受辱視頻上網後,王惠民的第六觀就到,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暗中注視着自己,他們當中當然也少不了同情者,但更多的是因為好奇,希望親眼看一看那個被輪了後殺害的女警住在什麼地方?她的丈夫是誰?也許這些人就生活在自己的身邊,也許就是自己的鄰居、同學、甚至同事。
説不定此時此刻,就在離自己家幾十米內的某個房間裏,正有某個自己認識的男人,偷偷地對着立那被輪的錄像或圖片打手。他雖然能夠懲罰那些殘害了立的歹徒,卻無法對那些躲在家中看她被輪錄像的人怎麼樣,因為私人持有和自己觀看這些錄像並不違法。
但他不能放棄,因為那是他那可的嬌,那個給了他無數個美妙夜晚的嬌。即使是看到一份文件還在網絡中存在,他也要清除掉,那就是他現在能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夜深了,他疲憊地離了線,然後用圖像瀏覽器打開一個像冊,裏面顯示出一個反綁着的女人,那正是丁惠芹。這是法院那個負責拍照的朋友私下送給他的,他將所有執行現場的照片都給掃描了一份。
王惠民直接翻到最後面的幾張,那是執行後丁惠芹的屍體。
她直地俯卧在地上,高跟鞋掉了一隻,另一隻也掉了一半,着小小的腳後跟。被一條僅有二、三十公分餘量的繩子捆住的兩腳腳跟朝外撇着,使兩條長腿微微分開,本來撅得高高的大股因為死亡而了勁兒,軟塌塌的,兩塊間幽深的溝裏隱約顯着黑乎乎的股眼子,而那稍稍分開的大腿間,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一黑黑的長。
「這個貨!連眼子上都長!」王惠民罵道。他用圖片編輯工具打開那張圖片,然後又打開另外幾張各種刀的圖片,從中選出一把長長的彎刀,用鼠標拖到丁惠芹屍體的照片中,讓那刀尖伸入那女人圓滾滾的股中間。
「死你!死你!死你這女人!」
一邊罵着,彷彿他真的用那刀進了丁惠芹的户,象當初她們殺黃麗穎那樣把她剖開了。
他發了一陣兒,關掉圖片,取出一張光盤放入光驅中,那是從程子豪處搜出的,罪犯執行以後,便把這些資料全部還了家屬處理。
這張光盤,王惠民已經看了不知多少遍,對於周立受害前的每個細節他都非常清楚。他要看的是最後的十幾分鍾,那是周立被鋼管入身體後垂死掙扎的實況。
王惠民不是待狂,儘管他喜對子採取強迫的行動,那也因為她自己同樣喜。他看這一段,不是因為子在裏面表現出的痛苦,而是因為那是子留在世上的最後的一瞬,也是子最後一次向他示。
周立在被強的整個過程中都在試圖用手語傳遞信息,但由於攝像機多數時間都在正面拍攝她的生殖器,所以很難得到連貫的手語信息,直到她的户和門同時被兩個男人強的時候,她才以俯卧的姿勢長時間出現在鏡頭中,王惠民因而得以從她的手語中獲得了準確的信息。
她一直髮出的信息都是:「兇手是刑警隊長夫。」
而當她最後被殺害的時候,她才發出了對戀人的最後問候。
鋼管穿透了她的整個腹腔和腔,穿透了子、直腸、胰、脾和胃,劇烈的疼痛使她渾身的肌都痙孿起來。
歹徒們去被子把她扔在上,她面朝下趴着,痛苦地扭曲着身體,用力蹬踢着,鮮血從口鼻和鋼管的尾端出來。她的兩手反銬在背後,彷彿痛苦以極地抓撓着,這正是那騙過了程子豪的手語。
在生命的最後,她用最後的力量比劃出的是:「自己過好,忘了我吧,祝你幸福!」
王惠民淚如雨下:「阿,我決不會忘記你的!我會把我生命中的每一滴都留給你!」
王惠民看到了周立,她仍然是那樣動人,只穿着一雙高跟涼鞋,赤着美妙的身體站在他面前,她用手銬把自己反銬起來,然後背靠着牆,把一條腿高高地舉過頭頂,做出一個高難度的體動作,向他顯示着那人的。
她向他投出一縷秋波,使他動地衝過去,他緊緊地摟着她,叫着她的名字,一從她那高抬的大腿下面進那美妙的,象往那樣狂着,並將自己的一切意都進她的道底部。
他醒了,淚水再次湧出眼眶。夜是那麼靜,那麼黑,只有漉漉的內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完】
作者:石硯
(一)
「小蕙,物理系那個吳俊,他老找我,你説我該怎麼辦呢?」張琳一回到宿舍,就愁眉不展地對程小蕙訴説。
「你告訴他你不喜他不就完了嗎?」程小蕙和張琳都讀大一,是同班同學也是室友。
「我説了,可他還是沒完沒了,總是跟着我,我都要嚇死了。」
「怕什麼,他還能吃了你?」
「可是……我還是害怕,你説我可怎麼辦呢?」張琳是一個文弱膽小的女孩兒,眼淚已經下來了。
「別怕,有我呢,明天上課的時候我跟你一塊兒走,看他還敢搔擾你!」程小蕙是學校田徑隊的跳高選手,身材修長結實,格上也要堅強得多,經常替女同學打抱不平。
「好吧,你可要幫我,嗚嗚……」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那個吳俊果然遠遠地跟在後面,不過,有了程小蕙在旁邊,張琳的膽子壯了許多,不久,吳俊便消失在她們的視野中。
以後的幾天裏,每天上課下課,張琳總是拉着程小蕙,而吳俊則總是出現幾分鐘,然後便不見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再看不到吳俊的身影,張琳心裏踏實了許多。
這一天,兩個姑娘一起去學校的圖書館,兩人面對面坐着,各自看着自己借來的書。
看着看着,張琳給程小蕙打手勢,表示自己要出去打個手機。程小蕙沒有在意,繼續看自己的書。
快到午飯時間了,程小蕙站起來,發現張琳還沒回來,借來的雜誌攤在桌子上。程小蕙替她收了放回去,然後把兩個人的書包一起拿了,從樓上下來。
一出門,便看見吳俊正在同張琳説着什麼,張琳不停地左躲右閃着想逃開,那吳俊卻緊追不捨攔在她的面前,看得出張琳已經快哭了。
程小蕙幾步躥上去,一下子擋在張琳的身前:「喂!你幹什麼?」
「我們談戀,你是幹什麼的?」吳俊是大三的學生,人高馬大,長得倒是不算難看。
「我是她的同學,怎麼樣?她本就不喜你,你還老着人家幹什麼?」
「這是我們的事,礙着你哪筋疼啊?」
「我是她的好朋友,朋友的事我就得管,怎麼樣?」
「管得着嗎你?是不是想替她談哪?替她上嗎?行啊,我接受!」
「呸!你混蛋!上?老孃陪黑猩猩上也輪不到你!也不撒泡照照,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嗎你!」程小蕙搶白道,她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我告訴你,離我朋友遠一點兒!以後要是再搔擾她,你就等着瞧!」
這時候,看熱鬧的學生們已經圍了一大羣,紛紛在旁邊起鬨。吳俊的臉紅一陣兒白一陣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後終於撂下一句狠話:「好,好,算你厲害!等着瞧!」便從人羣中擠出去,灰溜溜兒地走了。
以後的子中,吳俊再沒有來搔擾過張琳。象這樣的事情,程小蕙做了不止一次,這使她的名聲在學校裏越來越響。
************
程小蕙走在回學校的路上,身上揹着巨大的背囊,她是受運動隊幾個朋友的委託去買野營用品的,轉了好幾家店才買到中意的東西,所以回到學校外的小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天生膽大的她可不怕黑,想着暑期去山裏的野營活動,她的心動極了。
當一個黑影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心裏還在想着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買到,差一點兒撞在那個人的身上。
「啊!幹什麼你?站在這個地方,嚇了我一跳。」她看也沒看,一邊抱怨,一邊想繞過去。
「站住!」對方低聲地命令道。
程小蕙這才抬起頭來,對面是一個比自己還高半頭的人,瘦瘦的,頭上蒙着絲襪,手裏拿着一支手!
「行了行了,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怕嚇!」程小蕙以為是運動隊的哥兒們等在這裏嚇唬她,這種事已經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因為他們都不相信程小蕙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什麼玩笑?!把手抱着頭,別出聲!」聲音並不悉,程小蕙這才發現,對方可能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你想幹什麼?」程小蕙開始有點兒害怕:「要錢?從我口袋裏拿,不過都買了東西,沒剩幾塊錢了。」
「轉過去蹲下,把手背後!」對方命令着:「別想反抗,我的可不是吃素的!」
程小蕙知道,這回是真的。她也曾聽説過,學生們在學校周圍的樹林子附近經常被搶,對方多數都是拿刀,如果那樣,她自信還能夠把對手擊倒逃走,但這一次遇上的是拿的,那東西可不論你的力氣如何,照打不誤,所以,她只好轉過身去蹲下,把手背在了背後。
對方的裝備還齊全,她到手腕上冰涼涼的,原來被對方把手在背後銬住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戴一次手銬,雖然心裏多少有些不安,但她還是到有些好笑,因為據被打劫過的同學説,如果對方是一個人,經常要把被害者捆起來的,為的是怕被害人反抗。據説這些劫道的多數是附近的民工,只不過是缺兩個錢花,只要能到十塊八塊的,就會讓他們到沒有白乾。
但程小蕙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快,她不在乎錢,但自己的錢都放在牛仔的口袋裏,手機則在T恤中,如果對方要找錢的話,勢必要搜自己的身,那時候難免會給人家吃豆腐。
「把嘴張開,你最好別出聲!」那人低聲説道,然後把一塊小巾放在她的嘴邊。程小蕙沒有反抗,乖乖張開嘴,讓對方把巾給進來,她現在是不可能出聲的了。
「站起來,走!」那人説着,抓住她的一隻胳膊,推着她向路邊的小樹林中走去。
(二)
樹林中沒有燈,黑漆漆的一片,程小蕙反銬着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一直走到一條小路上。這是一條給遛早的老人們用的小路,路上有幾張長椅,雖然長椅旁各有一盞昏暗的燈,但晚上是決不會有人到這種鬼地方來的。
程小蕙被推到一張長椅的後面,雙腿緊靠着椅背,面朝小路站着。她到後面那個人靠過來,知道要搜身了,心裏一陣狂跳,如果明天同學們知道了自己被人摸過,那會怎麼樣呢?她到那人拽住了自己背囊的帶子,然後便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回頭一看,那人手中的已經換成了一把半尺多長的尖刀,正在割着背囊的帶子,她到有些心疼,如果對方把這東西拿走,自己怎麼向朋友們待呀?可是,他要那東西幹什麼呢?
沉重的背囊一去掉,程小蕙到一陣輕鬆,那人突然從背後緊緊靠住了她的後背,把她擠在椅背上。
「嗚……」她到那個人在自己的背後用力摩擦着,一條硬硬的東西用力頂在自己的股上,這使她有了一種不祥的覺。她用力扭動了一下身子想把他甩開,但他反而用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下巴一扳,另一手的刀往脖子上一放,她馬上到一股寒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便不敢再動。
他在她背後蹭了半晌,然後又用抓住她下巴的手向下滑到她的脖子上,抓住了手機的帶子。
程小蕙在心裏説道:「把這拿去吧,錢在我子兜兒裏,都拿去,不要傷害我。」但她嘴裏着東西,什麼也説不出來。
他抓着帶子,卻不往外拉,反而順着帶子向T恤的領口裏伸進去。
程小蕙想掙扎,卻怕那脖子上的尖刀割下來,一動也不敢動,那手伸進去,輕輕地沿着罩的邊緣撫摸着,然後又從溝中伸下去,從下方向上托住對側的那隻罩杯,並慢慢地握緊,她到股上的那東西越發硬了,象一條鐵一樣緊頂在自己的股蛋兒上。一想到自己在學校裏是何等聲名,如今卻被人這樣佔便宜,她到一陣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了出來。
對方終於把她的手機拽了出來,打開後蓋,把卡取出扔了,單把手機在自己的口袋裏。她以為這樣就完了,他卻重新摟住她,繼續用那硬東西頂她,而手又伸回了她的衣服裏。那手在裏面摸索着,把罩的肩帶扯斷,將罩杯從上向下推下去,然後捏住了她的頭。她到從未有過的屈辱,屈辱得渾身發抖,屈辱得想。
那人把她的T恤從子裏出來,然後用身體擠着她,用刀從側面割了兩個口兒,然後用力撕開,從她的身上拿下去,又把罩從背後解開扔在地上。
然後他摟着她,繼續撫摸玩着她的上體,而此時,她已經是淚如雨下了。
那人開始越來越興奮,他放開她,用刀從背後着她説:「別動,不然捅了你!」然後蹲在她的旁邊,從側面看着她的股和腿。
程小蕙是個跳高運動員,身材修長,比例勻稱,經過充分鍛練的大腿和部曲線更是玲瓏優美。那人伸出手去,從她的大腿後面向上摸着她的股,用力握緊她的大肌,又從後邊伸進去,摸索着摳她的下,最後伸手去解她子上的扣子。
「嗚……」程小蕙驚恐地扭動着,不想讓他解除自己最後的武裝。但那人用手抓住她前面的,一下子把她轉過來,鋒利的尖刀子伸過來,從下向上頂在她的襠裏,程小蕙只到渾身發冷,嚇得再不敢動,一股熱乎乎的體順着兩條大腿的內側了下去。
「嗯?」對方摸到了那體,顯得特別興奮,他用力一扯,她的扣立刻崩落在地上,拉鍊也被強行扯開了。他把她轉回去,自己轉到後面,蹲着摟住她的股,然後用力把牛仔同裏面的白三角內一齊扒下來,一直扒到小腿上。
男人在背後把臉貼在小蕙赤的股上,蹭來蹭去,然後用手環抱過去,從前面按在她的上。
程小蕙現在只剩下顫抖和哭泣,心裏在罵:「他媽的,真見鬼!」
男人撫摸着她的大腿和股,然後站起來。
程小蕙聽到後面窸窸窣窣的衣服聲,然後,那硬物再一次頂在自己的股上,不過這一次是熱乎乎的,而且帶着一點兒潤,也能覺出是質的。
程小蕙已經是大二學生了,同學中有好幾個女生都同別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她也對那事開始好奇,偶而也借同學的片兒光盤來看,所以已經非常瞭解,知道那頂住自己的東西是什麼,她知道,離自己那最後的堡壘被攻破已經指可待了,她到了徹底的絕望。
那人把從她的股中間進去,用力在她的兩腿中間摩擦了幾個來回,她聽到他那重的息聲。
他突然用力把她的上身向前按倒下去,由於身體的前面是椅背,所以她的上身彎折下去,小腹在椅背上,股向後面高高地翹起來。
她到自己的肚子被椅背硌得難受,由於上體向下彎着,血都湧到頭頂,耳朵裏象被什麼東西着,發出「咕咕」的響聲,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那隻屬於未來心上人的地方已經完全暴在一個陌生人的眼皮子底下。還有就是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屈辱的姿勢,也從沒有被人如此暴地對待過。
那人又從後面蹲下來,還打開了一隻手電,一隻手在後面魯地分開她的股蛋兒,又分開她的。她知道,人家正用手電照着看自己的門和私處,那種辱太可怕了。
男人站起來的時候,那硬硬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口。
她為自己落淚,她想説:「求求你,別傷害我。」但只能「嗚嗚」哼着,拼命搖着頭。
那人從後面抓住她紮成馬尾巴的頭髮,把她的頭拉起來,下身慢慢往裏擠,她想逃逃不掉,想死也死不成,只有眼淚,只有眼淚……
男人用一隻手握着自己的,看着它慢慢擠進少女圓圓的股中間。
她到自己被撕裂了,一切都絕望了。
(三)
他到她的裏面雖然温暖,卻是乾乾的,但他不在乎,他慢慢動了兩下,便潤滑了許多。
她被着,得很深很猛,他那收縮成一團的丸不停地撞擊着她的蒂,他的大腿則狠狠地撞在她的股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她的身子在那響聲中顫動,兩隻不太大的房在前垂掛着,不停地擺動。
她很疼,但還能忍得住,不過,她的心在血。她從小就是個膽大好強的女孩子,連男孩子不敢幹的事情她都不怕,她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女強人,將來找一個又有錢,又英俊,又懂得心疼女人的白馬王子。
但這一切都將不會再有,哪個白馬王子會吃別人的剩菜?從現在起,屬於她的只能是形容猥瑣、沒有錢、沒有志向、沒有前途、只為了她那漂亮的臉蛋兒和修長身材的垃圾男人,也許,自己只能淪落到給人當二或小的程度了,可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呀?!我哪裏錯了呀?!
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猛,越來越急,她到他開始接近望的極限,也是她辱的極限。果然,他突然停止了動,用盡全力深深地進來,頭直頂住她的子口,一股熱直出來,衝擊着她的道底部,她懂得自己徹底完了,什麼尊嚴也沒有了。
他結束了一陣瘋狂的衝刺,但繼續把在這個苗條少女的户裏,一直到變軟。
他自己穿上衣服,把她揪着頭髮拖起來,一直拖到長椅的前面,把她推倒在那長椅上。
他把她的牛仔從她的小腿上扒下來,然後用刀割成兩個大布片扔在地上。
他坐在長椅上,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扒了她的運動鞋和襪子,仔細捏着她那雙纖細的玉足。
他從她的鞋上出鞋帶,把她的兩個大腳趾捆在一起。
他站起來,把捆着她腳趾的鞋帶拴在長椅的椅背上,讓她高抬着兩腳躺在上面。
「你不是運動員嗎?我拿的只不過是玩具,如果你反抗至少可以跑掉的,但你為什麼不反抗?你怎麼不兇了?你怎麼不厲害了?平時你兇巴巴的,現在怎麼樣,還不是讓老子玩兒個痛快!」他一手從下面摸着她的股,一手握住她的一隻房,幸災樂禍地説道,「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好好作女人,再不要同男人作對!」
他站起來,又説:「你等着吧,明天一早,會有人看見一個光着股的漂亮女大學生躺在這張長椅上的,你這回可更出名了!」然後便轉身走了。
程小蕙躺在長椅上,很久都沒有動。
她在心裏暗暗罵自己真蠢:「一個女孩子,那麼好強幹什麼?為什麼不要人幫忙,非得一個人去買東西?為什麼不打出租車,非要走這段黑乎乎的小樹林?為什麼沒看出那傢伙手裏的只是假?要是我象別的女生一樣温柔,怎麼會……」
接着她又想以後怎麼辦:「同學們會知道嗎?知道了會怎麼樣?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自己還怎麼有臉在這學校呆下去?可是,當明天成羣的人看見自己一絲不掛地捆在這裏時,同學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可怎麼辦呢?」她不知道。
已經過了很久,她才想明白,既然總是會有人知道的,那還在乎什麼?人總是要活下去的,難道就為了這件事永遠不要生活嗎?
當腦子清醒了些,她想起了那人臨走時的話:「聽他的話,分明是故意等在這裏報復自己的。他是誰?同自己有什麼仇?是胡大個兒嗎?他追求過自己,被拒絕了。會是他嗎?不會,這聲音不象,再説,別看他個子大,可沒那個膽子。是王小峯嗎?劉志……不會,他們的聲音,我都能聽得出來。這聲音很陌生,那還有誰同自己有仇呢?」
她瞑思苦想了很久,突然,腦子裏閃過一道光:「是他!吳俊!不錯,就是他!這個狗孃養的,我決不放過你。你逃不了,別忘了,你的還在我的身體裏,我要去報警,有作證,有手銬作證,只要一作DNA檢測,哼!」
她由恐懼與屈辱轉為了憤怒,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兒,她不會輕易認輸的,她要抗爭!
她看看自己的身子,兩手銬在背後,兩腳捆在椅背上。她要想辦法,自己身,不能讓人家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雖然衣服被割爛了,但內衣還完整,只要把腳開,就可以穿上內衣跑去學校門口的報警亭去報警,如果是警察而不是學校裏的人第一個發現自己,學校和同學不會知道。
於是,她努力地反弓起身,把被銬着的雙手向自己的股下面夠,手腕被勒得很疼,但她顧不了這些。
畢竟是運動員,身體柔軟,三夠兩夠,她終於把手從部下面掏了過去,掏到了自己的兩腿後面,只要解開腳上的鞋帶,就可以站起來,兩手也可以拿到身前來,那時候……
雖然困難,但她還是努力摸索着解開鞋帶上的結,兩隻腳終於從椅背上滑下來。
她坐在椅子上,兩手仍然在兩腿後面,整個兒人象折刀一樣折在一起,剛才整個兒人都懸空用力,太累了,她想稍稍休息一下。
忽然有一種不祥的覺,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到後背一涼,緊接着是一陣劇痛直透前。她低頭一看,只見一個鋒利的刀尖從自己的左頭上方透出半個指節長短,然後又縮了回去。
她到自己的後背有什麼東西了出來,口象被上了一塊巨石。她愕然地回過頭去,看到吳俊正站在長椅的後面,手裏拿着那把滴血的刀。他已經把絲襪從頭上取了下來,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這個畜生!她明白,他是想到説過的話可能給警察帶來線索,所以來滅口的。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想站起來,卻忘了手還在膝蓋的後面銬着,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反而從長椅上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她到一股鹹鹹的東西從嗓子裏冒出來,因為嘴裏着東西,於是便從鼻子裏出來,帶着一股腥味。她到口憋悶,透不過氣來。她知道自己被刺中了要害,她努力掙扎着不要死去,但視線終於漸漸模糊了。
她的兩手還兜在她自己的兩腿後,身子摺疊着,在地上拱,不住發出乾嘔的聲音,吳俊在旁邊看着,眼睛是殘酷與漠然。他從長椅後繞過來,走到她的身邊蹲下來,看着她那已經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睛,又用手扒着她那雪白的股,出是的户。他撥開她的大小,出道的口兒,狠狠地戳了兩刀。
鮮血從户中冒了出來,她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因為她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只有兩隻捆在一起的腳還在振顫。
接着,她的鼻子裏發出一陣長長的出氣聲,那一直搐着的眼兒松馳了,一截糞便從裏面出了一點兒頭,又停住了。
他站起來,用腳踢了一下她的股,氣哼哼地罵道:「你再厲害呀!哼!」
便揚長而去。
小蕙蜷縮着倒在長椅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地面,不知道臨死的時候,她究竟在想什麼,是後悔?還是不甘呢?
【完】
作者:石硯
(一)
閻妍剛被逮捕的時候,不吃不喝,整天坐在看守所的上發呆,有時候默默地淚。一審宣判後,她反而象是解了一樣,臉上一片輕鬆,吃喝也正常了,還時不時哼上幾句行歌曲,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相信她已經是個沒有幾天活頭兒的人了。
上訴狀已經遞上去了,但她非常清楚那不過是勉強拖延幾天而已,自己殺人可謂證據確鑿,神仙來了也翻不了案。
當初為了同郭某結婚,不惜用水銀毒死了他的老婆,誰知這姓郭的竟然因此同她翻了臉,氣得閻妍一股火衝上頭頂,用菜刀連剁了他四十幾刀。那時候什麼也沒有想,就只想解恨!解恨!解恨!直到看見郭某的頭象個破瓢般裂成兩半,這才想起自己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就憑自己作案的情節,就憑現場的菜刀和自己的指紋,除了死,難道還有別的什麼結局嗎?!
遞上訴狀的第二天,張律師就來看她。張律師是位四十多歲的大姐,非常和靄可親,她問閻妍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辦,閻妍想了想説:「謝謝您為我的案子費了這麼多心血,我也知道自己犯下的事兒是什麼質,也不指望什麼,就是覺得對不起我的父母這二十六年的養育之恩,對不起老師和領導對我的教育,也對不起國家對我的希望。現在説什麼也晚了,只希望不要再有人走我這條路。我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能讓我穿着制服去死。當初有多少人羨慕我當上空姐,那也是我一生中到最輝煌的時候,誰知就為了一個本不值得的男人……唉,算了,不説了。我知道,我給空姐抹了黑,我不佩再穿那身制服。算了,我沒什麼要求了,但願早一天解吧。」
沉默了許久,閻妍接着説:「我對不起國家多年的教育,可惜我死了,沒機會贖的罪,現在唯一能有些用的,就是我的身體了,我想,把我的屍體捐獻出來用於醫學研究,不知行不行?」
「這沒問題,只要你籤個志願書就行。」
「如果需要把我的身體用於公開的場合,請不要讓人認出我來。」閻妍的臉有些紅,她想起在自然博物館的《人之由來》展覽廳,一個大玻璃槽中那具浸泡在藥水中的全女屍,自己要比那女屍年輕得多,身材也會漂亮得多,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自己擺在那裏,如果那樣的話,可千萬用東西給我擋上臉啊!
「只要你有要求,一定會得到尊重的。」
對於二審的結果,閻妍沒有到任何意外,只是對負責看管她的女警王小平再次提出了穿空姐制服的要求。自從被捕以來,就一直是王小平和另一個女警看管閻妍,小平為人和氣,也十分耐心,所以閻妍很喜同她閒聊。王小平告訴她,那衣服並不是軍服、警服,不受限制,這讓閻妍到非常足。
張律師又來了,向她待有關死刑執行的一些事情,告訴她,如果她自己要求,可以用注的方法執行。她很自然地選擇了毫無痛苦的注死刑。
過了兩天,趕上下午是王小平的班,她同張律師一同進來,給閻妍帶來了一個大紙盒。閻妍打開一看,是自己入獄時存在看守所的東西,有一身剛剛洗過熨平的空姐制服、一個白蕾絲罩、一條白無痕內、一雙連襪和一雙黑高跟船鞋,還有一條十八K金項鍊、一枚白金鑲鑽戒指和一塊斯沃奇女表。閻妍知道,這意味着自己的子到頭兒了。
「怎麼是晚上?」
「不,是明天,不過,你不是想穿制服嗎?我們幫你拿來了,你得在這張收條上籤個字,另外,按規定你是不能戴首飾的,所以,你得待下怎麼處理?」
「哦,是這樣。」閻妍撫摸着那條項鍊,那是她第一次領到飛行津帖時買的:「都給我媽媽吧,她養育我不容易。還有我的全部積蓄,都留給我媽媽,唉,她白養我了。」
閻妍到自己的鼻子有一點兒酸,急忙把話打住,強忍了忍,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我會幫你辦的,你還有什麼話要待。」
「沒了,謝謝您,張律師。」
「不用客氣。」張律師輕輕搖搖頭,替她辦好了遺產的處理手續:「我這就給你把東西送回家。明天一早我還會來的。噢,還有,執行的時候穿這種衣服不太方便,何況還有後面的法醫鑑定呢。最好是穿睡衣或者睡裙。」
「我自己的皮箱裏面就有,您明天幫我把那條白的睡裙拿來吧。」聽到要穿睡衣行刑,閻妍的臉又紅了。
張律師拿着閻妍的首飾走了,王小平陪着閻妍聊到很晚。
閻妍很平靜,也沒有一般死刑犯那種輾轉反側,睡得安穩,這讓看慣了女犯大哭大鬧的王小平反而有些不習慣。
天矇矇亮的時候,另外來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同王小平倒班的趙秀娥,兩個是同所的女警,還有一個是個年輕的女犯。四個女警一起把睡中的閻妍叫醒,讓那女犯幫閻妍拿着衣服,然後帶她從監室裏出來,穿過走廊來到一間小浴室。
(二)
因為是死刑犯,為防止意外,洗澡的時候也要戴着刑具。四個女警非常小心地給她打開手銬,在那個女犯的幫助下給她了上衣,重新銬住後再打開腳鐐子,最後還要再給她戴好腳鐐。
閻妍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一米七二的身材曲線玲瓏,肌膚細膩如玉,讓周圍的五個女人到有些嫉妒。
「閻妍,要不要作個清腸?」王小平輕聲問。
「什麼?」
「清腸,就是灌腸。」
閻妍紅着臉愣了半晌:「都要清腸嗎?」
「不,是自願的,不過我想你可能需要這個,免得到時候出醜。」
「哦。」閻妍明白了,她對死並沒有到恐懼,但還是問:「可在這裏怎麼清?」
「我進來以前是護士。」那女犯説道。
「那,好吧。」
牆邊有個厚厚的大塑料板,女犯把它放倒,正好蓋在浴缸上,看來這裏經常需要給女犯清腸。閻妍自己坐上去,然後面朝裏躺下,蜷起兩條長腿,讓自己豐的股朝向外面。儘管周圍都是女人,閻妍還是到一絲淡淡的羞澀。
那女犯用一隻小桶接了温水,並把幾支開都擠到水裏,然後從隨身帶來的盒子裏取出一個巨大的玻璃灌腸器,從小桶裏了水,來到閻妍的跟前。女犯叫蕭可盈,從前在醫院工作的時候,各種各樣的門見得多了,但大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病,這閻妍真不愧為美女,連如此隱蔽的地方都是那麼白,甚至門也只比周圍的皮膚稍稍深了一點,呈現淡褐。蕭可盈心裏想,連這麼美的女人都會坑,不知那個姓郭的死鬼的老婆會是個怎樣的美人,我要是有她這樣的身材容貌,怎麼會去幹盜竊的傻事?
想歸想,活兒還得幹。蕭可盈把灌腸器的膠管放在閻妍的門處,叫她不要緊張。閻妍努力使自己的門放鬆下來,然後便到那膠管進了自己的直腸深處。雖然不疼,但那滋味怪怪的,不太好消受。當膠管頂到直腸底端的時候,一股熱直衝進來,慢慢向整個腹部深入滲透,閻妍到自己的肚子鼓起來,強烈的便意直衝腦頂。
「憋住,儘量堅持,這樣會灌得深一些。」可盈輕輕地説,閻妍按她的話作了,直到她到眼兒已經不聽自己使喚的時候為止。
「不行了,我不行了,堅持不住了,快!快!」閻妍帶着一點兒哭腔急切地説着,不等膠管完全拔出來,帶着強烈臭味兒的黃體已經從那漂亮的菊門裏衝了出來。
王小平過去幫着用淋浴的花灑把閻妍的股衝乾淨,再把地上的污物衝進溝,浴室裏開着風機,臭味兒很快就消失了。
可盈給閻妍灌了三次腸,直到從她眼兒中出的全是清水為止。
蕭可盈讓閻妍起身,掀掉塑料板,又叫閻妍坐在浴缸邊上,一邊自己也光了衣服,站在浴缸裏幫閻妍洗澡。
本來讓別人給澡是一種享受,但對於現在的閻妍來説卻是不得已的一件事,因為她帶着刑具,本就沒有辦法自己洗,「唉,要是不幹那件傻事……」
沐浴已畢,四個女警過去,與可盈一道幫着閻妍穿上衣服。閻妍一身制服在身,立刻煥發出了耀眼的光彩,看得周圍的五個女人都愣在那兒,半天合不攏嘴。
回到監室,幾個女人又幫着閻妍化好淡裝,並用空姐統一的小發網給她在腦後梳了一個小髻,除了明亮的手銬和腳鐐,閻妍完全象是回到了波音747那寬敞的客艙裏。
在閻妍的要求下,王小平叫在附近的女警拿來相機,給閻妍留下了最後的制服照。
有人送來了早飯,閻妍沒有吃,甚至連水都沒有喝,她希望自己乾乾淨淨地走向世界的另一邊。
張律師來得也很早,看着閻妍穿制服的樣子,也不由得由衷讚歎:「真美,我要是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兒,那真是當母親的福氣。」
閻妍聽張律師提到「母親」兩個字,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現在正不知怎麼樣,她能接受親生女兒走上刑場的事實嗎?閻妍的眼圈不由潤了。
張律師發現自己説錯了話,急忙把話題岔開:「看我,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這是你要的睡裙,看看對不對,不對我趕快回去再給你拿。」
「不不不,不用,就是這件。」閻妍也不想在最後的時刻哭哭涕涕的:「這個在哪兒穿呢?還有機會穿嗎?」
是啊,等自己一被提走,便會被男男女女的一大羣人簇擁着,難道還會專門給自己設一個更衣室不成?或者,難道要當着一大羣男人的面兒就地光了換衣服?
「當然沒有專門換衣服的地方,所以事先就得在裏面穿好,到時候把外面的衣服一就行了。」王小平説。
於是,幾個人又幫着閻妍把制服下來,準備給她把睡裙穿上,這時,張律師指着閻妍的罩和內説:「你已經簽了屍體捐獻志願書,這個用不着了,否則到時候反而多了一道麻煩。」
閻妍明白她的意思,使用屍體的時候肯定是體,穿着內衣也沒有太多的必要,自己又是女的,少不得要專門進行帶有女特點的研究,這罩和內包裹的地方就是人家的研究重點。一想到用自己屍體作研究人中可能會有不少男,她的臉又紅了。
幾個人幫閻妍把內衣都下來,甚至把連襪也了,空心穿上睡裙,再在外面穿上襯衫、制服裙和外衣。還好,她的睡裙非常短,又很薄,被制服裙完全蓋住,外面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唯一與常見空姐不同的便是裙下出的是沒有穿襪子的赤小腿,不過那也不妨事,閻妍的肌膚十分細緻富於質,比穿絲襪也一點兒不差。
幾個女人守着閻妍這那,還給她講了一大堆情笑話,不象是送她上刑場,反而象是送新娘出嫁。其實,大家都懷着一個目的,儘量用雜事佔據閻妍的大腦,少讓她思考,轉移注意力,這樣也許能避免她胡思想。
(三)
閻妍以為會有幾個彪形大漢來把她捆走,那是在電視新聞裏常見的鏡頭,她不知道被捆上是個什麼滋味,猜得出不會太舒服,但實際上誰也沒有來。大約八點過點兒,王小平看了看錶,問閻妍:「都準備好了嗎?有沒有忘掉什麼事兒?」
「沒有,就等着那一下子了。」閻妍身子一晃,作出癱軟下去的樣子,擠出一絲笑容説。
「那咱們走吧。」
「走吧。」閻妍心裏想,可能要先到監視室,押解她的武警大概在那裏等着呢,於是她邁步向外走。兩個女警過來攙她,她搖搖頭説:「不用,我能自己走。」
「究竟希望他們把自己捆緊點兒,還是捆松點兒呢,捆太緊了肯定很難受,捆鬆了説不定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動。電視裏看着那些女的都被繩子勒過肩膀在夾肢窩下面穿過,那些男武警會不會趁捆綁自己的時候佔自己的便宜?還有,押住刑場的時候可是隻有男武警在車上,他們如果硬要摸上一把,自己捆得結結實實,可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還有,要是人家從裙子底下伸進手來,自己沒穿內,那可是讓人家便宜佔大了。嗨!管他呢!都要死了,怎麼樣怎樣吧!誰讓自己是女的,誰讓自己長得漂亮呢!」
從二樓下來,穿過院子,來到探視室,裏面坐着負責閻妍案子的公、檢、法三方的辦案人員。在這裏,法官向閻妍宣讀了死刑執行令,並辦妥了簽字、驗明正身等手續,閻妍木偶一樣坐在小方凳上,人家問什麼答什麼,人家讓籤什麼就籤什麼。手續並不算太複雜,辦完了大家就一齊來到前面的小院中,見那裏停着一輛暫新的救護車,後門大開着,門邊站着三男一女四個穿白大褂的人。
「怎麼?不用警車,反倒用救護車送我去刑場?武警呢?」閻妍到有些奇怪。
閻妍來到車後面,見裏面放着一支單架。王小平過來扶着她的胳膊讓她轉過身來:「把外面的衣服了吧。」
「啊?就在這裏執行?就是現在?」閻妍沒有問,只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門強烈地動起來,兩條腿有點兒發軟,但她強迫自己站穩,終於沒有倒下,至於四個女警怎麼給她打開手銬去襯衫又重新銬住,怎麼幫她解開釦子,把空姐的制服裙從腳上下去她都沒有注意到。
閻妍的睡裙是白的高檔真絲製品,兩條細細的肩條,襯着瘦瘦的臂膀和細緻肩膀,短短的裙襬下顯出兩條筆直修長的玉腿。前被頂成兩個小尖的薄薄的布料中隱約透出一絲粉紅,而小腹下也顯出一點兒淡淡的黑。與方才穿制服的標緻相比,閻妍顯得異常。四周的男人們子裏到底怎樣不得而知,反正女人們的目光都給引了過來。
一個女警把一塊寫着閻妍名字的白布用兩個別針給她別在前,然後給她照像,閻妍目光散,聽任她們擺佈她,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
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上了汽車,從後面接住閻妍的兩腋把她提起來,還有兩個女警則從下面抓住她的兩膝把她的腿抬高,四個人一齊用力把閻妍抬上車去,仰面放在單架上。王小平很細心地把閻妍的睡裙下襬給她在兩腿之間,免得她女人的秘密從裙下出來。
抬腳的女警把閻妍的鞋下來,讓她兩腳微微分開,然後用兩隻銬子把她的兩隻細細的腳腕分別銬在單架兩邊,再去掉原來的腳鐐。王小平和另一個女警來到車上,打開手銬,讓她兩手分放在體側,再分別用手銬銬在單架上。
閻妍突然抓住了王小平的手腕:「王管教,我冷,好冷。」
「別怕,一會兒就好了,一點兒痛苦都沒有。」王小平知道這是極度恐懼的結果,便用手撫摸着她的頭髮安她。
兩個穿白大褂的男子下了車,換上那個穿白大褂的四十幾歲女人,她是醫科大學專門教急救的趙副教授。她把一堆小電極給閻妍貼在頭上和前,一台顯示器上馬上出現了複雜變化的曲線。
最後一個穿白大褂的五十多歲的男人來到閻妍的身邊,這是位着名的死刑研究專家,他和靄地對她説:「一會兒我把輸給你紮上,然後等着你的信號,什麼時候你準備好了,我就把藥加進去,啊!」
閻妍象孩子似地緊抓着王小平的手,怯怯地向那老大夫點點頭。
輸器不是普通的吊瓶子,而是專用的自動設備,不算太大,用電池供電。
裏面裝有四個容器,最大的裏面裝五百毫升生理鹽水,另外三個帶活的小容器分別裝有高效安眠藥、麻醉劑和專用神經毒劑。紮好靜脈後,先是慢慢滴注生理鹽水,等執行人用遙控器啓動自動程序時,便會按安眠、麻醉和毒劑的順序按一定的定時程序逐次注入。犯人是在深度睡眠的狀態下死亡的,所以不會有任何痛苦,不過,再好的執行方法也難以消除犯人的恐懼。
因為擔心閻妍會因害怕而動,導致輸針被碰掉,所以沒有按通常的作法給她紮在手上。
老專家跳下車,用手抓住閻妍一隻纖柔細緻的腳丫,把輸針扎進了她腳背上的小靜脈中。
由於恐懼,閻妍沒有到疼,只是一個勁兒地喊冷。趙副教授從旁邊拿起一條雪白的被單,摺疊兩次後給她蓋在身上。
「你準備好了就告訴我。」老專家在車下説。
閻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問自己:「我現在準備好去死了嗎?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作過,還有那麼多的生活沒有享受,就這麼死了嗎?」
她一手緊握住鋼管制成的單架框,一手抓住王小平,無助地看着車頂,嘴微微地抖動着,本來就白淨的臉變得更白了,雖然深身發冷,但臉上卻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我準備好了嗎?別想了,沒有機會了,就這麼去死吧!可是,我怎麼就是下不了決心呢?我害怕了嗎?我為什麼要怕?這麼多天了,我不都是很從容的嗎?」
「王管教看到我嚇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在心裏嘲笑我?我死了以後會怎麼樣?我的屍體會用來作什麼?解剖嗎?會是男的負責解剖嗎?會動我的那些地方嗎?哦,我怎麼這麼累呀?眼睛有些睜不開,是嚇的嗎?我怎麼會這麼沒出息?不,不對,是開始加藥了,可是我並沒有説準備好哇。也好,我自己是怎麼也下不了決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越來越困了,不行,我得醒着,我得最後看看這個世界,活着多好哇!媽媽啊,我睜不開眼睛啊!不要讓我死,不要,救我呀……」
(四)
趙副教授和王小平都注意到了閻妍臉上努力掙扎的表情,但很快她就趨於平靜,緊抓着王小平的手也鬆開了。
趙副教授看着監視器,閻妍的腦電波逐漸轉入了慢波狀態。她從旁邊的呼機上取過面罩給閻妍戴在了臉上,閻妍安安靜靜地任她擺佈,沒有任何反應。
十幾分鍾後,腦電波消失了,而閻妍夾在兩腿間的睡裙卻了一大片,白的絲綢因為浸而變得透明,緊緊地貼在她的體上,把小腹下那黑三角地帶幾乎完全展示出來。
老專家上了車,分開閻妍的眼瞼,用強光手電照了照,瞳孔已經擴散,對強光沒有了任何反應;取掉呼機的面罩,心律也馬上開始紊,表明已經沒有了自主呼能力;老專家讓趙副教授重新給閻妍帶上面罩,自己來到閻妍的腳邊,用手抓住她的大腿,使她的膝蓋蜷起來,用一柄小橡皮錘在她的膝蓋骨下方輕敲,她的腿也沒有了反;最後抓住閻妍纖柔的玉足,用略尖的錘柄在她的腳心劃過,也沒有任何反應。
老專家下了車,從旁邊工作人員手裏接過檢驗表格,鄭重其事地劃了一大堆槓槓,然後在檢驗結論欄寫上「腦死亡」三個大字,潦草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上了車,給閻妍拍下最後一張照片,把那寫着名字的白布取下來。公、檢、法三方的辦案人員加上張律師也都在有關法律文書上籤了字,死刑至此執行完畢。
趙副教授從車上下來,在一份接受捐贈的文件上籤了字後遞給法院方面的代表,然後同那兩個穿白大褂的男子重新回到車上,關好車門,救護車緩緩駛出看守所的大門,揚長而去。
當天下午,醫科大學病理樓新設的特別監護室中來了第一批接受臨教學的學生。
醫大花了上十萬緊急改造了這間監護室,安裝了所需的一切保證設備。作為一個公益教學單位,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實在是不容易,但同放在這裏保存的寶貝相比,這點兒小錢便算不得什麼了。因為學院獲取屍體本來就非常不容易,而得到一個除了腦死亡外,其他一切正常的植動人用作教學和科研就尤其不易了。
醫大甚至專門為這間監護室配備了五名專職工作人員夜輪監護,以保證她的呼、血等各個系統能夠保持正常狀態。
不用説,這裏面寶貝就是那位剛剛結束了年輕生命的美麗空姐閻妍。
來的是婦科專業碩士班的五位研究生和他們的導師劉教授,劉教授是位六十幾歲的老婦人,還兼附屬醫院的婦產科主任,五位研究生卻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其實這個班本來還有幾位女碩士生的,為避免這種場合下年輕人不好意思,劉教授特地把一個班分成兩批,而把所有的男生都安排在了第一批。
長方形的監護室不大,只有不到五十平米,靠門口的三分之二長度上放着幾排摺疊椅,另一端靠牆三面擺着各種暫新的保障設備。而這些設備的拱衞下,正當中擺放着一張不鏽鋼制的平台,上面躺着美麗的閻妍。
學生們一進來,眼睛就被台子上的閻妍引了。她的臉上還戴着呼機的面罩,白的布單蓋到她的前,着雪白的肩膀。布單被房頂起兩個小山峯,隨着呼機「呼哧呼哧」的響聲,不停地起伏着,彷彿只是一個睡的美人。
學生們都是學婦科的,因為專業的原因,他們對女人的身體十分了解,不過,那多是在圖冊上的手繪圖像,至多也不過是幾張局部照片而已,而且大都是生有各種病的照片,還不夠噁心的呢。病理樓有許多解剖過的女屍體,器官的標本也不少,也都完全沒有了生命的美麗與。過去,婦產專業的臨課是跟着導師去附屬醫院上,但現在的病人都開始注意自己的隱私,很難找到一個女人願意讓一大羣陌生男人看自己的生殖器,更不用説還要讓人家連參觀帶動手。閻妍的自願捐贈讓醫科大學大喜過望,所以才會不惜本錢地對這間監護室進行專項改造,她是醫大真正的寶貝。
這批學生是剛剛新收的碩士生,除了殘破的標本,還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完整女身體,所以,看到台上的閻妍,五個人的小兄弟不由自主地便致敬了。
劉教授本人是搞醫學科學的,對人的生理十分了解,絲毫不會大驚小怪,這樣一個活生生的美妙少女,男人看到她不衝動那才不正常呢。
人都進來後,劉教授叫關上門,這間監護室未經批准是不準靠近的。
老太太是個幹什麼都利落的人,走路很快,也很有勁兒,過去一把就把白布單給掀了,團巴團巴扔在一邊的架子上。
一看到閻妍那白花花的軀體,幾個小夥子腦袋「嗡」的一下子就暈了,把臉轉過一邊,不敢看台上那個年輕女人。
「嘿!幹嘛呢?看哪兒啊?看她!仔細看!今後的工作中會有數不清的女要躺在你們眼前,出器官讓你們檢查,所以你們必須學會剋制自己的念,這是每一個男婦科醫生必須面對的。」她知道,對於這些未來的婦產科專家來説,沒有必要遮遮掩掩,衝動便叫他們衝動,女人的體看多了,也就好了。
見小夥子們一個個紅了臉,還是不敢回頭,老太太笑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你們的專業,你們要當一個好的婦科大夫,就必須先學會不為所動。這沒有什麼別的辦法,除了自己的意志力,就只有反覆看,反覆摸,多接受這種刺,看慣了就好了?行了,把臉轉過來,仔細看,看清楚她的每一個細節。要知道你們最不好意思看的部位正是你們今後每天都要看,都要研究的。」
終於有一個小夥子説話了:「劉先生,我們實在不敢看,控制不住。」這倒是大實話。
「那是缺練,就更得看了。系裏已經安排好了,從今天起,這裏每天晚飯後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專門向學婦產科的男生開放,當然會有這裏的工作人員陪同,你們可以看,也可以用你們學過的知識作婦科檢查,只是不準作那種事情,懂了嗎?我給你們提個要求,每天晚飯後你們這幾個都必須得來,這也是鍛鍊,最開始你們可能會胡思想,那沒關係,總有一天你們會以一個醫生看病人的眼光看她,那你們就算過關了。」
這倒也是,能把閻妍這樣的美人不當美人,那再看別的女人可不是就如糞土一般了嗎。問題是別的女人再醜也是女人,而現在的閻妍卻真是糞土了。
此時的閻妍自然已經沒有了那勉強遮羞的睡裙,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直直地仰躺在台子上。那一身肌膚白如雪、潤如玉。兩隻不算太大的房軟軟地攤在前,銅錢大的暈呈淺粉,兩顆花生米大小的尖錐狀小頭朝天立,隨着呼的起伏微微抖動。細細的柳,寬度適中的髖部,兩條修長豐腴的美腿,一雙瘦小的玉足,構成完美的曲線,扁平的小腹下那微微隆起的三角地帶一蓬濃密的黑長恰好把最秘密的地方遮蓋住,卻又巧妙地引着異的目光。由於房間裏是三十幾度的恆温,所以那美妙的玉體上微微滲出絲絲汗跡,使她的皮膚看上去尤其光潔動人。
老教授見還沒有人動,又開口了:「你們不動,那我就下命令了啊。你們倆,過來,給她作房檢查,你們過去在假人身上練過的,這回是真人了,好好覺一下,檢查完了給我作口頭報告;你們仨,把她的腿搭在腿鐙上,給她作外部的目視檢查,拿尺子測量一下各部分的尺寸,完了也給我作口頭報告。」
「劉先生,我們學的時候好象沒有要求量尺寸啊。」
「我知道,我就是要檢查你們是不是認真看了,就是要強迫你們實實在在地看,實實在在地摸。不就是女外生殖器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等測量完了,你們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全都適應了,那時候平心靜氣的再練手診。否則心裏不靜,手上的覺就會失常,懂嗎?快點兒吧,咱們總共就兩節課的時間,女生還等着上課呢。」
(五)
在監護室放設備的這一頭牆上有一個三米多寬的大玻璃窗,牆上還另有一個門通到隔壁的小房間裏,那就是值班室。學生們在這邊你推我讓,值班室裏有一位可真替他們着急,恨不得自己出去替他們當學生。這位是誰呀?就是當天值班的劉亨。
前面説過,為了閻妍,醫科大學特地安排了一個五人小組負責監護,其中趙副教授是技術上的負責人,還有一位專門負責設備保障的馬宏魁,其餘是從總務部門專門調來的,原來就負責病理樓管理的三個值班員,這位劉亨便是帶班長。
早晨閻妍執行的時候去接收屍體的就是趙副教授、馬宏魁和劉亨。
劉亨接到任務的時候只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一個變成植物人的女死刑犯。
劉亨初中畢業以後接父親的班來到醫科大學,一直在病理樓作管理員,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每天都同這裏各種各樣的生理標本打道,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女的標本。他也參加過幾個不同年齡女屍體的接收和保存工作,現在那幾個女人也都成了零件。女人的那個玩意兒劉亨天天看,早沒了覺。再説他自己已經結婚十幾年了,比他小七、八歲的老婆模樣也十分不錯,所以對於即將到來的新標本並沒有太過在意,唯一讓他到興奮的便是聽説這次要親自看到女犯執行的全過程。
可等到閻妍一出現,劉亨立刻就被引住了,他沒想到等待執行的竟然是一個空姐兒,而且即使在眾多空姐兒中也都是十分出的。她的美讓他到窒息,使他到她的死真是十分可惜。
劉亨非常清楚,今後這個女人便將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而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觀看和撫摸她的任何地方。看着那身穿制服的女人向自己走過來,想着她掉衣服的樣子,連平時看片兒都少有覺的劉亨覺着自己的身子微微搖晃,一股麻酥酥的覺直衝向下腹,那東西便在白大褂的隱藏下偷偷地站了起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一副目不斜視,不為所動的平靜表情,不過眼睛的餘光卻注意着四個女警替閻妍去制服,只剩下裏面那小小的睡裙。儘管知道這美麗空姐身子早晚會在自己面前完全出來,他還是希望這馬上便成為現實。
去閻妍的外衣後,便輪到劉亨和馬宏魁去幫着把她抬上單架。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些事情沒有找男武警來幹,而女警的力量又有限,所以劉亨兩人便臨時充當了助手。握着閻妍那細長的胳膊,柔軟光滑的肌膚讓劉亨的手象過了電一樣。他個子本來就高,站在車上,更比閻妍高出一大截,抓住她的腋窩一拎,使她的身子後仰,視線正好從睡裙的上沿看進去,兩個饅頭一樣隆起的峯和深深的溝出了多一半,劉亨不由得了,好讓自己能夠悄悄的深一口氣,住心中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時的閻妍早已沉浸在極度的恐懼中,整個人昏昏厄厄,除了到冷,就只想屙屎撒,本就不知道人家在對自己幹什麼,更不用説羞了,即使這個時候真的把她個乾淨,她也不會注意到,如果不是王小平替她把睡裙進兩腿之間,也許她就任自己的兩腿大大的敞開着,誰看誰看。
車上的地方比較擁擠,把閻妍放倒後,劉亨和馬宏魁兩個便下車,好讓行刑人上去。站在車門邊,劉亨離閻妍的兩隻腳就只有一米上下。那白的腳弓彎彎的,小巧的腳趾向上稍翹,整個腳底板形成好看的「S」形,細細的腳腕上戴着錚亮的鋼鐐,更讓人心生憐憫。修長的兩條玉腿暴在空氣中,圓潤的膝頭,光的肌膚,動人的小腿曲線,讓劉亨暗自讚歎。原以為絲襪廣告上模特的腿都是經過技術處理的,誰知今天看到閻妍,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麼標緻的大腿。
看着老專家把一顆輸針紮在閻妍細膩的腳背上,劉亨心裏直替她喊疼。
劉亨看到了老專家悄悄按下加藥的按鈕。老專家之所以這樣作,是為了儘可能減少閻妍心理上的力和痛苦,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死去。劉亨的眼睛緊緊盯着閻妍的那兩條腿,不知道她死前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她只是顯得很累地稍微轉了轉腳腕,十個腳趾蜷了蜷,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便恢復了正常。
劉亨並不知道閻妍是什麼時候死的,只是看到了她失的全過程。那時候他正將眼睛盯在她玉腿上部那白白的睡裙上,微微隆起的阜上的黑隱約可見,劉亨正在猜測她那裏面是怎樣一種風光,卻只見夾在她襠裏的雪白裙裾突然了,而且變的面積迅速擴展開來,象保鮮膜一樣很快附在了她的體上。透了的睡裙變得透明,把閻妍部的輪廓勾勒得異常清晰。一看到那條細細的,劉亨本來就沒有完全老實下來的小兄弟又雄糾糾,氣昂昂地立正了起來。他不知道人死的時候失原是十分正常的,但卻非常慶幸閻妍能有這樣的反應。儘管知道閻妍的生殖器對他來説並不保密,但還是渴望着能馬上就看到。
他心盼着:「快點兒結束吧,我們還要趕回去呢。」
從失到完全腦死亡其實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劉亨卻覺得過了足足一個小時。
好在老專家屍檢的過程還多少給了他一點兒享受,那便是檢查她的膝部反的時候,需要把她的腿蜷起來,劉亨的位置恰好從閻妍彎起的大腿下面看到了她那圓潤的美和小小的菊門,於是,他在下面得難過的同時,心裏終於説了句:「這樣還差不多。」
回醫大的路上,劉亨坐在單架旁邊的座位上,看着閻妍的身體隨着車身的振動搖晃。她微合着秀目,如果不是臉上的呼機面罩,同睡着了並沒有什麼兩樣。
劉亨還是更多地注視着從白布單下出的她的雙腳,那是會讓多少女人羨慕的玉足,又會勾走多少男人的魂魄。「唉,他媽的,單憑這兩隻腳,你嫁個小職員、小款爺,好好過子多好,幹嗎非得跟上那個混蛋?!」
由於親自到了執行現場,所以劉亨現在知道了她就是那個被網上傳了很久的殺人空姐,不由得對她的遭遇到十分同情:「哪怕你缺錢花,找李嘉誠睡一覺,大把大把的鈔票就到手了,一個始終棄的壞男人,值得你這麼不惜代價地他嗎?不就是被他破了身子嗎?現在的女孩子還有幾個是黃花閨女?你真傻!這就是命啊!你要是跟了我,每天把你捧在手心裏,我就算抱着這兩隻腳摸上一輩子也不膩。」
劉亨一邊看着,一片胡思想,偶而遇上紅燈停車把他的思維打斷,才發現自己的白大褂敞開着,子上的大帳篷就那麼高高地支着,嚇了他一大跳。偷眼看看另外兩個人,趙副教授正聚會神地盯着監測儀器,馬宏魁則眼睛看着閻妍的脯發呆,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劉亨,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趕緊把白大褂拉到腿上,把那帳篷蓋好。
他不知道,馬宏魁此時其實也正在作着同他一樣的夢,哪有功夫去看他呀。
(六)
從看守所到醫大隻用了四十幾分鍾,車停在病理樓的後門外。這個時間學生們正在上課,所以非常安靜,四周沒有什麼人,只有接到劉亨的手機等在門外的另兩個值班員「臭於」和「猴子」,還有臨時從附屬醫院請來的急診科護士長王菁。
四個男人把單架抬下來,放在平車上推着,呼機搬不下車來,所以換了手工呼器,由王菁跟在車邊,一路走一路捏着氣囊,悄無聲息地進了監護室,竟然無人查覺。
掀開布單一看,單架那凹成一個小兜兒的人造革面上汪了一大片,把閻妍整個股都泡在裏面,睡裙的下半截兒完全透了,連白布單上都了一大片。
原來,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控制排便的能力,這是隨有隨出,好在她清了腸,否則這一路上那可就有得燻人了。
趙副教授跟在車後面進來,吩咐:「王菁,趕快給她把呼機換上。小馬,你檢查設備運轉情況,劉亨,你們把她衣服了,再打桶温水來給她洗洗,不然把股都泡爛了。」
這裏除了趙副教授就是劉亨管事,於是又吩咐「臭於」去打水,吩咐「猴子」幫他閻妍的睡裙。
他先把閻妍的肩帶向兩邊捋到她的胳膊上,然後同「猴子」一起把她的上身扶起來坐着,讓「猴子」去她後面抱着她的肩扶住,自己則將那睡裙儘量向下捋,一直捋到她的腹部,出她光滑的脊背和兩顆不大不小的房。然後把她的兩手從肩帶中出來,這才讓把她放倒。自己抄着膝蓋一拎,把她的股提離單架,讓「猴子」把睡裙從她的股下面捋到大腿中部,最後再從她的腳部把那透了的睡裙徹底下來。
從此以後,閻妍再也用不着穿這些累贅的破玩意兒,她可以盡情放鬆自己,不再受任何約束。她仍然平靜地躺在單架上,向周圍的人們展示着自己充意的酥,任人觀賞着她那黑鍛子一樣閃着亮光的。
「臭於」打來了開水,在一個洗臉盆裏兑成温的,還有一大塊巾,劉亨叫「猴子」抄着閻妍的夾肢窩,自己和「臭於」一人抓住閻妍的一側膝彎把她從單架上抬起來,使她雪白的股呆在臉盆上方,讓王菁給她擦洗被浸泡了近一個小時的股和部。劉亨沒想到,閻妍的阜部位那麼多那麼濃,兩腿之間卻幾乎沒有什麼,顏稍深的大不薄不厚,帶着少許皺疊。
雖然她的兩腿並不是分得很開,卻分開着,出深褐的小和紅紅的蒂,就連小的後面也稍稍裂開,出裏面一絲潤的紅。劉亨知道,她早已被那個姓郭的死鬼開了苞,而那個死鬼每次到這座城市來,也都會住在她這裏,如果不是因為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她恐怕也不會那麼喪心病狂。
洗淨了閻妍的下身兒,王菁先在鋪好了褥子和白布單的平台中間鋪上一個大號的紙墊,這才讓劉亨他們把閻妍抬上去,仰面放好,蓋上一個白布單。
趙副教授爬上台去給閻妍作心肺按摩,以便在王菁給閻妍鼻飼管的時候不會中斷呼。呼機的面罩是特別改制的,上面有一個帶密封環的小孔供鼻飼管通過,這樣在給她餵食的時候就不會影響呼機的工作。六個人折騰了一個小時,這才把閻妍完全安頓好。
這一個上午,三個值班員最喜的一件事就是王菁手把手教他們照顧閻妍的有關技術。餵飯當然容易,有專門的人給配好營養,用漏斗慢慢灌進鼻飼管裏就行,但照顧閻妍的事情可遠沒有那麼簡單,不能讓她就這麼躺着,時間長了不行,一是要生褥瘡,再者,光吃不動,她的肌就會痿縮,脂肪就會增加,最後可能會導致心腦血管病而完全停止生命活動。所以,他們每天要定時給她翻身、按摩,經常給她擦洗身體,還要讓她鍛鍊,這便是王菁要教給他們的技術。
照顧病人這本來是女人的活兒,男人沒有幾個會的,最初醫大也想找幾個女的來幹,可一聽説要照顧死人,就都嚇跑了,所以也只好叫劉亨他們管,不管閻妍活着會怎麼想,叫幾個大男人每天給擦股洗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女人都膽小呢!
不過這幾件事劉亨他們都非常樂意去學,不為別的,只為着摸一摸她那光潔人的肌膚,再麻煩也無所畏。
為了保證閻妍的呼和循環能一直保持下去,值班室裏始終不能離人,甚至為此專門安裝了一個小型整體衞生間。三個值班員都配了手機,每人上十二小時,休息二十四小時,吃飯有人給送。趙副教授和馬宏魁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還有四個住在院兒裏的後備專家,保證出現情況十五分鐘之內至少能有一個相關專家趕到。
劉亨是帶班長,自然要身先士卒,這第一個班就歸他上,上午那半天算上,一個連班上到第二天早晨七點。
這一天一夜劉亨是最忙的,上午去接閻妍,等一切都安頓好了,又向王菁學照顧閻妍的技術。好不容易忙完了,大家都走了,還沒撈上坐下歇會兒,總務處長就來了。在這裏視察了一圈,問問這問問那。劉享是誰呀?知道他三成是檢查工作,七成是為了看這個光股大姑娘,便十分知趣地把白布單子掀起來,裝模作樣給他介紹監護的安排,主要還是讓他看個夠。少不得還得把閻妍的腿子抬起來,讓處長看她股下面那已經開始有一點兒的紙墊。
處長意地走了沒兩分鐘,婦產科的系主任張教授又來了,人家是幹這個專業的,又是女的,用不着介紹什麼,便任她自己去看。張主任還沒出門,醫大的吳院長便着大肚子一臉笑容地進來了,接着是劉教授來安排下午上課的事。兩個婦科專家在這裏陪着院長一直聊到中午十二點,直到餐廳給劉亨送來了盒飯,他們才有説有笑地離開,臨走的時候,院長又回頭看了一眼。
劉亨早就餓慌了,身子直打晃,急急忙忙把飯扒拉進肚子裏,使勁兒打了兩個嗝才緩過來,心裏抱怨:「你們老幾位也太着急點兒了,人在這兒且得躺着呢,什麼時候來我什麼時候接待,幹嘛非趕着這一天呢?!」
他就沒想想,自己在看守所的時候不也是猴兒急猴兒急的嗎?
自己吃了,開始給閻妍餵食,第一次不敢多喂,只灌了一小瓶進去,然後抓着她的雙手,幫她慢慢活動活動,便於營養的收。又過了半個小時,便開始給她翻身。這是工作計劃上寫明的,至少兩個小時要作一次翻身和全身按摩。
(七)
別看閻妍身材苗條,體重只有一百一十幾斤,要是活着的時候,隨便一個男人很容易就把她抱起來,但現在身子軟得象一攤泥,想起來就不太容易了,何況她還戴着呼機面罩,不能讓她面朝下趴着,因此吃作上就有了一定的難度。
劉亨來到台邊,把白布單掀去,重新出那個香人的美妙玉體。一邊工作,劉亨一邊充分享受着她的美麗。他慢慢地撫摸着她的肩膀,把她的玉臂撫摸按摩一遍,然後屏住呼,極力剋制着自己的衝動,慢慢抓握她那前軟軟的房,實在忍不住了,便低下頭去,用嘴含住那粉紅的頭,輕輕地着,舐着。
慢慢撫按着她軟軟的腹部,幫助她的胃腸動,一邊慢慢移到她那黑茸茸的三角地帶。她安靜地躺着,一點兒也不反抗,甚至絲毫也不以為意。
輕輕分開她的,看着她那緊夾着的溝,任自己的小老弟硬硬地支着帳篷。
來到她的膝邊,面朝她的腳,用近處的手從她的兩腿間伸進去,抱住她的膝彎提起來,托住她的小腿,另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腳。他衝動地把那美麗的玉足拉過來放在自己的面前,用嘴用力親吻,然後用手輕柔地撫和。
從腳部開始到小腿,再到大腿按摩她的整條腿,接着是另一條。下面就應該翻身按摩後背了,但他再也無法控制了。他把她的兩腿搭在台邊的腳鐙上,這是專門用來進行婦科檢查的裝置,她的兩條大腿近似極限地分開,出了她年輕的部。由於雙腿的牽拉,她的大大大地分開,裏裏面的一切秘密。
劉亨息着俯伏在她的兩腿間,用雙手分開她的小,把臉湊到近處去,仔細研究着美麗空姐的生殖器,最後把臉帖上去,用舌頭伸進了她的户。他用力把舌頭進進出出,享受着閻妍的道,越來越興奮,終於一股熱直衝下去,象得了瘧疾似地哆嗦着釋放起來。
劉亨發完,急忙起身去衞生間用手紙把內裏擦乾淨。喝了一大杯水,這才平靜下來,後面還有事情沒作呢。
他回到閻妍身邊,先把她遠處的胳膊放在前,又把遠處那條腿拎起來同近處的腿叉,然後一手抱肩,一手抱,把她向自己扳過來,呈側卧的姿勢。她的部分曲線柔和,部顯得更加優美。他用一隻手摟着她軟軟的股,另一隻手為她按摩那光潔的脊背,接着換過來,一手摟着她的肢,一手用力按摩她的美。雖然剛剛發完,劉亨依然到她的股是那麼人。
這便是劉亨。此時他坐在值班室裏,一邊觀察着設備上顯示的各種監測數據,一邊注意聽着玻璃窗的另一側劉教授同學生們的談話。看到學生們面紅耳赤地推推讓讓,劉亨真替他們着急,不過這可不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就是照顧好閻妍。
當學生們終於放下矜持,走過去觀察閻妍的器官的時候,劉亨又開始注意劉教授在給他們講些什麼。房間裏有教學用的攝像設備,劉亨偷偷地打開,不過沒有打開記錄設備,只是在電腦的屏幕上看着學生們在老教授的指點下檢查閻妍的生殖器,並進行手診練習,看得他不由得又偷偷放了一回。這其間,學生們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便是閻妍的生殖器竟然還有反應,當被人撫蒂的時候,道口兒還會收縮,並且從道中出大量的分泌物,這一點,就連劉教授都到不可思議。
女學生們來上課的時候,從窗户裏看到了劉亨。顯然,當着一個男人的面,要她們去另一個女人的部十分不好意思,所以一個個臉紅脖子,做得卻遠不如那幾個男生好,普遍遭到了劉教授的批評。
吃過晚飯,那五個男生果然都來了,這一次因為劉教授不在,劉亨就必須直接到房間裏去陪着。這當陪同人員的滋味兒可真不好受,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他不能表示出一點兒念,可要他眼睜睜看着五個男人把手指從閻妍的户進去,卻不叫他有任何衝動,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所以,等學生們一走,劉亨便迫不及待地衝上去,照着學生們的樣子,用左手住閻妍的小肚子,右手戴上塑膠手套,把中指和食指併攏,從閻妍的户了進去摳了足有十分鐘,又學着樣子把拇指進户,中指進門,也摳了十來分鐘。當然沒有摸出哪個是子,哪個是卵巢,卻把自己得又了一回。
從此以後,閻妍便以一種新的方式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很幸運,每天清晨都會有一個男子用電刺的辦法讓她踢腿地鍛鍊每一塊肌,每隔兩小時還會温柔地為她進行全身按摩,就算是再好的老公也決不會有這樣的耐心,她也從此再不會被男人拋棄。
除了被當成婦科學生們手診實習的練習對象外,閻妍也成了重要的科研對象,當然研究的內容總不免與和生殖活動有關。比如,人們發現她還會定時來月經,醫大因此決定設立一個研究項目,用內窺鏡觀察和拍攝她的子在生理週期中的變化,以及卵子形成和排卵過程。於是,今年的整個暑假,閻妍的道中都將會着一細長的子鏡,劉亨等人當然地成了研究小組的成員。
進一步還準備放一個微型遙控攝像機到她的子內,拍攝從開始接受刺的道分泌、入、、受和着的過程。不過,還沒有想好讓誰為她受比較合較,這麼好的一個試驗對象,怎麼也得給找個博士後,您説是不是?
這些研究可能最終導致一系列科教影片的誕生,不過除了參與拍攝的少數人,恐怕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影片中看到的那個美妙體,便是讓許多網民為其命運唏噓嗟嘆了很久的美麗空姐閻妍。
【完】
作者:石硯
(一)
「亞林,婷婷,快走吧!特務要來抓你們了!」
看着急火火闖進來的東方文蘭,正在開會的七、八個人都大吃了一驚。
這是一個地下組織學生分部的秘密會議,該組織作為東市學聯實際領導者,一直是整個東市學的主要發起者和組織者,市部和軍統對他們恨之入骨,必除之而後快,所以組織的活動都是秘密進行的。
王亞林和許秀婷是東大歷史系二年級學生,是這個組織東市學生分部的最早成員和領導人,與會的都是這個組織在東市各高校的主要成員,會議要討論的是即將開始的新一輪學的組織工作,不想卻被東方文蘭給打了。
東方文蘭是中文系三年級學生,比許秀婷大一級,年齡卻比她小几個月。由於王亞林和許秀婷是文蘭父親的學生,所以文蘭和亞林、秀婷關係十分密切。
文蘭的父親東方教授是東大的歷史學教授,是個為人正直的老學究,對於學生運動一直持同情態度,在市府對學運進行鎮時,他也多次利用自己的名望和社會聲譽為學生鳴不平,並積極營救遭逮捕的學運領袖,因此同王亞林等有過很多接觸,也對這羣追求民主自由的學生領袖另眼看待。
儘管亞林和秀婷都比文蘭上學晚,但出身於書香世家的文蘭卻從他們那裏接受了許多新思想,因此,對王亞林和許秀婷佩服得五體投地,在歷次學中,她也是積極的參加者。
由於文蘭父親的特殊背景,加上文蘭也在暗戀着亞林,所以亞林他們經常託文蘭替他們辦一些事情,一來二去,文蘭也開始懷疑他們的身份,有意無意地向他們提出要參加他們的組織。出於安全的考慮,組織並沒有馬上收她加入,但也提到了議事程上來,亞林和秀婷對她不再隱瞞身份,而且經常派她作一些諸如放風,送信之類的工作。
在外面的戰場上,國共兩內戰打得正凶,而在國民統治下的各個城市,學、工卻此起彼伏,叫老蔣怎麼不急,所以嚴令各地的部和特務機關,對學運採取強硬的鎮政策。軍統特務被派到各個學校的學生中進行潛伏,對學的積極參加者進行威脅、利、找氓毆打和綁架,對學運領袖和同情他們的上人士則進行了秘捕、暗殺等活動,一時間,全國的校園裏腥風血雨。
在東市,軍統特務一直視為眼中釘、中刺的就是這個地下組織,為了破獲這個組織,他們採取了各種的手段,但由於這個組織十分嚴密,成員又都十分堅強,所以儘管特務們也偶而抓到幾個組織的外圍成員,但對整個組織來説,僅僅是傷及皮而已。
當然,由於東方教授數次出面解救被捕學生,特務們也對他和他身邊的學生們產生了懷疑,但由於東方教授在東市具有很強的社會影響力,沒有證據也不敢對他公開採取行動,只得用些威脅、恫嚇之類的辦法。
老頭子是個十分正直的人,也很勇敢,對於那些鬼魅伎倆,他全然不懼,仍然到處為學生喊冤叫屈鳴不平,結果,特務們終於對他下了手。
東方教授對於自己的命運似乎早有預,就是上個月的一天晚上,他把文蘭叫到身邊對她説:
「蘭蘭,王亞林和許秀婷都是好青年,他們那個組織也很有前途,爸爸今後要是有什麼不測,你就跟上他們的組織走吧。」
文蘭當時以為他只是説説而已,因為儘管父親對學運抱同情態度,但對他們的組織卻持否定態度,也許是父親終於想通了。誰知,第二天一早,東方教授就在家門口被人打了黑。
父親死後,文蘭同亞林他們的關係更加密切,加入組織的願望也更強烈了。
卻説東方教授在世時,軍統保密局的局長周靈甫經常光顧東方家。
周靈甫是軍統的老人兒,抗的時候他按照老蔣的話曲線救國,當上了本駐東市特務機關的頭目,本鬼子一投降,他又遙身一變,成了抗英雄。
周靈甫到東方家有三個目的,目的之一是勸説東方教授同政府合作,利用他在學生中的影響力勸説學生不要參加學;目的之二是因為他們懷疑東方父女同地下組織有關,想借機探點兒虛實;目的之三則是這個東方文蘭。
別看這周靈甫已經年過五旬,身邊也有一五妾,仍不時在外面招蜂惹蝶,這東方文蘭年方二十有一,高挑的個兒,修長的腿,細柔的,堅的,豐的,加上白細膩的肌膚和勻稱的五官,無處不美,而且不光是人長得漂亮,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她有着一種與眾不同的高雅氣質,是東大公認的校花,讓人見了心裏不由得不。
當然,象教授家的千金這種身份,吃到嘴裏不太可能,聞聞味兒總可以吧,所以,藉着談論學的事情,趁機多看上兩眼。
可東方教授一死,這周靈甫的膽子就大起來了,不光想看,竟然想將文蘭連東方家的財產一併佔有,少了對教授的顧忌,他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
這不是,昨天周靈甫喝多了酒,一個人來到東方家想找便宜,被文蘭臭罵了一頓,周靈甫藉着酒勁兒想撒野,不成想文蘭從小跟着東大教體育的老武師王先生習武,身上有些功夫,把他給臭揍了一頓。
惱羞成怒的周靈甫臨走惡狠狠地威脅説:「臭丫頭,走着瞧!老子已經掌握了你和王亞林、許秀婷組織反政府地下組織的證據,等明天開會的時候把你們一勺燴了,叫你知道老子的厲害,哼!」
話雖然是威脅的話,不過文蘭卻吃了一驚,因為周靈甫雖然喝多了,但所説的話可不象假的。再説,連自己都不知道亞林他們明天要開會,周靈甫怎麼知道的?看來亞林他們的事情一定是漏了底,被人家盯上了。
想到這兒,文蘭覺都沒顧上睡,連夜到學生宿舍來找秀婷報信,秀婷不在,亞林也不在,可把她急壞了。後來想到他們也許在自己過去送過信的地方開會,便一處一處地找,這不是,今天又整整找了一天,終於給她找到了。
(二)
聽文蘭氣吁吁的説完,由不得他們不信,亞林宣佈立即休會,分頭轉移,亞林和秀婷留下銷燬文件。完了事,三個人一齊往外走,文蘭對亞林和秀婷説:「特務已經盯上你們了,不能再回學校去。」
亞林説:「我知道,我有個遠房親戚,我可以暫住到那兒去。可那兒太小,沒法安排秀婷。」
文蘭説:「沒關係,我同聖瑪麗亞修道院的院長和嬤嬤們都很,可以把她藏在那兒。」
「那好吧。不過,特務們撲了空,一定會想到是你報的信,你也不能再回去了,和秀婷一塊兒到修道院裏躲一躲吧。」
三人離開這座大樓向西走,特務們從巷子的東頭進來,等發現屋子裏沒有人時,才想起他們看見的三個人影,急忙向西邊追下來,同時也打電話通知局裏派人增援,但為時已晚。
周靈甫知道是自己喝醉了酒説走了嘴,又氣又惱,卻不敢對別人説,只是暗中派了人把東方文蘭的家監視起來,一但文蘭回家,就趕快報告。同時,又同軍隊和警察局聯繫,進行全城大搜捕,污煙瘴氣地折騰了好幾天,也沒找到人,氣得周靈甫好幾天沒吃飯。
過了大約一個月,亞林來到修道院找秀婷和文蘭,説組織上為了安全,準備安排他們離開東市,到其他地方去。文蘭要回家去取些東西,亞林本來不同意,但文蘭説那些東西是父親留給她的僅有的遺物,如果自己走了,那些東西一定會被毀了。
亞林無奈,只得囑咐她千萬小心。文蘭也知道回家去有些冒險,但父親的遺物不能丟下,便借了亞林的小手帶在身上。
文蘭回家的時候的確很小心,在遠處仔細看清了周圍沒人,這才走向自己家所在的街道,然而,剛剛拐上自家那條路,警覺的她立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於是,她轉身往回走,走過了西大街,還有兩條街就是修道院了,她突然停住了腳步。
「不行,我不能再走了,那樣會把特務們引到修道院去,亞林他們就會有危險。」
她站在那裏想了很久,終於轉過身,毅然回到了家裏。
回到自己住的樓上,從窗簾裏向外看,見宅子的四周早已布了釘子,此時她反倒釋然了。回到樓下,叫老僕吳媽燒些水來洗了個澡,下平時穿的學生裝,換上過節才穿的碎花夏布旗袍和高跟皮鞋。然後把全家的細軟收拾了一下,選值錢的包成一個小包贈送給吳媽,讓她趕快離開免遭魚池之殃。自己則打開了所有房間的燈,回到樓上父親在世時的書房裏,尋了一本書來慢慢的看。
接到東方文蘭回家的消息,周靈甫一邊傳令不許枉動,一邊迫不及待地叫人備車,打算親自去會會這位蘭小姐。他要憑藉抓到的把柄迫使她就範,而且,還可以就此把這個地下組織一網打盡,給自己增加一些升官發財的政治資本。
人坐在車裏,周靈甫覺着自己彷彿已經是東北地區保密總局的局長了,那個曾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東方文蘭主動光了衣服跪倒在自己的腳下,哀求自己饒她一命,想把她怎麼樣都可以,而自己則命令她擺出各種姿勢讓自己玩兒,發,一邊想着,周靈甫不由得樂出聲來。
車在東方家的門外停下來,周靈甫見房門大開,好象人家知道他要來似的,便叫其他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帶了五、六個親隨進來。樓下的大廳裏空空,十分安靜,也不象平時總有吳媽招呼客人。他乾咳了一聲,然後用盡可能温柔的聲音喊道:「蘭蘭小姐,周某人特來拜訪。」
「我在書房,你自己上來吧。」那聲音象小溪中的水一樣清澈婉轉。
聽上去覺不錯,象是個好兆頭,周靈甫心想。
「那,周某人就上來啦。」他邁步向上走,走到半道,又一想,玩兒這個蘭蘭小姐總不能讓部下在一邊看熱鬧吧,便回頭叫跟上來的幾個特務在樓下等,這才一個人臉堆笑地爬上樓來。
上了樓,見左左右右好幾個門,又小聲問了一句:「請問,蘭蘭小姐您在哪兒啊?」
「左邊第一個門。」
「噢,周某這就進來了。」
東方文蘭坐在當門的一張大書案後面,臉上帶着笑,周靈甫覺不錯,臉堆着笑三步兩步走近前來,撲通一下坐在書案前那把椅子上,但他的笑容突然之間僵在了臉上,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黑的口已經對準了他的心窩。
「救命啊!」這一聲恐怖的叫喊驚動了樓下大廳裏的特務,接着是比那叫喊更瘮人人的六聲響。
特務們當然聽得出喊聲出自他們局座之口,急忙拔衝上樓梯。左邊那個門裏傳來「咕咚」一聲,象是扔了一個面口袋,六、七個特務急忙衝到門口,舉着如臨大敵。
見屋裏站着那位美麗的文蘭小姐,手裏拿着一隻郎寧小手,臉上掛着勝利者的笑。
地上躺着那位周大局座,被打得篩子一樣的前「咕嘟咕嘟」往外冒着血,肥胖的身體蜷成一團,還在一下一下地搐,嗓子裏發着垂死的呻,眼睛裏是驚訝與絕望。看見特務們在門口出現,他蹬了兩下腿,然後象是極為不甘心地張了張嘴,腦袋一歪就不動了。
文蘭看着門口的那羣特務,嘲地笑了笑,然後舉起手對準自己的太扣下了扳機。
(三)
沒響,這一共能裝七顆子彈,所以文蘭打了周靈甫六,留下最後一顆給自己,不想卻是臭子兒!
文蘭愣了一下,然後把扔在地上,靜靜地看着特務們。
見對方沒了武器,又是個女之輩,特務們都想立功,立刻就有兩個餓狗撲食般衝了過來。
對一個女孩子,用得着這麼兇嗎?原來他們想給她來個抱摔,最好還是抱腿摔,她太美了,哪個不想摟摟她的小,捏捏她的粉腿。
誰知兩個人的手似挨着似沒挨着的時候,突然象是扎進了棉花堆裏,一點兒勁也用不上,反而有一股強大的力把他們向前去,堪堪來一個狗吃屎,兩人急忙收回手,身子向後仰想站住,突然又有一股強大的推力象狂風一樣吹來,藉着他們自己的力量把兩人送回了門口,後腦咣噹一下撞在牆上,嗓子眼兒一熱,「哇」就是一口血,這才知道人家敢情不是等閒之輩。
還沒等後面的特務們明白過來,文蘭已經一陣風的捲過去,把門口站着的那四、五個也都打趴下了。然後文蘭順着樓梯衝下了樓,大門外已經有十幾個特務衝了進來,文蘭就在大廳裏同這羣特務打在了一處。
一上手,文蘭就打翻了兩個,可打着打着就不行了。
原來,周靈甫身邊那幾個特務都是他的親隨,並沒有受過太多的正規訓練,一動真格的就拉稀,方才那一頓打,七個時裏頭有六個內傷,還有一個不巧腦袋撞在樓梯扶手的尖角上,送到醫院半天就死了,可後邊進來的這些是跑外勤的,都是特訓班畢業,受過專門的格鬥和擊訓練,所以,打起他們來,文蘭就到吃力多了。
以一對多本就不容易,而且對方的人還在不斷的衝進來,時間一長,體力就有些盯不上。再加上自己穿着旗袍和高跟鞋,步法不太靈,怕走光又不敢使腿,所以,一連打倒有七、八個特務後,自己的肚子上也捱了重重的一拳。這一拳正打在胃神經上,雖然算不上致命傷,但強烈的疼痛使她暫時失去了戰鬥力,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這種疼痛雖然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對於搏擊來説已經足夠長了。背後衝過來一個特務在文蘭的後背上蹬了一腳,把她踹得撲倒在地上,立刻就有兩個特務撲上來把她按在地上,反扭住雙臂給她戴上了手銬。
文蘭被關進了警察局的看守所,一連幾天,也沒人來提審。文蘭心想,我打死了那個狗漢,是當場被捕的,大概是因為證據太明顯,用不着再審,直接判死刑了。其實,她並不知道,因為死的是保密局的局長,副局長和行動組長們都在跑門路搶這個缺兒,本就沒顧上來審她。
終於有一天,牢門打開了。
(四)
「蘭蘭小姐,我們局座請你去他的別墅住幾天。」一個小特務頭目皮笑不笑地説。
「什麼局座?」
「蘭蘭小姐不知道吧,現在的局座就是原來的阮處長,他本來就把這個局長的位置盯了好久,如今周局長一死,他就榮升了,這還得謝小姐你呢,要不然我們阮局長為什麼要邀請你去他的別墅小住呢。」
「一丘之貉!那就走吧!」文蘭知道他們沒憋什麼好,但仍平靜地説。
特務們把她帶下樓,在過廳裏叫獄卒找開她的腳鐐,領她到一個門口,然後告訴她,這裏是專用的高級浴室,請她先洗乾淨了再走,然後遞給她一身乾淨衣服。
她認得這是自己的衣服,入獄那天換囚服時被獄方收去的。被關在這裏許多天,一直也沒洗過澡,對於一個出身於上家庭的女孩子來説,簡直比殺了她還難過,所以,儘管她早就聽説,讓女犯人單獨沐浴就是要上法場,她還是迫不及待地進了那個房門。
洗過澡,換下牢中所穿的肥大的囚衣囚和破布鞋,換上自己的白針織小背心,針織內和碎花夏布旗袍,穿上長筒線襪和高跟皮鞋,帶上自己的髮帶,她又恢復了被捕時的美貌容顏。
她知道自己早晚要被處死,死對她來説就是一種解,實在算不了什麼,否則她也不會在成羣特務的眼皮子底下把那個大漢給斃了。
對着鏡子,她又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髮,然後坦然地開門走了出來。
「帶路吧。」她説。
「那就委屈蘭蘭小姐了。」那個小特務頭目拿出一付手銬,她冷笑了一下,伸出手去,他把她纖細的手腕銬在身前,然後同另一個特務一左一右挾持着她往外走。
她厭惡地扭了扭身子想自己走,但沒能把他們甩開,人已然來到了一輛黑奔馳轎車前。她認得這是那個大漢周靈甫的車,現在一定成了阮紹文的專車。
「當初怎麼沒把這兩個混蛋一塊兒宰了。」她想。
她坐在後座上,兩個特務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中間,並且有意無意地擠着她,她十分討厭,但沒有辦法。
車的兩側和後窗都拉着黑的窗簾,只有前面的風擋能看見外面的情況,文蘭見車開到了城北山腳下,拐進了一條進山的公路。她知道這裏是軍事區,早就聽説被送到這裏的政治犯除了少數叛徒外沒有人能夠活着離開,看來,他們真的要殺害自己了。她冷笑着:「除了殺人,你們還能有什麼能耐!」
車進山後,沿着盤山路蜿蜒而行,一直開到半山的一座三層的小白樓前,這大概就是傳説中的軍統魔窟周公館。
(五)
「,,蘭蘭小姐光臨寒舍,阮某人真是榮幸之至啊!」阮紹文站在大廳中,臉堆笑地接東方文蘭。
阮紹文很年輕,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二、三歲,個子很高,斯斯文文,一點兒也不象個吃人的惡魔,不過東方文蘭可知道,在這東市的軍統特務中,周靈甫老謀深算,而這阮紹文也是惡狡猾,而且是個喜親自動手的黑干將,她早就聽説過,東市那些被害的學運領袖當中,十成有九成是被這個貌似斯文的傢伙親手殺害的。
見文蘭還帶着手銬,阮紹文假裝生氣地對那個特務小頭目説:「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能這樣去請客嗎?快給蘭蘭小姐打開。蘭蘭小姐,屬下不會辦事,冒犯了小姐,請你不要生氣。」
「有話快説,有快放,別整這些假惺惺。」蘭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説出這麼不文雅的話來,不過,説出來後,倒是覺得解氣。
「蘭蘭小姐,不要這樣不通情理嘛。阮某是想請蘭蘭小姐來這裏吃吃飯,散散心,心情好了,我們才好心平氣和地談話嘛。」
「好吧,本小姐就看看你能有什麼招數。」蘭蘭冷笑着,在心裏説。
「蘭蘭小姐還沒吃晚飯吧,阮某略備水酒,請蘭蘭小姐賞光。」阮紹文向旁邊門裏一讓,東方文蘭也沒拒絕,施施然走進門裏,是一個豪華的小餐廳,已經擺好了一大桌子酒菜。
文蘭也不客氣,在正面主位上坐下來,左手端起一杯葡萄酒,舉在眼前看了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滋嘍」喝了一口,品了品,不錯!是金獎白蘭地;右手拿起筷子,就近處盤子裏抄起一塊來放在嘴裏,好!椒鹽裏脊。
你看她,左手酒杯,右手筷子,這邊小特務緊着續酒,那邊的小特務忙着上菜。這位文蘭小姐左一口酒,右一口菜,一會酒不好,一會兒菜太鹹,把一羣小特務指使得三孫子一樣,阮紹文在對面一杯酒一杯酒陪着,緒緒叨叨説了半天,文蘭全沒聽見。等吃喝足了,文蘭把餐巾一,站起來:「行了,該送我回監獄,還是上刑場?」
你再看阮紹文,早跑到桌子底下去了,原來這文蘭本來酒量就大,阮紹文看她吃吃喝喝本沒聽自己説話,心裏頭憋屈,一來二去酒高了,等人家吃完了,他也醉成了一灘料泥。
特務們不知所措,這東方文蘭究竟是關,是放,是殺?全不知道。最後那小特務頭目只得把她讓進原來周靈甫老婆住的房間,從外面鎖上門,派了四、五個特務在外面看着,自己帶人照顧阮文去了。
第二天阮紹文醒了酒,心裏的噁心就別提了:「他XX的,丫頭片子,老子一定要橇開你的嘴。」
(六)
文蘭在屋裏呆了一天,早中晚三頓都是特務們給送飯,雖然不及那一頓宴席豐盛,卻也十分奢華。文蘭本來不太喜食,但在看守所的兩個星期裏,吃的是豬狗食,實在沒什麼油水,所以現在胃口也開了,葷的素的全不在乎,來者不拒,都給吃了個乾淨,連那些小特務都被她的好胃口給嚇傻了。
吃過晚飯後,文蘭又在房間的小浴室裏洗了個澡,等着看阮紹文還有什麼花招。時間不大,門開了,阮紹文仍然是一笑陪笑地進來:「蘭蘭小姐,考慮得怎麼樣了?」
「考慮什麼?」
「同我們合作呀。」
「同你們合作?合作什麼?」
「告訴我們你們的那些同夥在哪兒,告訴我們你們組織的活動情況,當然,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他們肯同政府合作,我也一定會替他們開的,你説怎麼樣?」
「那好我告訴你,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組織,沒有同夥,我殺周靈甫是因為他是個大漢,也是因為他派人暗殺了我的父親。我沒有你要的東西,談不上什麼合作。」
「蘭蘭小姐不要這麼固執嘛,要知道,王亞林和許秀婷都是你的朋友,你們往來密切,早已超出了一般朋友的關係,這些你是無法否認的,如果説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那就是你。蘭蘭小姐,看在你年輕幼稚的份上,我不願難為你,你還是好好地同我們合作吧。」
「他們是我的朋友不錯,但我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這羣敗類。」
「你!」阮紹文終於惱了。
「怎麼樣?急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決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
「蘭蘭小姐,阮某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那可怪不得我了。」阮紹文一臉土地回頭出去,那個小特務頭目和另一個小特務則進來給文蘭戴上手銬,挾持着她走了出去。
穿過前廳的後門,文蘭才知道後面還有一個由一整圈二層樓房圍成的院落,他們徑直走進後面樓房的樓門,先在正中一間屋子裏,讓她自己拿着寫有她名字的紙牌子照了幾張像,然後帶她出來向左一拐,一直走到樓道的最裏面,進了一個門。
這間屋子不大,燈光昏暗,正面是一張大桌子,桌子後面坐着阮紹文,桌子前面放着一把椅子。文蘭被帶過去坐在那張椅子上。
文蘭抬起頭,直視着阮紹文,還沒有人在這裏能夠這樣同審訊者對視,使阮紹文到一股巨大的力,不自覺地把自己的目光從文蘭的臉上移開,只能看着她高聳着的部。
「蘭蘭小姐,既然你不合作,阮某也沒有辦法,我想請你參觀一下阮某的刑房,讓你知道,不合作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向旁邊一指,文蘭扭頭一看,兩個矮壯的特務打開了一個兩開的房門,裏面點着電燈,把一切都照得通亮,屋子裏站着六、七個赤膊的特務,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
(七)
文蘭一看那姑娘,心裏就是一。
那女孩只有十六、七歲,被得一絲不掛,着雪白的一身,兩腳腕用繩子捆着拉開足有三尺遠,兩手腕也用繩子反綁着吊在樑上,迫使她四肢伸得直直的,上身向前彎超過一百度,高高翹着赤的部。
那女孩聽見門響,抬起頭來,那張充稚氣的臉很漂亮。文蘭見過她,但不知她叫什麼,只知她是東大附中高二的學生,去年鬧學的時候是附中的學聯代表,到東大來過,文蘭在婷婷那兒見過她一面,想不到她也被抓來了。
看見一個這樣年輕的女孩子被人家扒光得光捆成這種姿勢,文蘭的臉騰地紅了,但那女孩彷彿並不在乎,她看着文蘭的臉,一臉堅強不屈的神態。
下面的事就更讓文蘭的心撲通通跳,只見兩個特務一左一右走到那女孩身邊,每人伸出一隻手從下面握住那姑娘兩顆尖尖的小房,另一隻手則按在那姑娘的股後面,四隻手在那姑娘的體上着,然後顯然是對她的股後面作了什麼事情,她的頭突然用力向上了一下,嗓子裏發出很重的呼氣聲。
「怎麼樣,想不想説?」阮紹文問那女孩兒。那姑娘冷笑了一下兒:「別費心了,你們休想從我這兒知道任何事情!」
「好,上電刑!」阮紹文向那個一直跟着文蘭的特務打了個手勢,兩個特務把文蘭架起來來到行訊室裏,繞到那女孩子的身後,從這裏,可以看見女孩子兩腿間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兩片大大大地裂開着,着裏面的小和紅紅的小。
她驚訝地看着特務拿起一象汽水瓶的頸部一樣細,二十公分長,後面連着電線的銅,硬是從那姑娘窄小的了進去。
文蘭不由得倒了一口冷氣,自己那個地方不住也搐了一下,有一種想要大便的奇怪覺。特務們接着拿了兩個鱷魚鉗,給那姑娘每個粉紅的頭上夾了一個。
「再問你一遍,説不説?」
「呸!狗特務,有什麼招兒就使出來吧,姑不在乎!」
「用刑!」阮紹文咬口切齒地説。
特務們扭動了一個什麼設備上的手輪,只見一個奇怪的儀器上的指針開始由左向右擺動,越來越靠右,那姑娘的身體開始抖動,門和部的肌開始痙攣式地收縮,豆大的汗珠順着光潔的體下來掉在地上。
起初姑娘還硬頂着不出聲,只有嗓子眼兒裏發出一點輕微的吭吭聲,隨着行刑的繼續,終於支持不住慘叫起來,幾乎與此同時,文蘭看見黃的糞便從那姑娘的門裏擠出,一股也從那裏的隙裏了出來。
行刑在繼續,那姑娘的聲音變得嘶啞,身體的抖動也越發強烈,被反捆的雙手和站在地上的兩隻赤腳也不住地抓,文蘭看得自己都快失了,但當阮紹文問那女孩兒時,她仍然只有一個字:「不!」
行刑用了多久,文蘭記不得了,只知道很久,時間長得讓人受不了。那姑娘在強大的電刺下昏厥了好幾次,一直到連冷水都潑不醒為止。
阮紹文叫特務們把那女孩架回牢房,然後惡狠狠地望着文蘭:「蘭蘭小姐,你不想象她一樣吧?那就趕快與我們合作。」
文蘭沒有回答,她是個受過多年傳統倫理道德教育的女孩子,對剛才那下的刑罰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恐懼,但同讓她出賣朋友,放棄真理相比,這些似乎又算不得什麼。她知道如果不同他們合作,自己也將同那個女孩兒一樣,無法釋懷的羞辱使她下了熱淚,但她堅決地搖了搖頭。
「帶她去八號。」
她不知道八號是幹什麼的,但一進屋,她看到的不是室的刑具,而是隻有一張大銅的空的房間,她反而恐懼地拚命掙扎起來,儘管她還是個處女,但她十分清楚一張是作什麼用的,那比受刑更可怕。
她拚命打着千斤墜兒不肯過去,但象她這樣一個只有不足百斤重的年輕的少女,比力氣本不是兩個強壯的男的對手,更何況還戴着手銬。
他們把她拖到前,她的兩隻高跟鞋在掙扎中全都掉了,只穿着襪子。兩個特務一個抱,一個抱腿,把她扔到上,然後一個人抓着她被銬着的兩手拉到銅製的頭,另一個特務取出另一隻手銬,一頭銬住她手銬中間的鋼鏈,另一頭銬在頭中間的立柱上,她現在是任人宰割了。
阮紹文走了進來,不知什麼時候,他換上了一件大浴袍,光着兩條茸茸的腿,趿着一雙拖鞋。兩個本來已經離開的特務也跟了進來,每人手裏拿着一架照相機。
(八)
文蘭本來側倒着,腳上的襪子也被那兩個特務在臨下前給扒了,赤着兩隻纖細的腳,見這三個男人走進來,象躲避瘟疫一樣地躺向的另一側,一邊大叫着:「別過來,滾開!」
阮紹文一使眼,兩個特務分別走向頭和尾,他自己則徑直向大走過來。
文蘭更加拚命地向那邊躲,由於雙手銬在頭無法整理自己的衣衫,旗袍的下襬早已凌了,出兩條雪白的大腿,看得阮紹文有些把持不住。
「蘭蘭小姐,你的腿真美。」這讚美現在聽起來讓文蘭羞憤難當,看見阮紹文已經到了邊,她知道躲不開了,突然飛起一腳向阮紹文踢來。
文蘭是個練過武的,這一腳足可以讓一個壯漢受到致命的傷害,但阮紹文也受過專門訓練的,對文蘭也十分了解,所以他輕易地閃過了這一擊,同時也一把抓住了文蘭踢過來的那隻腳腕,向上一抬,叫一聲:「快照。」文蘭還沒明白過來,就只見尾那邊傳來一聲相機快門的「咔嚓」聲。
她這才明白,由於自己剛才的一腳踢出,兩腿大大地分開,又被人託着那隻腳一抬,穿着針織內的腿襠正好暴在等在尾的特務相機前。
文蘭被人拍了,羞得急忙收腿,卻被人抓住收不回來,反而被阮紹文抓着腳一扯,使她本來側倒着的身體變成了俯卧的姿勢,沒等她想清楚該怎麼作,阮紹文的身體已經象一座大山在了她的背後。
她掙了兩下沒有掙動,又聽見頭那邊另一聲快門響,急忙把分開的兩腿併攏起來,直直地趴在上,聽天由命。
阮紹文爬起來,跪坐在文蘭的小腿上,使她仍然無法掙扎,然後他仔細地欣賞着這個他早有染指之心的女學生。
二十一歲的她已經完全發育成了,她比一般的女孩兒要高一些,上身兒窄窄的,但不算太瘦,肢細細的,部渾圓豐,合體的旗袍把這一切都勾勒得恰到好處。
她的旗袍下襬因為掙扎翻身而偏在一邊,着整條左腿。他看得痴了,伸出雙手,從她那細柔的肢向下撫摸,他到了她身體羞的顫抖,他的手攀上她的部,那到那裏十分圓潤,而且彈十足,完全不象以前所玩兒過的那些女人,大概因為她是個練武的女子吧。
他到自己十分嚮往那個地方,便回過手來撫摸她暴出來的左大腿,那腿上的皮膚白細膩,幾乎看不見有汗和孔,一邊向上摸,一邊把她的旗袍後襬向上掀過去,直到她的上,出裏面白的針織內。
那個年代還不興丁字,無論男女,內都是包的,但一般家庭只能穿普通的細棉布制的大衩子,也只有象文蘭這樣家境比較富裕的小姐才能穿上這種針織內。
比起普通內,這種內薄而富有彈,能緊緊包裹在身體上,這樣她們就可以穿上更加合身的旗袍而展現出自己美妙的身材。
阮紹文仍不足,他一手按着文蘭的大腿部,另一隻手把她內的口向裏一扒,讓它們夾在她的股溝裏,這樣就和現在的丁字沒有什麼兩樣了,他瘋了一樣抓握着文蘭那兩塊暴出來的,受着她的滑膩和彈。一旁的特務們不失時機地給文蘭的身體拍下一張又一張照片。
文蘭的身體開始動,阮紹文知道她要哭了,他喜看女犯們哭,所以玩兒得越來越有興致,他揪住旗袍的後襬,從她的右邊一個個解開了釦子,一直解到她的腋窩那裏,由於她的身體着,他解不了了,這也不妨,他從旁邊特務手中接過一把小鈎子一樣的刀,一看這奇奇怪怪的專用刀具,就知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
他把那刀鈎住她的後領口,向下一拉,非常輕鬆地把那旗袍的後面割開成兩半,然後又從她的兩袖各割一刀,便把文蘭的旗袍徹底剝離了。接下來的幾刀,他徹底剝去了她的小背心和內,將這個把貞看得比生命更重的小姐扒光了。阮紹文讓特務們把文蘭赤的身子拍下來,還親自扒開她雪白的,叫特務們給她的門拍了特寫。
(九)
阮紹文把身體向前倒下來,再次伏在東方文蘭的身上,文蘭到那個男人自己也了衣服,把一個赤條條的身體在了自己的背後,她想把他掀下來,但兩手銬着使不上勁,只能聽任他在自己的身上扭。
她到男人小腹下什麼東西象小孩的胳膊一樣硬起來,在自己赤的股上,慢慢地蹭來蹭去,甚至還跑到自己的兩腿之間,在自己的門上頂,她無法自制地啜泣起來。
她聽到那男人在自己的耳邊説:「怎麼樣,還不肯合作嗎?」
她還是搖了搖頭,哭着罵了一句:「氓!」
阮紹文從她身上爬起來,讓特務們把她的赤體充分地拍下來,然後他去翻她的身子。她盡力掙扎着不肯讓他成功,但他抓住了她的腳,並把她的兩腳叉,然後一手抓一隻腳用力向兩邊一拉一抖,那個漂亮的女體被抖得騰了空,在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然後重重地跌落在上。
文蘭還是掙扎着想翻過去,她不願意把自己的正面對着這羣畜生,但阮紹文扯着她的腳不肯放開,同時,兩個特務也過來幫忙,他們每人拿出一隻腳鐐,給她每隻腳腕戴上一隻,腳鐐的另一頭則銬在兩個腳上。
現在,文蘭一個「人」字形仰躺在大上,再也沒有了掙扎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看着災難的臨近。她看着阮紹文站在跨在她的身體兩側站在上,下着那大的,他雙手攬着她的把她的身體提離面,兩個特務則把兩個大枕頭給她到身下,然後他放下她,讓她反躬着美妙的身體。
他先跳下,讓兩個特務給她拍照,然後又回到上,騎跪在她的小腹上,一手握着自己的具,一手抓住文蘭一隻堅的房,在她的頭上蹭來蹭去,蹭完了一隻頭,又接着蹭另一隻頭。
阮紹文轉過身去,仍然騎跪在她的身上,兩隻手從她分開的兩膝在大腿內側向上摸,逐漸接近她神聖的部位。
她的心越跳越快,越快越重,幾乎要從嘴裏蹦出來了,她到那雙男人的手終於觸到了自己的,並把它們分開了,然後聽到相機的「咔咔」聲,知道他們在給自己的生殖器拍特寫,強烈的羞辱在她的心頭衝撞之後,她開始有些平靜了,她想起了那個附中的女孩兒,她一定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而她看上去有多麼堅強,自己也要象她那個樣子。
阮紹文貓着,仔細觀察這個少女的部,見她的阜不高不低,象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小丘,一叢濃密的黑軟覆蓋在上面。那軟呈三角形分佈,頂角延伸到她的兩腿之間,在不到的三分之一處就完全消失了。
她的很厚實,顏也不象一般女人那樣深,只是呈淡淡的褐,翻開它們,裏面的小薄薄的,半掩着紅的户。她的户乾乾的,這是一個處女被強前的典型特徵。
阮紹文起來跪在她兩腿之間,伏下身去,兩手捏着她的分開,然後用舌頭去舐她的户。對於阮紹文的醜態,文蘭到有些噁心,但同時也到一種強烈的,無法抵禦的刺直從被着的蒂傳遍全身,使她不由得起了,嗓子裏吭吭地響,就象那附中的女孩被人玩時的樣子。漸漸地,她到身體中有一股熱衝向户,全身披上了一層汗水。
她到阮紹文爬上了她的身體,把她整個蓋起來,然後那個硬硬的東西頂進了自己的之間,她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就要來了。她閉上眼睛,任淚水從眼角下去,一陣撕裂的疼痛,那男人終於進來了,而她也昏了過去。
文蘭醒來的時候,男人還在她身上,她已經覺不到破瓜的疼痛,只到那男人在她的身體裏不停地出出進進,每次進入,男人的身體都緊緊地頂住她的下體,得她的蒂十分刺。
那男人越來越,越來越硬,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然後她預到他要發生什麼事情了,沒等她想明白,他就突然緊緊頂着她的部,那具怦怦地跳動着,一股股熱轟擊着她的道底部。她似乎明白了,這就是女人的最大辱。當阮紹文從文蘭的身上起來後,兩個特務也接上來強了文蘭,但她始終不肯合作。
這之後,文蘭就這樣一直光着身子關在周公館的一間牢房裏,每天阮紹文都會帶着幾個特務來,象那天一樣把她銬在上輪她,而她除了罵以外,什麼也不説。
大約過了半個月,阮紹文見仍然無法讓文蘭屈服,便給她動了電刑。象那個附中的姑娘一樣,文蘭也經歷了那可怕的電擊,而且一連七、八天,天天電擊,但她都過來了,阮紹文再也拿她沒有辦法。
(十)
不再用刑之後,文蘭知道,他們將要殺她了,她很自豪能夠過所經歷的一切磨難,不知自己死後,婷婷她們能不能把自己當成她們組織裏的人。
不過他們並沒有急着要她的命,因為她實在太漂亮了,而且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有她那樣的高雅氣質,所以,阮紹文想把她留下來,充分地享用這個美麗的女大學生,直到她對自己不再有價值為止。
又被輪了有兩個月,文蘭再一次被帶進行刑室捆了起來。對於這種別人都認為難以承受的電訊,文蘭已經視如草芥了。
這一次他們沒有急着給她電極,也沒有問她什麼,只是那樣把她吊好後關上門。她突然明白,這次開她來的目的並不是要問她什麼,而是為了讓新來的女犯看他們怎樣用刑。
不知這次被抓來的人是什麼樣子,年紀大嗎?是學生?還是紡織廠的女工?什麼案子?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一定政治犯,而且一定是女的。
果然,當刑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審訊室的椅子上坐着一個戴手銬的女人,由於那邊燈光昏暗,看不清楚,只是從身材上隱約覺是個非常年輕的女人,而且是個女學生,因為她看見了她黑的學生裙和腳上的黑布鞋。但那女人的一聲驚呼,卻讓文蘭大吃了一驚。
「蘭蘭,是你麼!」那聲音太悉了,文蘭説什麼也不能相信:「婷婷,你怎麼也被抓住了?」
「我們組織裏出了叛徒。沒關係,這次咱們姐妹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
「婷婷,我什麼都沒告訴他們。」文蘭十分自豪。
「我知道,只要看他們對你作了什麼,就知道你是個多麼堅強的女孩子,我要向你學習,決不會向敵人屈服。」
「嗯!告訴你,就是那麼一陣子,過去他們就再拿你沒辦法了。」
「我知道。」
看着文蘭向許秀婷傳授扛刑的經驗,阮紹文幾乎要氣死了,急忙命令用刑。象那一次一樣,特務們讓許秀婷站在後面看着他們把電極進文蘭的道,然後給她動刑。這是文蘭入獄以來受刑最長的一次,她一連昏過去五次。
沒有等用刑停止,秀婷就被拖走了。文蘭知道,秀婷被送到八號去了,從今晚開始,她也將不再是處女了,從今往後的一段時間內,她也會同自己一樣,每天都會有好幾個男人在她赤的體上,把一男人的東西強行進她的那個地方。不知道她能不能闖過這一關,還有接下來的電刑呢?不過,文蘭相信,許秀婷是在組織的人,一定會比自己更堅強。
時間過得很慢,其實只有兩個多月,倒象是過了一年。阮紹文才終於決定要殺人了。
(十一)
阮紹文並非不想殺人,但這兩個女學生他可捨不得殺。
在政府方面,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害怕學,老蔣自然是又怕學又怕工,但這軍統保密局的小特務們可就不同,他們是隻怕工不怕學,甚至還喜學,阮紹文就是這麼一位。
為什麼?因為鬧工的時候,那些工糾隊員們常常都帶着扳手鐵錘之類的武器,真打起來如果不開,那就保不其自己先送了命。
可學不一樣,俗話説:「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學生們大都沒什麼自衞能力,只要一説鎮,那就是一邊倒的局勢。軍統這幫子特務都是一羣不打人手的混蛋,鬧起學來便給了他們發揮特長的機會。
更有一條,鬧工時大都是男的,而參加學的好多都是女學生,這些女學生大都出身於中上層家庭,生活比較富裕,所以不象一般勞動婦女那樣永經曬雨淋,一個個皮兒又白又細,讓人見了心裏象小貓抓一樣。以她們的家境,這幫小特務本來是不可能有機會接近的,但一鬧學,他們就可以借鎮的機會,趁機足一下自己的望。
而這個阮紹文呢,在軍統中是少壯派,望當然強烈,別的特務喜的,他也喜。
因為軍統局的特殊身份,在鎮學運中他們佔領導地位,阮紹文當行動組長的時候就經常利用這個機會帶手下幹這樣的壞事。比如去年的學,他就盯上了東市女子師範學院的學生。他在指揮鎮的時候,讓警察局的人在市裏的主要街道上行兇,自己卻把幾十個特務和僱來的一羣打手佈置在從女師到市區主要街道間的一段岔道很多的路上動手。
對於那次行動,阮紹文得意地為自己總結了一個四字要訣:「盯,驚,圈,掐」。
「盯」,就是找準目標,學生們還沒離開校門,阮紹文派出去的探子就騎着自行車在學校門口轉悠,幹什麼,事先把目標找準。
什麼樣的目標?帶隊的、領着喊口號的還有就是特別漂亮的。由於特務人數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女學生都抓起來,所以只好挑那最漂亮的十幾個女學生下手。探子們在學生的隊伍一離校,就前前後後看一遍,把目標找好了,把她們在隊伍中的位置記下來,派一個人騎車通知阮紹文,然後阮紹文把人手佈置下去,四個人負責一個目標。
「驚」,就是在行動的時候,先把學生的隊伍驚散,這樣才能把目標從隊列中分離出來,方便下手。
這阮紹文的壞主意比誰都多,他派人事先收集了幾十條蛇和幾十只活老鼠裝在布袋裏,等女師的隊伍進入他們預定的行動地點時,特務們突然把那些活物分別扔到目標的附近。
女孩子最怕的兩樣東西就是蛇和老鼠,這麼多活蛇活鼠一被甩進來,隊伍立刻象炸了營一樣起來,女學生們被嚇得到處竄,尖叫聲此起彼伏,特務們便趁機下了手。
那一次「驚」得十分成功,有一條蛇被扔進隊伍的時候,正巧落在一個目標的頭上,又從她的後領鑽進衣服裏,由於她裏面穿的一件小背心紮在裙子裏,所以急切之間那蛇無法從衣服裏抖出來。等學生們都跑散了,就把她一個人留在原地。特務們過去看的時候,她早就嚇暈了,嘴裏吐着白沫,大便小便全拉在內裏,臭氣熏天,後來那女孩因為神失常退了學。
「圈」,就是把目標從人羣中分離出來,然後進行隔離和包圍。
驚魂未定的女學生們為了躲避蛇鼠,紛紛離開隊伍,漫無目的地跑,本顧不上看周圍還有什麼事情,等她們終於平靜一點兒的時候,那些阮紹文事先盯牢的目標早就落入了特務們的包圍中。
象這種先驚後圈的辦法,由於目標的注意力受到強烈的干擾,所以常常是本就不知道人家在包圍自己。甚至直接就撞到特務的懷裏來,讓人拿個正着。
「掐」,可不是説把她們掐死,而是指的將目標抓獲制服。
象這樣已經受驚的的年輕女孩本用不着那麼多人來抓,只要圍住了,一個人就能解決問題,不過為了保險,還是四個人一齊動手。一般是兩個人掐住胳膊一扭,面一個用巾把嘴一堵,後面一個用個小布口袋把她們的頭一罩,然後把已經扭到背後的雙手銬住,進事先準備好的汽車後座上。
自然,這羣特務們的手是不會老實的,銬好以後到進汽車一般還要走一段路,路上被捕的女學生會拚命掙扎,特務們就以制止她們掙扎為由,趁機在她們身上揩油,甚至故意抓着她們的腳腕四腳朝天地抬起來,好讓她們的裙子滑到間,出她們的整條腿和內。
大部分女生的家境還沒有到鉅富的地步,穿的都是棉布內,腳比較松,特務們就可以趁機從那裏的隙去看她們走了光的生殖器。
對於抓來的女學生,阮紹文也有他的想法,當然,儘管要趁機佔便宜是主要動機,但有了機會還是要設法榨出些油水來。
因為這種事不能見天,所以阮紹文的這一組特務在郊外有自己的一處秘密處所。女學生們被帶到這裏,然後阮紹文把她們一個個單獨帶到另一間屋子裏審問,問題不外乎誰是遊行示威的組織者之類,還有就是讓她們寫悔過書,如果她們拒絕(幾乎是肯定的),阮紹文就有了藉口,這時,特務們就會把她們的衣服扒光了,一邊玩兒,一邊給她們拍上一大堆體照。
如果對方自己就是示威的骨幹,特務們就會把她們輪,因為她們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
通過這些,阮紹文發現,其實羞辱比用刑更有效果,因為貞對於這些受過教育的女孩子來説比命更重要。
在阮紹文審問過的所有女學生中,很少有幾位不能扛過他的酷刑,但卻有相當多的女孩子,衣服一扒,照一拍,再威脅她們説要把這些照片給她們的父母親友,她們便屈服了。不過,那些真正的學生領袖,就象秀婷和文蘭,卻連這也無法使她們稍作妥協。
把這些女學生們羞辱夠了,便把那些示威的一般參加者放了,不過為了避免外面瞭解到他們的醜惡行徑,他們威脅她們不準把在裏面的事情説出去,否則就公開她們的照。
而那幾個女生領袖和骨幹,還有因為他們把持不住而給強了的女學生,阮紹文就把她們秘密殺害,屍體肢解後裝在舊皮箱裏,找那些思想進步的政要和名人家門口一丟,或者故意落在那些貪小便宜的車伕拉的黃包車上,既把證據銷燬了,又可以嫁禍於人。
此後,阮紹文經常派人秘密把那些女學生領袖綁架起來,先污,後用刑,在得不到口供後,或者用同樣的手段殺了拋屍,確實美貌的就關押在這處秘密魔窟里長期污,直到玩兒膩了,或者抓到新的更漂亮的女學生後再殺。
周靈甫死後,阮紹文升了局長,第一件事就是把周公館當成自己新的窟,把原來抓到的那些女學生轉到這裏來關押,同時藉着周靈甫被殺的事大做文章,一下子又抓了好幾個女學生來,那個附中的女生骨幹就是這時候抓來的。
文蘭被關進來之後,阮紹文發現這個姑娘同以前抓來的那些本不可同而語,美得讓人心難耐,怪不得周靈甫早知道她和那個學生組織有直接往來卻一直為她開。
有了文蘭,阮紹文就把原來的那幾個女學生都殺了,泡在福爾馬林溶裏供手下時不時的來過過眼癮,而把全部力都盯在了文蘭身上。
後來又抓了許秀婷,這秀婷比文蘭矮一點兒,生得小巧玲瓏,雖不及文蘭漂亮,卻也象鮮花一樣的嬌,加上玩兒了文蘭好幾個月了,也想換換口味。
那天從刑訊室一出來,許秀婷果然被送進八號,銬在那張大上,同往常一樣,先把她光了拍照,然後強行污了她。
同其他女學生不同的是,許秀婷雖然也淚,但卻沒有那麼強烈地反抗,只是十分倔強地揚着頭。只有當阮紹文在她那赤的體上的時候,才能覺到她象個受驚的小兔一樣瑟瑟地顫抖。
由於兩個姑娘都非常美麗,所以阮紹文幾乎每晚都要選一個來污,並想把她們長期佔有。
但上峯突然下了一個命令,叫他把牢裏秘密關押的政治犯通通處死,一個不留。阮紹文覺得就這樣讓兩個美貌的女學生死了實在可惜,但上峯的命令卻也不可違抗。
(十二)
文蘭發現,自己的月經已經很久沒來了,還一陣兒一陣兒地到噁心,想起哥哥一家原來住在這裏的時候,嫂嫂曾經有過的現象,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她恨這羣混蛋,恨他們壞了自己的名節,還讓她懷上了他們的孽種,但她不後悔,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這一天,特務來到她的監房,看着她洗了個澡,然後把她的手反銬在背後。往常帶去輪和審訊都是銬在前面,所以她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她心中到特別的輕鬆,就象是背了一盤石磨爬山的人終於卸掉了負擔。幾個特務圍着她,又把她赤的身體上上下下玩了個遍,她只是嘲地看着他們,也不説,也不動,任他們在那裏象老豬哥一樣醜態百出。
他們給她穿上一雙拖鞋,然後挾持着她來到地下室,在這裏,她見到了等在這裏的秀婷。
比文蘭只大了幾個月的秀婷也同她一樣光着身子,趿着拖鞋,反銬着雙手,被兩個特務架着,特務們的手還在她那堅的和部摳着。
忍受着下面被人摳挖着的強烈刺,秀婷見到文蘭後第一句話就是:「我也什麼都沒説。」,又説:「蘭蘭,告訴你,我回東市的時候,組織已經決定接收你了。」
然後,兩個人都笑出了眼淚,笑得十分燦爛。特務們這種場面已經見了不止一次,但仍象看怪物一樣看着她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人中了什麼,都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她們一前一後穿過足有兩百米長的地下甬道,來到一個對開的大鐵門前。特務們開了門,把她們架進去。
裏面是一間大屋子,燈火通明,泛着一股刺鼻的氣味,屋子兩邊各有一個大水泥池子,她們看見裏面泡着十幾具赤的女屍體,屍體都很新鮮,而且都非常年輕,文蘭只認得那個附中的女孩子,而秀婷則認識其中的大部分,因為她們都是各學校學聯的領袖,還有幾個是在學期間失蹤的女學生。
沒想到他們還有收集女犯屍體的嗜好,想到不久後,自己也將躺在池子裏,聽憑特務們隨時來看,心裏不免總有些彆扭。
穿過這個停屍間,才來到真正的行刑場所。同樣是一間燈火通明的大房子,鋪着木製地板,裏面卻空空,只錯着放了兩把硬木椅子。
阮紹文穿着睡袍站在屋子裏等着兩個女犯的到來,看到他的打扮,兩個姑娘知道,行刑前一定還要輪,而她們此時早已不再把這當成一回事了。
兩個姑娘被分別推到兩隻椅子的後面,用皮帶把她們的兩條大腿綁在椅子的兩條後腿上,使她們只能大大分開着雙腿,然後把她們的上身向前按倒,從椅背上翻過去,肩膀頂在椅面上,也用皮帶捆好,這樣她們就只能高高地撅起部,兩隻腳自然離開了地面。這一次,他們不僅給她們拍照,而且還架起了兩隻拍電影的攝影機,從她們的股後面拍了兩分種。
阮紹文這次先秀婷,他站在秀婷後面,雙手扶着她軟軟的,從她的股後面進去,了百十下後,從秀婷身上下來,又來到文蘭身後進了她的身體,並釋放在她的道里。在場的有十幾個特務,都仿效阮紹文的樣子,有的先秀婷,有的先文蘭,對兩個姑娘進行了最後一次輪。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説?還是不説?」阮紹文快發瘋了,前前後後抓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有這麼多年輕的女學生,竟然一個比一個難對付,自己白費了許多神,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哼。」兩個姑娘只是哼了一聲,用嘲的眼光看着他。
「好!好!我讓你們不説,就是死,也讓你們沒臉見人。我告訴你們,等把你們宰了,我把你們的光股相片登在報紙上,讓全城的人都來看。」
兩個姑娘乾脆連理都懶得理他,自顧聊起死後在那邊見面的事來。
先遇害的是許秀婷,他們把她從椅子上解下來,兩個人架到牆邊,將兩架攝影機對準她。阮紹文拿出一支帶着大管的手對秀婷説:「看見了嗎?這是信號,它會把一團火從你女人的地方送進你的肚子,活活燙死你。」説着把一顆信號彈裝進去。
秀婷斜着眼看着他,輕輕呸了一聲,然後就轉過身去。
阮紹文叫兩個特務打開攝影機,另兩個架秀婷的特務則讓這個只有二十二歲的年輕姑娘衝牆站着,然後抓着她反銬的雙手向上一抬,秀婷被迫彎下去,翹起美麗的部,把門和生殖器都暴出來。
一個特務拿了一隻筆,沾上些紅墨,在她的股上寫上她的名字。等墨跡幹了,阮紹文走過去,把信號的管從姑娘的户捅進去,他一手玩着她的股,另一手用管在她的户中來回捅了幾十下,然後緊頂着她的生殖器開了一。兩個特務隨即鬆開手,讓秀婷跌倒在地上。
秀婷突然極度痛苦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她的肚子瞬間得很大,象個臨產的孕婦,過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收縮回去,而秀婷則在地上翻滾着,臉部的肌扭曲得變了形。
這樣一直持續了足足十分鐘,秀婷才終於停止了掙扎。趁着她剛死,特務們先過去把她縮成一團的身子拉開,並給她扭曲的面部作按摩,直到她的臉完全恢復成正常的樣子,看上去象睡着了一樣才算拉倒。然後,他們把她拖到屋子的另一邊丟在牆,回來解開了文蘭。
這一切文蘭都看着,但她沒有到一絲恐懼,沒等阮紹文對她發話,她就給他堵回去了:「別放了,太臭,送姑上路吧。」
特務們象對秀婷那樣讓文蘭把股撅起來,她到股上一陣冰涼的覺,知道那是在寫她的名字,看來他們還想拿自己的身體作展覽,心裏又是一陣辱的狂跳。
這之後,股又被男人玩兒起來,知道快結束了。一冰涼的金屬從自己的户穿了進來,由慢到快地動着。
她並沒有聽見聲,只是到一團滾燙的火焰突然衝進了自己的腹腔,焚燒着她的五臟六腑,她用力蜷縮起身體來才能抵抗那疼痛而不使自己叫出來。她到天旋地轉,眼前冒起了金星。然後,肚子裏的火慢慢消失了,代之以一種被男人擁抱的快,那是誰在抱自己,是王亞林嗎?他真強壯,在他的懷抱裏,她到一切都那麼美好……
(十三)
第二天一早,東市的各大報紙的頭條都刊登了官方報道——《反政府學運組織女成員雙雙伏法》內容是:
「昨天,被通輯的十五名反政府學生領袖之一的許秀婷(女,二十二歲)和開拒捕的反政府組織外圍成員東方文蘭(二十一歲),在本市某監獄被執行決,該兩犯刑前均痛哭悔罪。」
「據悉,該兩犯與仍然在逃的王亞林等三名通輯犯均系東大學生。」
「許犯在去年和今年的兩次反政府學中均系積極的煽動者和參與者,並直接參與搗毀商鋪、焚燒汽車、衝擊市政府和市部等違法活動,且是反政府組織XX社的重要成員。被捕後,許某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被市高等法院判處死刑。」
「東方文蘭與許犯等反政府組織成員是舊識,捕前經常在一起相互勾結,為該組織成員提供庇護和開會的場所,併為其放風。三月前,當保密局對其執行逮捕時,該犯開拒捕,造成保密局前局長周靈甫和一名特工當場殉職。被捕後,該犯對自己的犯罪情節供認不諱,被市高等法院判處死刑。」
「執行前,兩犯均痛哭滋,深悔自已所犯罪行,並企求政府寬免。以其年輕幼稚,又系美貌女子,在場者諸人皆搖頭嗟嘆,奈何所犯罪行不足赦免,此時悔悟,為時已晚。政府奉勸尚未歸案之反政府組織成員,儘早懸崖勒馬,主動投案,以免……」
同時,報紙上還登出了四幅大照片,兩張小一些的分別是許秀婷和東方文蘭痛哭的面部特寫,另兩張則是她們手持自己名牌的全身相。照片中,許秀婷上身白襯衫,下身黑布裙,一副典型的女學生打扮,而東方文蘭則是一件旗袍,腳穿高跟鞋,一副富家千金裝束,兩人均是年輕美貌,楚楚動人,令看者無不嗟嘆。
其實,這四幅照片均是軍統特務偷樑換柱而來,痛哭的面部特寫是在兩人第一次被強時拍下的,而全身相更是被送到周公館的當天拍攝的,只不過外面的人不知道罷了。
還有更無的事情在後面,與這些知名的刊物幾乎同時,還有一個早已臭名昭著的情小報發了一期八版的圖片增刊,名為《處決女犯專訪》,文雲:
「本報記者昨天接到處決(許秀婷,女,二十二歲;東方文蘭,女,二十一歲)兩犯的消息,即赴某監獄採訪,但獄方以執行死刑止參觀為由不準記者進入執行現場,經與有關方面長時間協商,始同意我們進入執行的小樓,但不允許進入執行室,只能在法醫進行執行後屍檢的臨時太平間拍攝和採訪,而至記者取得有關部門的批准手續時,死刑的執行已經完成,兩具女屍早已運到太平間開始屍檢。」
「記者進入太平間時,驗屍官的助手已經將兩女屍的衣服除盡,並在部用紅筆寫上犯人的姓名以方便辨認,因此,本刊所載兩犯照片皆為體。」
「許秀婷的身材較瘦小,短髮,房呈尖錐形,頭亦尖而小,阜部位較突出,而較少;另一女犯東方文蘭較一般女子為高,長髮,肢體直而圓潤,房呈碗形,部發較濃密,而尤以其腿部位豐腴美妙。」
「兩女犯均年輕美貌,發黑如墨,膚白如玉,身材苗條,堅豐。以如此容美體,如奉公守法,定能嫁在富豪之家,當不失富貴之榮寵。奈何一失足成千古恨,昔體面的佳麗如今卻斷魂下,卧於廝任人查看,此情此景,令人扼腕嘆息。」
「助手將兩女犯屍以酒棉擦洗幹靜,先後抬至一平車之上,由一位資深老法醫進行檢查,首先檢查屍體背面,然後檢查正面,由於兩犯均是女,按照司法檢驗的通則,對其生殖器官也作了專門檢查。」
「記者看到,除執行時戴手銬留下的痕跡,以及部所書姓名外,兩女犯全身皮膚光潔細膩,白晰無傷痕,只有頭部有一貫穿彈孔,經檢查均系自後腦入,額部穿出,一斃命,死時毫無痛苦,面部表情也甚安詳,可見政府甚存人道之心。」
「此外,早就聽説兩女所在組織,名為民主自由之所,實為藏污納垢之地,其中男女經常羣宿羣。兩犯捕前,記者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因其均為堂堂學子,道貌岸然,尚不敢相信此傳聞為真。」
「昨採訪之時,在老法醫的熱情指點下,記者親自檢查了兩犯的器官。其中,許犯秀婷外呈淺褐,前後聯合距離約三寸,內顏較深,處女膜本為半月狀,於十點和一點方向有兩處陳舊破裂。」
「東方文蘭外顏與周圍皮膚無明顯差異,前後長僅兩寸,內呈暗紅,處女膜本為環形,於兩點、五點和九點方向分別有三處陳舊破裂。兩犯的外在自然狀態下均自行分開,老法醫解釋説,此係長期與男同房所致,可見兩犯生前早非處女,此前宿傳聞今獲實證。為證所言不虛,今特將兩女犯器官拍照刊出,望天下父母有女兒者,務必勸其謹守婦道,遠離此穢組織為上……」
增刊的圖片更是難以入目。
第一版所登自然是與其他報紙一樣的四張官方照片。
第二版則是許秀婷和東方文蘭兩人的屍並排俯卧在地板上的組圖,包括一幅兩人屍的全景照,一幅從正上方俯拍的全身照,以及數幅從各個不同角度拍攝的部特寫,在那渾圓的女部上靠近門的地方赫然寫着「許秀婷」和「東方文蘭」的字跡。
第三版以後各版的説明上是法醫正在對女屍進行檢查。
第三版中是兩個姑娘仰面躺在平車上被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白罩的男人檢查全身的巨幅全景照片。
第四版是俯拍的正面全身照片和兩張面部特寫,從面部特寫中可以看到兩個美麗姑娘的額頭上都有一個蠶豆大的黑點,彷彿是子彈穿過的彈孔。
第五版有八張照片,四張是從不同角度拍下的兩姑娘的房特寫,另四張則是她們併攏着雙腿的部特寫。
第六版以後三版刊登了秀婷和文蘭兩人門和生殖器部分的特寫,相片中兩個姑娘的大腿均充分地分開了,整個器官毫無遮掩地暴在人們面前,每幅照片的下面都有詳細的説明。其中:第六版兩幅分別是,許秀婷的生殖器和東方文蘭的生殖器。
第七版四幅分別是:一隻男的手併攏食指分別在秀婷和文蘭門和户中的特寫,下面的説明是:法醫正在按程序檢查兩女犯的腸道和生殖器。
第八版只有兩幅,是兩女被人用手充分分開的巨幅特寫,其中每幅照片中都被加上了引線,標明瞭大、小、蒂……等部位的名稱,每幅照片上還都有一隻男的手用食指在指點兩個女的户,下面的説明中還特意加上了一句:
「從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女犯的處女膜呈現陳舊破裂,説明兩犯早已不是處女,該組織羣羣宿傳聞當屬實情。」
這期增刊印數巨大,且免費贈閲,全城到處都是手拿報紙向路人免費贈送的報童,只不過,這些人本不是平的報童,認識他們的人知道,這些街贈送報紙的其實都是軍統特務、地痞氓、警察和士兵。原來,為了對秀婷、文蘭兩位姑娘進行最後的污辱和人格的損害,阮紹文特地炮製了這期報紙,花重金讓該報社刊出發行,報上的文字和照片都是由軍統直接提供的。
由於害怕民主人士對於將女犯體行刑提出抗議,所以才以驗屍的名義登出她們的照,照片中的場景是把行刑室的一角偽裝成太平間,阮紹文親自穿上白大褂,帶上大口罩喬裝法醫,並讓特務們也換上衣服假扮助手而拍成的,至於兩個姑娘額頭上的彈孔,實際上是被抹了兩塊麪醬,反正黑白照片也看不出來。
當外面為這期情增刊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許秀婷和東方文蘭已經赤地同以前被害的姑娘們一起躺在了行刑室隔壁那間停屍間的福爾馬林池中。
(十四)
利用報紙進行的誣衊多少取得了一些效果,許多女學生的父母紛紛到保密局的接待室詢問許秀婷兩人不是處女是否屬實,這着實讓阮紹文高興了一陣子。
但很快他就又笑不起來了,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一般特工,而是局長,他必須為偵破學的幕後組織負責,但,破壞這個讓他頭痛的組織談何容易,他偶而抓到一兩個組織的外圍成員,卻都無法從他們嘴裏掏出什麼。
還有一件事讓他為難,有份東市發行量極大的報紙説:
「有證據表明,被決的兩名女學生在被轉送至保密局關押前均系處女,而某情報刊所述女犯行刑時已非處女,可知該兩女犯在保密局關押期間曾與異媾合,此事政府應作出合理的解釋。」
報紙還刊登了兩分兩女犯初被捕時監獄的入獄身體檢查報告單,上面在外生殖器的處女膜一欄清楚地寫着:未婚型。
這事在全東市掀起了渲然大波,知名的民主人士紛紛在報紙上譴責保密局,要求政府對強女犯的醜行進行徹底調查,還引發了又一輪罷課風,得阮紹文焦頭爛額。儘管阮紹文又可以藉口鎮學去秘捕女學生了,但強女犯事件總得有個待,否則上峯怪罪下來可有些麻煩。
經過暗中調查,那篇文章和體檢報告其實是警察局乾的。原來,在周靈甫時代,保密局並沒有自己的看守所,被抓來的犯人都是關押在警察局的看守所和監獄裏,少數要犯則關在周公館,因為不方便,阮紹文一夥才自己私設公堂。
這東方文蘭剛被捕是就關在警察局的看守所裏,許文婷更是直接由警察局抓獲轉給保密局的。兩個姑娘被殺害後,阮紹文炮製了那期穢報刊原本是為了殺一儆百,沒想到警察局那幫人看到之後心裏十分不快,因為象這樣漂亮的年輕女犯,哪個不想染指?所以知道特務們把她們強後,警察局的人氣他們吃獨食,便設法透消息給報社,這就是那篇文章的由來。
畢竟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阮紹文不會把警察局怎麼樣,就把責任推到那個情小報身上。
説他們編造事實,偷樑換柱,把女的照片當成女犯的照片發表,敗壞了政府的聲譽,責令其停刊一月,罰款若干等等,總算把事情解決了。不過,通過這件事,阮紹文再也不敢公開女犯的執行情況,同時,再強女學生的時候,總是把警察局長和他那些手下叫來一起幹,為的是堵住他們的嘴。從此以後,特、警兩家沆瀣一氣,把東市搞得烏煙瘴氣。
又過了不到一年,戰局急轉直下,國民經營多年的東市不得不放棄。臨走前,阮紹文將東方文蘭等十幾具女學生的屍體秘密掩埋。埋屍的地方四十年以後才被發現,屍體都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但仍可看清掩埋前慘狀。
每具屍骸都有一八十公分長,三公分的圓木從骨盆中穿入腹部,每具屍體的椎和最後幾節椎的內側都有明顯的燒痕。當時驗屍的法醫還以為這些女屍是被那木從部捅入身體死亡呢,後來一個知情的舊警察出來解釋,才知道這些姑娘是被信號彈打入腹腔活活燒死,而那木只不過是阮紹文在掩埋這些屍前最後的發而已。
放棄東市後,阮紹文跟老蔣去了台灣。有一陣子老蔣要反攻大陸,阮紹文作為特派員潛回大陸,去同南方某山區的土匪武裝聯絡。剿匪部隊知道消息後使了個反間之計,當地的土匪頭目將阮紹文當成瞭解放軍的什麼偵察科長,不容分説就給活剝了皮,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完】
作者:石硯
(一)
你説杉樹坪事件?唉,慘那!雖説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一提起來,我這心裏還是止不住地難過。
我是當時在杉樹坪的政府工作人員中唯一一個倖存者,照説,能活下來,我應該高興,可一想想死去的那些戰友,唉!
那時候,我二十歲,不過已經是經歷了無數戰鬥的老兵了。杉樹坪是通往山裏幾個鄉的必經之路,徵糧工作隊的臨時集散地就設在這裏。那幾天,徵糧工作隊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臨時糧倉裝得的,就等着往山外運了,部隊派了我們排去保護運糧隊,區上的趙區長也親自趕到杉樹坪檢查運糧的準備工作。
我們頭天趕到杉樹坪,就歇在喬家大院裏,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押着糧隊出發。天還黑着,聽見鎮外響起了聲,打過好多年仗的我一軲轆從炕上爬起來,拿起就衝到院子裏。排長他們已經站在院子裏集合隊伍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在鎮子的東西兩個方向都有聲,而且非常密集。
杉樹坪北靠峭壁,南臨大河,只有東西兩個門,排裏在這兩個方向都派有哨兵,但按照他們的人數,是不可能有這麼密的聲的,我覺到情況有些不妙。
隊伍集合好了,鎮東鎮西的哨兵各回來一個報告,説大批土匪已經把鎮子包圍了,總人數能有幾百人。我們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憑我們一個排的力量,是不可能同十倍於我們的敵人抗衡的,必須要聯繫山外的大部隊前來增援。於是排長就派人設法衝出去,到縣上報信。
我憑着在家採藥練就的本領,硬是徒手爬上了峭壁,然後就是一氣猛跑,直跑出三、四里地,遇上一小股土匪正在一個村子裏打劫,我也顧不得許多,拚死衝進他們當中,把土匪小頭目給斃了,趁其他土匪發愣的機會,搶了小頭目的馬騎上就跑,土匪在後面打得爆豆一樣,竟然一顆也沒有碰到我。
縣城離杉樹坪有五十多里山路,我緊趕慢趕,太老高了才趕到團部,把那馬累得哆嗦成一團。團長一聽,二話沒説,拎起就命令全團緊急集合,讓我帶路趕往杉樹坪。
當時這裏都是山路,只能靠步行,雖然大家都是以強行軍的速度趕路,可到杉樹坪的時候也已經頭偏西了。
遠遠望去,杉樹坪有二、三十處房子都着着大火,但沒有聲,我知道,排長他們完了。
果然,一到鎮東口,就看見臨時用沙袋堆成的掩體後面倒着七、八個戰友,有的中了,有的被炸得血模糊,沒有一個活着的。
再往裏走,走不多遠,就又有一個戰友的遺體倒在街角後面,身上被打成了篩子眼兒。一路往鎮中心的侯家祠堂走,不時有戰友的遺體倒在路邊,前面就是喬家大院了,這裏原來是一個退休在家的翰林院士的老宅,為防土匪,原來四角就修有炮樓子,緊靠街角的那一個被燒成了黑,周圍的房子也都燒成了瓦礫。
直覺告訴我們這裏一定發生過什麼,於是,我們便衝進了還留着嗆人的煙味的炮樓。來到樓上,那景象慘不忍睹,只見排長同六、七個戰友倒在地上,衣領都撕開了,大張着嘴,樣子十分痛苦。
我是打過許多年仗的,這種情景我見過,他們是被煙活活嗆死的,一定是他們躲在樓上同土匪抗衡,最後被土匪用火燒的辦法殺害的。
我們繼續往鎮裏走,再轉過一個街角,就來到了侯家祠堂前,侯家祠堂是徵糧隊的臨時駐地,也是臨時糧倉所在地,徵糧隊員們同趙區長昨晚就住在那裏。
侯家祠堂前面有一個大空場子,我們來到空場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衝進了鼻孔。見空場裏橫七豎八躺着幾十具屍體,大部分是被打的,還有幾個子被人扒下來,割去小便死的。
周圍的大樹上,綁着十幾個殘破的身體,全身的肌都被割光了,只剩下慘白的骨頭架子。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在空場中間一長溜兒擺着大小不等的八仙桌和條案,上面整整齊齊地擺着十幾具女屍。
這些女屍都非常的年輕,大約也就是二十歲不到的樣子,手腳在背後綁在一起,全都光着身子,着女人的一切。有的女屍被砍了腦袋,頭掉在地上,其餘的頭髮被血粘成了一綹兒一綹兒的,她們兩腿之間那女特有的部位都紅腫着,污跡斑斑,一看就知道死前給糟塌過。
這裏的趙區長是我們團長沒過門兒的子,當時正在杉樹坪,所以團長急切地跑過去,一具女屍一具女屍地辨認,結果都不是趙區長。這時,有戰士喊到:「團長,你看。」
順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們肺都要氣炸了,只見西街口的石牌坊上吊着一橫槓子,槓子每頭有一個雪白的物件,彷彿是兩個女人。我們急忙跑過去,可不是兩個女人麼。
只見一繩子拴着一木子的中間吊在牌坊上,木的兩頭各穿着一個赤的少女,子從姑娘們的户進去,從嘴裏穿出來。兩少女的手都拴在背後,四隻光腳搭在子上捆在一起,面朝下呈俯卧狀,四隻尖尖的小頭上各拴着一隻銅鈴。兩個姑娘的户周圍也都沾了男人的污跡,顯然死前也失了身。
姑娘們的身上都用血寫着字,她們雪白的股上寫的是:「你共我產,我共你」,在修長的大腿內側靠近腿的地方,各畫着一個向户的大具,其中一條腿上還寫着「過我的有XX個男人」。其中一個腿長一些的姑娘身子前面用血寫着:「共女區長的下場」,另一個姑娘身前的字則是:「共徵糧員的下場」。
從她們大腿上的字跡可以知道,趙區長死前曾被二百三十七人強,而那個女徵糧員也糟受了二百三十四人的蹂躪。
昨天來時,我曾經見過趙區長一面,她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姑娘,長得非常漂亮,原來在省一中是地下學生支部的書記,解放後被調上來作了區長,經組織介紹與我們團長成了未婚夫婦,不想卻在這裏被土匪殘忍地殺了。
我們團長當時氣得眼睛裏都是火,後來打土匪的時候,他每一仗都象瘋子一樣自己猛往上衝。
團長一直沒結婚,守着杉樹坪烈士墓過了幾十年。
鎮裏的百姓被土匪的殘暴嚇壞了,很長時間都不敢接近我們,直到土匪被消滅以後,我們才開始從他們嘴裏慢慢了解了一些烈士們犧牲的情況,那真是悽慘而又壯烈的一幕,在讓人悲痛的同時,又對土匪們的殘暴無比憤怒,對烈士們的英勇充了崇敬。特別是兩位女英烈的故事,就更是可歌可泣,讓人永遠難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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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是先從鎮西打進來的,來得太快,在鎮東口的那十幾個人都沒來得及撤回來,就被前後夾擊堵在了喬家大院門口,帶兵的排長一看不行,只得帶着剩下的七、八個人上了炮樓。
人家解放軍就是行,只七、八個人在上面守了一個多時辰,土匪好幾百人都攻不上去,還讓人家給嘣了二、三十個,我都看見了,一個個都是腦瓜門兒中的,炸得腦漿子飛,其他土匪嚇得躲在房後頭,頭都不敢。土匪想用火攻,可連柴禾也抱不上去。
後來那個臉上長麻子的土匪頭兒,據説是什麼司令的,讓土匪把鎮上的女人和孩子抓了十來個當擋箭牌,這才到了炮樓底下,點上火燒炮樓。
土匪在外面喊着,叫上面的人投降,上面的人就喊:「狗東西,你們死了這條心吧,老子就是死了,也決不會投降的」,一邊喊,一邊往外打。
那火燒了好半天,裏面才沒了動靜。這把火,把旁邊的房子也給引着了,燒了十來間,把王狗兒家裏的一個吃的娃娃,還有他那癱在炕上的老孃也給燒死了。唉!這幫子土匪,真不是人出來的!
這邊燒炮樓的時候,侯家祠堂那邊也打得熱鬧,徵糧工作隊的十來個人和那個女區長守在裏面往外打冷,也把土匪給打死好幾個。可惜土匪人太多,而且,徵糧隊的和子彈也不夠用,打了一陣子就沒了火兒,只得用木槓子頂上大門,上到四邊的院牆上,揭下瓦片往外扔,就想着把時間拖得長一點兒,好等着救兵趕來。
土匪把侯家祠堂的大門炸開的時候,已經快吃晌午飯了,工作隊的人雖説夠勇,可赤手空拳的面對幾百號人也不行啊,轉眼就都讓抓住了。
土匪們先把鎮上的人都給趕到祠堂前面的空場上,找了幾個女人,着她們去燒飯,然後讓老百姓看着他們吃。吃了,喝足了,那個什麼司令就站在人羣前面訓話。無非是説老蔣怎麼怎麼好,共產怎麼怎麼壞之類的話,他們説,他們是奉了老蔣的命令來收復失地的,以後凡是跟着他們走的,都可以升官發財,跟着共產走的,都要糟殃之類的話,然後就叫願意跟他們當土匪的站出來。
那司令喊了好幾遍,也沒人願意跟他們走,那司令就惱了:「好哇,老子給你們榮華富貴你們不願意,非要跟着共匪跳火坑,那老子就成全你們。」
他讓鎮上的人一個跟着一個從他跟前過,然後他把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叫出來站在一邊,又把所有剪短頭髮的年輕女人都拉出來站在另一邊。他自己拿着手,先到那些青壯年隊伍前邊,挨着個兒問他們願不願意當土匪,不願意的就一給打死,有些個害怕的,後來跟着他們走了,還有二、三十個都給打死了。
那土匪司令説:「你們看見了吧,這就是跟着共匪跑的下場。」然後,他叫人把被抓住的徵糧隊從祠堂裏頭押出來,連徵糧隊僱來的車伕,一共是十一個男的。還有兩個女的,一個是徵糧隊的,另一個聽説是區長,都是城裏人,十幾、二十啷噹歲兒,臉白白淨淨的,特別漂亮。土匪把那十一個男的都捆到空場四周的大樹上,兩個女的同被挑出來的短髮女人圈在一起。
那土匪司令叫把十幾個男的衣裳都解開,叫十來個土匪拿着短刀站在他們面前,然後叫他們投降,他們不肯,又叫他們説共產的壞話,他們也不肯。那司令就叫土匪用刀割他們身上的,割一塊問一次,活生生把他們割得只剩下了骨頭架子。
殺了那十一個徵糧隊員,司令又來到那羣短髮女人跟前,先把女區長和那個女徵糧隊的單挑出來站在一邊兒,然後叫那剩下的二十幾個女人罵共產。那二十幾個女人小的只有十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八歲,其實都不是共產,只不過是喜人家共產女幹部的樣子剪了頭髮,就被土匪給拉出來了。
雖説不是共產,可那幾個女娃子也一樣有膽量,寧死也不肯説共產半個不字。
那司令氣壞了:「好哇,你們都讓共給赤化了,那好吧,共產不是要共產共嗎,老子就共了你們的!」説完,他就叫土匪們把那些女娃子拉到祠堂裏面去共。
幾個女娃子又哭又罵,但説什麼也不肯説共產的壞話,她們打着墜兒不肯走,是被一羣土匪硬拖進祠堂裏去的。我們就聽見裏面尖聲的哭罵,還有土匪的笑聲,後來就光剩下了土匪的聲音。土匪們一撥一撥地進去,出來的時候一個個大汗淋漓,有的還一邊走,一邊繫着子。我們都知道,他們把這些女娃子給毀了。
那些女娃子一被拖走,土匪司令就叫人把那女區長和女徵糧員拉到人羣的前面,那兩個姑娘看見女人們被拖進祠堂就知道等着她們的是什麼,所以臉得通紅,拚命想甩抓住她們胳膊的土匪,嘴裏不停地罵他們畜生、氓。
土匪司令走到那女區長跟前,笑着説:「沒想到哇,趙大區長是這麼年輕的一個美人兒,只可惜走錯了路,怎麼樣,跟我走吧,作本司令的三姨太,等蔣總統反攻大陸成功了,還讓你回到城裏,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就算是想當官,也當個局長什麼的,不比在這大山裏風吹曬的強?」
(三)
那女區長一扭頭,把一口唾沫吐在那司令的臉上。那司令立刻惱羞成怒地罵起來:「不識抬舉的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一會就讓你當眾出醜,得你哭爹喊媽!」
一邊説,一邊撲上去,兩手隔着衣服抓住那女區長的一對子,使勁起來。
那女區長掙了半天沒掙動,紅着臉喊:「鄉親們,別看了,他們能污辱我的身,辱不了我的心。」
雖説咱山裏人沒見過世面,可這點兒好歹還知道,都扭過頭去。
那土匪司令真是個混蛋,一回頭,從他的跟班兒手裏拿過來就把一個老太太給打死了,然後喊:「他媽的,老子這共匪區長,你們都給老子好好看清楚了,那個敢錯一錯眼珠兒,老子就把他肝花腸子打出來。」
説完,他把遞迴給跟班兒,回過頭去用右手伸進女區長的兩腿之間,一把撈住了她的襠。
那姑娘用她所能説出的最惡毒的話罵了一句,然後眼睛望着天,就不再作聲了。我看到她的兩條大腿用力夾緊,似乎是在抵抗那男人的羞辱,修長的身體不住抖動,好看的眼睛裏有些潤,小嘴緊閉着,兩腮的繃起兩條鼓包,似是緊咬着牙關。
麻臉司令笑着,一邊着那姑娘的脯,一邊不時抓着襠把她拎得雙腳離地,然後又摟着她的,硬把自己的下身兒和她的下身兒緊貼在一起。
那司令讓扭住女區長的兩個土匪把姑娘轉過去,然後讓百姓看着他捏那姑娘的股,又用自己的下身兒蹭她的股,然後他又過去玩兒那個女徵糧員。
用手把兩個姑娘都玩兒了一遍,然後叫過一個三十來歲,白淨面皮,穿着國民軍官服的瘦高個兒,他們叫他參謀長。他把那女徵糧員給參謀長,自己重新回到女區長的面前。
「現在,老子要剝你的皮了,怎麼樣?投不投降?」那司令問。
「呸!」那女區長扭過頭去不看他。
司令把女區長上身兒的衣裳一把撕開,讓架着她的土匪幫着給她下去,出裏面的白汗布背心兒,然後自己繞到她的背後。兩個土匪把女區長細細的胳膊舉起來,出夾肢窩裏面的小撮黑,然後那司令把手從她的兩邊掏過來,握住她前的兩個鼓包,了,然後用力把那背心一撕兩半,出了那姑娘兩個不大的小子,那子尖尖的,頭紅紅的,一看就是個還沒經過男人的芽仔。
那司令又説:「你們不是為人民服務嗎?那你這個大區長,就為這兒的人民服務一回,讓大家看看你的股吧。」
説着,他便解開了姑娘的子……
女區長的好細,子圓圓的,白生生的兩條大腿夾得緊緊的,那個地方長着一撮黑,不算稀也不算密。雖説我老漢已經快六十了,可從來也沒看見過這麼好看,這麼白淨的女人身子。那女徵糧員也是一樣的白,一樣紅紅的頭,一樣黑黑的羞,看得我不由得下面就了。
那司令和參謀長兩個,當着全鎮人的面,用手把那女區長和女徵糧員的抓了半晌,把個雪白的子都給摸紅了,又當眾摸她的大腿和下身兒,最後又叫把她們轉過去,背朝人羣,讓我們看她們雪白的股。
那司令一邊大把大把地抓着那女區長的股,一邊笑着對她説:「再不投降,老子就要讓大夥看你的了,然後,老子還要好生你,怎麼樣?」
那女區長沒動,一直到死之前也再沒出聲。
麻臉司令就説:「那,就先讓你們當一回老鷹,好讓大夥認識認識你的白股。」
説着,讓架着她們的土匪把她們本來被迫舉着的兩隻胳膊扭到背後,一手抓手腕,一手按後背,將她們的手腕朝後朝上一抬,那兩個姑娘的就彎了下去,胳膊朝後掠着,活象兩隻大鳥的翅膀。
最那什麼的還是她們的股,朝天撅着,股蛋子上的繃緊了,再找不到同大腿之間的那條溝,因為被拉緊,股中間的子也被拉開了,出了姑娘小小的股眼兒,還有緊夾着的大腿之間時隱時現的兩條褶。
麻臉兒司令可不願意讓她們並着兩腿,叫了幾個土匪過來,用繩子拴住她們的腳腕,向兩邊一拉,就把她們的兩腳分開,終於出了女人腿子中間的那個地方。
麻臉司令和參謀長過去用手摸着兩個姑娘的股和大腿,時不進地碰一碰她們淺粉的小眼兒,再用手指分開她們夾緊的兩塊厚厚的片兒,出裏面紅紅的。他們先用中指進那中間,得很深,然後慢慢轉動着手指,從兩個姑娘的中出了紅紅的血。
「哈哈!沒想到趙大區長還是個原裝貨,老子真走運。」那麻臉兒司令笑着説,把手出來,用舌頭着手指上的血,然後又進去,並很快地來回了十幾下。他就這樣摳住她的下身兒,把她的股提起來,雙腳都離了地,她還是沒有出聲。
「太乾了,大概還不夠,不夠受用吧?」那司令説着,把中指出來,然後再把自己的大拇指進去,又玩兒了半晌,看看姑娘的下面還是乾乾的,他也失去了耐,就蹲下來,把臉對着女區長的股,用兩手捏着她的那兩片子拉開,衝着她的子裏吐了幾口唾沫。這才站起來,自己了子,用手扶着那得鐵子一樣的大巴,往女區長的股裏面頂了進去。
兩個土匪頭子當着全鎮老少的面兒,把兩個年輕的女幹部玩兒了,又叫他們的部下上去玩兒,一連氣兒換了七、八回人,沒有進祠堂的土匪都輪了一遍。
這一氣兒玩兒過了,麻臉司令叫把祠堂裏那些姑娘都出來,她們都光着身子,眼睛大都哭得紅紅的,大腿內側沾着已經乾涸的血道子,有的已經被玩兒得站都站不住了。
那土匪司令命令把姑娘們在兩個女幹部的兩側排成一排,同樣撅起股來,叫那些被迫答應跟他們走的青壯年挨個兒上去玩兒那些姑娘,那些人怕死,不敢不聽,也都上去幹了一回,倒底心不甘情不願的,多數只是把巴進去捅個三下兒、兩下兒的,應付一下就完了。
那土匪司令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們在這些女人身上享受什麼,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死心塌地當土匪而已,所以也沒追究他們。
(四)
為了讓鎮上的每一個人都沾上黑,麻臉司令開始命令土匪把鎮上所有男人都拉出來,讓他們從年輕到年老,一個個輪上去幹那些姑娘,在玩兒鎮子裏那些姑娘之前,先讓他們每個人把兩個女幹部都上十下,先頭兒有四、五個不肯,那麻臉司令就叫土匪把他們的子孫給割下來,活活疼死。
後面的人沒有辦法,只好按照土匪們的命令辦,人們排成一字長蛇陣,輪到誰就先解了子拿出那個玩意兒,先在那女區長或是女徵糧員的股上蹭硬了,然後從她們的股後面進她們的門兒捅上十下,再另一個女幹部十下,這才自己選一個姑娘去,專門有土匪在旁邊給數人數。
我們這個鎮子本來就不大,連年的戰,七、八成的人都搬走了,那會兒也就剩下幾百户人家,當天在家的男人也就是四、五百人,除了被當了土匪的不算,剩下的有一半都被着了那兩個女幹部,可能得有二百來號人。好在後來政府並沒有追究這件事,否則,只怕鎮上七成男人都得掉腦袋,就算這樣,還是有十來個人後來自殺了事。
我的歲數比較大,所以排在後面,快到我的時候,有土匪跑來告訴麻臉司令説,共軍援兵離此還有十幾里路,土匪們急着撤走,這才放過我一把,不然,我真説不好到底會因為不願參與強被土匪殺了,還是因為怕死而一輩子良心上過不去。
麻臉兒司令叫土匪趕上一羣老百姓,從附近的民宅中把八仙桌和條案之類抬了許多到空場上,在姑娘們的身後擺成一大排,然後把那些因為剪了短髮而被強的姑娘們用繩子四馬倒攢蹄捆起來,臉朝下,腳朝人羣放在桌案上。他惡狠狠地説:你們這些被共匪赤化了的共產妹,老子要讓共產親眼看見你們光着股的死屍。
他讓手下的土匪們拿着刀,拿着,一個個地問那些姑娘,願意身首兩處,還是願意留全屍而讓他們從門兒裏斃。咱這兒有個説法兒,屍首同真人,身首異處的人,作了鬼也會身體不全,所以誰個不想落個全屍,可一個女人,即使是已經失了身的,也不願意讓人從那個地方殺死,這可真是叫人難以決定。
有的姑娘選擇了身首兩處,土匪就把她們往前挪了挪,讓頭從桌案邊上探出來,有人從後面把拇指的樹枝子從她們的私處進去,趁她們被捅得一身的機會,前面的土匪用大刀把她們的腦袋砍下來。
後來姑娘們見砍頭也不能避免下體被人糟塌,便都選擇了被殺。土匪們用一支長從她們的紅腫的門兒捅進去,然後開,子彈把她們整個兒打穿,從頭頂出去,她們的手腳垂死地掙扎幾下就都死了。
土匪們最後殺那女區長和女徵糧員。被強的時候,她們只是被土匪扭住,現在,則被反捆了雙手。仍然兩人一個架住,麻臉司令讓人找來一杆筆,沾着被砍頭的姑娘的血,在女區長的身前從脖子到那叢黑上沿寫上字,又叫把她轉過來,在她的股上也寫上字,然後讓人把她抬上一張八仙桌,扯開兩腿,在她兩條雪白的大腿內側各畫上一向她門兒的大巴。
那參謀長看上去文鄒鄒的,幹這種事兒卻一點兒也不臉紅,接過筆,也把那女徵糧員的身上寫了畫了。土匪們這才把兩個女幹部身上僅剩的鞋襪剝了,兩腳叉着捆住腳腕,叫兩個土匪按着肩膀不讓動彈,這樣,她們就只能分着兩條大腿了。
麻臉兒司令叫土匪們砍了一棵胳膊的小杉樹,草草颳了皮,截下一丈長短一,兩端削尖了,叫一個土匪抓住女區長的腳向上抬起來拎住,又叫兩個土匪一左一右按住姑娘的股,並把她的股扒開,出女人的地方。
那女區長知道土匪要怎樣她,最後罵了一句,説:「你們別狂,要不多久,你們就會完蛋,到時候一定有人替我們報仇。」
那司令獰笑着,親手把那杉樹的一頭從她腳下面伸進去,將尖對準她的門兒捅了進去。
我只聽到那姑娘極慘地叫了一聲,然後土匪們便把她和那子一起抬到一張空的大條案上,另外四、五個土匪則把那女徵糧員臉朝下也抬上去,兩個姑娘腳對腳趴在條案上,女區長的股後面伸着那杉木子,嘴裏已經在大口大口地咳着血。
麻臉司令自己把兩隻手從女區長的股中間伸進去攥着那杉木子,叫其他土匪一個抓手,兩個扒股,兩個捉腳,將拚命扭動着身子的女徵糧員的門兒對準那子的另一頭兒,然後向她腳的方向用力一拖,也是一聲慘叫,兩個姑娘便穿在了同一杉木上。
土匪們用繩子把兩個姑娘的腳捆在一起,又把兩人捆在背後的手用力一拉,使兩個姑娘離得更近,四條腿都完全彎起來,尖竟從兩人的嘴裏穿出來,兩個姑娘混身的都在抖,血從嘴裏冒出來,順着下巴到地上。他們還不解恨,用一繩子把子的中間捆住,叫土匪們抬到旁邊的貞節牌坊下吊起來。那可是我侯家祖上三代貞女的見證啊,卻被土匪用來幹這種事兒!
那女區長的個頭較高,身子重一些,吊上去以後,她這一頭兒就往下沉,麻臉兒司令又叫人往那女徵糧員的脖子上掛了一布袋碎石頭,這才整平了。最後,他們給兩個姑娘往頭上各拴了兩隻馬脖子上掛的那種銅鈴鐺,這才算完事。
臨走的時候,那麻臉司令説:「在鎮子裏,有老子的眼線,哪個敢替她們收屍,以後有他好看。」
土匪走了,老百姓們都怕呀,哪個敢給她們收屍,又沒臉見趕來的解放軍,都跑回家裏躲着。解放軍來了,救滅了火,挨家挨户安百姓,也到我家來問寒問暖,人家問起那些人是咋死的,土匪對她們幹了什麼,你讓我咋個説呀?
人家來調查,鎮上的人只能把那些土匪幹的事大概説上幾句,可誰也不敢説自己被土匪着對人家女區長幹過那事兒,雖説那時候都是被的,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你就能玩兒人家的女人嗎?這咋能説出口。這件事一直瞞了兩年多,到底紙裏包不住火,人家還是知道了。
那些因為剪短髮就被殺了的女娃們都是鎮上人,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是這個的女兒,就是那個的妹子,可在那個時候,誰也顧不上誰,你了他的閨女,他玩兒了你的妹妹,等土匪走了,這些人心中都有一塊解不開的疙瘩,這都過去許多年了,相互見了面還都跟仇人似的。
鎮上人聽見説那個帶兵來救援的團長就是女區長沒過門兒的丈夫,都嚇得夠嗆。人家來解放你,你倒了人家的女人,雖説都不是自願的,可這種事兒能有幾個人想得通?鎮子裏一羣小老百姓還為這種事兒鬧得跟仇人似的,人家好歹是管着上千人的大團長,跟咱們縣長平起平坐,出了這種事,人家要殺要剮,你能有啥説的?
後來聽説,人家團長知道這事兒後,大冬天的光着個膀子在院子裏站了兩天兩夜,還是不言不語地饒過了咱杉樹坪的人,人們這才放下心來,可心裏卻覺得更過不去了,所以後來有些人自盡了,我覺着反而是件好事,誰願意一輩子都心中不安哪。
那位團長後來留在了咱們這裏,説是要一輩子守着女區長,每個禮拜天,他都坐着吉普車到山上的烈士墓去燒紙。咱鎮上的人都知道,所以每到那天,大夥兒都避開他要經過的大路,免得碰上了怪尷尬的,有時候躲不開,人們就用手擋上臉,咱沒臉見人家呀!
唉,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要不是你問起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提。
【完】
作者:石硯
(一)
關於新城解放前夜,教導院大屠殺的謎底,是因為一張舊照片而偶然被揭開的。
那是文革初期,在西南地區的一個小山村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因為自行墮胎導致大出血被送進了縣醫院。
一個大姑娘懷了孕,這已經是很大的醜事,但更為嚴重的,這個女孩子是紅衞兵造反派的司令,這可是給紅衞兵的臉上抹黑呀!於是,迫於同一派紅衞兵的強大力,那個女司令不得不揭開自己被人輪的事實。
紅衞兵小將被人輪了?!公安局立刻介入了調查,而調查的結果,參與輪的,竟是三個十五、六歲,剛剛發育成的男孩子,最大的一個正在上初中,另外兩個則是因為家境貧窮而輟學在家。
於是,三個男孩子被拘留了,而且很快便供認了全部事實。這本來也許只是一樁很普通的案子,但老練的公安偵察員卻發現了不尋常的問題。
據受害者和罪犯的口供,警察發現三個男孩子是把那女孩用繩子五花大綁起來之後強的,而據四個人的描述,警察竟發現三個男孩子對捆綁和強的手法十分專業,這是很不尋常的,通過進一步審訊,三個人供認,他們是從一些舊照片上學來的,而提供照片的,是那個為首作案的中學生的同學黃某。
於是,黃某被警察傳訊,一看見警察,黃某嚇壞了,幾乎立刻就供認,那照片是他在父親的一隻鐵皮箱底下翻出來的。
據黃某的待,民警對黃某的家進行了搜查,找到了那幾張發了黃的舊照片,還在那隻鎖已經生鏽的鐵皮箱裏發現了整箱同樣發黃的舊照片。
黃某的父親叫黃玉成,他在鎮上開着一個私人照相館,人民公社成立後,他的照相館便充了公,而他本人也變成了公社照相館唯一的攝影師。
一個當了十幾年攝影師的人,擁有一箱子舊照片並不算稀奇,但奇就奇在他偷偷保存在鐵箱中的,竟有上百張體女人照片和底版!
這些照片上的女人,大都很年輕,很漂亮,除了少數幾張外,幾乎都被捆綁着,其中包括多張女下體的特寫,有的照片上女人的户中正着一個男人的莖。除了不堪入目,更令民警震驚的,便是其中還有許多被五花大綁,背着亡命牌的死刑犯照片,其中也包括準備處死的赤女犯照片,以及已經被處決的男女屍體照片。
民警們對黃玉成進行了拘留審問,但黃玉成卻説這是解放前一個在警察局的朋友送給他的,其中的犯人是誰,在哪裏被殺他並不知道。但民警怎肯相信他的鬼話,據照片上犯人背後招牌上被害者的姓名,經過民警們查找資料,目標很快鎖定在了遠在兩千多里之外的新城。外協人員在新城不僅確認了這些被殺者的身份,也同時查明瞭這位黃玉成的真實身份。
先説照片上的被殺者,他們都是在解放軍兵臨新城城下時,國民新城教導院大屠殺案的受害者,在那次屠殺中,教導院在押的二十三名政治犯全部遇難,包括新城前地下書記黃沛然和工委書記謝飛雲,其中女有七人。
在被拍下的照片中,數量最多,角度最下的一個被害女名叫王新,犧牲時二十三歲,被捕前系新城遊擊大隊第三支隊的隊長;其次是王瑾,犧牲時十九歲,被捕前系新城女子師範學院的學生會主席。
再説黃玉成,經過一個住在教導院附近,曾經替教導院送菜的老菜農辨認照片,這個人姓趙,是教導院院長的秘書。查閲敵偽檔案,發現黃玉成的真名叫趙石,在本投降後、新城解放前的幾年間一直在教導院作秘書。
由於被害人的屍體和教導院的檔案全部被焚燒,教導院的敵特又都隨着國民軍隊撤走,一直下落不明,所以新城方面雖然瞭解烈士們全部犧牲,卻一直對其中的詳情不甚了了。
趙石和照片上烈士們身份的確認,終於可以使慘案的經過和烈士們犧牲時的壯烈場面大白於天下了,負責外調的民警的心情既興奮又沉重。
趙石被遣送回了新城,面對敵偽檔案中自己的身份記錄,一直狡猾抵賴的他終於崩潰了,開始向民警待那一段悲壯的歷史。
「趙石,你是怎麼進入教導院當上秘書的?」
「我父親原來是一箇中學教員,我從小就跟着他讀書識字,本投降那年我正好中學畢業,託了叔叔的關係投了軍,給當時的團長劉克輝當文書,跟着接收大員進了新城,第二年建教導院的時候,劉克輝當上了院長,我也就跟着當了秘書。」
「你在教導院負責什麼?」
「處理往來文書,因為院長劉克輝不識字,我也替他起草各種報告,還有,我在國外經商多年的叔叔回國的時候曾經送給過我一架德國菜斯照相機,所以我會照相,學員入學的時候還有畢業和肄業的時候檔案裏需要相片,我也兼職給他們照相。」
「什麼學員?」
「教導院的目的是教導和化犯人,讓他們離共產,跟着政府走,所以犯人不叫犯人,叫學員,看守也不叫看守,叫教官。進教導院就叫入學,出教導院就叫畢業或是肄業。」
「什麼樣的人才能進教導院?」
「有被抓的地下、解放軍戰俘、游擊隊員、左翼作家、工運領袖、學運領袖,上頭説這些人都是人才,但是被共產洗了腦子,需要化、教育,為我所用。」
「那怎麼算畢業呢?」
「同政府合作,登報、寫悔過書、供出同等等,發給畢業證書,放出教導院。」
「那肄業呢?」
「那就是……就是……躺着出去的。」
「什麼樣的躺着出去?」
「進教導院就表示是死刑緩期,到了緩刑期拒絕合作的,就要被處死,那也是離開教導院的第二種形式。」
「一共有多少人畢業,又有多少人被害?」
「畢業出去的大概有六、七個,其他的都被殺了,具體數字我也記不清楚,總有三、四十人吧。」
民警們把那一迭難以入目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
「你説説,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這個……」一看到那照片,趙石的眼中便出了難以察覺的不安。
「你讀過不少書,應該是知道政策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待,我全部都待,不過,這裏面可沒有我什麼事啊!」
(二)
下午,在趙石的監號裏。
作為一個當初在國民監獄中當了好幾年秘書的人,從沒有想過哪一天自己也會被關在監獄裏,不過,説句老實話,自己所蹲的這座監獄的條件不僅比當初的教導院來要好,甚至比他現在在公社裏的生活都好,至少屋子很大很乾淨,光線也好,雖然每頓也是窩頭鹹菜,但還是可以吃的,而且每天中午多多少少還能沾上點兒腥。
為了讓趙石更好地待問題,他所住的是一個單間,還給他配了椅子、寫字枱、紙張和筆墨讓他寫待材料。
看着自己身在囹圄,趙石慨萬千,思緒不由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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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大多數被列為重點學員的犯人一樣,王新是被抬進教導院的。
(趙石這樣寫道。)
與其他柔弱的女犯不同,王新是個拿着衝鋒陷陣的真正的女豪傑,新城遊擊大隊有一千多人,由於多年抗戰,從本鬼子手裏繳獲甚豐,實力不比正規軍差多少,而且他們當年抵抗着小鬼子數萬人的圍攻,仗打得很,國民對這支部隊十分頭疼,而王新所帶領的三支隊更是強手中的強手,曾經以二百對三千的絕對劣勢同本鬼子周旋了七天七夜,斃傷鬼子數十人,自己無一傷亡,創造了戰爭奇蹟。
王新十六歲就當上了區小隊的副隊長,經歷戰陣無數,如果不是因為她在下山偵查的時候不慎扭傷了腳踝,又不巧與國民軍隊遭遇,恐怕有再多的國民兵也無法抓住她。
對於這樣一個抗英雄,一個在老百姓當中甚有名望的女對手,國民對她既恨又怕,雖然抓到了她,卻不敢大張旗鼓地吹噓,反而悄無聲息,甚至連國民內部都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件事。但卻沒有放鬆對她的審訊,希望能從她嘴裏得到游擊隊的和共產的秘密。究竟給她上過什麼樣的刑法,我並不知道,但見到她時卻很難把這個虛弱地躺在擔架上,臉腫得巴斗大的女人,同相片上那個絕美的女子聯繫在一起。
由於臉部嚴重變形,所以「入學」照是在一個月以後才拍的。
教導院的條件要比一般監獄好,因為這裏關的都是要犯,或者是在當地共產組織中身居要職,或者是社會名,至少也是有很好家庭背景的,因此對待他們同對待一般政治犯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王新的刑傷恢復得很快,加上她本身的身體條件又好,所以當我給她拍攝「入學」照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美人了……
(説句老實話,趙石出身於一個比較富足的家庭,所認識的也多是上社會的人,漂亮女人見得多了,但王新給他的覺就不能僅用「漂亮」兩個字來形容了。她入獄的時候只有二十二歲,長圓臉,因為受了很重的刑而略顯消瘦,高高的個子,瘦瘦的身量,直的板,修長的雙腿,一頭短髮因為一直沒剪而變成了齊肩的半長髮,大大的眼睛裏是公主般高傲的光,那是一種普通女子所不可能有的目光和氣質,趙石深深地為之折服。教導院裏關押的年輕女犯也有幾個,有女學生,也有女工,其中有幾個女學生也長得有些姿,但趙石總覺得王新在所有的漂亮女人當中有一種鶴立羣的覺,也由心底裏萌生出一種無法抑制的佔有的望。自從王新進了教導院,趙石便時不時地在犯人們放風的時候跑到哨兵的炮樓上去,遠遠地看着她同幾個同牢的女犯在院子裏曬太、踱步和閒聊。不過,趙石並沒有把這些寫進他待中。)
從那些所謂教官們的閒談中,我瞭解到,這個王新實在不是一個可以好對付的女人,她的才思捷,每逢教官去「給學員們上課」的時候,她總是故意裝作不懂而要求提問,但當教官們為有人對自己的講授興趣而沾沾自喜時候,卻被她不斷的追問得破綻百出,自相矛盾,惹得其他學員放聲大笑,而教官們則狼狽不堪,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教務主任黃茂昌深受其害,每次「上課」回來,都要在院長劉克輝面前用最下的話詛咒這個讓他出醜的女人,我是院長的秘書,所以黃茂昌向劉克輝發勞的時候我都是在場的。
轉眼王新已經在教導院裏關押了一年有餘,在這期間,有四個「學員」「畢了業」,也有七、八個「肄業」的,但對她的化工作毫無進展,讓我到她離「肄業」的子也不遠了。
在我的心目中,院長劉克輝是個大老,也是個很自律的人,而教務主任黃茂昌則是個腦子壞水兒的極險的人,但他們那時候都對我不錯,所以我也一直死心踏地地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好上司,不過,我並沒有想到這兩個表面道貌岸然,嘴仁義道德的人竟會幹出那樣的事。
那天,黃茂昌又在「學員」面前出了醜,照例又在劉克輝面前罵了一通後,兩個人進了劉克輝的辦公室裏密謀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劉克輝便命令生活部長(其實就是看守長)把王新帶到「白房子」去。
「白房子」是用白的石頭砌成的一處獨立的建築,離教導院有半里多地,有兩進院落,劉克輝住在北房正中的大套間裏,黃茂昌住北房西側的大屋,我和幾個劉克輝的貼身衞兵分住在廂房裏。在後面還有一個後院,裏面只有兩間小房,是即將「肄業」的學員臨時關押的地方,有時也在這裏舉行所謂「肄業」典禮,也就是直接在這裏處決犯人。
聽説要把王新帶到「白房子」,我就知道,她的子不多了,雖然據她的表現,這可能是必然的結果,但看着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在風華正茂之年就走向她自己生命的終點,我還是為她到十分可惜。
當天下午,黃克輝派了車,讓我去城裏買膠捲、相紙和顯影藥水,我猜那是為了在處決王新時拍照歸檔用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黃克輝讓準備那麼多。
晚上下班以後,我去後院看王新。我在教導院的職務雖然不高,但所有往來公文都要經過我手,對我來説是沒有什麼秘密的,所以無論去哪兒,哨兵都不阻攔我。
我扒在小房的監視孔中往裏看,看見王新正在昏暗的燈光下用一把破木梳梳頭。因為是「教導院」,而且防守嚴密,所以,一般情況下學員們並不帶鐐銬,不過送到「白房子」就不一樣了,在王新的手腕上多了一副鐵銬,腳上也戴上了鐐子,並用一細鐵鏈把鐐銬連在一起。可能是看守給了她四小塊破布片墊在銬圈裏防止把手腕腳腕磨破,隨着那梳子梳過長長的烏髮,連接鐐銬的鐵鏈發出「嘩啦嘩啦」的輕響。
她像個公主一樣從容地坐在地鋪上,臉上絲毫也看不出與平有什麼不同,看來,死對她來説同出趟遠門也沒有什麼區別。這樣的從容,以前在其他犯人臉上也看到過,但那些都是男的,在一個女人臉上看到,還是使我到很不一般。
一般情況下,關到這邊的犯人要麼當晚的飯後便在院子裏的大樹上用繩子吊死或倒栽在院中的大水甕裏悶死,要麼是第二天一早拉到山後的溝裏斃,但是第二天早晨,劉克輝和黃茂昌照常去上班,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也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到了辦公室,劉克輝才問我,什麼時間照相最好,我説上午十點以後到下午四點之前都行。
劉克輝午休是一定要在上的,所以,每天中午我們都回到「白房子」去,這次中午下班的時候,他叫我帶上頭天準備好的照相器材回去,我到他下午要準備殺人了。
午休之後,劉克輝和黃茂昌叫上我來到後院,讓看守這裏的四個衞兵去把王新帶到院子裏來。
看到我們,她也到了什麼,臉上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王新,知道我們把你關到這裏是幹什麼的嗎?」黃茂昌問她。
「能幹什麼?你們的招數用完了,要殺人了,不是嗎?」她帶着一點嘲地,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問道,可以看得出她很為此而驕傲。
「死?那麼便宜?」黃茂昌説道,「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你抗拒化,在學員們面前污衊總統,污衊國,污衊教官,你以為死了就完啦?」一想被她得當眾出醜,黃茂昌表現出一種抑制不住的惱怒。
「那你還想怎樣?別忘了,我可是嘗過你們十八般武藝的。」她嘲笑地哼了一聲,挑畔地看着他,「十八般武藝」就是指各種酷刑。
「老子要叫你把天下女人的醜都出盡!」他暴跳着。
「你敢!」她不笑了,彷彿預到了什麼,帶着手銬的手下意識地擋在了自己的前。
(三)
「你現在在我們手裏,就像關在籠子裏的小母狗,老子想怎麼治你就怎麼治你,有什麼敢不敢的?」黃茂昌吼道。
「你混蛋!」她憤怒地罵道,眼睛卻看着劉克輝,彷彿心裏很希望他能制止黃茂昌。
劉克輝此時出面了:「黃主任,先別發火兒,消消氣兒,王隊長畢竟是個年輕人,格倔強,這也是很正常的嘛,我當團長的時候就喜這樣有子的兵,啊!」
他接着説:「王隊長,我們把你帶到這兒來,就是要私下同你談談,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清楚,同政府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就是想勸勸你,不要再執拗了,好好同政府合作,你還會有光明的前程,你沒有看到有那麼多的學員都畢了業?他們在外面自由自在地過子,那有多好,何必要同自己過不去呢?啊!」
「同你們這些反動派合作?休想!」
「那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黃主任想作什麼,我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你們這羣畜生!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王新明白,劉克輝同黃茂昌本來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的。一扭臉,她看到院牆邊有一個大青石平台,便一頭往那上面撞過去。
四個衞兵早有防備,一下子把她抱住,並把她按倒在地上,一個衞兵抓住連接她手銬和腳鐐的鐵鏈向上提起,使她的手腳一起朝天舉着,儘管掙扎得很兇,卻一點兒結果也沒有。
「把她到台子上去。趙秘書,準備好照相機。」劉克輝説道,「咱們把王大隊長的衣服一件件下來,一件你就照一張,要是她不合作,那就一直把她光,要是還不合作,那就把她的光腚相片登在報紙上,讓所有人都看看咱們王大隊長的股。想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告訴你,你不肯合作就早晚一死,不過死之前,老子一定叫你把你們家祖宗三代的臉面都丟光!」
那石台是為了在院子裏處決犯人而設,下面用磚砌出墩子,整塊青石為面,長有五尺,寬約一尺五,大小同一張大條案差不多。四個衞兵抓着王新的手腳把她抬起來,仰着放到台子上。王新拚命反抗,不肯輕易受辱,但他們還是光了她的衣服,並且讓我給她拍了許多張照片,在這期間,王新一直破口大罵,罵劉克輝和黃茂昌不是人……
************
實際上王新被抬上石台時一直尖聲叫罵着,把身體緊緊縮成一團。那是趙石第一次聽到這個堅強的女人發出這樣的尖叫,也是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恐懼,那是隻有一個貞潔烈女在面臨最大的辱時才會有的恐懼。對於一個像王新這樣的女人來説,還有什麼比受到污辱更可怕的刑罰呢?但趙石知道人們願意聽什麼,不願意聽什麼,所以他把王新寫得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因為把王新的形象寫得越高大,越英勇,把她所受的污辱寫得越模糊,越簡單,人們就越容易接受,給自己減刑的可能也就越大。
趙石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腕,喝了一口水,然後回到自己的鋪上躺下,讓已經寫了很久的自己稍微休息一下,而他的腦子卻仍然停留在那個殘酷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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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輝和黃茂昌一左一右站在石台邊,一齊去撕扯王新的上衣。王新把自己緊緊蜷縮成一團,他們的手伸不到她的前去,於是黃茂昌突然把手轉向她蜷曲起來的大腿的後面,在她那因為蜷曲而向後突出的部摸了一把。王新急忙把兩腿伸直,不讓自己的部繼續遭受偷襲,而黃茂昌則趁機把手從她的前面伸進她的大腿中間。
王新把緊銬在一起的雙手伸在自己的兩腿間,緊緊護住女人的地方,為了保護自己的貞,她用上了全力,已經沒有多餘的力叫罵,只能在嗓子裏發出野獸一樣的吼聲。她的力氣很大,劉克輝和黃茂昌兩個人也沒能夠攻入她的要害。
「媽的,站着幹什麼,把她的手拉開!」劉克輝看着那四個站在一邊的衞兵命令到。
衞兵們把連接鐐銬的那細鐵鏈上的鎖打開,然後兩個抓手,兩個抓腳,把王新的手腳分別向兩端接開,讓她直地躺在石台上,身體的正面完全失去防護。
王新仍然在努力地掙扎,她那修長的身體不停地扭來扭去,眼睛裏開始泛出絕望的淚光。趙石知道,把這樣一個女人光拍照,比把她殺了更可怕,看着她那張楚楚動人的臉,趙石到有些不忍,同時又懷着另一種期待。
黃茂昌的手再一次伸向王新的前,徹底失去自衞能力的她終於又發出了一聲驚懼的尖叫。
黃茂昌的手在離那兩團圓鼓鼓的峯只有幾毫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下了:「怎麼樣?怕了吧?還是好好同我們合作吧。」
王新停止了尖叫和掙扎,愣在那裏足有幾分鐘。無論是我、劉克輝還是黃茂昌都預到她就要屈服了,但她最終卻搖搖頭,咬咬牙,説了一聲:「不!」,眼淚便順着臉頰了下來。
黃茂昌解開了王新衣服上的第一粒紐扣,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王新仍然努力扭動着身體,低聲地啜泣起來,卻沒有再喊叫。
上衣被向兩邊拉開,出了裏面一件小白汗褶兒,看到姑娘腹部的一抹雪白的肌膚,還是第一次看女人身體的趙石到下身兒發緊,急忙深一口氣,舉起照相機來「咔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黃茂昌繼續解開那小汗褶兒上的紐子,上下全解開了,只剩下脯前豐處的一顆,裂開的衣襟中間隱隱約約暴出一團圓圓的軟。
「你想好了嗎?」他問道,同時他的兩個手指捏住那最後一粒紐扣。
她沒有説話,只是痛哭着猛烈地搖頭。
黃茂昌的手指捻了一下,那緊緊箍住脯的汗褶兒便「啪」地一下繃開了,兩顆紅紅的頭一下子從衣服中彈了出來。
趙石到自己得難過,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控制住,他手中的相機不停地響着,王新用力把頭扭向另一側,她不願意自己的臉出現在鏡頭中,但黃茂昌抓住她的頭髮,硬把她的臉轉過來。
輪到劉克輝了,他讓拉住她下肢的衞兵把她鞋襪了,出兩隻瘦瘦的腳,然後把她的帶解開,院子充了男人重的息聲。劉克輝慢慢地把姑娘的子扒下來,趙石看到姑娘的肚臍暴出來,接着是兩個高高的髖骨的角,那扁平的小腹從髖骨之間向下延伸,腹股溝以很大的角度迅速向中間匯,直到現出幾黑的。
姑娘哭得更厲害了,用力嚥着,身子一聳一聳的。
劉克輝命抓腳的衞兵把她的下身從石台上抬起來,一邊把她的子從她的身下向下褪,一邊繼續她:「想好了沒有,過了這個村兒沒這個店兒,等那有兒的地方出來,再想後悔也晚了。」
她那雪白的股從下面完全暴出來,上面的卻還搭在要緊的地方,她繼續用力搖着頭,「嗚嗚」地哭出了聲。
趙石聽着那哭聲,心裏既可憐她,又為她不肯合作而生氣,同時又很希望她繼續這樣反抗下去,因為他實在很希望看到她那神秘的部位。
「這可不是老子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找的!」劉克輝説道。
趙石跟了劉克輝好幾年,雖然劉克輝見一個一個,自己娶了好幾個漂亮的姨太太,不過在外面作事卻一向很體面。打仗的時候抓到長得很不錯的女游擊隊員和解放軍女兵,劉克輝叫人打她們,也叫人把她們斃或砍頭,卻從來沒有污辱過她們,所以,儘管趙石知道黃茂昌是個純粹的情狂,但卻很願意相信劉克輝並不真作什麼,只是因為事情擠到這個份兒上,不得不作了。
(四)
劉克輝終於親手把王新的子一直褪到戴着腳鐐的小腿上,趙石看到了兩條筆直修長的玉腿,還有一叢濃墨一樣的黑生長在潔白的小腹下端。
「這可不能怪我。」劉克輝無奈地説道。
「趙秘書,快照,快照。」黃茂昌興奮地把趙石拉到自己原來站的位置上,這裏離得很近,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姑娘那一絲黑中隱約顯出的一條緊閉的。
趙石其實早已到自己有些失控,他機械地對準那個赤的姑娘一通拍,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樣按下快門的。
衞兵在黃茂昌的命令下,把王新的雙腿朝天立起又彎曲起來,把她的大腿向她自己的前,出她雪白的部,她的門緊緊收縮着,形成一個深深的圓窩。黃茂昌親自抓住姑娘的兩個膝蓋用力分開,讓她的生殖器完全暴出來。
趙石從沒有想過一個女人會用這樣不堪入目的姿勢被拍照,甚至一個女也不可能同意這樣拍照,更沒有想過這樣的照片會出自自己的手。他只是不停地過卷、按快門、換角度、過卷、按快門、換角度……當晚上衝洗這些照片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究竟拍到了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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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負責趙石案件的新城公安局王局長,看着趙石的待材料,嘴有些哆嗦。
「真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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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輝和黃茂昌第二天一早就拿着那些照片去給王新看,威脅説如果她不合作,就把這些東西拿給她的父母看,還要登在報上,王新罵他們,但拒不合作,後來他們就強她。而且,從那兒以後,他們又強了她很多次,一直到把她殺害,她都沒有屈服。
因為怕王新自殺,拍過照以後,就把她用細鐵鏈鎖在上,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們繼續對她施加污辱,後來的很長時間,她都是這樣被鎖在上的,連大小便都要由衞兵們給接。
王新看到那些照片時臉漲得通紅,聽到説要把照片給她的父母,她哭了,罵劉克輝他們是法西斯,是混氓,是畜生,是……反正一切她能想得出的最下最噁心的話都用在了他們的身上,但她最終還是不肯低頭,她説她寧願受盡世界上的所有苦難,也決不改變自己的信仰。
劉克輝和黃茂昌是已經密謀好的,於是他們再次讓衞兵們把王新拖到院子裏,這一次把她的衣服光時她沒有反抗,只是靜靜(趙石沒有説她那時候是淚眼婆娑)地看着牆壁。
黃茂昌是很想得到王新的第一次的,但是當着頂頭上司的面,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佔先,所以他極力慫恿劉克輝去強王新。劉克輝最後同意了,他讓衞兵們把王新的鐐銬打開,改用繩子在石台上捆成一個「人」字,然後叫我們都出去。
我們站在院門外,聽到劉克輝繼續勸降,但始終沒有聽到王新答言。劉克輝説話的語氣越來越硬,也越來越暴躁,後來就沒有了聲音。
黃茂昌很下地把兩手的食指和拇指對在一起比了一個圓圈兒,同時一隻手的中指從圓圈的下面向上一下兒一下兒地穿出,對着我和那四個衞兵笑。那四個衞兵彷彿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下地笑起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劉克輝從裏面出來,看了我們一眼,向裏面擺了一下兒頭,然後向自己的房子走去,我想要跟上,他回頭對我説:「你也去吧。」便獨自回去了。
我們回到院子裏,黃茂昌便帶着那四個衞兵輪強王新,還讓我把他們在王新下身兒的鏡頭一一拍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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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跟着黃茂昌再次進院的時候,王新其實仍在淚和泣,但已經平靜多了,眼睛裏除了原來的堅定之外,又多了一重深邃的光。
她的下體像他們離開時那樣敞開着,但生着疏落的上是漉漉的體,一絲鮮紅的血跡從緊夾在一起的後端出,混入會部的體中,過兩塊潔白的夾後落在石板上。
黃茂昌叫趙石給她的部拍照,然後自己用手玩着她的房和下體,發出一陣陣下的笑。
他讓人把她的兩腳解開,自己爬上石台,面對着她跪下,一手一個把她的膝蓋推向她自己的部並分開,使她那夾緊的自己裂開,出小和長長的前庭。
他讓衞兵像這樣把王新的兩腿抓住,自己則分開她的小,讓前庭變成一個圓圓的口,然後下地笑着叫趙石給她拍照。最後,他解開子拿出得硬硬的莖來,一邊撅着大股把莖向王新的户中捅,一邊叫趙石把這個過程一張一張地拍下來,當然,他並沒有讓趙石拍他自己的臉。
進去以後,黃茂昌伏下身,雙手從姑娘的兩腿間伸過去按在她部兩側的石台上,用嘴去叼住姑娘的一顆頭,然後撅起股一下一下地猛,王新的部被撞得「啪啪」地響,全身的肌膚都在顫抖。
姑娘用自己的一口銀牙輕輕咬住自己的嘴,聽任晶瑩的淚珠一串一串地過耳鬢,到石台上。她也許早就準備好了犧牲,但她卻從沒有想過女人真正的犧牲是多麼悲慘,多麼辱。
************
「你為什麼要留下這些照片和底片?」王局長看着趙石的材料,眼睛裏現出一絲淚光。
「這個……您知道,我是一個搞照相的,凡是自己拍過的照片都要留一份下來。」他當然不會説出自己留下這些照片的真正原因,甚至,在那個時代,就算是女也決不肯拍這樣骨的情照片的,因此,為了足自己的望而留下這些照片也就不足為怪了。
「這些照片後來幹什麼用了?」
「劉克輝説要把這些照片給王新的父母,其實只是為了嚇唬她,因為王新被逮捕的事情一直是對外保密的,更不可能把這些照片公開登報,不然的話,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民主派那些人少不得口誅筆伐,美國人的臉上也無光。不過,黃茂昌卻在我這裏挑了一些特別骨,特別下的叫我印了很多套,他拿去自己留一套,送給劉克輝一套,其餘的分賞給了教導院裏的那些看守,説是他們工作很辛苦,讓他們放鬆放鬆。」
「你本人在裏面起了什麼作用?」
「我只是奉命拍照,別的我可是什麼都沒幹吶!」
「真的?」王局長嚴厲地看着趙石,「你可是知道政策的!」
「是是是,我知道政策,我真的什麼都沒幹!」
「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把自己的問題待清楚,如果自己不説,將來叫我們查出來,你是知道後果的!」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五)
趙石回到監號,重新拿起筆來,眼睛直直地看着對面的牆壁,卻一個字也寫不下去。
那一天王新被輪的時候,黃茂昌也曾招呼趙石一起參與進來,雖然趙石心裏十分渴望,下身兒也硬得發疼,但他卻沒有答應,因為他畢竟是一個受過很好教育的人,像這樣的事,他一下子怎麼可能作得出來呢?不過,他畢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青人,那種糜的場面,那種糜的聲音深深地刺着他的大腦,以至於整個晚上他都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一合上眼,就看見那個美麗少女赤條條的身子,這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了多少次。
王新在第二天早晨就完全恢復了平靜,從那兒以後沒再掉過一滴眼淚。
黃茂昌隔三差五地便領着那幾個衞兵去後院輪王新,而且幾乎每次都要叫趙石去拍照。而王新也不再反抗,不再叫喊,只是像個木頭人一樣聽任自己的身子被衝撞得不住抖動。
衞兵們看到她好像已經不在乎什麼了,所以也就放鬆了些,晚上不再把她捆在上,而只是給她晝夜戴着背銬,當時正值夏季,為了方便,也乾脆不再給她衣服,讓她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全身赤着,只穿一雙布拖鞋。
後來,黃茂昌為了獎勵院裏那些看守,又給他們排了班,讓他們輪到「白房子」來「品嚐美味」。
一天天的耳孺目染,趙石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那種刺,開始裝作若無其事地到後院門口向裏面張望一下,看一眼光着身子在院子裏放風的王新,後來則以黃主任想要照片為藉口,讓衞兵開門,自己進去給正在放風的王新拍照。
王新身上最重要的地方都已經被拍過不知多少次了,而且很多都是正在被強的時候拍下的,所以她早已習慣了赤地面對那相機的鏡頭,自顧散着步,彷彿趙石本不存在似的。
那潔白的身體地在趙石的面前一遍一遍地走過去,那款款擺動的細柔肢,那渾圓翹的美妙雪,那動的曲線,那顫動的酥,還有耳邊兩個值班衞兵那一遍又一遍的挑唆,不斷地擊打着趙石的神經。
「這……好嗎?」他終於忍不住地問身邊的衞兵。
「有什麼不好的?院長和主任都幹了,全院的人,大概就只有你一隻童子了。幹嘛,真想留着第一次給新媳婦兒用啊?告訴你,在這兒練練手兒,等娶新媳婦兒的時候一定得她夜夜想你。」那兩個衞兵笑着鼓勵他。
趙石終於邁出了罪惡的第一步,他把相機在衞兵手裏,伸手攔住了剛剛踱到面前的王新。
王新彷彿早就預料到了結果,所以本就沒有到任何驚訝,只是平靜地停下腳步,眼睛看着前方的院牆,什麼表示也沒有。
趙石伸出手,平生第一握住了一個年輕女人的房。那是兩顆實的沉甸甸的房,光潔白晰而又柔軟,那是一種讓趙石到窒息的柔軟。
他到自己的望在升騰,呼有些急促,漸漸地開始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趙石用手在王新小腹下那叢黑上撈了一把,便控制不住地一把把她摟進懷裏。王新的雙手銬在背後,她沒有辦法反抗,也不再需要反抗,該失去的已經失去了,不該失去的誰也拿不走。
趙石把手從她反銬的雙臂下面進去,摟住那細細的肢,上下滑動着,撫摸着女人光滑的部。他雙手按在那兩塊豐的肌上用力向自己的身前拖,把女人的身體緊緊摟在自己的懷中,他到對面那柔軟而泛着淡淡暖香的體緊緊貼在自己的身前,小腹下那凸起的小丘緊緊住了自己硬硬的下體,他用力在她的身上磨擦着,到自己快要發狂了。
他把她推到那石台上躺下,像青蛙一樣分開她的雙腿,先把她的部仔細觀察了半晌,然後把她的下體拖向身前,將自己進去。她沒有任何反應,連呼都是那樣平靜均勻,除了從她那窄小的道中覺到的體温外,她就像是死了一樣。趙石那時還是第一次,本體會不到女人毫無反應時的那種失敗,他只是不停地衝刺,衝刺,盡情地暄着自己的獸。
從那兒以後,趙石便開始同其他看守們一樣,經常去後院發自己的,趙石對王新最興趣的便是她兩條筆直的長腿、柔軟的玉足和優美的部曲線,每一次去強,他總是不忘了把她的腿輪摟在眼前,一直從她的腳趾到她的部。
王新總是以同樣的冷漠對待這羣禽獸,她甚至連罵都懶得罵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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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是個明白人,什麼都明白,不僅僅明白政策,也明白對於像王新這樣的女英雄,人們對她懷着怎樣的情。
趙石在教導院裏,的確沒有親手打過任何人、殺過任何人,也不可能直接下令對任何犯人進行懲罰,所以,他可以把教導院裏的所有暴行都一五一十地説出來,只有一樣他決不能承認,那就是強,因為在中國人心目中,強是一種不比殺人差多少的重罪,而參與對一個在新城如此知名的女烈士的強,那是足以讓他吃上一顆「花生米」的。
趙石在監號裏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後還是決定把自己強的事隱瞞下來,決不吐口。新中國的民警不是國民偽警察,他們不能使用刑訊供,如果自己不承認,他們也不會找到其他的證據。
「其他女同志又是怎麼回事?」雖然始終懷疑,但王局長還是沒能讓趙石承認自己的罪行,不過整個教導院對這位女烈的污辱並不會因為某一個小角的行為而改變質,所以他繼續追問下去。
「那大概是王新開始被輪兩多月以後的事了,這段時間她就像女一樣,幾乎每天都被人強。因為教導院裏有好幾十個看守,就算每天四、五個人一起去,也要好久才能輪過一圈兒來,這麼長的時間,大家早都等不及了,所以黃茂昌又想到了那個王瑾。」
「王瑾的父親是市議員,她是在領導學的時候被秘密逮捕的,儘管她從沒有承認過,但我們都知道她同共產關係密切,甚至她本人可能就是共產。她比王新晚來了半年多,也受了極重的刑,聽説是軍統的特務負責審訊的,在那邊就曾經扒光了她的衣服用藤條過下身兒,但她堅不吐口,軍統拿不到證據起訴她,放又放不得,最後也只得送到教導院來了。」
「黃茂昌本來也想先用軟功夫把王瑾泡軟,然後再爭取她投靠政府,但這個王瑾非常明,表面裝得楚楚可憐,實際上是軟硬不吃,對她所進行的所有攻勢都被她巧妙地擋了回來,所以,黃茂昌到策動她背叛本就是沒有任何指望的事,因此,就準備像王新一樣在殺之前把她當作獎勵部下的女。」
「教導院的犯人都知道,進了這個門容易,出這個門可不容易,除了叛變就只有死了。王新被我們從大院那邊帶走以後,犯人們都以為她已經被殺死了,所以,王瑾看到王新還活着的時候,還以為她已經叛變了,又挖苦又罵,對她説:『你以為背叛了革命就能得到好處是吧?到頭來,還不是像個獺皮狗一樣在敵人面前搖尾乞憐,連女人家最起碼的尊嚴都保不住,活着又能怎麼樣?』説得王新差一點兒哭出來。後來,王瑾明白了一切,自己後悔得哭了起來,王新又去勸她。」
「看到王瑾不肯合作,黃茂昌就讓手下當着王瑾的面強王新。王新安安靜靜地躺在院子裏的石台上,不説不動,任人宰割,只是用眼睛看着王瑾,從那眼神裏,我能看出裏面的含意,那是一種表白,也是一種誓言,我知道,這一定會對王瑾有很重要的影響。」
「果然,當他們強完了王新,再把王瑾拉到那石台上去的時候,王瑾也是不説不動,也用同樣的眼神看着王新,從剝衣服開始一直到輪結束,她都沒有落一滴眼淚。」
「不過,第二天我們再去的時候,卻看見王瑾靠在王新的懷裏,眼睛腫得像個桃,知道她當晚偷偷哭過。」
「其他人呢?」
(六)
「那個叫黃佩玉的女孩子是教導院接收的最後一名學員,她被送到教導院來的時候離解放軍打過來已經沒多長時間了,她是因為在街上貼傳單而被捕的,那時候因為要打仗,人心慌慌的,本沒功夫去管什麼貼傳單的小事了,所以在看守所裏審了兩審就直接送來了,倒是沒受太多的刑,只是臉被打得腫了,過了幾天就好了。」
「那女孩子被送進來沒多久,戰局就變得很糟糕,上峯一連下了幾道命令,讓劉克輝準備好特別預案。」
「什麼特別預案?」
「就是準備撤離新城,在撤離之前要把教導院的所有犯人解決掉,不能把一個人才給共產留下。」
「接着説。」
「那時候離撤退大概也就是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吧,上邊來了一封密函,晉升劉克輝為少將,指示他實施特別預案,解散教導院,重回軍隊當旅長,教導院的全體看守也一併回到軍隊裏。於是,劉克輝就找來了黃茂昌和看守長王志武開始實施特別預案。」
「特別預案是怎麼實施的?」
「先把幾個特別重要的犯人如新城前地下書記黃沛然和工委書記謝飛雲,還有幾個能夠確認是共產員的,一共是七個人一批,以轉移為名提出來,戴上重鐐以後用汽車押出去,在離教導院三公里的一條山溝裏殺了。」
「殺人的時候你在場嗎?」
「在,我負責拍照。」
「是怎麼執行的?」
「先從車上拉下一個人,砸開鐐銬後改用繩子捆綁,背後上寫着他們姓名的硬紙牌子,由我先給拍照,然後押到一個大坑邊,對準腦後一,人就像布口袋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動了,看守們把人翻成仰躺的姿勢,由我再拍一張,然後就扔進坑裏。等人殺完了,就往坑裏澆上汽油燒,一直燒到只剩下煳炭為止,用土一埋就完了。」
「其他人呢?」
「第二天,又殺了九個男的,只剩下當時在押的五個女犯。第三天,在準備殺那五個女犯的時候,黃茂昌命令把一個年輕的女工和那個新來的女學生給留了下來。」
「為什麼?」
「因為另外三個女犯都年紀比較大了,相貌也不怎麼好,那個女工很年輕,而這個女學生也長得很漂亮,所以,黃克輝要留下她同王新和王瑾一起處死。不過,黃茂昌也沒有放過那三個女犯,在把她們殺之前,還是命令把她們都扒光了,每人户裏了一樹枝。那些女犯氣得破口大罵,黃茂昌就叫人用樹枝猛往她們的嘴裏杵,杵掉了她們的牙齒,杵得嘴血。」
「混蛋!」王局長氣憤地罵道,揹着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很久,王局長才重新坐回桌子後面,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問話:「這後兩批人的遺體也都燒了嗎?」
「都燒了。」
「那後來呢?」
「後來,就把王新和王瑾從『白房子』押回了教導院,因為只有這四個女犯了,也就沒什麼可保密的了,因此死刑就在教導院的院子裏執行。」
「她們是怎麼被殺害的?」
「那天王新兩個人被押回來後,就站在院子裏,然後把那個女工和女學生從牢房裏叫出來。那兩個女孩子一看王新和王瑾渾身上下什麼都沒有穿,嚇得尖叫起來,打着墜兒不肯走,是被兩個身強力壯的看守硬給拖到院子裏的。」
「因為每次殺人劉克輝都必須在場,所以黃茂昌就讓劉克輝先去強那個女學生,劉克輝礙於自己的身份,對黃茂昌説:『你們自己幹吧,完了事兒叫我。』自己先回了辦公室,所以黃茂昌先強那個女學生,讓看守長王志武強那個女工。」
「那兩個姑娘一開始又哭又罵,抵死不肯受辱,王新和王瑾也跟着罵,她們兩個還説:『你們是不是人?你們有沒有姐妹,有沒有女兒?你們有本事就衝我來吧,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算什麼本事?』」
「然後呢?」
「黃茂昌就叫在場的看守強王新和王瑾,四個女犯就那樣光着身子躺在院子裏的石板地上,一齊被輪了。」
「你在場嗎?」
「在,黃茂昌還是讓我照相,給每個女人都照,特別是那個女學生。」
「那女工和女學生表現怎麼樣?」
「那兩個先是拚命哭鬧反抗,後來看到王新和王瑾給她作出了榜樣,漸漸停止了掙扎,就只是不停地罵『氓,反動派』,但沒有任何示弱的表現。」
「再後來呢?」
「再後來,黃茂昌就叫手下把那四個女人改用繩子捆了,先拍照,然後一個一個按在地上掐死,她們死前都高呼口號,黃茂昌最恨王新,所以在殺害她的時候,故意不一次完成,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讓她死去。給屍體照過相以後,黃茂昌又叫把所有牢房的木頭傢俱都砸成了木柴仍在女牢裏,把四個女犯的屍體拖在裏面,然後一把火給燒了。」
「把你待的這些都寫下來。」
「是。」
(七)
趙石躺在上,望着夜暗中的天花板,眼看浮現出那個慘烈的場面。
四個年輕的女人銬着雙手,赤條條地被一羣看守按倒在院子裏的地上,被無情地踐踏着,汗水、和處女的血在潔白的玉體上橫。
被強後的女人面朝下趴在地上,男人們下地撫摸着她們白晰的部,分開她們的玉腿,讓趙石給她們拍照。她們的雙手背在背後,冰冷的手銬限制着她們反抗的能力。
一個人首先騎上了那個最修長,最美麗的體,他坐在那豐的部上,然後用一長長的繩子捆綁她。
她被反銬着,一個人就足以制服她了。繩子從後面搭過她的香肩,從腋下穿到背後,又繞着兩條柔軟的玉臂繞着,然後,在背後打一個結,套住頸部的繩套。這時才打開她的手銬。由於大臂已被限制了活動,所以她不能作任何事情,實際上她也不打算作任何事情。那兩條鮮藕一樣的小臂被水平迭起來,繩子把他們緊緊固定在一起。
一塊亡命牌在她背後的繩子下邊,然後男人站起來,她的背後發出一聲清晰而悉的「咔嚓」聲。
第二個、第三個青年華的少女也被用同樣的方法捆綁了起來,拍下了美麗的背。
姑娘們被拖了起來,拖到寫着「禮義廉」的影壁牆前,她們並排站着,趙石給她們的正面、側面和背後拍照,為影壁上那四個字寫下驚人的註解。
四個全的少女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這是他以前想也不曾想過的事情。
王新已經懷孕四個月了,本來扁扁的小腹已經微微有些隆起,王瑾也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經,連續不斷的輪把罪惡的種子種在了她們的身體中。
黃茂昌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在教導院的時間裏,他曾經用不同的辦法讓學員「肄業」,而對年輕女人,他最喜的就是吊殺或扼殺。趙石知道,黃茂昌之所以喜這樣作,是因為窒息的女犯會拚命掙扎,而那胡蹬踢的雙腿,用力扭動的部正是黃茂昌所特別希望看到的,而更重要的是黃茂昌喜女犯死後那透的子,喜看失的從她們的腳上滴下來。
年紀最小的黃佩玉首先被處死,看守們把她拖到院子中間,讓她仰面躺在地上,分開她兩條瘦瘦的玉腿,叫趙石對準她的部拍照。她下意識地併攏雙腿,又被看守分開。她才剛剛發育成,前的兩還只是兩隻尖尖的小錐,骨盆還沒有完全長開,骨上也只長着稀疏的黑,但那厚厚的上卻已經沾了乎乎的污跡,處女的血混在那些體中還在順着雪白的向下。
一個身強力壯,身黑的看守負責行刑,這已經是趙石第三次看到他掐死女人了,只不過前兩次都是三十來歲的女犯,而且至少還穿着衣服。他騎到了黃佩玉的肚子上,把那小姑娘得嗯了一聲,然後他開始把手伸向她長長的脖子。
小姑娘用力搖着頭,在他扼住她的喉嚨之前喊了一個字「共……」,那聲音立刻就被卡斷了。
姑娘的頭開始變成了慢慢的、極費力的扭動,白淨的瓜子臉一下子漲紅了,太上暴起了青筋。她的嗓子裏呼嚕呼嚕地響着,兩條細長的腿開始在地上替蹬踢,窄窄的骨盆時而向上動,時而向旁邊扭動,企圖把身上的那個男人掀翻在地,但她還弱了,而他又太重了,紋絲不動地騎在她的身上。
那兩條腿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有時是蹬,有時則蜷縮起來撞擊着殺人者的後背,但都無法使她擺解垂死的痛苦。黃茂昌站在黃佩玉的腳後,地看着她那因掙扎而作出各種不可思義的情動作的下體,一邊不停地指揮着趙石:「拍這個,這個!」
姑娘的掙扎開始進入最後的階段,掙扎開始變得軟弱無力,緩慢的動作開始帶上了強烈的顫抖,最後只剩下了顫抖,一股清亮的從兩片中間悄悄地出來,緊接着是一股菜綠的大便從門中慢慢擠出來。
趙石知道她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果然,隨着兩下突然而來的強烈震顫,黃佩玉蜷縮起來的雙腿一伸,一條腿伸直了,但另一條腿卻軟軟地停在途中,立起的膝蓋向旁邊倒下去,便一動也不動了。那劊子手又留了很長時間,直到確認那女孩兒已經徹底死去,才慢慢地站起來。
第二個被殺害的是那個二十六歲的女工,她被拖過來,按倒在黃佩玉的屍體旁邊。她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在被拖過來之前,就趁機喊起了口號,王新和王瑾在影壁下遠遠看着兩個難友,輕聲地唱起了《國際歌》。
然後王瑾也在那無法控制的情的掙扎中被扼死在地上。
輪到王新了,看到三個難友受刑時掙扎的樣子和失的糞便,王新要求讓她先方便一下再行刑,黃茂昌笑着拒絕了她,她又要求把她的腳捆起來,黃茂昌也拒絕了。
殺害王新的時候,黃茂昌先把她的體又用手玩了一遍,然後蹲在她的腿邊,把她的一條腿扛在自己的肩上,用手指在她的道里,只讓她用另一條自由的腿掙扎。
在黃茂昌的授意下,劊子手用了五次才把王新扼死,每一次開始時,王新還是清醒的,她在已經窒息的情況下努力堅持着不讓自己掙扎,但最後她的意識開始喪失,腿便無法控制地蹬踢起來。
看到王新的腿軟下來,黃茂昌急忙叫停,然後他們便開始拉着她的兩腳像推獨輪車一樣一下一下折彎她的身體,直到把她救醒,然後再次讓她窒息。
王新臨死的時候也失了,黃茂昌把死去的王新的腳抓着腳踝朝天拎起來,讓周圍的看守們看她那被大小便得一塌糊塗的部,並叫趙石拍照。
最後,四個姑娘的屍體被擺成一堆,分開雙腿,讓趙石拍照。
四具赤的女屍被劉克輝驗過後扔進了女牢,那裏已經推了被砸碎的桌椅和木。四個赤的姑娘身子軟軟的,像麪條一樣柔軟在看守們的手中搖晃,潔白如玉的女人體被拋到叢雜的木柴上,尖利的斷木從她們的身體穿入,又帶着軟軟的腸子從另一側穿出來。
汽油被澆在她們潔白的軀體上,烈火迅速把她們噬了。
趙石同其他看守一起跟着劉克輝回到了軍隊,黃茂昌原來是軍統派來教導院的,此時又兼了劉克輝的高參。
************
「你們這些人後來都去了哪裏?」王局長問道。
「我們後來同解放軍打了好幾仗,打一仗敗一仗,敗一仗撤一段,一直撤到湘西。原來教導院的那些人在這途中大都被打死了,還有兩、三個在撤退的途中失蹤了,等退到湖南的時候,原來教導院的人就只剩下我、黃茂昌和劉克輝,那天我正好奉命去師部送信,回來的時候旅部已經不在了,一發解放軍的榴彈炮正好打中旅部指揮所,劉克輝和整個旅部當場被炸飛了,如果不是我當時在外邊,也會被炸死在裏面。」
「黃茂昌也死了嗎?」
「沒有,他是軍統的人,自己有自己的小地盤兒,專同劉克輝爭權奪利,所以當時也不在旅部。」
「那他去了哪兒?」
「旅部被炸以後,全旅就失去了指揮,軍心渙散,無力再戰,解放軍趁機進攻,大家一看沒什麼希望了,紛紛了軍裝成鳥獸散,我也跑到山裏藏了起來。」
「解放以後,我就編了個假身份,以照相為業混口飯吃,不知道黃茂昌。不過,有一次我在集市上偶然碰見了原來在同在一個旅的人,才知像我一樣就地藏身的人不少,從他那兒,我聽説黃茂昌也在那附近藏身,在一個小學當老師。」
據趙石提供的線索,人們挖出了潛藏多年的劊子手黃茂昌,雖然黃茂昌指認了趙石參與強四位女烈士的事實,但趙石拒不承認。由於趙石沒有直接參與過毆打和殺害烈士的行為,而強罪又缺乏足夠的旁證,再加上他有立功表現,所以被從輕判刑五年,而黃茂昌則於同年以反革命罪被人民政府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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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趙石在獄中遇見了被打成現行反革命的公安局王局長。兩個預審室裏的對手,如今同樣以反革命的罪名住在一間監室中,真是歷史的莫大諷刺。
趙石於服刑的第三年被查出患了晚期癌症,在獲准保外就醫後,他在病上寫下了長達數十萬字的回憶錄和懺悔書,在回憶錄中他承認了自己參與的罪行。臨死之前,趙石把他的回憶錄和懺悔書託人轉給了王局長的人。
文革後,王局長官復原職,因為考慮到女烈們在人們心目中的崇高形象,所以經過向市委請示後,命令將從趙石家中搜出的照片和底片全部銷燬,對與王新等人受害情節有關的一切檔案嚴格保密。如今,在新城檔案館的一角,那記錄着烈士們的屈辱與壯烈的檔案,連同趙石的手稿都被厚厚的灰塵覆蓋着。
灰塵也許可以永遠蓋住檔案和手稿,卻不可能永遠蓋住曾經發生過的歷史。
王局長每天都在忙,忙着追揖每一個曾經在教導院任職的看守,他要查清每一個曾經擁有女烈照片的看守和他們手中那些照片的下落,他要讓這些照片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但他並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作到。
至少,就是那些已經確認死亡的人,他也無法確認那些照片究竟是隨同屍體埋在了土中,還是被收屍人搜去了,那些收屍人又會把這些照片放在哪裏呢?王局長不知道,但是隻要這些照片還有可能存在於世,他就要繼續追下去,直到自己疲力盡地倒下為止,這是為了安那些受盡凌辱的逝去者所能作的唯一的事情。
【完】
作者:石硯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切莫對號入座。***********************************
(一)
清晨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去,一羣人就出現在松林崗的山路上。在這片由軍統強行圈佔為軍事區的地方中,再沒有其他人可以在這裏出現。
隊伍的中心是七名戴着鐐銬的犯人,他們在十來個荷實彈的特務嚴密監視下艱難地沿着石階向上攀登。
最前面的是個四十來歲的高個兒男子,穿着長衫,戴着度數很高的近視鏡,他是地下省委副書記劉倬;跟在他後面的是個矮個子男子,年齡差不多大,眉大眼,是地下敵工部長洪國斌;再後面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壯漢子,身穿工作服,黑黑的臉膛,壯的大手,是電廠工人糾察隊的隊長方大友。
第四位是一名只有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白淨淨的一張臉,書生氣十足,他是大學生會主席韓彬;第五位是同樣戴着眼鏡的瘦高個兒,年紀大約三十歲,是《呼喊》週刊的總編洪建功。
跟在五個男犯後面的是兩個女犯,前面一個年近四十,中等身材,身穿藍花布上衣和青布子,是省女工部的部長房阿秀;走在最後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高高的個子,長圓臉,留着披肩長髮,身穿一件質地很好的素白緞子旗袍,絲襪,黑高跟皮鞋,她就是省委聯絡員兼學運工作部部長,省立女子中學國文教師黃玉萍。
七個人慢慢地走着,臉上從容而肅穆。他們都明白特務口中的所謂「轉移」是什麼意思。
跟在整個兒隊伍最後的是軍統省城秘密監獄「化所」的看守長蔡立功,他一邊走,一邊用的眼睛緊盯着前面的黃玉萍。
他是接到了軍統局特派專員胡世龍的絕密手令而指揮這次行動的,手令命蔡立功於兩內將這七名政治犯「秘密制裁」,要求行動必須絕對保密,執行後,將犯人屍體逐一拍照上報。這種「密裁」行動,蔡立功已經不是第一次幹,所以很快就選好了執行的地點、執行辦法和參加行動的人員,為了保證能夠將照片一次拍好,還專門買了兩架德國的蔡斯相機。
他選定的地方座落於監獄所在山上上行一公里左右,那裏有一處建築,是胡世龍每次來山上視察時住的別墅,特務們叫它「白房子」。那裏未經特別批准,連特務們也不能上去,所以可以保證絕對秘密。每一次「密裁」都選擇在那裏進行,而這一次,同樣為了保密的需要,他還決定不用殺,而改用匕首來執行。
首先要做的是以「轉移」的名義把七名犯人騙到山上去。其實犯人們對他們的招數早已心知肚明,所以臨行前都換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並向獄中的難友們一一道別。
對於這七個犯人,蔡立功是再悉不過的了。他們被送到這座監獄已經有兩年多了,他們都是因為地下省委書記周明禮的出賣而被捕的。為了從他們嘴裏得到地下的更多情況,胡世龍在山下的看守所裏對他們進行了好幾個月的刑訊供,所以押來監獄的時候都帶着很重的刑傷。
五個男的都無法自己走路,是被用單架抬來的。其中那個方大友的腿被槓子斷了,到現在還跛着一隻腳,洪國斌的門牙被拔掉了四顆,韓彬的十個手指有七個被掰斷,洪建功則斷了一肋骨。兩個女的雖然是自己走進監獄的,但蔡立功也清楚她們受了很重的刑。
特務們經常把被抓到的女共剝光衣,用小針刺頭,用細藤條打户。看到兩個女人都只能叉開雙腿,一步一步地挪,就知道她們的户一定是被藤條腫了,而她們的雙手包着紗布,多半是被拔去了指甲。蔡立功提任看守長後,這裏一共關過二十幾個女犯,除了原有的五個人他不知道,其餘被送來的時候七成都是這個樣子。
蔡立功雖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但還是非常佩服處於自己管轄之下的這些犯人,因為能送到這裏來的都是在重刑之下堅不吐口的硬骨頭。
蔡立功現在的心思全在前面走着的黃玉萍身上。對於這個只有二十四歲的美麗女犯,蔡立功已經想了不只一天。
雖然從案卷上的照片看,黃玉萍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但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她的臉腫得足有巴斗大,本看不出長得什麼樣子。直到兩三個月以後,刑傷基本上恢復了,蔡立功才真正到她是個萬里挑一的美人兒。那不僅僅是因為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和窈窕的身段,更是因為她有着一般女人沒有的高雅氣質。
蔡立功是一個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這樣的美女放在身邊他如何不想?
他也曾試過用優待條件去收買她,被她冷冷一笑給頂了回來;也曾想通過單獨提審對她用強,卻最終沒敢。
這監獄裏的政治犯雖然都失去了自由,卻都不是好惹的。以前蔡立功就曾經以搜查違品為名強行把手伸進一個女犯的衣服,結果惹得犯人們絕食抗議了好幾天,得胡世龍把他臭罵了好一頓,差一點兒把官兒給丟了。從那兒以後蔡立功再不敢胡來。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今天是要把這幾個犯人秘密處決,所以,無論自己做什麼,其他犯人們都不會知道。
蔡立功看管的女犯被殺掉的已經有七、八個,其中略有姿的兩個都被他在刑前強,所以昨天一接到「密裁」的手令,蔡立功首先想到的便是發獸的機會來了。
他在黃玉萍後面不即不離地走着,眼睛始終地在她身上瞄。
她的旗袍比較短,兩條穿着絲襪的小腿完全着,渾圓的小腿肚兒曲線優美,高跟皮鞋使她的腿部更顯修長。她的身材比一般女子都高一些,自然非常苗條。剪裁合體的旗袍緊裹在身上,將她那細而柔軟的身和豐的部曲線勾勒得十分清晰。沉重的鐐銬和持續的陡坡使本來就虛弱的她步履蹣跚,骨盆因此而大幅度地左右擺動,更顯得人。
蔡立功看着、品着,心裏猜測着那旗袍裏面的風光,只到自己有些口乾舌燥。
(二)
「白房子」是用石頭修起的西洋建築,座落在半山裏,有兩進小院。七個犯人被帶到這裏,先進了前院的一間小屋子裏,讓他們坐在木質地板上,有兩個特務在門口看着。
蔡立功讓多數特務在院子裏看着,自己則帶着負責拍照和殺人的特務到了套院的一間房子裏,先叫特務們檢查了相應的裝備,然後才叫提人。
不多時,劉倬被六個特務簇擁着到來。
「劉先生,我想,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來這裏了吧?」
「哼,你們那點兒招數能騙得了誰呀?」
「那您還有什麼話要説嗎?」
「既然被你們抓來了,就沒打算活着出去。對我來説,死亡只不過是休息得長一點兒就是了。我死了,還會有更多的人站起來。」
「你不後悔嗎?」
「為千千萬萬勞苦大眾而死,我死得其所。」
「好,劉先生果然豪邁。那我就沒有什麼説的了,請你在這張執行書上畫個押。」
「哼哼。」劉倬笑一聲,伸手拿過筆來,在執行書上一揮而就,然後轉身走向屋外,説一聲「帶路!」
因為是秘密執行,不希望發出聲音,所以特務們一哄而上,先用一塊白布住了他的嘴,然後把他按坐在地上,打開鐐銬,改用繩索反綁起來,再給他的背後上一塊寫有他名字的木牌。
劉倬説不出話來,只是從容不迫地笑對着窮兇極惡的特務們。
特務們擁着劉倬走向一扇小門。從這裏出去,有一個方圓十幾米的漢白玉觀景平台,因為要給犯人的屍體拍照,所以必須選擇這樣的睛天和室外良好的光線環境。
先已有兩個小特務拿着相機站在平台上,對着劉倬各拍了兩張照片,然後把他推向平台的中間。
兩個特務悄悄拔出匕首,冷不防從背後趕上去,對準劉倬的後背猛地捅了幾刀。
劉倬停住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憤怒的目光瞪着那兩個行兇的特務。兩個特務又對着他的口連捅了七、八刀,他才慢慢地仰面倒了下去。
特務們把一張寫着劉倬名字的白紙放在他的身上,對着遺體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把他拖到牆邊。
另有特務把一堆鋸末倒在血泊裏,把鮮血乾擦掉。
用同樣的方法,特務們把另外四位男英烈殺害了,然後與劉倬的屍體肩靠肩地在牆邊擺成一排。他們都象劉倬一樣地勇敢與不屈,每個人都被刺了很多刀。
工人出身的方大友身強力壯,被連捅了七十多刀才最終倒下,卻哼都沒哼一聲。
因為害怕男犯反抗,所以蔡立功是把他們一個一個帶過來殺害的。現在只剩下兩個女犯了,蔡立功決定把她們一起帶來。除了因為女人力量小,容易控制以外,蔡立功還想讓黃玉萍親眼看着房阿秀被殺害,這也是蔡立功在變態驅使下的念頭。
在裏面簽過字後,兩位女烈也被堵住嘴巴,去了鐐銬反綁起來,然後帶到平台上。看着牆邊五具血模糊的屍體,兩個女人面平靜,絲毫也沒有表現出恐懼。
房阿秀被拍過照後,由兩個特務推到平台的中間,按着她跪下來。房阿秀不願意跪着死,拚命掙扎了很久,終於沒有能夠抵抗兩個強壯的特務,還是被按倒了。
那兩個特務從房阿秀身邊離開,她沒有再站起來,而是靜靜地等待着死亡。
負責執行的只有一個特務,他右手拿着匕首走向房阿秀,緊貼着她的後背站着,用膝蓋頂住她的部,迫使她只能直直地跪着,先把亡命牌拔下來,然後左手從她的頸邊繞過去,抓住她的下頜使她仰起頭來,脖子前面伸得長長的,並把她的頭緊緊固定在自己的身前。
特務把匕首刀刃衝外拿着,從房阿秀右頸部捅進去,一直捅穿了,然後向外一割,把她的食管和氣管全部割斷了。鮮血從被割斷的頸動脈出來,發出「嘶嘶」的聲音,切斷的氣管中發出「撲哧撲哧」的呼聲。房阿秀被特務牢牢地抓住,身體掙了幾掙沒有掙,鮮血浸透了藍花布夾襖的前襟,在她身前的地上了一大灘。
那特務就這樣一直抓着房阿秀,一直到她的血基本上盡了,不再掙扎,身子也慢慢軟下去。他回頭看了一眼蔡立功,得到默許後又長時間地看着黃玉萍,那目光中充了褻。黃玉萍厭惡地躲開他的目光,平靜地看着已經死去的房阿秀。
另外幾個特務走過去,其中一個往血中倒鋸末,其他人則幫着把已經癱軟得象麪條兒一樣的房阿秀抬到一邊,仰面朝天放倒。阿秀的頭歪在一邊,脖子上一個嚇人的大血窟窿,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靜靜地看着黃玉萍,彷彿想對她説什麼。
特務們把阿秀的藍布上衣當撕開,又把裏面染血的白布小褂兒向上直到腋下,讓她的兩隻豐的房從小褂兒的下邊出來。殺人的那個特務則扯開帶,把阿秀的子拉到她的膝蓋以下,暴出她黑茸茸的部。
黃玉萍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身子,她到兩腿間一陣搐。儘管她在被捕後不久就經歷了那辱而殘酷的折磨,但內心深處卻仍然還是個處女。
房阿秀的實際年齡只有三十二歲,但年輕時窮苦的生活使她臉上過早地生出了皺紋,看上去象是四十歲的人。不過,她的五官周正,仍不失風韻,而她的身體則依然還處在壯年期,肌膚依然光潔柔,也沒有什麼贅,仍然動人。
特務們拿着相機圍上去,對準出女特徵的房阿秀拍照;把她翻過去,對準她那赤的部拍照;又把她側過來,將上面一條腿從子裏出來,蜷在前,從部後面對準她暴出來的門和生殖器拍照。最後才把她拖到牆邊,與五具男屍並排放在一起。
(三)
看見特務們的所作所為,玉萍到有些噁心。她瞭解自己的美貌,所以知道自己所遭遇的只會比房阿秀更下。她不知道,其實這是特務們處死女政治犯時的慣例。
原來,在胡世龍剛剛到這裏當專員的時候,有一次處決了三個政治犯,其中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犯。當時的看守長叫周浩,他行刑後並沒有去女犯的衣服。當他把女犯倒在血泊中的照片報給胡世龍時,胡世龍看了半天,然後説道:「這哪兒看得出男女呀?」
心領神會的周浩牢記在心裏。又趕上一次處決女犯的時候,他就把女屍擦淨臉上的血和泥土,把衣服解開,出能清楚表明她女特徵的房和部來拍照。
儘管那個女犯已經有五十多歲了,胡世龍看了卻非常意,連説:「這樣很好,這樣很好,有女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從那兒以後,凡是處死女政治犯的時候,無論老少俊醜,特務們都會把她們的屍體解開衣服拍照,而且總是設法把她們的生殖器拍得儘可能清晰。
蔡立功也從前任看守長那裏繼承了這一傳統,而本身就是情狂的他更是把這一下的傳統發揮得淋漓盡致,以至於開始在行刑前強那些有姿的女犯。
胡世龍對此早已知情,但從沒有作過任何表示。連戴老闆都認為強等待處決的女共可以發下屬的士氣,自己何必多管閒事呢。
黃玉萍被推了過來,兩個特務對着她拍照。她輕蔑地看着鏡頭,出一絲冷笑。
當她認為特務們將把她推到那平台中間殺死的時候,蔡立功卻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把手伸向了她高聳的脯。
黃玉萍拚命扭動着身體企圖甩開挾持她的兩個特務,沒有成功,背後卻又過來一個特務,一把鎖住了她的脖子,使她動彈不得。
蔡立功本想把她的旗袍一把扯開,當手觸到她峯的時候,綢緞那光滑的手使他停下了手:「這麼好的衣裳,讓血髒太可惜了,不如先下來得好。」
「説得對。」特務們齊聲應和着,接着便圍上來把黃玉萍的繩子解開了,卻用力反扭着她的兩條玉臂,讓蔡立功把她的紐扣一個個解開,又解了裏面小汗衫的扣子,然後一齊從她的肩膀上向下一捋。
黃玉萍想掙扎,四個男人使她毫無反抗的餘地;想罵,嘴裏着白布。她只能紅着臉,羞憤地怒視着蔡立功。
剝光了上身的黃玉萍被重新捆綁起來,她的兩隻房呈圓錐形,象新剝的頭米一樣鮮,兩顆尖尖的小頭紅紅的,朝上翹着。特務們看到那美妙的雙,不住地嚥着口水。蔡立功早已按捺不住,雙手抓住了玉萍的房,盡情地摸了兩把。
他雙手抓住玉萍細洋布衩的,慢慢褪下去,讓那一叢濃密的一點點暴出來。當他把姑娘的衩和絲襪扒到她的膝下時,他抱住她的兩膝,把她的雙腿抬起來,面朝她的腳尖夾在自己的腋下。他下她的高跟鞋,再將衩和絲襪從她的腳上完全下去,將這個二十四歲的年輕姑娘剝得一絲不掛。
他那兩隻小巧的腳丫兒,那兩條修長的小腿。他不由得到自己開始硬了。
他慢慢捏着她的每一顆腳趾,摸着她圓潤的小腿。他注意到她的腳趾上連一個趾甲都沒有,心中暗自罵着胡世龍心狠,連女犯的腳趾甲都拔。
他放下她的腳,讓她站在漢白玉地面上,特務們開始給她拍攝照。黃玉萍屈辱地企圖把臉轉向一邊,卻被特務們抓住頭髮,迫使她的臉對準鏡頭。
他們不僅拍她的正面,也拍她的背面和側面。拍過之後,蔡立功重新站在她的面前,伸一隻手攬住她的肢拉向自己,另一隻手徑向她的兩腿之間伸去。
黃玉萍用力夾緊自己的雙腿,企圖阻止他的侵犯,但女兩腿間天生的隙卻成為他的幫手。
蔡立功摟的手向下滑到了黃玉萍的上,用力抓握着,另一隻手順着姑娘的小腹滑入了她的兩腿間。
姑娘到男人的手指從大的前聯合處伸進了自己的之中,並慢慢迫近了自己小便的地方。這已不是男人第一次動這個地方,刑訊的時候便被男人摸過,那藤條打在蒂上的劇痛還讓她記憶猶新。但這一回那男人的手指已經不僅僅是摸,而且還向身體的深處了進來。黃玉萍直了身子,巨大的辱使她的鼻子有些發酸。
男人的手指在裏面摳着,把強烈的刺強加給她,一陣陣麻夾雜着輕微的疼痛傳遍全身,她的身子不由得直了。她知道自己真的無法逃,於是便放鬆了,任敵人所為。
蔡立功再次退開,叫兩個特務幫着把姑娘的雙腿抬起來,並充分地分開,出那條被厚實的緊緊夾着的,還有間那個淺褐的門。上的早已在刑訊時就被胡世龍親手拔光了,只剩下阜上的那象黑絨球般的一撮。
特務對準了姑娘的生殖器,連拍了許多張,而與此同時,蔡立功則在一邊解開了自己的子,掏出一硬的具。
黃玉萍看到那東西,心中到一陣噁心。雖然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強是什麼,但此時卻一下子就明白了。
(四)
蔡立功強的時候,黃玉萍沒有掙扎。四個特務把她四肢朝天抬着,讓蔡立功站在她的兩腿之間。
蔡立功先把自己的東西慢慢進黃玉萍的前庭,然後慢慢向裏面擠進去。她到一陣撒裂的疼痛,同時乾嘔了一聲。
「別讓她嗆死了。」蔡立功嚇了一跳,急忙出來,讓四個特務把姑娘翻過來,面朝下抬着她,掏出口的白布,改用手捂着嘴,然後自己抱住她的骨盆,重新進去。
黃玉萍借白布剛掏出來的機會罵了半句,嘴就被捂住,緊接着,被猛烈的和屈辱,使她到肚子裏面一陣翻江倒海般地難過,終於吐了起來,一直到吐得只剩了膽汁。
蔡立功哆嗦着把全部在姑娘的身體中。這時的黃玉萍已經不吐了,而是憤怒地咒罵起來。特務們又急忙把她的嘴堵住,然後再次翻過身來,四腳朝天地抬着,特務們一個一個輪過去進姑娘的户。她繼續幹嘔着,但已經沒有什麼可吐的,只是出了一身冷汗。
輪進行了足足一個鐘頭,參與屠殺的特務們全都在黃玉萍的身上發了獸。
當黃玉萍最後被放在地上的時候,她已經被得渾身痠軟,面臘黃,有些站不住了。
蔡立功讓把黃玉萍面朝下推倒在地上,腳朝着太的方向。
姑娘直地趴着,一動也不動,雪白的部圓潤光滑。特務們給她拍過了照,蔡立功自己了鞋襪,光着腳站在她的旁邊,用腳掌從姑娘的腳心到腳跟,再到小腿和大腿,再到部和肢慢慢踩着,覺着姑娘柔軟的身體。他長時間地用腳掌蹂躪着她的股。
他走到她的腳後,用力把她的雙腿踢向兩邊,一直到兩條大腿幾乎呈直角狀態,再次暴出姑娘的門和生殖器。特務們拍下這下無比的照片,然後蔡立功站在她的兩腿間,用一隻腳踩在她的股上,慢慢滑向她的兩腿間。他用大腳趾去頂她的門,又伸進她的中間去頂她的户。黃玉萍象一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甚至沒有顫抖,這讓蔡立功到很無趣。
他終於再次把腳踏在黃玉萍的如雪玉上,向兩邊的特務使了個眼。一個特務拿着刀過來,抓住頭髮抬起她的頭,然後象殺死房阿秀一樣割斷了姑娘的咽喉。
鮮血象泉水一樣湧而出。黃玉萍一開始並沒有動,直到血的嘶嘶聲幾乎停止了,她才突然掙扎起來,雙腿蜷曲使美高高地翹向半空,然後向旁邊一歪又側倒下去。她半側半俯地趴着,美麗的臉蛋緊貼在地上,雙腿替蹬踢着。蔡立功知道,她其實已經沒有意識了,那只是肢體在失去大腦的支配後盲目地搐而已。特務們在旁邊「咔嚓咔嚓」地拍着照片,記錄下姑娘垂死的每一個瞬間。
黃玉萍終於不再動了。她的眼睛大大地睜着,嘴巴微微張開,半邊臉緊貼在地上,雙腿半蜷着,側卧在漢白玉的地面上。血已經在她的身下積了一大灘。
特務們把姑娘翻過來,她的身上已經沾了自己出的鮮血。他們用布把她的身上擦乾淨,讓她躺直了拍照,又分開她的雙腿,出生殖器來拍照。他們把她翻過來掉過去,擺出各種各樣能夠清晰地出房和部的儘可能情的姿勢,拍下一張張極盡下之能事的照片,直到他們再也想不出任何新花樣為止。
黃玉萍被放到房阿秀的旁邊,兩個女人赤的身體白花花的,與那五個血模糊的男屍放在一起,反差很大。特務們把七張寫着他們名字的白紙放在他們的身上,然後拍下幾張不同角度的全景照片。
七位英烈的遺體被扔進平台下面三十幾米處的一個天然形成的黃土溝裏,然後用土掩埋。
蔡立功把行刑的照片送到胡世龍處,原以為會得到專員的誇獎,結果卻捱了一頓臭罵。原來,隨着重慶談判的結束,全國各地成立了許多軍調處,本地軍調處的中共代表按照重慶談判的協議要求釋放全部政治犯,並列出了一大串名單,其中便有這七位男女英烈。
這七個人都是本地地下的重量級人物,軍統花了許多年的功夫才抓到他們,怎麼肯輕易放過?但不人便是違反協議,這讓國方代表十分為難,便推説需要調查後再答覆。胡世龍是國方代表的顧問,他想起老蔣在羅世文、車耀先兩個共要犯問題上耍的詭計,便一邊密令蔡立功迅速將此七人「密裁」,一邊讓本方代表對中共代表説這七人已經處決。
知道中共代表不會輕易相信,所以胡世龍想把七人執行時的報告和屍體照片給共方作為證據。誰知拿到報來的照片一看,兩個女犯全都光光的,明顯是受到了污辱。
「混蛋!這樣的照片,我怎麼拿給共的代表看?那不是又要引起人家的抗議?!你辦事兒怎麼不用用腦子?你把我的計劃全給攪了!」
蔡立功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急忙請罪,並保證想辦法彌補過失。
於是,他馬上趕回松林崗,帶着那羣特務把兩個女烈的屍體挖出來,重新佈置拍照。
衣服並沒有被撕壞,所以只是把房阿秀被到腳腕處的子提上去,上衣拉下來,洗去臉上的泥土後重新拍照。
黃玉萍在被掩埋的時候就是一絲不掛,赤的屍體上全是泥土,特務們把她的屍體用水沖洗乾淨。她的緞子旗袍和絲襪皮鞋早被特務們拿去賣了錢喝了酒,只好另找了一件布旗袍給她空身兒穿上,但卻沒有皮鞋讓她穿,只得光着一雙腳。
蔡立功叫特務們拖着姑娘的屍身在地上翻滾,把旗袍皺,彷彿是有過垂死掙扎的樣子。旗袍本來就比黃玉萍的身材短小,這一折騰,開衩便到部以上,一條玉腿彎曲着從旗袍中完全暴出來,連部也隱約出,雖然穿着衣服,仍然無比。這其實也是蔡立功希望的。拍照完後,一不拔的蔡立功連那布旗袍也還是給了,依然將黃玉萍赤着身子埋葬。
這一次胡世龍沒有再罵他,不過原本答應給執行人員的獎金扣了三成算是一點兒小小的懲罰。
八年後,逃回老家潛伏的蔡立功被挖了出來。據他的待,七位英烈的骸骨才被找到,並重新安葬在山下的陵園裏。
兩個月後,蔡立功在當年掩埋烈士遺骸的土坑前被斃。
【完】
作者:石硯
(一)
第一次親手送一個活生生的人走向另一個世界時,我只有二十二歲。
那時正是我在軍統特訓班受訓即將結業的前夕,訓導主任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
「學校準備派你去執行一項特別任務,這將是你向上級證明你的能力和忠誠的好機會。」
「誓死為國效忠!」
「不,用不着你去死,是叫你去殺別人。」
我心裏「怦怦」地狂跳起來,儘管我在特訓班學的就是爆炸、捕人和殺人,可真叫我去斷送一個人的命畢竟在心理上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但,我是特訓班的高材生,能就此退縮嗎?當然不能!
「一定完成任務!」
「好!這才是我的學生!當然了,這次的任務並沒有那麼困難,應該不難完成。事情幹完了,你就可以免去最後的實戰測驗,直接結業了!這可是一般學員做夢都得不到的機會。你是這一期最好的,所以才派你去,可不要辜負了國的信任。」
「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好!一個從我們前兩期特訓班結業的女學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違抗命令,私自放走了一名國要犯,給我們特訓班抹了黑。為了讓大家都從中汲取教訓,訓導處決定,將這名違紀的女學員押回學校當眾處決,以儆效尤!到時候,凡是在本市的特訓班學員和結業生,都要回來參觀執行過程。你的任務就是帶領兩名助手去東漢市把犯人押回來,然後負責執行死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我的心裏,對違紀、叛徒是最不能寬容的,不過,對方是個女的,這倒是讓我心裏動了一動。與我同時在特訓班受訓的有七個女學員,一個個兒都長得十分有味道,讓人心裏得慌,不知這一個怎麼樣。
「還有,你們不可以過問犯人的案情。」
「我懂!」
「再就是,這犯人長得不錯,咱們軍統殺年輕的女人向來沒有費她們美貌的先例,你們也別給我裝什麼柳下惠!」
「是!」我這心裏樂得不得了,原來組織中還有這樣的規矩,這真是讓人山呼萬歲。
從總教官的辦公室出來,我就拿着有關公文手令,叫上同學小張和小劉,坐上汽車出發了。
西漢市到東漢市只有一百多公里,因為是平原,所以並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到了東漢還趕上吃午飯。
我們在軍統駐東漢的保密局見到了那個女學員。她雖然比我早兩期結業,年齡卻與我相差不多,果然長得十分美貌,比目前在校的那幾個更漂亮。
她長着一張瓜子臉,彎彎的眼睛,細細的眉,直直的鼻樑,紅紅的嘴,一頭披肩的燙髮,從那細膩的皮膚就能看出她被捕前的生活一定不錯。她的身材比一般女孩子高一些,上身穿着一件白襯衫,下身是制服軍裙,細長的小腿上穿着絲襪,腳上是黑的高跟皮鞋,襯衫紮在軍裙裏,更顯出肢的細軟如柳。
後來我才知道,她結業後就被分到某整編師作師長的秘書,説白了,是因為軍統懷疑那個師長有通共的嫌疑。最近同共軍隊打得烈,這個師投降共的跡象益顯現出來,於是,軍統秘令這女特工將那個師長就地正法。也不知她吃了什麼魂藥,竟然拒不執行命令,結果這個師在戰役的關鍵時刻成功地投靠了共軍,把國軍六個整編師的側後完全賣給了人家,導致這一仗大敗虧輸。
更讓人不解的是,這位女特工竟然還沒有跟那叛逃的師長一起走,自已跑了回來請罪。你説這不是缺心眼兒嗎!
接手續辦得非常順利,然後我們就去看守所提人。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不過沒有受刑的跡象,因為她並不是被人家收買了的,又事實清楚,所以沒必要打她。看見我們來提人,她似乎早已明白自己的結果,本來就白淨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但她沒有為自己鳴冤叫屈,實際上什麼也沒説,只是自己從牢房的上站起來,有些木然地走出來。
她在牢中並沒有帶刑具,因為她並不想跑,也不想反抗。
我掏出手銬,她並沒有用我説什麼,就把兩隻纖細的玉手伸過來。
我抓住她的胳膊,攙着她向外走。她無聲無息地跟着我,沒有反抗,只是苗條的身體多少有些搖晃。
她原來是位師長秘書,每天都穿着筆的美式女軍官服,我想象得出來那有多漂亮。不過現在她是階下囚,不能再以軍官的身份出現,所以她的船形帽和上衣都被去了,只穿着裏面的襯衫,好在現在已經是夏天,不會讓她到寒冷。
美製軍用襯衫很薄,隔着衣袖,我能夠受到她上臂那女人特有的乎乎的覺。我盡力剋制着自己,不讓我的下體立起來,但這看來實在不太容易,好在汽車就停在院子裏,那種折磨並沒有讓我經受太長的時間。
(二)
小張先坐在車裏,幫着我把她進去,然後我們兩個把她夾在中間。汽車不算太窄,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緊靠她坐着,小張好象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她曾想躲開我,但並沒有能夠作到。我用自己的部緊挨着她的部,裝作若無其事地覺着她豐部的。她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但很快就過去了,而我下面的小兄弟卻十分不爭氣地站起來,而且一站就是一路。
起初,我們只是悶着聲,默默地隨着車身一起顛簸,後來,大概是實在受不了這種抑的氣氛,她首先開了口:「哎,求你們一點兒事行嗎?」
「什麼?」
「能不能讓我乾乾淨淨地死?」
「想洗澡是嗎?這不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
「我知道咱們組織的規矩。不過,我還是個姑娘,能不能讓我死的時候還是個姑娘?」她的臉突然變得很紅。
「這個……」我無法回答。如果只是我自己,我可能會答應她,但總教官的話我還記憶猶新。再説……她會是處女?我們特訓班的女學員將來隨時可能需要利用自己的美和體去執行任務,所以,引男是必修課。除非上邊早有目的,否則這些女學員沒有誰能夠以處女之身結業的,她難道就是那個極少數嗎?
「算了。」見我吐吐,她有些失望。然後她就轉移了話題,開始同我們講她自己的事。我們只是木然地聽着,不作任何評論。
她是受過訓練的特工,懂得紀律,所以對我們的沉默絲毫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説着,以此來排遣心中的不安。我們這才知道,她原來是被那位師長的翩翩風度給住了,所以數次機會都沒有下手,甚至直到人家宣佈「起義」了,她還是下不了決心掏出來,眼睜睜看着人家帶着數萬人馬揚長而去。
我真的有些可憐她,真的!後來聽説那位師長在那邊作了很大的官,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邊還有這麼一位痴情的女子為了那一份單相思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執行紀律是在第二天的中午,用的是絞刑。不過一清早,就把全體在訓學員和被召回的學員在場列隊集中了起來,大概有三百多人。校長和訓導主任先在平時指揮出的高台上訓話,然後讓把違紀學員押上台來。
早晨起來的時候,我們按照她的要求給她打了水,讓她自己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後,把她的兩手反銬起來。她的制服軍裙非常合體,緊緊裹住她那渾圓的部。戴手銬的時候,我的手離她的股那麼近,讓我的心裏非常緊張。
小張和小劉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我跟在後面把她推上高台,面向人羣站好,我在後面輕輕抓住她的長髮,讓她把頭抬起來。
訓導主任讀了她的死刑執行令,然後説:「執行之前,用她為成績優異的學員作特殊任務的實戰演練以示獎勵。現在,我讀到名字的到台前來。」
他讀了十幾個人的名字,頭一個就是我。
我看見被叫到名字的人都十分興奮地出列往台前走,其餘的人則出羨慕的目光,還有二、三十個女學員單獨站成一列,她們的臉都紅紅的,十分地不自然。
這個時候校長走了,訓導主任看了看我:「這裏的事情由你主持,知道該做什麼嗎?」
「知道。」
「那我先走了,執行前我再來。」
「是!」
我抓着她的頭髮,輕輕扭了一下她的臉,從她的側面,我看見她泛着紅暈的臉頰,還有眼睛裏微微的淚光。
我不在乎她怎麼想,只是把她的手輕輕拉起來,然後把我的另一隻手從上向下伸進她的手和身體之間,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股。她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我把兩隻手從她的身體兩側繞過去,左手向上伸向她的前,右手向下攬住她的小腹,把她緊緊摟在我的身前。她的部非常豐,也很硬,小腹圓滑柔軟,翹翹的股貼在我的那個硬硬的地方,讓我到特別興奮。
我的左手在她的兩側脯上都按了按,然後把她的襯衫釦子一個個解開,從她的肩頭捋下來,在她反扣的小臂處,出瘦瘦的肩膀和脊背。我輕輕地撫摸着她那雪一樣的背,仔細研究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白的文,那是隻有美式整編師的女軍官才能配給的美國貨。在台下一片難以抑的吭哧聲中,我解開了她文的扣子,把文拉了下來。小張和小劉幫着我把她的手銬打開,讓我把她的上衣全都從胳膊上下去,再重新把她銬好。她很合作,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我重新把手伸過去摟住她,一隻手仍然向上捂住她已經的房,慢慢捏着她的尖,我聽到她發出了沉重的息聲。
我這還是第一次接觸真正的女人,不過從特訓班的課程中我知道,其實女人對男人的玩是非常的,所以我猜那息就是她開始興奮的表示。於是,我到自己興趣大增,那撫摸着她小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摸到了她軍裙的扣子,並把它們解開了。
台下的吭哧聲響作了一團。這種場面下,男人們當然都會非常興奮。
我到她的裙子滑落下去,本來系在裙子裏面的襯衫下襬也出來。我把那襯衫上的最後一粒釦子解開,讓它從她身上掉到地上。裏面剩下的是一條緊貼着她身體的三角,那也是配給的洋貨。
我放開她,向後退了一小步,低頭去看她的下身。我看見了兩條潔白如玉的光腿,裙子在她的腳踝上。我蹲下身,慢慢從她的後面撫她的大腿,並隨着手從她腿向下的移動,順便把她的絲襪下去。最後,我抓住她的內,慢慢但堅決地扒下來。
在她的部出來的一剎那,我的血都快凝固了。那是多白多,又是多麼圓潤光滑的股,那雪白的兩塊肌微微下墜,在部和大腿之間形成圓弧形的兩條橫褶,兩之間一條深深的隙直伸兩腿之間,讓人想入非非。
我早已忘記了自己是誰,衝動地一把抓住她那兩塊渾圓的,大把大把地抓握着,趁機把她那不時分開,出一個帶着輻狀細紋的深深的凹坑。因為她剛剛洗過澡,所以那地方沒有一點兒異味兒。
我難以控制自己,抓住她細細的腳踝讓她抬起腳來,好讓我把她在腳踝上的裙子和內下去,然後我把她的兩腳分開。她按我的意圖作了,我可以從下向上看到她的兩腿之間。
我看見在她的前面有一叢黑黑的茸,從那裏有一條深深的延伸到她的眼兒前面。那地方非常人,我伸手上去輕輕往那中間捅了捅。她了身子,哼了一聲。我知道我的動作對她來説一定非常刺,否則她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然後我站了起來,來到台前。
(三)
「點了名的留下,其餘人解散。」我下令説。
那些女生們不等我的話音落地,早已捂着臉一溜煙兒跑了,其餘的則戀戀不捨地留在原地。
我叫小張和小劉帶她去場旁邊事先準備好的一間小房裏。別人見沒有什麼可看的了,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我心裏十分得意。
我來到那個沒有窗户的小屋裏,電燈把一切照得通明,她早已被小張兩個推到唯一的一張大上仰躺了下來。
我走到跟前,示意小張他們不用按着她,因為我看得出她並不想反抗。
我靜靜地看着她,她直地躺着,頭扭在一邊,兩行淚水慢慢到上。
我看見她的兩顆頭很小很尖,紅紅地象兩顆新鮮的枸杞子。她的小腹不象我們男人一樣扁平,而是多少有些圓滑,緊並的兩腿間那三角地帶長着濃密的黑。
我把她的高跟鞋下來,又徹底掉了她的絲襪,然後回頭叫小張他們把她的內衣都收起來,那可以賣不少錢。此時的她真的一絲不掛了。
我分開她的兩腿,然後用手指輕輕把她的兩片分開,出裏面的小,還有粉紅的,那裏面已經有些潤了。可我覺得還不夠,便用手指又了她小前面那粒紅的凸起。她突然全身搐起來,嘴裏發出一陣急促的「哈哈」聲,當然不是笑,是那種大家都明白的聲音。
她的兩腿不時蜷起來又放下,身體扭動着象是要躲避我的手。我抓住她的一側膝彎,把她拉住,那隻手仍然堅定地刺着她的蒂。她最後妥協了,仍然搐着但不再扭動,一直讓我把她摸得下面出了大量體。
我看看差不多了,自己也已經得夠嗆,便自己了衣服,上去把她緊緊住。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表示不,只是睜着淚眼望着旁邊的牆壁。
我把自己探進她的中間,她的兩片把我裹住,讓我到很刺,但同時也到一股強大的阻力。我沒有放鬆,而是用力向裏面頂進去,頂進去,直到突然一下子阻力減小。她哆嗦了一下,皺了皺眉頭,眼淚更是象斷線的珠子一樣湧出來。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誰讓她違抗命令,竟然把敵人當作自己的夢中情人呢!
我發現玩兒這女人的覺真的很不錯,她那熱的中非常窄小,把我抓得緊緊的,使我到一陣又一陣過電的覺。我開始的時候還慢慢動着,品味着她的妙處,後來就顧不得了,只管象發了狂似地猛衝猛刺,一直到一股熱直衝下去。起身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她的部,在從會向門的稀薄體中混合了一絲血跡,她還真是個黃花姑娘!
完了事兒,小張和小劉接着上去享用了一番,然後我出去叫等在外面的那十幾個人一個個進來。對於女特工來説,美人計是最常用的武器,所以從一開始,她們就已經準備好了和不同的男發生關係,所以這女人才能那麼安靜地讓這麼多男人享用。
全都結束後,離中午還早,我讓她躺在那裏等待。她躺了足有半個小時,才把眼淚徹底收住。
她早就注意到了場正中立起的絞架,所以趁這個時候,她低聲問我:「聽説窒息而死的人會失,是嗎?」
「你不是特訓班結業的嗎?應該學過這些知識啊。」
「那,我是不是也會失?」
「你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嗎?」
「那,有什麼辦法嗎?」
「什麼什麼辦法?」
「我不想出醜。」
「我想是有辦法的,一個是拉光淨,再一個是灌腸,還有就是堵起來。」
她猶豫了許久,然後紅着臉説:「那麻煩你幫我堵上好嗎?堵得好一點兒,別讓人看出來。」
我當然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不過找合適的材料還是費了半天勁,我最後去醫務處要了幾卷繃帶回來。我給她把高跟鞋穿上,讓她下了,上身趴在上,翹起股。
我把那繃帶一卷卷地用手指給她捅進門,為了堵得結實,我是整卷地進去的,真想不到這樣都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幸虧我多要了幾卷,否則可能會起不了作用。就憑她這樣一個削瘦的女孩子,竟然一下子下去了六卷繃帶。
我用手指從她的眼兒伸進去用力了,一直到自己到推不動了為止,手指出來的時候,她的眼兒又合上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過東西。我又找了一個破瓦盆,讓她蹲在上面很響地了一大脬。
看着她時那一開一合的,我突然又來了興趣,等她剛完,我就又把她推到邊,讓她象繃帶時那樣趴在邊,然後我從後面又了一回。小張和小劉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也過來重新來過。這一次她沒有哭,非常平靜地接受了一切,而且在我們猛的時候她還哼哼了幾聲。
(四)
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説快也快,中午馬上就到了。聽到外面集合的哨聲,她知道最後的時刻臨近了,本來因為被男人玩兒而羞紅的臉又有一些發白。她強裝着鎮靜,讓我用梳子給她把因為被在上蹂躪而散的頭髮重新梳好。
我聽到外面訓導主任「帶違紀者」的命令,便叫小張兩個把她扶出去。
她做作地站起來,扭了一下身子把小張兩個甩開,自己揚着頭向外走。但我看得出她還是非常害怕的,因為她走路的時候,身體慢慢地搖晃着,部緩緩地左右擺動,每一步落下去都十分小心,分明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已經難以支配的神經。
一出屋,我就聽見場中一片呻聲,看來大家都同我們一樣對她的體有着極強烈的受,只不過我有幸親自品嚐過而已。
到達絞架下的時候,看見周圍架了幾架拍電影的機器。我知道,由於她曾經是特訓班的學員,所以特訓班要把她的執行過程記錄下來,準備分發給其他地方的特訓班傳看,或者是留着給以後的訓練班學員看,以便讓大家永遠記住違抗命令的下場。
她分明對這種讓她的體永遠被人蔘觀的安排有些不知所措,羞地向後退縮着連説:「求求你們,不要給我照像。」
但紀律是無情的。我們把她推到絞架下邊,那裏擺了幾個子彈箱,我讓她站上去,幾架攝影機同時對着她「嘩啦啦」地響着。我蹲下來,把兩繩子拴在她的腳踝上,那繩子的另一端分別拴在地面相距兩三米遠的兩小木橛子上。然後我下了她的高跟鞋給小張。
我站到箱子上面去,把絞索給她套在脖子上,讓那繩套不鬆不緊地正好收在她細長的脖子上。
那幾十個女學員被故意安排在絞架下面,她們的臉紅紅的,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兒。
我和小張、小劉都退到一邊,把絞套的另一頭拿在手裏微微拉緊。
訓導主任在台上大聲命令:「執行。」
我看見那些女孩子們的嘴大大地張開,臉突然變得刷白。
在我們三個人用力拉緊繩子把她拖離子彈箱前的一瞬,我聽見了她被突然卡斷的一聲叫喊。
她被高高地吊了上去。起初她沒有動,象個完全沒有生命的物體那樣慢慢上升。被吊起來一人高的時候,她的兩隻纖細小巧的腳被拴住腳踝的繩子拉開了。
這時,她突然掙扎起來,柔軟的細拚命扭動着,兩條修長的美腿不住蹬。我們儘量把她吊得更高,好讓三條繩子把她儘可能有力地固定在半空中,然後我們把繩子拴牢在絞架下面,讓她自己留在上面,完成了我們的使命。
我看到她被三條繩子扯成一個「人」字,那雪白的股嘟嘟地抖動,肢處動着蛇一樣的曲線。她那本來收緊的門一忽兒張開,瞬間形成一個黑黑的圓,一忽兒又突然收縮起來,連同部的肌一起搐着。
從她那本來圓滑的肢體下滾動着的肌痕,就能想象得出她此時有多麼痛苦。可憐的女人,怎麼能上你的敵人呢?!
她在上面掙扎了足足十幾分鍾,連在場的男人們都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了,她這才突然停止了活動,從她那仍然緊夾着的中間,滴滴嗒嗒地又出了一點兒。
停了好一會兒,當大家都在心裏説:「可算完事了」的時候,她突然又更為劇烈地扭動起來,連絞架都被得吱吱地響,讓人到馬上就會被她斷似的。
不過,這一次掙扎持續的時間非常短,大概只有十幾秒鐘,她這才永遠結束了垂死的掙扎。
由於一直站在她的側後方,所以直到我離開場的時候才看了一眼她的臉。
那是一張完全變了形的臉,已經成了青紫,吐着舌頭,翻着白眼,猙獰已極,難怪那些女學員都當眾了子。
我結業後一直從事秘捕、暗殺等活動,又殺了不少人,其中也不乏象這女學員一樣年輕的女學生、女教師和女工,其中有些也象她那樣漂亮。殺之前,我與同事也從沒有費過她們的身體,也無一例外地讓她們一絲不掛地去死。我們嘗試過用不同的辦法殺死這些女人,用、用力、用繩子,或者用手掐死,甚至有一次因為人多,把一個漂亮的女學生活活玩兒死了。
但不管怎樣,都沒有這一次處決違紀女學員那樣讓我印象深刻。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能給人最強的記憶吧!
【完】
作者:石硯
***********************************(為小繩的作品配文)***********************************
韓雪被押到院子裏,看到一個同樣戴鐐銬的姑娘也站在院子裏,被兩個法警挾持着,仔細一看,竟是小紅。
「小紅,怎麼你也……」
「韓姐,我也是被叛徒秦洛甫出賣的。沒什麼,韓姐,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心意足了。」
「嗯,小紅,咱們一起走!」
兩姐妹堅定地走上了刑車。
刑車開到了郊外一座小山下,那裏當兵的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車停了,兩個人被架下車,向山下走去。前面是一片半人深的蒿草地,正有一小羣人站在那裏,其中兩個人拿着照相機,對準地上的什麼嘁哩咔嚓地拍着照。兩個人被架到近前一看,臉登時漲得通紅。
只見草叢中倒卧着兩具女屍,都是頭部中彈,韓雪沒見過她們,大概是從其他看守所押來的,但從那招牌上的名字她卻聽説過,一個是紗廠工會的主席,另一個是副主席。兩個人都五花大綁着,背後着紙牌子,但她們的上身都大敞着懷,暴着前的房,子則被褪到膝蓋以下,光着部,暴着女人茸茸的三角地。
兩個報影師對準那赤着重要部位的女屍拍攝着,其他幾個人則翻動着那女屍,擺出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
小紅還是個黃花大姑娘,一看到這陣式,立刻嚇得尖叫起來:「韓姐!」
韓雪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但她對於敵人的殘暴與無是早有準備的,所以強行住心中強烈的辱,冷靜地説道:「小紅,堅強起來,咱們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情報處長黃維漢走了過來:「韓小姐,怎麼樣?有何想?」
「下坯!」韓雪罵道。
「想罵什麼,就儘管罵吧,以後想罵也沒機會了。我還想告訴你,這兩個是死了以後才光的,對韓小姐這麼高雅漂亮的小姐,會有很多人喜看你的光股,所以,你們要先光拍了照再死。嘿嘿嘿嘿。」
「混蛋!無下!」韓雪掙了兩個警察的挾持,衝到黃維漢的面前,憤怒地罵道。
黃維漢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了幾步喊道:「抓住她,抓住她。」
警察們撲上來,再次抓住了韓雪,她掙了幾下,再無法掙動,便衝着黃維漢冷笑着:「姓黃的,別打錯算盤,老孃死都不怕,還怕這個!來吧,看你還能有什麼招數?」
黃維漢半天才明白過來,咬牙切齒地叫着:「扒!扒!都扒光,給老子照,照上一百張,老子要拿到鬧市街去賣,一張賣五,一百張就是五十塊,大家發一筆花財!」
「韓姐!」被警察抓着,無法掙的小紅臉有些蒼白,她看着韓雪,眼睛中幾乎要出淚來了。
韓雪知道,沒有人能責怪一個少女面臨巨大辱時的恐懼:「小紅,要哭就哭吧,眼淚不能代表什麼,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屈服的!」
「不!韓姐,我不哭!」小紅又把到眼角的淚水硬嚥了下去,起脯,堅強地站着。
「好樣的!」韓雪鼓勵道。
警察們把兩個女人的鐐銬打開,每個姑娘由兩個人在後面扭着手臂,準備剝她們的衣裳。
韓雪平靜地看着小紅,用堅定的目光鼓勵她住。
旗袍的扣子被一個個解開,從肩頭下去,出斜削的肩頭和修長的玉腿。
接着,上身兒的小衣也被剝去,出韓雪一對的房,粉紅的頭和暈在潔白的肌膚上顯得特別鮮。一條繩子搭過肩頭,韓雪被五花大綁了起來。與此同時,小紅的夾襖和紅肚兜兒也被剝去,捆住了雙臂。
兩塊亡命招牌在姑娘們的背後,警察們要扒她們的子了。小紅的眼睛無助地看着韓雪,嘴抖動着,但終於沒有哭。
黃維漢走過來站在韓雪的面前,笑着把手伸在她那兩條修長的大腿中間,握住了她內的襠部,手指隔着內,下地頂着她的户。韓雪揚着頭,眼睛平靜地向下看着他,出了不屑的微笑。雖然辱一步步臨近,但有了韓雪的榜樣,小紅變得越來越堅強,當她自己的襠也被黃維漢抓住時,她的嘴停止了抖動,反而像韓雪一樣看着他冷笑起來。
黃維漢親手解開了小紅的帶,讓她的子自己滑下去,暴出一叢稀疏的。兩個警察馬上過來,幫助把小紅的子和鞋襪都了,變成赤條條的體。
黃維漢回到韓雪面前,雙手抓住她的內,慢慢捋下去,一直捋到她那細細的腳踝處。他蹲在那裏,眼睛正好對着韓雪的下體,一叢濃密的黑遮蓋在重要的部位,卻也更加人。
黃維漢到高跟鞋穿在韓雪的腳上更顯得,所以親手把她徹底扒光後,又重新給她穿上了高跟鞋。
兩個姑娘像羔羊一樣暴在獸羣中,警察們把兩個姑娘推到一起,讓她們並排站着,開始給她拍照,正面的,側面的,背面的都拍攝完後,他們開始拍攝更下更情的照片。
她們被警察在兩邊靠着,外側的腿被拎起來,高高地抬起來,使她們的生殖器暴在鏡頭前;她們被警察們拖到草叢中,分開雙腿按跪在地上,然後按倒她的上身,翹起雪白的部,把門和户同時暴出來;她們被拖倒在草叢中,兩條腿分開呈騎馬狀,然後由警察對準她們的兩腿間拍攝特寫;她們還被……
一張張下的照片被拍攝下來,後來黃維漢真的派人洗了很多拿到黑市上去賣錢。
韓雪和小紅被用繩子捆住腳腕,面朝下直地趴放在草叢中,黃維漢從後面把手伸進韓雪的兩腿間,用拇指和中指分別進了姑娘的户和門向上提,使她的部微微抬起,他玩着她,然後讓一個警察準她的枕骨部位開了一,姑娘的頭上炸開一朵鮮紅的血花,潔白的身子隨着聲猛跳了一下,便永遠離開了人世。
他們又用同樣的辦法殺害了小紅。姑娘們赤的屍被擺在另外兩具女屍的身邊。
又一輛囚車開進了刑場,一個穿着學生裙的姑娘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到先行者的身邊,她緊閉朱,白淨的臉漲紅着,警察把手伸進了她的裙子……
……
這一天,兩個小時之內,刑場連續執行了六批。
九位年輕的女員倒在血泊中,她們都被剝光了衣裳,拍攝了下的照,有的還被用手指摳户,用小木入門,然後殺。
九位同樣年輕的姑娘,赤着並排躺在刑場的草地上,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一個圓圓的彈孔,每個人都暴着女全部的秘密,鮮血浸透了身下的泥土。
殺人者拿着木,下地撥她們的頭,在她們的叢中捅。
一個拿相機的人在側面瞄着,叫人搬動屍體,使九個姑娘的都排在一條直線上,然後他順着這條直線按下快門,這張照片第二天整版刊登在一個下小報八版增刊的頭版,第二版則是另一個角度拍下的刑場全景。
報上説,由於國家需要對這些被殺的姑娘屍體進行解剖研究,所有把她們除去衣服。報上給每個姑娘都單獨登了一個入獄照、一個正面和一個背面的屍照片,並有一小段文字進行案情介紹,兩個姑娘用一版,一共登了四版。
作為這次屠殺中案情最重大的一個,單獨佔用三、四兩版,把韓雪的案情介紹、入獄時的面部特寫、行刑後匍伏於地的全身照、正面照、頭部的彈孔,以及房和從各種角度拍下的下腹部位的照片刊登在上面。
……
韓雪兩腳微分躺在解剖台上,她的綁繩已經解去,平放在體側的玉臂上繩子勒痕清晰可見。兩個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旁邊,用酒棉球擦試着她的全身,幾個受到官方資助的醫學院學生站在旁邊等待着……
九具屍被抬上解剖台的過程又被拍照並登在小報上,這家小報後來還數次把她們的照片編成專刊登載,以應付報社的資金危機。
九位姑娘犧牲了,她們把一切都獻給了這個世界,她們的屍體解剖後製成的標本分散在省內各處,雖然哪一個標本來自於她們的身體已經無案可稽,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直到幾十年後她們還在為人類作着無私的貢獻。
【完】
作者:石硯
今天的天氣不錯,對這個常年籠罩在雲霧之中的地方來説,是個難得一見的大晴天。
於太裘坐在右邊,和坐在另一側的何大舟一起將鄧珏夾在中間。
一年前第一次見到鄧珏的時候,她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學生,渾身充了青的活力和少女的稚氣,而現在的她安靜、平和,卻象個成的少婦。
於太裘當然知道這種變化的原因,當初就是他帶着何大舟等人在回家的路上把鄧珏秘密逮捕的,罪名是地下和學生運動領導人。不過於太裘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原因,因為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過鄧珏參加共產及其外圍組織的證據。
之所以要抓鄧珏,主要是因為保密局的徐處長同鄧珏的父親鄧恢之間的個人恩怨。
徐處長經常利用手中的職權,派人武裝走私大煙土,兩年前,身為市議員的鄧恢將此事揭出來,鬧得城風雨,徐處長對此懷恨在心,發誓要給鄧恢好看。結果,機會來了,城裏幾家大學鬧學,軍統奉命組織鎮,徐處長便派人秘密逮捕了鄧珏,希望從她身上打開缺口,誣陷鄧恢是共產。
於太裘是外勤,只管把人抓來,移給內勤組去管。鄧珏是徐處長指名要的人,由他親自審問,所以於太裘沒有親眼見到審訊的情況,不過他聽內勤組的兄弟們私下講過,徐處長為了拿到口供,親手從這個十八歲的女學生身上剝衣服,剝一件問一次,一直到剝得她赤條條,一絲不掛為止,這個女孩兒很硬,説什麼也不開口。
徐處長又親自給她開了苞,還讓當時在場的弟兄們一塊兒上。再後來,聽説徐處長竟給她動了對女犯最狠的酷刑「生孩子」,前前後後折騰了她三個多月,差一點兒把她折騰死。這個看上去嬌弱不堪的女孩子居然硬得令人不可思意,不光沒有口供,除了受刑時的慘哼外,竟然連話都不説一句。
弟兄們都知道她是個孝順的女兒,決不會為了自己一時的苟安出賣自己的父親,十分敬佩,在牢中對她特別關照,所以結束審訊後的關押期間,她的身體恢復得特別快,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用刑的痕跡了。不過從她合體的旗袍上,可以看到她的小腹已經微有些隆起,那是因為徐處長用不了多久就會來關照她一次,每次都會帶上七、八個人。
掏不出鄧珏的口供,這可讓徐處長十分為難。因為他們並沒有任何她參加共的證據,她甚至也從不參加學生的遊行和集會,沒有證據便不能給她定罪。可放也放不得,否則讓鄧恢知道自己的獨生女兒是讓他徐處長抓去,還用這種下的手段供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
徐處長對手下説:「鄧珏這丫頭太硬了,如果不是共產,是不可能有這樣的硬骨頭的。你們給我好好看着,不能漏出一點兒風聲,還要加緊調查,一定要給我找到她參加共的證據。」不過大家都知道,他是騎虎難下,只好一口咬定她是共產,否則他自己就完了。
鄧恢也不是等閒之輩,他老爹是國元老,本人是知名律師,又是市參議員,怎麼會對自己獨生女兒的失蹤無動於衷呢?事實上他早就對軍統有所懷疑,前幾天,他又放出話來,讓保密局趕快放人。徐處長當時臉陪笑地否認鄧珏被軍統綁架,心裏可是非常關着急,萬一鄧恢硬要到保密局來調查可就麻煩了。
無毒不丈夫,徐處長的手是真黑,命令手下銷燬了所有同鄧珏有關的案卷和記錄,並把於太裘等人找來,要他們把鄧珏秘密處決滅口。
汽車進山已經半個多鐘頭了,終於停在一處小土坪邊。這裏屬於軍事區,是軍統最秘密的行刑的地點之一,土坪一側靠山,另一側有一個不大但深不見底的水潭,是銷屍滅跡的好地方。
大家下了車,太裘將鄧珏從車裏拉出來。儘管去牢中提人的時候,他們告訴她要送她去見父親,但她非常清楚他們是在騙她,這從她臉上那輕蔑的冷笑就能看出來。
一關進牢房,犯人就要換上囚衣,自己的東西則暫時存放在庫房裏,出獄或執行死刑前和才讓他們換回自己的衣服。
他們把他帶到一間專用的小浴室前,讓她洗個澡,換上自己的衣服。那是一件非常合體的白底粉花綢旗袍,半長筒絲襪和白的高跟皮鞋,也只有富家小姐才能穿得起這樣的衣服,但太裘知道,她的內衣早在第一次審訊的時候就被徐處長撕爛了,再沒還給過她,所以,在那薄薄的旗袍裏面,一定什麼都沒有穿,一想到這,於太裘就覺得下面硬得十分不自在,他強下心頭火,催着她快走。
雖然只有一年的時間,她已經變了很多,穿的是同一件旗袍,但樣子已經完全不同。當初剛被綁來的時候,她瘦瘦的,旗袍顯得有些肥大,現在,她的身體已經把衣服撐得足足的,柳、美的曲線豐盈,走起路來款款擺動,白花花的大腿在旗袍的開衩中時隱時現,得幾個男人有些神魂顛倒。
開車的小丁已經先一步把一大塊白布被單鋪在平地上,他們押着她來到被單前。
「就在這兒?」她平靜地問。這還是他們自將她移給內勤後第一次聽她説話,仍象抓她的時候一樣動聽,不過那一次是驚恐的喊叫,這一次卻那麼從容。
「就這兒。鄧小姐,上命所差,身不由已,請鄧小姐不要怪我們。」
「我知道是徐則仁那狗東西的主意,與你們無關。説吧,我怎麼個死法。」
「用。要是鄧小姐合作的話,我保證一解決,決不讓鄧小姐受罪。」
「不就是死嗎?老孃什麼罪沒受過,還有什麼好怕的,想怎麼樣就説吧。」
「好,痛快!大舟,給鄧小姐把手銬打開。鄧小姐,就請你把衣服一件一件下來。」於太裘説着拿出一架德國造蔡斯相機,對準了鄧珏。
「什麼!」鄧珏臉上出了怒容。
「鄧小姐不要生氣,咱們兄弟也是奉命而為。我們徐處長就好這個,從來殺年輕的女共、女學生都讓我們照了相帶回去説是存檔用。我們兄弟是吃人家飯,歸人家管,您小姐是大貴人,不會讓我們這些當小卒子的為難吧?」
「不管怎麼説,我決不會自己糟塌自己!」
「那好!」雖然鄧珏並沒有答應,但於太裘還是很高興,因為他聽得出來,鄧珏的真正意思是不會自願做這些事。對於一個已經失身很久的女人來説,已經不會再讓她到無法忍受,而且,她也十分清楚他們對她的任何羞辱都是無法逃避的,但除非是被強迫,她決不會那麼痛快的出自己。
「既然如此,大舟,麻子,幫幫鄧小姐。」
何大舟走過去,把手銬重新給鄧珏戴上,不過這一次是反銬在背後。她並沒有反抗,除了臉得通紅以外,只是無畏地揚起頭。大舟一隻手拉住她被銬的手腕,一隻手在她背部向前一推,她的脯便向前了起來,合體的旗袍前面被頂起了兩座圓圓的小山,山頂尖尖地十分人。
太裘繞到她的右面,在前側位、正側位和後側位各拍了一張。然後回到右前側位,讓麻子站在她面前,把她的右膝拎起來,讓她的大腿與身體成為一個直角,這樣,她的整條大腿和美就從旗袍的開衩中出來,那半隱半現的體反而使他到更加惑。
他把她拍下來,麻子除去她右腳上的鞋和絲襪,讓她右腳站在那白被單上,再同樣去了她左腳的鞋襪,讓她光着兩個白纖柔的腳丫兒站在被單上,那被單是專門為這些年輕的女犯準備的,免得她們髒了身體,又可以用來裹屍。
然後在於太裘的連續拍攝下,麻子一點兒一點兒地把鄧珏的旗袍釦子解開,再慢慢地分開她的前襟,直到她的身體正面完全在鏡頭前,他才一下子把那旗袍從她的肩頭上向後下去,在她反銬的手腕上。
接着,大舟和麻子開始用繩子把她五花大綁捆起來,並去掉手銬,因為手銬都是從美國和德國進口的,很貴,可不能讓犯人帶到棺材裏去。沒有手銬礙事,他們方便地把她的旗袍徹底下來,只給她留下扎住長長秀髮的一條髮帶。她的旗袍、絲襪和高跟鞋都是名牌貨,可以賣個好價錢,這是行刑隊最大的好處。
太裘又給她前前後後拍了許多張照片,她沒有躲閃,只是憤怒地瞪着鏡頭,因為她知道,看到這些照片的一定是那個禽獸不如的徐處長,她要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向他表示自己的抗議。
「鄧小姐,」太裘提出了最後的要求:「你在牢裏已經讓那麼多弟兄給過了,連肚子都搞大了,」他指指她微凸的小腹:「也不在乎我們哥兒四個吧?」
她聽得出來,雖然表面上他是在請求,實際上那是在強迫。她的確已經不是處女,除了那個徐則仁外,究竟還有多少特務曾經爬上自己赤的體她自己都説不清楚。「你們都不是好東西!」她罵道,但沒有反抗的意思。四個男人馬上圍了上去,她那些最神聖的地方再次被陌生男人的手入侵了,但她對此早已麻木了。
太裘是四個人的頭兒,也是執行的手,當然有優先權。他先了一陣那兩顆雪也似一對白白的,又捏了捏又圓又翹的,這才把鄧珏輕輕抱着仰面放倒,把她的雙腿拉起來,讓她的兩隻玉足放在她自己的美兩側,大腿呈「V」字形分開,然後跪在她的兩腿間。
那多的分開着,裏面的一切都清楚地展現在他眼前,在粉紅的秘和淺褐的菊門之間,有道不太起眼的小傷疤,他知道,那是所有受過「生孩子」酷刑的女犯都有的撕裂傷。那種傷口常常十天半月難以癒合,如果犯人不是年輕美貌,徐則仁希望留下她們美妙的身體的話,多數犯人都會因為缺乏醫治而出現泌和生殖系統染,直到死亡。鄧珏是徐則仁最不願意她死的女犯,所以受到了細心的醫治,屬於恢復得比較好的。
親手殺死的年輕女犯已經不是一個兩個,太裘大都在行刑前享用過她們的身體,在軍統內部,這是非常普遍的作法。反正他們負責的都是秘密執行任務,行刑後屍體就地處理,從不通知親屬收屍,所以也不會有人去告他們強。對此,戴老闆早就知道,也從不干預,因為他認為這樣可以勵手下更加賣力地為國工作。
不過,對於太裘來説,那些女犯雖然年輕,有些也很漂亮,但都不象鄧珏這樣出身於上社會的富家小姐那樣,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讓人難以剋制自己。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曾經被比她自己的小腿都的刑具通過的道,竟然還象處女般緊,以至於他沒上幾下就得一塌糊塗了。
看着三個手下依次從鄧珏潔白的體上爬下來,太裘又拿起照相機。大舟和麻子都是明白人,這種事情也不是幹過一次兩次了,不等吩咐,便過去將鄧珏拖起來,讓她分開兩腿跪着,然後將她的頭和肩按在地上,小丁用被單的一角給她擦去部的白粘,讓太裘給她那個地方拍特寫。她仍然平靜地任他們擺,什麼也沒有作。
太裘收好相機,拔出手上了膛,大舟和麻子把她按趴在被單上,分開兩腿直直地俯卧着。太裘從口袋裏拿出一顆核桃,放在她的頭前面,然後來到她的身體左邊,右腳進她兩條大腿之間,屈膝從後面跪在她的部,將她緊緊住。
然後他告訴她:「鄧小姐,現在該上路了,請你用嘴叼住那個核桃。」
鄧珏知道那是為了讓她把頭擺正以方便行刑,在那樣作之前,她平靜地説了一句:「回去告訴徐則仁,別高興的太早了,你們就快完蛋了,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她抬起頭,用力向前伸去叼那核桃,雪白的脖子伸得長長的。太裘不失時機地對準她後頸正中打了一,她的身體猛地跳了一下,脖子後面出現了一個大窟窿,血從她的頸部到被單上,發出排氣一樣的「撲撲」聲,把雪白的被單染紅了一大片。
儘管她接下來沒有再動,但太裘仍然那樣跪着,因為按她的經驗,她的身體還會再次動起來,而且有的時候還會掙扎得十分強列。果然,當她脖子上的傷口不再發出聲響的時候,她赤的體又開始扭動起來,他到右膝下那個漂亮的股強烈地擺動着,幾乎要把他掀下去,但到底還是被他住了,兩條修長豐腴的秀腿只能繃得直直的抖動着,一直顫抖了足有十分鐘,才最終靜下來。
按照慣例,太裘又給這具赤條條的女屍用不同的姿勢和角度拍了許多照片,一般來説,這些照片才是真正用來歸檔的,但太裘知道,即使這些照片這一次也不會進檔案,只會裝進徐處長自己的保險櫃,因為他需要鄧珏平空消失掉。
太裘指揮大舟他們把一大堆碎石放在鄧珏的屍體邊,用被單連屍體帶石頭一齊裹起來,用繩子紮了好幾道,然後四個人抬着她丟進了深潭。
徐則仁聽罷太裘的彙報十分後悔:「他XX的,你聽她那最後幾句話,分明真的同赤化分子有聯繫,早知道就不該殺她。我有九九八十一種辦法,就不信她不開口,白白錯過了一個立功的機會。」
太裘聽了心中甚不以為然,從他的經驗看,如果鄧珏真的同共有關,那無論徐處長用什麼刑法,都甭想從她嘴裏掏出什麼。
「唉,這姑娘,直是了得!」
【完】
——謹以此文獻給堅思仁仁兄
作者:石硯
癩子懶洋洋地斜躺在門前的青石板上,一邊望着坡下的吳家祠堂,一邊曬着太。他到愜意,因為保長來告訴他,明天一早去法場背屍,這樣一來,他至少好幾天可以不必去撿剩菜剩飯吃了。
癩子本來不癩,出身於一個小康之家吃喝不愁,十五歲就娶了個漂亮媳婦,要不是打仗的時候一顆炮彈掉在他家院子裏,他本可以是鎮上過得最舒坦的小財主,可惜,那一炮炸塌了他家的老宅子,炸死了他的父母和子,只剩下他一個人,從此生活就再不一樣了。
他從小識字讀書,父親想讓他長大了一鳴驚人,所以不會種地,不會作工,什麼營生都不會,沒有人僱他,他只能靠撿人家倒掉的剩菜剩飯勉強餬口。
起初,鎮上的人看到他還都咂着舌頭嘆幾聲,漸漸地也沒有人再答理他,孩子們見了他也毫不尊敬,只叫他作癩子,再後來,大人們也開始叫他癩子,叫得多了,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本來姓甚名誰,也不再願意同人説話,甚至討飯的時候都只是把碗伸出去而已,懶得動一動嘴了。
這背屍的活兒不知道是從哪一年幹起來的,原來,鎮西五里的山窪子裏是民國開始使用的法場,每年都會有死刑犯在那裏被斃。這裏殺了人是不讓家裏人收屍的,就近僱上幾個人把屍體抬到附近的小山頂上扔進後面的深溝中,那時候癩子沒飯吃,又沒有人僱他作工,湊巧有一次處決犯人,保長就讓他去了。
那次他是和別人一起抬了一個血淋淋的屍體上山,一具屍體給兩錢,一錢就可以買好幾升包穀呢。本來這種活兒別人就不願意幹,是保長硬給拉來的,但癩子覺着這個活兒合適,回來就求保長讓他把差事給包下來,山裏人力氣還是有的,那小山也不算太高,他一個人背一具屍首上去也難不到哪裏,倒可以獨得兩錢,何樂而不為呢。從此,他就成了這裏的專業背屍人。
自打家遭不幸後,他二十多年都沒有笑過,只是半年前,他住的茅草棚坡下的吳家祠堂辦起了小學校,一個從外面來的年輕女子帶了一幫大大小小的孩子讀書。朗朗的書聲打破了他生活的寂寞,使他的心情漸漸開朗了許多。
那個小學教員是個二十二、三歲的姑娘,每天都打整得利利落落的,最開始因為太遠看不清,有一次他出門回來從祠堂前過,正好那姑娘送孩子放學出來打了個照面,天吶,那姑娘和自己死去的子簡直就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站在那裏好久沒動地方。
倒是那個姑娘大方,主動同他打招呼:「大叔,您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啊,啊,沒有,沒有。孩子們讀書讀得好聽,我在這兒聽聽。」
「那明天就進來聽吧。」
「啊不,謝謝,我還得出去討生活呢。」
「噢,那有時間來坐坐。」
「好,好。」
回來以後,癩子動得直眼淚,倒不是因為她象自己過去的子,而是因為自打家人死後,還從未有人對他這麼客氣過。從此,躺在青石板上看那姑娘領孩子們出就成了他生活的一大樂趣。
有她在,子就象抹了一樣,就算一天不吃飯都不會覺得餓。最近,那小學校有半個月不開課了,那個女教員也不見了,她去哪兒了?還回來嗎?他告訴自己,快了,就快回來了。
早晨,天剛矇矇亮,癩子就爬起來趕往法場,他有一塊專門的牌,可以進出法場。一到法楊的山口,就看見路邊停着兩輛頂棚上帶燈,窗户上有鐵條的汽車和一輛挎鬥摩托車,兩個警察人站在那裏。他心裏頭樂了,因為今天這裏看不見全副武裝的士兵,那就是説,今天是保密局秘密處決犯人。
癩子沒有親眼見過殺人,但聽管刑場的警察説過,平時殺一個犯人要讓他反綁着跪在地上,有好多當兵的拿着長站在十幾步外用排子打,犯人渾身上下打得篩子一樣,血模糊,背的時候都下不去手。
而保密局殺人都是將犯人反綁了,按趴在地上,如果是男犯,就由兩個手一邊一個用膝蓋跪在他們的後上使他動彈不得,其中一個手用一隻手抓着他的頭髮讓他稍抬起頭,另一手拿着短頂着犯人的脖子後面打,保證一就能解決問題,而且也出不了什麼血,如果是女犯,那麼只要執行的手自己住她的後就可以了。
別以為拿殺人容易,要不是保密局那幫人受了多少年的訓練,殺人不眨眼,一般人象殺一樣頂着人腦袋開是本不可能的。保密局殺的人出血少,癩子背完屍回去就不用費太大的事兒洗自己那件破墊肩和背架。
癩子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被斃,也不知道保密局為什麼專練殺人,只知道這裏有人殺他就可以掙到錢,就可以不必去揀剩飯,更不必去乞討看別人的臉。
他知道規矩,行刑的人不出來他是不能進去的,所以得耐心的等。平時他到這兒最多兩袋煙的功夫就能聽見響,今天殺人比往常花得時間長,一直等到上三竿了,才聽見第一聲響。他默默地數着:「一、兩、三、四。」
因為他知道,差不多每一聲響就會有具屍體,而對他癩子來説,就意味着兩錢到手了。
半盞茶的時間,十幾個戴禮帽的人從山坳子裏面走出來上了車,才要走,前面車上一個領頭的探出頭來對一個警察説了點兒什麼,然後癩子便被叫了過去。
「你是背屍的?」
「是。」
「裏面有四個。你想幹什麼都行,」他向山坳子的方向呶呶嘴,伸手掏出幾張小額鈔票遞過來,癩子伸手去接,那人的手突然又了回去,表情突然變得很怕人:「不過,不許對任何人説這裏的情況,不然的話,我就讓別人到這兒來揹你,聽懂了嗎?」
「不説,不説。」癩子急忙小啄米般地點着頭。癩子沒有什麼朋友,即使不囑咐,他也本不可能對別人説什麼。
車走了,那兩個警察也騎上摩托走了,拿到錢的癩子拎起背架,另一手把披肩往肩頭一拾,一路唱着走進了山坳。
到了每次殺人的地方,只見地上鋪了四張大竹蓆,四具屍體一字排開,頭朝山坡趴在地上,雙手水平迭反綁在背後,全身都光着,着一身白花花的,雖然看不見臉,但僅從那光滑的皮膚和玲瓏的身體曲線就能看出四個都是女人,而且都是非常年輕的女人。
癩子背屍這麼多年了,秘密處決犯人時,行刑前劊子手們把犯人身上好一點兒的衣服扒去賣錢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那些犯人大多是男人,女的本來少見,而且,劊子手們也只要值錢的西裝、旗袍、皮鞋、手飾、手錶之類,象這樣子連內衣都剝了拿走還是頭一次。
那光光的女人身體讓癩子的心「怦怦」地狂跳起來,下面不知不覺中已經得生疼。癩子知道剛才那人話中的含意,自己一個早年喪的老光,趁背屍的機會在女犯的屍體上動些手腳也是人之常情,反正她們都死了,不會喊他強,而且屍體一丟進山溝,便一切痕跡全都消失了,不用説這是秘密行刑,就算是平時正常的執行,屍體也是他這個背屍人獨自處理,沒有人去管他。
癩子不是正人君子,而且,象他這樣窮得連家都沒有的人,還有什麼體面可言,他也同別的男人一樣需要女人,但沒有一個人把他當人看,更不會把女兒嫁給他了,所以,那個劊子手頭頭猜得不錯,每次處決的犯人中有女的時候,癩子都決不會放過她們。
山上丟屍的崖邊有一塊平平的大石頭,那就是每次癩子享用女屍的地方,他會在那裏把女犯的屍體剝光了,發一通之後,拎着兩隻腳直接扔下去,而她們的衣服,他就帶回去,或賣或撕了當補丁。
癩子玩兒女屍是不會挑挑撿撿的,無論是四五十歲的半老徐娘,還是十來歲的小女孩兒都行,實際上他也沒有挑挑撿撿的資本,除了屍體,他還能找誰發呢?
今天,這四個可不一般,從背後看去,兒細細的,兒圓圓的,除了脖子後面那一個不大的眼還往外冒着鮮血,整個身粉捏的一般白白,一看就知道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六歲,而且都是城裏人。看那齊耳的短髮,是女學生嗎?不知長得怎麼樣?
人就是這樣,有吃食的時候撐死了都吃不完,沒吃的時候牙都不。平常子裏,一年一年都趕不上一個女犯,難以解渴,今天一下子就是四個,本吃不下,如果不是因為屍體放不住,癩子真想把她們都搬回自己的茅草棚裏面慢慢享用。唉,沒法子,自己天大的本事,也總得放棄兩個,不過,不知道哪一個最好看。
癩子站到四具女屍的腳後,一個個仔細看着,想先從背影找出一個最好的。
最外邊一個個頭不高,但身兒細溜溜的,股窄窄的緊緊夾着,一看就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他還記得,自己那個十四歲時嫁過來的小媳婦的身子就是這般樣子;
第二個,身體雖然長開了,兒寬寬的,但腿子細細的,中間留着寬寬的子,應該也是個剛剛發育完,還沒有填實的稚少女,這種樣子多半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第三個和第四個都已經長成了,寬寬的部和豐腴的大腿顯示着成女特有的媚力。看來看去,這四個各有千秋,難分上下,要説身條兒好,還得是那後兩個歲數大一些的,但兩個小的那一身得能掐出水來,也割捨不下。
他又轉而去關注她們的年齡和姓名,因為好的名字也能使女人的美麗增。
一般的犯人行刑時,背後有亡命招牌,秘密處決的只在腳腕上拴一個小紙牌子,那是用來驗明正身的。他讀過書,雖然離舉人進士差得遠字到還識得幾個。
他先拉起最外邊那個女孩兒小小的腳,那腳丫滑滑的,軟軟的,讓他不釋手,拉過上面的小牌子,寫的是「吳小嬋,十五歲,學生……」,他伸手捏了捏那圓圓的小股蛋兒,軟軟的,滑滑的,捏起來非常舒服,隨着那股蛋兒被捏得變形,他看見一個黑黑的小眼兒。「不錯,真不錯,不知那個怎麼樣?」
他又來到第二個女屍後邊,同樣的兩隻腳丫,同樣的,她叫趙青蓮,十八歲了,也是學生,這一個不用捏股,由於腿太細並不攏,她的眼兒就着,也是小小的,黑黑的。「好!也好!」
第三具和第四具女屍都相對豐些,兩腿並得很緊,一點兒隙都沒有,不過仍然不失於苗條,屬於那種漂亮女人的真正美體,那兩雙腳也軟得很,而且十分纖細,股比兩個小姑娘更圓,更有光澤,捏上去彈十足,這兩個一個叫筱紅英,二十四歲,職員,一個叫那麗,二十二了,小學教員。「嗯,這四個都不錯,可讓我挑哪個呢?看看下身兒吧。」
癩子站起身來,用腳把四個女屍併攏的腿都分開,讓她們的私處出來。
只見兩腿分處,四個女人的私密之處全都暴出來。吳小嬋的薄薄的,白白的,生着一點兒又細又軟的茸;趙青蓮的很濃密,把整個腿襠都給佔了,雖然掩住了,但黑黑的反而更加引人的目光;
筱紅英的比較厚實,呈暗褐,象男人的卵子般帶一點兒皺紋;而那麗的不薄不厚,顏也是白白的,羞處的不濃不淡地分佈在前半部分。除了筱紅英的兩片稍稍裂開,着裏面的小和那個深深的口外,其他三個女人的,無論厚薄都那樣夾得緊緊的,一看而知被抓來之前還都是大姑娘。
「狗的!我説殺個人怎麼花這麼長時間!」癩子嫉妒地低聲罵起來。他不是在罵四具女屍,因為他喜,還喜不過來呢。他罵的是保密局那幫劊子手,因為不管少女也罷,少婦也罷,四個女屍的私處都是的,沾着大量粘粘的體,癩子是過來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再看那三個大姑娘的後邊,還都帶着一絲鮮血。
「老子不過死人耍耍,這羣狗的,活生生就把四個女伢子給了。看了這麼多東西,也不知道幾個男人一個女伢子。唉,要是老子會殺人多好,也整個活的耍耍,也不用這麼辛苦地背死屍了。」
他實在是嫉妒得不得了,蹲下去仔細查看四個女人的私處:「這一個血往眼兒,一定是躺着被的;這一個橫着到大腿上,應該是側躺着讓人家給壞了;這個也是躺着乾的;嗯,這個那麗怎麼前後都有血,看來是先躺着,換了人又趴着的。」一邊判斷,一邊心裏想着當時的樣子,癩子覺着渾身的血都湧到腦袋上去了。
「該老子了。」他有些頂不住了,趕快把那個最小的吳小嬋翻過來,細長的脖子前面被炸開了一個大,使她的脖子幾乎斷了半邊,小巧的圓臉白白淨淨,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失了神采,但仍然看得出活着的時候很好看,眼角上還微微顯出兩道淚痕,一直到耳朵後邊。
「一定是被男人的時候哭的,挨,別想了,睡吧。」他對她説,然後給她把眼皮合上。再看她的身子,兩顆子白白的,小小的頭尖尖的,粉紅,非常人,不過,子小得象山芋蛋子,抓不住,「算了,換一個看看吧。」
那又翻過趙青蓮,瓜子臉,直直的鼻子,小小的嘴,眼睛長長的,彎彎的,也睜得大大的,同樣帶着淚。她的房有茶碗大小,圓錐形,象兩座白的山立在前,扁平的小肚子上有一個圓圓的。深深的肚臍,高高的阜上一叢黑一直延伸到長長的兩腿中間。
「嗯,這一個不錯,先來她吧。」癩子把她的兩腿儘可能分開,然後跪到她的兩腿中間。他的身體早就準備好了,三兩把扯下身上的破布片,出一個髒兮兮的光身子,起已經得生痛,黑乎乎,象小槓子一樣的具,然後一手分開姑娘的,一手扶住具了進去。
「嗯,還是温温的。」他很興奮,先慢慢磨了磨,覺裏面滑溜溜的順當,便奮起雄威,長趨直入了。不知了多久,他到那姑娘緊緊的已經夾得他快要放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完事,還有兩個更好的呢。」想到這兒,他停下來強忍住衝動把自己了出來,跪在那裏忍了半天,直到那股難以駕馭的勁頭兒過去。
轉身翻過筱紅英,她長着一張胖乎乎的圓臉,是那種最典型、最傳統的美人兒,兩顆子大大的,象兩隻碗頂在前,那小腹,那兩條美腿,還有那呈鈍角形的腹股溝匯的三角地帶,無論什麼樣的男人都不能不説一個好字。「這一個更好。」
癩子立刻撲上去,一下子就趴在她身上,急不可待地起來。這一個的不如趙青蓮緊,這也正常,她不是處女,也許還有過孩子,但那乎乎的身子卻給了癩子更好的覺。癩子發瘋般地折騰了許久,直到自己快了,這才又停下來,他還想要那第四個。
翻過那身子,果然,她的兩又圓又,又白又,頂着兩顆粉的葡萄珠兒,身子的曲線非常順暢,也不疏不密恰到好處。
「這個最好!」癩子起她長長的頭髮,出被遮住的臉龐,然後他就愣住了。那是一張多麼漂亮的臉,長圓的臉蛋兒,尖尖的下巴,圓圓的耳朵,彎彎的一雙秀目還含着淚水,彷彿向人傾訴她的不幸遭遇。
然而,那又是一張多麼悉的臉啊!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在自己的婚上見過,他曾經親着這張冰冷的小臉,伏在她赤的身上,把男人的一切力量都放在她兩腿間,二十年後他又見到她,笑得是那麼温柔,那麼人,重新給了他生活的樂趣。
是的,她就是那個小學教員,那個與癩子的媳婦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姑娘,那個曾經叫癩子作大叔的姑娘。
象一盆涼水澆在身上,癩子一腔的火滅了。他怔怔地跪在那裏,不知出了什麼事。她是個多好的姑娘啊,從她來了,就從未與人爭吵過,大人們喜她,孩子們喜她,癩子更喜她,她究竟得罪了誰?!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臨死還讓她受羞辱的煎熬?!這都是為什麼呀?!
從那天回來,就沒有人再見過癩子,直到幾個月後,保長去茅草棚通知他背屍的時候,才看到癩子已經躺在草堆中成了一具白骨,手裏還捏着那天掙來的八錢。他的身上伏躺着另一具骨骸,不知是男是女,頸骨有兩節已經成了小碎塊。
死了人,保長得去報官,警察局來堪查的人説,那具骨骸是個女人,是被子彈打斷了脖子死的,應該是被保密局處決的政治犯,但保密局比警察局地位高,他們的事情屬於軍事秘密,警察局無權過問,此事就這樣罷了。
從此,這裏再沒了背屍人,保長又得挨家挨户地找人去抬死屍了。
【完】
作者:石硯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系偶然,切勿對號入座。***********************************
(一)
雖然子彈在頭頂上「吱吱」地飛過,雖然不斷有人中倒下去,歐文炳仍很動也很興奮。他喜這些脖子上系紅帶子的人,他們竟然公開地向那些可惡的資本家叫陣,這讓他到窮人真的要揚眉吐氣了。
文炳今年十七歲,是個孤兒,在甲字碼頭邊的裁鋪裏當學徒,師父師孃沒兒沒女,所以對文炳很好,就像自己的親兒子一樣。
師父原來也在工廠作工,受盡了資本家的剝削,也吃盡了工頭們的羞辱,所以他與那些「紅帶客」們一樣恨那些資本家。不過,他也是個老實八腳的人,從他父輩那裏學會了一個字——忍。
對於資本家,他來了個「惹不起躲得起」,仗着自己心靈手巧,學了個裁手藝,自己回家,開起了裁鋪,子卻也過得安穩自在;對於「紅帶客」拿着打資本家,他倒是不以為然:「資本家那是好打的嗎?誰的錢願意讓別人拿去呀?」
所以,他雖説並不限制文炳去聽人家在街頭宣傳,卻一再告誡他:決不要跟着「紅帶客」去起鬨。
但文炳已經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又不是一個乖乖寶,這樣大的熱鬧,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置身事外呢?
特別是在街上聽人家講的話,句句在理,比如説:財富是工人創造的,卻吃不上喝不上,資本家不作工不出力卻拿走了大部分的財富,比如説資本家是寄生蟲……等等等等,要多有理,就多有理,文炳的心早就同他們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師父不允許,他真的想去同人家一起幹,把資本家從工人手裏剝削的錢都奪回來。
然而,熱熱鬧鬧的好子並沒有持續多久,「紅帶客」們開始在街上匆匆地走過,開始用沙袋築成堡壘,他們的臉上也現出了凝重,城中一時謠言四起,説是外面已經有幾十萬軍隊把城池重重圍住,就要打進城了。
西面終於響起了數不出個兒的炮聲,「紅帶客」們開始一隊隊地向河對岸開去,很快,四下便都響起了聲,看來軍隊真的來了不少。
文炳和師父很同情「紅客帶」,都希望他們能打勝,文炳很想出去同他們一起打仗,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贏面就要大一些,但師父卻不讓他出門,他説:「紅帶客雖好,但是人單勢孤,怕是頂不過兩天,你去了,那不是白白送死嗎?」
儘管不情願,但師父的話還是應驗了,炮聲越來越近,「紅帶客」們的面也越發凝重起來。
因為在家裏躲的時間長了,沒了吃食,師父只得同意文炳去街上設法買些油米,這終於給了文炳機會,讓他去親眼看「紅帶客」保衞城池。
轉了許多條街,一直跑到鐘樓附近,文炳才買到了需要的東西,回來路過臨時當作「紅帶客」的指揮部的舊警察局的時候,看到那裏的人正在集合,有老有少,還有十來個年輕的女兵,聽到一個「紅帶客」的大頭頭給他們訓話,文炳知道前邊的戰事吃緊,他們不得不把總指揮部的馬伕、伙伕和負責警衞的女兵們都派到最緊張的東大堤上去。
文炳的心裏開始淚,他是多麼希望被打敗的是官軍,而不是「紅帶客」,但眼下的情形卻讓他十分絕望。
東大堤在蚌河的東岸,離裁鋪只有兩裏多地,等文炳回到家的時候,那邊已經打得不可開,一些彈甚至飛到了甲字碼頭的大街上。
聲時緊時鬆,卻一直在東大堤那邊響,聽街上去看熱鬧的半大小子們回來説,大堤幾度易手,死的人海了去了,雙方甚至把屍體壘起來當掩體用。
文炳聽得揪心,天黑的時候,他假裝先睡下了,等師父和師孃那屋吹了燈,急忙起身拎了一個水罐子溜了出去,直奔東大堤而來。
到了離大堤只有七、八十步遠的地方,看見大堤上的屍體已堆起半人多高,幾十個「紅帶客」趴在大堤東坡上,正嚴密監視着西邊的河道,仔細看還能看出來,其中還有不少女兵,估計就是白天在舊警察局看到的那些人。
文炳學着人家的樣子,貓着跑到大堤下,那些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經滾得是泥土,臉上也髒得看不出模樣,但都表情堅毅,一點兒也看不出害怕來。
文炳爬過去,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大約有五十來歲,回頭看見他,驚訝地説道:「小兄弟,你怎麼到這兒來了?這裏危險。」
「我不怕,你們渴吧?來,喝水。」
他把水罐子遞過去,那人小心地接過來,道了聲謝,然後小心地遞給身邊的另一個人:「給,同情咱們的市民送的,你們幾位女同志先喝點兒吧。」
「不不不,我們不渴。」幾個女兵紛紛搖着手。文炳看到她們的臉上也都是泥水,本看不出年齡和相貌,不過他記得在舊警察局見過她們,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且彷彿都很白淨,也很好看的。
「喝吧,我家離這兒不遠,喝完了我再去給你們。」文炳説道。
「那就謝謝了,大家都喝一口吧,喝完了有勁兒打仗。」
文炳看着他們喝水,心裏很高興,彷彿那一罐子水就能幫他們打勝仗似的。
不一會兒,罐子空了,那五十來歲的漢子把罐子遞回來,然後笑笑説:「小兄弟,真多謝你,不過,你趕快離開這裏吧,太危險了,啊!」
「我再去打水。」文炳接過來。
「不必了,我們夠了,下面街裏還有我們的人,他們也渴,要是有水,就給他們送了喝吧。」
「行,我就去。」
文炳從堤上溜下來,拎着罐子往回跑,剛剛下來,就聽到堤上的聲再次響起。文炳偷偷回到裁鋪,從缸裏舀了一罐子水,又衝出門去,按答應人家的先到街裏,給幾個街壘後的「紅帶客」們送水,心裏終是放心不下大堤上的情況,便向着聲逐漸稀落的堤坡而來。
此時聲已經停了,文炳看到堤坡上還有人頭攢動,便爬上去,先時那七、八十人已經少了一多半,只剩下二、三十人還活着,其中包括那個五十來歲的漢子和他身邊的女兵。文炳把罐子裏剩不幾滴的水遞過去,漢子只説了聲謝謝,把手擺了擺:「小兄弟,快走,敵人上來了,你不走就來不及了。」
文炳才要再説話,漢子道:「小兄弟,謝謝你的好意。就算我求你!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和我們一條心,以後參加隊伍給我們報仇。」
文炳知道,「紅帶客」的人少,寡不敵眾,大堤是一定守不住了,這些人也已經作好了死的準備。他無奈地從堤上溜下來,眼睛裏開始噙着淚花。
文炳剛剛到了大堤下,上面的聲就響了。文炳站在堤腳看着,聲響過一陣之後,只見一羣人影吶喊着出現在大堤上,那些趴在堤坡上的「紅帶客」們也躥了起來,與那些人羣糾在了一起,響聲,喊殺聲,叫罵着和垂死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畢竟上來的人太多了,「紅帶客」們終於一個一個地倒了下去。
最後一個倒下的是個女兵,那是從她尖聲的怒喝聲中聽出來的。
藉着月光,可以看見她端着一支長,同圍着她的一大羣士兵搏鬥着,不時有大兵被她刺倒,每刺倒一個,文炳便在心裏叫一聲好,大約刺倒了四、五個敵人,那女兵終於發出了一聲痛極的慘叫,一下子跪在大堤上,文炳驚得「啊」的一聲。
彷彿是有人聽見了,「叭」地一,從堤上打下來,正打在文炳身邊的石頭上。文炳嚇得一哆嗦,一下子趴在堤坡上,上面又打了幾,都從文炳的頭頂飛過去。
他向上看着,那女兵單腿跪在地上,還沒有倒下,突然又猛地跳起來,伴隨着一聲嚎叫,又一個兵被她刺倒,但同時也有好幾把刺刀一齊捅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次女兵沒有叫,只是靜靜地站着,文炳看到幾支一齊出去。那女兵的身影在上面晃了幾晃,沒有倒下,接着那幾把刺刀又再次刺到她的身上,再次出去。女兵終於慢慢地軟了下去,從堤頂上消失了。
(二)
「那下面還有人,去搜一下。」堤面上有人喊道。文炳知道是在説他,趕緊爬起身來想往回跑,背後的已經雨點兒一樣打過來。
文炳連滾帶爬地衝到河濱路對面的小巷中,聽到後面當兵的已經從堤上追下來,他沒命地向前跑。跑過另一街口,身邊突然響起了聲,把他嚇了一大跳,趴在地上一看,原來是這裏有個街壘,幾個藏在後面的「紅帶客」衝着追來的兵開了,一下子便把追兵給堵住了。
「兄弟,快藏起來。」一個「紅帶客」衝着文炳叫。文炳趕緊在地上滾了幾滾,藏進了旁邊的一條巷子中,看着街上又打得熱鬧起來。
正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從城裏方向又跑來幾十個人,衝着街壘裏的人説道:「走,跟我們把大堤收回來。」然後便向前衝過去。
文炳心裏暗暗叫好,希望這些人能替那堤上的人報仇。
那幾十個人一衝,不久便把衝到街裏的軍隊給趕了回去,文炳在後面緊緊跟着,在街上拾了支長,也混在隊伍中到了堤下。這些人真是不要命的,冒着吱吱的子彈,嗷嗷一叫便硬是衝上了大堤,把軍隊給重新回了河裏,自己也只剩下了一半人手。
文炳跟着上了大堤,才看見河對岸黑的一片全是人,河裏的船正來來往往地排着隊,準備再向河這邊衝。
「吳隊長。」有人從後面的巷子裏跑上來。
「什麼事?」領頭的「紅帶客」問道。
「接到總指揮部命令,命所有起義人員,各自突圍,放棄城市,撤到城外待命。」
「什麼?」吳隊長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吃驚。
「總指揮説:目前敵眾我寡,不能把老本兒拼在這裏,命令我們暫時退卻,保存革命力量,以圖東山再起。」
「是,出城後我們到哪裏集結?」
「不知道,總指揮説,自己設法隱蔽,等待時機。指揮部出去後,會利用報紙上的消息聯絡大家的,只要記住咱們的暗號就行。」
「明白了。」
「你們準備行動吧,我還要去通知別人。」
「我知道了。」吳隊長等送信的人走了,便低聲下令道:「往下傳,告訴大家,為了更好地撤離,我們一定要把敵人先狠狠揍一下再説。」
文炳知道,「紅帶客」敗了,他們要走了。他捨不得他們走,但是他沒有辦法,只有獨自黯然神傷。
軍隊又乘着船過來了,吳隊長一聲斷喝,聲突然響起,船上的黑影立刻少了許多,剩下的好不容易上了堤,吳隊長又是一聲令下,「紅帶客」們齊刷刷地站起來,手上端着上了刺刀的長,瘋虎一般撲上前去,一聲短兵相接之後,沒死的軍隊坐着船急急忙忙又退了回去。
吳隊長見敵人走了,低聲命令道:「撤。」然後,大家便悄沒聲兒地溜下大堤,向城裏跑去。
文炳站在堤下,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想跟了他們走,但稍一耽擱,人家已經不知去向了。文炳愣愣地站着,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現在不知該去哪裏,只得慢慢轉回裁鋪。
「哎喲,小祖宗,你去哪兒了?」推開店門,師孃一臉焦急地把她拉進來,師父也急忙點起了燈,看得出他們擔心死了。
一眼看見文炳手裏的,可把師父師孃嚇壞了,師孃一把搶過來道:「活祖宗,你不想活啦,這不是想要咱們全家的命嗎?快扔了去。」
她顧不上許多,把遞給師父,然後拖着文炳進到裏面:「快把衣服了,在院子裏衝個涼,我把衣裳給你洗洗,回頭人家當兵的肯定挨家搜紅帶客,看見你這個樣子,那還得了哇?」
文炳傻愣愣地站着,任師孃把他外邊的衣服了,扔在木盆裏緊了幾把晾上,然後推着他去天井中間瓜架下,讓他趕快洗澡。
文炳此時像傻了一樣,沒有思維,只是機械地照着師孃説的做了,然後回到自己的閣樓裏躺下,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在枕頭上。
果然,沒多久,街上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砸門聲和當兵的魯的吆喝聲。
他們挨家挨户地搜查,不知傳來一兩聲響和女人們哭自己丈夫、兒子的聲音。
裁鋪的門被砸開了,師孃半敞着懷去開了門,進來十幾個當兵的,轉了一圈,然後把文炳拉到天井裏,懷疑地看了半晌,問道:「他是幹什麼的?」
「他是我們當家的的徒弟。」師孃道。
「徒弟?學什麼?」
「老總您看,裁鋪嗎,當然是做衣裳了。」
「真的?那好,把手伸出來。」那當官的一把拉過文炳的手看了半天,然後又説:「給老子把這軍裝上的窟窿補好。」
「哎,老總,您下來,我這就給您補。」師孃説道。
「沒讓你補,老子就讓他補。」小軍官一指文炳。
「文炳,愣什麼愣?快給老總補上。」見文炳的臉上彷彿要發作的樣子,師孃急忙過來在他的頭上打了一巴掌。
文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只是傻子一樣拿過針,機械地穿上線,然後同樣機械地把那小軍官軍服上的一個大三角口子給上。
「老總,這孩子平時偷懶,沒怎麼好好學,活兒幹得不像樣,你多包涵。」師孃急忙陪着笑臉道。
「嗯。」那小軍官看着文炳的動作,雖然幹得心不在焉,卻很練,看來真是學裁的,這才打消了疑慮。
「哎!老子們打了一天仗,都他媽餓壞了,快給老子們點兒吃的。」小軍官坐在堂屋裏,師孃不敢得罪他們,急忙拉着文炳去到後院,讓文炳幫着燒火,趕了些麪條子。
當兵的也真餓了,倒也沒挑沒揀,呼嚕呼嚕吃了,這才揚長而去,臨走那小軍官寫了個條子,蓋上個紅戳兒,回頭遞給師孃道:「看在你們管老子們一餐飯的份兒上,老子給你們寫個條子,明天無論誰上街的時候帶上,當兵的攔你們就拿給他們看看,保你們沒事兒。不過要當心,身上別帶着紅的東西,到時候被人家當成紅帶客,那誰的條子都不管用,小命可就要完了。」
文炳躺在被窩兒裏,一直睡不着,天矇矇亮的時候,又聽到街上一陣吵吵着和叫罵聲。
文柄急忙趴到閣樓小窗户上往下一看,只見有上百個當兵的押着幾十個帶紅領帶的人順着大街走來。被押着的人反綁着,憤怒地叫罵着,喊着口號,當兵的則用託從後面打他們的和腿。
到了甲字碼頭,當兵從那些被捕者中拖出十幾個,推到岸邊,面對河面站成一排,然後對着他們的後腦開了,立刻腦漿迸裂,屍倒如山。看着一個個「紅帶客」倒下去,順着河堤的斜坡滾入河中,河水中泛起了大片的紅,文炳的眼睛裏再次出了眼淚。
才剛剛過去沒一盞茶的功夫,外面的人聲再次響起,文炳一看,又是十幾個被捕者在碼頭被殺。城裏四處都響起了零星的聲,文炳知道別處大概也在殺人。
文炳重新躺下,把頭蒙在被子裏,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陣子,師孃在下面喊他吃早飯,他也推説吃不下,沒下樓。
外面已大亮了,又聽到外面人聲鼎沸,還夾雜着男人下的叫罵和笑聲。
文炳又趴在窗口一看,這一次卻不是殺人,只見一大羣兵用兩輛大車拉着七、八具屍體,那些屍體身材瘦小,雖然看不清臉,卻看得出都是女人,文炳猜到大概是昨晚東大堤上死的那些女兵,別的屍都推到河裏了,不知她們被拉到這裏作什麼。
才想着,當兵的已經把那些女屍從車上抬下來,成一排放在碼頭的平台上,又用鋼盔從河裏舀了水來,給她們把臉上的泥和血都洗了,出白淨淨的一張張臉來。
(三)
「孃的,這些妹子們還真都漂亮。」有當兵的看着那些剛剛被洗淨臉的女屍説道。
「漂亮好哇,那才有人看呢。」另外的人説道。
「説得是,這樣咱們也沒白把她們從大堤上拉出這麼遠。」
「別廢話,快點兒幹吧。」一個小軍官比比劃劃地説道。
畢竟那是年輕的女屍,街上的幾個零星的行人站了下來,好奇地看着當兵的想幹什麼。
當兵的拿着刺刀,呼啦呼啦幾下子,便把那些女兵們的衣裳和子從脖領子直豁到襠,向兩邊一扒,便出了雪白的身體,一對對房朝天着,黑茸茸的私處也暴無遺。文炳氣得牙咬得「咯咯」響,真想下去把那些當兵的都給宰了,可惜自己昨晚拾來的不知被師父扔到了哪裏,他現在唯一能作的就只能是攥上拳頭,獨自揮舞。
當兵的很快便把姑娘們的衣服剝乾淨了,白花花的躺了一排,他們又把她們的兩腳像青蛙一樣分開,在四下尋了些木來,狠狠地從女兵們的兩腿間了進去。
「孃的,這兩個小娘們跟母老虎似的,殺了咱們那麼多弟兄,不能輕饒了她們。」有人在説。
「對,把她們大卸八塊。」
於是,兩個已經被凌辱着的女屍被單獨拖了出來,當兵的用刺刀把她們的房割了下來,扔在地上,又把她們的頭割下來,再把身子攔切斷,用繩子拴住手腕和腳踝,把她們的身子捆在碼頭的騎樓柱上。
文炳氣憤得差一點不顧一切地衝出去,終於還是理智佔了上風。他還記得那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們,還記得那個被分屍的女兵在大堤上所進行的英勇抵抗,他咬着牙,把拳頭攥得「咯嘣咯嘣」地響。
外面又響起了聲,不知又有多少「紅帶客」被士兵們殺,文炳每次都扒在窗户上看,他要把那些被害着的音容笑貌都記住,他要把軍隊的罪行都記在腦子裏。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早晚有一天他要跟上「紅帶客」,替那些被資本家殺死的男男女女報仇。
文炳現在開始不再哭泣了,他的心裏都是恨意,他爬起來,下樓隨便啃了兩口,便又回到閣樓上,他一個一個地數着在碼頭上被殺的人,他要把這一切都在心裏。
外面又一次響起了士兵們下的罵聲。文炳心想,一定又是不知從哪裏拖來了女屍。
他趴在窗口一看,這一次卻不是女屍,而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被捆着押了來。
那女人雖然不算年輕,卻是丰韻尤存,臉上光光的,白白淨淨。穿着一件青布旗袍,腳上是黑布鞋,五花大綁着,背後着個木牌子,文炳知道,那是被抓後經過審訊的犯人,有名有姓而且應該是有職務的。一早晨了,這還是第一個在碼頭上殺的有名有姓的人。
那女人昂着頭,毫無懼地走着,不時向四下看熱鬧的人大聲説着什麼,此時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和一些衣着光鮮的富家子,聽到女人的話,不時發出一陣陣的喝彩。後面押送她的士兵下地地罵着,不時用手中的託砸她的股,把她打得一陣一陣地踉蹌,引起她更加憤怒的詛咒。
當她被押到甲字碼頭的平台上的時候,士兵們讓她停下來,背朝人羣,面向河面站着,然後按着她跪下,那女人掙扎着站起來,扭回身繼續喊着什麼。
一個戴着大蓋帽的軍官站在旁邊,指揮着一個拿大刀的士兵準備行刑。
看着拿刀的人過來,那女人又大聲喊了些什麼,然後便轉回身去跪好,士兵過去,把她的頭按着向前略低下去,現出細長的脖子來。
當兵的向後撤了一步,把刀在手中端平了,文炳的心悚地了起來。
忽然,那拿刀的人把刀放下,扭着頭向旁邊看去,接着所有的人也都一齊向那邊看。文炳起初不知道是為什麼,等看見看熱鬧的人閃出一條通道,所有當兵的都順着那通道看過去的時候,文炳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女人被押來的時候,由於街上的人都圍過去看熱鬧,擋住了士兵們的視線,所以他們雖然離那幾具女兵屍體很近,卻沒有看到,這個時候不知是偶然發現,還是有人提醒,他們才注意到旁邊地上原來還躺着幾個女屍。
文炳的心立刻又緊張起來,看來那裏又將發生無下的一幕了。
果然,發現了女兵屍體的士兵們動起來,好幾個人都走過去看那赤的女屍,然後是那個當官的。在看過之後,只見那當官的向那邊擺了一下手,兩個士兵立刻把那女人架起來推向那幾具女屍。
女人也看到了地上的情景,馬上拼命掙扎起來,憤怒的叫罵已經變了聲音。
女人被推到女屍旁邊,這一次是面向人羣按倒下去。她扭動着身體,盡其所能地反抗着,但手被捆着,又有兩個士兵按住,她無法防止辱的發生。
她跪坐在地上,一個士兵走到她的背後,把她的頭向後扳過,夾在自己的襠下,迫使她的身子向後彎成一個弓形。大兵們笑着,由那夾着她頭的大兵從上面向下伸出手去,一把便把她的旗袍撕開了,又幾把扯碎了裏面的小白背心兒,出兩隻沉甸甸的房。當兵的把她的房抓在手裏握着,得變了形。女人還在罵,當兵的把從她身上扯下的背心兒進她的嘴裏,便再聽不到她的聲音。
那小軍官走過去,指揮兩個原本按住她肩膀的士兵架住她的兩腋,又叫另兩個兵抓住她的腳,扒下鞋襪,然後把她的身子抬起來,自己則親自動手將她的內了下去。
碼頭上,看熱鬧的人都不再喊叫了,靜靜地看着,只有士兵們還在無地笑着,罵着,羞辱着這個已經被剝光的犧牲者。
(四)
光的女人被放回地上,仍然由那個士兵夾住頭,兩腿呈八字形分開坐在地上,房被男人抓在手裏。小軍官蹲在她的面前,手順着她的兩條大腿內側摸進去。女人扭動着,兩條腿在地上蹬,也無濟於事。
一個士兵從附近的樹上用刺刀砍了一樹枝下來,又削成一尺來長的一木,走過去遞在小軍官手裏。小軍官接過來,讓那士兵把女人被夾住的頭放開,女人掙扎着想站起身,才站了一半,就被士兵們重新按倒,分着兩腿直地跪着。小軍官把那木伸在女人襠裏,由下向上一捅,那女人的身子向上一,木便少了一半在外面。
人羣中傳來一陣嗡嗡聲。
女人被拎起來,轉過身按倒,但她只能直直地跪着,因為兩腿間着木,她已經無法跪坐在地上了。
拿刀的士兵再次來到她的身後。這一次她不再掙扎,靜靜地把自己的脖子儘量伸長,等待着那最後的時刻。
鋼刀像雪片一樣閃着寒光,快速地掠過她的頸項,那顆挽着烏黑髮髻的頭忽然之間向前掉落下去,與此同時,白花花的光身子猛然向前躍起,伸得直直的跌落在地上便不再動。
文炳「啊」地一聲,嘴巴張得老大,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人頭從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脖子上掉落。
那個軍官走過去,抓着頭髮把女人被砍落的頭拾起來看了看,然後給一個士兵拿去掛在旁邊的樹上,自己又來到女屍的身邊,用穿着大皮靴的腳踩在那女人圓白的股上前後蹬了幾蹬,把那女人的光身子蹬得左右晃了幾晃,然後又從她的旁用力踹了一腳。
那女人的身子軟軟地翻了過去,略為側彎着仰倒在那裏。小軍官又走到她的腳邊,左一腳右一腳把女人的兩條腿向兩邊踢開,這才揮揮手,領着手下離去,那女屍的身邊立刻圍上了一大羣人。
文炳氣呼呼地坐在自己的上,眼睛看着窗户,心裏的痛苦無以言表,只是不停地握拳、揮拳,彷彿這樣就可以把那些當兵的打跑似的。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批着亡命牌的犯人被押到甲字碼頭來砍頭,大約四、五個,都是男的。接着便是兩批用繩子串着押來斃的,加起來總有三十幾個。
整個早晨,碼頭上聲不斷,成批成批的人被捆了來殺,人太多了,滾到河裏都衝不走,從河底堆起來,又從水面上了出來,一直到頭升起老高,成片的聲才漸漸平靜起來。
「文炳,文炳。」師孃在下面喊。
「哎。」文炳趕忙下了樓:「什麼事?」
「家裏沒菜了,去買些菜來。」平時這也是文炳的事,所以文炳接過錢來,轉身便走。
「等等,把這個帶上,別讓人家當紅帶客抓了去。」師孃把那小軍官給寫的條子遞過來。
「我不要。」文炳厭惡地説。
「混小子,沒這個,叫人家拉去嘎崩一下就完了。」師父罵道。
「死就死唄,這樣活着有什麼意思?」文炳道。
「胡説,好死不如賴活,螻蟻尚且貪生,説什麼死呀死的,拿着!」
文炳無耐,接過條子放在口袋裏,順手拎過一個小竹籃子,轉身走出門去。
賣菜的地方不遠,順着正對甲字碼頭的甲字碼頭街走過去便是。文炳不願看到那些屍體,更不願像街上那些人一樣爭先恐後地去參觀那幾個女人赤條條的屍,但甲字碼頭是必經之地,他只能十分不情願地來到碼頭邊。
在這裏,空氣中是血的腥味兒,間或還有人糞的臭味兒,被殺的人都被推在河裏,只有那幾個被砍頭的,還有女人們的屍體依然躺在碼頭上,女人們都赤着下體,暴着女人最隱秘的地方,大小不等的木樹枝在她們的户中,直撅撅地出半截兒。
文炳只看了一眼,便到一陣陣的撕心裂肺,扭過了頭,想趕緊躲開這地獄一樣的地方。
才到甲字碼頭街口,便又被一陣人堵了回來,幾個荷實彈的兵一路把人推搡着趕到路邊,文炳又被擠回到碼頭上。再往後,便看到一羣兵押着一羣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走過來,他們都是學生打扮,七、八個女的穿着白衫黑裙,留着短髮,一路走,他們一路向人羣訴説着:「我們都是學生,我們是好人。」
來到碼頭,看到地上的屍體,學生們明白了,立刻高聲喊起來:「打倒資本家!工人萬歲……」
當兵的聽見,一邊罵着不讓他們喊,一邊用託毆打他們。
隊伍在離河岸一丈來遠的地方停下來,一個當官的指揮着,把十幾個男學生推推搡搡地趕到岸邊,然後在每人的腦後打了一。只見空氣中爆開十幾朵紅的血花,那些學生們向前一撲,便徑直撲到河中,落在已經從河中出老高的屍堆上。
當兵的看到碼頭上的女屍,一個個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眼睛瞪得像鈴鐺一般貪婪地看着,然後轉向那些女學生。女學生們知道等待她們的是什麼,見士兵們向她們走進,一齊罵起來,多數女學生的眼中都出了羞憤的淚水。
但丘八們都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哪管得了那麼多,呼啦一下子便圍上去,把女孩子們扭住了。
(五)
女學生們在士兵們挾持下尖聲叫罵着,伴着那叫罵的是士兵們的下笑和裂之聲。一件件白上衣被撕裂,一條條黑布裙被扯落,數分鐘之後,女學生們已經只剩下一絲不掛的玉體。她們瑟縮着,用手捂住自己剛剛發育成的房,捂住自己失去遮擋的下體,互相擠在一起,淚水她們美麗的臉頰。
那當官的貪婪地看着一個個赤的玉體,然後,拉出其中一個,用手指着她:「把手拿開,讓老子們看看。」
「……」那女孩子着淚,把頭厭惡地扭在一邊。
「自己把手拿開,讓老子們看清楚了,老子給你死個痛快,不然的話,就先叫拿什麼東西在你的小眼子裏,讓你出夠了醜才殺你,你信不信?」
「……」那女學生還是沒有回答,但顯然有些猶豫。
「那好吧。來呀,幫幫她,活着玩兒才有味兒呢。」小軍官一擺手,幾個當兵的便撲上去,其中一個已經拾了樹枝過來。
「別碰我!」女學生像躲避瘟疫一樣向後退着,雙手已經離開了自己要緊的地方,準備把靠近她的士兵推開:「我自己來。」
當官的示意手下暫時止步,然後看着那女學生。
「你們殺吧!」女孩子把手放在身側,讓自己兩顆紅紅的小頭和小腹下的黑都出來,然後閉上一雙秀目,任淚水從眼角下。
「哪那麼便宜?」那當官的説道。
「你!」女學生氣憤地睜開眼睛,怒視着出爾反爾的軍官。
「你什麼?老子説過要看看,你還沒讓老子們看到呢。躺下,把腿分開!」
女學生沒有再説什麼,只是按那軍官的要求走向已經倒在地上的女屍邊,頭朝河水仰躺下去,兩條瘦瘦的玉腿分開了,出濃濃黑掩映着的窄窄和小小的菊門。
士兵們笑着,那小軍官也笑着,又強迫女學生自己用手扒開,出一個圓圓的口,這才讓一個兵去行刑。
那丘八拿着長走過去,故意用皮鞋的鞋尖頂在女孩子的門兒上,再把口頂在女學生的腦門上。女學生沒有躲閃,反而把一雙漂亮的眼睛睜開,恨恨地看着那個準備奪去她生命的人,把一切詛咒都放在那目光中。
士兵把頭向旁邊一扭,一聲響,女孩子的身了子跳了一下,兩條半蜷着的腿猛地伸直了,兩隻手仍然還放在她自己的腹股溝處。在她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小孔,血從小孔中出來,一直到她的髮際中。
士兵們把女學生們一個一個的像這樣殺了,碼頭上又多了幾具赤條條的女屍。
丘八們彷彿還不過癮,他們不知從哪裏找了幾二指寬的竹篾條來,站在那裏撥着幾個女學生的户。
「人都死了,還不肯放過屍首!」文炳實在忍不住了,在背後憤怒地説道。
「嗯?」當兵的一齊轉過臉來,兇惡地看着這邊的人羣。
文炳發現自己闖了禍,急忙低下頭,假裝數着手中的錢。士兵們沒找到人,氣哼哼地向着人羣叫道:「怎麼?都活得不耐煩啦?!」
然後回過頭去,繼續玩兒褻着已經死去的女學生們的户。
文炳鑽進人羣中,慢慢擠向甲字碼頭街,終於擠出人羣,一個人向前走去。
到了平素賣菜的西街口,這裏空無一人,一個菜攤子都沒有,向四周的人一打聽,有的説這種時候,誰還敢出來賣菜呀?有的説校場口北邊的胡家坡路口好像還有賣菜的。
文炳只得繼續向前走,城裏四下不時響起殺人的聲,每一聲響,文炳的拳頭便緊握一次,心裏暗罵一聲。
又走了近一里路,這才到了校場口,沒想到,這裏的人比碼頭上還多,好像也是個屠場。
文炳擠進一羣一看,只見校場裏的死人已堆成了一座小山,一層摞一層的,算算能有幾百人,最靠近校場口的是單獨擺着的七具女屍。
如甲字碼頭的情形一樣,七個女屍也都是衣衫不整。正中一個無頭的女屍反綁着,全身的衣服都被剝得光,兩腿像騎馬一樣分着,着兩片厚厚的和在户中的一塊亡命的招牌;另外六個女屍是被殺的,無名無姓,直地仰躺着,子全都被扒到膝蓋處,着白花花的肚皮、大腿和黑茸茸的私處。
文炳心裏罵着,轉過身向北擠,擠出人羣后再向北半里遠便是胡家坡路口。
文炳想趕快買了菜回去,所以快步向前,面又被人擋住了。
只見又是一羣兵押着三個人過來,這三個人都是布衣,兩男一女,年紀都在三十歲上下,沒有捆,一路走一路哭求着:「老總,我們沒幹什麼呀。」
「少廢話,你們都是紅帶客,快走!」士兵們用托子在背後打着他們。
文炳知道,這又是被押着去殺的,不過,看着這三個人的熊樣,可一點兒也不像文炳所敬佩的那些「紅帶客」。
文炳已經不想再看見「紅帶客」們被殘殺,等人一過去,他就一個人逆着趕去看熱鬧的人來到胡家坡。
(六)
胡家坡的路口上並沒有看到菜攤子,不過地上倒是有不少被踩爛的蔬菜,也許賣菜的已經走了。
文炳看到一些人仨一羣,倆兒一夥兒地議論,便湊過去詢問:「大伯,這兒賣菜的哪兒去了?」
「賣菜?賣命得了!」
「怎麼了?」
「怎麼了?你剛從校場口起來吧?」
「是啊。」
「剛才你沒看見有兩男一女三個人被當兵的押過去?」
「見了。」
「那三個人就是在這兒賣菜買菜的,這不是,被拉去斃去了。」
「什麼?賣菜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斃?」
「為什麼?剛才那羣兵過來,正看到那兩個男的在向那個女的買紅辣椒,就硬説他們是在盼紅帶客,所以就把他們抓起來拉走了,這不是,菜車子也給人搶了。」
正説着,校場口那邊傳來在三聲響。
「唉,活生生的三條命,也沒招惹到誰,就因為買幾個辣椒把人給殺了,你説這是什麼世道?」
「哎!大哥,話多了,話多了。」旁邊的人趕緊提醒。
「是啊,不説了,不説了。」
文炳沒買到菜,只得返回,不願意再看到被害的人,他決定繞過校場口,向北繞道丙字碼頭街回家。才一抬腿,便又見一羣五花大綁帶亡命牌的犯人被押向校場口。
文炳等隊伍過去,急忙向北一猛子紮下去有二里地,競直來到全真觀,然後向西一轉,來到丙字碼頭街上,才走了半條街,前面又現出許多人來。
「孃的!」文炳估計前面路口又是個屠場,看來,走哪裏也躲不過去,不由自主地低聲罵了起來。
前面的路口叫西二街路口,文炳正向人羣中擠,背後便響起丘八們特有的魯的喊叫聲,人們急忙向路兩邊退開,一下子便把文炳給閃到路中間。
「滾邊兒上去!」文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後已捱了當兵的一托子。
文炳想發作,但幾天來的經歷已經使他成了許多,終於沒有發作,而是默默地退到了路邊的人羣中。
不多時便見大隊的士兵走過來,在隊伍中間夾着的,又是三個年輕的女人,最前面一個三十歲不到,細高個兒,瘦瘦的,長得耐看,後面兩個一個二十歲上下,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也都長得十分乾淨。
與文炳看到的其他女被害者不同的是,這三個女人的衣服已經被剝光,五花大綁着,背後着招牌。更可恨的是她們每個人的頭都穿着兩個黃銅絲彎成的小圓環,鮮血從環子穿過的孔中滲出來。每個銅環都用細繩拴着,那個年近三十的女人頭上的繩子被一個當兵的牽着在前面走,另兩個小姑娘的穿繩則是從前一個女人的兩腿中間引出來的。
三束紮成一寸多的秫秸杆在她們的户中,用細繩拴在她們捆在背後的手腕上,秫秸在體外着的部分橫着許多剪成斜茬的細蔑兒,迫使女人們不得不盡量分開自己的玉腿,以避免被竹蔑傷害,秫秸上拴着後面女人的穿繩,而最後那個十幾歲姑娘户中的竹蔑則有繩子拴着,牽在後面一個當兵的手中。兩個士兵故意向前後拉開距離,小繩的牽拉使她們到極度疼痛,被迫向前彎下去,任自己的股向後撅起,撇開兩腳,蹣跚着走在街上。
她們的嘴裏着破布,想喊卻什麼也喊不出來,只有她們的眼睛透出的憤怒與不屈。
有個男人,手裏拿着照相機,繞着她們前前後後地跑着,咔咔嚓嚓地給她們拍着照。
隊伍過去了,文炳想再繞道,但他能向哪裏繞呢?才一猶豫,便又被人羣擁着,足不點地地來到了路口上。
路口不算太大,卻已經被兩具屍體佔據了路口正中的主要位置,使兩邊的路更窄了。
那也是兩個年輕的姑娘,反綁着雙臂,一個頭朝南,一個頭朝北,雙腿分開跪在地上,頭肩部就紮在自己的膝蓋前,兩個人的肩膀緊靠在一起。姑娘的臉半側着,緊貼在地上,腦門上有一個血,表明她們是被人殺的。
兩個姑娘同樣沒有穿衣服,女人的秘密在高高撅起的股後面毫無遮掩地暴着,兩個亡命招牌在她們各自的户中,斜斜地指向半空。
聽四下看熱鬧的人議論,才知道這兩個姑娘原來是一對雙胞姐妹,一齊被拉到這裏斃的。她們一南一北跪坐着,劊子手把她們的頭向前按下去開,兩個姐妹隨着聲向前一栽便自然而然地成了這副樣子。
看着剛剛被押到了三個女人,文炳的神經已經到有些麻木了,他不再害怕見血,但心中的仇恨卻是越來越強烈。
(七)
士兵們把那三個女人拉到路口中間,然後把拴住她們的穿繩解下來,面朝下按趴在地上,每人由一個兵踩着,其他人解了她們背後的綁繩,然後又把她們翻過來,把她們的手腳儘量展開呈三個巨大的「火」字。三個女人都沒有很強烈的反抗,只是用扭動肩膀表示了自己的抗議。
負責執行的軍官站在路口,向四周的人羣宣佈她們的罪狀,文炳這才知道她們原來也是總指揮部衞隊的女兵,為了保證上級機關撤離而獨自阻擊追兵時被俘的。
那當官的讀完了叛決她們死刑的告示,便命手下行刑。只見士兵們從口袋裏掏出幾個半尺來長,小手指頭的大鐵釘子,還有鐵榔頭。三個姑娘明白他們想幹什麼,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但臉上卻沒有屈服的表示。
士兵們把那鐵釘放在姑娘們的腳面上,拿榔頭用力敲下去,女人們從被着的嘴裏發出沉悶的呻聲,她們嬌的身子從地上反拱起來,渾身的肌都扭動着。那個最小的姑娘不住劇烈的疼痛,「嘶嘶」地出老遠。
釘完了腳又釘手,不多時,三個女人便像祭壇上的小牛一樣被釘在了地上。
她們痛苦地呻着,急促地呼着,六隻堅的房一起一伏,下身兒的肌一下一下地搐着,看得人心裏一陣一陣的發麻。
士兵們又把原本在她們户中的秫秸出來,文炳看到一絲血跡沾在從那兩個年輕姑娘體內出的秫秸束上。
大兵並沒有打算放過三個女人的生殖器,他們開始當眾把玩她們的房,分開她們的展示她們的道。
三個女人閉上眼睛,無助地被男人們當眾污辱着身體,晶瑩的淚珠從她們的眼角下來。
他們終於幹完了他們想幹的事情,於是,三隻本來在女犯背後的招牌被拿來進了她們的户中。
接下來的事讓文炳簡直氣炸了肺,士兵們拿來了三鐵鍬把,把尖端對準了女人們的門,用力捅進去。
「嗚……」三個姑娘都是一聲極慘的哼叫,鐵鍬把直捅入她們的直腸中,然後又被用榔頭一下一下地敲進去,每一錘都是一陣搐,都是一聲慘哼,女犯們美麗的臉曲起來,猙獰得可怕。半人高的鐵鍬把有一半被釘進了姑娘們的身體,三個姑娘全都失了。
當兵的並沒有等着她們被活活穿死,而是把三個姑娘留在路口,讓那幾個拿照相機的人拍了幾張之後,一齊揚長而去。
四周的人都站在那裏,他們全傻了,看着三個女人活生生地等死,原來只不過為了貪看女人下身兒的人也害怕了,有的甚至當場了襠。
文炳再地無法看下去了,他擠出人羣,快步沿着大路走回裁鋪,把錢往桌子上一丟,説了聲:「沒人賣菜。」便回到閣樓上,用被子矇住頭,不住地咒罵着,向老天發着自己心中的怨憤。
下午之後,雖然大量密集的聲少了,但零星稀落的聲還是偶而響起。甲字碼頭照樣在殺人,不過多半都是有名有姓,綁了來砍頭的,偶而有幾個女犯,士兵們也總是不厭其煩地執行着他們那複雜程序——鬆綁、剝光、再捆綁、當眾展示與玩房和生殖器、以長形物堵户、砍頭、最後再分開腿擺着曝屍,第二天依然如此。
由於天氣炎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陣陣腐屍的臭味開始從碼頭上飄來,令全家人都無法忍受,但誰也沒敢出去。人們紛紛傳説着:當兵的殺人的理由常常是匪夷所思,有的是因為身上穿了帶紅的衣服,有的是因為拿着帶紅的東西,而女人們只因為剪了短髮便被當成「紅帶客」剝了衣服斃,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送了命。
直到第三天,街上的人才又多了起來。師孃探頭出去看看彷彿真的沒有什麼事了,這才招呼文炳去買菜,已經兩天沒菜吃了,嘴裏淡得出了鳥,但文炳不願再看到那些被殘殺的屍體,更不願再看到「紅帶客」們被殺,所以推説沒有人賣菜,遲疑着不肯動。
對於文炳這兩天的異常變化,師父和師孃都看得出來,師父走過來道:「這麼大的一個城市,還能沒有賣菜的,走,你跟着我去。」
師父自己要出去,文炳便沒了藉口,只得拎上籃子跟在師父後面。
碼頭上的屍體還躺在那裏,由於腐敗發臭,看的人不敢靠近,所以中間空了很大一片地方。因為自頭天午後,被殺的便都是經過審訊判刑的,所以沒有推在河裏,男男女女的都攤在碼頭上示眾。男屍約有四、五十個,一層一層地摞起來像個小山一樣,女屍少了一半,卻一個一個分開擺着,白花花的屍攤了很大的一片。
文炳把頭扭着,遠遠地躲在牆邊,蹭過去拐上甲字碼頭街,回頭看見師父一步一回頭地跟上來,心裏暗暗把師父也臭罵了一頓。
師父想去校場口,文炳不願,卻又不好説,只得在後面跟着,到那邊一看,死屍已經比文炳頭次來的時候多了很多,堆得小山一樣。女屍也已經多達十四、五具,六個本來子只了一半的女屍這會兒已經同其他女屍一樣徹底光了,下身兒也被上了什麼東西。那個賣菜的女人也躺在那裏,眼睛驚恐地望着天,腦門兒上一個眼兒,是黑的下身兒着一已經因水而發蔫兒的茄子。
這裏同樣散發着臭味兒,看熱鬧的人只得遠遠站着,不敢靠近,一個小販用竹車子推着一車書在那裏叫賣:「快看,快看。《良師益友》特別加刊,國軍平息暴,屍堆如山,血成河。快看快看,女暴分子首要三十餘人被處決,上面有她們的姓名的相片兒,全都光着股,一絲不掛嘍。」一羣公子哥兒圍在旁邊,同那小販討價還價。
師父也湊過去,就着別人手裏的書看,文炳跟在後面,向書瞥了一眼,見那書很厚,印得也好,裏面果然整頁整頁地都是照片,雖然離得遠,但照片的篇幅夠大,所以還是能夠看出果然是女人赤躺在地上的景象。文炳心裏把那小販罵得狗血頭,卻沒有辦法。
師父站在那裏,問了問價,自然很貴,他猶豫了半天,手幾次伸進口袋又掏出來,終是下不了決心,最後還是拉着文炳向南走,希望能找到賣菜的攤子。不過,文炳知道,他的心裏一直想着那本書,想着那裏面光股的女屍照片。
(八)
走出去半條街,師父終於沒有經得起惑,轉過身又向回走,文炳在後面跟着,心裏罵着,卻是無可奈何。
站在小販面前,師父的手拿起一本書,剛剛要掏錢,旁邊忽然發生了一陣,回過頭一看,見是十幾個當兵的在一個小軍官的帶領下從北邊走過來,在人羣中向外拉人。小販一看這情形,顧不上向師父要錢,推起車便跑了。
師父不清怎麼回事,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文炳也不明白,只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便過去拖着師要走,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小軍官一眼就看見了這師徒兩個。
「站住,別跑!」
小軍官一聲喊,師父有心想跑,卻腳底下發軟,一步也邁不動了,只是軟軟地癱在地上,嘴裏喃喃地説道:「我不是紅帶客,我沒穿紅衣服……」
小軍官走到跟前,看着師父:「老東西,你跑什麼?」
看那當兵的樣子不像要斃,師父的心裏安定了一些:「我,我,我怕。」
「怕什麼?」
「怕,怕。」
「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又不是斃你。」
「不斃?哦,好好,不怕不怕。」師父嚇壞了,從地上爬起來,腿還在哆嗦着。
「你是幹什麼的?」
「裁,裁,作,作衣裳。」
「他呢。」小軍官一指文炳。
「我,我,我徒弟。」
「嗯,看上去都還有點兒力氣,走,老子要徵你趟差。」
「什麼?您吩,吩咐。」師父這才明白,人家是抓差的,不是斃人的,已經蒼白的臉上又現出了血。
「一會兒你們跟我去輛車,把這些死屍都拉走扔到河裏去。」
「哎喲長官,不行啊,我不行。」
「什麼不行?」
「我害怕,我不敢見死人吶。」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我就是怕呀,真的。」
「那你怕不怕死?」
「怕,誰不怕死呢?」
「那好,你要是怕死人呢,我就把你斃,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呢,就去抬死人,你挑吧。」
「我,我,我抬。」師父都快哭了。
「也不叫你們白乾,老子賞洋錢的。」
「是,不敢要,不敢要。」
「那就走吧。」
「是。」師父急忙答應,腿肚子也不那麼篩糠了。
「這是不是你的?」小軍官從地上拾起一本書來翻看着,文炳看到了,正是那本叫什麼《友》的。
「是,是小人的,剛剛要買,沒來得及給錢,賣書的就走了。」
「噢,知道了,是蘇小兒那小子乾的,他孃的,怕抬死屍,一看見老子就跑了。跑就跑吧,這書你也不用給錢了,他也不敢要了,不然老子就讓他也到這書裏頭走一趟。」小軍官説着把那書扔給師父,師父急忙接了揣在袖子裏。
「看你瘦得一把柴火,也不像幹力氣活兒的人。老子照顧你,就光讓你們師徒兩個抬女屍,到時候腚女屍由着你看。看真人不比看相片兒清楚?嗯?」
「是,是,清楚,清,清楚。」師父急忙點着頭,生怕一句話不到把對方惹急了,那可是真要掉腦袋的。
師徒兩個跟着當兵的往南走,後面還跟着由其他士兵硬拉來的抬屍人。到了路口上,果然見幾輛賣菜的車子在那裏,那當官兒的走過去道:「奉上司命令,現在徵用你們的車。」
「啊,老總,這讓我們怎麼賣菜呀?」小販們一齊叫道。
「少費話,這車又不是白拿不還,把菜卸下去,不然連菜一齊拉走。」小軍官把自己間的手拔出來向上推了推自己的帽沿兒。
小販們不敢再開口,眼睜睜地看着當兵的把車給拉走。
文炳和師父去接了一輛車,文炳架着轅,師父在後面推着,緊跟在那小軍官的後面回到校場口,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校場口便又斬了一個「紅帶客」的人頭。
一個士兵過來給了師父和文炳每人一隻一尺多長的鐵鈎子,讓他們用那鐵鈎鈎住屍體的下巴和小腿,這樣就可以不接觸屍而把她們抬上車。按照那小軍官的安排,師徒兩個被帶到那十幾具女屍身邊。
看着那些赤的女屍,文炳止不住一陣難過。雖然他已經十七歲,也是這兩天才第一次看到女的身體,卻沒有因此而到任何望,因為在他的心裏,這些女人就像他自己的親姐姐一樣,被人這樣羞辱,彷彿羞辱的也是他自己。
女人們都死得很慘,有的頭被打穿了,有的頭蓋骨都被打掀了,腦子都沒了,有的被砍掉了腦袋,只剩下無頭屍體,多數都睜着眼睛,死不瞑目。
她們的雙腿都大敞着,有的直直地伸着形成巨大的「人」字,有的則是彎着腿像青蛙一樣,但都着女人最隱秘的地方。士兵們羞辱她們屍體的時候使用了各種東西,有的女屍户被了木,有的被了石頭,還有的被了瓜類的蔬菜,甚至上一把稻草。
雖然許多屍都開始發出刺鼻的腐臭味,但是文炳卻不忍用鐵鈎子繼續傷害她們。他對師父説:「師父,您年紀大了,就歇歇吧,我自己來。」
師父也許本來樂得省心,站在旁邊看着文炳一個人幹,但看到文炳一個人把一個姑娘已經僵硬的身子橫抱起來比較費力,也只得過來幫忙。看着師父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鐵鈎去鈎那姑娘的下巴,文炳急壞了,急忙把師攔住:「別,師父。我自己能行。」
那姑娘看上去比他自己大不了一、兩歲,留着短髮,子彈從她的後腦入,額頭出,留下一個圓圓的彈孔。女孩子好像是很晚才被殺的,户中的黃瓜還是硬的,她的皮膚還有彈,眼角依稀有一點兒淚珠。文炳小心地抱着那姑娘,輕輕地把她放在菜車子上,拔了那黃瓜扔在地上,然後,又去抱跟前的另一個屍體。
這女屍反綁着雙手,沒了腦袋,由於雙手綁在背後,使仰卧的軀體反拱着,一對豐的房朝天起,雙腿直直地斜伸向兩個方向,亡命招牌在户裏,她死的時間也不太長,但皮膚已經沒了彈。
文炳耐心地把每一具女屍户中的東西都取出來,然後吃力地抱着她們放在那菜車子上,一共放了六具屍體。文炳很不願意別人來抬這些女屍,因為怕他們用鐵鈎,但自己一輛車又實在裝不下那麼多,這使他到十分無奈。
文炳用繩子把女屍攬住,然後拉起車快步向西走,他真希望能把這些姑娘們找個好一點兒的地方埋葬,但那小軍官卻跟着他來到河邊,這時他才發現,碼頭上那些屍體已經沒有了,河邊正有許多被強拉來的苦力把一具具從別處運來的屍體扔進河裏,河裏還有人拿着帶鈎的竹竿子,把屍體一個個拖到中間水急的地方。
文炳無奈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保護得很好的六個姑娘被人抓着手腳扔進水中,然後拉着車回到校場口,還好,剩下的女屍並沒有別人動,他儘自己所能地又裝了六具,飛快地拉到河邊,放下屍體又跑回來,只用了三趟便把那些女屍都清理完了。
「嗯!能幹的啊?」那小軍官説道:「不錯,一會兒多賞你一塊大洋,跟我走。」説着便扔下其他人不管,讓文炳和師父跟着他走向丙字碼頭街。
文炳親眼看到三個女人在丙字碼頭街上被殺的,知道這一定是要去拉那幾具屍體,一想到那三個女人被用鐵鍬把刺穿,心裏便撲通撲通地狂跳。
果然,他們被帶到昨天那個殺人場,除了那一對被殺的姐妹和三個被穿刺的姑娘之外,又多了一個被砍頭的女人,還有一個姑娘被吊在路燈杆上不住地搖晃着。
文炳先過去看那三個被穿刺的姑娘,屍體都還新鮮,當他去拔那個年紀最大的女人腳上的釘子的時候,她微合的眼睛竟然睜開了,嗓子裏也發出一聲呻,她竟然就這樣被活活釘了兩天還沒有死!文炳替她到痛苦,她雖然活着,卻終究無法避免等死的命運,那卻比死了還難受。但文炳沒有辦法幫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了,還沒死?」小軍官走了過來,也到很驚訝:「你不是有鐵鈎子嗎?往她心窩一下就死了。」他對文炳説。
「不,我不敢殺人。」
「你不怕我殺了你?」
「殺了我也沒用,我不殺人。」文炳説道。
「嘿嘿,膽小鬼,沒出息!那就算啦,就這樣把她們拉到河邊扔了算啦。」
「求求你,給她一吧。」文炳説道,他心裏着血,為了減少她的痛苦,他不得不求敵人殺死自己所尊敬的人。
「看你小子力氣不小,格倒像個娘兒們似的。好吧,躲開點兒。」小軍官拔出手來,對準那姑娘的頭開了一,姑娘的身子一震,終於徹底沒了痛苦。
文炳一個個檢查,另外兩個姑娘確實已經死了,這才把她們都放到車上,拉着往河邊走。
小軍官又帶着他們去了更北邊的西角門外,那裏也是一個大屠場,連男帶女算上,怕不有六、七百之多,殺人的手段也更殘酷,四十幾個女人最輕也是被砍了頭,其餘有的被割了子,有的被剜掉了下處,有的被攔斬斷,地內臟,血腥悽慘。
這一次文炳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抱起一個腸子拖在外面的女人。師父已經被這場面嚇壞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幫文炳抬人的時候,拿着鈎子的手像篩糠一樣抖動。
不多久,從別處又來了一羣收屍人,通過大家的閒談,文炳才知道,原來像這樣殺死好幾百人的大屠場有七、八處,加上城裏四下街口零星的殺人點,加在一起殺了能有好幾千人呢。
(十)
當兵的倒是真的管了文炳師徒一頓中午飯,最後還給了兩塊大洋,晚上回到家裏,師父一直在唉聲嘆氣,吃晚飯的時候,當着文炳和師孃的面低聲罵:「殺了這麼多的人,還把女人那個樣子,真他孃的不是東西。」
可能由於該殺的都已經殺得差不多了,從這一天起,屠殺「紅帶客」的刑場就集中到了甲字碼頭,因為這裏往來的人最多。最開始的兩天,每天都殺個十來個,後來就只剩下四、五個了,每每殺完了就在碼頭上擺一兩天示眾。
也有女人,其中一次是四個女人集中在一起殺的,都是二十歲上下,留着短髮,看打扮是女學生。士兵們照例不會放過羞辱女人的機會,四個姑娘被一個一個地剝光衣服,按跪在地上,然後由士兵們玩她們的身子,砍頭之前再用東西活生生地進她們的户。
城裏追查和揖拿漏網「紅帶客」的事情並沒有因被殺的人減少而鬆懈下來,每天晚上都會有當兵的在街上巡邏、搜查,天天有人敲門查户口。查得很嚴,不光是户口上沒有的人要抓走,連食指裏面帶繭的都抓。
四個女學生被殺的當晚,查户口的剛過,便有人在外面急促地敲門,文炳被師孃叫起來去開門。文炳以為又不知是查什麼的,嘴裏嘟嘟囔囔沒好氣地把門拉開,卻見外面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上身穿着白襯衫,下身是黑裙子,留着短髮,渾身是土,臉是汗,看着眼卻想不起來。女學生一見門開了,急忙一步邁進來,回身就關上了門。
「你。」文炳被糊塗了。
「誰呀?」師孃一邊繫着衣服的紐子一邊走出來。
「表姑救我。」那女孩子一見師孃,便一下子跪下了。
文炳這才想起,原來這是師孃一個表兄的孩子,名叫賀玉華,她父母是女子中學的校長和老師,就住在學校裏。兩家偶有走動卻不多,所以文炳一開始沒想起來。
「是玉華呀,你這是怎麼了?」師孃趕緊把她扶起來。
「有當兵的在追我。」
「為什麼?」師孃吃了一驚。
「因為我留了短髮,要是讓他們找到我就沒命了。」
「哦,那快。」師孃知道,留短髮的女人是要被當成「紅帶客」被斃的,急忙把玉華拉進屋裏。
此時,外面的街上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和挨家敲門的聲音。
「表姑。」玉華的臉上是驚恐。
「別怕,快藏起來。」師孃趕快打開地窖,讓玉華進去,把窖口蓋上,又讓文炳幫着把放垃圾的土筐放在上面,然後吩咐他趕快衣服睡覺。
果然,不久就有人敲到了裁鋪。文炳去開了門,闖進來十幾個兵,都端着,凶神惡煞的,命令拿出户口本來,然後一個一個地對,又在各個屋裏都翻了一遍,這才問道:「看到一個女學生嗎?」
「沒有,沒看到,我們都睡了。」師孃回答。
「你呢?你睡覺的地方鄰街,該能看見什麼吧?」他們問文炳。
「這麼晚了,誰還不睡覺哇?」
「就沒聽見什麼?」
「聽見?好像是有腳步聲往北跑過去了。」
「北?」
「好像是。」
「走,追。」
當兵的出了門,一溜煙兒往北而去。
師孃把玉華放出來,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非常心疼:「你從哪兒來呀?」
「從學校。」
「你爹媽知道你在學校嗎?」
「他們都……」玉華哭了:「都讓當兵的當成紅帶客給殺了。」
「啊?好好的教書先生,怎麼會是紅帶客?都瞎了眼了!」師孃罵道,眼睛裏出淚來。
文炳突然之間想起,他在街上聽人演説的時候,彷彿看到過賀玉華幫演説的人維持秩序,看來她應該是真的「紅帶客」,那她爹媽大概也是吧。
(十一)
「那這幾天你是怎麼過的?」
「大前天晚上,一羣當兵的闖進了學校,爹媽怕我出事兒,就把我藏起來。當兵的把住在學校的同學們都叫起來,一個一個地看,發現了四個留短髮的女同學,説她們是紅帶客,要帶走斃,爹媽出去同軍隊涉,誰知道那羣當兵的二話不説,就把我爹媽開打死了,那四個女同學也被帶走了,還派了軍隊住進學校。我躲在底下,後來實在太餓了,想出來到伙房找點吃的,不想被發現了,他們就在後面追我,我沒辦法,只好跑到這兒來了。」
「原來是這樣,孩子你受苦了。」師孃聽了,眼淚婆娑地摸着玉華的頭説,忽然又想什麼來:「嗨,看我,你還沒吃飯把,這身上也髒了。文炳,趕快燒點兒開水給玉華洗洗,我給她點兒飯去。」
「哦。」文炳因為猜到玉華是真「紅帶客」,所以對她特別敬重,不待師孃吩咐,便已經跑到外面灶間裏燒起水來。
玉華是真餓了,拿着文炳遞給她的窩頭使勁兒啃着,文炳在旁邊看着玉華的吃相兒,眼睛笑眯了兒,玉華看見,臉騰地紅起來:「你笑什麼?」
「我看你吃飯的樣子好好看。」文炳説。
「……」玉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吃過飯,玉華的神頭兒好多了,師孃吩咐文炳給玉華預備睡覺的地方,文炳説:「讓她睡我那兒,我去前面鋪子裏睡。」
「不行。」師父很細心:「要是有人來查,那不了破綻,還是讓玉華將就將就,睡在地窖裏,等風聲過去了再説。」
大家一想説得很對,正説着,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師孃急忙讓玉華重新藏進地窖,開門看時,還是那羣當兵的。
「老總,怎麼又回來了。」
「剛才是你們在升火?」領頭的走進灶間,灶堂裏的灰還沒有完全熄滅。
「是。」
「大半夜的,升火幹什麼?」
「我們當家的有個老胃病,夜裏醒了就胃疼,所以給他做點兒吃的。」
「怕是給女學生做吃的吧?」
「看您説的,我們全家都沒有一個識字的,哪有什麼學生啊?」
「搜!」
一羣兵在屋裏屋邊又搜了小半宿,終於沒有搜到什麼。
「你們聽着,誰要是窩藏女學生,可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全家斃!」臨走的時候,那當官的威脅道。
一家人剛剛心裏鬆了口氣,躺下還沒把熱乎,外面店門突然被砸開,又是那羣當兵的,把他們覺着可疑的地方又搜一遍。這一次來的突然,幸虧一家人還沒把玉華放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折騰了大半宿之後,一家人終於睡了個後半截兒,不過誰也沒睡踏實。
第二天一早,文炳出去買菜,發現街上多了幾個可疑人,文炳注意觀察,發現這些人連晚上都不走。對師父師孃一説,大家都明白,人家這是專門等着玉華頭的,大家都覺着不踏實起來。
「表姑,我還是走吧。」玉華道。
「那哪行,出去不是送死嗎?」
「可我在這裏也不安全,反而會給你們一家子帶來災禍。」
「那也不能眼看着你去死啊,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對付像你這樣的女學生的?你看見碼頭上那四個光股屍首了嗎,那就是被他們殺的女學生啊!」文炳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為了自己讓你們冒風險啊。」
「都是一家人,説這個幹嘛?」師父道:「不過,既然人家盯上咱們了,早晚有一天會底的,咱們得想想辦法,把玉華送到城外鄉下去。那裏地方大,當兵的看不過來,那就安全了。」
「怎麼送,整條街兩頭都被人家設了卡子,想走?哪那麼容易呀?」
「要想走倒不是走不了。」文炳道。
「怎麼走?」
「我看了,他們就只是在河的這邊有兵,河那邊沒有,再説,一過河就是鄉下,他們就夠不着了。」
「話是這麼説,沒船吶!再説,就是有船,人家還不得看的死死的,能讓你過去嗎?」
「游水過去。」
「可我,我不會游水呀。」玉華道。
「那怎麼辦哪?」師父説:「只好再想主意了。」
「師父,不用,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找塊木板讓玉華姐扶着,下了水就不會沉底兒,我游水推着她,就可以過河了。」
「你行嗎?」
「行。」
「不過,萬一過河的時候被發現了怎麼辦?」
「那也沒辦法了,只好拼命過去,聽天由命吧。」玉華説道:「我覺得這是個辦法,總比在這裏等着人家抓我強。炳弟,如果被發現了,你就一個人潛到水裏走,不要管我,我寧可淹死也不讓他們抓了去。」
(十二)
「別説那個,我一定能把你送過去。」文炳的言語中充了一股豪氣。
逃走的時間選在了凌晨,那個時候月亮已經下了山,外面漆黑一團,師孃説玉華一身學生打扮太扎眼,便把自己年輕時穿的一身夾襖夾拿出來,讓玉華穿上,又給她包了一包衣服。
「文炳,玉華一個女孩子家,獨自一個人在外面沒有辦法活,再説,你還年輕,保住你自己的命要緊,就別回來了,我們歲數大了,活不了幾年,你們還有前程,啊。」師父説道,把手裏的一包東西遞給文炳。
「師父。」文炳把那東西拿過來,到沉甸甸的,摸了一把,原來除了衣服還有幾塊銀洋,他知道這是師父師孃辛苦了多年攢下的。雖然師父膽小怕事,雖然有時候佔點兒小便宜,雖然在看那些被殺的女「紅帶客」的體和照片時眼睛裏放着那樣的光,但文炳仍然到師父原來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一下子跪在地上,眼睛有些潤。
「好了,去吧,不用擔心我們。要是我們命大,等你哪一天回來的時候還能看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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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後,奉命打入敵人軍隊的文炳以集團軍軍部作戰參謀的身份回到這裏的時候,師父老兩口還好好地活着,誰也想不到竟然是師父從街上拿回來的那本《良師益友》救了他們的命。
原來文炳兩人走後,第二天晚上查户口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人,領頭的軍官連連追問,師父便説文炳是被當兵的叫走的。軍官不信,説文炳是暗中逃走去找「紅帶客」,説師父老兩口兒串通匪人,要斃。
後來在搜查的時候發現了那晚小軍官寫的條子,和那本被師孃生氣藏起來的《良師益友》,那軍官想,如果師父串通「紅帶客」,無論如何也不會買這本書藏在家裏,再説那條子是師部警衞營的一個排長寫的,於是便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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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説趁着天黑沉,文炳拉着玉華的手摸黑出了門,悄悄溜下河堤,玉華的手裏拿着一塊木板,上繫着繩子,另一端拴在文炳上。
文炳讓玉華先下了水,冰涼的河水讓玉華打了一個寒戰,文炳讓她雙手扶着木板,把她向河心推了推,然後自己才下了水,從後面推着她的肩膀,向對岸游去。
越靠近河心,水越急,文炳到她身體的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太涼。
忽然,一個頭打過來,把玉華和文炳一齊在河裏。等文炳從水裏冒出來的時候,玉華已經不見了蹤影。文炳急忙拉住繩子,再看玉華已經被嗆得懵了,木板不知到了哪裏。文炳只得一手託着她,奮力向對岸遊,身上的包袱也都丟在了水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文炳到已經力的時候,腳終於踩到了實地。他急忙把玉華拖上岸去,兩個人一齊倒在地上。
「玉華姐,玉華姐。」
文炳輕輕喚了兩聲,沒有答應,把他嚇壞了,急忙把臉湊到她的鼻子底下,發現她已經沒了呼。文炳不敢在河邊救人,急忙把她抱起來扛在肩上,迅速離開岸邊,躲進一個小樹林裏,這才把她放在地上,手伸進衣服裏摸摸心口,還熱乎,心裏想着興許還能有救。
文炳的水好,是跟高手學過的,知道怎麼救人。他急忙一條腿跪在地上,把玉的肚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讓她的頭垂下來,輕輕拍她的後背,果然嘩嘩地倒出了不少水,又把她放在地上,試試還是沒氣兒,摸摸脈彷彿還有。
現在也顧不上那許多了,一把把她的子扒了,在地上摸了一塊圓圓的小石頭,趁天黑摸索着把石頭在她的眼兒裏。這才蹲在她的頭後,把她的上身扳起來,拖着她作仰卧起坐。也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天已經矇矇亮了,才聽見玉華「嗯」了一聲。
有門兒,文炳趕快把她放倒,再一試,果然是有氣了,文炳高興得不得了,摟着她的頭低聲叫着:「玉華姐,玉華姐,醒醒,快醒醒。」
玉華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睛慢慢睜開了。
「你總算醒了。」
「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咱們已經過了河了,咱們逃出來了。」
「噢,我想起來了,我讓水嗆了一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被嗆懵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過來。」
「是嗎,真謝謝你。」玉華地看着文炳,然後用力搖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些。
「你醒了就好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當兵的會發現咱們的,咱們得趕快離開這兒。」
「好,走。」玉華答應着,翻身爬起來,突然又蹲下了,雙手抓着自己滑落到地上的子,憤視着文炳:「你,你對我幹了什麼?」
文炳這才想起剛才救人時的事,那時候救人要緊,顧不了那麼多,想起來就做了,現在才想到,人家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這可讓人家以後怎麼辦哪!
「我,我,我是為了救你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對你幹什麼,你要是生氣,你就打我吧!」文炳一下子蹲到地上,把頭垂到了地上。
玉華看着文炳,他不像個壞孩子,就衝他把自己送過來的勇氣也決不會是個趁人之危的人,這樣一想,氣就順了。
「你救我,幹嘛要……」
「這是我學游水的師父教的,要救淹死的人,得把眼兒住,要不然漏了氣就救不活了,所以……你還是打我幾下出出氣吧!」
「既然你是為了救人,我幹嘛要生氣呢。咱們還是趕快走吧。」玉華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心平氣和了,蹲在那裏自己把石子便出來,穿好了子,然後站起身。
「你不生氣?真的不生氣?」
「不生氣,你還是我的好炳弟。快走吧。」玉華説着,伸手摸摸文炳的頭。
「哎。」文炳也站起來,低着頭跟在玉華身後向西走。
(十三)
兩個人都這麼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誰也沒有説話。時間長了,文炳剛開始那股尷尬勁兒終於過去了,在後面偷眼看着玉華。
玉華也在一邊走一邊想心事,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文炳。
雖然説男孩子發育得晚,但文炳已經十七歲,是個成的大小夥子了,自然不會再像小孩子一樣對女孩子沒有任何覺。自從玉華躲到裁鋪避難這幾天,文炳每當躺下就想玉華的樣子,每當打開地窖給玉華送吃的,也就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候,雖然他同玉華並説不上幾句話。
他在後面偷眼看着,玉華是個完全成了的女孩子,身量高高的,瘦瘦的,細細的,股卻是翹翹的,穿上她表姑那身合體的衣,再加上在水裏泡得的沾在身上,尤其顯出那圓圓的股,文炳只到下身兒一緊,那東西便立起來,嚇了他自己一大跳,急忙把臉轉向旁邊,不敢再去看玉華,但玉華的股卻像線一樣牽着他的眼睛,使他控制不住地想多看幾眼,甚至想把她抱在懷裏。
在河邊,他就只想救人,完全不知道抱着她的身子是什麼覺,現在好想那一刻再次重現。但他接着又罵自己:「你是個豬腦袋,人家是洋學生,你是個大字不識的睜眼瞎,這不是癩蛤蟆吃天鵝嗎?」但罵歸罵,心裏就是割捨不下,唉,這可怎麼辦吶?!
與此同時,前面的玉華也在想着同一件事。雖然她是上了幾天洋學堂的,可畢竟是出身於一個傳統的中國知識分子家庭,在基本道德觀上與一般老百姓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自從四、五歲之後,她就再沒有在異面前暴過自己的身體,那怕是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而就在今天,這個冒失的男孩子竟然下了自己的子,還動了自己的股和眼兒,這實在讓她為了難。埋怨他嗎?雖然她並不認可什麼防漏氣的辦法,但對他來説,那就是救自己命的唯一辦法,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只應該他。
可從此以後,自己的身子就不再是完整的了,除非是嫁了他。但自己一個讀了中學的學生,難道就一輩子落在這樣一個睜眼瞎的身上嗎?她又到心裏實在不甘。她暗怨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怕水而被嗆懵,他又怎麼會使出這種辦法來救人呢?
兩個人一邊想,一邊走,頭已經悄悄地掛在了半空,兩個人的衣服都曬乾了,卻又曬出了汗,乎乎地貼在後背。
「玉華姐。」文炳鼓了鼓勇氣,終於還是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什麼?」玉華停下來,卻沒有轉過身。
「走了這麼半天了,你不累嗎?」
「嗯……還行,就是有點兒渴。」
「那咱們先找點個地方點兒水喝吧,再説,遊了半天水,我也餓了。」
「嗯。就那個村吧。」玉華指着右前方一片樹林,那裏隱約有個村子似的。
兩個人一直在莊稼地裏走,雖然途中經過了幾個村子,但都在村外繞了過去,現在他們需要進村了。
「可是……」玉華突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
「咱們的包袱讓我給丟在河裏了,咱們沒錢可怎麼辦吶?」
「那也不能餓着,去找人家要點兒。」
「這……」玉華生活在一個小康之家,哪裏想過現在需要向人乞討。
「哦,我忘了,你不能去。人家一看你穿着這麼好的衣裳要飯,一定會起疑心的,這麼着,你在這裏等,我一個人去想想辦法。記着,可不能走哇。」
「好,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一家人客氣什麼?我去了。」文炳説着,轉身向那小村子走去。
看着文炳走去的背影,玉華心裏轉着:「其實這個小夥子人品是很不錯的,腦筋好使,長得也算靚,就只是不識字,不過,我難道不能教會他嗎?」
去了許久,文炳才回來,手裏拿着兩個破碗、兩個破竹籃子和兩木,還有一個小包袱。
「玉華姐,你先吃點兒東西,喝點兒水。」他把碗遞了一個給玉華,然後又把那包袱打開,裏面全是帶着補丁的破衣服,還有兩塊窩窩頭。
「辛苦你了,你也吃。」雖東西不多,但聊勝於無,玉華拿了一小塊窩頭,把另一塊遞在文炳手裏。
「不,你吃吧,我吃了。」文炳把她的手推回去。
「真的?」玉華看着他:「你吃得這麼快?別騙我了。你是男的,飯量大,不能餓着,吃吧。」玉華又重新把窩頭遞回去。
「我真的吃了。」
「吃!我比你大,聽話!」玉華命令道。
「好,我吃。」文炳看到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到心裏特別舒坦,接過來大口吃起來。
「炳弟,你哪要來這麼多東西?」
「要?吃的是要的,衣服是偷的。」
(十四)
「偷的?」玉華吃了一驚:「你怎麼偷人家東西?」她的臉沉了下來。
「你,你別生氣呀。」
文炳被嚇了一跳,低下頭説:「我也想進村要些東西,可是剛到村口,便看到有個保長在領着人村貼告示,一邊貼一邊喊,説是讓村裏的人幫着抓從城裏跑出來的紅帶客,打死一個賞十塊大洋,抓住一個賞二十塊。我就聽着好多人在那裏説,不知紅帶客是什麼樣子?要是能讓他們遇上就好了,可以發一筆不小的財。我一想,我這個樣子不太容易被當成紅帶客,可是你留着短頭髮,又穿着這麼好的衣裳,一看人家就會起疑心,那不是糟了嗎?所以,我就瞅着人不注意,找了幾件晾在街上的破爛衣服偷了來。我想,反正咱們兩個也沒錢了,扮成乞丐的樣子,又好要吃的,人家也不會抓兩個要飯的當紅帶客。」
「可那你也不能偷哇。」玉華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畢竟還有些書卷氣。
「你要人家能給你嗎?咱們也不白拿他的,等會兒你換了衣裳,咱們把好衣裳給人家送回去,就當換他的,那還不行?」
「也只好這樣了,可是你讓我扮乞丐?」玉華的臉上又變成了為難的表情。
「咱們現在沒有錢,本來也同乞丐差不多,只不過是身上還有兩件好衣裳罷了。可要是穿着這衣服去要飯,一準兒沒人給你。咱們就這麼忍一段兒,等咱們到了地方,你就可以再穿好衣服了。」
玉華一想,也還真沒別的辦法:「到地方?咱們去哪兒啊?」
「我也不知道,你在鄉下沒有親戚嗎?」
「遠啦,在泉州呢,要翻山,半年都走不到。」
「那怎麼辦?只有去師父的老家了。」
「遠嗎?」
「七百多里,咱們慢慢走着,半個月也走到了。」
「好吧。」
「我這身衣裳本來就是破的,你那身不行,快換衣裳。」
「嗯,你轉過臉去,不許偷看。」玉華的臉又紅了。
文炳沒想那麼多,把臉轉過去,從那小包袱裏拿起一身帶補丁的女式衣抖開看了看,突然又想起來什麼,把衣服放在旁邊的石頭上使勁兒磨,使勁兒刮,將衣袖、腳、膝頭、肩膀、胳膊肘兒了好幾個窟窿。
玉華正要衣服,看見文炳在那裏折騰,問道:「你在那兒幹什麼呢?」
「這衣服還不夠破,不像乞丐穿的。」
「那破了該了。」
「哪個要飯的不穿的衣服。」
不多時,兩件衣服已經給他撕巴的沒了樣兒,又放在土裏把了幾下子,得全是泥土,這才向背後一説:「接着。」
「這,這麼髒怎麼穿吶?哦,好吧。」
女人都乾淨,玉華看着那裏外全是土的衣服,實在是穿不下去,但接着便想通了,總之,自己必須像個真正的乞丐,否則,自己前面的路上就會充了危險。她拿着衣裳鑽進莊稼後面,半蹲着趕緊了自己的外衣扔出來,然後匆匆忙忙把那兩件破衣服穿上,然後走出來道:「這回行了吧?」
文炳回頭一看,差一點兒笑出來,因為她雖然穿着破衣服,皮膚卻是白白淨淨,一看就餡兒。
「把鞋和襪子都了給我,躺下打滾兒。」
「什麼?哦,好吧。」玉華把鞋襪都了,遞給文炳,自己躺在土地上,滾過來滾過去,沾了頭身的土。
文炳把她的鞋也在石頭上磨破了,讓她光着腳穿上,又在地上抓了把土,往她那雪白的脖子上和臉上抹了幾把,把她的短髮抓,往頭髮裏地放了幾把土,嘴裏説道:「這回湊合了。」看着卻像還不過癮似的:「前邊找個有泥的地方,再在裏面滾一滾。」
玉華這回可苦了,從來沒有穿過這麼髒的衣服,身子也從來沒有這麼髒過,美的她幾乎要哭了,不過為了保命,也只好如此了。
文炳自己也在地上滾了一身土,又抓着土往自己的脖領子裏頭灌了幾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才把那兩套打狗、破碗和破竹籃分開,一人一套,然後拉着玉華向前走,等到了一處小水塘,真的拉着玉華在泥裏打了個滾兒,在太下曬乾了,然後把那硬泥疙瘩用手了幾把,這回真像要飯的了。
文炳讓玉華站在水邊,讓她自己照照,看像不像,玉華在水中看見自己的醜樣子,眼淚終於止不住了出來。
「看看,女人就是女人,哭什麼嘛?看咱們穿着這衣裳,跟穿着盔甲似的,多像過去的大將軍,啊?笑笑,笑笑。」
「嘿。」玉華低頭看了看,衣服上沾得全是幹泥,硬梆梆的,可不是像盔甲嗎?她不住含着淚笑了。
「這才對嘛。你看咱們兩個,像不像一對乞丐公乞丐婆?」
「誰跟你是公婆?」玉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有臉的灰土擋着,也看不出她的臉是紅是白。
(十五)
兩個人就這樣上路了,起初的兩天,玉華還十分不習慣,但時間一長,她也就放下了一切,正經八百地當起了女乞丐。
文炳一直細心地關照着玉華,要來的飯菜難免有餿了的,文炳就自己吃,把好一點兒的留給玉華,玉華的心中越發覺得這個弟弟金子一般的心。
兩個人邊走邊聊,玉華對文炳説了好多從書上學來的道理,文炳很願意聽,因為她説的與那街上演講的人説的是一樣的,他對於那些什麼「剩餘價值」之類完全聽不懂,不過,卻聽懂了窮人受窮是因為富人白白拿走了他們的勞動成果,所以他覺得她説的對極了,有不明白的,他就問,反正時間有得是,玉華便不厭其煩對給他解釋,打比方,直到他明白為止。
有一天走累了休息的時候,文炳突然道:「玉華姐,這些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
「這是一個德國人叫馬克思的在他的書裏説的。」
「這個姓馬的還真不簡單,我也想讀讀他的書,可是我不認識字,你能教我嗎?」
「行。」
「你看,我能學得會嗎?」
「只要你下功夫,有什麼學不會的?」
「那你現在就教我好嗎?」
「行,你想先學什麼。」
「紅帶客。」
「哦?」玉華看了他一眼,拿了木,用腳把地上的土撥拉平了,然後在上面寫上「紅帶客」三個字,文炳也拿了個兒,照着樣子寫,邊寫邊念,玉華看他寫得不太對,便一筆一筆地教他寫,一直到全對了才罷。
「再寫玉華姐。」
玉華又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先學自己的名字?」
「先學玉華姐,然後再學我自己的名字。」
「為什麼?」
「因為你是姐姐,你懂得多,你比我值錢。」
「什麼值錢?我又不是營生。」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那個,要是以後有什麼事,寧可我死了,也不能讓你受苦。」
玉華看着他的眼睛,是那麼直誠無私,心裏對他的認識又進了一步:「不,別説傻話。我畢竟是個女孩子,將來打倒資本家,建設英特那雄奈爾還得靠你們這些有力氣的男人。再説,我們是為廣大勞苦大眾活着的,如果真的有一天有這樣的情況,你決不能為了我一個人而冒險,你有更大的事可做呢!」
「嗯,我聽你的。」
俗話説得好,人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吃不了的苦,玉華雖然是個小康之家出來的,被到這種份兒上,衣不蔽體,食不腹,幾乎天天吃餿飯,竟然沒有鬧病,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兩個人一路討着飯,每天就只上午走個二十幾裏,下午就都耗在識字上,一直走了十幾天,才到一片大山裏。
在山道上走出去十來里路,看到一片山明水秀,碧水清潭,玉華忘了自己現在是討飯婆,竟然高興得跳起來:「這裏太好了,真想找個山住在這裏。」
文炳起初只是不在意地聽,接着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來:「玉華姐,你要是想在這裏住,咱們就乾脆住下。」
「什麼?」
「反正到了我師父的親戚家,人家也未必願意收留咱們,再説,現在各處都在抓紅帶客,那裏又怎麼能清淨呢?還不如在這沒人的偏僻山裏搭個窩鋪,往裏面一藏,神不知鬼不覺,住個一年半載,等你的頭髮留長了再出去,就算是回到省城也沒有什麼了,你説是不是?」
「好哇,好哇!」玉華興奮起來:「咱們就在這兒安家。」
「好,那咱們就住在這山坡上。」
「好,咱們搭窩鋪吧。」
「嗯,説幹就幹。」
想的是不錯,文炳手藝也行,可惜沒有工具,拿什麼搭窩鋪啊?文炳還是有辦法,在山上尋了些蘑菇山貨,用破爛的衣服兜着,到山下的鎮上連換帶討地了把磨得只剩了半寸寬的柴刀回來。山上有得是竹子,兩個人了些竹來,簡簡單單了兩個能鑽進兩、三個人的小竹棚子,雖然低矮得只能彎着進去,總比住在天強,玉華高興得不得了。
「玉華姐,咱們既然住在這裏了,也用不着總是去討飯了,有這把柴刀,我每天打幾擔柴,你拾些山貨我拿到山下去賣,換些鹽米,混個一年半載的我看沒有問題。」
「好,好!」玉華興奮極了。
(十六)
從那天起,兩個人便這樣安頓下來。文炳是個非常巧實的人,又有力氣,頭天下山回個小瓦罐子,又過了兩天回個破火鐮、一小塊火石和火絨子,還有半升米。這樣他們便決定正式開火了。
這天文炳賣了柴回來,見玉華眼淚婆娑地坐在窩鋪前,把他嚇了一跳:「玉華姐,你怎麼了?」
「我真笨!」玉華拿起一把乾柴火用力往地上摔下去。
「怎麼了?怎麼了?慢慢説。」文炳過來拉住她,關切地問。
玉華一邊哭一邊説,文炳這才知道,原來她想趁文炳回來前作些粥給他吃,誰知米洗了,用瓦罐裝着架在三塊石頭上,卻怎麼也不起火來。也是,她在家裏是母親作飯,用的是洋火柴,哪會使火鐮吶!
「嗨,我以為怎麼了呢?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的,慢慢來嘛。」文炳接過火鐮來,手把着手教她點火。
玉華今天因為高興,趁文炳不在的時候,下面的溪邊把自己的衣服了,連衣裳帶人洗了個乾淨。臉上身上的污泥都沒了,馬上恢復了花樣容顏,雖説衣衫破爛,手和臉也因為這些天的風吹曬黑了許多,但難掩天生的麗質。文炳拿着她的手教她打火鐮,那軟軟的小手細光滑,讓他極是受用,眼睛總想往她身上看,心裏不由噗噗跳着,卻是不敢。
玉華被人家抓着手,到了他那男的力量,心裏也充了幸福的覺。
兩人就這樣安頓下來,除了吃的,文炳還在山下換了些土布,還有一把破剪子和針錢,回來給玉華和自己各做了一身衣服,料子雖,手藝卻好。穿着新衣服,玉華興奮得一夜沒睡。
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一過就是半年,住在這樣山明水秀的好地方,玉華的心情好了,吃穿也有了,往的美麗也完全恢復了,短髮也長長了,梳起了辮子。
文炳本是孤兒,玉華現在也成了孤兒,兩人一起同患難,情愫漸生,一切已經是水到渠成了。
這一天,文炳比平時早了近半個時辰趕回來,他要給玉華一個驚喜。回到窩鋪,卻沒有人,自己手編的小竹籮和瓦罐也沒了,估計是在下面的小溪邊淘米去了。文炳心裏有事等不得,便向山谷裏走來。到了溪邊,只見米和東西都放在石頭上,人卻不見了。天哪!她上哪去了?別是讓野物拉去了吧?!文炳急壞了,急忙向四下打量,沒有見血跡,只有上游方向的草被踩倒了。
文炳嚇壞了,急忙三步並兩步地向上遊跑去,轉過彎,前面便是個小石潭,只聽石潭中有「嘩嘩」的水聲。文炳往那邊一看,只見玉華在潭邊齊膝深的淺水中站着,渾身上下一絲不掛,正在那裏洗澡,除了前兩點硃紅和小腹下的一叢濃墨,身子白得像玉一樣。
文炳嚇得急忙把臉轉了過來往回跑,心別別地跳着,下面得小槌一樣。
回到發現瓦罐的地方,他的心還在跳個不停,努力平靜了一下,這才放聲喊道:「玉華姐,你在哪兒啊?」
「別喊了,我在這兒。」文炳才喊了沒幾聲,玉華便出現在那邊,對於她這麼快的出現。文炳到非常吃驚。
「你在那邊幹什麼?我以為你被野物拉去了呢。」
「你剛才不是都看見了嗎?還喊什麼?」玉華道。
「我……」
「我看見你從那邊往回跑來着。」玉華的臉紅紅的,卻並沒有特別害羞的樣子。
「你……我……」文炳像偷嘴吃被抓住一樣,羞了個大紅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也沒怨你呀。不過以後再找我的時候先喊一聲,要不我還以為你偷看呢。」
「我,沒……」
「行了,我知道了。我沒怪你。」玉華燦爛地笑了一下:「咱們回去吧,我還沒煮粥呢。」
「哎。」文炳答應着,急忙把地上的東西拿起來,匆匆向山坡上走,頭也不敢回一下。玉華在後面看着,臉上出一絲羞怯的微笑。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玉華一邊煮着飯一邊問。
「沒什麼,今天一去,就有人把我的貨都躉走了,所以我就早早回來了。」
「噢,是這樣。」
「玉華姐,我……」
「你怎麼了?吐吐的,一點兒也不像個大男人。」
「給。」文炳猶豫了很久,才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兒遞過去。
玉華疑惑地看着他,慢慢把布包打開,裏面是一個圓圓的小洋鏡子,還有一把小木梳。
「是給我買的?」玉華的眼睛一亮。
「嗯。」
玉華迫及待地把鏡子放在眼前,另一手拿着木梳使勁兒梳了幾下,又照,又梳。文炳在旁邊看着,臉上出了笑容。
「謝謝你。」玉華地看着文炳。
「不謝,咱們兩個是誰和誰呀。」文炳説完了,到話裏有些不太對勁兒,可又確實是心裏想的。
過了許久,文炳才又説:「我……」
「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但他顯然有什麼事想説。
「快説,有什麼事,咱們是誰跟誰呀,幹嘛不痛痛快快地説?」
「沒什麼,我就想……就想天天看着你高興。」
「你要是喜,我就天天高興讓你看。只要你喜的我就做。」玉華心裏明白,女孩子家總不好先説破,所以設法鼓勵他。
「我想,我想,我想……」文炳連説了好幾個也沒説出想幹什麼來。
「想説就説出來,別悶在心裏。你想什麼我知道。」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説吧,無論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我想,我想,我想……」文炳一下子衝過去抓住了玉華的手:「我……」
玉華沒有躲避,而是站起來,任他把自己的一雙小手放在他那厚實的前,自己也順勢把身子投進了他的懷抱。
文炳摟着她那瘦瘦的身子,到這個世界中就只有他們兩個。
「咱們兩個合成一家吧?」文炳道。
「嗯。」玉華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用自己那張細的臉貼在他的臉上。
「什麼時候?」
「隨你。」
「那我明天下山去請人看個黃曆,選個子,咱們撮土為香,就在這裏拜天地入房吧。」
「嗯。不過不用看黃曆,我不是同你説過嗎?世界上沒有神仙,也沒鬼怪,用不着查什麼黃曆。明天咱們把這窩鋪重新搭個大的。你去換點兒酒,換點兒紅紙,房得漂漂亮亮的。」
「哎!」
吃過晚飯,兩個人手拉着手並肩坐在窩鋪前,文炳讓玉華教他寫「老公」和「老婆」,還有「親嘴」、「大喜」和「多子多孫」。
第三天傍晚,玉華與文炳並肩坐在新搭起的大窩鋪裏,他們的婚只是用軟草鋪地的地鋪,上面鋪着一破棉絮和一個土布單子,還有另一破絮作被子。
藉着外面篝火的紅光,文炳仔細地欣賞着自己的新娘。
玉華是城裏人,不像鄉下女人一樣會盤腿,她兩腿併攏坐着,雙手叉着摟住自己的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低着頭,一聲不吭。
盡沒有大紅的吉服,只有一塊小小的紅布作蓋頭,但文炳仍然覺得自己的新娘是那麼美麗。
他輕輕把蓋頭揭去,出玉華那一張因為生活變好而重新白了的俊臉,玉華的眼睛低垂着,玉面含,略帶微笑,在外面紅紅的火光中顯得特別人。文炳想説什麼卻説不出來,只是慢慢靠近她,用手臂輕輕攬住她的肩膀,然後飛快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她的身了抖了一下,嗓子裏輕輕「嗯」了一聲,臉羞羞地轉過去,細的臉蛋那滑膩的覺使文炳的心都抖了起來。
玉華那一聲鼓勵的哼叫,令文炳膽氣陡升,馬上緊緊地摟住了玉華的身子,把一張嘴緊緊地堵在她的朱之上,他到她的身子慢慢變軟了,緊緊抱着自己雙腿的細胳膊也鬆開了,輕輕地摟住了自己的。文炳越發自信,把她放倒在地鋪上,自己在她旁邊輕輕住她的半邊身子。她開始深深地息起來,並不停地低聲呻着,給予他更大的鼓勵。
文炳終於無法抵擋玉華的温情惑,摟住她的手開始在她的肩膀和後背撫摸起來,他的下面也開始硬,在她的骨盆部分,讓她到又喜又怕。
他輕輕把手放在她的頸部,慢慢移到她的領口,然後笨拙地解開她的紐扣,她的身子了,軟軟的酥在他的身下動着,協助他把土布夾襖下去,出裏面一件小小的紅肚兜兒,那也是他親手為她制的,是他們兩個僅有的一件綢製衣服。又薄又滑的綢料裹住她瘦瘦的上體,白天剛剛沐浴過的香肌半,使文炳不住用嘴起勁兒地吻着她的香肩。
文炳還只是個不十八歲的年輕人,又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如何能把握住自己的興奮?現在他已經到無法自制,下面硬硬地在她的身上蹭了幾下,便迫不及待地爬起身跪在她的旁邊,三把兩把便把她剩餘的衣裳全部下來,出一個嬌滴的體。
文炳一下子便合身蓋在了她的身上,嗓子裏發出重的呼嚕聲,那條硬硬的東西自然而然地嵌入她的兩腿之間,頂到了她最的那粒豌豆上,玉華被刺得身子一,嗓子裏吭吭着,渾身花枝兒顫,肌膚中已經冒出一層香汗。
文炳此時已經顧不上那些,一隻手從她的兩條大腿中間伸進去,輕輕把她的分開,然後握住自己的寶貝便胡頂起來。可惜他初來乍到,怎麼也找不到門兒,心裏急火火的,暗中罵自己沒用。玉華雖然心中羞怯,卻到不能讓他一個人擔當責任,於是輕輕扭動着肢,幫助他對準了目標。
文炳終於把自己擠了進去,他到她那裏温暖潤,拿一隻小手緊緊握住自己,令他到特別興奮。
玉華閉上眼睛,把自己的身體放鬆,忍住那破瓜的疼痛,讓他在自己的身體中馳騁起來。
兩人相擁着,第二天天大亮了才醒。玉華先醒的,但沒有起身,而是用一雙大眼睛看着棚頂,回味着昨晚那美妙的覺,用心體會着他那年輕而強有力的身體。
文炳醒來的時候,發覺了的玉華急忙閉上眼睛,裝作睡未醒的樣子。文炳扭頭看着懷中的子,一張臉是那麼漂亮。他輕輕地吻了她一下,然後把身上的破棉絮一點點兒掀開,自己悄悄坐起來。昨晚光顧了自己的寶貝兒了,還沒來得及仔細欣賞新娘的身體,現在得把這一課補上。
玉華的身子瘦瘦的,高高的,長而直的肢體比例均勻。皮膚又白,又細,又光滑,緊緊地箍住適度的脂肪,使她的身體表面泛着粉白的光彩。兩隻玉不算大,但很實,呈圓錐形狀,頂着兩枚粉紅的瑪瑙珠兒。細細的,圓圓的,扁平的腹部鑲着一個深深的臍孔,下面是一從黑黑的,嚴密地遮住那人的所在。
文炳看着,心裏的望又被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一手輕撫着她的玉峯,另一手輕撫着她的黑,並輕輕地伸進兩腿間。
她好像是睡累了,略動了動,兩條雪白的大腿彷彿不在意間分開了,出兩片厚實的蚌,文炳的呼又急促起來,用一手指輕輕去摸那蚌。然後發現她的兩腿更充分地分開,並蜷曲起來,他這才發現她已經睜開眼,紅着臉看着棚頂的茅草。
他知道她是故意要讓自己欣賞的,心裏一方面有些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又十分,他不想讓她的好意白廢掉,於是他八字形坐在她的兩腿間,把她的雙腿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托起她那軟軟的,用手指輕撥她的皮膚。他看到了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文炳再一次到了失控,於是,一對新人再次繞在了一起。
(十八)
新婚的子總是美好的,好子卻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已經是三個多月過去了。
這一天,文炳從山下回來,坐在窩棚前看着玉華煮飯。經過了快樂的婚姻生活,玉華的肌膚開始泛出越來越強的光彩,比他們剛接觸時更美更。
「華。」這是玉華讓他如此稱呼自己的。
「嗯?」
「你猜我今天在山下聽到什麼消息了?」
「什麼?」
「紅帶客又在陸縣和海縣一齊起事了,這一把火鬧得更兇,把老財主們也給收拾了,連農户都跟着揚眉吐氣了。」
「真的?」玉華轉過身來,一下子抓住了文炳的手。
「真的,鎮上的人都這麼説。我還聽見保長們大街喊着讓強化治安,嚴加盤查外鄉人,防止紅帶客竄到本地呢!」
「太好了。」玉華的興奮一點兒也不比嫁人的時候差。
這一頓飯,玉華吃得特別香,不過,晚上卻一直睡不覺,翻來覆去地折騰。
「華,還沒睡呢?」
「嗯,你睡吧。」
「華,我問你點兒事。」
「嗯?」
「你是不是真的紅帶客?」
「……」
「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你要同我説實話。」
「那還用説!你這是怎麼了?」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紅帶客?」
「嗯。」這一次玉華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覆。
「我就知道你是。知道嗎?我在城裏看見過你同其他的紅帶客一起在街上講話。」文炳用力把玉華摟在懷裏,使勁兒親着她的臉:「紅帶客都是好樣的,我就喜他們那樣的人,現在我的老婆也是紅帶客,我也要同你一起作紅帶客!好麼?」
「好。」
「那你説,你是不是很想去陸縣找他們?」
「嗯!」
「那咱們一起走,明天就走,好麼?」
「明天?太急了,明天準備準備,後天一早走!」
「太好了!」
文炳證實了心中許久以來的猜測,興奮極了,他一下子把玉華在身下,兩手不安份起來。
「看你!」玉華假裝嗔怪,卻已經主動解起自己的紐扣來。
第三天一早,文炳和玉華再次恢復了乞丐的裝束,拿起打狗踏上了南下尋找紅帶客的路途。
(十九)
與他們從省城逃出的時候不同,這次的路上多了許多由鄉勇民團設的卡子,盤查過往的路人,不過,沒有人會注意要飯的乞丐,特別是當文炳他們混在成羣的乞丐當中的時候,便很容易地通過卡子,一步一步地向目的地進發。
這一次他們目的明確,腳程快了很多,平均一天走四、五十里,沒幾天就到了離陸縣三十幾裏的地方,在這裏,他們看到大批的軍隊向前開去,心中深深地替起義的「紅帶客」們擔起心來。
由於靠近了戰區,路上的卡子已經不再是卡子,而變成了一道道的封鎖線,除了軍隊,任何人也別想越過雷池一步,他們親眼看到許多人在那裏被民團捆綁起來,押往附近的鎮上去了,連乞丐也不例外。沒有辦法,他們只能設法繞過卡子,於是,他們便向西走,一直地走出好幾裏,才找到一處處於兩個卡子之間的莊稼地,兩個人貓着慢慢溜了過去。但前面很快便又出現了更多更密的卡子。
「華。我看咱們恐怕得先向西,一直走到山裏去,山裏野路多,他們看不過來,你看怎麼樣?」
「行!這主意不錯!」玉華很是相信這個比自己還小了兩歲的大男孩兒。
兩人慢慢走進了山裏,開始尋找南下的道路,他們從一個老鄉那裏打聽到,山間的那條溪是一直到陸縣的,於是決定不走大路,也不走小路,只沿着這條小溪走。
這條路確實安全了許多,因為小溪所過的許多地方本就沒有路,人只能淌着齊深的水向下走,有些地方落差很大形成瀑布,還要另外找路才行,因此這樣的地方也就沒有人設卡盤查。
但這條路的艱難也使他們的前進速度大大放慢了,走到天黑,兩個人只不過走了不足十里。
第二天,他們繼續這艱苦的旅程,由於有了前一天的經驗,這一天的腳程要快得多,到傍晚時已經走了近三十里路,雖然彎彎曲曲跑了不少冤枉路,但從遠處隱隱傳來的炮聲,兩人估計目的地就快到了。
天開始黑下來的時候,炮聲停止了,即將回到親人身邊的興奮使兩個人都無法入睡,文炳摟着玉華,並肩坐在石頭上,憧憬着美好的未來,他們堅信,這一次「紅帶客」一定能擋住軍隊的進攻取得勝利,建立起屬於窮人的新天地,並由此而迅速發展壯大,最終把資本家和地主老財都消滅。
夜半時分,一陣密集的聲和爆炸聲突然響起,聽聲音,離他們所呆的地方也就只有幾里的樣子。
兩個人知道,這是一定是「紅帶客」在同進攻的軍隊作戰,這就證明他們就在附近。文炳興奮地拉着玉華找路向山上跑去,爬上半山,這才發現這裏已經到了山邊。遠處的山坳子裏不時騰起爆炸的火光。
「在那裏,我們快走!」玉華抓着文炳的手跳了起來。
「走!」他們也管有沒有路,趟着齊膝深的荒草向着火光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起來。
聲漸漸地稀了,並向着山裏而去,慢慢地消失了,而此時,天也矇矇亮起來,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看方向,聲消失的方向是遠離陸縣的,難道是「紅帶客」把軍隊打跑了嗎?他們寧願如此。
「走,向那裏走,不管怎麼樣,至少紅帶客剛剛在那裏打過仗,總能找到他們的一點蹤跡。」
於是,兩個人便繼續向着他們看到爆炸的地方走來,藉着晨光,那個地方升起了一股股的濃煙。
離那濃煙升騰的地方越來越近了,忽然聽到了很近的地方有腳步聲。
「噓。」文炳一下子把玉華按趴在地上,兩個人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離一條大路只有三十幾步的地方,正有一隊荷實彈的士兵急匆匆地向西北跑。
一個當官的邊跑邊喊:「兄弟們,紅帶客已經被我們打得向海縣跑了,趕快追上去,消滅了紅帶客,大家升官發財,放跑了他們,大家一齊斃呀!」
這股部隊人數不少,估計得有上千人,半天才過完。文炳回頭一看,玉華的眼睛裏噙着淚水。
「華?怎麼了?」
「我們的人,又失敗了……」她哽咽着,説不下去了。是啊,千辛萬苦地跑出幾個縣來找隊伍,結束得到的是自己人被打跑的消息,讓她怎麼能不難過。
「別,別哭哇。」文炳幫她抹去眼角的淚:「勝敗是兵家常事,敵人有這麼多軍隊,硬打肯定是不行的,他們不一定敗了,説不定是想到山裏同他們兜圈子的,這山這麼大。樹這麼多,一個人躲在裏面,一萬人也找不到呢。」
「真的?」
「哄你作什麼?一定是的。」
玉華半信半疑,但總算沒有繼續哭。
「既然知道他們的去向,咱們就跟在當兵的股後面追,總能找到的。」文炳説。
「嗯。」
(二十)
於是,兩人站起來,沿着那條路向西北而來。不久,他們就來到了那處冒煙的地方。
那是一處隘口,路上用沙包搭成工事,路邊散落着大量已燒成糊炭的圓木,還有上百具屍體。正有一羣民團的團丁和一個穿黑綢衣的五十多歲的矮壯漢子在那裏。
「來來來,把這些官軍的屍體,都給我抬到上邊的破廟裏去,等回頭了棺材,盛殮了再下葬。」
「團總,這些紅帶匪的屍體怎麼辦?」
「怎麼辦?你還打算替他們收屍啊?你們給老子好生辨清楚,凡是紅帶匪,活的給我宰了,屍體也要補三刀。你們先給老子把官軍的屍體收殮好了,再這些紅鬼的屍首,把他們的腦袋都給我割下來,掛在路邊的樹上,讓過往的人都看看,當紅帶匪沒有好下場。」
文炳和玉華不敢面,急忙爬到了路邊的山坡上,找了一塊前面長灌木的大石頭後面趴下來。
只見那羣民團大約有個五、六十人,兩人抬一個,開始清理那些屍體,期間偶而發出兩聲傷着被人補刀時的慘叫,聽得文炳和玉華心裏像被人抓着一樣疼。
不多時那些穿軍服的屍體便清走了,只剩下穿着各種雜衣服的屍體。
「來呀,這些屍體都是紅帶匪的,給老子把腦袋都割了。」那團總叫道。
「是。」
很快,那些屍體被拉着手拉着腳拖下來,沿着大路一字排開停在路邊,團丁們開始用大刀割他們的人頭。
玉華雖然經歷過省城那場血與火的戰鬥,卻沒有親眼看到過人的屍體被分割的慘狀,現在看到親人們的頭顱被割下,屍分兩處的樣子,眼淚止不住往下淌。
文炳雖然見過那麼多的紅帶客被屠殺,此時也仍然氣得雙拳緊握。
「團總,都完了。」一個團丁向那黑衣人報告。
「完啦?走,上邊壩子上昨晚也打得厲害,估摸着人也死了不少,咱們上去。」
「團總,來人了。」
「是官軍,來呀,靠在邊上讓路,官軍來剿匪。」
果然,又是大隊士兵在當官的驅趕下從大路向前跑去。
團丁們等當兵的過去,也隨後向前趕,文炳與玉華連忙從山上下來,沿大路隨後追去。
走出兩三里遠,再次聽一團丁們的説話聲,由於離得太近,他們不及上山,只得在離大路不遠的一處灌木叢後趴了下來。
從樹叢的隙中,他們看到還是剛才那羣團丁,正拖着幾具屍體過來,一個一個地擺在路邊,然後割下人頭來,用短繩子拴住頭髮,再用木竿子挑着掛在樹上,一邊幹一邊罵罵咧咧:
「唉,兄弟,拉了一上午死屍了,我這都快折了。」
「誰説不是呢,這人一死,死沉死沉的,拖都拖不動,真累人,不知道前邊還有沒有,要是還有,真要把老子累死了。」
「一會兒跟團總説説,先歇會兒再幹吧。」
「對,跟他説説。」
「哎,上邊那兒嚷什麼呢?」
「不知道。馮瞎子,你耳朵好,聽聽他們在那兒幹什麼?」
「等會兒,我聽聽。他們好像是在那個女的。」
「哪有個女的?」
「就那塊石頭後面趴着的那個,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雖然只有兩隻腳在外面着,不過一看那鞋我就猜到是個女的。」
「真的?嘿!快點,咱也過去看看。」
「不用了,他們下來了。」
果然,上面那雜的聲音越來越近,可以聽出團丁們各種下的咒罵聲。
「嘿!怎麼回事?」這邊的團丁喊。
「這兒有個女紅帶匪。團總讓我們抬着給弟兄們都見識見識。」
「是不是真的?」
「不會看麼?」
「有多大?長得怎麼樣?」
「臉讓機子彈打爛了,看不出來,不過瞧這身皮兒肯定不老。」
「你們把她給扒啦?」
「那還用説,看看這小兒,再看這小子,的,肯定還沒有養過孩子呢。」
「不知嫁過人沒有?」
「紅帶匪共產共,一定不會讓她閒着。」
「看看嘛。」
「好,來來來,兄弟們都看看。」
「喔!竟然還沒讓男人動過?!」
「也許是長得太醜了吧?」
「難説,看這身上的皮兒,頂多不超過二十幾歲,大概是太年輕了吧?」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抬到上邊去,團總處置。」
「看是沒看夠,不過我們都想看看團總想怎麼幹?」
「那就走吧。」
(二十一)
聽着團丁們都走了,文炳和玉華兩個不敢馬上就走,只能豎起耳朵聽着,只聽見上面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和口的話,吵了不知多久,才聽到那個團總的聲音喊開拔。
文炳兩個小心翼翼地來到路上,那些無頭的屍體都被順在路邊的泥地上,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中或是被炸死的,衣服上都是血和燒焦的痕跡。樹上掛了人頭,一張張扭曲的臉讓玉華差一點兒吐了。像這樣一直向上走出老遠,路邊的屍體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才總算來到又一處隘口前。這裏有個木頭牌樓,牌樓下也是用沙包堆的工事。
「炳。」玉華畢竟是女人,往那牌樓上看了一眼,便一把抓住文炳的胳膊,把頭埋到了他的肩上。
文炳伸走摟住她,撫摸着她的頭安她。只見那牌樓不大,有左中右三個門,在正中的門處綁吊着一具無頭的女屍。就像文炳聽團丁們的談話已經猜到的一樣,那女屍的衣服已經完全被光了。
那女屍比較瘦小,缺乏營養的身體看上去好像還沒有完全發育似的,她的身上有好幾處彈孔,被割下的頭扔在道邊,也已經被子彈打穿了,被子彈撕碎裂的面部看上去好嚇人。
女屍的左腳被向上拴在中間門的立柱頂上,右手被拴在柱腳上,左手被拉向左側的柱頂,右腳側被繩子扯向右邊的柱腳,使那光的身子呈四十五度角斜斜地倒掛在那裏,像一個斜寫的「X」,只不過兩腿分得太開,幾乎成一條線。
兩帶枝帶葉的青竹一在女人的門,另一在户,枝葉斜指向半空,竹梢頭掛着一條白布,上面寫着「女紅帶匪的下場!」
雖然在省城殺了那麼多的女人,玉華卻因為一直藏在學校裏並沒看到過,直到現在才知道女人落到敵人手裏會是什麼結果。一想到那女人曾經是與自己志同道和的同志,玉華不由自主地又泣起來。
「華。別哭,別怪過。既然幹了紅帶客哪能怕血?」
「我不是怕,我是哭咱們的姐妹,人都死了,還要……這些壞蛋太無了!」
「別哭,別哭,你不是告訴我,革命就是要血的嗎?不過血不會白!等着瞧吧,總有一天,咱們要同他們算這筆賬的!」文炳用力握着她的手,悲憤地説。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翻過一道坡,又開始下山,這時,他們看到那羣團丁正坐在道旁休息。
兩人一合計,像這樣一站一站地跟着這羣團丁,那還怎麼追趕隊伍,於是,他們便從山坡上悄悄地繞過去,然後迅速向前跑。
前面的路上也有很多屍體,由於民團還沒有收拾,所以也有「紅帶客」,也有官軍。偶而看見其中有一兩具女屍,兩個人便去抬到旁邊,推在山溝裏,雖然他們並不願意如此,但總比再被團丁們污辱強。
跑到中午,兩個人都餓了,這幾天穿山越澗的,本來也沒有吃什麼東西,又這麼一跑,便覺得餓得頭髮暈,眼發花,只得跑到旁邊的莊稼地裏偷了兩個蘿蔔吃,吃完了便又走。
大概前面進入了另一個鄉的地界,他們遇見另一夥兒民團,自然也就又看到了不少被割掉人頭的「紅帶客」屍體,包括又一個赤的女「紅帶客」屍體。
抄小路越過民團繼續走,頭偏西的時候,看見前面坡下煙霧騰騰,兩人躲在高處一看,前面是一個鎮子,鎮裏炊煙四起。
「這裏沒有別的路,鎮子裏的人一定知道咱們人的去向。我看,咱們進鎮去討些吃的,再順便打聽打聽隊伍的下落。」文炳説着,便領着玉華向鎮中摸來。
雖然家家都冒着煙,街上卻十分蕭條,連一個人影兒都沒有,也不知是為什麼。
兩個人正站在街口奇怪,便見兩個當兵的用刺刀挑着兩隻捆着腳的從旁邊一個小巷中走出來,看見文炳他們,馬上端起,嘩啦嘩啦地拉着栓:
「站住,幹什麼的?」
「老總,別別別,別開。」文炳裝着害怕,兩手在前擺動着:「我們是要飯的,求您賞點兒吃的吧!」説完,從籃子裏掏出一隻破碗向那兩個當兵的伸出手去。
「去去去,沒有沒有,老子自己還沒吃飯呢。快滾!再讓我看見,就斃了你們。」
「是,我們滾,我們滾。」文炳低下頭,一邊説一邊退。
當兵的罵了幾句,把收起來,然後一腳踹開路旁一個半掩的院門,文炳這才發現院子裏架着,不時有當兵的走動,原來這鎮裏駐了兵。
文炳心想,既然這羣丘八住在這裏,就不怕找不到隊伍,於是兩個人便在鎮中四處討要,一邊注意看,發現鎮中幾乎家家都駐得有兵。
走到鎮北口,這裏有座破敗的山神廟,兩個人進到廟裏,坐在積了灰塵的供桌下,一邊吃着討來剩飯,一邊注意聽着外面的動靜。
吃過飯,天也快黑了,文炳讓玉華自己在廟裏等着,自己出去打探消息,回來告訴玉華,原來這羣當兵的追蹤「紅帶客」到此,前面幾里外是個岔路,不知紅帶客去了哪裏,所以暫在鎮上過夜,等明天一早再走。
早晨天還沒亮,聽到外面急促的腳步聲,趴在廟門一看,當兵的正一隊一隊地出鎮門向北走,當官的不時地吆喝着:「快走,七點前趕到青石口,堵住紅帶匪,哪個到時候裝熊,老子斃了他。」
文炳等軍隊走完了,急忙拉着玉華從廟裏溜了出來,隨後緊趕。走出一里多地,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看着遠處揚起的塵土,知道當兵的是往左邊去了,兩個人緊追不捨。
又走出去兩三里,暗中突然有人喊:「站住,不站住開了。」
文炳兩個急忙站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幹什麼的?」只見從旁邊樹棵子裏鑽出兩個人來,都端着。
「要,要飯的。」
「要飯?要飯起這麼早幹什麼?」
「這邊鎮上住了兵,把吃的都給吃沒了,討不到飯,我們想趕到前面的鎮子上去要。」
「回去,不許過,前面要打仗了,這裏止通行。」
(二十二)
「打仗?誰跟誰打?」
「廢話,當然是跟紅帶匪了。哎?一個臭要飯的,問這麼多幹嘛?」
「不,不幹嘛,就是問問。」
「這是軍事秘密!趕緊回去,往前走就是找死知道嗎?」
「哎,是是是。」文炳沒有辦法,只得領着玉華向回走。他還想另找路繞過去,可是在遠處看了半天,那兩個團丁所站的地方是唯一的通路。他們只得耐心地在遠處看着,想着辦法怎樣闖過去。
等了約摸一個鐘頭,遠處響起了爆豆一樣的聲,還有隱隱傳來的喊殺聲,知道是上火兒了。文炳見兩個團丁緊張地向前看着,注意力沒在路上,於是向玉華使個眼,兩個人悄悄地摸到那暗哨附近,準備找個機會溜過去。
聲響得時間並不長,不多時,從響的方向過來一個團丁,這邊的暗哨急忙上去問:「前邊打得怎麼樣?」
「沒攔住,讓人家給衝過去了,那羣紅帶匪一個個跟亡命徒似的,打起仗來不要命,幾下子就把三團的陣地給衝破了,打得官軍沒命地跑,本就説不上什麼攔人家。」
「那咱們怎麼辦?團總沒説?」
「説了,讓咱們都趕到青石口去,在那裏等着胡團總的命令。這哨撤了吧,反正人家也跑了。咱們趕緊回鎮上叫人,三團叫人家打死了不少。」
「!又得去抬死人!」
「抬死人也不一定是壞事,起碼兒死的不是你,説不定還能找到個女紅帶匪的屍首,又夠你玩兒一陣兒的。」
「你他媽才天天摟着死紅帶妹玩兒呢!」
「別廢話,快走吧。」
等幾個團丁走了,文炳拉着玉華趕緊向前跑。
青石口離這裏不遠,是個很大的村子,翻過兩座小山頭便到了,這裏是一個五路匯的地方,所以,官軍才想在這裏堵截拉着另外幾支官軍兜圈子的「紅帶客」。
等文炳兩個趕到這裏,黃瓜菜都涼了,紅帶客們衝破了官軍的阻攔,又不知道去了哪裏,只見一隊一隊的官軍從四面八方趕到,又向同一個方向追去,從他們的談中就可以知道,連他們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對手究竟是不是去了這個方向。
文炳和玉華等軍隊過完了,躲過民團的盤查,悄悄在軍隊的後面跟着,一跟就是幾天,當兵的在山裏轉過去,轉回來,紅帶客卻沒有蹤影。
「華,咱們錯了。」
「什麼錯了?」
「這麼跟下去不是辦法呀,紅帶客是故意要拉着當兵的在這山裏遛,想把他們拖垮,咱們跟着這羣當兵的不是越走越遠嗎?」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那你説怎麼辦?」
「咱們呀,也別跟了,找個四通八達的鎮子踏踏實實地住下來等,什麼時候那裏官軍少了,紅帶客保不準就去了。」
「説的是,那咱們去哪兒?」
「回去,昨天咱們路過的那個鎮子叫什麼?」
「路路通。」
「對,路路通,聽這名字就知道那裏四通八達,咱們就在那裏落腳。走,回去!」
兩個人回到了路路通,在鎮外的一處破草棚子裏暫且安身,一邊討吃要飯,一邊靜等着紅帶客出現。
就這樣一等就是十幾天,天天聽到紅帶客的消息,今天在這裏出現,明天在那裏出現,有時同一天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也不知哪個消息是真的。文炳夫婦在為得不到隊伍的確切消息而着急的同時,又在心裏對帶兵的紅帶客十分佩服,能把那麼多的官軍拖得團團轉,那一定不是一般人。
鎮上忽然又來了軍隊,氣氛變得異常緊張,鎮外的路上設了許多卡子,盤查過往的行人。為了在鎮外的大路上修工事用木料,當兵的把文炳和玉華趕出來,拆了他們棲身的茅草棚,兩人晚上被迫在鎮門裏一個小酒店的檐下過夜。
「華,看來他們得到了什麼風聲,説不定,紅帶客要從這裏過了。」文炳摟着玉華,興奮地在她耳邊嘀咕。
「嗯,咱們的好子就要到了。」玉華也很興奮。
第二天一早,文炳同玉華一東一西,在鎮裏各自討飯回來,只得一塊餅子,兩人坐在鎮門裏分食,看着鎮外的卡子上盤查行人。卡子上不光有兵,還有兩個民團的團丁,查得很仔細,連挑擔的竹槓都要敲上一敲,才一眨眼的光景,便有兩個貨郎打扮的人,因為帶有外地口音而被當作「紅帶客」的探子抓了起來,用繩子綁着押往鎮中。
「看來紅帶客真的要來了。」看着當兵的如臨大敵的樣子,文炳和玉華的心裏動得怦怦跳,雖然從頭天晚飯到現在只合吃了一塊餅子,卻完全忘了飢餓。
(二十三)
過了晌午,兩個人連討吃食也沒想起來,眼睜睜往大路上看着,希望成千上萬的「紅帶客」們會像變戲法兒一樣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不過,儘管他們望眼穿,大路上除了少數幾個趕場的山民和過往的小販之外,空空,再沒有其他的人。
快到傍晚的時候,一隊十幾個兵加上四個團丁從遠處押了兩個女人來到卡子上,那兩個女人一個二十二、三歲,穿着像個普通的村姑,卻留着短髮,另一個少婦與她年紀差不多,腦後梳着在這個地區再普通不過的髮髻。
「喲,胡排長,哪兒又了兩個妞兒哇?今天晚上又有得樂了。」卡子上的士兵道。
「嘿,這回他的該着老子立功。這小娘們兒原來是這路路通鎮上胡團總的小姨太,前年跟着他家的一個長工私奔了,今天我們去前面鎮上,遇見她正在四處打探消息,被這幾位民團的弟兄給認出來,我們就一直在後面悄悄跟着她,跟到鎮外的山上,看見他同這個匪妹子接頭,一下子讓老子給逮了個正着,那時候這匪妹還説老子冤枉她,拼命掙扎,老子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想教訓教訓她,沒想到竟把一條辮子給揪下來了,原來是假的。這回看她還怎麼抵賴?」
「行啊胡排長,這逮一個活的賞二十,這就是四十塊,你老兄還能升連長,再加上幫胡團總抓了私奔的小姨太,他少不得也要表示表示,你這是又得錢又升官,到時候可得請客呀。」
「好説好説。走!」
説着,他們便把那兩個女人押過來,一直向鎮中心走去。
文炳和玉華看着那兩個女人,心裏都咯噔一下子,十分不是滋味兒,他們知道,「紅帶客」落到這羣混蛋手裏,下場一定是十分悲慘的。
兩個人為那些被抓的人擔心,晚飯也忘了吃,只盼着紅帶客當晚就能打進路路通,把那些被捕的人救出來。
半夜時分,遠處響起了聲,文炳和玉華都驚醒了,一下子爬起來,站在鎮門口向響的方向張望,只見遠處的山坡上一閃一閃地不時現出紅光,聲緊得像下雨,兩人一直盼着那聲打過來,但最後卻一切安靜下來,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直到了早晨,才見官軍們集合起來,向昨夜響的方向開拔,當官的一臉沮喪,當兵的卻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白天,卡子上只剩了幾個團丁,有過往的人也只是裝模作樣地問問而已,沒見再抓人。
從他們的談話,文炳才知道,原來這又是紅帶客聲東擊西的戰術,故意給官軍一個要從路路通走的假象,其實在被重兵把守着的兩個鎮之間的小路撕開一道口子衝了過去,使官軍的圍堵再一次徹底失敗。
雖然又一次與隊伍失之臂,兩個人卻沒有太多的沮喪,因為他們相信,只要親人們安然無羔,終有一天能見到他們。
子一天天過去,紅帶客的消息又恢復了那種真假難辨的狀況。
官軍派了一個連長駐路路通,希望能網住從這裏通過的紅帶客,有了他們,卡子上的盤查又嚴了起來。
轉眼半個月過去,紅帶客還是沒有什麼消息。
這一天大清早,民團的團丁們突然荷實彈地挨家挨户把鎮上的居民們都敲起來,凡是能動的成年男女通通從家裏趕出來,連文炳和玉華這一對窮要飯的都轟着往鎮南而來。
出了鎮南門是一片大水塘,居民們被趕到水塘西側的小山坡,黑地站了一大片,能有兩三千人。
「兄弟,這是要幹嘛?」
「不知道,看他們荷實彈的,決不是好事。」
「不會是要把咱們都斃了吧?」
「為什麼?咱又沒招惹誰?」
「姓胡的殺人還要誰招惹他嗎?」
「你可別嚇唬我啊,我快子了。」
「沒準啊,又要派什麼捐啊,税的了。」
「這倒保不其,反正把咱們來不會是什麼好事。」
「看,姓胡的來了。」
文炳和玉華向鎮門看去,只見在四個團丁的護衞下,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的漢子,中等個,身體略胖,身穿萬壽紋錦緞長袍,千層底黑布鞋,頭頂呢子禮帽,前掛着金殼懷錶,手裏拄着黑漆文明,一搖三晃地向塘邊走來,在他們的後面,還有一輛帶篷的馬車由一個家丁牽着。
馬車停在路邊,胡老自己同保鏢的走到人羣和水塘之間,那裏已經並排擺好了兩張八仙桌,一個挎着短,留着分頭的團丁爬上了桌子,向着人羣高喊:「都聽着,現在請本鎮鎮長,民團團總胡老爺訓話,大家都安靜!」
人羣的議論聲低了些,但仍然嗡嗡着。
胡老踩着一個方凳爬上桌子,先乾咳了一聲,掃了一眼人羣:
「各位父老鄉親們,胡某人今天一不派捐,二不派税,把大家叫到這裏,有兩件事,啊!這第一件事嘛,今天我胡某人要請客,請全鎮父老吃飯,我已經在街上派人擺好了鍋灶,今天是白麪饅頭,大塊燉,全鎮上下不論男女,不分老少,有一個算一個,管夠,啊!」
(二十四)
「姓胡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誰知道?黃鼠狼給拜年,我看是沒安好心。」
「我看也是,他連兒子娶媳婦兒都沒請過咱們,平白無故幹嘛這麼折騰?」
「這飯哪,絕對不是白吃的,不知道骨子裏又憋什麼呢?小心着點兒。」
「嗯。」
這邊議論紛紛,那邊胡老似乎也看出來了,卻沒在意,停了一停繼續説:「大家好像是不信胡某的話?平白無故的請什麼客呀?告訴各位,胡某人奉政府之命,從今天起,就任本縣民團總指揮,所以要請大家共同慶賀一下,啊,沒別的意思。還有第二件事,前幾天,咱們的軍隊抓了兩個紅帶匪的女探子,按照上司的委任,本總指揮對抓到的紅匪有處置的全權,所以今天就當眾處置這兩個女匪立威。從今往後,大家要一心一意跟着我替政府作事,乾的好呢,都是胡某的座上客。要是心懷叵測,跟着紅帶匪反對政府,或者是替紅帶匪作探子,這兩個女人就是榜樣,啊!」
人們這才明白鬍老的用意,這是要殺一儆百,利用殺人來恫嚇同情或想幫助紅帶客的人。
「來呀,把女匪帶上來!」
人們這才注意到跟着胡老後邊來的那輛車。只見八個團丁走過去,圍在車邊,其中四個掀起車簾,從裏面拖出兩個女人來。
兩個女人都被繩子五花大綁着,背後着亡命招牌,由於兩腳也在腳踝處捆住不能自己走路,所以被團丁們一左一右架着,腳不點地地被拖着向塘邊走。
與文炳和玉華在鎮門那裏見到她們時相比,兩個女人顯得虛弱了許多,頭髮完全了,衣服上是橫七豎八的裂口,裂口邊沾着已經發黑的血痕,顯然是受過殘酷的鞭打,但她們的頭卻無畏地昂着,眼睛裏沒有絲毫恐懼。
文炳和玉華是親眼看到那兩個女「紅帶客」被押進鎮子的,他們都知道,紅帶客落在敵人手裏,沒個好兒,現在又落在民團手裏,這羣人更是濫用私刑的高手,手段也會更加殘忍。兩個人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玉華的手不住緊緊抓住了文炳的手。
「各位鄉親,想來你們也都認出來了,這個人曾經是胡某的小妾,同夫私奔,投靠了紅帶匪,給紅帶匪作探子,和這個與她接頭的女匪一齊被咱們的軍隊捉住。胡某本來是寬大為懷,給了她們機會,讓她們悔過自新,給她們留下一條生路,可惜她們鬼了心竅,不思悔改,還辱罵本鎮長,辱罵政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胡某就要用她們的頭祭刀,以為後來者戒。押過來!」
團丁們架着兩個女人走過來,兩個人知道她們的最後時刻到了,掙扎着喊起來:「父老鄉親們,不要聽信這些壞蛋的胡説。紅帶客是咱們窮人的兄弟姐妹,專門為咱窮人打天下的。紅帶客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我們死了沒關係,總有一天,紅帶客會為我們報仇的。你們看着吧,用不了多久,紅帶客就會打回來,把這些土豪劣紳都打倒,讓窮人過上沒有人剝削,沒有人欺負,有飯吃有衣穿的好子,這吃人的社會就快完蛋啦!大家都起來吧,跟着紅帶客幹,大家好好看看,是富人多還是窮人多,只要咱們每個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把他們都淹死,咱們有什麼好怕的嗎?都起來幹吧,把他們剝削咱們的都拿回來!紅帶客萬歲!勞苦大眾萬歲!」
「孃的,死到臨頭還在煽動,把她們嘴堵上。」胡老命令道,於是,團丁們從她們的衣服上撕下布來進了她們的嘴裏。
胡老從桌子上下來,讓把兩個女人推到桌前,上身按倒在桌子上,然後他衝着人羣喊道:「鄉親們,大家都知道,紅帶客都是毫無廉的人,這個同人私奔的人就是個例子。既然她們不知羞,今天就讓她們好好現現原形,讓大家看看她們的樣子,來呀,把她們的衣裳子都給老子了,叫大家夥兒都看看她們的臭長得什麼模樣!」
玉華雖然已經看到過陣亡的女紅帶客的屍,但現在看到她們活生生要被剝光,只到心裏一陣陣犯惡心。
聽説敵人要當眾污辱自己,兩個女人突然發瘋一樣地掙扎起來,每人兩個團丁都快按不住她們了,但她們畢竟是女人,又被反綁着,無論如何也不是窮兇極惡的團丁們的對手,加上又上來幾個團丁幫忙,她們很快就被制服了。
兩個女人的上身被略略抬起,團丁們從前面很快便把她們的衣服當撕開,出兩對潔白的房,她們的上體隨既便被重新倒在桌子上,在桌面上的那兩對房立刻被擠扁。
團丁們按住女人們的頭和肩,解開綁繩,剝下上衣,又重新捆綁起來,女人們扭動着,掙扎着不肯輕易受辱,但她們最終還是被強行了子,成了一絲不掛的體。然後又把她們架到靠近人羣的一邊重新按倒在桌上,使她們赤的部和下體朝向人羣。
兩個女人都很年輕,可能還沒有生育過,部渾圓,卻並不很寬。她們的身體本來是潔白無瑕的,現在卻布了一道道尚未痊癒的鞭傷。團丁們對於羞辱女人是十分在行的,他們兩個人按住女人們的上身,用腳進女人們的兩腳之間,強行別開她們的雙腿,使她們的下體完全暴在眾目睽睽之下。
胡老走過來,用手在那個短髮女人的股上捏了一把,然後親自分開她的,讓門得更清楚些:「不是要當紅帶匪嗎?不是要打倒老子嗎?老子先要看看你的眼兒白不白,夠不夠資格,啊!嘿,看見了吧,可惜你的眼兒不是白的,你沒機會打倒老子。」
胡老一邊罵着,一邊惡毒地用力拍打着那女人雪白的股,然後用手分開了她的,出她的户。由於身體呈現俯卧的狀態,女人的道形成一個黑乎乎的圓圓的小孔。胡老一隻手繼續扒着她的,另一隻手的中指從她的户用力了進去,然後拔出來,向眾人展示着:「看見了嗎?裏面的,純屬女子。」
然後胡老指揮着那個挎短的團丁去玩那個私奔的小妾,文炳這才知道那團丁是胡府的管家。
在場的女人們都紅了臉,羞地扭過頭去,男人們也低聲罵着胡老不是東西。
「鄉親們,紅帶匪不是要共產共嗎,今天老子就隨了她們的願!你們大夥兒誰想要她們就出來,咱們就給她們來個當場共,有沒有?啊?有沒有?」
大夥兒一聽,心裏這個氣呀!
「我就知道這姓胡的沒憋着好!」
「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真他孃的壞透了氣兒了!」
「我來!」從人羣中走出一個人,大家一看,原來是有了名兒的潑皮無賴徐二狗,因為他好吃懶作,長得又醜,誰家也不願把自己的女兒嫁他,所以現在都快四十了,還是光兒一條,整天就靠着偷摸狗,或是蒙吃蒙喝,誰見了他都躲着走。
「真是,還真有出這個頭兒的。」
「什麼人幹什麼事兒,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還有我。」又出來一個,黃四,整天賭錢,把家輸光了不説,連老婆都輸出去了。
「黃老漢,你兒子。」有人在對黃四他爹説。
「他早不是我兒子了,我家沒這樣的畜生!他再敢進我的門我就打扁他!」
老漢是個十分正直的人,此時氣得鬍子撅撅着,怒氣不息。
一連出來了七、八個,都是同那徐二狗、黃四一樣的貨。
胡老並不在乎出來的是什麼人,他向着兩個女人一指:「去吧,人在那裏擺着,她們是你們的了。」
團丁們一放手,幾個無賴便「呼拉」一下子擁上去。
兩個女人雖然因為多的鞭打,身體已經虛弱,但在這種時候卻把全部的力量都爆發出來,拼命反抗着,不肯屈服。這幾個無賴不是癆病鬼就是大煙鬼,雖然也長着男人的身子,卻都乾瘦得像把柴火,身上沒有幾分力氣,兩個女人一掙扎,他們竟然奈何不了她們,被兩個女人先後從他們的拉扯中掙出來,向着旁邊的大樹便撞。
幾個團丁們手疾眼快,趕忙衝過去把她們抓住,重新拖回八仙桌。
「你們他媽的真廢物,連煮的鴨子都能飛了,還活什麼勁呢?」團丁們嘲笑着那幾個無賴。
「幫幫他們。」胡老命令道。
於是,兩個女人被團丁們仰面按倒在八仙桌上,雙腿被強行分開幾乎成了直線,女人的一切都那麼清晰地暴着,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在這一池碧水邊兩個女人被悲慘地當眾輪着,瘦弱的無賴們排着隊上前,着她們的房,入她們的道,瘋狂地動着,哆嗦着,嚎叫着,這極度無的一幕竟然就在光天化之下發生了!
文炳緊緊地握着拳頭,強行抑着心中的憤怒,身邊的玉華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泣着,周圍的人羣中女人們也大都默默地下了眼淚。
胡老站在八仙桌旁,殘忍地笑着看着自己所導演的這一出醜劇,心裏彷彿十分得意。
無賴們發完了,無力地蹲在旁邊氣吁吁,團丁們放開了兩個女人,她們眼睛裏噙着淚水,卻倔強地慢慢地從桌子上下來,昂着頭站在桌前,用羞憤的目光斜視着胡老。
「王蘭花,你知道不知道族裏的規矩,凡女人犯了通之罪該受何刑罰?」
胡老來到他昔的小妾面前。
王蘭花本是他家佃户的女兒,因為還不起他家的閻王債而把女兒送在他家裏當丫環,王蘭花十七歲那年,父親死了,胡老便強行納她為妾,而所謂與王蘭花一同私奔的那個長工,其實本來就是她指腹為婚的丈夫,這是鎮上的人都知道的,所以,對於所謂的通罪,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王蘭花把頭一扭,不去理他。
「按族裏的規矩,你應該沉潭處死。至於你這個紅帶妹麼,老子要割了你的來祭刀!」
「哼!」兩個女人的嘴被堵着,説不出話來,但都用同樣的哼聲回答了胡老,那個短髮女子的臉上還現出一絲冷笑。
(二十六)
「行!英雄!」胡老説道:「等一會兒行刑的時候,我看你們還逞什麼英雄?來人,先把這個匪妹子給我綁到樹上去。」
團丁們把那短髮女子綁到了一棵大樹上,她的兩腳被用繩子捆着腳踝拉開,叉着腿面向人羣站着,一繩子從她的嘴裏勒過捆在樹上,迫使她只能頭靠着大樹直地站着。
潔白的玉體被緊綁在樹上,兩隻憤怒而不屈的眼睛使那女人看上去是那麼悲壯。
團丁們拿來了一細絲繩和一麻繩,他們先用細絲繩的兩端拴住女人的兩顆頭,向前拉起兩隻房,然後用麻繩從部用力扎住。
女人那圓錐狀的房立刻就因為充血而變得有些發紫,女人的臉上透出了痛苦的神情。
擔任劊子手的團丁拿了一把殺豬用的牛耳殺刀來站在女人的面前,用刀在她的眼前比劃着,一般人這個時候會不自覺地躲避着,但那女人卻用力睜大一雙眼睛,不屑地看着那鋒利的刀尖。
尖刀從女人的房下緊靠着麻繩刺了進去。女人的身子了,臉上的肌顫抖着,卻沒有哼出來。刀在人的體中切割着,人在切割中顫抖,一隻美好的房就這樣被慢慢切落,由那拴着頭的細繩拉着掛在女人的兩腿之間。血從前的大窟窿上滲出來,過雪白的肚皮,入小腹下那叢黑的茸中。
「好樣的,真有骨頭!」
「女人都這樣,我看這紅帶客就是行!」人羣中低聲讚歎着。
尖刀割下了女人一對,最強烈的疼痛過後,女人扭曲了的臉上重新透出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孃的,真能忍哪!」胡老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能夠一聲不吭,話語中明顯現出了一種無奈:「那好,把她的臭給老子剜下來!」
尖刀再一次伸向了那女人,從她的大腿部了進去,女人依舊咬着牙關不出一聲。尖刀在女人的下體動着,血從刀上下來,到劊子手的手上,再嘩嘩地到荒草地上。
劊子手割下女人的生殖器,上面還連着女人的門,捏着女人濃濃的,那女的神聖所在被劊子手拿在手中,高高地舉起向人羣展示。
腸子從下腹的破慢慢下來,一直到地上。
女人顯得有些窒息,但好像不像一開始那樣疼痛,笑容一直掛在她的臉上,令胡老十分惱火,又十分的無奈:「讓她在這裏慢慢地死,別管她!」他吼叫着,然後看着還站在八仙桌邊的王蘭花。
「現在輪到你了,你怎麼説?」他掏出王蘭花嘴裏的破布問。
「不就是死嗎?別看你現在張狂,有一天,你會比我們死得更難看,我們的人不會輕饒你的!鄉親們,別怕他們,跟着紅帶客幹吧,好子就在後頭!鄉……
嗚……「胡老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女人又一次被團丁抬上了桌子,仰面倒下並分開了雙腿,她的部和門處粘了男人的污跡。胡老有些氣急敗壞,順手接過劊子手手中的牛耳尖刀,一刀捅進了王蘭花的道。
女人的身子強烈地動起來,劇烈的疼痛使她失了,一股血出很遠。
王蘭花也學着同伴的樣子,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團丁們就讓刀留在女人的户之中,把她的兩腳併攏,用一繩子緊緊地拴住,然後將她抬起來,抬向水塘邊。那裏有一棵歪脖子老柳樹,團丁們把繩子從柳樹斜伸在水中的樹幹上扔過去,把另一頭用力拉緊,然後將王蘭花倒吊在水面上。
王蘭花是一個瘦小的女人,身子倒掛着,慢慢地旋轉。胡老在岸上喊道:「王蘭花,你如果從此悔過,老子還是可以饒你一命。」
王蘭花趁身子轉過來的當口瞪着胡老,憤怒地哼了一聲。
「放!」
繩子慢慢放下,女人的頭一點兒一點兒地浸入了水中。
「老子不信你不求饒!」胡老叫道。
女人起初一動不動,但窒息終於使她的掙扎起來,嬌的身子像蛇一樣扭動着,攪動着水面發出「嘩嘩」的響聲。
看到女人的掙扎開始變得無力,胡老命令把人吊出水面。王蘭花呼呼地着,兩隻峯一起一伏,拼命呼着。
「怎麼樣?不好受吧?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快求饒吧,我讓你死個痛快。」
女人用力扭動着頭,表明着自己的不屈。
「再放!」女人再次被浸在水中。
胡老把王蘭花反反覆覆淹了七、八次,都沒有能夠令她屈服,胡老終於明白,死亡與刑罰是不可能改變她的意志的,於是,當最後一次把王蘭花放入水中的時候,他沒有再讓團丁把她拉上來,而是看着她掙扎得越來越慢,終於完全停下來。
此時,被割下房和生殖器的女人還沒有死去,胡老命令把她的人頭像鋸木頭一樣慢慢切下來,又把已經被活活浸死的王蘭花也拉出水面割了人頭,這才轉身離去。
(二十七)
回到鎮門裏,玉華的眼睛裏依然噙着淚。
「華,別哭了,讓狗的們看見就麻煩了。」
「看着看見吧,不就是死嗎?」玉華哭得更兇了。
「死?這羣狗的!咱們死也不能白死啊?就算死也得拉上他們墊背!你説是不是?」
「嗯!那你説怎麼辦?」
「那個姓胡的!不收拾收拾他,難消我心頭之氣!可惜這小子從來也沒輕易過面,面也有四、五個保鏢,還有,咱們赤手空拳的,不能蠻幹,我看,咱們這麼辦……」文炳咬着玉華的耳朵一説,玉華的眼淚立刻就收住了,臉上只剩了仇恨的光。
第二天便是歷初一,鎮北的尼姑庵裏香火正旺,玉華和文炳兩個分別來到尼庵尋找機會,雖説香客們對一身破衣爛衫的叫化子厭惡不已,尼姑們卻不能對他們不敬,否則佛爺會見怪的。兩個人在廟外各自向賣香燭的化了一紮香,然後進了廟門,找個偏殿進去,往那裏一跪,嘴裏念念有辭,幾個香客到了門外,見裏面是兩個叫化子,心中不,便轉身離去。
見屋內無人,玉華從懷裏掏出個破瓷罐子,把兩盞長明燈裏的油各倒了一半在罐子裏,重新揣回懷中,然後兩人一前一後溜出廟外,回到鎮門口,先找個地方把破瓷罐子藏起,又起身去乞討。
這次兩個人專門向人家討碎布作補襯,叫化子的衣服能穿一輩子,全靠討來破布補窟窿的,所以也沒什麼可懷疑的,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裏已經各自掖了幾塊大小不等的破布。
討過晚飯,文炳趁天黑街上沒人,找了一家的稻草垛了幾把稻草回來,兩個人坐在地上編了兩細細的稻草辮子。用草把兩小塊碎石頭包起來,又用那些破布包起來,作成兩個直徑差不多有兩、三寸的稻草球,用稻草辮拴住,自己揣在懷裏。
二更天,文炳把自己身上的破衣服下來,蒙在幾塊破磚上放在影裏,看上去像是個坐着的人,自己則光着膀子站在一邊。
「華,你就在這兒坐着,靠着我的衣服,別人不注意看不出來,我去了。」
「嗯,你小心點兒。」
「知道,要是過了四更天我還沒回來,那就是被抓住了,你就別管我了,趕快逃命要緊。」
「我不,你不要死!你要回來!」玉華一把抓住了文炳的手,嘴哆嗦着,眼淚不住又湧了出來。
「華,你不是説過革命是要血的嗎?咱們既然想當紅帶客,就不怕血,前面有人給咱們作着樣子呢,咱們不能裝孬種不是嗎?別哭!你放心,我只是這麼説説,我的命硬,連子兒見了我都拐彎兒,啊。」
玉華含着眼淚被逗笑了:「小心點兒,我等着你。」
「嗯。」
文炳從牆裏掏出那個小瓷罐子揣在懷裏,然後像貓一樣矬下身,專找黑影兒鑽,三兩鑽便不見了影兒。
路是早就探好了的,三轉兩轉,文炳已經轉到一個高牆大院的後牆外,趴在牆邊聽着,裏面早已經沒了動靜。文炳知道牆裏面就是草垛和牲口棚,這裏最容易下手,於是把所有東西都從懷裏掏出來放在地上,把瓷罐裏的香油倒在兩個稻草球上,然後用火鐮打着火,把兩個草球點着,用手拎着稻草辮掄起來一甩,這是文炳小時候同街上男孩子們經常玩兒的遊戲,還是很有準頭的,兩個火球按照文炳的願望高高地飛起來,越過院牆進了院子。
文炳一看進去了,急忙向一條小巷中跑去,跑出百十步,回頭看看,院子裏泛起一股紅光,知道有門兒,心裏那個樂就別提了。文炳東拐西拐想趕快回到鎮門口,卻聽見全鎮四處都響起來了鑼聲,成羣的團丁從各個不同的方向跑向起火的胡府,把路給堵住了。
文炳只得另找路回去,無形之中就耽擱了時間。那邊的大火未熄,團丁和士兵們又在街上布起了哨,開始搜查縱火者,文炳只能暫找地方藏身,四更很快便到了,這可把文炳急壞了,因為如果玉華走了,可就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她,萬一她遇上危險,一個女人家,誰來幫她?
忽然,街上傳來一陣爆豆一般的聲,接着,便聽到街上的軍官們狂叫着:「紅帶匪來啦,快頂住!」士兵們張惶失措,也就沒有人再管縱火人。
「哈哈,紅帶客來啦!」文炳心裏興奮極了,趁衝過由士兵和民團把守的大街,繞道直向鎮門這邊跑來。
離鎮門還遠遠的,文炳便叫道:「華,華,快,紅帶客來啦,快走哇!」
可是等文炳跑到那裏,卻只見自己的衣裳還放在原地,玉華已經不見了。
「唉!晚了一步!」文炳看看現在已經近四更半了,據同玉華的約定,一過四更就表明自己遇難,她便要離開此地以免遇害,現在這個時候,玉華早就應該走遠了。
「哎,説不定她已經跟着紅帶客走了!」文炳這樣想着,轉身便往響得最熱鬧的地方跑。才跑回大街,便見無數拿的人呼呼嚕嚕地向鎮東頭跑。文炳知道鎮子裏只有一個連的匪軍,這些人肯定就是紅帶客,所以也夾在裏面跑,一直出了鎮,順着大路向東而來。
也不知跑出多遠,文炳聽到旁邊人説的話有些不對勁,豎起耳朵仔細聽來,心裏「咯噔」一下子:「糟糕!怎麼同這夥丘八跑了半宿?!」原來這羣拿的並不是紅帶客,而是追蹤紅帶客的匪軍,此時已經他們已經失去了追蹤的目標,剛才從鎮子裏衝過的紅帶客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
文炳發現跟錯了人,心中一陣陣的狂跳,眼見天就要亮了,太一出,自己這副樣子,匪軍不生疑才怪!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了,忙向旁邊一閃,裝作繫鞋帶,趁着沒人注意自己,一貓便躲進了路邊的小樹棵子裏。
一直等着軍隊過完了,文炳才出來,心裏想:「玉華可別同自己犯一樣的錯兒,希望她已經跟上了真正的紅帶客,以後再回來接自己。」
可自己現在怎麼辦?路路通暫時是不能回去了,紅帶客又沒有消息。站在原地想了想,只有硬着頭皮向前走,走到哪裏算哪裏,想辦法先安頓下來,再等下一個機會。
想到此,文炳便在樹林子裏躺下,小睡了一覺,直到頭出來了,這才爬起來,繼續向前走。
又走出十幾裏,還沒看見村鎮,已經遇上了卡子,卡子上有民團也有軍人,看來這裏變得緊張起來。
文炳覺得,敵人緊張是件好事,説明紅帶客十分有可能從這裏過,所以,自己最好選這裏暫且落腳,再等機會。
想到此,文炳硬着頭皮向卡子走去。卡子上有個敵兵小排長帶班,坐在一邊着紙煙,眼睛賊不溜秋地看着過卡子的每一個人。
文炳來到卡子前,匪兵們把他盤問了一番,又在身上摸了個遍,沒有發現什麼,嘴裏罵罵咧咧地道:「臭叫化子,快滾!」
文炳過了卡子,走不遠便來到一個鎮子前,磚砌的拱門上寫着「東茅鎮」。
鎮前又有一道卡子,文炳同樣順利地通過,開始在鎮子裏尋找落腳的地方。
(二十八)
離鎮門不遠處有一個破祠堂,從那搖搖墜的房子就知道,這個祠堂的主人早已不知去了哪裏。破祠堂裏已經有不少叫化子住在那裏,警惕而敵意地看着一股坐在地上的文炳。
「哎,你是幹什麼的?」一個乞丐問道,看上去他是這羣叫化子的頭兒。
「咱們一樣。」
「一樣?懂不懂規矩呀?」
「什麼規矩?」
「這裏是我們兄弟的地盤,不經我們同意,你不能在這裏作生意,懂嗎?」
「生意?要飯也叫作生意?」文炳還是頭一次聽説:「我説,各位兄弟,咱們都是叫化子,都是給人家有錢人欺負的,咱們不抱成團兒算計那幫老財,自己還鬧什麼窩兒裏鬥?」
「少廢話,這裏是丐幫分舵,不是一般的叫化子,你要是想入舵,可以,得按規矩來,不然就給老子滾出去!」那個叫化頭兒怒道。
看着其他乞丐也是一樣的憤目而視,文炳到十分鬱悶,沒想到一羣人連飯都吃不上,卻還在拉山頭兒,真他媽的!
文炳無奈,只得從裏面退出來,又無處可去,正巧看見鎮門裏的屋檐下有個小乞丐坐在地上捉蝨子,便走過去:
「哎,兄弟,你不是丐幫的吧?能不能借個地方坐坐?」
「坐唄。」小叫化子看了他一眼,答不理地説,然後向旁邊閃了閃,繼續捉他的蝨子。
文炳坐了一會兒,肚子裏餓了,便爬起來,在近處轉了一圈兒,討了多半個窩窩頭回來,依舊坐在原地,掰了一半給那小叫化子。
「謝謝。」小叫化子接過來,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只是嘴裏説了聲謝,便把窩頭放在嘴裏吃起來。
吃完了,小叫化又繼續捉蝨子,嘴裏卻嘟囔了一句:「你這人還不錯,以後就在這兒吧,咱倆擠着,晚上還能暖和點兒。」
「嗯,那就謝啦。」
文炳再想説什麼,小叫化子已經沒了興趣,往牆角一歪,睡起覺來。文炳落了個沒趣,只得獨自坐在那裏曬着太發呆。
忽然,他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華!」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果然,從鎮門外傳來一個女孩子尖聲的叫罵和男人們的喝斥聲。
文炳跑到鎮門裏,剛要喊,又把到嘴邊的聲音了回去。
只見早晨在卡子上的那個匪軍排長領着兩個匪兵押着玉華向鎮門前走來,玉華的上衣已經沒有了,裏面只剩下那條自己親手給她制的紅肚兜兒,她腳上的鞋也不見了,兩條胳膊用繩子捆在背後,在一左一右兩個架着她胳膊的匪兵手裏掙扎着,怒罵着。
「喲,黃排長,怎麼抓了個女化子啊?」鎮門前卡子上的匪兵班長問道。
「女化子?」那匪排長答道:「女探子!這回該着我姓黃的升官發財!」
「你怎麼知道她是女探子?怎麼抓的?」
「這都得説老子腦筋好使,要是你就把她給放過去了。剛才,這小女化子想過卡子,就心裏就總覺着她哪點兒不對,盤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來。後來我看時間長了,覺得這小丫頭的身段還不錯,雖然瘦了點兒,可不像一般叫化子那樣骨瘦如柴,看上去讓人心裏有點兒巴巴的。老子就問:」早晨吃飯了嗎?『她説:「都兩天沒吃了。』我就拿出兩個煮蛋對她説:」想吃嗎?『她説:』想吃。『我説:「那好,讓老子睡一回,這兩個蛋都給你。』説完了,我就去摸她的。你猜怎麼着?」
「能怎麼着,她應了唄。」
「我剛開始只不過是想拿她尋個開心,可這小丫頭片子,一邊向後躲,一邊尖聲喊叫:滾開,別碰我。一看她嚇成那樣,我就樂了,還説呢:瞧你嚇的那德行,一個髒了巴唧的女叫化子,白給我也不要,滾吧。可是轉念一想,要是真叫化子,只要能換上半個窩窩頭,讓人上十次都行,哪有對自己的這麼在意的叫化子?」
「對呀!」
「所以,我就又把她叫回來,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終於給老子看出個大破綻來。」
「什麼破綻?」
「我一看她的腳,那雙破鞋連腳都是的,大概是在草地裏走沾上的水,有那麼好的大路,在荒草地裏走什麼,再一看,那腳腕子上着的地方也因為水把泥給沖掉了,竟然着那麼白的皮兒,你看看,叫化子能有這麼白的腿嗎?」
「是啊!」
「這麼一看,我就明白了,叫手下把她的鞋給了,兩個腳丫子要多就多。然後我又把她的上身兒衣裳一下子給她扒開了,裏面竟然穿着紅肚兜兒!」
「這也沒什麼呀?」
「要不説你升不官呢!一腦袋漿子!你好好看看,這肚兜兒雖説髒得看不出本兒,可你看看是什麼料子的?綢子的!叫化子能穿得上綢子衣裳嗎?再看這肩膀、這小光脊樑,這皮兒又白又細,別説是叫化子,就是咱鄉下的財主小姐皮兒也不一定有這麼細,除了城裏頭的大小姐和女學生,還能是什麼人?你説一個城裏的大小姐,扮成叫化子到這窮得子都穿不上的地方來幹什麼?一定是紅帶匪的女探子!她一看被我識破了,從弟兄們手裏掙出來就往路邊石頭上撞,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死的十塊,活的二十塊,這筆財我可得算清楚嘍。」
「黃排長,我服了您了,要不怎麼您能當排長,我只能當班長呢,腦袋就是不一樣。這回您是又升官兒又發財,可別一個人兒獨悶兒。」
「放心,領了賞銀,我請大夥兒得月樓喝酒!」
(二十九)
看到玉華被架着一步一掙地走進鎮來,文炳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玉華救下來。看見站在鎮門裏的文炳,玉華也是一愣,眼睛裏出關切,同時也是十分嚴肅地看着已經躍躍試的文炳。
文炳被她那嚴厲的目光制止了,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以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把玉華救下來的,反而會搭上自己。文炳並不怕搭上自己的命,但玉華的話他卻牢牢記在心裏,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想當紅帶客的人,為了世界上千千萬萬受苦人的解放,個人的一切都已經不在話下。文炳於是退在路旁,讓他們過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遠遠跟着。
玉華先被送到鎮中一座酒樓前,樓門口站着荷實彈的兵,進進出出的也都是當兵的,文炳知道,這裏大概就是當地駐軍的指揮部門。那個什麼黃排長自己進了酒樓,過了一會兒興高采烈地出來,手裏掂着一摞銀洋:
「營長説了,這裏地方小,他也沒功夫,叫先把她送到王鎮長家,請王鎮長把她關在地牢裏,順便也叫他幫着審。」
文炳又遠遠跟着,看着玉華被押進了鎮中心的一座深宅大院,大概就是什麼「王鎮長」的家。一看王鎮長家進出的人,文炳就知道,這位王鎮長大概又是什麼民團的團總之類的角。自從文炳與玉華進入起義區到現在,民團的團總已經看見不只一個,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文炳為玉華深深地擔起心來。
玉華在裏面怎麼樣了?那羣壞蛋有沒有打她,她一個年輕的女學生能受得了那種非人的折磨嗎?怎麼才能救她出來呢?文炳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不行!得想辦法先混進院子裏去打聽打聽,看看玉華在裏面到底怎麼樣?
文炳繞着王鎮長家的宅子轉到後面,見這裏有個小角門,一些下人打扮的人在這裏進進出出。
文炳湊合過去,向裏面探了探頭,立刻被一個凶神惡煞般的家丁發現了。
「幹什麼的?瞎看什麼?」那傢伙拎着一木子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沒看什麼。」文炳一邊雙手護着頭,一邊飛快地退到街上,嘴裏唸叨着:「我真的沒看什麼,我餓了,想找點兒吃的。」
「臭要飯的,找吃的,這裏是你找吃的的地方嗎?」那傢伙從裏面追出來,一腳把文炳踢倒在地,掄着子作勢打。
「媽呀,別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文炳趕忙雙手護住頭,把身體蜷縮成一團。
那傢伙在文炳的股上又踢了一腳,然後道:「知道這是誰的家嗎?再敢闖,打斷你的狗腿!」
家丁回去,旁邊有個賣草鞋的老人過來把文炳拉起來:「年輕人,打壞了沒有?」
「謝謝您大伯,我沒事兒。狗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收拾他們。」文炳先謝過老人,然後眼睛看着那角門裏,恨恨地説道。
「唉,別説傻話啦。人家現在是有錢有勢,殺個人像捻死個臭蟲似的。年輕人,該忍就忍了吧。」
文炳好半天才一股坐在面對王宅的路邊石台上,裝得像個不甘心的受氣包兒一樣。旁人看他不像會再惹事的樣子,這才慢慢散去。
文炳已經看好了,這是下人們走的門,如果自己想進宅,非這個門不可,於是,他決定選擇這裏作自己乞討的地盤兒,等覷準了機會再混進去。
他在角門外連坐了幾天,也沒有機會,因為門裏總是有那麼一兩個狐假虎威的家丁守着,晚上又在裏面落鎖,除非是翻牆越脊,否則別想溜進去。而玉華已經被關進去這麼久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這越發讓文炳急得心裏冒火。
「哎,叫化子。」只到有人叫他,文炳抬頭一看,見從宅子裏出來個五十來歲的人,這個人他見過,因為好幾天以來,總能看到這個人對王宅的下人們發號施令,王府的下人們都叫他大管家。
「您,您叫我?」文炳指着自己的鼻子。
「廢話,這兒有幾個叫化子?過來!」
文炳不知道怎麼回事,充警惕地走過去。大管家一伸手抓向他的肩膀,文炳一驚,不自覺地向後一躲,那人的手抓了個空。
「你躲什麼,老子又不會吃了你!」大管家嚴厲地看着文炳,文炳只好讓他抓住自己。
大管家用力捏了捏文炳的肩膀,又拉起他的手捏了捏胳膊:「嗯,還行,比起別的叫化子來結實多了。你叫什麼?」
「我從小就不知道爹媽是誰,也沒人給我起名字,人們都叫我狗子。」
「多大啦?」
「不知道,沒人告訴我。」
「年輕輕的,不想辦法乾點兒正經事兒,好吃懶作的,天天在街上要飯,你臊不臊哇?」
「臊什麼,我想作正事兒,可也得有事兒可作呀。」
「我現在給你找個事兒幹不幹?」
「幹什麼?」
「我這院子裏剛死了個喂牲口的長工,你想不想幹?」
(三十)
「管飯麼?」文炳心裏頭高興,臉上並不出來。
「你個叫化子,除了吃飯不會點兒別的?不光管飯,還給零花錢,一個月給五十文錢,你小子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
「那好,我幹。」
「你幹?你怎麼幹?會餵馬麼?」
「不就是喂稻草嗎?」
「哪那麼容易,那馬嬌貴得很,不好就喂死了,把你宰了下湯鍋也賣不出一匹馬錢。」
「那我可不敢去了。」文炳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你也不用怕,這府裏有專門的馬伕頭兒,什麼都會,就是隻是年紀大了,你去就是幫着打打下手兒,乾點兒力氣活兒,想在這兒幹,就不能偷懶,得多賣力氣,聽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
「那就跟我進來吧。」
文炳跟着大管家進了院子,有大管家帶着,家丁沒有再難為文炳。
角門裏頭是個很小的小院子,有一個小屋子是看門的家丁呆的地方,接着便是又一道門,從這裏進來才算正式進了王家。這是王家的後院,中間還有個後門平時並不開,院子西牆和北牆邊是一溜馬棚,喂着二十幾頭大牲口,院子裏停着兩掛大車,南邊牆上掛着各種馬具,一看就院子的主人不是普通的財主。東牆兒還有兩間矮房,管家領着文炳過去,在中間一間的房門外站下。
「馮老臭,死哪兒去了?」
「誰這麼沒大沒……」
從屋裏出來個同樣五十來歲的矮個子男人,一見大管家,立刻把説了半截兒的話給嚥了回去:「喲,原來是大管家呀?有什麼事兒嗎?」
「胡老七不是死了嗎?又給你找了一個幫手,有什麼力氣活兒就讓他幹,你看看人怎麼樣?」
「他?」馮老臭指着文炳:「一個小叫化子,能幹力氣活?」
「我看他不算太弱,讓他試試就知道了。哎,狗子,你有多大力氣?」
「我力氣大着呢!」文炳裝得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彷彿要表現自己似的,在院子裏看了一圈,見牆兒下放着一對石鎖,便跑過去拎起來,努了努勁兒,裝着使出吃的勁兒才舉起來。「我,我今天還沒吃飯呢,吃了還能再舉兩個。」
「行了,放下吧,別努着了。」馮老臭道:「看他髒的,別回頭傳我一身蝨子。」
「這不用你管,你讓他先洗個澡,回頭我叫人給他找兩身破衣裳,再叫個剃頭匠給他把腦袋上的兒不就行了麼?」
「那成吧。」
「狗子,告訴你,這就是馬伕頭,你管他叫師父,聽見沒有?」
「哎,聽見了。」
「好好聽師父的話,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別惜力,聽見沒?」
「聽見了。」
「那我走了,回頭有人給你送衣裳來。」
「管家慢走。」馮老臭道,然後回頭衝着文炳:「去去去,趕緊去院子當間兒,把這身破爛貨了,扔在那破石頭槽子裏,回頭點把火燒了,別把蝨子帶進來。甕裏有水,就站在哪兒別動地方,把身上給我洗乾淨了,聽見沒有。」
「是,師父。」
文炳乖乖地去到院子中間的水甕邊,把一身破衣裳了,光着股從甕裏舀水洗,洗了半天,才把一身泥洗去了九成。
「馮大叔,這是管家叫送來的衣裳。」一個年輕的丫環捧着幾件衣裳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看見赤條條的文炳,嚇得尖叫一聲,扭過身去,文炳也嚇得一下子蹲到地上。
「噢,是秀香啊,放我屋裏去吧。」
「您,您還是接一下兒吧。」那丫環道。
「怕什麼?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早晚還不是得嫁男人,早看兩眼怕什麼?」
馮老臭故意犯壞。
「求您了馮大叔,快接着。」馮老臭走過去,小丫環把東西往他手裏一遞,扭頭便跑出去。
馮老臭得意地笑着,回屋去,拿了一堆皂角出來遞給文炳,讓他繼續洗,一直到再也不出泥來才罷。
「給你,擦擦乾。」馮老臭又扔過一塊舊白布手巾來。
(三十一)
文炳洗完澡換上那身乾淨的舊衣服,到身上十分舒,卻又一陣兒難過,也不知此時玉華怎麼樣了。
馮老臭告訴文炳,這宅子的主人就是鎮長王耀祖,由於他年紀大了,真正管事的,是少東家王慶隆,少東家也是本鎮民團的總指揮,再有就是大管家王耀光了。馮老臭帶着文炳上街找了個剃頭匠,讓他給文炳理了個光葫蘆頭,再一看,原來文炳竟是個十分漂亮的小夥子,馮老臭到十分意。
回到宅子裏,馮老臭先安排文炳吃飯,然後就開始教他喂牲口,文炳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這點兒東西一教就會,馮老臭更是驚奇,剛開始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式便少了許多。
「狗子,你不像從小就當叫化子的。」馮老臭道。
「師父,我真的是叫化子。」
「嘿嘿,我的眼睛裏不沙子,你瞞不了我。不過不管你從前是幹什麼的,我都不過問,你好好幹吧,憑你這聰明勁兒,用不了多久就把我這點兒家底兒給掏空了,到時候哇,這王府就用不着我了,就該把我一腳踢出去了。」馮老臭到一絲悲哀。
「師父,您這是什麼話?您是我師父,如果真有那一天,有我吃的,就有您吃的,決不會讓您挨凍受餓的。」
「真的?那就算我沒白給你當一回師父。」
晚上,吃過飯,兩個人在院子裏給馬準備夜裏的料,馮老臭續草,文炳鍘刀,院子裏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啊……」夜空中傳出一聲嚇人的慘叫,文炳一下子停住手,站在當院仔細聽着,接就是另一聲慘號。
「師父,有鬼吧,好嚇人吶!」文炳故作害怕地問道。
「不是,東邊套院裏是地牢,欠租欠債的佃户,被抓進府裏,就是關在那裏的。」
「地牢?」
「嗯,大財主家裏哪個沒有地牢?唉!給抓到這裏,不死也得層皮呀!」
文炳知道,玉華一定是被關在那邊,聽到其他受刑者的慘叫,文炳不由又想到了玉華,不知他們對她用了刑沒有。
慘叫聲停止了,文炳這才繼續鍘草。馮老臭道:「聽見沒有,人給整得死過去了。狗子,你膽子真小,要是讓你看見給他們上刑,還不把你嚇死。男人可不能這樣,要不然讓人欺負,啊!」
「嗯。」文炳嘴裏答應着,仍然想着玉華的事。
馮老臭以為他還在心驚跳,所以也沒有在意,繼續説着:「這有錢人哪,大都是為富不仁。就説咱家老爺,那不知道在他們手裏毀了多少個家,死殘了多少人。剛才喊叫的那個,就是這附近山上的種茶人,咱家老爺看上了他家的茶山,想要過來,又不願出錢買,所以就把人給抓來,想給他個紅帶匪的罪名辦了,這茶山就名正言順成了王家的,你説惡不惡?」
「啊?真的?」文炳假裝剛剛知道世上真有這麼惡的人。
「那可不。你可別出去説,不然讓老爺知道,你的小命就完了。」
「不説,不説。」
剛剛話音才落,那邊便又傳出另一聲淒厲的慘叫,這一次文炳的心騰地一下子便跳到了嗓子眼兒,因為那正是玉華的聲音。
「哎!哎!幹什麼呢?幹活幹活!」看着張大了嘴巴站在那裏的文炳,馮老臭催促道:「我呀,天天晚上聽這種聲音,都聽習慣了。以後哇你也得天天聽,要像你這個樣子,咱這馬就別餵了。」
「是。」文炳低下頭,一刀鍘下去,然後裝作無關自身地問道:「這地牢裏還有女的哪?」
「這有什麼稀奇?哪個牢裏不關女人?從我進了王府,這幾間地牢關過不下二十幾個女人。」
「都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有佃户的老婆、有他們的女兒、還有府裏犯了錯的丫頭。」
「一羣女人家能有什麼錯?關她們幹什麼?」
「有的是想霸佔人家的家產,有的是拿人家老婆孩子作人質,有的是因為得罪了老爺,有的是因為欠租欠税,還有的是因為被老爺看上了人家不願跟他。」
「現在關着幾個女的?」
「就這一個。」
「因為什麼把人得這麼慘?」
「這個女人哪,唉!凶多吉少哇!」
(三十二)
「怎麼?」
「這個女的,聽説是紅帶客派來的女探子,被當兵的在卡子上抓住送來的。
官軍的馬營長是咱們少東家的把兄弟,抓住人就叫送到這裏來審。那個女人剛給送來的時候,一直跳着腳的叫罵,篷頭垢面的像個女叫化子,也看不出歲數。
少東家叫人把她按在這個水甕邊上,當着院子男人的面把那女的扒了個大光眼子,然後叫用皂角給她洗澡,那幫子家丁就跟沒見過女人似的,趁着洗澡的當口把那女人渾身上下摸了個遍。等洗完了一看,你猜怎麼着,敢情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大姑娘,除了臉和手曬得有點兒黑,一身皮兒又白又,活兒是個大美人兒,不是我吹牛,比咱們少東家的姨太太還白還漂亮。
少東家過去,一手抓着那女人的,一手摳着那女人的襠問她:你不是叫化子嗎?叫化子有這麼白的皮嗎?老實説:是誰派你來的?來幹什麼?有幾個同夥?紅帶匪現在在哪裏?那女的讓人家扒光了眼子這麼糟塌,眼淚叭嗒叭嗒地往下掉,卻瞪着少東家一聲不吭。
少東家就叫把她架到那邊院子裏,沒多久我就聽見她的叫聲,比現在這叫聲還慘。這幾天,天天就能聽見她叫,有時候上午叫半天,晚上又接着叫,也不知道他們給她用了什麼刑,不過聽家丁們議論,那女人除了受刑的時候慘叫之外,還是一聲不吭,什麼也問不出來,倒真是個有骨頭的人。「
文炳聽到這裏,心中不由出血來,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紅帶客?紅帶客是幹什麼的?」
「紅帶客呀,最早是省城作工的,在那邊造反沒成跑過來的,又在陸縣和海縣拉着農户們造反。他們專門殺富濟貧,跟老財們幹,就像梁山泊好漢一樣。」
「他們到這兒幹什麼?」
「他們一造反,人家官軍就要來剿,官軍人多,他們人少,又沒沒炮的,在山外沒法打,所以就跑到山裏來了。這羣人呀,都是些種田作工的,能跑能鑽又能吃苦,官軍好幾十萬人進了山,卻拿他們沒辦法,倒是讓人家東一下,西一下地打得損兵折將,要是照這麼折騰下去,我看官軍夠嗆。」
「是嗎?那他們的人被捉了,不來救嗎?」
「救人可不容易,紅帶客畢竟人少少,牽着官軍的鼻子轉還行,硬打可不行,咱們這鎮子裏駐着官軍兩個連,加上咱少東家領着的百十個團丁,守住鎮子還是富富有餘的,前些時候也抓過兩個紅帶客的探子,關了一個多月,也沒見來救,後來兩個人都叫少東家給剁了。」
知道了玉華的確切消息,文炳一宿都沒睡,心裏盤算着怎麼才能把玉華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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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華是怎麼到了這裏的呢?
原來,那天文炳去胡老家放火,玉華的心一直揪着,看到鎮中火光沖天,知道文炳已經得手,心裏又高興又擔心,不知道文炳能不能平安回來。眼看着四更便過了,玉華的心裏越發不安,於是她便起了身,悄悄地向鎮中摸過去。
不久,她聽到了密集的聲,還以為是文炳在被團丁和官軍追殺,急得她心如火燒,顧不得許多,便向響的方向跑。到了大街上,聲已經過去,只聽見街匆匆跑過的拿人,這才知道是紅帶客打過來了。
玉華看打的不是針對文炳,便猜到他沒有出事,只不過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説不定已經回去找自己了。玉華趕快回到棲身之處,卻見文炳的衣服已經不見了,知道他回來過,一定是因為見不到自己,以為自己已經逃走了,所以才去找自己,按文炳的目標,最可能的就是直接跟着紅帶客走了。
想到此,玉華便回到大街,夾在拿人的隊伍中跑出來。其實她同文炳選擇了同樣的道路,兩人前後的距離也只不過差半里多路而已,同樣由於發現跟錯了隊伍,玉華也躲進了路邊的草叢,誰知竟然被一個細心的匪排長看出了玉華的破綻。
玉華一發現了底,第一個想法就是自盡,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太多被赤殘殺的女紅帶客,知道落在敵人手裏的結果會是怎樣,但對她來説,想死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她最終在王府的後院,被那個什麼王鎮長派家丁扒掉子之後,她便知道,現在沒有誰能幫自己逃苦海。
她被辱地按在甕沿上,男人們的手摸遍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她兩腿間的每一片皺褶和孔,她大罵着,但無法反抗。
姓王的少東家是個大混蛋,他先用手玩玉華的股,又伸進兩腿間,用中指深深地進了她的道中。女人最後的門户被突破了,玉華停止了叫罵,但她決不願向敵人妥協,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一言不發。那個王慶隆便叫家丁把她抬到了隔壁的院子裏。
她發現這院中有四、五間低矮的沒有窗户的房子,院子裏有着各種木架子、木台子和鐵鏈鐵環等東西,一看就知道是給人用刑的。家丁們按着她坐在一張長方形木台上,從牢房裏趕出兩個遍體鱗傷的男人,他們都已經極度虛弱,走路都打着晃。
「你們兩個不是説從來沒見過紅帶匪嗎?今天叫你們見見。」王慶隆衝着兩個男人道,然後他指着玉華:「看見了嗎?看這小子,再看這腿子,來呀,把她放倒。」家丁把玉華仰面按倒,然後拉起她的兩腿,把她的下身完全出來:「現在你們連女紅帶匪的都看見了,還敢説不認識紅帶匪嗎?」
「少東家,我們真的同紅帶匪沒有關係呀!」兩個男人知道這位王慶隆是硬要把紅帶匪的罪名強加在他們的頭上,而頂上這個罪名的結果便只有一個,所以抵死也不會認帳。
「好哇,你們不肯認帳是不是啊?那好,老子讓你們看看,我是怎樣收拾女人的。黃有亮,你不是有個十七歲的女兒嗎?黃家慶,聽説你的老婆又年輕又好看,比這個女紅帶匪怎麼樣啊?」
「少東家,你不能……」
「不能什麼?老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讓什麼能就讓什麼能。你們給老子好好看着。」
玉華知道,對她的刑罰將要開始了。她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樣的刑罰,這個從小連父母的一巴掌都沒有捱過的姑娘本就不懂痛苦是什麼滋味。
家丁們把玉華的上身用鐵鏈捆在那木台上,然後用兩個牛皮製成的帶子拴住她的兩隻腳腕,那上面也帶鐵鏈子,拴在木台兩側的兩木樁上,家丁用力把鐵鏈拉緊,玉華的兩條腿便被向斜上方拉開,幾乎形成一條直線,而她的股也被迫離開了枱面,使她的部呈四十五度角向半空出來。
玉華已同文炳結婚,加上兩腿被這樣強烈地拉開,使她的也完全裂開,户呈紡錘形張開,出黑的道。
王慶隆從家丁手裏接過一撣子,掉過來拿在右手中,然後用撣子把輕輕撥了撥玉華的頭:「怎麼樣?想不想告訴我:誰派你來的?來幹什麼?一共有幾個人?你的同夥在哪裏?紅帶匪現在又在哪裏?」
玉華把頭一扭,不去理他。
王慶隆走到她的股後面,先用撣子把捅了捅玉華雪白的股,然後從玉華收縮成一團的淡褐門捅進去,輕輕拈動着。玉華到一陣恐怖的異物的麻從門直襲到腦頂,不由得了身子。
「不説是嗎?我要是一使勁兒,一直把你的眼兒捅穿,連腸子都捅爛,看你招不招!」忍受着那難言的辱和折磨,玉華咬着牙,就是不肯出聲。
「行啊。」王慶隆道,他把撣子留在玉華的眼兒裏,鬆開手走到玉華的跟前,伸出中指摳了摳玉華的蒂,玉華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搐了一下,王慶隆笑着把手指從玉華的户進去,在裏面彎曲成鈎狀,用力旋轉着,玉華只到一陣陣的疼痛和極度的刺替傳來,嗓子眼兒裏不由自主地呻起來。
「發啦?」玉慶隆惡毒地笑着,把另一隻手的中指也進來,兩個手指一齊向兩邊扒着,然後從很近的地方向她的道里面看,嘴裏不停地説着下無比的污辱的話。
玉華抱定一個念頭:任你千條妙計,我自一定之規,堅決不發一言!
王慶隆看沒有什麼效果,便又退後一步,伸手把那把撣子從玉華的門中出來,然後問道:「再問一遍,招不招?」
玉華沒有理他,但她知道,接下來的懲罰會更重。果然,王慶隆手中的撣子突然舉起來,重重地在玉華的道口兒處。
「哦……」玉華從小來打都沒捱過,哪裏知道什麼叫疼痛?這一擊正打在女人最,最疼痛的地方,劇烈的痛苦一下子傳遍她的全身,使她的神經瞬間便達到了刺的極限,她甚至疼得窒息了,連喊都喊不出來,身子搐着,嗓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氣聲,好像垂死的人嚥氣的聲音。由於全身肌的強烈搐擠了膀胱,一股清白的一下子出來,了王慶隆一臉。
「現在你知道什麼叫用刑了吧?快招!」王慶隆用家丁遞過來的手巾狼狽地抹着臉上的,一邊厲聲問道。
玉華好半天才過氣來,她的眼淚都疼得了出來,但是還是緊閉着嘴不出聲。
「好!再給你點厲害!」王慶隆再次舉起撣子。先前的一擊之前由於自己身體遮擋,玉華並沒有看見,這一次知道要捱打,注意力便集中在那撣子上,身體不由地動着,不自覺地想要躲閃,但撣子把還是重重地落在同一個地方,帶來又一陣窒息的疼痛。
當第三次打結束後,玉華的身體已經開始適應了,反而不覺得那麼疼,身體的動減輕了,口的窒息也不那麼嚴重了,玉華髮現,原來刑並不是那麼太難。
王慶隆又連着打了七、八下,玉華的户已經被打得紅腫起來,會的地方甚至滲出了血,但玉華反而越來越堅定,看來這種打已經沒什麼用途了。
王慶隆於是又叫家丁帶來了豬鬃,並親自把豬鬃從玉華小小的頭刺進去,玉華再一次到了那種劇烈的疼痛,她慘烈地尖聲嚎叫着,終於昏了過去。
此後,王慶隆每天都叫家丁來拷問玉華,由於玉華被認為是紅帶客的探子,所以他們本也沒有打算饒過她一命,即使她招出他們希望知道的東西,也照樣會把她殺死。
為了留着玉華那光潔白的身子,好在處死她的時候,向百姓們展示她的體,除了第一天他親自用撣子把打她的户之外,就再沒讓人採用可能導致外傷的刑罰,不過,這並不意味着她得以逃酷刑,因為沒有皮傷的刑罰並不比鞭子和藤條差。
他們給玉華使用拶指、夾、老虎凳、灌涼水、往道和直腸中灌辣椒麪,什麼壞招兒都想出來了,玉華只是在受刑的時候大聲尖叫,除此之外什麼聲音都不出。
為了刑,她口的銀牙都被咬活動了,牙齦也滲出了血,但她的意志卻沒有動搖過,那些被殘酷殺害的女紅帶客們成了她的榜樣,她寧死也決不向敵人妥協。此時,她還不知道文炳正在想方設法解救她出牢籠。
************
第二天沒事兒的時候,馮老臭領着文炳在宅子裏走動,認識東家的每一個成員、丫環、婆子和長工。文炳趁機觀察了地牢所在的套院,見門口有個拿的家丁守着,院子裏還有一個。文炳心裏盤算着,如果自己一個人對付一個家丁還是綽綽有餘的,但同時對付兩個恐怕就不行了,何況人家手裏還有。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首先要把守地牢的家丁的情況摸清楚。
於是,文炳便設法接近那些家丁,沒兩天就同這些人混了。
來到王家已經五、六天了,進院救人的辦法還沒有完全想好,卻再也聽不到玉華的慘叫,這叫文炳十分擔心起來,是不是玉華已經被酷刑折磨死了?或者是被押到別處去了?
「師父,這兩天怎麼沒聽見那女的喊叫哇?」文炳一邊給師父打下手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噢……」馮老臭抬起頭聽了聽,然後説道:「那就懸了。」
「怎麼了?」
「那就是要殺人了,你沒聽説,咱們這附近的民團在殺女紅帶客的時候都是讓她們光着眼子死,還要讓附近的老百姓都去看,所以要養她兩天,要不些身是傷的就沒人看了。所以,我估摸着是想養她兩天再殺。」
「那……」文炳心裏咯登一下子:「那得等多久哇?」
「快了,説不定就這幾天。」
(三十四)
果然,第二天從家丁嘴裏套出的消息證實了馮老臭的話,王慶隆同那個官軍營長商量好了,準備過一天就把玉華和那兩個男的一起處死。
幾天來給玉華的用刑,大都是當着那兩個男囚的面進行的,目的是讓他們害怕,讓他們屈服,面對自己女可能受到的辱和摧殘,兩個人終於妥協,承認自己是紅帶客,但條件是王慶隆必須放過他們的家人。王慶隆口答應,不過,後來他卻還是在兩個男人被殺後又把他們的女當成「匪屬」抓起來,把她們強後又按「通匪」殺死了。
文炳知道再有一天玉華就要被殺害,決定孤注一擲,無論冒多大險也要把她救出來。
下午,文炳覷個空子來到套院門口,坐在門檻上同守門的家丁瞎聊起來,眼睛卻不住地向裏面張望。
那家丁看着好生奇怪:「你看什麼呢?」
「這兩天怎麼沒聽見這邊喊叫?人都走啦?」
「沒有,要殺他們了。」
「真的?」
「那還有錯,就是明天。怎麼?」
「不怎麼。聽説,那個女的也殺?」文炳的臉上現出一絲不易查覺的渴望神情。
「是不是因為聽説那女的光着,上次沒有看見,心裏頭?哈哈,小小年紀,原來這麼好。嘿,二頭。」
「什麼事兒?」坐在院子裏頭的家丁叫二頭,只見喊他,回過頭來問。
「你猜怎麼着?咱們新來的這位小馬伕原來是個小鬼。」
「什麼小鬼?」
「他想看看那個光着眼兒的女紅帶客。」
「那有什麼?哪個男人不好?都是院兒裏的,想看就看看唄,不過你看好了門兒,別讓別人知道。」
「行。狗子,進去吧,快一點兒啊!沒想到,你當叫化子當了十好幾年,居然還有力氣想女人。」
文炳聽着兩個家丁那麼下地談論自己的玉華,心中氣憤,但現在卻不能表現出來,反而還要把自己也偽裝成一個下坯,他要設法見見玉華,告訴他今晚來救她離苦海。
「就在這屋,看吧。」二頭把文炳領到一間地牢前。文炳扒着門看進去,只見屋子中間用鋪成的地鋪上箕坐着一個女人,兩手兩腳都用鐵鏈子拴着,雖然還沒到完全不能動彈的程度,想逃或撞牆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麼樣?看見了沒有?」
「裏面太黑看不清楚,大叔,好人作到底,開開門讓我進去,到跟前看看,我還沒見過女人那個地方是什麼樣子呢。」
「,還他媽的得寸進尺了,行,看吧!當心,別讓她咬着,她現在可兇着呢。」二頭説着,掏出鑰匙來把牢門打開,等文炳進去又反鎖上:「快一點兒,別玩兒個沒完。」
文炳答應一聲,從門看見二頭回去坐下,自己便向玉華走來,玉華已經聽見了他的聲音,還有點兒不相信,等到了跟前才看出來,眼淚立刻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
「華,你受苦了。」文炳伸手把玉華光的身子抱住,只這幾天的功夫,玉華已經變得非常憔悴。
「炳,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兩個人相互擁抱着,久久不肯放開。
聽到上面有聲音,文炳急忙把玉華放開,假裝一手捂着玉華的嘴,一手在玉華的身上摸。
「小子,快點兒,一會兒有人來了就麻煩了。」二頭在上面開了門。
「就完就完。」文炳一下子把玉華仰面按倒,用自己的身子住她,一邊裝着在她身上扭,一邊在她的耳邊道:「等着,今天晚上就來救你。」
「嗯。」玉華極低地回答。
文炳回到馬房,開始盤算着晚上怎樣救人。那邊有兩個人看守,鑰匙在他們手裏,文炳打算先藏在暗處,等院裏那一個去茅廁的時候,悄悄溜出去把院門口的一個撂倒,然後再收拾那個從茅廁回來的,取了鑰匙救人,帶着玉華從角門逃出去。
文炳在院子裏幹活的時候,便四下打量着什麼東西可以當作武器,最後選中了一個釘馬掌用的鐵錘,這東西敲在腦袋上,肯定是一聲不言語就躺下了。晚上餵過馬,文炳便去把錘子先拿了,藏在自己身上,心裏只盼着馮老臭早些躺下睡覺。
「狗子,你還不睡?」看着天大黑了,馮老臭向屋裏走去。
「天太熱,我睡不覺,在院子裏坐會兒。您先睡吧。」
「嗯。你也早些睡。」
「哎。」
(三十五)
讓文炳非常慶幸的是,馮老臭是個睡覺極好的人,進了屋沒一會兒,便已經傳來陣陣鼾聲。
文炳趕忙收拾利落,來到後院同中院過道間的門前,這門晚上已經由尋夜的落了鎖,不過文炳並不打算再回來了,所以早就準備好了一小鐵,伸進門鼻一撬,便把門鼻撬壞了,悄悄溜到過道里,返身把門關上,門鼻虛放回去,然後向東邊走過來。
地牢那個套院的門就在過道里,文炳走到過道中間,離那門還有七八步遠,這裏有個破屋子,專門放些沒用的東西,文炳便貓在裏面,靜等着那邊院裏的家丁去上茅廁。
忽然,中院的門響了,不多時,大管家提着一盞馬燈,引着四個當兵的向這邊走來,到了套院門首,守門的家丁趕快上來。
「管家,四位老總,我們都警醒着呢,沒睡覺。」他還以為是查哨的呢。
「不是查你。明天一早就要把那個女探子處置了,馬營長派了人來,叫把她帶到指揮部去,你們快去提人,給四位老總帶走。」
「是。」
見那些人進了院子,文炳的心裏氣惱極了,沒想到會節外生枝,出來這個什麼馬營長搗,現在對方已經由兩個人變成了七個人,自己就算拿着鐵錘也沒辦法把人給救下來了,只好先跟上他們再找機會。
想到此,文炳趕緊溜回後院,把角門的鎖也撬了,一個人溜到街上,藉着月光轉到前門的大街上,隱身暗處,等着那四個提人的士兵出來。果然,過了沒一會,四個兵抬着一個麻袋從大門裏走出來,把麻袋放在一輛板車上,一個拉着,三個跟着向這邊走來,看那麻袋不停地扭動,文炳知道里面裝的一定是玉華。
文炳在後面悄悄跟着,一直來到那座酒樓前,士兵們把麻袋抬了進去。聽他們在門口同哨兵説的話,文炳知道,他們是把玉華抬來,供匪營長和匪兵們玩的,一想到自己的要躺在敵人的身下慘遭污辱,文炳的眼睛裏冒出火來,差一點兒衝動地衝過去,但他終於忍住了,拼命不是辦法,他要把一切仇恨都記在心裏,將來這些帳要一筆一筆同敵人清算。
酒樓上,匪營長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看見四個手下進來,急忙往屋子中間的八仙桌上一指。四個當兵的都是他的警衞,把麻袋放在桌子上,把用繩子扎住的口兒打開,沒等把裏面的人出來,匪營長已經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出去。
「人在那邊已經洗乾淨了,您慢慢樂着。」四個兵知趣地退了出去。
匪營長把麻袋口打開一扒,從裏面出玉華反綁着的上身兒,他一把抓住她的綁繩,用力一拖便把玉華拉了出來。
玉華的兩手反綁着,兩隻細細的腳腕處也用繩子捆着,嘴裏着一塊白布,雖然身材在女人中不算矮,但在人高馬大的匪營長面前,瘦弱的玉華還是像落在老鷹爪下的小。
從敵人的對話中,她已經知道被到這裏是為什麼,所以雖然被捆綁着,仍然拼命掙扎,不肯讓匪營長輕易得到自己清白的身子。
匪營長一手抓着捆綁玉華的繩子,把她用力按在八仙桌上,看着她赤的扭動着的身體,眼睛放出狼一樣貪婪的光,他用空着的一隻手抓住玉華雪白的玉,使勁兒,並不時用手指故意去觸動玉華的門,以此來羞辱她,打擊她的人格。
雖然已經受了許多天的刑,但在王慶隆的有意保護下,玉華的身子並沒有被傷,所以人儘管憔悴,身子卻仍然好看。匪營長看着,摸着,火已然衝上了頭頂。
他把玉華拎起來,扔到了自己睡覺的大上,然後自己光了衣服,騰身上去把玉華緊緊在了身下。玉華在獸的襲擊中徒勞地掙扎着,像被惡狼捉住的羔羊,盡着最後的一點兒力量維護着自己的尊嚴,但仍然還是失敗了。她被解開了腳上的繩子,但兩腿卻被他用身體分隔在兩邊,男人的手指伸進了她女人的地方,捅着、挖着,鑽動着。
匪營長把玉華翻過來,一條腿跪在她的上不讓她動彈,從頭拖過兩個枕頭和一被子,然後把玉華面朝下拎起來,放在被子上,玉華的肚子下面墊着被子和枕頭,雪白的股被迫高高地抬起來,又被匪營長從上面用力住。
在經歷了最後的掙扎後,玉華到一條的東西頂進了自己的門,一直到直腸的底部,乾燥的異物,把她的門和直腸颳得生疼。玉華被匪營長了。
「歸你們了。」匪營長用手拎着慘遭污辱的玉華打開房門,遞給守在門外的四個衞兵。
衞兵們把玉華拎進另一間屋子,扔在另一張大上,她在盡了最後的努力之後,被一個衞兵住強了,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文炳在街上等到了二更天,酒樓門口的哨兵換過一次,才見那四個兵把一絲不掛地被捆成一團的玉華抬着出來,依然用板車推着向遠處走去。
文炳一直跟出兩條街,看着他們把玉華送進另一個院子,院門前也有哨兵,而且附近的院子門口幾乎都有哨兵。文炳知道這一定都是官軍號下的房子,玉華落在兵營裏,救她就更難了。
文炳的心裏燒着火,腦子飛快地轉着,想着救人的法子,而此時的玉華已經躺在一盤土炕上,嬌的身軀上上了又一個赤的匪兵。
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文炳並不知道,只知道玉華又被抬出來,轉給了下一個院子中的匪兵。文炳在這裏坐立不安,焦急地又等了一會兒,忽然發現從玉華剛剛離開的院子裏走出一個匪兵,他揹着一條漢造,嘴裏哼着下小調兒,一搖一晃地向這邊走來,文炳心裏一動,悄悄地跟在後邊。
走出不遠,那傢伙向西一拐,進了另一條巷子,文炳不知道他要去哪裏,只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緊走幾步趕到那小子後面,鐵錘掄圓了,照着那傢伙的後腦便是一下。
那傢伙一聲沒吭,一下子便癱軟下去,血和腦漿子濺了文炳一臉一身。
文炳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先把那傢伙的拿過來背在自己身上,又在那傢伙身上一摸,解了子彈帶和皮帶也紮在自己身上,又摸着一顆木把手榴彈,也揣在自己懷裏。
(三十六)
文炳把那傢伙向路邊的溝裏一拖,自己揀着黑影的地方向大街上溜過來。文炳藏在那酒樓斜對面的小巷中,把手榴彈掏出來,他力氣大,隔着大街便把那傢伙扔進了二樓的一個窗户裏。
聽到「嘩啦」一聲,文炳掉頭便跑,接着背後便是轟然一聲爆炸,街上立時了營。
文炳跑到那駐軍的地方,見當兵的已經都跑到街上,在兩個小軍官的帶領下向酒樓那邊跑去了。
文炳還記着玉華被最後送去的院子,到了院門口剛要進去,便見一個匪兵一邊系子一邊向外跑,邊跑邊罵:「狗孃養的,連玩兒個女人都不讓盡興。」文炳正與那傢伙撞個懷。
「,你傻啦?怎麼往回跑?這時候還想着玩女人哪?!」那小子還以為是一夥兒的呢。
文炳一聲沒吭,從皮帶上把刺刀出來捅進那傢伙的心窩。
「哦,你……」那傢伙驚訝地看着文炳,然後痿頓在地上。
文炳現在什麼也顧不上,幾步躥進屋裏,只見玉華仰面朝天躺在土炕上,兩條腿八字形分開着,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文炳撲上炕去,一邊叫着她的名字,一邊把手伸向她的鼻子,想看看她還有沒有氣兒,這時才看見玉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屋頂,淚水正從眼角下來。
「華,我來晚了,你沒事兒吧?可別嚇唬我!」文炳抱着她坐起來,用刺刀割了她捆手的繩子。
「華,我來救你來了,你説話呀!」文炳搖晃着她。
「你不該救我。」玉華的眼淚「嘩嘩」地下來:「我髒。」
「不,別這麼想,這不怪你。你不髒,你是世界上最乾淨的女人!」文炳一把把她摟在懷裏。
玉華把頭倒在文炳的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吧,哭吧。你是個最堅強的女人,你沒有給紅帶客丟臉,你是我歐文炳的好老婆!」文炳摟着她,忽然想起這裏不是哭泣用情的地方,急忙説道:「看我,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一會兒那些畜生就要回來了,咱們得快走。」
文炳下了炕,玉華也懂,於是也下了炕,卻一下子坐在地上,怎麼也站不起來,她已經被那麼多的匪兵糟塌得沒了力氣,想走也走不動了。
「炳,別管我了,你走吧。」
「不行,我怎麼能把你丟下,要走一起走。」文炳一把把玉華拉起來,轉身背在背上,然後衝出院門,順着巷子直奔鎮北門而去。
鎮北門也有一個卡子,卡子上只有一個哨兵,另一個不知去了哪裏。
此時那個哨兵正探頭探腦地向鎮子裏張望,見到文炳過來,急忙高喊:「站住,口令!」
「口你孃的令!」文炳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瞄也沒瞄,抬手便是一,那傢伙應聲而倒,連文炳自己都不相信能打那麼準。
文炳衝過這道卡子,一邊跑一邊把下一發子彈給上了膛,前面還有卡子,只有硬闖。
跑出不遠,果然看見另一道卡子,兩個當兵的端着如臨大敵,文炳這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漢造一次只能打一發,沒法對付兩個敵人,他把刺刀上到上,然後把平端在手裏,快步衝上去。
「站住,不站住開啦!」
「混蛋!自己人開什麼?!」文炳厲聲喝道,趁着哨兵被這一聲得懵懵懂懂的當口兒,文炳已經飛快地靠了過去。
「站住!」哨兵猶豫了一下還是覺着不對,再次喊道,接着便開了,兩發子彈貼着文炳的頭飛了過去,而文炳已經近到十幾步遠,手中的也響了,其中一個哨兵中彈倒下,另一個急忙拉栓想推彈上膛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睛裏閃着極度的恐懼,嘴裏「啊」地一聲慘叫,被文炳的刺刀捅了個對穿。
仗着一股勇氣,文炳連殺四名匪兵,一直到很多年後,他都不知道怎麼做到的,但他畢竟做到了。
過了兩道卡子,文炳揹着玉華繼續向前跑,不多時背後便傳來嘈雜的人聲,他知道敵人追來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跑!跑得遠遠的!
揹着一個人,文炳無法跑得太快,大約跑出了三、四里,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離着也只有半里多遠了。
「炳,把我放下,你自己走吧!」玉華在他的背上喊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
「放下我,不然咱們倆誰也走不。」
「走不就同他們拼了,要死死在一起。」文炳堅持着。
但是,天公沒有作美,路斷了,一條湍急的小河橫在了前面,河上原本有的一座小橋不知什麼已經斷了。
(三十七)
文炳順着小河向下遊跑了一段,找不到可以過河的地方。而後面已經可以看到追兵影影綽綽的人影了。
「孃的,拼了!」文炳把玉華放下來,將子彈上膛。
「炳,把給我。」
「什麼?」
「把給我吧,我是女的,你有勁兒可以使刺刀,我手裏也得有個傢伙。」
「好吧。」文炳不疑有他,把刺刀從漢造上拔下來拿在手裏,把遞給坐在地上的玉華,又把子彈帶解下來,扔在地上。
「會使嗎?」
「你教我。」
文炳手把手地教給玉華上膛擊發的方法,教完了,玉華親手把一發子彈頂上膛,然後説:「炳,你走吧。」
「什麼?」文炳吃驚地看着玉華:「你説什麼?」
「你走吧,遊過河去,我在這裏替你抵擋一陣。」
「華,你……」
「走吧,我身子虛得不行,沒力氣走了,你會水,一定能逃得掉,咱們兩個不能都死在這兒,那就沒人替我報仇了。走吧。」
「不,我不走!」
「快走,別記了我説過的話,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冒險。」
「不!」
「是我先當的紅帶客,我現在就是你的上級,我命令你!快走!」玉華把端了起來,對準了文炳口。
「華!」文炳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快走!只要你找到紅帶客,將來替窮人打天下,就算替我報了仇,我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你還年輕,以後你再找個好女人,只要還記得有過我這麼個老婆就行了。」
「華!」
「快!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快呀!」
「不!」
「你再不走,我現在就死給你看!」玉華把掉過來,口指向了自己的腦袋。
「別!我走。」
「等找到紅帶客,去找一個叫羅文的人,告訴他你是省城賀修賢的女婿。」
「嗯!記住了。我走了!」文炳着淚,一咬牙,轉身跳進湍急的水中。
「呯!」岸上響起了,接着便是數不清的聲。文炳奮力向前遊着,把對玉華的和對匪兵們的恨都貫注在四肢上,他不能死,他要活着,他要比每一個敵人活得都好,只有這樣才能消滅更多的敵人,才能對得起自己的玉華。
河水很急,文炳終於游上對岸的時候已經被向下遊衝出了近兩裏地,依然響着,一直到天大亮了,聲才突然平息下來。
文炳在河邊的山坡上拼命向上遊的方向攀登,在高高的山坡上往自己下水的方向看去,一個潔白的嬌身影被反綁着,靜靜地倒卧在綠的草地中,四周站着一羣穿着黃狗皮一樣軍裝的人。
「華!」文炳大聲喊着人的名字,跌跪在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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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文炳終於下了河,玉華鬆了一口氣,她現在什麼也不怕了,她要在這裏把追兵拖住,好讓自己的阿炳逃得遠遠的。
追兵越來越近了,玉華舉起,向着火把亮起的方向開了一。
「哎喲!卧倒!」對面有人喊,接着那羣人影便沒有了,代之以乒乒乓乓的聲和擊的火光。
玉華仰面躺着,推上另一顆子彈,然後再翻過來,敵人的彈像雨點兒一樣嗖嗖地在她的頭頂上飛過。藉着火光,她看到有人站起身來,便又開了一,接着對面的人就又不見了。
玉華並不在乎自己放的是不是打到了人,她只想讓敵人在這裏把時間一點兒一點兒地消耗掉,她成功了。
由於天黑,敵人怕挨冷,不敢輕易靠近,所以,一直到玉華打光了所有的子彈,敵人也只是向着這邊打着,卻一步也不敢靠近。玉華看看已經沒有彈藥了,於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站在夜空下,希望敵人的子彈能打到自己,但不知是敵人太笨,還是老天爺故意要讓這位年輕的女英雄接受最痛苦的考驗,蝗蟲一樣飛的子彈竟然沒有一粒碰到她。
黎明過去了,天邊泛起魚肚白,夜幕已經無法掩護這位美麗的少婦,她暴在了敵人的眼前。
匪兵們圍了上來,當他們看到只有玉華一個人赤地地站在那裏的時候,他們驚訝地張大了嘴,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捆起來!」從後面趕過來的匪營長命令道。
看着一臉勝利者的微笑的玉華,匪兵們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生怕一不小心着了算計,所以一個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直走到離她五步遠的時候,才由背後一個匪兵突然衝過來把她撲倒在地上,並死死地住她,一羣匪兵蜂捕齊上,好像是抓一隻猛虎一般把玉華重新捆綁起來。
(三十八)
匪營長來到玉華身邊,看着這個倒卧在地上放聲大笑的女人,就是為了她,自己的手下一夜之間就四死兩傷(那兩傷不知是玉華打的還是他們自己誤傷)。
他抬起自己穿着皮靴的腳,惡狠狠地踢在玉華柔軟的肚子上。玉華沉悶地哼了一聲,身體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但很快就又舒展開,用嘲的眼光看着他。
「是誰救的你?誰是你的同夥兒?」
玉華笑地看着他,彷彿看一個跳樑小醜兒一般。
「快説,不然的話,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信不信?」
「哼,你們那套我也不是沒見識過,這麼多天我都過來了,你還能把老孃怎麼樣?」玉華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
「你等着!」匪營長像打架打輸了的小混混一樣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玉華看着藍藍的天空不住一陣一陣地發笑,把周圍的匪兵笑得渾身發,雖然她赤的身子十分人,他們卻只是站得遠遠地看着,不敢靠近,彷彿她身上有什麼魔法似的。
不久,幾個被匪營長派來的匪兵拿來一棵剛砍下來,去掉了枝杈的小樹,他們把玉華直地綁在小樹上,然後抬着她向鎮子的方向走去。
遠處的文炳看到敵人帶走了他的玉華,知道她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但還是希望能出現奇蹟。
等敵人走遠了,文炳沿河向上遊走,終於找到了一處採藥人走的獨木橋。
天黑的時候,文炳悄悄地順頭天夜裏逃走的路線摸回來,卡子上的敵人增加了一倍,但文炳已經知道了卡子的位置,用不着硬闖,從旁邊的小路繞過去,看到鎮門外幾堆篝火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有五、六個團丁拿着站在那裏,文炳摸到近處一看,心怦怦地狂跳着,眼淚刷地又湧了出來。
只見圈子裏倒卧着三具屍體,兩具男屍並排趴在一邊,雙臂五花大綁在背後,一具女屍已分成了幾塊,五臟六腑從斷裂的軀體中掉出來,拖得地都是。
三顆人頭被用三一人高的尖頭木樁在脖子裏挑在頂上,其中那個被挖了眼睛的女人頭正是玉華的。
文炳雙手抓着地上的泥土,把臉埋在地上,渾身顫抖着,心中默默地喊着自己的玉華。他心裏恨恨的,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羣畜生償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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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玉華後,敵人沒有進鎮,他們停在了北門外,把玉華解下來,仍然讓她躺在草地上。
有人從鎮子裏找來了一塊門板放在地上,還有人手裏拿着一塊牌子,牌子是用兩塊作鞋底用的布咯吧兒夾着一拇指的木兒製成的,表面又糊上白紙,用墨寫着:剮女匪無名氏一名。
「老孃不是無名氏,老孃有名有姓!」玉華知道敵人是要殺她了,自從被抓以來,她就沒有開過口,現在則不願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
「哦,你有名字,叫什麼?」
「老孃叫賀玉華,怎麼樣?」
「快,快告訴胡師爺,重寫一個,重寫一個,叫什麼?賀玉華?記着點。」
一個匪班長急忙拿着牌子跑回去。
敵人先用木桶打了水,給玉華洗去一身灰土,然後把她抬到了門板上。讓她的上身仰躺在門板的中間,反綁的雙手用繩子牽在門板的一端,又用兩繩子拴住了她的腳腕。
玉華知道,敵人不會放過凌辱自己器官的機會,他們一定會讓自己分開雙腿,出部來示眾,但沒想到匪兵們卻把她的兩腳分開朝天豎起,像是肩肘倒立的樣子,又把腳繼續向她自己頭的方向硬拉過去,然後把繩子緊緊拴牢在門板的另兩個角上,玉華的股被得朝向天空,所有女人的一切都以那樣的姿勢暴着。
匪班長回來的時候,紙牌子上的字已經變成了「剮女匪賀犯玉華一名」,他們把那木牌子的木柄進了玉華的户,由於玉華那特殊的姿勢,木牌斜斜地指向天空。雖然用這樣極度辱的方式被捆綁着,玉華卻非常平靜,因為她知道,你是不可能讓一羣畜生學會作人的。為了怕玉華當眾揭他們的醜行,也怕玉華向圍觀的人進行宣傳,他們還給她的嘴裏上了一團白布。
鎮子裏響起了鑼聲,先行回到鎮裏的匪營長約了王耀祖和王慶隆父子,帶着他們的民團把全鎮的百姓都趕到了北門外,他們要當眾處死這個嬌弱的女子。
捆綁着玉華的門板被放在靠近大路的草地中,居民們被驅趕着,排着隊繞着玉華赤的身體參觀。
當確認每一個人都看清玉華身體的每個細節時,才把他們集中到了大路上,讓他們面對玉華站好。
不久偽鎮長王耀祖和偽團總王慶隆也帶着民團的團丁,拿着架子來到這裏,在他們的隊伍中間,還綁着兩個男人。這兩個人鎮子裏的人大都認識,因為他們本就是鎮上的人,玉華看到,正是在王府地牢裏關押的那兩個人,兩個人的嘴裏都着破布,那是因為怕他們説破了王家強取豪奪的秘密。
匪營長先在人羣面前不知所云地胡説八道了一番,然後請本鎮的鎮長訓話。
「嗯……鄉親們。」
王耀祖年紀大了,身體虛弱,所以指着讓王慶隆替他説話:「鎮長説了,現在正當國家危難之時,紅帶匪在我們縣活動猖獗,他們殺人放火,搶奪財產,共產共,罪行累累。
有賴咱們的軍隊維護地方治安,才使紅帶匪不能在本鎮肆。可是,就在我們中間,卻有人暗中通匪,想接應紅帶匪到本鎮燒殺,真是是可忍,塾不可忍!
本鎮長,哦,這是我轉達鎮長的原話。本鎮長,一向有好生之德,不願多殺生靈,為了把他們救苦海,真是苦口婆心,勸他們離紅匪,可是他們卻鬼了心竅,對本鎮長的話置若罔聞。
你們看到的這兩個人,就是那私通紅帶匪的內。這個女人,就是紅帶匪派來與他們接頭的探子,她假扮乞丐,企圖混入本鎮,多虧了軍隊的老總們火眼金睛,識破了她的偽裝,不然的話,説不定現在本鎮已經落到了紅帶匪的手裏。
就在昨天晚上,還有幾十個紅帶匪企圖救她逃走,被軍隊的弟兄們打跑了。
對這樣的頑劣惡徒,我們決不能心慈手軟,今天,就要當着全鎮老少的面,處決這個詭計多端的女匪探子,還有這兩個吃裏扒外的內,以儆效尤。「
居民們早就知道這兩個人本不可能是什麼紅匪的探子,私底下議論紛紛,不過他們卻對這裏出現個女紅帶客到非常意外。儘管官府對紅帶客極盡污衊,但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們當中所傳的紅帶客卻個個兒都是劫富濟貧的好漢,所以他們心裏其實更同情這個即將被處死的女人,只不過攝於王耀祖一家的勢力和軍隊的威,沒有人敢於説出來罷了。
(三十九)
見大家並沒有積極的反應,王耀祖並不到意外,因為他家就是靠了幹別人討厭的事發達起來的。他見王慶隆訓完話,回頭看着他,便點頭示意行刑開始。
王慶隆又道:「世用重典,按説私通紅帶匪應千刀萬剮,滅門九族。雖然這兩個內鬼心竅,鎮長還是慈悲為懷,從輕判處他們兩個斬首示眾,今後再有從匪者,一律按律凌遲處死,禍連九族。來呀,把這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給我砍了!」
團丁們把兩個被硬栽上通匪罪名的山民拖到人羣前面,兩個人雖然被迫招認了私通紅帶客,卻從心裏怕死,不停地掙扎着,直到被強行按跪在地上,才面如土灰地停止了反抗。
「嚓!嚓!」兩聲金屬切斷骨節的聲音響過,人頭飛起老高,無頭的屍體從地上突然向前跳起,然後平落在地上,發出「呯!呯!」的聲音。
玉華知道,該輪到自己了。
「這個女匪,鎮長本來有意饒她一命,可她不僅不思悔過,反而勾結接應的紅帶匪打死打傷政府軍人多名,所以鎮長不得不依法重懲。來呀,備刑。」
雖然人是軍隊抓的,但殺人這種事情,當兵的卻不出面,特別是要使用殘忍下的刑罰的時候,他們仍然希望由別人代勞,所以殺害玉華的事情是由民團來乾的。
四個團丁從鎮子裏牽來了四頭帶好轡具的水牛。無論是當兵的、被強趕出來觀刑的居民還是玉華本人,都想到了一個詞——「五牛分屍」。
玉華的兩腳本來就是用繩子拴着的,他們把那繩子從門板上解下來,兩頭牛拴在一繩子上,這樣玉華的一條腿就要由兩頭牛來拉,這不是「五牛分屍」,而是民間常説的「活劈」。與「五牛分屍」相比,「活劈」更加殘酷,因為被扯作五塊的人會立刻死去,而「活劈」常常只是被拉斷下肢,上半身卻會像斬一樣繼續在痛苦中煎熬一段時間。
團丁們又把玉華的雙手解開了,拉到身前合攏捆住,然後再拉到頭頂捆在門板上,再用繩子一圈一圈地把她的肩膀和部牢牢地固定在門板上,接着用七、八個大木樁子釘在門板四圍地上的地上,免得綁在門板上的玉華會被牛拉跑。
趁着牛還沒有把繩子拉緊,玉華將兩條秀腿併攏起來,只要有一秒的機會,她也要讓自己的生殖器儘可能地被隱藏起來。
酷刑的慘狀,只要一想就會讓人心驚跳,但玉華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的表情,只是的臉變得有些蒼白,她仍然笑着,斜視着在旁邊忙活着的團丁們。
王慶隆命令團丁把玉華嘴裏的白布取出,然後兇殘地問她:「你不怕麼?」
「哼,死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會比你們在地牢裏給我上的刑更痛苦嗎?你們不是看見了嗎?昨天晚上你們送了多少條命?我死了,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咱們誰虧誰賺還用算嗎?哈哈哈哈……」一想到晚夜文炳的神勇,一想到自己能以一死為紅帶客保存下這樣一員勇將,玉華由衷地大笑起來。
「給我用刑!」王慶隆氣急敗壞地吼叫道。
王慶隆命令命令趕牛的繼續慢慢地趕,體重上千斤的水牛本來力氣大,四頭牛拉一個人的腿是不用費太大力氣的,所以才能慢慢走把玉華的身體撕裂。
「父老鄉親們,記着我吧,我叫賀玉華,是從省城來的紅帶客!城裏的資本家和鄉下的老財,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跟着紅帶客幹吧,把他們都消滅乾淨,大家一起過沒有人剝削,沒人榨的好子……」趁着自己還活着,玉華用最後的機會向被趕來觀刑的居民們喊着。
繩子拴着玉華兩隻纖細的玉足向兩邊拉緊,玉華兩條修長玉腿向兩邊分開,慢慢地被拉成了一條直線,兩腿間的一切再次暴出來了,劇痛襲向玉華,她再也沒有能力繼續喊話,只能咬着牙強忍着那非人的疼痛,豆大的汗珠瞬間便布了她那潔白的身軀。
隨着繩子的進一步拉緊,玉華下肢的關節被拉開了,肌和韌帶像皮筋一樣被拉長,部的皮膚也被拉扯着,大小完全張開了,道變成了一個圓圓的口,在其中的亡命牌,因為失去了夾持倒了下來,本來收縮着的門也張開了,幾粒發黑的大便慢慢地掉出來。
玉華無法忍受那劇烈的疼痛,一陣慘叫之後昏了過去。
「停!」王慶隆可不願意讓玉華在昏中死去,他讓趕牛的團丁把牛停住,然後命另外的團丁用冷水把玉華潑醒。
玉華醒了,但頭腦卻是暈暈的,連潑了很多涼水才完全醒過來,然而她醒來的時候,身體仍然在那種被拉開的狀態中。
玉華的道和門此時已經被拉得向橫向張開,會處的皮膚繃得緊緊的開始發亮,一個團丁奉王慶隆之命拿了把牛耳尖刀蹲在玉華的兩腿間,用刀尖在她的會部輕輕一點,緊繃着的皮膚出現一個小口,立刻就由此發展成了一條大裂,並迅速向內層擴展進去,人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玉華已經被拉扯得變成兩個橢圓形口的户和門一下子連通成一個大血窟窿,一團腸子伴着鮮血從裏了出來。
緊接着,道的前壁也開始撕裂,在瞬間就發展到了大的前聯合處,從爆開的膀胱中迸濺出來。玉華痛苦地慘叫着,同時還盡一切可能在慘叫中加入大笑。
突然,骨部位的皮開始破裂,先直着向上,接着突然一轉斜向左邊,然後玉華的左腿便完全離開了身體,被兩頭牛拖出了一丈開外,她的肚皮被扯掉了巴掌大的一塊連在左腿上,內臟從破裏暴着。左的肌被硬生生從髖骨上扯下來,也連在左腿上,骨盆的左半邊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也許是開始對痛苦變得麻木,玉華的慘叫聲居然停止了,只剩下了笑,不過那笑聲已經很弱,因為失去了腹肌的失持,她的呼和發聲不再順暢了。
水牛繼續拉扯着玉華的右腿,她的骨盆由於失去了左腿的平衡而向右傾斜,然後在突然之間,她的椎被拉,右腿連着整個骨盆同身體分離了,腹壁和部的皮全部連在右腿上,捆在門板上的身體只剩了部以上的部分,腹腔中的內臟沒有了保護,完全掉落在門板上,只有腸子由於連在門上而隨着右腿被拉直,拖在草地上。
玉華的一對玉在繩索的空隙中仍在起伏着,顯示着她的生命還沒有結束。
她那原本紅潤的嘴已經因為失血而發白,但仍然在笑,斜視着王慶隆的眼睛裏仍然帶着嘲。
王慶隆從來沒有這樣失敗過,看到一個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女人還能這樣看着他,他到手心發涼。
「把她的眼睛給老子剜出來!」王慶隆命令道。
負責行刑的團丁雖然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但同大多數劊子手一樣,他們其實很害怕犯人的眼睛,所以那傢伙拿着刀比劃了半天也沒敢下手,這更讓玉華從心裏鄙視敵人。
「笨蛋!廢物!滾一邊兒去!」王慶隆有些氣急敗壞,他一把搶過尖刀,踢了那團丁一腳,團丁臉蒼白地躲在一邊。
王慶隆親自挖掉了玉華一雙明亮的眼睛,但並沒有令她停止嘲的笑。他惱怒地在她的身上發着,割掉她的房,割開繩子卸掉她的雙臂,最後再割下已經死去的玉華的人頭。
他們把變成碎塊的玉華留在那裏,派團丁看着,下令不許收屍。
(四十)
現在只剩下文炳一個人了,失去了玉華的他像一條瘋虎一樣侍機報仇。但已經吃過虧的敵人變得草木皆兵,明天沒有四、五個人不敢出門,文炳一時難以找到機會,再一支的想法也沒有實現。
紅帶客一直沒有到這裏來,文炳最後決定先去別處碰碰運氣。
文炳離開東茅鎮,回到路路通一帶,這次他沒有在鎮裏招搖,而是在暗中觀查,跟蹤落了單了士兵或團丁。又過了一個月,並沒有找到機會,耐心的文炳決定再換個地方。
他離開路路通向西,來到老窯鎮,才進鎮,便看到一個當兵的一個人揹着向鎮中走。文炳於是跟在他後面,想找沒人的地方作了他把到手,誰知這傢伙只在人多的大街上走,一直跟到鎮中心,也沒找到機會。
那當兵的進了一扇大門,大門口掛着個木牌子,上面寫着「徵兵處」,幾個小軍官站在門前,看見文炳過來就把他攔住了,對他説:「看你破衣爛衫的,沒吃沒喝,不如跟着我們吃糧當兵吧,管吃管穿,還按月發餉銀,這不比討吃要飯強?」原來這些天文炳一直在野外,本來還湊合的衣服又得不成樣子,恢復了乞丐的模樣。
文炳靈機一動,幹嘛不去當兵,當了兵就有,等有了機會再想辦法帶着開小差兒,或者乾脆使炸彈把他孃的兵營給炸個稀巴爛?!
於是,文炳跟着那幾個人進了徵兵處。原來那時候正逢世,有就是草頭王,無論是誰,只要手下有兵有,説話就管用,所以那些當官的每到一地都設法招兵買馬擴充自己的實力,只要能招到兵,本不管你從哪來,是幹什麼的。
來到裏面,小軍官把文炳帶到一張桌子前,那裏有個戴眼鏡的軍人拿着筆,看見文炳被帶過來,便隨口問了問姓名、年齡、藉貫之類,文炳隨口瞎編幾句,那人照着文炳説的寫在上面,這便算成了。
文炳到了新兵連,其實只有三十幾個人,經過了一些簡單的隊列訓練之後,便被正式分到了部隊裏。
文炳是通過看別人用知道怎麼上膛,怎麼摟火兒的,可直到他的班長教他打的時候,文炳才知道應該怎麼瞄準,回頭想想救玉華的那晚,竟不知自己是怎麼就把那兩個小子給打死的。
從那一刻起,文炳便正式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這隻部隊是一個大軍閥的嫡系,在算是比較正規的,軍長和師長都是學生出身,軍官們也不像多數部隊裏那麼貪那麼壞,訓練也比較嚴格。
文炳到,自己將來是要在紅帶客的軍隊裏當兵的,打仗的手藝不分敵我,能多學點兒是點兒,所以,反而暫放下了開小差兒的打算,決定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一直到找到自己的隊伍為止。
文炳天天想紅帶客,天天見不到,現在安下心來當兵了,紅帶客卻意外地出現了。
就在文炳當兵不到兩個月的一天夜裏,老窯鎮外突然響起了烈的聲,文炳跟着自己的連隊跑到街上,紅帶客已經衝過去,快過完了。
文炳一看機會來了,把頭一低離了自己的隊伍,緊綴在紅帶客的後面跑了下去。
由於天黑,對方並沒有發現後面跟着的是個敵軍士兵,一直跑到天快亮了,這才有人發現,「忽啦」一下子就有十幾個人掉頭圍了過來:「舉起手來,不許動!」
「別誤會,我不是白匪軍。」文炳知道人家叫官軍作白匪。
「不是白匪是什麼?把放下!」
文炳把遞給其中一個人,然後道:「你們認識羅文嗎?我要找羅文!」
「你認識羅文?」一個人奇怪地問道。
「認識,我們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你跟我來。」
見到羅文,文炳才知道他是紅帶客的副總指揮,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人,比自己整整大着兩圈兒呢!一想到自己竟然冒充人家的老朋友,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
羅文同文炳單獨談了很久。
第二天,文炳一身泥土地再次出現在老窯鎮,班長問他去了哪裏,文炳説自己不知聽誰喊了一聲「追」,便跟着追下去,到了天快亮時才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追下來,嚇得趕快鑽到草棵子裏藏了起來。等紅帶客走了,自己卻了路,在山裏轉了一天一夜才找回來。
從此,歐文炳就留在了敵人的軍隊中。
若干年後,文炳換防到了路路通,此時已經沒有人能認出這個國軍營長的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小乞丐。文炳心裏一直想着當年的仇人,一打聽才知道,東茅鎮的王耀祖已經死了,王慶隆當上了鎮長,而路路通的鎮長鬍老同王慶隆為了爭奪一處山場正鬧得不可開。
原來,胡老和王慶隆同為鎮長,胡老卻當着縣民團的總指揮,名義上是王慶隆的上司,但王慶隆卻同當年的那個馬營長,後來的馬團長是連襟。仗着在軍隊中的關係,那塊山場後來到了王慶隆手裏,不僅如此,為打官司,胡老還賠上了不少錢。瞭解了這些,文炳決定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狗咬狗。
國軍換防,地方上自然要趕緊巴結,文炳是駐防路路通的最高指揮官,胡老怎麼能不抓緊機會,於是,文炳便應邀到胡府赴宴。談起地方上的事情,文炳有意無意地往王慶隆那兒引,然後他提了個奇怪的問題:「我聽説這個王鎮長是個十分有謀略的人,是嗎?」
「這怎麼説?」胡老可不喜有人誇他的對頭。
「我聽説東茅那邊有處茶山,王鎮長使用巧計一文不出便到了手,是嗎?」
「您怎麼知道?」
「來之前我在這裏的朋友説的。具體是怎麼幹的我可不大清楚,倒是真想向他學兩手。」
「啊,是這樣。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以後我替您問問?」
「啊哈,不用了,説笑,説笑而已,我這一輩子恐怕就和幹上了,用不着買地佔山的,你説是不是?這其中的計謀,倒是胡鎮長用得着。哈哈哈哈。」文炳打着哈哈,偷眼觀察,發現那胡老若有所思的樣子,心知有門兒。
過了些天,王慶隆請客的時候,文炳便又假裝不知地大誇胡老,使兩個人越加仇恨。
胡老自那天聽了文炳看似無意的話,心中一動,回來卻一宿沒睡。不久,一個因為沒有良民證而被抓的外鄉人在路路通關押期間承認了自己的共聯絡員身份,同時供出了自己的上線是東茅鎮的鎮長王慶隆,於是胡老便受命逮捕了王慶隆並親自審問。
胡老帶供的手段並不比王慶隆差,而王慶隆卻決沒有真正紅帶客的那種骨頭,於是兩刑沒過便認了帳。胡老也是真狠,王慶隆招供的第二天就被堵着嘴當眾剮了,王家的全部財產,連同他的姨太太們也都姓了胡。
王慶隆的老婆心中不忿,馬上去找自己的妹夫,也就是那個馬團長哭訴,於是,文炳接到上司的密令,叫他設法制裁胡老。這也正是文炳所樂意接受的任務,於是,胡老便攤上了私設公堂,誣良為盜,草菅人命,強奪家產等十幾項罪名,在刑場上被苦主兒親屬搶了去,一刀一刀割了七、八十刀。
十幾年後,在同解放軍大戰的關鍵時候,已經當上師長的歐文炳突然率全師陣前起義,導致了國民作戰佈署出現致命漏,使其防線的全面崩潰,歐文炳也終於回到了親人的懷抱。
歐文炳在軍中娶了組織上專門派來配合他工作的女情報員為,子為他生了兩子一女,長子名為思華,次子名為念華,女兒取名為華。直到子女長大成人之前,文炳從沒有向家人提起過同賀玉華的那一段經歷。
當年儘管受到王慶隆的威脅,還是有東茅的居民悄悄收殮了賀玉華的遺體,並掩埋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全國解放後,歐文炳帶領全家回到東茅鎮,在當年替玉華收屍的鄉親的指引下找到了玉華的遺骨重新安葬,並以丈夫、朋友和子女的名義為她在墳前立起了一座小小的漢白玉墓碑。
【完】
作者:石硯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系偶然,切勿對號入座。***********************************
(一)
清晨,獅子山下,小路旁有一個小茶館,是往來客人歇腳的地方,現在,卻有人正在爭吵。
兩個身穿鄒綢衫,彆着短的男人正在叫罵着:「他孃的,老子們拼死拼活打鬼子,你們不説多拿點兒東西勞老子,狼嚎鬼叫什麼?」
「這兩位當家的,不是我們不肯勞兩位,可是我們是小本兒生意,你們來了,要吃要喝隨便你們,我們什麼時候要過山上弟兄們的錢哪?可是,我們就剩下這點兒本錢,那是保命的錢,沒了它們,讓我們拿什麼過活呀?」茶館的老闆和老闆娘兩個跪在地上求他們。
「他孃的,老子才不管你們過活不過活,老子今天到這兒來,雁過拔,從沒聽説山上的好漢空手回去的,你們到底給不給吧?」
「兩們當家的,不是不給,實在是沒了這錢,我們的茶館就開不下去了,你們這是斷了我們的活路哇。」
「少費話,給不給,不給我們就要搶了!」那兩個帶的吼道,並且拔出了。
「當家的,你還是不是過山風的人?!拿嚇唬誰?要是這事兒讓胡大當家的知道,只怕你們過不去吧。」店主一看對方掏,馬上就急了。
「二哥,怎麼辦?」一個拿的,顯然很忌憚店主所説的大當家,猶豫着問道。
「怕什麼?不會讓他們兩個閉上嘴嗎?」説着,那傢伙把舉起來,瞄準了店主的頭。
「別別別!我們給錢,給錢!」店主一看來真格的害怕了,急忙磕起頭來。
「大哥,怎麼樣?」
「怎麼樣?他們要不説大當家,還能饒過他們。這回,如果咱們饒過他們,你怎麼敢保證他不會去向大當家告狀?」
「不敢不敢,我們不敢!」店主急忙磕着頭説道。
「嘿嘿!晚了,死去吧你!」説完,那傢伙竟真的開了,店主應聲而倒。
「狗的,老孃和你們拼了!」老闆娘一看丈夫死了,可急眼了,也不磕頭了,「蹭」一下子站起來,隨手拎了一把火鉗,便向那拿的傢伙撲了過去。
「呯!」又響起,子彈從老闆娘那的脯了進去,她身子一歪,晃了兩晃,然後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快走。」兩個殺人者把好,拿了錢,轉身從小茶館出來,卻被一人面攔住,只見那人二十歲出點兒頭,個子高高的,瘦瘦的,留着大背頭,穿着一件長衫,左手一把雨傘。
「殺了人,搶了東西,還想走?」那文士模樣的人説道。
「誰搶東西了?這兩個人是本鬼子的密探,我們兄弟是替天行道。」其中一個拿人強詞奪理地説道。
「我都聽見了。分別是你們強搶人家的本錢,又殺人滅口,豈能容得你們這樣胡作非為?」
「容得怎麼樣?容不得又怎麼樣?我勸你少管閒事,老子能殺這兩個,也能殺你。」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你們殺人搶劫,人人都可以管。」
「好,好,有人管好,你是他媽幹什麼的?」
「教書的。」
「一個臭教書的也敢來管閒事,你不怕死嗎?」
「一個人做事只要對得起良心,生何憾,死何惜?」
「少他孃的拽文,老子不懂。老子告訴你,想活命的快滾,要是活膩歪了,老子就送你上西天,看你還管不管閒事。」説完,伸手把拔出來。
「呯」的一聲響,那人的手像被電打了一樣,撒手把扔在地上,原來是一顆子彈打在了他的上。另一個持人趕快把拔出來,還沒等看清來人的面目,對方的又響了,他的也應聲落地。
「什麼人?敢在過山風的地盤上動傢伙?」持人空着個手,嘴裏叫着,卻不敢去拾地上的。
「是我,怎麼樣?」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傳來,接着説話的人也出現了,那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身材苗條,面如美玉,牽着一匹白馬,穿着一身潔白的勁裝,一頭秀髮用白布包着,間扎着大紅的綢帶,斜彆着一支短,手裏還拿着一隻,此人渾身上下都是白的,就只有間的綢帶和上的紅綢子是紅的,顯得特別鮮動人,一看便知是俠義道上的女傑。
「請問姑娘在哪個山頭髮財?」被打掉了的兩個人知道是道上的人,急忙拱手相問。
「臘月梅。」
「啊!莫非是白大當家,失敬失敬!」人的名,樹的影兒,臘月梅雖然開山立寨時間不長,但連續幾次襲擊小鬼子的據點和車隊,已經是聲名顯赫了。
「別那麼客氣,本姑娘當不起。」
「白大當家,雖然我們弟兄尊敬你是位女豪傑,可是,這是在過山風的地盤兒上,你管天管地,可管不到我們頭上。」
「這位先生方才説了,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我聽説過山風胡大當家的一向不準手下人欺負百姓,怎麼會出你們這麼兩個敗類。」
「少他媽費話,趁早滾回你的臘月梅,不然的話,老子……」
「你是誰老子?」臘月梅突然一馬鞭打在那傢伙的臉上,立時把他的臉蛋子打裂了,直豁到嘴裏。
「你,你,你,你好大膽,你等着,我們找人去。」那兩個傢伙知道這個女人惹不起,急忙撂下句狠話,向山上跑去。
「嘿,書呆子。」臘月梅任那兩個人跑掉,也不去追,卻回頭衝着那個文士喊道。
「姑娘是叫我嗎?」那文士問道。
「這兒還有別人嗎?」
「可我不叫書呆子。」
「你不叫書呆子叫什麼?人家都説,蛋不能碰石頭,看你一個文弱書生,連個小子恐怕都抓不住,怎麼敢出面擋橫?要不是我來,你的命早沒了,不叫呆子叫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會沒命,説不定沒命的是他們呢。」
「説你呆,你還真是呆,你赤手空拳,人家手裏有。還人家沒命呢,真沒見過你這麼呆的,唸書念傻了吧?」那姑娘仔細打量着這個讓她到傻得那麼可的書呆子,從他的眼中透出一絲智慧的光,這讓她到心中一動。
「哎,你快走吧,那兩個傢伙一定是去叫幫忙的了,等他們來了,我怕顧不了你。」
「我不怕。」
「嗨!走吧!你連把削瓜皮的小刀都不一定拿過,不是等着找死嗎?」
「我有理,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
「呆瓜,呆瓜!你再不走,我可使鞭子你了!」臘月梅又氣又惱地叫道,真的把鞭子舉了起來。
那人看見鞭子,急忙向後躲閃,卻並不願逃走,把個臘月梅氣得差一點兒要罵娘了。
「嘿,她們在那兒呢。」
聽到山坡上的人聲,臘月梅氣得一跺腳:「這個書呆子,這不是要活活急死人嗎,人家來了,你什麼都不會,讓我怎麼救你?」
(二)
一陣呼哨過後,從山上下來二十多人,都拿着長短傢伙,一邊跑還一邊喊:「哪個吃了熊心,了豹子膽,敢在我們過山風的地盤上撒野?」
「就是你家姑我,怎麼樣?」臘月梅一手牽馬,一把拿着馬鞭子,把小蠻一,心定氣閒地説。
「你是哪個山頭兒的,敢管我家的閒事?」
「臘月梅大當家的,我叫白雪梅,怎麼樣?」原來她叫白雪梅,臘月梅只不過是杆子的旗號。
「你就是臘月梅?」來人顯然知道這姑不好相與,氣勢上差了許多。
打頭兒的杆子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矮壯漢子,回頭低聲問那兩個回山叫人的杆子:「你們怎麼回事?也不問問清楚。臘月梅是什麼人,連咱們大當家的也得讓三分,你們怎麼敢惹她?」
「是她惹咱們,不是咱們惹她。」那個傢伙開始搬是非:「我們在這兒處置了兩個本探子,她就出來擋橫,還説咱們過山風什麼都不是,讓咱們有本事來跟她較量較量。」
「是嗎?」那漢子抬頭看着臘月梅,把自己的袖子了起來:「白當家的,有道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佔你的梅花山,我們佔我們的獅子山,各走各的路,各走各的橋。你跑到我獅子山下來管閒事,你不知道規矩嗎?」
「什麼規矩?你們的人強搶豪奪,濫殺無辜,難道我管不得嗎?」
「誰強搶豪奪,誰濫殺無辜,你説清楚。」
「就是這兩個人,我親耳聽見他們為了要勞,把人家的本錢都給搶了,人家不給,他們就開殺人。」那書呆子在旁邊發了話。
「你是什麼人?」
「過路的教書匠。」
「哪個不長眼的襠開了,把你給漏出來了?」那個殺人的杆子罵道。
「你嘴放乾淨點兒!」白雪梅的眼睛瞪得溜圓,顯然是有些惱了。
「他説的對嗎?」那打頭兒的問手下的杆子。
「他,他胡説。」説話的人底氣有些不足。
「嗯?」打頭兒的皺起了眉頭,那杆子知道瞞不過,只得説了實話:「二當家,我們只不過想嚇唬嚇唬他們,一不小心,走火兒了,您看。」
「大當家平時是怎麼説的?這事要是讓他知道,哼!」
「二當家,咱們都是您的老弟兄,親不親,一家人嘛,您哪能讓我們過不去呀?」
「哼,我沒你們這麼不爭氣的弟兄。本該一斃了你們,看在你們跟了我十幾年,回山去給老子好好關上一個月小黑屋。」
「是是是,多謝二當家的。」
「兩條人命,就這麼完啦?」白雪梅在旁邊聽着,心裏的氣可大了。
「白大當家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依着您我們還得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不變的規矩。」
「有道是自家事自家管,我過山風山上的事,自有我過山風的人管,輪不着你這個外人跟着攙和。」
「他殺的不是你過山風寨內的人,就不是你過山風自己的事,我白雪梅遇上了,就不能放過他。」
「你想怎麼樣?」
「把你們大當家的請來,我要他親自給我個待。」
「不用請大當家,我這個二當家的就作得了主。」
「二當家,你還不夠格同我講話,滾回去,去叫姓胡的來。」臘月梅越來越氣,嗓音不由得提高了兩度,雙方開始劍拔弩張。
「誰要找姓胡的?」話音未落,幾條身影從山上走了下來,當先一人,三十四、五歲的年紀,短頭髮,一臉絡腮鬍子,身後跟着兩個女子,都是十幾、二十歲年紀,一身短打,美絕侖。
三個人都是扎板帶,斜雙,走起路來「登登」的,十足神,看得臘月梅也不由不心中讚歎。當然,女人見女人,心中總難免帶着一點嫉妒的心理,不過這三個女人見面,卻都不由得在心裏相互佩服,不僅僅是佩服對方的美貌,也佩服對方的氣概。
那大漢走到跟前,衝白雪梅一拱手:「在下便是過山風的大當家胡老玉,請問姑娘怎麼稱呼?」
「久仰久仰,本姑娘臘月梅大當家白雪梅。」白雪梅拱手還禮,話裏可就沒有多少久仰的意思。
「哦,原來是白大當家,失敬失敬!」大漢不以為意,身後的兩個女人臉上可就有點兒不大高興。
「請問,這兩位是……」白雪梅看出來了,便也揖手一問。
「哦,我給白大當家引見引見,這位是我的內人林家燕,這位你見過了,是我的二當家黃老疙瘩,還有這位,是三當家林雨燕,也是我的妹。」
「白雪梅見過三位當家的。」白雪梅給那三個人作了一個羅圈揖,三個人也都還了禮。
「請問白大當家的找我胡老玉,有何見教?」胡老玉問道,江湖上的事很複雜,必須小心對待。
「這位二當家的知道。」
「哦?二當家,怎麼回事?」
「這個……」
「幹什麼吐吐的?」胡老玉一向喜手下乾淨利落。
「有兩個弟兄擦走火,誤傷了這茶館的店東,我要關他們三個月閉,可這位白當家的不幹,非要他們的命不可,這不,就同白大當家的嗆嗆起來了。」
在黃老疙瘩嘴裏,一個月的閉馬上就變成了三個月。
「走火?死了幾個?」
「兩個。」
「他們在這兒有親人嗎?給人家撫卹金了嗎?」
「就他們兩口子,沒有其他人了,所以……」
「白大當家,我過山風是當過正規軍的,軍規紀律一向嚴明,決不會護短。
不過,聽説你也是打鬼子的,都是同道中人。即是誤傷,便沒有要人命的道理,你看,念在他們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打鬼子的,這三個月的閉……「胡老玉聽黃老疙瘩説完,轉過頭來看着白雪梅。
「胡大當家的,如果真是誤傷,我白雪梅也決不會與他們為難。你這兩個弟兄,向兩位店主強索勞,搶奪不成便開殺人,正巧被這位先生看見,他們竟還要將這位先生殺人滅口,我實在看不過,這才開把他們的打落。胡大當家的,正因為是在你的山下,所以才留下他們的命,若是在別處,只怕我的子彈打的就不是他們的了。」
林家燕聽了,急忙走進店裏,出來後又仔細看了地上的兩支短,然後回到胡老玉身邊,低聲説了什麼。
胡老玉的臉立刻就沉下來,眼睛裏現出威嚴的光:「這位先生,你把剛才的事對我説一遍,不要怕,有我胡老玉在,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那書呆子把手一拱,一點兒也不害怕:「胡大當家,早晨我從這裏過,想進來喝杯茶,正好聽見茶館裏有人爭吵,聽了一會兒,知道是這兩位弟兄要店主用他們的本錢當作給他們的勞,那店主不幹,這兩個人就用嚇唬他們,一直到那店主答覆給錢。我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誰知我聽這兩個弟兄弟商量着怕店主去向胡寨主告狀,竟然要殺他們滅口,沒等我喊住手,裏面就響了兩,然後這兩個弟兄出來要走,我上前攔着,他們又要殺我,正趕上這位白大當家的趕到,開救了我。就是這麼回事。」
「嗯。」胡老玉點點頭,回頭看着黃老疙瘩:「二當家,你剛才把事情問清楚了嗎?」
「沒,沒,剛才只是聽他們兩個自己説,我,我心了。」
「二當家,這可是人命大事,怎麼能這麼心,這不是壞咱們過山風的招牌嗎?」
「是,是,大當家説的對,是我的不是。」
「白大當家,這位先生,我過山風不是欺負老百姓的山大王,我佔着這獅子山,是為了打鬼子。今天多謝你們兩位見義勇為,替我發現了寨中的敗類,沒什麼説的,我胡老玉今天就給你們一個待。那兩個狗東西呢?給老子押過來。」
胡老玉回頭一看,兩個殺人越貨的杆子沒了影兒。
「人呢?」胡老玉氣得眼睛睜得老大。
「跑了,在那兒呢。」有杆子指着東邊的山坡。
原來兩個犯事兒的杆子一見胡老玉出來,知道事情瞞不住,趁人不備,一下子鑽進旁邊的樹叢中,往東便逃,此時已經跑出去有近一里地了。
「孃的,想跑,給老子抓回來!」
「大哥,給我吧。」胡夫人林家燕説了一聲,走到白雪梅面前:「白大當家,我們出來沒帶馬,能借馬用一下嗎?」
「當然可以,請吧。」
白雪梅向自己的白馬待幾句,然後把馬繮給林家燕,林家燕把馬一帶,一縱身,騰空而起,然後輕巧地落在馬背上。
「好功夫!」白雪梅讚一聲,只見林家燕兩腿輕磕,白馬小跑兩步便疾弛起來。
聽到馬蹄聲,兩個杆子回頭看見了追來的白馬,急忙往山上跑,因為馬上不了陡坡,這樣就難以追上他們。林家燕追到山腳下,看看距離還有百十米,也不減速,順手出,兩手一揮,只聽「呯」的一聲響,正在拼命往山頂爬的兩個傢伙突然站起來,然後身子一,向後仰着翻了下來,一直從半山滾到山路上。
「夫人好法!」看着縱馬馳回的林家燕,白雪梅又一次讚道。
「不敢,白大當家的,獻醜了。」林家燕下了馬,把繮繩回給白雪梅,謙遜地説道。
「白大當家的,我如此處置,你可意嗎?」胡老玉等林家燕回到他身邊,向白雪梅問道。
「過山風果然公正嚴明,雪梅佩服,有這樣的當家人,難怪小鬼子怕你。」
「哦?哈哈,哈哈哈哈!」胡老玉開懷大笑起來:「白大當家的,你雖然拉起杆子時間不長,不過也已經是聲名大振,方圓百里無人不曉,胡某人是聞其名未見其面,今天有幸見到,果然是女中英豪哇!」
「胡大當家的過獎了,小妹一個小山頭兒,人不過四、五百,怎麼敢同有上千弟兄的胡大當家相比,這不是笑話我嗎。」
「白大當家,要是不介意,讓我叫你一聲大妹子吧。早就聽説你跑馬如風,彈無虛發,方才一騎你的馬,覺調教得不錯,有這樣調教功夫的人,身手也一定不差。大妹子要是不嫌棄,何不上山一敍,我倒是很想結你這樣的一位妹子呢。」胡夫人林家燕説道。
「對對對,上山上山,上山坐坐。」看得出胡老玉對這位夫人是言聽計從。
「既然大當家的盛情相邀,小妹卻之不恭,那就叨擾了。」
「哈哈哈哈,請請請。」
「請。」白雪梅把馬給一個杆子,同林家燕手拉手向山上走,忽然想起什麼,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咦。」
「大妹子,你找什麼呢?」
「沒什麼,那個書呆子呢?」
「哪個書呆子?」
「就是那個作證的教書匠。」
「已經走了。」
「走了?這個呆子。」白雪梅先前盼着他趕緊走,現在卻到有些失落。
「你同他認識?」
「不認識。」
「那不結了,一個讀書人,又不認識,走就走唄。」
一羣人往山上走,很快就把那個文士打扮的人給忘在了腦後。
(三)
看到林家燕的身手,白雪梅是惺惺相惜,很自然地便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胡夫人有了好,林家燕也早聽説過白雪梅的大名,又看見這個姑娘一人獨對幾十個杆子面無懼,也很讚賞,所以兩個人談得很投機,沒等進到聚義廳,兩個人便已經商量着要結拜乾姐妹了。
林家燕與白雪梅拜了乾姐妹,留她在山上過夜,與她同共眠,白雪梅這才知道胡老玉的身世。
原來,胡老玉家在東北,「九·一八」以後,失去了全部親人的他背井離鄉來到關內,正趕上徵兵,抱着打回東北老家的念頭,他參了軍,參加了長城抗戰和蘆溝橋抗戰,原來的隊伍被打散,他又被收編入另一支部隊,這隻部隊的林軍長是佟麟閣軍長的老朋友,聽説胡老玉是佟軍長的部下,二話不説,便讓他按原職當了營長。
在同鬼子打了幾仗後,林軍長十分喜這個正直勇敢的部下,把自己的大女兒林家燕嫁給了他,那時候林家燕才十六歲。
後來,部隊在月亮山附近抗擊南進的鬼子兵,由於老蔣的投降主義路線,兩翼的國民部隊紛紛後撤,使林軍長所率領的部隊孤軍作戰,最後全軍覆沒,林軍長也在戰鬥中陣亡。
被炮彈震暈的胡老玉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眼看着鬼子把一個個受傷的弟兄用刺刀捅死,然後再澆上汽油焚屍,真是義憤填膺。他看穿了國民的不抵抗,決定自己拉起隊伍同鬼子幹。
胡老玉潛回省城,用刺刀捅死了四個正準備對林家燕和林雨燕進行污辱的鬼子兵,領着她們姐妹逃到山上,開始收容被打散的部隊。幾個月後,胡老玉帶着收容起來的二百多弟兄進了月亮山區。
當時獅子山上有一個土匪的山寨,嘍羅兵約有一百多人,寨主就是現在的二寨主黃老疙瘩。胡老玉通過比賽法勝了黃老疙瘩,成了山寨的新寨主,並給自己的隊伍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叫過山風。
他們專門襲擊鬼子的運輸軍隊和各種倉庫,有時也圍攻小股的作戰部隊,每次都是乾淨利落,務求全殲,所以鬼子對這支隊伍是又恨又怕。林家燕是林軍長的女兒,不僅年輕美貌,而且知書達禮,温柔賢惠,因此曠的胡老玉對她是言聽計從。
白雪梅也對林家燕介紹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親原來也是一位國民軍官,她從小就不喜拿針穿錢,最騎馬,父親知道她是個武將的料子,便親自教他馬術和法。後來父親在同鬼子的作戰中犧牲了,家鄉也被鬼子佔了,白雪梅跟着媽媽逃難來到這裏。
前年有一天,媽媽晚上到院子裏找東西,因為點着油燈,被炮樓上的鬼子開打死了。雪梅恨透了鬼子,獨自一人去找鬼子報仇。正趕上八路襲擊一個鬼子倉庫,雪梅藏在倉庫外邊,趁人不備,從一個被打死的鬼子身上偷了一把,然後開始了報仇之路。
後來,她的名聲大了,許多希望抗的青年來投靠她,使她開始有了自己的隊伍,並且不斷壯大,最後,白雪梅選定了梅花山上一處被廢棄的山寨,拉起了臘月梅的旗號,現在,她的隊伍已經有四、五百人了。
兩姐妹越談越近,最後決定,兩個山寨成立同盟,互相策應,共同對敵。
從此以後,小鬼子再要往前線運輸物資,就必須要冒着被兩個山頭一齊襲擊的危險,再加上從山裏下來的老八路,鬼子的子是一天比一天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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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
一個二十幾輛汽車組成的鬼子車隊出現在山腳下的公路上,已經被杆子和八路劫怕了的鬼子車隊中包括四、五輛坐鬼子兵的押車隊,分別編在車隊的前邊和後尾。
而公路旁的山上,則隱藏着幾百名準備攔劫的杆子人馬,看到車隊遠遠地出現在視野之中,白雪梅衝着胡老玉一拱手:「胡大哥,按咱們説好的,這次咱們兩家比賽,就拿這鬼子的汽車作籌碼,誰贏了,就多得一車,打了平手,東西平分。」
「哈哈哈哈,大妹子,好説,你們人少,按人頭比你們準輸,咱們就每邊出一個人,怎麼樣?誰跟誰比?」
「我那邊就是我了,這邊您出人。」
「要是派個爺們兒,贏了你也不光彩。這樣,你就在你嫂子和雨燕兩個裏面挑一個。」
「什麼爺們兒不爺們兒的,你準能比得過我們姐妹?」林家燕顯然不意丈夫把女人看癟。
「好好好,夫人厲害,夫人厲害,我不敢比行了吧。」胡老玉曠地笑了起來。
「家燕姐,那我就挑你了。」雪梅説道。
「好説妹子,我還沒見識過你的法呢,不知道是不是像人傳的那麼好。」
「姐姐,你就瞧好吧。胡大哥,我們聽地雷的聲音為號,我從前面,大姐從後面,一齊出發,你給點數,可不許耍賴喲。」
「沒説的,你大哥絕對是不偏不向,公正無私。」
「説定了。我走了。」説完,雪梅牽了她的白馬,往前而去,林家燕也牽了匹玉花聰,奔後方走,兩人各自找地方藏好,等着信號響過。
鬼子的車隊漸漸開到了山坡下方,胡老玉把手一揮,公路上立刻響起了一陣爆炸聲,頭車和尾車被地雷炸壞,燃起了熊熊大火,鬼子們紛紛下車,趴在道旁向山上胡打。
塵頭起處,只見從汽車隊的前後兩個方向同時出現兩匹快馬,在相距公路五六十米的距離上沿着與公路平行的方向相對而來,馬上各端坐一員女將,手裏都是雙,看看距離夠了,四支一齊響起,只見一個個鬼子應聲而倒,中彈的不是腦門兒就是後腦勺,個個打得腦漿迸裂,只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兩匹馬便已錯而過,馳離了車隊,只剩下作一團的鬼子兵。
鬼子們聽見爆炸,第一個反應自然是以為伏兵在山上,所以都是在向山上打,等明白襲擊者來自另一個方向,人家已經過去了,鬼子剛掉轉口準備防備對方的再次進攻,山坡上卻又響起了成排成排的聲,打得鬼子稀裏糊塗便見了閻王。
杆子們向來講究速戰速決,法極好,加上更加法如神的幾個寨主,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整個兒戰鬥只進行了幾分鐘,百十個押車的鬼子就全報銷了。
白雪梅和林家燕從兩邊縱馬馳回,來到胡老玉的面前:「怎麼樣胡大哥,誰贏誰輸?」
「你們自己數了沒有?」
「我數了,一共是十二個,整一打,五個腦門兒,七個後腦勺兒。」白雪梅自信地説。
「夫人呢?」
「也是十二個,四個腦門兒,八個後腦勺兒。」林家燕很老實地説道。
「大姐,我們打了個平手?大哥,你數的怎麼樣?」
「哈哈,你們姐妹都數的不錯,不過,我這旁觀者清,還是讓我來評判吧。
雪梅妹子打了十二個,夫人打了十三個。「
「大哥賴皮,大姐自己都説是十二個。」雪梅不依了。
「等等,我還沒説完呢。」
「你説你説,你要是不説清楚,我可不饒你。」
「你嫂子確確實實是打了十二,不過中間有一串了糖葫蘆,把一個小鬼子的太穿了個,算不算第十三個?」
「我怎麼沒看見?」林家燕説。
「那小子藏在車底下,從你們那邊看黑乎乎的一片,所以看不清楚。」
「那好,算我輸了。」白雪梅很坦然地接受勝負的結果。
「慢着,大妹子也沒輸。」
「胡大哥,你又什麼玄機?」
「家燕那一是蒙的,最多隻能算半個。可是家燕打的都是鬼子兵,大妹子把那個帶隊的鬼子官給斃了,應該也多算半個,所以你們兩個還是打了平手。」
「大哥,你的眼夠尖的。佩服!」
「哈哈,眼睛是尖了點兒,不過法就不如你們嘍。哈哈哈哈!説好了,東西平分,下次再比。」
「大哥,下次我要挑你比。」
「那可不敢,你明知我法不如你,這不是揀軟柿子捏嗎?哈哈哈哈!」
杆子們興高采烈地扛着繳來的東西往回走,雪梅同家燕並馬而行。
「大姐,還是你的法好。」
「妹子,別謙虛了,咱倆彼此彼此,不過,雨燕的法比我還好,你下回同她比,只怕是要輸哦。」
「真的?那我下回挑雨燕姐。」
「可別挑我,我可不如大姐。」雨燕在後面接上一句。
「哎,妹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沒有對上眼兒的。」家燕問。
「沒有。」
「要不要大姐幫幫你?想要個什麼樣兒的?」
「不用,我自己找,我得找個法比我好的。」
「那可難了,像雪梅妹子這樣的法,難得找到比得上的,只怕你要作老姑娘嘍!」雨燕在後面説。
「雨燕姐,那你想找個什麼樣兒的?」
「別問我,我可不想嫁人,獨自一個好。」
胡老玉跟在最後,聽着三個女人嘰嘰咕咕,他不由自主地偷偷樂起來。
(四)
省城,本佔領軍司令部裏,司令官山口正在看着一份又一份報告,都是有關軍車在月亮山被劫的。
「嗯!」他用拳頭用力捶打着桌子,站起來看着牆上的地圖。月亮山不是一個山頭,而是一大片山嶺,牢牢地卡在通往南面和西面的咽喉要道上,要想給南下進攻國民或者向西進攻八路軍據地的部隊運給養,月亮山是必經之路,可是,臘月梅和過山風等一批佔山為王的民族抗武裝盤據着這片山嶺,就像是卡在軍咽喉上的魚剌,不把他們消滅,就無法順利完成征服中國的計劃。
山口已經不止一次命令部下進山圍剿,但這些杆子們善於運動,相互協調,又佔據着險要地形,派去的部隊損兵折將,無功而返。特別是那個什麼過山風與臘月梅,兩支隊伍結成聯盟,加起來人數近兩千,總是同行同止,互成犄角,小股部隊本奈何他不得。
山口決定親自出馬,調用萬餘兵力,用大錘砸螞蟻,一定要把這兩隻武裝端掉,打通月亮山。
於是,在月亮山下,上演了一出驚心動魄的生死之戰。
山口以部分兵力佈置在月亮山周圍,以便對被從山裏出的杆子隊伍進行圍殲,自己帶着五千餘人和大量山炮、野炮、迫擊炮,氣勢洶洶地奔月亮山而來。
過山風和臘月梅早就得了消息,他們可不想同鬼子硬幹,於是兩支隊伍左右協同,與鬼子在大山裏兜起了圈子,一兜就是半個月,直把鬼子拖得疲力盡,不得不被迫後撤,又被兩支隊伍痛打落水狗,山口只得狼狽不堪地退回省城。
山口也學乖了,他知道杆子的山寨離那條公路並不算近,大股的杆子長途跋涉並不方便,於是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把大的運輸隊分成小股,兩輛車一股,兩輛車一股,每股都配上一機和五個押車的鬼子,然後讓這些車像羊拉屎一樣一個蛋兒一個蛋兒地掉,每股之間相距十五分種的路程,等過了月亮山的危險地帶再集中。
這樣大杆子們值不得為兩輛車而大動干戈,小杆子們又吃不下太多的東西,就可以利用一小部分車輛的犧牲來換取其他車輛的安全。如果是在幾年前,山口可決不會這樣作,那個時候本鬼子驕橫一時,不知天高地厚,丟一輛車都到大大的丟人,所以才把車輛集中起來,現在大家都知道抗武裝的厲害,所以受些小損失也就可以接受了。
山口想的不錯,這樣一來,臘月梅和過山風這樣的大股杆子,就沒了抓撓頭兒,因為只為一兩輛汽車勞師動眾的實在不值,可是鬼子不捨得大股出貨,寨子裏的人也不能坐吃山空啊。兩家一商量,乾脆來他個零打碎敲,撈一點兒算一點兒。兩座山頭各出五十人,一家一天,在公路上巡視,見到機會就敲一下,雖然每次不過一兩車,但天天不拉空,山上的倉房還是能噹噹。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多,臘月梅和過山風把主要力集中到了襲擊鬼子的倉庫和火車站上,打公路的事反而像遊戲一樣成了常活動,輪值班,大家開始放鬆了警惕。
然而,老巨滑的山口卻沒有放鬆,臘月梅和過山風對他來説是如鯁在喉,這兩個山頭一天不消滅,他就一天睡不上安穩覺。他派出大量漢特務到月亮山地區活動,尋找杆子們攔劫車輛的活動規格,最後,一個惡毒的計劃在他的心裏漸漸形成。
兵家有云:「出奇制勝。」山口是個征戰多年的老軍人,腦袋裏一兜子鬼主意,他其實早就想給杆子們一點兒顏看看的。
平時,鬼子是不敢夜間出來活動的,因為,老八路專門在夜裏對他們進行襲擊,正因為如此,山口才反其道而行之,親自帶了一千多人乘坐汽車趁夜悄悄出城,直奔吳家堡,這裏是運輸車隊化整為零時的集散地,所以大批汽車到來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多的注意。這裏離月亮山險段只有二十幾裏,山口帶人從這裏下了車,悄悄地向月亮山摸過去。
杆子們都是頭一天夜裏出來,凌晨時分到達公路附近,上午尋機劫車,完了事兒就帶着邀獲的東西返回,正好是一天一宿。昨天臘月梅的人剛來作過買賣,劫了一車彈藥,今天輪到過山風了。山口早已通過特務們的打探,在蛛絲馬跡中找到了杆子們平時待機的地點,便讓部隊把這裏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來,只留下進山的一條路。
大意的杆子們沒有想到鬼子會在這裏設下埋伏,有説有笑地來到這裏,坐在地上開始吃早飯,山口一看時機已到,一聲令下,各種武器一齊開火,五十幾個杆子立刻就躺倒一片,剩下的在一個騎馬的女將的率領下一齊向山裏退去。
山口早就注意到杆子的隊伍裏有一個騎馬的女人,知道她是個首領,所以命令務必要抓活的。那騎馬的正是過山風的夫人林家燕,發現中伏,馬上上馬組織撤退,但鬼子人多勢眾,她身邊的弟兄一個一個地倒下去,只剩下不幾個人向山上狂奔。
鬼子們在後面緊追不捨,她一邊跑,一邊回頭放,把跑在前面的鬼子一一撂倒。
突然,她的戰馬拌在什麼東西上,一個前栽摔倒在地,沒有防備的她一下子被從馬背上向前甩了出去。林家燕顧不得疼,剛想翻身爬起來,冷不防旁邊的樹叢中躥出幾條黑影,一下子把她按倒在地上,一邊嘰哩哇啦地説着本話,一邊用繩子把她捆了個結實。
林家燕的心裏咯登一下子,她並不怕死,但她知道鬼子是怎麼對待女人的,與落在他們手裏相比,她寧願被子彈打成個篩子。
一道強烈的手電光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睜不開眼,黑暗中只到一隻帶着手套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看來是在辨認。
「她的,什麼地幹活?」那個捏她臉的鬼子在問。
「她呀,是過山風的老婆。」
「過山風老婆的?優西!花姑娘大大的,哼哼哼哼,帶走!」
林家燕用力掙扎了幾下,沒能把緊捆的雙手掙,也沒能掙兩個挾持她的鬼子,他們把她架着向山下走,然後面朝下橫捆在一匹大洋馬的背上,向吳家堡而去。
到了吳家堡,林家燕被關押在一間小黑屋裏,手腳都綁在背後,一動也動不了,只聽到外面那個老鬼子在同幾個漢商量。從他們的對話中,林家燕知道,山口要漢們四處放出話去,讓過山風在第二天中午前下山投降,保證他們全體的生命安全,不然,就要把林家燕當眾輪後剖腹殺死。
家燕知道,自己一個女人,被這樣繩捆索綁,是沒辦法抵抗敵人的污辱的,但她更擔心的是山上的胡老玉和那一千多弟兄。
她知道胡老玉決不會向小本投降,但當知道自己將被污辱的消息時,他們一定會拼命下山救人,那可就落入了鬼子的圈套,山口一定會佈下重兵,等着他們往口袋裏鑽吶!她一邊不住懊悔自己的心大意,一邊心裏急得火燒火燎,只盼着老玉不要輕舉枉動,不要把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過山風葬送掉。與過山風的千名弟兄相比,自己的受辱彷彿又不算什麼了。
(五)
山上的過山風此時也正面臨着艱難的決擇,無論是胡老玉還是弟兄們,都對五十多個弟兄的死而難過,同時也都為林家燕的命運而擔擾,她的妹妹林雨燕此時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對杆子們來説,「死」是家常便飯,無論哪一個杆子在上山的時候,都已經作好了掉腦袋的準備。但如果讓他們面對自己身邊女人的受辱,那種憤怒便不是用簡單的死字可以平息的了,山口是個中國通,對於中國人的傳統貞觀非常清楚,所以他才用這種下的手段來過山風,好讓他失去理智。
「大當家,走吧,跟小本兒拼了!」林家燕姐妹平時對弟兄特別好,所以弟兄們都很戴她,聽説鬼子要污辱她,無不氣憤填膺,紛紛要求下山拼命。
「不!不能!」林雨燕畢竟是林軍長的女兒,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忘記責任:「弟兄們,不能莽撞,姐姐和我跟着大當家上山打鬼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咱們要以大局為重啊!」
「可是,夫人她,哎!」弟兄們捶頓足,難以平靜。
「小鬼子的目的在咱們,咱們不去,他們不敢怎麼樣。」
「鬼子不是人,他們可什麼都幹得出來呀!」
「大當家,不能猶豫啊,嫂子是您的夫人,也是我們大家夥兒的嫂子,咱們哪能看着她讓鬼子……」黃老疙瘩在旁説道。
胡老玉沉着臉,站在聚義廳前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是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魯莽行事,更知道這個黃老疙瘩是唯恐天下不,因為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從自己的手裏奪回山寨的控制權,所以恨不得自己早一點拼死在鬼子手裏才好。
但是,那是他結髮的子啊,是老軍長把女兒託付在自己的手上,她温柔賢惠,成親這麼久從沒同自己紅過臉,自己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這麼好的一個女人被鬼子……他急得在廳前來回轉磨磨。
「大當家,女人的貞節男人的臉,要是夫人讓小鬼子給糟塌了,就算你不在乎,我們當兄弟的臉上也無光啊!」黃老疙瘩還在他。
「走!下山!」胡老玉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那話就像刀一樣割他的心啊!
「姐夫,不能啊!」雨燕一把把他拽住了,「姐夫,你是山上的主心骨兒,你要是出什麼意外,這一千多弟兄們怎麼辦哪!你要三思啊!」
胡老玉又站住了。
「大當家,你能忍,我們可不能忍,你不去,我去!」黃老疙瘩叫道。
「住嘴!」胡老玉厲聲喝道,然後聲音低了下去,「讓我好好想想。」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胡老玉,他們都是他的弟兄,也都是熱血漢子,無論他作什麼決定,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跟着他。
「我想好了。」他抬起頭來,像是下了決心,「我一個人去,家燕是我的老婆,我這個作男人的,不能眼看着別人給我戴綠帽子。弟兄們的命,比金子還值錢,不能讓他們為了幾個人去冒險。他們的命還得留着打鬼子呢。」
「大當家,不,要去都去,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弟兄們,我胡老玉,知道你們都是真心待我,我在這兒謝過了,可是,咱們不能把過山風的老本兒拼光。我已經想好了,我不會去硬拼的。鬼子在山下有五、六千人,可咱們只有一千多,所以,去人多了也沒什麼用。」
「大哥,那山寨怎麼辦?」黃老疙瘩熱切地看着他。
「要説打鬼子,你們大家都是漢子,我胡老玉信得過你們,可要成大事,你們都不是能掌大局的人。我胡老玉這一去是凶多吉少,山寨的事,得給一個有能耐的人來管。如果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那就聽我的,在我下山以後,你們快去臘月梅,請白大當家的暫坐我過山風的第一把椅。
白大當家是家燕的結義妹妹,也是個講信用,沒有野心的人,她決不會把過山風據為己有。如果我死了,就讓她主持着,你們自己再選個合適的人繼任我的位子,如果你們覺得白大當家不錯,就合成一家也好,決不能窩兒裏鬥,啊!「
胡老玉的這番囑咐,讓在場的人都深意外,因為一般情況下,山寨裏的大當家死了,除非大當家事先有囑咐,都是由二當家直接繼任,而即使大當家有囑咐,繼任者也都是本寨的人,而現在,胡老玉竟讓一個外人來主持山寨的大事,確實不同尋常,然而很快大家都想通了,原來他的話裏還包括更深層的意思,那便是要防止二當家黃老疙瘩掌握山寨大權。
因為這個黃老疙瘩是個徹頭徹尾的土匪坯子,打鬼子的事兒從不往前靠,爭權奪利的事兒可拉不下他,在他手下有原來寨裏的百十號嘍羅,後來又從山下拉了二百來號人來山上充實自己的力量,專一搞謀詭計。
如果胡老玉死了,山寨自然而然地落在他手裏,那整個兒山寨的質就完全變了。那為什麼不直接讓三寨主雨燕繼任呢?因為她畢竟是女人,雖然馬術法都不錯,但沒有挑過大梁,怕不能服眾,所以胡老玉才讓白雪梅來過渡一下,將來扶植雨燕上任。
黃老疙瘩自然也明白,嘴上不説什麼,心裏卻掖着一口惡氣。
「姐夫,你不能去,那太危險了,説什麼也不成。」雨燕哭道。
「雨燕,看着自己的女人在人家手裏被糟塌不去救,我還怎麼當爺們兒啊!
就算是死,我也得去呀!「胡老玉的話裏顯出一種悲涼。
「那好,去也行,但不能一個人去,得帶些弟兄,我也得跟着,好給你出出主意。」
「不行,你不能去!」
「家燕是我姐姐,你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我一定要去!」
「我們也去!」弟兄們羣情昂。
「你們都去了,山寨裏怎麼辦?把咱們這麼多年心血都留給鬼子,留給土匪嗎?!」胡老玉嚴厲地看着熱血沸騰的弟兄。
「姐夫,弟兄們,你們都別急,聽我出個主意。我和大當家的帶上兩百騎馬的弟兄下山,其餘人安心守寨,不可妄動,等着白大當家來主持大局,在這之前由四寨主杜風志負責一切。我和大當家的先去暗中查看一下,只要鬼子不知道我們去了,就不會輕易對夫人怎麼樣,然後我們找個機會,派幾個人暗中溜進去,先把人救出來再説,不管是誰進去,實在救不出人,就……就……」
雨燕搖了搖頭,眼淚在已紅腫的眼圈兒裏轉,大家都明白,萬一救人不成,就自己動手殺了家燕,免得她在鬼子手裏受辱。
胡老玉平時都是聽家燕出主意,這個時候才發現,雨燕的腦袋轉得一點兒也不比她姐姐慢,這次如果自己真的有什麼不測,讓她接任寨主看來還是不錯的選擇。
「好!就依三寨主的主意,誰跟我去?」
「我!」
「我!」
(六)
胡老玉領着一行人下山,路上正碰見也正領着百十騎人馬的白雪梅,一問才知道白雪梅也得了消息。
雪梅聽説乾姐被捕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胡老玉會不會魯莽地下山拼命,所以便把山寨裏的事情安排好,自己帶了百十人,先來過山風的山下,準備勸説過山風不要莽撞,同時需要的話也湊個人手,聽了過山風説明安排,雪梅到放了心,便按過山風的囑咐,先上山來,看了守寨等各方面的安排,然後才趕上胡老玉,凌晨時分一同到了山邊。
打探的人在路上等着,告訴他們鬼子在山神廟周圍佈置了層層重兵,挖好了野戰工事,有各種輕重機和火炮,就等着消滅來救人的杆子呢。
「你嫂子在什麼地方?」
「被鬼子綁在山神廟門前的大樹上。
「走,去看看。」
胡老玉、白雪梅還有雨燕都知道山神廟並不在山裏,而是在山邊一個孤立的小丘上,小丘下是開闊地,從最近的樹林邊到山神廟直線距離,雖然只有一里地不到,但必須仰,步是本打不到的,因此想要在外面通過擊而結束家燕命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深入到山神廟跟前才行。
幾個人悄悄地來到附近的山上,從遠處觀察,藉着火光,見小丘上已經構築了層層防禦工事,大約有幾百人藏在那山上,小丘的四圍還有數個工事羣,層層拱衞着小丘,想要衝上去,就必須要面對密集的火網。雖然山口的一切佈置都在明處,但以靜制動,以逸待勞,要硬攻本就沒有可能。
幾個人看了半響,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決定用雨燕的辦法,派幾個靈巧的弟兄,趁夜暗從小丘後的一處陡崖爬上去。因為是個立陡的懸崖,而且在平原一側,所以那邊沒有佈置兵力,懸崖的頂上就是山神廟後牆,從這裏摸上去,幹掉廟門前的幾個鬼子,就有機會把家燕救出來,即使暴了,這麼近的距離,還可以開結束她的生命。
一切計劃好了,胡老玉和雨燕帶着過山風的人,在離小丘最近的一處樹林接應,白雪梅則領着臘月梅的人馬,在後面兩裏外的另一處樹林接應。
計劃是不錯,但誰也沒有想到會出意外,實際上也並不是意外,而是黃老疙瘩的謀,為了把胡老玉推向死亡好奪回山寨的控制權,他可謂不遺餘力。他暗中派了自己的親信跟蹤胡老玉,探聽和伺機破壞他們的計劃。
那個傢伙偷偷跟着幾個負責奇襲的杆子們到了崖下,就在他們攀登到半路的時候在崖下放了一,然後悄悄溜回了山寨。
聲驚動的鬼子,也驚動了正在山神廟裏的山口,他急忙從廟裏出來,見鬼子們已經跑到了廟後,頓時聲大作。
幾個敢死隊員見已經暴,拼命向上攀登,卻終於趕不上鬼子們跑到崖上的速度,一陣短促的火之後,四名敢死隊員犧牲在了崖下。
山口這才發現自己百密一疏,差一點給人家得手,同時,他也知道過山風已經到了小丘附近。惡毒的山口回到廟前,命令鬼子們用十幾只氣燈把廟前照亮,然後讓一羣漢到山下四周的工事前向過山風喊話,讓他親眼看着鬼子將家燕輪。
聽到崖邊的聲,胡老玉就覺到計劃失敗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山神廟,還希望能出現奇蹟,但是,當汽燈亮起的時候,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遠遠的,只見明亮如白晝的汽燈下,家燕被反綁在大樹上,正用力扭動着,彷彿知道女人最大的辱將要降臨到她的身上。
近處,鬼子的工事中響起了一陣下的喊叫:「過山風,你在嗎?我們知道你就在那兒。你看見你老婆了嗎?她就捆在山神廟前,山口太君説了,只要你帶過山風投降,就饒過你們不死,如若不然,就拿你的老婆勞皇軍。」
胡老玉此時到手腳沒處抓撓,氣得兩腳直跳,卻毫無辦法,雨燕在身邊勸他,自己卻無法止住眼的淚水。
「大當家,打吧!拼了吧!」看到天邊已經出一絲亮光,弟兄們紛紛要求出擊,因為天一亮,隊伍再行動就會暴在炮火中。
山口也知道這一點,如果天真的亮了,過山風夠聰明的話就會撤退,那時候便抓不到他了,於是命令輪林家燕。看着整班的鬼子站在廟前,排着隊了軍裝,只剩下兜襠的白布,家燕到恐怖極了,不由自主地扭動着身子尖叫起來。
但畜生一樣的鬼子是不會憐香惜玉的,他們笑着向她撲了過來。
「過山風,你聽好了,山口太君説了,你既然不顧你老婆的貞節,太君就替你把她賞給皇軍了,你好好看着吧。」
(七)
遠遠只見林家燕被從樹上解下來,反扭着雙臂被推到那羣排隊等待的鬼子面前,她拼命扭動掙扎着,被剝去了上衣,再次反綁起來後又解去肚兜兒,出兩隻雪白的子,一個自己光了的鬼子過來,解開她的帶,把她的子扒了下去,然後抓着她的兩腳抬起來,把她仰面朝天放在一個從廟裏搬出的供桌上。
老婆的貞節男人的臉,這話對中國人來説是那麼準確,老玉是個男人,如何能忍受這般辱,再不顧妹林雨燕的勸阻,兩隻眼睛血紅,把一拔,吼一聲便縱馬衝了出去,雨燕無奈也一揮手,杆子們也呼哨一聲跟了下去。
鬼子早已佈下了嚴密的防線,機小炮像下雨一樣直潑向衝來的杆子,把他們像割麥子一樣打倒,慘哪!這是過山風立寨以來最慘重的一次傷亡。胡老玉此時心裏只想着不能讓子受辱,他已經失去了理智,本顧不得傷亡。
雙在老玉的手中連連爆響,彈無虛發,一顆顆仇恨的子彈中敵人的天靈蓋兒。但鬼子的火力太強了,胡老玉終於沒能闖過那由數歪把子機所組成的火網,子彈打中了他的肚子,他在馬上搖了兩搖,晃了兩晃,跟在身旁的林雨燕眼急手快,一把將他拉住,也顧不得許多,將人直扯過馬來,橫放在自己的馬背上,喊一聲:「弟兄們,大當家受傷了,快撤!」掉轉頭便走。
胡老玉一受傷,杆子們無心再戰,急忙後撤,山口從望遠鏡中看見,將指揮刀一舉,命令鬼子隨後緊追。
胡老玉帶出來的兩百弟兄剛才一陣猛衝已經死了一半,被敵人背後一打,又有十幾人落馬,其餘人衝進樹林,藉着林木的掩護向來路急馳。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杆子們沒有了夜暗的掩護,無法擺緊追不捨的鬼子。
正急迫間,只聽正西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聲,追在前面的鬼子登時躺下一大片,剩下的不敢再追,趴在地上向西邊打。
只見密林中又衝出一哨人馬,為首的正是打接應的白雪梅。見老玉受傷,鬼子緊追不捨,雪梅命令自己帶來的人馬分一半兒護着老玉回山,自己則領着剩下的一半兒人留在原地阻擊鬼子。
等算計着老玉他們去得遠了,雪梅身邊也就只剩下二、三十人,她不敢向山上跑,怕把鬼子引到山寨,只得斜刺裏衝向東邊的那條路,準備把鬼子甩開後再説,鬼子發現白雪梅不過只有二三十人,氣得暴跳如雷,呼號喊天地緊追不捨。
山口早已在周圍佈置了數千人馬,怎肯放這些杆子回去,於是指揮着各路人馬圍追堵截。
白雪梅等人被鬼子圍堵,無法進林子,漸漸被到了平原,失去了天然屏障的她們難以把鬼子甩開,最後進了一片沼澤地,並在這裏被團團包圍了。
在這裏馬匹無法馳騁,人也沒有高大的樹木藏身,完全成了炮的活靶子,鬼子的各種火力一齊來,白雪梅等人雖然極力抵抗,先後有五、六十個鬼子葬身於他們的口之下,但她所帶的二、三十個弟兄也一個個倒了下去,最後只剩下了白雪梅和女衞兵玉秀與她一同躲在一個小土坎子後面。
雪梅一邊打着,一邊在身上摸了一把,只剩下最後一個彈夾了,她看了看玉秀,玉秀攤了一下手,她也快沒子彈了。
「秀兒!不能讓鬼子逮活的,來,咱倆兒一人一顆,留着給自己用吧!」雪梅從剩下的那個彈夾中取出了兩粒子彈,自己左手心攥了一粒,把另一粒遞給玉秀。
「嗯!」玉秀應一聲,伸手接過來,眼睛卻一直衝着鬼子的方向看,一又撂倒一個,「嘿嘿。雪梅姐,這是今天的第十二個了,整整一打。夠本兒了。」
瘦小的玉秀像個曠的男人一樣嘿嘿地笑道。
「啪!」雪梅也一幹掉一個:「我也沒數過,今天怎麼也該有三、四十個吧。」她也笑了笑。
「雪梅姐,我這裏還有五顆,你那兒還有幾個?咱倆比法,一一個,不許放空。」
「行,我這兒還剩了七顆,再勻你一顆。誰贏了誰先用那最後一顆。」兩個人一邊打,一邊數,彷彿從來沒有把死放在心上。實際上,像這種不得不作最後打算的情況,她們已經不止一次遇到了。
「雪梅姐!我六個!」説着,玉秀把最後一粒子彈進彈膛。
「我也一樣,不過,總共只躺下十一個?」雪梅也把子彈放進裏。
「那個是咱倆一塊兒開的,你打的左眼,我打的眉心。」
「不對,是我打的眉心,你的法哪有我好。」兩個人在這裏爭辯着,然後又笑了起來。
「行啦!咱們也不能把那小鬼子拉起來問話,就算咱倆兒一人五個半好了。沒輸沒贏。」
「行!那誰先?」
「一塊兒。」
「好,咱們站起來,死給小鬼子看看。」
「行!」兩個人從土坎後面站起來,笑看着已經傻了眼的鬼子兵。
「我説一二三。一……」
「吱……」雪梅聽到頭頂一聲尖嘯,她知道那是擲彈筒的聲音,而且聲音短促而尖厲,説明落點很近,她已經不在乎了,與玉秀並肩站着,等待着死亡的臨近。
她突然心中一閃念:「為什麼不把最後一顆子彈留給鬼子呢。」想到這,她甩手一,幾乎同時,懷着同樣想法的玉秀的也響了,兩個鬼子兵應聲而倒,而強烈的爆炸聲也響起在身邊,雪梅到像被什麼東西猛撞了一下,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八)
「我死了嗎?」雪梅醒來的時候,到頭炸了一樣的疼,昏昏沉沉的,她用力睜開眼睛,天已經是下午了,四周圍全是鬼子兵。
「啊,我沒死?」雪梅一驚,她發現自己正被反綁在一棵大樹上,上衣已經被剝掉了,只穿着裏面的紅肚兜兒。在她的右邊四、五尺遠的地方,丟着一具被炸成幾塊的女屍,左腿被齊炸斷,左邊的身子被炸了一個大窟窿,腸子從這裏出來,拖出很長,一隻手也被炸沒了,脖子還只有一點兒皮連着。
那女屍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了,一大堆破布片散落在地上,依然完整的骨盆毫無遮掩,稀疏的叢中着一掃帚一樣是枝枝岔岔的樹枝。雪梅知道鬼子都是些殘暴的混蛋,抗的女落在他們手裏,就算是屍體也要被污辱的。
雖然屍體殘破不全,臉卻還完整,可以清楚地看出正是玉秀,她明白了,炸彈落在玉秀那一側,可能是由於玉秀身體的阻擋,自己沒有被炸到,只是被氣掀飛,摔暈了,她很羨慕玉秀,她可以在被鬼子抓到前享受死亡,而自己呢?
「她孃的,我怎麼就沒死呢!」女人落在鬼子手裏,就算能逃活命,那也沒臉見人了,現在自己被捆綁着,想自盡也沒有機會。她氣惱地埋怨着老天爺,為什麼讓自己落得這個最不願意的下場。
只見幾個鬼子用木板抬過來一個赤的女人。那女人光着身子,手和腳都被手指的鐵橛子釘在門板的四角,四肢攤開着,前兩點紅的頭隨着門板的搖晃左右擺動着,小腹下那一叢黑的顯得特別扎眼。雪梅到自己的兩腿間一陣陣地搐,讓敵人扒光了衣服,比死還讓她無法忍受。
走得近了,雪梅看清了,那女人正是林家燕。她已經被鬼子糟塌了,已經盡眼淚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天,沒有一絲生氣,彷彿死了一樣。
「家燕姐!」雪梅忍不住喊了一聲。
家燕聽到喊聲,從茫中清醒過來,扭過頭來看到雪梅,眼睛裏泛出驚異的光芒。
「家燕姐,胡大哥為救你受了傷。」
「傷得重嗎?」家燕的臉上現出關切的表情。
「不知道,雨燕姐已經把他救走了。」
「他不該來救我。他不該為了我,用上千弟兄的命來冒險。」
林家燕聽到胡老玉受傷的消息,臉上現出了關切,又聽到被救走,臉上又安了許多:「唉,只要他活着就好,我的仇就有人給報。妹子,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我帶了幾個人把鬼子引開,後來被擲彈筒給震暈了。」
「妹子,謝謝你救了老玉。」
「一家人嘛,不用客氣。」
「妹子,別怕。除死無大難,咱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她知道,雪梅也無法逃受辱的噩運,所以便安雪梅,但她卻無法掩飾一個受辱女子被刻在心靈深處的痛苦。
「家燕姐你放心,我不怕,我不會給咱中國人丟臉的!」雪梅什麼都明白,她堅毅地説,強行抑着心中對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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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山風的,男人的不是,他跑了,不管自己的老婆的。」山口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無地用手撫摸着家燕赤的全身。
「呸!你才不配作男人!你們小本兒,燒殺,無之尤,你們有什麼臉作男人?」雖然四顆大鐵釘把家燕的肢體牢牢釘在門板上,她卻仍然掙扎着,眼睛裏着火,像是要把山口撕碎一樣,把山口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
「好的!好的!你的,女英雄的幹活!」山口舉着大拇指,「不過,過山風的走了,你的,用途的沒有,死了死了的幹活。你的,投降皇軍,死了死了的沒有!啊哈?!」
「太君説:你男人跑了,不要你了,你就沒用了,就該殺了你。要是你現在投降皇軍,皇軍就饒你一命。」一個一臉猥瑣的翻譯官在旁邊説道。
「呸!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老孃是什麼樣的人?」家燕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翻譯官不敢看她的眼睛,急忙轉過臉去。
「你的,死了死了的,從這裏,剖腹地幹活!城裏,示眾的!嗯哼!」山口摘下指揮刀,用刀鞘的前端進家燕那已經被輪得有些紅腫的户。
「太君説了,把你從這裏開膛,再拉到城裏示眾。」
家燕現出一個不屑的冷笑,眼睛扭向一邊,嗓子裏哼了一聲!
「死了死了的!」山口把指揮刀收起來,向一個站在他身後的鬼子兵作了一個手勢,向他咕噥了一句本話。那鬼子兵「嗨!」地答應一聲,從間出刺刀在步上,端着向家燕走來。
「家燕姐!」雪梅悲傷地叫了一聲。她看見兩個鬼子蹲在門板旁邊,下地把家燕的和向兩側扒開,出門和生殖口兒,讓那鬼子的刺刀尖頂在她的道口兒上。
林家燕身上的肌抖了一下,深了一口氣,然後扭頭看着雪梅,就那麼定定地看着,什麼也沒説,但千言萬語已經全都融在這目光中。
「家燕姐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來。你放心,我不會給咱中國人丟臉的!」
家燕欣地輕輕點了點頭。
「你的,考慮考慮的!」山口不相信一個女人能有如此的定力,「刺刀地進去,很疼的,死了的沒有,活了的沒有!嗯?」
「太君説了,刺刀從這裏進去,很疼很疼的,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知道嗎?」翻譯官費了很大勁兒才猜明白山口的意思。
「哼!」家燕沒有説話,只是哼了一聲,還給他一個嘲的冷笑。
「預備!」山口到很無奈,他一隻手舉起來,作了一個準備的手勢,刺刀向後撤了一點兒。林家燕沒有掙扎,只是深一口氣,然後緊咬着牙關,雙腳繃直,雙拳緊握,等着那辱而又痛苦的一擊。
「家燕姐!」雪梅悲憤地大叫一聲,只見那長長的刺刀猛地從家燕的户捅了進去,一直捅到了刀柄。
「嗯……」林家燕很慘地哼了一聲,身子強烈地顫抖起來,潔白的部從門板上抬起,身子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反躬起來。
鬼子的刺刀從她的部出,帶出一股鮮紅的血。
「嗯……」又從她的門了進去。她再次痛苦地抬起部,隨着刺刀的拔出,鮮血合着一點兒糞便一齊從被切開的門湧出來,落到下面的門板上。
鬼子一刀又一刀地捅着,户一刀,門一刀,每一刀都是一聲痛哼,每一刀都是一陣搐,但沒有一刀能夠讓她出哪怕是一絲怯懦,沒有一刀能夠讓她出哪怕一絲哀求。
山口看着門板上那個痛苦掙扎着的女人,默默地搖着頭,他把白手套摘了下來,拿在一隻手裏,然後向另一隻手心中一下,轉過身去,望着遠處的天空,心裏想着:「堂堂皇軍,連一個女人都征服不了,怎麼征服一個有幾萬萬人的民族?!」
持的鬼子得了命令,把刺刀重新進林家燕的門,然後向上一挑,把她的肚子一下子挑開到口,肚皮立刻向兩側綻開,被挑斷的腸子從部那被剖開的「V」形缺口了出來,在她的兩條玉腿間攤了一大片,血嘩嘩地出來,順着門板與她雙腿接觸的隙向腳的方向去。
她又痛哼了一聲,然後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再次透出一絲勝利者的驕傲的笑容,過了很久,她的眼睛才慢慢失去了光彩,終於把頭一歪,結束了短暫而輝煌的生命。
「明天的,各村的示眾!」
鬼子們用釘子把林家燕拖在兩腿間的腸子一小段一小段地固定在門板上,然後把門板用繩子拴住拖在一匹馬的後面,一直拖出雪梅的視野,地上留下一串鮮紅的血跡。
雪梅看着英勇的林家燕,心中堅定了信念,她雖然沒辦法保住自己的貞,但準備像家燕那樣保持自己的氣節。
「你的,臘月梅?」山口的臉轉向雪梅。她知道,該輪到自己了。
「哼!」雪梅像家燕那樣冷笑着哼了一聲,然後睜着兩隻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山口,那目光像刀子一樣,山口只同她對視了一下便再不敢去看她。
「你的,投降的,皇軍大大的優待。不投降,這個的,榜樣!」他指着家燕被拖走的方向。
「哼!」雪梅又笑一聲。
「嗯……」山口氣得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壞了!死了的,現在的沒有!明天的……明天的……」他氣得忘記了好不容易學會的半生不的漢話,一張青瓜臉憋得像個紫茄子一般,終於不得不咕嚕出一串本話讓翻譯官翻譯。
「太君説,你是臘月梅的大當家,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明天一早,把你扒光了,釘在門板上,和那個女人一起在四鄉遊街示眾,一直游到省城,晚上用你的身子勞皇軍將士,再讓你光着股在省城活活示眾三天,然後才把你開膛處死,曝屍三,作為反分子的榜樣。」
雪梅知道,自己落在鬼子手裏,肯定沒個好,但有了家燕的榜樣,她什麼都不怕。
她又哼了一聲,然後揚起頭,看着遠處的山巒,眼前浮現出一個個與自己一同戰鬥過的身影,有活着的,也有犧牲的,他們都是那麼清晰地在自己的眼前。
不知為什麼,那個偶然邂逅的書呆子也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而且越來越清楚,揮之不去,難道自己的心理對他……她忽然笑了起來,鬼子和翻譯官看着她,不知她在笑什麼。
「瘋了的!瘋了的!」山口搖着頭,然後命令:「王家堡的開路。」天已經漸漸黑下來,鬼子不敢在夜裏行動,怕碰上善打夜戰的八路的襲擊,所以只得就近佔領一個大一些的村子,利用村子裏建築物的依託進行防禦。
雪梅被從樹上解了下來,手腳都用繩子綁着,再橫着綁在馬背上,夾在鬼子的隊伍中間,偶而走過身邊的鬼子們不時笑着在她那朝天撅起的股上摸上一把,她到異常辱,但忍住了到眼眶邊的淚水,她知道,從明天起,還會有更大的辱等着她,但她必須得勇敢地面對這一切。
雪梅被關進了一户農户家的正房套間裏,鬼子怕她跑了,把她的手腳四馬倒躦蹄地捆在背後,還另加了一把沉重的石鎖,使她只能側着身子躺在炕上。
鬼子們在院子裏、屋子裏四處翻箱倒櫃,抓攆狗,放肆地狂笑着,雪梅心裏説:「笑吧,笑吧,看你們能笑多久?!」
鬼子們吃過了晚飯,天已經黑成一團,喝得醉醺醺的鬼子們開始睡覺。
兩個負責看管雪梅的鬼子也喝醉了,把雪梅從炕上搬下來,扔在屋子地上,他們自己爬上炕去呼呼大睡起來。
雪梅沒有睡,她瞪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很亮,照在窗紙上,留下院子裏大樹的影子。
雪梅想着自己山上的弟兄,不知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她還想着自己的命運,難道自己真的要光着身子,着女人最神秘的地方讓成千上萬的人看?難道自己真的會被鬼子奪去女人最要緊的貞節,真是要被刺刀刺入女人最神聖的地方嗎?她雖然不怕死,但是一想到那對女人來説最可怕的辱,她還是到一陣陣的心跳。
院子裏有了動靜,好像是一個鬼子起夜,從東房出來,站在套間的窗底下「嘩嘩」地撒。
「真是一羣不開化的畜生!」雪梅在心裏不屑地罵着。
那鬼子撒完了,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屋子。
(十)
雪梅猜到知道那鬼子是衝着自己來的,她明白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自己的貞是無法保全的,但還是替自己即將失去的貞到難過。
她躺在地上,藉着月光看得十分清楚,見那鬼子徑直向炕上摸去,他並不曉得女俘已經被放到了地上。
那鬼子摸到一個人的大腿,以為是雪梅,嗓子裏發出豬一樣的哼哼聲,興奮地順着那腿摸到了股上,並且用力起來,還把另一隻手從那個鬼子兩腿的前面了進去,然後就是奇怪的「咦?」了一聲,同時被摸的鬼子也醒了,一把把那摸人的鬼子的手打開,低聲罵了起來。
看着他們演出的醜劇,雪梅差一點兒笑出來。但這醜陋的表演並不能真正改變什麼,這一點她很清楚,很快她就得想想自己了。
兩個鬼子在炕上低聲嘀咕,把第三個鬼子也折騰醒了,互相埋怨了一陣兒,這才決定合作,他們下了炕,把捆在雪梅身上的石鎖解了,把她從地上又抬到了炕上。雪梅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無法防止任何事情的發生。
鬼子的手已經隔着衣服放在了她的幾處重要部位,她用力夾緊自己的大腿,在炕上扭動着,儘量保持面朝下的姿勢,不讓他們的手輕易觸及自己重要部位,鬼子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翻過來。她到鬼子解開了她的肚兜帶子,又解開了她的帶,她盡人事知天命地掙扎着,做着她所能做的最後的努力。
「叭勾……」村外傳來了一聲響,把三個鬼子嚇了一跳,停下手來注意聽着,接着,聲響成了一片,伴隨着震天的喊殺聲和各種械的爆響,還有衝鋒號的聲音。
「老八路的!」鬼子一下子從炕上跳下來,摸着黑去尋自己的,後來的那個鬼子幾步躥出屋去,同其他跑到院子裏的鬼子們嚷成一片。很快,街上就傳來山口的聲音,鬼子們稀里呼嚕地全跑了出去,只剩下屋子裏的兩個鬼子。
外面的聲越來越密,打成了一片,而且彷彿四面八方都有,看來鬼子是被包圍了。看守雪梅的鬼子拿着,緊張地跑到院子裏,支愣着耳朵聽着,不知如何是好。
雪梅興奮起來,她掙扎着從炕上滾到地上,顧不上被摔得生疼,身子緊靠着炕邊,用火炕的灶火口邊的磚角去磨手上的繩子。
忽然她到身邊的土炕發生了變化,她吃驚地順着傳來的微弱的響聲看去,見土炕一端的磚轉了起來,一下子打開了一個口,沒等她明白髮生的什麼,一隻手從裏面伸出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了進去。
「你是誰?」
她才想發問,一隻大手撫住了她的嘴巴,低低地噓了一聲:「別出聲!」那聲音中帶着關,也帶着威嚴,她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便順從地沒有出聲。
她到那人從一個向下的口下去,着半截兒身子把自己拖過去,扛在肩頭上,然後順着一個梯子繼續向下走,走到一處寬敞的大,那裏開始有油燈的亮光,那人扛着她繼續向前。她低聲説道:「大哥,把我解開,我自己能走。」
那人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有些明白,把她放在地上。
藉着油燈的光,雪梅向那人看去:「啊,是你?」她再也想不到,救他的人竟然是那個書呆子。
書呆子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救的是什麼人,並不驚訝:「先別管是誰,趕快走吧。」説完,他便來把她向燈邊抱了抱,想替她解開繩子,卻忽然「嗯」地一聲把頭轉了過去。
「怎麼了?」雪梅不解地問道,接着便明白了,原來方才在黑暗中,幾個鬼子已經強行解開了她的衣服帶子,雖然並沒有剝下她的衣服,肚兜兒卻已經掀了起來,着了兩顆小山一樣雪白的子,也松着,被那書呆子把她向裏一拖,子便掉到了膝蓋的上邊,着半截大腿和光溜溜的股,小腹下那一叢黑黑的也都纖毫畢現。
剛才兩個人一個想着趕快救人,一個為自己終於逃了污辱而慶幸,誰也沒有想過她竟然把女人最要緊的地方都出來,現在安全了,又有燈光,書呆子才發現問題。
「哎喲!媽呀!」雪梅嚇得一下子翻過去,面對壁側躺着,將女人最要緊的地方藏起來,圓圓的部卻是無論如何也無處藏躲。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比起剛才在鬼子手裏時跳得還兇,只不過這一次真的是害羞,是一種讓她多少到有些難為情的羞怯。
雪梅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這個書呆子,更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就讓人家把什麼都看了去,她到很難為情,可也不能就這麼待著不動啊!
「哎!」她輕輕叫他。
「什麼?」
「別傻站着,快幫我解開呀。」
「我……這……」他猶豫不決地遲疑着。
「怕什麼,都是中國人嘛!這是什麼時候?還管那些,快點兒呀,讓你看總比讓鬼子看強吧?」
「好,好吧。」那書呆子背衝着她挪過來蹲下,把兩隻手從背後伸過來解她的繩子,但眼睛看不見,反而一把摸到了雪梅光滑的股上,差一點碰到她的眼兒,嚇得他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真是個書呆子!笨哪!轉過臉來,看不見怎麼解?」
「可……」
「我是個女人都不怕,你個大老爺們兒怕什麼?先幫我把子提上來再解繩子不就得了嗎?」
「好,好吧。」顯然那書呆子比她更羞澀。他轉過臉來,不得不看着那光的股,呼也為之而沉重。他替她提上滑下的子,她配合着他,把自己的骨盆從地上微微翹起來,使她的部曲線更加美妙,他無法避免地看到她的門,下面馬上就立正敬禮,到自己快要崩潰了。
(十一)
好不容易,他才在深深的息中笨拙地解開了她的繩子,其間,他的手不得不時時碰觸着她的身體,那富有彈的肌軟軟的覺,帶給他一陣陣強烈的刺,等解了她束縛,他已經頭大汗了。
兩個人在原地坐着,都愣愣地看着對方,雪梅甚至忘記把自己衣服的帶子繫好,就讓那紅兜兜兒晃晃地垂掛在前,也半滑到大腿處,依然着着半截股。
地的前邊有了動靜,雪梅緊張起來,書呆子安她説:「沒關係,趕快穿好,自己人。」説着便拿起壁上的油燈向前摸去。
雪梅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沒穿好,趕緊把帶子都繫好,緊跟在油燈光亮的後面。又走出七、八丈遠,地前面出現了一個彎,那邊也透出光亮來。
「肖連長嗎?」那邊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是我。」雪梅這才知道,那個書呆子竟然是個八路軍的連長。她很慶幸剛才及時地讓他替自己解了繩子,不然這會兒遇上別的男人,自己還光着個股,那可更是羞死人了。
「怎麼樣?人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在我後邊。」
轉過彎,前面出現了十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穿軍裝的,也有便服,但都帶着。
「你好!」對面的人紛紛問候雪梅。
「謝謝你們救我。」雪梅此時雖然穿着衣服,卻着雪白的光脊樑,心裏還是有點兒難為情。
「沒什麼,都是打鬼子的嘛,一塊兒抗就是一家人。」一個農家姑娘把一件事先準備好的花布褂子遞給她,看來人家早就知道她的樣子。
「你們説得真好。」雪梅説道。
「聽説還有一個姑娘被鬼子抓了,她在哪兒知道嗎?」一個老叔問道。
「家燕姐傍晌就已經被鬼子……」雪梅書説到這兒,兩行熱淚順着臉頰了下來,大家都沉默了。
「趕快走吧,趁鬼子還沒摸到門兒,咱們趕快出村。」還是書呆子首先醒悟過來,低聲説道。
「好!」大家馬上轉身順着地繼續向前跑。看着書呆子像個將軍一樣乾淨利落地安排事情的樣子,雪梅怎麼也無法把他同那個書呆子聯繫在一起。
一行人在支支岔岔的地裏左拐右拐,也不知跑出去多遠,才從一處口出來,雪梅一看,竟然已經跑到離村子兩裏多地的樹林裏來了,村子那邊打得正熱鬧,只見前面不遠處幾個鐵皮桶子里正「嗶嗶啪啪」地放着鞭炮,那聲音就和歪把子機一模一樣,還有一個小兵仰面朝天躺在一塊凹地裏,拿着個喇叭起勁兒地吹。
原來如此!
雪梅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聰明,就用這點兒簡單的玩意兒,引得鬼子像驚了的老鴰一樣跳叫放炮,還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給救出來了,要不怎麼小鬼子一説起老八路就嚇成那個樣子呢?唉,要是早一點兒向八路求援,也許家燕姐就不會……一想起家燕,雪梅就只不住想掉淚。
「老區長,這位就是臘月梅白大當家的。」書呆子衝着一個五十來歲的農民模樣的人説。
「救出來就好,祝賀你險,白大當家。」那人衝着雪梅説道。
白雪梅沒想到,為了自己,不光書呆子來了,還連人家的區長都給驚動了,心裏到很過意不去,急忙給老區長道謝。
「老區長,你們在這繼續把鬼子拖上一陣子,我把白大當家的送回山去。」
「好,肖連長,你去吧,這兒給我了。」
「我把小馬子給你留下,讓他繼續吹號,等我們回來再接他。」
「好。」
「白大當家的,咱們走吧。」
書呆子一擺手,馬上就跟過來十幾個人,都穿着便衣,但看身上帶的傢伙便知道都是正經八百的老八路。
************
「哎,兄弟,他是你們連長?」雪梅悄悄問走在隊伍後面的一個戰士。
「是啊。」
「就他?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錯?」
「那他會打?」
「會打?神手,説打鼻子不打眼睛。」
「看他那書呆子樣。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告訴你吧,我們攻鬼子曹莊據點的時候,那兒有個漢,也是神手,攔着一條街,一一個,我們陣亡了好多人,誰都過不去。我們連長去了,藏在牆角,往街心扔了塊磚,引那漢打了一,你猜怎麼着,我們連長連看都沒看,把手伸出去就是一。」
「打着了?」
「給你猜。」
「那肯定是沒打着。」雪梅知道一定是打上了。
「什麼呀?不光打着了,還有更神的呢。」
「怎麼回事?」
「那漢沒死。」
「打不死算什麼神?」
「可是那漢自己把自己打死了。」
「這不是胡説嗎?他瘋啦?」
「你聽我説呀。那個漢在那邊喊道:八路,你算什麼神啊,還敢同我對打,有本事出來。」
「後來呢?」
「我們連長心裏説:不能啊,我的法什麼時候變這麼臭了?他不服氣,又扔了一件衣服,這回沒聽見響,只聽見一聲爆炸,然後就沒了動靜。」
(十二)
「再後來呢?」
「等我們衝上去一看,那個漢趴在窗户上,手炸斷了,臉皮也炸沒了,敢情他的炸了膛。」
「我還以為你們連長打多準呢?原來是人家自己炸膛死的。」雪梅覺得自己受了騙。
「哎,別急呀,你得先説是怎麼炸的膛。」
「炸膛就炸膛唄,還怎麼炸的膛,哼!」
「我們把那拿回去,讓廠的師傅一檢查,你猜怎麼着?原來我們連長那一,子彈從那小子的口打進去了,那小子也想不到,等他再開的時候,兩顆子彈在管兒裏面頂死了走不動,所以就炸了膛。」
「嘿嘿,你真會吹牛!」
「哎!什麼叫吹牛哇?這可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哼,我才不信呢。」白雪梅説着,加快腳步向前趕。
************
天矇矇亮的時候,一行人已經遠離平原,走進了深山當中,白雪梅先在一處山間農舍找到山上的眼線,讓他先騎馬上山通報自己險的消息,自己則帶着書呆子他們慢慢向山寨的方向進發。
「哎,書呆子,你的那位兄弟説的是不是真的?」
「嗨,趕巧了唄,要是稍微偏那麼一點兒,打在那小子鼻子上,也不會把我自己嚇一跳。」書呆子答道。
居然還真的有這事兒!白雪梅的心裏又轉了好幾轉,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書呆子的法能比自己還好。上次在獅子山下出面擋橫的時候,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及時趕到才救了他,看着他那麼心定氣閒地面對着兩個拿的歹徒,還覺着他有點兒犯傻,誰知人家是有成竹啊!
「哎,那你叫什麼?」
「問這幹嘛?」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這不公平。」雪梅的話裏帶着難得一見的少女式的驕蠻。
「肖逸。」書呆子寬容地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這平原上的村子幾乎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地下的地道通到家家户户,想找個人還不容易?!我們本想等到下半夜,趁鬼子睡得正死的時候直接把你從地道里接出來就算了,可後來那幾個鬼子想對你……所以我只好叫人通知外面打一下兒,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出去。」
看來幾個鬼子想污辱自己的情景早在人家眼裏,雪梅的臉騰地紅了,同時又到一絲欣,因為自己在地光着個大股讓人家看了通透,正不知怎樣才能證明自己並沒有失身,既然人傢什麼都知道,就用不着再解釋。
「多虧你救得及時,鬼子才沒把我怎麼樣。」雪梅還是解釋道。不過,為什麼非要對他解釋什麼呢?雪梅自己問自己,但她也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十分在乎在他對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我都看見了。其實我已經準備衝出去強行救人了,正這個時候外面打響了,也就用不着冒險了。」
「你為什麼要冒那麼大的風險救我?」
「不是我,是我們!只要是抗的,就都是朋友,我們都要救。你不是也冒着風險去掩護過山風的嗎?」雪梅知道他説的是對的,但很希望他説因為被捕的是自己才施救,所以還是多少有一些失落。
「大恩不言謝,以後只要你肖連長一句話,我白雪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雪梅本想説些別的什麼,但説出口來的,卻是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句話,心裏暗暗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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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兄們來接我了,請幾位到我山寨裏坐坐。」看着前面縱馬而來的一羣弟兄,雪梅説道。
「不了,我們還有事,聽説過山風胡大當家的傷得不輕,想過去看看他,我這有藥有醫生,也許用得着。如果白大當家的方便的話,能不能給引見引見?」
「方便!方便!我也正想去看看胡大哥。山寨有山寨的規矩,你們不懂,貿然闖山,可能會有誤會,再説,這裏離過山風的山頭,還有二、三十里山路,我們這裏有馬,騎馬去會快一些。」雪梅急忙説道。
雖然知道有許多弟兄犧牲了,但見到雪梅活着回來,臘月梅的弟兄們還是高興得不得了。
雪梅向肖逸引見了山上的幾個頭領,然後讓他們先回山寨,再讓出十幾匹馬來,自己同肖逸一行騎馬往過山風的山寨而來。
(十三)
胡老玉的傷很重,有三顆子彈打在他的肚子上,穿了三個透明窟窿,腸子都出來了,人卻還活着,只是昏不醒。雨燕倒是沒有受傷,見雪梅回來,驚喜之餘卻又帶着無言的悲傷。
肖逸叫了自己的衞生員,幫忙檢查了傷勢,發現胡老玉這一次的命夠大,子彈並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只是由於失血過多才昏的。山上的郎中是中醫,雖然把腸子給他填回去了,也合了傷口,用了金創藥,但多少有一點兒染,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來,只怕還會發生危險的。他給老玉上了消炎粉,又給他打了盤尼西林,然後説最好給他輸點兒血。
過山風的弟兄們與老玉情過命,紛紛要求把自己的血給他,但山上沒有驗血的設備,偏偏杆子們又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只有肖逸、雨燕和另一個戰士知道自己是O型血,於是三個人的血進了胡老玉的血管,終於使他離了危險。
有老玉的囑託,雪梅留在山寨暫時主持大局,老玉的傷也沒好,所以肖逸等人也留在這裏,繼續照顧他。雪梅心裏不知怎麼,總想看到這個扮豬吃虎的書呆子,哪怕是不説話,只從背後看看他的背影也好,一天見不着,心裏就覺着空落落的,可見着他,又不知道説什麼。
過了幾天,老玉終於醒了,在身邊照顧他的雨燕,高興得哞哞直哭。
老玉剛醒的時候,一時還沒明白自己在哪兒,等看清楚是在山寨自己的屋子裏,坐在炕邊的是雨燕,這才知道自己受了傷,被人救回來了。
「雨燕,你姐呢?」他問,然後就後悔了,他知道家燕一定沒有救回來,否則坐在炕邊的一定會是她。
「姐姐她……」雨燕剛想説,老玉用手勢把她攔住了,他頭向炕裏扭過去,任自己的淚水到枕頭上。
雨燕也哭了,山下的眼線送回來的消息説,家燕釘在門板上的屍身在第二天一早就被用馬拖着,從王家堡一村一村地遊街,一直拉到省城,擺在省城的鼓樓前面展覽了三天,也不知後來被拋屍何處。
為了怕老玉太難過而耽誤了養傷,雨燕不敢把什麼都告訴他,但老玉此後一直沒有再提家燕的事,這讓她心裏多少到一些安。
肖逸和雪梅聽説老玉醒了,都來看望他,老玉真誠地向他們道謝。
又過了幾天,肖逸看老玉已經能起來吃東西,到沒有什麼危險了,便向他告辭,老玉怎肯放他走,一再挽留。
「大當家的,鬼子還沒被趕走,我還有任務,必須儘快歸隊。」肖逸説道。
「啊,好吧!我以前也是個當兵的,知道隊伍上的事,我就不留你了。肖老弟,有時間來看看老哥,別把我給忘了啊!」他拉着他的手,很動情地説。
「既然你不見外,以後我就喊你胡大哥吧。咱們都是打鬼子的,盼着早一天再看到你跨馬徵殺的風采。」
「好説,老弟,一言為定。我知道你們八路個兒頂個兒都是這個!」他豎起大指,「等我傷好了,咱們一塊去打小鬼子,並着膀的幹他孃的!」
「嗯!一言為定!那我走了。」
「我送送你。」
老玉想從炕上下來,被肖逸按住:「大哥,你先好好養傷,千萬別見外。」
「啊,那好,我就不客氣了。雨燕,替我送送肖老弟。」
「不用了,雨燕姐得在這照顧你,我去送吧。」剛從外面進來的雪梅説道。
「那就多勞了。」
雪梅把肖逸一行送出山寨,緩緩走下山來,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話,但都沒有説出來。
「白大當家,請回吧。」肖逸拱手道。
「你叫過山風大哥,怎麼叫我白大當家的?」
「那……」
「你就叫我梅姐吧。」
「梅姐?」肖逸撲哧一下笑了,「你才多大,就讓我管你叫姐?」
「我十九了,怎麼樣?」
「我二十五,比你大着六歲呢,是你該叫我哥哥才對。」
「不,就讓你叫我梅姐。」她有點兒嬌嗔地説道。
「應該叫你小丫頭!這樣吧,要不我就按胡大哥的叫法,叫你雪梅妹子,要不就叫你大當家的,你自己挑一個吧。」肖逸到有意思。
「哼!大妹子就大妹子,就是不許叫大當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大妹子,不用送了,等咱們一塊兒打鬼子的時候再見。」他向她伸出手來,她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意思。
「握握手,再見吧!」
「哦,好吧,再見!」她把手伸過去,到他的人雖然瘦,手卻很有力氣,自己拿了這麼多年的手被他一攥還是到有點兒疼。
他握住她的手,到那纖纖玉指很柔軟,很細緻,滑滑的,也讓他的心裏一動。
(十四)
胡老玉的傷終於好了,也從雨燕嘴裏知道了家燕被害的情況。這一次他沒淚,只是緊閉着嘴,把一腔仇恨埋藏在心裏,有朝一,他要把這仇恨轉化為怒火,把山口和那些小鬼子一起燒光。
過山風又和臘月梅下山了,這次他們直奔省城城郊,在眼線的內外配合下,一舉端掉了小鬼子的一處大據點兒,消滅了鬼子半個中隊,皇協軍一個連,又捎帶腳兒地炸了一個軍火庫,那大火燒了兩天兩夜,附近的老百姓都拍手稱快。
過山風和臘月梅再次放開手腳大幹起來,山寨又恢復了往的興旺。
而與此同時,那個書呆子肖逸也成了百姓們嘴裏的傳奇人物。
他接替一位犧牲的同志當上了省城周邊地區的武工隊長,在山外打得有聲有,今天打據點,明天端炮樓;兩炸油庫,三進省城,把小鬼子搞得犬不寧。
有一個真實的笑話,足以説明肖逸的名聲有多響亮:一個農民推了一車甜瓜去集上賣,路上遇見七、八個偽軍,這羣偽軍蠻橫慣了,上來就吃,也不給錢,那農民也不敢惹他們,只得在旁邊看着他們吃。吃完了,看見農民的車邊有一籃子蛋,伸手去拿,那農民急忙説:「哎,這是我娘叫我送給我小姨的……」
他下面想説:「我小姨要生孩子了,老總們就行行好吧。」
誰知偽軍們沒等聽完,馬上就嚇壞了,一邊把蛋放回去一邊説:「肖逸?您就是肖逸隊長?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肖隊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命,饒命!」説完,嗶哩撲通都跪下了。
那農民一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後來恍然大悟,乾脆假戲真作:「你們這些本鬼子的走狗,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着小鬼子幹壞事……想讓我饒你們不難,把給我放車上,跟我回去接受教育。」
八路經常在各村子裏進行宣傳,這農民聽得多了,也記住不少,哇啦哇啦説了一大通,聽得一羣偽軍眼睛發直,乖乖把放在車上,還顛兒顛兒地主動推着車,跟着那農民到了一個村子,正好這天武工隊在那裏宣傳,結果這老農因禍得福還當了一回英雄。
聽到肖逸的消息,胡老玉和白雪梅都非常高興,而白雪梅的心裏更多着一層思念。
子一天天過去了,小鬼子的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而胡老玉和白雪梅卻開始到一些不安,因為八路的據地一天比一天擴大,除了月亮山,四周的山林裏都成了八路的天下,再這樣下去,自己這點兒地盤早晚要叫八路給了。
正在這個時候,肖逸奉軍區司令部的命令,作為談判代表前來拜山。
聽説肖逸來了,胡老玉非常高興,馬上出寨相,兩兄弟攜手上山,坐在了聚義廳上。不久,白雪梅也不請自到,連同雨燕、黃老疙瘩和四當家杜風志一起在廳前暢飲。
酒過三尋,菜過五味,胡老玉道:「肖老弟,你是有官職在身的人,來到我的月亮山,不會光是來看看我吧?」
「嗬嗬嗬嗬,大哥心明眼亮,這點兒事兒還能瞞你。不瞞你説,我是奉了軍區首長的命令,前來邀請兩位參加八路,共同抗的。」
「哈哈,老弟,為什麼非要參加八路不可呢?」胡老玉的心裏馬上就警覺起來。
「大哥,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八路軍已經控制了從山區到平原的絕大部分地區,小鬼子每天只能在少數幾個據點兒裏不敢出來,抗戰的形勢已經由戰略相持轉入了戰略進攻。現在是眾人拾柴火焰高,俗話説的好,人多力量大嘛,有了八路軍作後盾,月亮山會更興旺啊!」
「老弟,咱們不是已在一起共同抗了嗎?你們不是説,要搞統一戰線嗎?共同抗不一定非要參加八路嘛。老弟,大哥我這個人,喜我行我素,不想受人節制。」
「這一點請放心,我們首長讓我告訴您,如果你願意參加八路,會讓你們保留獨立的建制,直接受軍區司令部指揮,不受其他人節制。」
「嗨,老哥我自在慣了,當了正規軍,就得早點卯,晚彙報,起早貪黑的,哪有現在自在。算啦算啦。」
「大哥……」
「哎,老弟,你不是來的吧?要是我不答應參加八路,你們是不是就要把我這過山風給吃了?」胡老玉把肖逸的話頭攔住了。
「那倒不會,我們有政策,只要是抗的,都是我們的朋友,至於參不參加八路完全是自願的。」
「那就好,一塊兒打鬼子,那沒的説,想要我老玉出力,我決不説二話,至於我這過山風,是一千多弟兄血拼命掙出來的,我不會把它給別人。」
「大哥……」
「咱們從現在起,只敍友情,不談國事。你要是還拿我當大哥,咱們喝酒。你要是拿我當土匪,乾脆帶着你的兵來剿山。」
「我怎麼會拿你當土匪呢?」
「那好,喝酒。」
「大哥,我不是定要讓你當八路。我説過,只要你打鬼子,咱們就是朋友,就是兄弟。我們軍區領導早有指示,大哥願意當八路,我們,不願意,咱們也真誠合作。八路軍向你保證,未經你們的同意,八路軍決不會有一兵一卒踏進月亮山一步。」
「真的?」
「共產八路軍一向光明磊落,言出必行。」
「老弟,八路軍是什麼人,我胡老玉心裏清楚,你肖逸是什麼人,我胡老玉心裏也清楚。有你老弟一句話,我胡老玉就拿着當金子,決無疑慮。」
「那麼,雪梅妹妹呢?」
「人各有志,我胡老玉只管過山風,臘月梅的事,由雪梅妹子自己作主。不管她當不當八路,我都是她的大哥,她也都是我的妹妹。」
「肖大哥,胡大哥。你們兩位的話我都聽明白了,臘月梅一向與過山風同行同止,這月亮山也是我們一同建立起來的,胡大哥怎麼作,我就怎麼作。」
「既然如此,咱們就擊掌為誓。」
「好!擊掌!」
「來,喝酒!」
「幹!」
這便是肖逸第一次勸説胡老玉帶領過山風和臘月梅接受八路軍的改編。自那以後,肖逸仍以武工隊長的身份在平原打擊鬼子的勢力,而過山風和臘月梅也同八路軍建立起了密切的合作。杆子們利用八路軍提供的情報,對鬼子途經月亮山的車隊進行準確而有效的打擊,也在八路的要求下主動出擊以牽制鬼子,保證八路軍的大規模軍事行動。
雪梅與肖逸的接觸越來越經常,而他對肖逸的那種特殊情也越來越強烈。
只是,她不得不把這種情在心裏,一是因為她磨不開面子向他直接示,二是因為她作為臘月梅的主心骨,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生活,而把一支部隊給別人。
(十五)
又是一年過去了,鬼子無條件投降了,無論是過山風還是臘月梅,都沉浸在快樂的氣氛中,然而這種樂沒有持續多久,他們便不得不面對新形勢的挑戰。
國民中央軍回來了,他們在城裏接受了鬼子的投降,而與鬼子打了八年的八路軍卻被命令原地待命。
杆子們呢,沒了小鬼子,他們靠什麼生活?難道真的像土匪一樣去打劫過往商旅嗎?!這一點,對於黃老疙瘩來説,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當山寨之主的時候,本來就是靠打劫過往客商生活的,但胡老玉、白雪梅和更多的杆子們卻與黃老疙瘩不同,他們是為了打鬼子才上了山,現在鬼子打完了,要他們去打老百姓,那怎麼能成?現在大家都有個願望,就是早有一個安身立命之處。
那麼,是參加八路軍,還是中央軍?他們必須作出選擇。
白雪梅和她的臘月梅本來就都是由專為抗而上山的人組成,對國民本無好,所以更傾向於八路軍,而過山風中有三成是原來被打散的國民軍人,兩成是黃老疙瘩的慣匪,加上胡老玉本人也是國民軍官出身,雖然有多一半的人更願意參加八路軍,但胡老玉心中卻總是有一種正統思想在作怪,這使他一直拿不定主意。
這個時候,國共雙方同時派了代表到月亮山。
國民方面派的是省城接收大員,戰區司令湯德海的高參王鳳山,共產方面派來的則是杆子們的老朋友,已經從地方歸隊的團長肖逸。
在過山風和臘月梅的聚義廳中,肖逸和王鳳山進行了多次舌劍,針鋒相對的辯論。
據兩支隊伍的具體情況,上級領導指示肖逸,首先集中力量,爭取隊伍成分更純的臘月梅,所以肖逸便花了更多的力來説服雪梅。他的工作沒有白作,由於臘月梅的弟兄們本身就同八路有着共同的目標,也對腐敗的國民政府沒有多少好,所以她的態度開始鬆動,漸漸水到渠成了。
已經有意接受八路軍改編的雪梅,此時,心中再一次升起了那種對肖逸的情,但她仍然不好意思對他表達,數次想説都張不開口。這事被細心的王嬸看出來了,她來到雪梅的房中,與她説起了悄悄話。
看到爭取臘月梅的工作初見成效,肖逸也到很高興,每天臉上都帶着笑。
「噢,王嬸。辛苦您了。」這晚吃過飯回到客房,看着王嬸不停地忙活,肖逸很是過意不去。
「這點活算什麼,我從前在家的時候,家裏地裏什麼活不幹哪?!肖代表,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什麼事兒?」
「我聽説,你看過我們大當家的身子?」王嬸湊近他,很低聲地説。
「王嬸,這個……」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女孩子讓人家看過身子,那在當時是一件很醜的事。
「別瞞我,是大當家的自己跟我説的。」
「是她自己説的?」
「是啊。她自己的父母都死了,拿我就當他自己的親孃一樣,這樣的事,她不跟我説,還能跟誰説呀?」
「王嬸,這事您可千萬不能對別人説呀,不然的話,對你們大當家……」
「這我懂,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這個事?」
「那時候情況特殊,我為了救人,沒有辦法……」
「這我知道。不過,肖代表,你想沒想過,一個女孩子讓男人看了身子,那傳出去,她可怎麼嫁人哪?」
「大嬸,事急從權,那個時候我也沒別的辦法。我也知道這對她是件大事,所以我從沒對別人説過。」
「光不説就完啦?她到底是讓你看過的。」
「那怎麼辦?」肖逸開始起手來。
「你呀,真是個呆子,你娶了她不就完了?」
「啊?」
「怎麼?嫌我們大當家的長得難看?」
「哪裏哪裏,哪還有比她更好看的?」
「對呀?那你啊什麼?嫌我們大當家的什麼?」
「不是嫌她什麼,我是個有過家的人。」
「你有過家?那媳婦呢?」王嬸到有些遺憾。
「那時候還在城裏讀書,爹媽給我娶了一個,可是,後來被……被鬼子糟塌了,她覺得沒臉見人,當場就撞牆死了。」
「那你現在不還是單身一個嗎?」
「可人家還是個黃花閨女,我怎麼配得上她呀?」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就説願意不願意吧?」
「是你們大當家的讓你來的吧?」
「是我自己要來的,她待我像親孃一樣,我可不能讓她受委屈。」
「那她自己的意思呢?」
「你説呢?」
「可是,可是,我是有組織的人,不是我們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那行,反正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自己想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啊,要是你欺負我們大當家的孤苦伶仃一個人,我們大夥兒可不會答應。」
王嬸走後,肖逸一宿沒睡着,他是從心裏喜這個美麗驕蠻的小妹妹,但不知上級對這件事會怎麼看呢?
很快,上級給肖逸來了指示,對肖逸爭取臘月梅的工作給予了肯定,並對有關肖逸與雪梅之間的情問題作出指示,肖逸與白雪梅的情,有利於改造臘月梅,有利於對白雪梅從思想上進行幫助,因此,同意肖逸在適當的時候與白雪梅結婚。
(十六)
這些天白雪梅心緒不寧,整天一個人躲在屋子裏想心事。
有人在外面敲門,雪梅開門一見是肖逸,臉騰地紅了,低着頭回到屋裏,也忘了倒茶,也忘了讓坐,自己坐到上,垂首不語。肖逸看着,知道她心裏因為什麼在犯嘀咕,不由笑了。
「你笑什麼?」
「幹嘛一個人低着頭不説話,這哪像是招待客人哪?」
「你還算客人嗎?」雪梅其實早就從心裏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人。
「雪梅,你真好看。」
「我哪好看,醜丫頭一個。」雪梅心裏甜絲絲的,也不由怦怦地狂跳起來。
「真的,你真的好看,是所有女孩子當中最好看的一個。」
雪梅沒説話,她一切都明白了,眼淚高興得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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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梅接受了八路軍的改編,變成了「臘月梅獨立支隊」,白雪梅任支隊長肖逸擔任政委,原地駐防,直接接受軍區司令員的指揮。
受臘月梅的影響,胡老玉也漸漸改變了正統思想,開始傾向於接受八路軍的改編,然而,真正要讓他下決心投向八路軍一方,還需要作許多艱苦的工作。
省城的國民,此時也看到了胡老玉的變化,一邊加緊對過山風進行分化瓦解,暗中向以黃老疙瘩為首的慣匪和一些原中央軍官兵封官許願,一邊伺機出兵月亮山,以武力脅迫過山風。但是,他們也擔心,因為一旦出兵,胡老玉就有可能被上梁山,更迅速地倒向共產一邊,因此,對黃老疙瘩一夥兒的扶持成為主要的進攻方向。
胡老玉對此心知肚明,他希望把弟兄們都帶上一條光明大道,但他也知道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意,又不願意自己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四分五裂,使他左右為難。
雨燕對他最後下決心起了決定的作用。自從姐姐死後,早就暗戀着胡老玉的雨燕盡心盡力地照顧他,終於如願已償地成為胡老玉的續絃。從同樣美麗賢惠的雨燕身上,胡老玉常常能看到家燕的身影,這也使他更加護這個小了他近二十歲的子。
雨燕雖然出身於國民軍官家庭,但對國民的腐敗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跟着國民是沒有前途的,所以便在關鍵的時刻勸説胡老玉投靠八路軍。
看到胡老玉的心開始活動了,肖逸和雪梅都很高興,在這快樂的時刻,他們決定結婚。
隊長和政委這一對相識多年的戀人終於能夠結合在一起,全支隊的人都非常高興,寨子裏張燈結綵,熱鬧非常。
雖然肖逸不相信,但據上級的指示,在剛剛接受改編的獨立支隊,不宜過分追求八路軍的形式,因此一對新人還是按照當地的習俗拜了天地入房。
因為雪梅是孤兒,所以胡老玉和雨燕以孃家哥嫂的身份來到臘月梅的駐地賀喜,看到自己的老弟和大妹子幸福地拜天地入了房,胡老玉非常高興,臨走時撂下話,讓大妹子三天後到過山風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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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白雪梅坐在炕上,面羞容地聽着外面觥籌錯的笑聲和喊聲,心裏像吃了一樣甜。聽着新郎官兒被人灌酒,她又發愁他會不會喝醉。
她想像着他回到房時的樣子,想着他會同自己説什麼?自己又該向他説什麼?怎麼才能知道他有多自己,又怎麼才能讓他知道自己有多他?
她想一陣兒,自己偷偷笑一陣兒,想一陣兒,臉紅一陣兒,只覺得手腳沒處放。看看左右沒人,偷偷從炕頭的箱櫃上拿過個小鏡子自己照,那鏡子裏漂亮的新娘子是自己嗎?
天初更,外面的酒宴的吵鬧聲依然響亮,王嬸同肖逸説話的聲音卻響在院中,白雪梅的心怦怦狂跳起來。她趕緊把小鏡子放回去,坐在炕邊上,眼觀鼻,鼻觀口,低着頭,垂着眼,侷促不安地等着自己的心上人歸來。
王嬸陪着肖逸進來,聽得出他並沒有喝醉,他的酒量雪梅早就知道,沒個十斤二十斤的醉不了,雪梅的心裏踏實了點兒。
王嬸讓肖逸等着,過來幫他們鋪炕,一邊念念叨叨地説着吉祥話兒,一邊把一塊四四方方的白綢子給鋪在褥子上,然後才把被子鋪上,雪梅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又不敢問,只得心裏暗自揣測。
鋪到雪梅身邊的時候,王嬸看着她擠了擠眼,笑了笑説:「多生多養,早生貴子。」雪梅羞紅了臉,卻不敢説話,只得含嗔瞪了她一眼,王嬸得意地笑笑,轉身繼續完成她的工作。
「姑爺,早點兒睡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王嬸鋪完了炕,走過去對肖逸説道。一邊聽着他道謝,王嬸一邊退出房,輕輕把房門帶上。
屋子裏點着兩支高高的紅燭,忽閃忽閃的,把到處都用紅裝飾的房照出一片暖意。
肖逸把門上,回身拿起一盞燈,慢慢地走到雪梅身邊,雪梅低着頭,眼睛向他那邊一溜,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羞得急忙把目光收回來,心裏想着:媽呀!還説他是好人呢,怎麼用那麼的眼睛看人家?!
俗話説得好,燈下看美人。
女孩子的臉上本有一層細細的茸,到了成親的前一天會由母親或是孃家的大娘大嬸用線給絞了去,叫作開臉兒,開過臉兒以後的女人臉上會變得特別光滑透亮,會更美麗人。
雪梅本就漂亮,再開了臉兒,還淡施薄粉,描了柳眉,又塗了紅嘴,加上一臉羞態,就更顯得嬌滴,美麗動人,把個肖逸看得痴痴的,自己個兒嘿嘿地傻笑。
雪梅嗔怪地説:「笑什麼?」卻沒敢看他。
「笑我自己運氣真好,娶了這麼好看的媳婦兒。」
雪梅心裏高興,臉上卻不説,只是把頭轉過去,只把一個更好看的側臉留給他。
肖逸也想再説點兒什麼,想來想去,只把心裏最想作的説出來了:「咱們歇吧。」
雪梅只點點頭,於是他湊過去,把燈放在她旁邊的躺櫃上,挨着她坐下來。
雪梅的呼開始急促起來,自從那次救人後,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她的身子。
她到自己的腿捱到了他的腿,自己的靠到了他的,她心裏羞羞的,緊張壞了,嚇得把眼睛閉起來,説什麼也不敢睜開。
新娘閉眼睛有個好處,就是新郎官兒的膽子會變大。本來肖逸就已經有過一次婚姻,不像第一次當新郎的人那麼害怕,看到雪梅嬌羞的樣子,他就更膽兒大了,一手搭在她那削瘦的肩上輕輕把她攬過來,把嘴伸在她的耳邊説起了情話。
雪梅從沒想過會聽到那麼麻的話,把她的心説得酥酥的,接着,那個能説會道的大嘴巴就在她的耳朵上親了一下,一絲的覺傳進大腦,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哆嗦起來。她到渾身發軟,好像非得有什麼東西靠着才好,正巧他在旁邊,便斜倚着他,嬌嬌地微笑着聽他説。
他的嘴真怪,親過耳垂後,又親她的臉頰,又親她的腦門兒和眼睛,把她親得渾身打顫,嬌羞無地。
他想親她的嘴,但角度不好,於是伸手抄住她的膝彎,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她有些害怕,因為自己的股蛋子挨着人家,那個多難為情啊?她想躲,想逃,但他的胳膊從外面摟住她的大腿,把她固定在他的身上,她沒辦法,只好微向後仰着躺在他的肘彎裏,被他輕輕地親了一下紅紅的小嘴,她被親得一顫,於是他又親一下,她又是一顫。於是,他使勁兒把她的櫻含住,讓她除了鼻子之外再沒地方氣。
她到有點兒窒息,有些暈眩,像是駕雲一樣,所以沒有發現人家在解自己那紅夾襖的紐子。他的手很靈活,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紐子都解開了,所以她只得承認現實,讓她把她的上衣解下,只剩下很小很小的一件紅肚兜兒。
她的玉臂柔軟潔白,肩膀瘦瘦的,細長的脖子下兩條鎖骨清晰地凸起,那紅肚兜兒下面顫顫巍巍的,彷彿有兩隻小兔兒在躥。他於是開始吻她的脖子和肩膀,開始把她的玉臂拿起來,輕輕吻她的兩肋,她知道那肚兜兒下面藏着秘密,很怕他看見,極力想隱藏,卻還是藏不住,他把眼睛伸到她的夾肢窩下面去向裏看。
於是她「嗯」了一聲,把他的頭推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輕聲説:「嗯……不許看哪兒。」
「小丫頭,你是我的媳婦,我想看就看。」於是他把她摟住,雙手在她的背後解開她的帶子,她想攔住他,手卻被他抱得緊貼着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
於是,肖逸不光看了,而且離得那麼近,他用嘴輕輕去觸動那尖尖的房上的兩顆粉紅的尖兒,她的渾身肌都緊張得抖成一團,嗓子眼兒裏發出幾乎聽不到的絲絲聲,好像不上氣似的。
他才不在乎呢,這個時候哪個新郎也不會在乎。他伸手解開她的帶,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兩手一齊抓住前面的,嬌着輕聲説:「不許下面。」
其實那時候無論男女睡覺都是不穿衣服的,但面對着一個男人光股,雪梅卻實在很害怕。
「不下面怎麼行?不光要,還要看,還得讓我動動呢。」他有些無賴地説。
「不行,就是不讓看,更不準動。」
「剛才王嬸不是説了嗎?多生多養,不動下面怎麼生娃娃?」
雪梅只知道女人嫁了丈夫就會生娃娃,她也極想給他生一大堆娃娃。雖然經過了被俘和差一點受辱的事情,也看到了家燕被殺,使她對女人的那個地方的功能開始有些懷疑,卻還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知道,女人嫁了人就要讓男人動那個地方,不然就不能生娃娃。
她想生娃娃,卻對被他動那個地方怕極了,畢竟她是在那種極傳統的教育中長大的,對難免有一種恐懼,所以,她還是堅持抓住自己的不肯放鬆。
「雪梅,鬆開!怕什麼,那天在地裏,你不是已經讓我看過了嗎?再看一次有什麼關係的?」他一邊輕輕摩挲着她的小手,一邊把嘴放在她的耳邊,輕聲對她説。
説起那天被救的時候,自己光着個股給人家看,雪梅羞得一頭扎進肖逸的懷裏,扭着不依。肖逸很自然地用手從後面攬住她的小,輕輕撫摸着,慢慢向下滑到她股上,捏了幾把,把她羞得哼哼着,身子扭得扭股兒糖一般不依。
他不顧她的反對,把手從她的股上向下滑,從兩塊中間向裏伸過去,拇指扣住她的眼兒輕輕一摳,她「嗯」了一聲,身子一,兩條腿緊緊夾着,不讓他繼續向裏進。她從沒想過瘦瘦的他有那麼大的力氣,很堅定地把手從她的兩腿間伸了進來,強行接觸到了她的要害。
「嗯,不要。」她低聲反對着,但好像並不那麼堅決,然後她便「啊哈」一聲驚呼,要命的口被人家的手指頂了一下。
(十八)
「不要,求求你。」
「嗯……」肖逸用堅決的聲音堅持,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到炕的中間,一拖便把她拖了個個兒,面朝下趴在炕上,兩隻抓着的手在肚子下面有些硌得慌,也使她的小股向上拱着,卻又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人家就會趁機把子給她扒了。
但雖然抓在手裏,帶上的結卻解開了,肖逸從後面用手指伸進,向上用力一提,帶便被鬆了。雪梅「嗯哼」地低聲驚呼着,被肖逸一把把的後面趴到了大腿中間,那雪白的股再一次暴在他的眼前。
這一次肖逸可沒有再扭頭,而是十分興奮地把手放在她那雪白的上,並輕輕地分開,讓她的小小菊門出來。
「不要看,不要看。」她説得有氣無力,渾身已經掛了細細的汗珠兒。
他堅持用手分開她的股蛋兒,藉着燈光仔細觀賞她的菊,在那的中間,向內深深凹進去一個小窩兒,小窩兒的中間,是一圈的帶着輻狀皺紋的淡褐組織,組織的中心是那收得緊緊的小。他在離她那菊很近的地方親了一下她的股蛋兒,親得很響,她被他親得一哆嗦,嗓子裏吭了一聲。
他輕輕地摟住她的骨盆,向上提了一下,由於大腿向前彎,他看到一條從兩腿間出個頭,便把手指伸進去。
「嗯哼。饒了我吧,不要動下邊嘛!」她輕輕地扭動着身子,羞澀無地地抗議着,卻不敢把身子轉過來。
他沒有想饒過她的意思,而是從後面騎坐在她的腿上,硬是把她的手扭到背後,像用繩子捆住一樣,然後把她的子徹底扒下去。
雪梅不再掙扎了,只是嬌羞地用婉轉的哼聲抗議着,聽任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子野地玩她潔白的身子。
她的身子那麼美,那麼充惑,他喜她那潔白的肌膚,喜她那圓錐形的峯,喜她那修長豐腴的腿,喜她那圓圓的,更喜她那孕育生命的地方。
她仰躺着,因為害羞而把兩條粉腿緊緊地夾着,骨盆用力向後撅着,使平平的小腹在兩腿間突然向下彎曲,形成一個深深的三角窩,她的密密的,軟軟的,形成圓圓的一小片,把那小窩中的重要部分都遮蓋起來,顯得特別俏皮,也十分人,他興致盎然地輕輕抓住那一叢黑,一邊低聲稱讚,一邊盡情地把玩着。
她到他很魯,絲毫也不顧她的抗議,只是用男人的方式強行把她的渾身上下玩兒了一個遍。
他用力分開她的美妙雙腿,自己端坐在她的兩腿間。
「求求你,不要看了。」她像哭了一樣求他,但他把她的兩條腿搭在自己的部兩側,一邊地欣賞,一邊恣意輕薄撫那兩塊蚌之間的隙,一邊説着那種十分麻的話。她到自己出了什麼東西,把那個地方得的,然後他爬到她身上,把她輕輕在自己的身下。
她的腿被他的身體分隔在兩側,女人的那個地方完全沒有了保護,一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門口兒,輕輕拱着,向她進行挑釁,她用嬌媚的哼聲抗議着,身體卻不聽她大腦的支配,非要去湊合那硬硬的寶貝。
那東西在口徘徊了很久,然後慢慢地擠進來,突破了她軟弱無力的封鎖,強行闖進了她的領地。
「哎喲!」那東西在那裏頂已讓她到很害羞了,她本就不知道原來那是可以進入自己身體的,一股極強烈的刺使她不由自主地輕輕哼了一聲,窗外立刻傳來一陣低聲的輕笑,還有低低的聲音,彷彿是在説:「大事兒成了。」
她這才明白人們為什麼要聽房,原來玄機在此,她羞得把頭使勁兒扎進他的懷裏。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男人在女人面前是如此強大,第一次知道這個瘦得有些單薄的男人會有那麼,那麼大,把自己了,再沒有一點兒周旋的餘地。他在她的裏面動着,強烈的摩擦,使她到一陣麻麻的覺傳遍全身,使她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他對她的攻擊衝刺是那麼強有力,她只能放棄一切抵抗,為了不讓窗外聽窗兒的弟兄們聽見,她緊閉着嘴不敢喊,但還是控制不住地低聲呻起來。
她投降了,被他俘虜了,但她沒有因為向他投降而到羞。
儘管她到自己的破瓜有一種被強迫的味道,但如果不是他的堅持不懈,也許自己永遠都成不了真正的女人,因此,她卻覺得自己得好好謝他的強權,那才是不折不扣的爺們兒的風範。
肖逸在一陣狂放的衝鋒之後,攬着新娘的脖子香甜地睡去。
雪梅卻睡不覺,她用頭枕着他那寬厚的肩膀,仔細回味着他所給予她的強烈意,心中升騰着一股幸福的火焰。
她用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身體,撫摸着那每一寸被他誇獎過好看的地方……小蠻、大腿,腳丫兒,自己真的那麼好看嗎?雖然她對自己的美麗很自信,但在他的面前,她又覺得好像自己什麼地方都差那麼一點兒。
她輕撫着自己的房,用手指捏着那被他過的頭,不知為什麼,自己摸的不如他摸的那麼令人動,她又把手伸進自己的兩腿間,輕輕摳着自己那個小豆豆,回味着被他摳時的覺,不知他是怎麼了解女人的身體的,得自己那麼無法自制。
她到自己那被他攻擊了的地方一陣火辣辣地疼,知道那是因為門户被他破了,她奇怪,方才被他那樣狂野地衝刺的時候,怎麼沒有到疼痛。想着他掀開被窩,抬起自己的腿,看着光溜溜的股下面那塊帶血的白綢子的快樂表情,她也為自己的貞潔到無比自豪。
她摸到那從口出的體,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帶着一味麝香味兒,想着他對她説那是他的種子。她偷偷地笑了,在心裏笑着,她暗下決心:「以後自己就是這個男人的了,他是個漢子,我要作他的乖老婆,每天要打扮得美美的,讓他一看見就想發瘋,我要好好地服侍他,替他守婦道,聽他的話。要給他生上十雙兒女,十個像他一樣的男子漢,十個像自己一樣美麗貞潔的女兒!」
早晨,他起了身,藉着窗户上透進的晨光,掀開被窩兒把她的身子又仔細玩賞了一遍,這才親手給她穿上衣服。
按本地的規矩,新媳婦三天不能下炕,把個好動的雪梅得沒着沒落,整個兒白天,就只能在沒人的時候想想被他折騰的美妙覺,下面一會兒一片,一會兒一片,怕被來賀喜的姑娘媳婦們發現,只能盤腿坐在黑影中。
誰知其中有幾個潑辣貨的大嬸,竟然幾個人合力把她拖倒在上,扯開了雙腿,故意要那些沒成家的姑娘們看她的襠,把她羞得臉通紅,眼淚差一點兒出來,不過心裏卻是甜甜的味道。
她發現這個肖逸還真是個男人中的尖子,第二夜的時候,他把她了衣服,一絲不掛在抱在自己的腿上玩兒,第三夜,他一連了她三次,折騰得她半宿都沒睡着。三天的時間裏,每晚都上一個台階,每晚都有新花樣折騰她,每次都把她得羞容面,卻又快活無比。
(十九)
三天一過,肖逸帶着雪梅去過山風回門,此行還帶着任務,便是儘快促成胡老玉接受改編。
雪梅在炕上度過了三個夜夜,雖然有肖逸給她的房之樂,白天裏有女人們陪着聊天兒,可她終究是個坐不住的人,所以,今天終於能從那個小屋裏出來了,顯得特別的高興,一路上哇啦哇啦與肖逸説個沒完,連那破瓜之處還沒好利落,在馬背上坐得隱隱作痛也顧不得,騎着馬一會兒跑一陣兒,一會兒跑一陣兒,像個小孩子似的,肖逸在旁邊看着,笑在臉上,樂在心裏。
在過山風寨中坐了半,與胡老玉等人談得十分投機,午飯剛吃完,肖逸兩個就要回去。
「哎哎哎,老弟,大妹子,着什麼急呀,到了哥哥這兒還不多住幾天?」
「大哥,不行,我那兒還有千把號人呢,剛剛改編完,還有一大堆雜事沒處理完,兵不離將,部隊不能一整天都沒有頭兒哇。」
「那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把大妹子留下,我們姐兒倆還有悄悄話要説呢。」雨燕説道。
小兩口兒商量了商量,決定接受雨燕的建議,讓肖逸回去,雪梅自己留在過山風,她同胡老玉和雨燕的關係非同一般,在爭取過山風的問題上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雪梅雖然新婚燕爾,對那快樂的夜生活十分憧憬,但自己有責任在身,而且也很想同閨中密友分享那種幸福的覺,所以還是快地答應了。
雪梅沒有辜負肖逸的期望,在他走後,雪梅從親情、天理、前途各個角度繼續作胡老玉的工作,老玉的傾向越來越強了。
而此時,卻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背後看着他們,那便是黃老疙瘩。
自從山寨被胡老玉佔據後,黃老疙瘩一直心中不服,總想着有一天能重新奪回山寨的大權。他和他的那夥兒人都是慣匪,過去就一直以打家劫舍為生,胡老玉來了,通過不斷襲擊本鬼子的車隊,山寨的子好過,所以黃老疙瘩雖然仍心懷不,卻還將就着能過得去。
可現在呢,打劫百姓是胡老玉絕對不允許的,這條路不能走;如果投靠了國民,升官發財,榮華寶貴;可如果投靠了共產,那便是天天小米飯,一身破衣衫,他們可過不下這樣的苦子。
所以,黃老疙瘩和他手下那二百來個親信死是死心塌地地想投國民的,王鳳山看出這一點,多次私下同黃老疙瘩接觸,希望能通過他説服胡老玉把隊伍拉過來,或者取而代之。
不過,胡老玉一直對黃老疙瘩有防範,而且隊伍中的絕大部分人唯老玉馬首是瞻,所以黃老疙瘩一直無法實現自己的目的。眼看着胡老玉的態度一天比一天明朗,黃老疙瘩便想把自己那一夥兒親信單獨拉出去,卻被王鳳山否決了。
王鳳山毫不客氣地對他説:「我要的是那一千多能征慣戰的兵,不是你這二百來個土匪,沒有那一千號人,你黃老疙瘩算個?!我老實告訴你,你拉過來一個連,就給你個連長,拉過來一個團,就給你個團長,要是你自己一個人來,就給老子當勤務兵倒壺!」
出於對過山風形勢的悲觀的判斷,王鳳山覺得,現在必須考慮用武力脅迫胡老玉接受改編了,但過山風和臘月梅一向互成犄角,八路軍的兩個旅又在旁邊虎視眈眈,如果出師無名,不光會把胡老玉向對方,還可能給八路軍以口實,自己就不得不承擔發動內戰的罪名,甚至招致同共產的直接衝突。
所以,王鳳山派了自己的心腹混在黃老疙瘩身邊,給他出謀劃策,讓他設法使過山風和臘月梅兩家惡,然後再以保護過山風的名義進兵月亮山,以達到武力控制過山風的目的。
黃老疙瘩瞑思苦想,也找不到辦法讓兩個山頭互相攻擊,肖逸夫婦的到來卻給了他機會,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的心中形成了。
對於黃老疙瘩的這個詭計,無論是胡老玉還是肖逸都沒有能夠估計到。
當晚,雪梅和雨燕睡在同一個炕上説着悄悄話,兩個女人藏在同一個被窩兒裏,同時分享着美好的婚姻給她們帶來的幸福,兩個人在黑暗中説一陣兒,笑一陣兒,説到那讓人難為情的夫快事,兩個都是臉上發燙,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才避免了那幸福的尷尬。
第二天吃過早飯,雪梅便帶着兩個女警衞員小花和玉蓮向胡老玉告辭,老玉和雪梅都到,再次在同一戰壕並肩戰鬥的子不遠了,所以特別高興。
出了寨門,雪梅讓送出來的老玉和山寨裏的一干頭領留步,自己和小花、玉蓮三人牽着馬慢慢向山下走來。
在人家的山寨所在山上不能騎馬,這是一種禮貌,雖然大家都很悉,但這個規矩卻不能破壞,所以雪梅三個都是牽着馬,有説有笑地緩緩下山,離臘月梅不過二三十里,雖説是山路,可到了山下大路上,騎馬跑起來,也用不了半天。
她們不知道,在路旁的隱蔽處,正藏着黃老疙瘩派來暗算她們的黑手。
三個人走着,眼看便到大路了,到了那裏就可以騎馬飛馳,雪梅的心裏特別高興。完全忘記了危險,而她也不會想到,危險竟會出現在自己大哥的地盤上。
耳中聽到一聲震耳的響,雪梅到彷彿有人在自己的後背上猛擊了一掌,一個前撲栽倒在地上,她想爬起來但動不了,口像炸了一樣疼,她知道被人暗算了,她不想死,但眼前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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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雪梅,胡老玉回到寨中,與雨燕説笑着向自己的住處走,身後跟着他的衞隊十幾個人。他得好好想想,把隊伍投靠在共產的手下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擇。
山下響了幾,很近,算算時間,正好在雪梅她們也該在那邊,胡老玉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
「哪兒打?」他和雨燕跑到寨門口,黃老疙瘩和四寨主杜風志也正從寨裏跑過來,今天是黃老疙瘩負責守寨,所以他的身邊還帶着十幾個人。
「已經有弟兄下山去查了。」門上的弟兄説。
「跟我走。」胡老玉吼一聲,便當先向山下走去。
「大當家的,不好啦!」面跑過來幾個弟兄,慌里慌張地説。
「什麼事?」
「白大當家的被人暗算了。」
「什麼?」胡老玉一把抓住了那個報事者的脖領子。
(二十)
胡老玉三步並作兩步向前跑,一直跑出兩裏多地,才看見了白雪梅和她的兩個衞兵。
她們面朝下倒卧在路邊,都是背後中,手很準,都是打在後心,一致命。
白馬站在雪梅的身邊,不停地用鼻子拱她,喉嚨裏發出悽慘的悲鳴。
「大妹子。」胡老玉撲過去,把雪梅的身子翻過來,她已經死了,軟軟地靠在胡老玉的臂彎裏。罪惡的子彈從左穿出,前的破周圍是鮮血,還掛着粉的肺部組織。她的臉上都是黃土,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大大地睜着,不甘地看着遠處,彷彿在尋找暗算她的兇手。
「這是誰幹的?」胡老玉把雪梅平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向着那兇手曾經藏身的方向悲憤地怒吼。
黃老疙瘩帶着手下走過去,在樹叢中轉了轉,找出三顆駁殼的彈殼。
「給我搜,一定要找到兇手」胡老玉發了狂一樣吼叫着,「呯呯呯呯」地朝天放着,一直到把子彈全都打光,這才平靜了一些。
搜查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因為黃老疙瘩早就給兇手把進退的路線安排好了,暗殺之後,他們已經被黃老疙瘩的親信放回了寨中。
「大妹子,都是我的錯呀,如果昨天讓你和肖老弟一起走,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胡老玉跪下來,把雪梅重新抱起來,慢慢向山上走,黃老疙瘩也叫手下抬了兩個女衞兵的屍體跟着。進了寨,胡老玉把三具屍體放在寨門邊的一間屋子的炕上,守着她們悔恨加。
黃老疙瘩湊了上來:「大當家的,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得想想怎麼辦?」
「怎麼辦?都是我不好,我都想死了,償她們的命啊!」
「大當家的,那是昏話。這不是死三個人的事兒,現在的事兒可鬧大了。」
「什麼?」胡老玉看着他。
「大哥,你想啊,白雪梅死在咱們的山頭兒上,那臘月梅和八路能饒過咱們嗎?」
「這事兒本來就怪我,我親自去向他們請罪。」
「請什麼罪呀?那不是自投羅網嗎?人死在咱們山寨,人家能相信您嗎?您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怕什麼?肖逸和我是過命的情,不相信誰他也不能不相信我,白大當家是我的乾妹子,我怎麼會暗算她?」
「十人十張嘴,各有各的説辭,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他們會相信你?」
「不相信怎麼樣?不信就把我殺了。我正想替她們償命呢。」
「大哥,你死了不要緊,咱們過山風一千多弟兄怎麼辦?人家共產能收咱們嗎?人家能讓咱們去投中央軍嗎?只怕是十萬大軍一齊上,傾刻之間,咱們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就煙消雲散了呀!」
「那你説怎麼辦?」
「我看,最好的辦法是向省城的中央軍救援,請王高參或是湯司令派部隊到咱們山寨下駐守,再派人出面調停。有了中央軍作後盾,八路和臘月梅不敢輕舉妄動,您的不白之冤才有辯明的機會,咱們過山風才能保全呀!」
「大哥,這不是個好主意。」雨燕道,「中央軍對咱們早有圖謀,這樣一來不是引狼入室嗎?」
「大哥,不請中央軍,那不是乾等着人家八路進駐月亮山掃平過山風嗎?」
「大哥,我去臘月梅當人質,如果不能洗清咱們的冤枉,我把命陪給他們就是了,決不能引中央軍上山。」雨燕道。
「雨燕,這事怎麼能這麼幹呢?」胡老玉埋怨地説道,「怎麼也不能讓你去當人質啊!」説完便沉起來。
這時,寨中的杆子們都聽到了消息,大都集中到寨門前,焦急地等待着胡老玉的決策,他們在下面紛紛議論,這突出其來的事件使得許多人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轉變,因為害怕報復,一些原來支持接受八路軍改編的人也開始擔心起來,接受了黃老疙瘩的意見。
一時間,認為應該接受中央軍改編的人數大幅度上升,而更多持觀望態度的人則認為至少應該按黃老疙瘩的辦法,利用中央軍來暫時避免烈衝突。
胡老玉細心地聽着大家的議論,到在這種情況下,利用有聲望的人居間調停才是可進可退的辦法,於是説道:「大家都聽我説。黃老疙瘩説的,也不能不説是個主意。不管我們最後是接受誰的改編,前情況下,請中央軍派一支小部隊來作個平衡力量,反而可以避免雙方發生血衝突,給我們時間去查出兇手,向臘月梅和八路軍有一個待。至於調停人,我看也有必要,不過不是國民,他們目前同共產之間有利害關係,難以保持中立,所以最好請幾位沒有政治背景的人來居中調停才好。」
「大哥……」雨燕還想堅持。
「這事就這麼定了,只要不讓中央軍上山就不會有問題。我寫封信,叫人馬上送到省城去。」
「送信的事我來辦,我和王高參比較。」黃老疙瘩趕快接過去説。
「還有,雪梅她們三個人的遺體,也趕快選上好的棺木盛殮了送回臘月梅,以示我們的誠意。」
「也都給我吧。」
「不,雪梅妹妹由我親自裝殮送去。」雨燕淚面,她沒有想到,剛剛還興高采烈得像個孩子似的雪梅,轉眼之間就同她決別了。
「夫人不能去,萬一被人家……那就不好了,這種事情,應該讓小的們去辦。」黃老疙瘩説道。
「那好,你就派幾個人去吧,要機靈點兒的,這事是咱們理虧。萬一人家不依不饒,低三下四哭爹喊媽也好,跪在地上救饒也好,只要避免新的血事件,不讓事情進一升級,咱們就有周轉的餘地。」
大家都出去,只留下雨燕和幾個聞訊趕來的女人們給雪梅三個裝殮屍身,時間不長三個人的遺體都洗淨了,穿上新衣服,杆子們每天就是提着腦袋過子,所以很多人早就給自己預備下了棺木,老玉和雨燕就有這樣的棺材,他們兩個給拿出來,又另外找了一個好的,把三個姑娘放進去,了三輛馬車放上,全寨的人都到寨門前設祭,拜了三拜,然後由六個黃老疙瘩派的人趕上車向山下走去。
三輛車走了不久,胡老玉叫上黃老疙瘩到聚義廳,字斟句酌地給城裏的中央軍寫信,然後叫黃老疙瘩親自送到省城去。
黃老疙瘩見自己謀的第一步已經得逞,臉上緊張心裏高興,拿着信出來,急急忙忙叫上那個混在身邊的王鳳山親信,還有另外幾個自己的親信,各自牽了馬,出寨門直奔省城而來。
幾個人下了山,來到大路上,正要上馬,就聽見前邊的樹林子裏有異常的聲音,黃老疙瘩幾個人悄悄地摸過去一看,吃驚地看到裏面正在上演的一幕下醜劇。
(二十一)
卻説被黃老疙瘩派去臘月梅送遺體的六個人,其中打頭兒的是黃老疙瘩的堂弟黃四虎,這小子從前就一直跟着黃老疙瘩無惡不作,雖然山上的弟兄都很討厭他,但有黃老疙瘩撐,也沒人敢怎麼樣他。
六個人趕着車下了山,剛剛拐上大路,黃四虎就叫把車趕進樹林中,其他幾個還以為他想休息休息呢。
「嗨,幾位,咱們這是幹嘛去?」黃四虎問。
「給臘月梅送屍首。」
「送屍首?是送命吧?」
「什麼?」
「你們想想,把人家大當家的打死了,人家臘月梅能幹嗎?咱們去,這不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那怎麼辦?」
「怎麼辦?告訴你們,出了這個事兒,過山風怎麼也不可能再投八路,早晚咱們都跟着我堂兄當中央軍,吃香喝辣的,所以,這白雪梅的屍首,送不送回去沒什麼關係。」
「那你打算怎麼辦?」
「咱們要是慈悲為懷呢?找個地方,挖個坑一埋。要是懶得費那個事呢?找個山溝一扔。反正以後當了中央軍,咱們同臘月梅也是敵人了,誰還能追究三具屍首到哪兒去了?」
「那大當家的問起來怎麼辦?」
「咱們就説送去了,路上遇見臘月梅的人向咱們開,咱們只好把屍首扔下跑了。」
「好,就聽你的,也他媽甭埋了,找地方往山底下一推就得了。」
「那就不着急了,在這兒歇會兒,耗夠了鐘點兒再説。」
「行。」
************
「哎,你們説,這白雪梅年輕輕的,剛剛成親,房裏的樂事剛剛開始,就玩兒完了,也他媽真夠冤的。」幾個人坐着,有人開始嘆起來。
「是啊,這才剛過三天,咱們大當家的還去給她賀喜來着呢。」
「哎,人家都説,新娶的媳婦頭三宿,這小娘們兒這麼漂亮,那姓肖的肯定是一天不拉空!」
「那是一定!」
「姓肖的他媽福不淺哪!」
「可不是!聽説這小娘兒們是個屬母老虎的,誰都不讓碰一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當杆子的,有幾個正經女人,多半是表面上裝得像個黃花閨女,暗地裏早不定跟誰睡上了呢。」
「不會吧?這小娘們看着可不像。」
「那誰説得準哪?」
「光説有什麼用?想知道?咱們驗驗,要真是黃花大姑娘,三天的時間,那下身兒捅破的口子還長不好呢。」黃四虎的眼睛現出一股貪婪的光。
「老黃,你他媽真行!咱們哥兒們又不是那假正經的人,想玩兒女人什麼時候瞞過人哪?看就看吧,還找什麼藉口。」其餘五個也不是什麼好鳥。
「就是,這小娘兒長得這麼好,讓人一看見魂兒就給勾了去,老子早就恨不得把她拉到屋裏睡了!不過,她跟他媽母考虎似的,我是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
「她平時趾高氣揚的,連咱們大當家的都讓她三分,哪輪得到咱們哥兒們動腦筋?現在她死了,咱們還不是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過了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兒了!」
「説得是。至少看看她的光股沒關係吧?」
「哎,可別!大當家的,還有夫人和這小娘兒們不是一天兩天的情,要是讓大當家知道了,咱們的腦袋可要搬家了。」
「!怕什麼,只要咱們不説,她還能自己從墳裏爬出來説去?你要是怕,我們哥兒幾個幹。不過,你要是想把我們哥兒們賣了……」黃四虎拔出來。
「別!我怎麼能出賣兄弟呢?再説,不就是看這小娘兒們的身子嗎?有什麼可怕的?誰怕誰是你孫子!」
於是,就在薄薄的晨霧中,六個歹徒把棺材從車上抬下來打開,將白雪梅從裏面抱了出來。她才剛剛死去不久,身子雖然涼了,卻還柔軟,剛剛穿上的子襠部漉漉的,那是因為括約肌失去了彈,馬車一晃,膀胱中剩餘的便了出來。
六個傢伙把她放在馬車上,然後又把小花和玉蓮也都從棺材裏面抱出來,放在另外兩輛車上,她們的情況也和雪梅差不多,都着子。
雪梅靜靜地躺在車上,她死得不能瞑目,所以眼睛一直合不上,憤然地看着天空。
衣服是新換上的,是雨燕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正合適,剪裁合體的衣服緊裹着她的身子,前起兩座尖尖的小山,細細的肢,使結實豐的髖部顯得特別。
(二十二)
幾個歹人的口水都快下來了,一齊爬上車去,坐在雪梅的周圍,一個一個地解開她的衣服紐子,讓她的身子一寸一寸地暴出來,直到扒光了她的全部衣,暴出赤的體。
美麗的雪梅仰躺在棺材上,潔白的體一絲不掛,四肢無力地攤開在車上,她已經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在幾個下鬼的眼前任其辱。
他們玩着她那圓錐形的玉,本來粉紅的頭因為失血已經變成灰白,但房依然柔軟而富有彈,她的左因為中彈而破裂了,被撕成了幾瓣,頭在其中一瓣破碎的房上掛着,只連着一半的皮。
他們仔細撫摸着她的玉體,撫着她那一叢黑黑的,仔細玩賞着那下遮蓋着的溝壑。
黃四虎讓兩個抓着她兩隻白的纖足,把她的兩腿拉開,向上提起,使她那美麗的部離開棺材的蓋子,半懸在空中。他想用這樣的姿勢去玩她的下身兒,但由於彎曲時腹部受到擠的關係,從失去彈的門中擠出一條軟軟的糞便。
四人傢伙低聲笑着,下地看着雪梅失的股。黃四虎雙手撫摸着姑娘的玉腿,讓兩個壞蛋把姑娘的雙腿向着她的前用力擠,她的股朝天抬起,門和部都向上暴出來,更多的糞便被擠了出來。
黃四虎從口袋裏摸了幾張草紙,把夾在她股中的糞便擦淨,使她那已經松馳的門暴出來,他玩兒她那豐圓潤的部,再拾了一手指的小,慢慢地在她的門裏捅來捅去。
「嘿,四虎,看看前兒夜裏她男人幹過她沒有?」看着雪梅分開的大腿間那兩片緊緊夾在一起,像一顆桃般厚實的,一個傢伙垂涎滴地説道。
「都過了一天一宿了,哪還能看得出來。」黃四虎回答道,手卻向雪梅的户伸來。
雪梅的兩腿敞開着,女人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暴着,長長的覆蓋着圓圓的骨,卻沒有遮蓋她那生命的源頭。黃四虎下地用手指分開了她的大小,讓她的前庭完全張開,現出像銅錢般大的口來,裏面的已經失去了血,但仍然潤,還帶着她自己的分泌物。
黃四虎把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笑着從她的户進去,在裏面摳摸着,白雪梅只是軟軟地,任自己那最神聖的地方被們污辱。
「哈哈!」黃四虎把手出來,讓其他三人看手指前面的粘:「雖然沒有男人的東西,不過,她死的時候一定是正在想男人了,全是的。告訴你們,裏頭還熱乎呢!」
「真的?」三個人都貪婪問道。
「怎麼樣?」黃四虎問道,話中顯然有玄機。
「幹他孃的!這麼漂亮的小娘兒們,平時咱們多看兩眼都難,好不容易得着機會,哪能放過?!」
「那就幹?」黃四虎叫把雪梅的腿搭在馬車兩側的護板上,擺出了一副讓人讓所有女人都臉紅的姿勢。
白雪梅軟軟地躺在車上,黃四虎騎跪上去,一手抓着她的右,一手扶着棺蓋,下身用力進她那剛剛被破瓜的身體中。
她沒有表示反對,她已經覺不到辱,只有蒼白的身子在徒的衝刺中被動地抖動着。
另外五個歹徒笑着,看着黃四虎凌辱美麗的雪梅,然後便各自分開,撲向了小花和玉蓮,扒光了她們,暴出少女赤條條的身子。雖然兩個女衞兵也都是年輕美貌的少女和少婦,匪徒們卻只是用手玩他們,利用她們的身子調動自己的望,卻在雪梅的身上進行最終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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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大狗膽,不知道山寨的規矩嗎?」黃老疙瘩等人摸進樹林的時候,馮小麻子正跪在馬車上,把雪梅的雙腿拉在他自己的身體兩側,起勁兒地在她的户中衝刺着。
看到黃老疙瘩,幾個人嚇得差一點兒把屎拉在兜子裏,因為按照過山風的規矩,是要五馬分屍的。五個已經在女屍的身上發完了的傢伙急忙跪在地上給黃老疙瘩磕頭,正在雪梅身上拱的馮小麻子不知所措,呆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麼,連把下邊出來了都不會了,只是渾身篩糠一樣抖。
「你們幾個膽子不小,不知這小娘兒們是大當家的朋友嗎?這事要是讓大當家知道了,你們還想活嗎?」
幾個人一聽,知道黃老疙瘩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胡老玉,換句話説,並不打算懲罰他們,心裏踏實了一點,那個馮小麻子也明白了,趕快把已經軟了的巴從雪梅的身體中拔出來:「二當家,求求您,千萬別告訴大當家,您救我們一命,就是我們的重生父母,讓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那你們想不想立功贖罪呀?」走過去看着赤條條的三具女屍,用手捏住雪梅那是污跡的,看着從道中出,黃老疙瘩靈機一動。
「想!想!您説,您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那好,既然你們想玩兒,就先玩兒夠了,然後咱們再説。」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混蛋!是我讓你玩兒的,有什麼不敢?出了事兒有我二當家兜着呢!」
「哎!是!」馮小麻子答應了一聲,想要繼續屍,那軟下去的巴卻不爭氣,説什麼也不起來了。
「二當家,我們都已經玩兒過了,您吩咐。」
「那好,你們下來,你們幾個有想玩兒的嗎?有就快點兒。」他回頭對跟自己一齊出來的親信説道。
跟着黃老疙瘩跑的能有什麼好東西?知道黃老疙瘩是真的想讓他們玩兒,便迫不及待地爬上車去,三個姑娘再次遭到了辱屍的噩運。
「你們幾個,把這三個小娘們股上的那東西擦乾淨了,用麻袋裝起來,棺材就不用了,跟着我趕快送到省城去。」看着幾個手下從女人的身上下來,黃老疙瘩命令道。
「幹什麼?」
「咱們如此這般……只要咱們投了中央軍,就是大當家以後知道了,他也不敢説破。再説,我還可以讓湯司令收留你們,把你們編到其他部隊去,只要不在過山風,大當家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那我們聽您的。」聽了黃老疙瘩的壞主意,幾個傢伙立刻眉開眼笑了。
(二十三)
於是,黃老疙瘩帶着這些人,用馬車把白雪梅三人的屍體送到省城。
那個王鳳山的親信,早就先行一步進城聯絡過,黃老疙瘩剛到城門外,就大喊起來:「我們是過山風胡大當家派來給湯司令送信的。為了表明歸順政府的誠意,我們大當家的親手把與國為敵的女匪白雪梅給處置了,派我們送來作見面禮。」
湯德海一聽説過山風要接受改編,半信半疑,因為前幾天的消息還説他想投八路呢。
王鳳山在旁邊説道:「司令,我的人已經跟我説過了,這事決不會錯的。胡老玉宰了白雪梅,就沒有了退路,不投靠咱們不行啊!我看,您還是親自出去撫一下,最好再帶上幾個記者一塊兒去,這事要是在報上一宣傳,那對收編其他小股杆子可是大大有利呀!」
於是,湯德海聽了王鳳山的話,跟着他一齊奔城門而來。
到了城門口,那裏已經圍了一大羣記者。
黃老疙瘩把信給湯德海,然後説:「報告司令長官,我奉胡大當家之命,前來向政府投誠。這便是臘月梅的大當家白雪梅的屍體,請你過目。」
聽説臘月梅被殺,城門外早就聚了帶着複雜心情的人羣。當六個土匪把麻袋口兒打開,拎着袋角向外一倒,人羣中立刻發出一聲驚呼。幾個報社的女記者尖叫着轉過臉去,那些男記者卻搶上前去「咔嚓咔嚓」地拍起照來。
看到從麻袋裏倒出來的,竟是赤條條,一絲不掛的三個年輕女屍,湯德海也嚇了一跳:「這是……」
黃老疙瘩讓手下把因為裝在麻袋裏而蜷縮成一團的姑娘們翻過來,讓她們仰面朝天躺在馬車上,王鳳山走過去,用手捏住雪梅的下巴看了一眼,然後説道:「司令,這的確是臘月梅的女匪首白雪梅。」
「她就是臘月梅?她們怎麼會這個樣子?」湯德海沒有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臘月梅大當家,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的少女,看上去還完全像個小姑娘一般,更沒有想到,一個堂堂女英雄,居然被剝得一絲不掛地送給他。
「司令長官。」黃四虎接過話頭,故意提高了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這幾個小娘兒們想勸我們大當家投靠八路,我們大當家的不願意,她們竟然跟到我們大當家的屋兒裏,自己了衣服跳光股舞,説只要我們大當家的願意投靠過去,她們就每天給我們大當家的跳這樣的舞,還讓我們大當家的隨便睡。
我們大當家的那是堂堂七尺漢子,最恨這種下的女人,氣得二話不説,拔出來就把她們給崩了。我們胡大當家的本來是讓我們給她們裹上點兒再送來,可是人死了,拖都拖不起來,我們哥兒們才懶得在她身上費勁兒,再説,這種下的女人也用不着給她們留臉面,所以就這樣給拉來了。「
「哦,該殺,該殺!」湯德海説着,逐個把三具女屍都看了一眼。他是個當兵的,對傷最是悉,一看三個姑娘房上那裂成幾瓣的皮,就知道子彈是從背後入的,如果她們真是用相去惑胡老玉,而胡老玉又是氣憤之下開的,那麼,她應該是從身體正面中才對,這樣房上就只會留下一個小而整齊的彈孔,像這種組織的撕裂,是子彈出口處的典型特徵。
不過,雖然明知三個姑娘都是被人從背後暗算,湯德海卻十分希望這一切都真的。因為他很清楚臘月梅在當地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他們把白雪梅當成抗女英雄,當成劫富濟貧的女好漢,除了這種讓中國人最為深惡痛絕的行徑,很難讓他們改變對臘月梅的看法:「既然這樣,就把她們留在這兒讓大家都看看吧,讓老百姓都知道,這些個投共的女匪是多不要臉的婦。」
雪梅和兩個女衞兵就這樣被擺在了城門前展覽,成羣的人從這裏經過,以各種複雜的心情看着這些年輕女豪傑一絲不掛的屍身。
一大羣波皮無賴,在王鳳山的授意下聚到城門前,把三個姑娘拉着四肢抬起來,當眾玩兒褻她們的身子,捏她們的房和股,用手指摳她們的户。
他們把小紅和玉蓮放回車上,雙膝分開搭在車的護板上用繩子拴住,再在她們每個人的門和户中上一帶着枝條的柳樹來污辱她們的屍體。
他們找來一個老百姓家裏拉煤球用的小平車,那個車子只有半尺來高,兩尺長,一尺多寬,下面安着四個木頭軲轆,把雪梅部以上仰着綁在小車上,再用一三尺多長的竹竿把她兩隻纖細的腳踝撐開捆住,出她的生殖器。從一個賣小孩兒玩意兒的小販手中,強索了兩個波鼓和一個秫秸的風車,在充分摳挖玩她的下體後,他們把波鼓進她的門和户,把風車進她的嘴巴里。
撐開雙腳的竹竿中間拴上繩子,套上一頭黃牛,使她八字分開的兩腿斜着舉起來。由一個人牽着牛,倒拖着雪梅在城裏的大街上游行示眾。
載着雪梅的小車「吱紐吱紐」地叫着,他們還在那拴竹竿的繩子上另拴一條繩子,由一個人在側面拉着,一邊走一邊有節奏地扯動,使她的腳不住地左右晃動,赤的身體像游水的魚一樣扭動。她的一對聳立的椒無力地擺動着,立在口中的風車在風中嘩啦嘩啦地旋轉,波鼓隨着她下體的左右擺動發出斷斷續續的「咚咚」之聲。
雪梅被這樣下地遊街遊了一整天,到了黃昏,無賴們才把她拖回城門,放在黃老疙瘩拉她下山時的那輛馬車前,把竹竿拴在車轅上,又繼續示眾了兩天。
受到官方秘密資助的下小報《後庭花》,還把生殖器中着波鼓,被倒拖着遊街的雪梅的屍體,以及被着柳枝擺在馬車上的小紅和玉蓮的屍體拍成各種角度的照片,整版整版地刊登在報上,晝夜趕印,在省內各級城市甚至集鎮免費散發。
湯德海讓黃老疙瘩拿着他的回信先回月亮山,又派王鳳山帶了三個團隨後趕來。
湯德海在回信中説:
「欣聞大當家擊斃臘月梅女逆首,棄暗投明,餘心甚。擬將過山風改編為獨立旅,茲委任胡老玉為獨立旅少將旅長,黃顯奎(就是黃老疙瘩)為上校副旅長。為防臘月梅及共報復,着高參王鳳山率部馳援,望胡旅長早下山,報效國……」
見到湯德海回信中過山風參加中央軍的話,胡老玉到有些惑不解,黃老疙瘩這才告訴他自己把白雪梅三個的屍體轉送省城的事。
胡老玉差一點兒氣瘋了,這不是把殺害白雪梅的屎盆子硬往他腦袋上扣嗎?
不用説什麼請人調停了,現在等於公開承認雪梅是過山風殺的,自己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孃的,你乾的好事!」胡老玉拔出來就要殺人。
黃老疙瘩「撲通」跪在地上:「大哥,你要殺就殺吧,我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我這可都是為了咱過山風好好哇!你老是下不了決心,腳踩兩隻船,到時候,不管是國民還是共產都不會放過你呀!」
事已至此,胡老玉到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既然人家已經當着那麼多記者的面説白雪梅是他胡老玉殺的,即使查出真兇也沒有意義,難道一個已經接受了國軍改編的旅長,還要去向人澄清自己沒有殺死敵人的事實嗎?他知道,這種事情越抹越黑,如果替自己辯解,那只有給人留下笑柄。
他也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黃老疙瘩的謀,但過山風現在已經是爹不親孃不,不投中央軍,那不是乾等着臘月梅和八路軍來報復嗎?
於是,儘管雨燕和杜風志極力反對,胡老玉還是隻能把一切都默認了。
(二十四)
王鳳山來到過山風,送來了委任狀,同時敦促胡老玉把隊伍帶到省城接受改編。
胡老玉不想把隊伍帶走,獅子山是他起家的地方,這山、這水、這人都有着一份特殊的情,而且他也明白,國民的目的是他手下那一千多號人,自己到了省城,等於被上萬中央軍像看賊一樣看了起來,那還有個搞頭!
因此胡老玉給他來了一個「拖」字,裝聾作啞,不説下山,也不説不下山,只是今天説這,明天説那,要不就是裝病不見客,王鳳山想以三個團的兵力脅迫胡老玉,但現在人還在月亮山外,想實現脅迫計劃也不容易。
於是黃老疙瘩再次發揮了作用,他現在已經成了副旅長,而且在王鳳山的支持下,他也開始架空黃老玉。他首先控制了過山風在外面的眼線,等於打瞎了胡老玉的眼睛,一份份由「眼線」探來的緊急情報便由黃老疙瘩擺到了胡老玉的桌子上,情報説臘月梅同八路軍已經作好了佈置,裝備了三萬人要來討伐過山風。
一時間,山寨中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其實胡老玉很不願意中央軍屯兵寨外,但已經同臘月梅鬧成這個樣子,他是進也一刀,退也一刀,迫於形勢危急,他不得不答應王鳳山的三個團進山,駐紮于山寨所在的獅子山四周。
從此王鳳山和黃老疙瘩整天圍在胡老玉的身邊,開始。他們軟硬兼施,想讓胡老玉立刻下令下山。
此時的黃老疙瘩早已成了王鳳山的幫兇,在這外有大兵境,內有人橫行的時候,胡老玉到自己已經無力迴天,只得選擇了逃避,他稱病不出,把過山風全權給了黃老疙瘩,自己只保留了一個名義上的旅長頭銜。
於是,志得竟的黃老疙瘩便作出了下山的決定。
進了城,已經是心如死灰的胡老玉,來了個不聞不問,貓在自己的家裏,同雨燕過着閒散的生活,白天養魚、喂鳥,晚上摟着雨燕拼命發。
偌大一個過山風,在王鳳山和黃老疙瘩一夥謀家的縱下,開始向國民的炮灰轉化。
黃老疙瘩終於掌握了過山風的實權,有了王鳳山撐,他開始在部隊的各個層次排擠胡老玉的人,同時安自己的親信。
黃老疙瘩一夥兒都是土匪出身,心黑手辣,胡作非為,過山風的弟兄們在他們的威下子越來越不好過,一些因為對他的倒行逆施公開表示不的老弟兄還被他冠以抗命和通共的罪名,有的關,有的殺。
那些當初因為害怕臘月梅報復而力勸胡老玉投靠中央軍的人才明白自己上了當,原來暗算白雪梅完全是黃老疙瘩一夥兒藉機篡權的謀,他們後悔不迭,紛紛到胡老玉的住處來,請求胡老玉重新出山,領着他們奔向一個光明的前途。
但胡老玉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現在已經是籠中的鳥兒,想飛也飛不了哇!一天一天的,胡老玉便在鬱悶中渡過。
這一天,已經在家裏貓了近兩個月的胡老玉想出去散散心,與雨燕一起便裝從家裏出來,坐上兩輛黃包車,想到戲園子裏看看戲。
剛剛走到鬧市口,一個叫賣報紙的聲音讓他把車停了下來。
胡老玉家裏每天都有人給他送報紙看,賣報紙有什麼新鮮的?但胡老玉卻聽到了一個悉的名字。
只聽那賣報的喊道:「大家看完了這本書,再看這張報紙,這上面都是前些時候臘月梅被過山風擊斃,光着股示眾的像片兒,這可是《後庭花》的絕版,我們掌櫃的花了兩塊大洋才從一位老農手裏買來的,只此一份,五塊大洋起價,大家出價呀!」
有人在喊:「五塊我要了。」
「我出六塊。」
「我出十塊。」
「……」
在外層聽到叫賣聲而圍過來看熱鬧的人們紛紛議論:
「兄弟,賣什麼呢?」
「前幾個月的《後庭花》增刊,就是那三個臘月梅的女匪,光股遊街的報紙。」
「你看過嗎?」
「沒有,聽説是《後庭花》的人在大街上發的,不要錢,我沒趕上,我們街坊得了一份,藏在家裏不肯給我看。」
「你説這個過山風可他媽真不是玩意兒,當年人家臘月梅可是冒死把他從鬼子手裏救下來的,現在他竟然忍心把人家給殺了!」
「可不是,這就叫人心隔肚皮呀!為了自己的榮華寶貴,連救命恩人都害,真缺德!」
「殺人就殺人吧,幹嘛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大姑娘,光了送來?這叫什麼德行?!」
「原來打鬼子那會兒,我還覺着這過山風不錯。現在這人哪!唉!」
胡老玉一聽,臉上像着了火一樣,「蹭」地一下子就從車上蹦下來,把一張鈔票往車伕手裏一,幾步便擠進人羣中。
只見那是一個賣舊書報的小門臉兒,裏面正有一個夥計舉着一份報紙在門口裏頭喊叫着,門外一羣衣着華麗的公子哥兒正在喊着價。
胡老玉一步躥到門口,不顧小夥計的阻攔,一下子闖進屋裏,劈手便把那張報紙給搶了下來,拿到門口,藉着外面的光亮一看,不由氣得面紅耳赤。
那報紙名叫《後庭花》,一聽名字便知道是個下九的小報,只見第一版上便是一張整版的照片,上面是三個赤條條的女屍仰躺在三輛馬車上,頭版標題是:「過山風棄暗投明處決臘月梅女匪首」,再翻到第二版,看到三個女屍的面部特寫,不是白雪梅還是哪個?
黃老疙瘩只告訴胡老玉他派人把白雪梅三人的屍體送到省城作見面禮的事,並沒有告訴他三個姑娘都是扒光了才送去的,而且還光着身子在省城展覽。直到此時,胡老玉才真正瞭解了事情的真相,把黃老疙瘩一夥兒恨得牙直。
看看上面的文字,總的意思是説雪梅是因為給胡老玉跳舞而被他氣不過斃的,又由他胡老玉派人送給湯司令作見面禮。
再看後面各版,三個姑娘全都分着雙腿,暴着女的私處,特別是雪梅的赤屍體被倒拖在黃牛後面,户中還着波鼓凌辱的慘狀,胡老玉再也控制不住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一時的錯誤決定,雪梅的屍體無論如何也不會被人如此作,他幾把把那報紙撕得粉碎。
「哎,先生,您這是幹什麼,這可是我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你給撕了,我們吃什麼?」小店的夥計和老闆急忙跑了過來,攔住了氣哼哼想要闖出門去的老玉,外面那一羣竟買報紙的公子哥兒們也紛紛喊叫起來,把胡老玉圍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