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硯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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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説曹、劉兩女自已五花大綁了,跪在路邊接關玉罄,自稱有罪之人。
「兩位寨主自願獻關,有功無過,快快請起。」關玉罄與鄭明珍急忙下馬,親自解了兩女綁繩,攙扶起來。
關玉罄又道:「兩位寨主的武藝高強,理應重用,再者獻關有功,也當重賞,不過本先鋒職權所限,請兩位暫在右先鋒帳前作兩個偏將,待我奏明徐千歲,再行升賞。」
説完,讓兩女上馬,一齊入關。
到了關內,在守備府落坐,接防務,清理帳冊,發付嘍兵。嘍兵中有願留的編入各營,不願留的發給路費遣散,直了一個時辰。然後又派小校前去傳令,把先鋒營接進關來,留人駐守,其餘將士繼續北進。
兩個女寨主當了偏將,隨在鄭明珍身邊,鄭明珍軟語温言,和靄可親,兩女卻心中綴綴,只為無人提起婚姻之事。
走了兩,關玉罄和鄭明珍彷彿把婚姻之事忘記了一般,並無隻言片語,曹、劉兩個如熱鍋上螞蟻一般。
自己畢竟是女子,難道要去對人家説:「你答應收我作個小老婆,不知什麼時候娶?」
至晚紮營,點名過卯之後,眾將各歸本營用飯,兩個女將忍耐不住,私下説起此事,不知道這關玉罄作何打算?
黃氏看出兩女心事,便道:「兩位小姐放心,關將軍和夫人有信物作定,難道還能悔婚不成?只是如今身在軍中,婚姻之事無遐提起罷了。兩位若不放心,待老身吃過飯,去關將軍帳中,問個準信兒。」
黃氏吃罷飯,來到中軍營關玉罄帳外,此時鄭明珍也在,故守帳的是女校尉,黃氏一見正好,忙請通稟。
少時,關玉罄傳入。
黃氏磕頭施禮已畢,關玉罄笑容可鞠地道:「大軍進關,娘頭功一件,只是你不會武,不然少不得也賞你個牙將噹噹,如今只好奏明千歲爺,請他多賞銀兩於你,只是莫急。」
「正是正是,只是我等領先鋒營,銀兩有限,一時無法給你。」鄭明珍接過來道。
黃氏一聽,原來當她是討賞的,便道:「老身所作之事,原是為了我家小姐,並非為了討賞,老爺、夫人誤會了。」
「我倒忘了,娘真乃義僕,關某欽佩之至。那不知娘此來何事?」
「老身是想問問,前者在關外,老身與將軍所説之事,作得數否?」
「大丈夫一言九鼎,如何作不得數?」
「既然作得數,就請老爺給老身個時限,所應之事,何時兑現?」
「娘此話怎講?關某所應之事,已然一一兑現,何有此問?」關玉罄故作詫異道。
「啊?關將軍兑現何事?」
「我已安排兩位小姐在右先逢營中作員偏將,敢是她們嫌官職太小。這卻不由本先鋒,先鋒職權所限,只能委任偏將,副將需千歲親封,不過我已派人奏明千歲,要升她們作副將,兩位小姐耐心等候,憑我關玉罄臉面,料千歲不會不準。」
「老身所説,並非此事。」黃氏一聽,這是裝傻。
「哦,不知娘所説何事?」
「老身當初曾對老爺説過,我家兩位小姐仰慕老爺英雄,願追隨身邊,作個端茶遞水之人,難道老爺忘了?」
「自然不曾忘記。」
「老爺當初也答應了?」
「這個自然,我還問過夫人。」
「那老爺何時兑現?」
「啊哈。原來如此。那我進來與夫人商議,夫人道:兩位身為寨主,乃是人上之人,端茶遞水之説,實是自謙之辭。我等不過小小先鋒官,豈敢用兩位寨主為奴,還是奏明千歲,重重加封。如今兩位已任偏將,副將之事料不久可定,至於大將麼,需立有戰功,依兩位之能,也不過是來方長之事。這為奴之事,一句玩笑,切莫當真,我兩夫決不敢以主人自居。」
黃氏一聽,原來是猴兒吃麻花兒——擰!小姐是想作妾,人家聽成為奴,可偏偏又無可辯駁,心中只把自己罵個狗血頭,當初為什麼不明説,落得如今這般尷尬。
黃氏訕訕而回,把上述事一説,兩個女人目瞪口呆,止不住淚眼婆娑。
黃氏看着自家小姐受委屈,倒比自己受了委屈還心痛,把手只在自己臉上打。曹氏急忙拉住道:「娘莫要如此。我看此事,並非關玉罄不肯容我,憑我姐妹容貌,雖不是沉魚落雁之容,也有那閉月羞花之貌,定是那鄭明珍不願我分了她恩,所以着關玉罄假作誤聽,賺我姐妹獻出關隘,又拒了我等姻緣。娘傳話不明,不過為其所乘而已,想我兩個女人,豈有輕言願替男子為奴者?這都是天意,豈得人為?」説完又哭。
到了第二天宿營,黃氏腆着老臉,又到關玉罄營中來。
關玉罄傳進,問道:「娘此來又有何見教?」
「老身想問老爺,我家小姐和劉家小姐容貌如何?」
「美若天仙。娘何有此問?」
「這都是老身多事。我家小姐自姑爺死後,孀居久,想她兩個正當少年,空守閨房,老身心中不忍,常向她兩個提起再嫁之事,都不情願。前者關前,老身見將軍風倜儻,便問起兩位小姐,見她兩個面有紅,分明有意於將軍。故爾今腆個老臉,特來問問將軍、夫人,若憐我家小姐,情願作個牽線搭橋之人。」
「娘忠心為主,實堪褒賞。」未等關玉罄説話,那鄭明珍已經先開了口:「兩位姐姐容貌俊美,遠勝明珍,若得她兩個作對同姐妹,實明珍之幸也,不知夫君以為如何?」
關玉罄看看明珍,知她嘴上大度,心中實在不肯,因此只得道:「夫人説哪裏話來,我與夫人情深意重,心中豈能容下別人,此事娘再勿提起,以免壞了曹、劉兩位將軍清譽。」
那黃氏查顏觀,果然如曹氏所料,便動起如簧巧舌,説得天花墜。
説得久了,見關玉罄立場略松,鄭明珍道:「老爺莫要固執。雖説兩位姐姐乃是再醮,但如此衷情於老爺,實是難得,老爺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話是軟中帶硬,故意把兩個女人再醮之事説出,暗中的意思便是,她兩個既然能不顧當初的夫之情上你關玉罄,難道後不會再他人?
黃氏心中暗惱,還要再説,關玉罄已經失去了耐心,惱道:「你這老虔婆,嘮嘮叨叨講什麼?想我關玉罄何等樣人,莫説不願納妾,便納妾時,又怎會收兩個再醮之婦?你出帳去吧,若再羅嗦,莫説本先鋒給你個沒臉!」
黃氏被那關玉罄罵出帳來,氣得頭昏眼花,回到帳中,唉聲嘆氣。
兩個女將看見,齊來問候。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七)出言揭短處,聯手擒女將
卻説黃氏前去説媒,被玉罄罵出帳來,回到帳中,唉聲嘆氣。兩個女將看見,齊來相問。
娘本不説出實情,卻實在無法忍在心中,經不起一再追問,終是把話説了,把兩個女將氣得怒膛,把鄭明珍罵個狗血頭。
那曹氏道:「好個鄭明珍,俗話説,打人休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願作妒婦,不肯丈夫納妾也便罷了,不該如此羞辱我等。真真氣煞我也!」
看着兩個女將氣得渾身抖,黃氏越發心中不忍,至夜自思:「都是老身糊塗,害兩位小姐受人之辱,老身還有何面目見老爺夫人於地下?」越想越沒意思,悄悄起身,摸了曹氏的寶劍,往項上一抹,血如注而死。
曹氏早起,見黃氏橫屍地上,知道因昨晚之事,一時想不開而自盡。那娘與曹氏有半母之誼,見娘受了人閒氣,比自己受氣還難過,更何且人還死了,不由心中把那鄭明珍恨如仇敵,私與劉氏道:「這人如此辱我,如何與她同處一營?不如走了吧!」
劉氏心中又捨不得關玉罄,又沒臉呆在營中,左右為難,終究抗不住曹氏唆使,決意離開。
行至黃昏,關玉罄命令紮營。
玉罄夫婦分任左、右先鋒,所以紮營之時,各自一邊尋營料哨。
卻説明珍自往東邊尋營,方才過了一條岔道,猛聽背後弓弦響處,金風呼嘯,直奔後腦,忙把身一扭,見一支鵰翎箭直奔面門而來,忙把手一伸,綽在手中,第二支箭又到,直奔咽喉,想躲之時,已是不及,忙向下一縮身,張開檀口,放箭頭自櫻入,銀牙一咬,把箭咬在口裏。
圈馬看時,見是曹氏和劉氏,大怒道:「好大膽人,敢暗算本先鋒,看我把你兩個拿住,剝皮筋,方消我恨!」
拍馬如飛來擒兩女。
兩女見了,忙又拈弓搭箭,望明珍來,明珍把花一抖,將箭撥落地下。
兩女見馬來得快,再想箭已不能夠,便把弓掛在馬鞍上,摘下雙鈎、雙刀住明珍。
那曹氏道:「妹妹,手快些,這人武藝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且把她擒了,報那受辱之仇。」
劉氏聽了,手下加緊。這曹、劉兩個的武藝雖然不及鄭明珍,但也相去不遠,以二打一,便佔及上風,鄭明珍抵敵不住,待要跳出圈子,卻被兩個死死住,不得身。
隨鄭明珍巡營的女兵見了,急忙去找關玉罄報信。
鄰近的眾將聽得消息,紛紛趕來,卻是遲了一步,鄭明珍花被曹氏使雙鈎鎖住了,後面劉氏上來,抓住間絲絛,一拖拖過馬來,按在馬背之上,解了她絲絛捆住了雙手。
眾將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少時,玉罄趕到,厲聲喝道:「兩個大膽的人,偷襲主將,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劉氏面蒼白,不知所措,曹氏道:「姓關的,婚姻之事,應與不應的我本不惱,這人好不該拿話羞辱於我,如今拿了,必是給她個教訓。至於罪犯哪條,我姐妹也不打算在你營中效命,你也管不得我們。」
「你待將她怎樣?」
「我姐妹兩個,只把她擒了去,報那受辱之仇,並不想傷她命,你等讓開一條道路,讓我離開。」
「曹氏,快快放下我家夫人,有話好説。」
劉氏待要出言,那曹氏又搶先一步道:「我與你無甚話好説,我只問你,想要她死還是想要她活?」
「自然想要她活。」
「想要她活時,你等便各自回營,明拔營之時,她自會回至此處,決少不了她一汗。」
「讓我如何信你?」
「關玉罄,你自己言而無信,也把我姐妹當成失信之人麼?」
「事關命,不得不如此爾。」
「也罷,信與不信由你,我只問你,回是不回?」
「你不放人,我如何肯回?」
「也罷,你若不回時,我便把這人衣裳剝了,把與眾將觀看。」
「你敢!」鄭明珍一聽,大叫起來。
「有何不敢?妹妹,將這人把我。」説着,曹氏自劉氏馬上把鄭明珍接過來,抱在自己身前,一手摟了她,一手放在她頸前,將衣釦解了一個。
「快快住手!」鄭明珍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起來。
「你住手,我叫眾人回營便是。」
其實不待吩咐,眾將已經嚇得抱頭鼠竄,誰都知道那鄭明珍的身子看不得,哪個看了,後關玉罄決饒不得他。
眾將一回,便只剩了關玉罄與鄭明珍手下的女兵在那裏。
「你等也回!」曹氏又道。
「夫人身體,本先鋒看得。」
「你若不回,也罷,我便拚着命不要,把她剝乾淨了,隨你回營!」
玉罄無奈,只得咬牙道:「罷罷罷!明拔營之時,夫人若受了傷害,便上天入地,也必趕你!」
「放心,定不傷她一毫!」
看着玉罄領人回營,曹氏方與劉氏圈馬而去。
玉罄終究不能放心,派了幾個女兵繞道去前面路上,想要跟蹤曹氏的行蹤,可惜前面多是岔路,去得遲了一步,曹氏幾人已經失去了蹤跡。
玉罄不得已,派出數路探馬,四處打探不提。
再説曹氏與劉氏,把鄭明珍抱在馬上,跑出二十餘里,方才放慢步伐,尋路而行。
那劉氏道:「姐姐打算把她如何處置?」
「這個人,那般羞辱於我,我把她送在娼寮院之中,叫嫖客梳攏她半夜,然後放她回營,讓她作不得貞節烈女,看她還如何説嘴?」
鄭明珍一聽,把身子掙,殺豬般叫將起來,被曹氏拿了塊破布,在口裏。
鄭明珍喊叫不出,只得扭掙,妄想自馬上倒撞下來自盡,曹氏向劉氏要了條絲絛,把鄭明珍兩腳也綁了,再掙扎不得。
劉氏不忍道:「姐姐,她不過一時糊塗,得罪了我們,便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叫她知已之過,也就是了。想她不過一言之失,罪不至此,何必這般羞辱於她。她身為大將,又是右軍先鋒,若是失了身子,有何面目作人?卻不是我兩個害了她命?」
「她彼時用那話兒羞辱我等,叫我姐妹如何作人?妹妹若是怕了,便自已去尋個所在歇息,姐姐自去!」
劉氏一路勸,曹氏只是不聽。
行了十數里,到得一處大鎮,名為百花鎮。曹氏方才進鎮,便向人打探哪家青樓最是熱鬧。
路人見她兩個馬上綁着一個女子,都道是拍花子的,不願相告,後來遇上一個潑皮,向曹氏要了一錠十兩銀子,方才指點她們到了鎮中萃華樓。
曹氏兩個到萃花樓看時,果然是大紅門樓,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兩個不走前門,繞至後門,曹氏下了馬,叫劉氏扛着鄭明珍,自己前去砸門。
少時門開處,一個婆子出臉來,被曹氏一把把門推開,那婆子險些跌倒,方才要罵,看見曹氏手中雙鈎,便不敢出聲,由着兩人進了後院。
「你家老鴇住在哪裏?」
「在後樓。」
「領我去。」
曹氏兩個扛着鄭明珍,直奔老鴇住處,進屋把鄭明珍丟在上,然後兩人坐在太師椅上,把雙鈎雙刀當郎放在桌上,將那婆子險些嚇出屎來。
曹氏命那婆子:「快叫你家老鴇前來見我!」
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八)曹鳳喜夜訪萃花樓,鄭明珍被困娼寮中
卻説曹、劉兩個擒了鄭明珍,帶至百花鎮萃花樓,到老鴇子房中坐定,命婆子傳老鴇子前來。
老鴇子聽見,以為是要錢的山大王,急忙命奴取二百兩銀子,使包袱包着,匆匆跑來。
「不知兩位女大王駕到,有失遠,兩位大王恕罪。」老鴇子一進門,嘻皮笑臉,把銀包放在桌上。
「老鴇如何稱呼?」
「小婦人姓趙。」
「哦,趙媽媽。」
「不敢。」
「我兩個到此,不是為了要錢的。」
「那是為什麼?想是看上了我們院子裏的哪個姑娘?」
「胡説!沒看我兩個是坤道麼?」
「那是認出我院子裏哪位姑娘是兩位的親戚?」
「放,我兩個怎會有作婊子的親戚?」
「這,這小婦人便不懂了。」
「我兩個是給你送買賣來了。」
老鴇子這才想起上還捆着一個呢:「兩位是想把這姐兒賣到院子裏?」
「嗯……」曹氏把頭一搖:「這個姐兒賣是要賣,只是我姐妹不要錢。」
「不要錢?」
「不要錢,只要媽媽安排,今晚找上十個八個壯漢子替我梳攏了她,這錢賺多賺少了由你,我姐妹分文不取,只是明早丑時末,便要把她還我姐妹。」
老鴇子一聽,明白了,一定是這女人同兩個大王有宿仇,所以用這個法兒來報復她。
「兩位女大王,老身可否一問,這位同兩位有何仇怨,非要如此報復?須知冤仇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老鴇子也是江湖上人,知道這等事若作了,雙方仇會越結越深。
「自然是仇深似海,媽媽不必多説,只須按我所説去辦就是。」
「那請問我水牌之上如何寫法?」
原來這樣事自古便有,娼家只管照人家的吩咐辦事,受害人家不得向娼寮尋仇,而主使人為了充分羞辱仇家,通常也會叫娼家寫出水牌,寫明受害女子的身份,然後按名聲大小決定嫖銀。如此作的目的其實並非真的要羞辱女受害者,因為這些女子一般只是仇家的女,目的只是仇家出面了結,到時兩方或和或鬥,女子一方若敗了,或出錢了結,或陪命了結,通常女受害人不會真的被嫖,但如果其家人是縮頭烏,那結果便很慘了。
「你就寫上:一字並肩王徐有亮駕前左路先鋒官關玉罄之,右路先鋒官鄭明珍在此賣身,每位客人紋銀若干。」
老鴇子一聽,立刻使嚇傻了,在屋子裏轉:「這可怎好,這可怎好?」
「媽媽你轉些什麼?」
「兩位,小婦人不知你們是哪路高人,只是此事小婦人卻行不得也。」
「為何?」
「小婦人開這小院子也是不易,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不過這女子若真是徐王爺的部下,小婦人便是天塌下來也不敢作。」
「為何?」
「兩位想必是道上之人,我等作這事,若是黑白兩道人物都會謹守規矩,可這女子是官家之人,官家卻不會與我講那江湖規矩,到時一定會把我這院子砸了,小婦人的命也必不保,因此這等事卻不敢為。請兩位可憐小婦人這條小命,還是另請高明吧。」老鴇子跪在地上,兵兵乓乓磕起頭來。
「姐姐,此事就不要難為她了吧。」劉氏在一旁道。
「既如此,也罷,到時我兩個親自去辦,與你便無干系,你且派人去取水牌筆墨來,我親自寫了掛出去,也不要收錢,只要願享用這人的男子,一切免費!」
「多謝兩位大王。」
「再去給我姐妹送些吃食茶點來,我餓了。」
「是是,這就去辦。」
不一時,水牌送到,曹氏把眾人都打發了,叫劉氏寫牌,自己來到邊,把鄭明珍口中破布拿出,鄭明珍此時已經完全絕望,破口大罵。
曹氏把她衣裳紐子都解開了,輕輕把那兩隻房拿在手中道:「這兩個小果然生得人,待到半時辰之後,便有無數男子前來把玩。」
又解了她下裳,褪下半截,現出美來,把手摸着道:「難怪那關玉罄為了你不肯收納我兩個,原來生了這般雪也似兩個妙,又有這般,今夜便叫眾男子把你得快活,讓你比我這再醮之婦還要不如!」
「曹氏。你我都是女子,你如此羞辱於我,便死也不與你干休!」
「死?我説過,決不讓你少一毫,明一早,便把你赤條條送回營盤,還要把你這中男人之物留着,讓眾將一觀,便羞也羞煞你。」
鄭明珍罵了一回,曹氏全不在意,那鄭明珍絕望之餘,淚面。
劉氏見了,不忍道:「姐姐,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是饒她這一回罷。」
曹氏道:「休説一回,有人敢來惹我,定叫她加倍償還。你若怕了便去,我自來調理這人。」
劉氏又對鄭明珍道:「鄭將軍,我等都是女人,本不過想着終身有靠,又不曾鵲佔鳩巢,你好不該惡語傷人。如今落得這般田地,我勸你把大將的架子放下,給我家姐姐認個錯兒,她或放過於你。」
明珍道:「休想!我便到死也不向你等低頭!」
劉氏無奈,只得把水牌寫了,與曹氏。曹氏拿在手裏,往外便走。
不知曹氏要如何調理這鄭明珍,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九)柏玉霜報恩,關玉罄納妾
卻説曹氏把鄭明珍帶要青樓萃花樓,寫了水牌,要稱名道姓叫人來嫖,劉氏勸阻不聽,拿了有鄭明珍姓名的水牌,正要出屋,聽得外面有人敲門,不耐煩道:「何人羅噪?」
「我乃使女,奉我家媽媽之命,來送茶點。」
「我倒忘了。」曹氏開了門,見一十五、六歲女子,衣着華麗,面容嬌,手裏端着一個托盤,放着幾樣點心,一壺香茶,兩個茶碗進來。
曹氏命把托盤放下,那女子站在一旁,垂手不語。
「你在此作甚?」
「媽媽吩咐我在此侍候。」
「哦,你叫什麼名字?」
「媽媽給奴家起名小娥。」
「小娥,這裏用不着你,且替我兩個倒杯茶來,你便下去吧。」
「是!」
小娥替兩個倒上茶,看了鄭明珍一眼,然後出屋而去,站在門口。
「與這人鬧了一時,此時真的餓了。」曹氏道,叫着劉氏一同坐下,把那點心並茶來吃喝。
吃了一半,那曹氏道:「怎麼我現在如此睏倦?」説着便往下倒。
劉氏也道:「我也是困了,眼皮也抬不起來。」翻身也倒在地上。
小娥在外面看見,急忙進屋把門反關,徑直來到曹氏兩個跟前,輕輕喚了兩聲,然後跑到邊,替鄭明珍把繩子解開了。
鄭明珍絕處逢生,又驚又喜,一邊把衣服穿好,一邊忙問:「恩人貴姓,因何救我?」
小娥道:「難道恩人姐姐不認得我了?」
鄭明珍仔細看時,似有些眼,便道:「果然有些面善。」
「姐姐可記得三年前,你與令兄曾救過一位重病的秀才?」
「啊,啊呀,原來你是……」
「奴家便是那被你兄妹救下的秀才的女兒柏玉霜,家裏人都叫我小霜。」
「果然是你,我記起來了,那時你才十二、三歲樣子,此時變了許多,認不出了。妹妹怎會在此,你父親呢?」
「唉!」玉霜不由落淚道:「自那別後,爹爹叫我記得兩位救命之恩,早晚報答,怎奈前月,爹爹又染重恙,藥石不進,撇下小霜去了。我與爹爹相依為命,此時只剩了孤身一人,卻被一個潑皮叫趙鐸的,把我強賣在這裏。老鴇看我生得幾分模樣,先是叫我端茶倒水,又我接客。我不應,她便叫人打我,直打得我幾乎氣絕,養了這半月,身上傷方才好了,老鴇説過幾便叫人替我開了苞。我正尋思沒了活路,要尋個死處,聽得老鴇與下人説起恩人在此受難,便向老鴇討了差事來侍候這兩個人。我不會武功,怕救不得恩人姐姐,故爾從老鴇房中偷了她一瓶蒙汗藥來,放在茶裏,不想蒼天有眼,真個麻翻了這兩個人,救了恩人姐姐一命。」
鄭明珍這也是好人好報,保全了自己貞節。
她謝過玉霜救命之恩,從上下來,到了曹氏兩個身邊,果然兩人睡不醒。
鄭明珍自思兩人聯手,自己鬥她不過,便叫玉霜去尋了繩索來,把曹、劉兩個反綁了,拎出屋外,來到院中,把兩人一前一後捆在曹氏的馬上,然後問玉霜:「霜兒妹妹,你如今可有去處?」
「霜兒已是孤兒,哪有去處?!」
「我如今替你尋個去處你可願意?」
「漫説是尋個去處,便恩人姐姐要我命時,霜兒再無半點兒猶豫。」
「妹妹説哪裏話來。如今姐姐已嫁了丈夫,你姐夫也是個武將,一表人才,可惜姐姐只會武藝,於女工全然不懂,照顧他不得。姐姐想讓你替姐姐去照顧他起居,又使你終身有靠,不知妹妹願意否?」
「姐姐令妹妹終身有靠,妹妹哪裏有不情願之理?姐姐放心,有了妹妹,定不讓姐姐、姐夫為家中小事煩心。」玉霜一聽,羞紅了臉,卻十分大方地接受了。
鄭明珍便把曹氏的馬拴在劉氏的馬後,將玉霜抱上劉氏的戰馬,自己也坐上去,在後面摟着她肢,也不去驚動老鴇,開了後門,問明瞭道路,徑往大營而來。
玉罄正在那裏焦急萬分,忽聽鄭明珍回營,急忙接出門外,見明珍不單自己回來,還帶了個俊俏小丫環,並把曹、劉兩女擒回,大喜過望,忙叫兵丁把兩個犯婦鎖於後營,自己把明珍兩個進帳中。
眾將聽説明珍無恙而返,都來替鄭明珍道喜。
明珍謝了眾將探望,把玉霜救了自己的事説了一遍,然後對玉罄道:「霜兒是我恩人,如今她孤苦無依,為有意留她在身邊,替你我照看帳內之事。」
玉罄知道明珍妒嫉,所以不知真假,呆呆發楞。
明珍道:「此事若無霜兒,為貞節不保,如此大恩,無以為報。此事有為作主,將軍不可拒絕,不然為寧可讓出正室,也要讓霜兒終生有靠。」
玉罄才知明珍這回是真心實意,再看玉霜,容貌秀麗,身材嫋娜,舉止大方,言語得體,心下也喜。
明珍見玉罄同意,便道:「我等俱在軍中,擇不如撞,今夜便與將軍和霜兒圓房。」
玉罄道:「那曹氏和劉氏怎處?」
「這兩個人以下犯上,罪不容赦,不過你與霜兒大喜之,殺人不吉,且等三之後,再行懲處。」
玉罄此時平白得了一個俊俏的小妾,又難得是明珍親自主持,欣喜非常,急忙拱手謝了明珍代夫納妾之舉。
眾將高興,又來替玉罄道喜,然後明珍把兩新人親自送入寢帳之中。
玉罄把那玉霜攬在懷中,軟語温存,玉霜得此佳婿,也是心旌搖曳,嬌羞無地。
兩個去了衣裳,同入羅諱,玉罄將玉霜嬌小身軀輕身下,輾轉擠,直叫她興致盎然,意盡放,方才將玉莖頂入。
玉霜年少,小緊襯,怎容得那般大一個寶貝,疼得「啊呀」一聲,嚇得玉罄急忙止住身形。
玉霜眉頭輕簇,檀口微張,嬌聲道:「老爺可憐見,霜兒受不得了。」
玉罄怕把她壞了,只得放慢了,輕拉輕送,到底,了多時,方才見她橫,鶯歌燕語,丟得一塌糊塗。
玉罄見她丟了,這才抖擻神,深入淺出,了幾十,在她裏。
兩個在錦被之中,相擁而眠。
只為身在軍中,次一早,玉罄依舊升帳點將,發放軍情,然後命拔營起寨。
明珍知玉霜不會騎馬,便叫兵丁把了一輛糧草車與玉霜坐,後來但逢閒遐之時,明珍便教玉霜騎馬。
後玉罄雖有妾若干,便只有這不會武的玉霜得了善終,並替玉罄生了兩兒一女,接續香煙,此是後話。
曹、劉兩個被兵丁們釘了囚車,隨在營中,向北開進,想着當初自己要把鄭明珍在院賣嫖,兩個女犯自知難免,可惜兵丁看守甚嚴,此時便想自盡也是不能了。
眼看三圓房已過,到了晚間紮營已畢,玉罄命把曹氏與劉氏帶進帳來。
不知關玉罄要如何發落曹、劉兩女,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關玉罄挾憤升帳,曹鳳喜從容就死
上文書説到,曹氏兩個把鄭明珍帶到院,要把她給眾嫖客輪,恰遇上曾受過鄭明珍兄妹救助,又落青樓的秀才女兒柏玉霜。
柏玉霜使蒙汗藥住曹氏和劉氏,救下了明珍,並幫她把曹、劉兩女擒回大營。
兩女知道鄭明珍必不會輕饒了自己,整心驚跳,不知自己要受何種羞辱。
這鄭明珍回營後,先替霜了與關玉罄完成了終身之事,以為報答。
圓房三天,親事圓,方才處置兩個犯婦。
關玉罄命把兩女押進大帳。兩人被五花大綁了,由刀爺手架進帳來,按跪地上。
關玉罄想着自己子險些被這兩個人成娼婦,原來的憐香惜玉之心頓斂,厲聲喝道:「你這兩個人知罪麼?」
劉氏聽見,低頭不語,那曹氏把頭一昂,道:「要殺要剮由你,何必多問?」
「好!我把你這兩個無人,竟然以那等下之事苦害你家主將,如何容得。今我便以其人之道,制其人之身,我要把你兩個人剝了衣裳,綁在轅門兩旁,讓營中眾將都來嫖你,然後再將你兩個碎屍萬段!」
劉氏聽了,急忙扣頭道:「求先鋒開恩,賜我等速死,千萬莫要辱我。」説道淚如雨下,面悔意。
那曹氏看見道:「妹妹,做便做了,求他作甚?」
玉罄喝道:「刀爺手!」
「在!」
「拖了出去!」
「且慢!」關明珍急忙攔住。
「右先鋒可是要與她兩個求情麼?」
「非也,論兩個人所為,便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不過那晚末將被她們俘去,劉氏也曾數度勸阻,是那曹氏執意害我,主從之分不可不明。請先鋒官饒過劉氏活罪,只將她斬首便了。」
「既然右先鋒講情,劉氏,本先鋒官便只將你梟首示眾。」
「死時給她留件下裳遮羞也罷。」
「就依右先鋒之言。」
「謝鄭將軍講情,劉氏雖死,不忘今之恩。」劉氏聽了,滋泠,扣頭拜謝。
「拖出帳去!」
「喳!」
刀爺手一擁齊上,捉住兩個女犯,便要剝衣,忽聽帳外有人高喊:「刀下留人!」
關玉罄聽見是徐有亮的聲音,急忙止住刀斧手,走下帥案想要出,徐有亮已同史文龍一齊走進帳來。
關玉罄急忙率眾將給徐有亮施禮,有亮受了一禮,命眾人平身。
有亮看了帳下兩個五花大綁的女人一眼,問道:「這兩個可是你奏文中所説的曹氏和劉氏。」
「正是。」
「你前者奏請升她兩個為副將,為何今又要誅殺?」
關玉罄便把前後事項説了一遍。
有亮命且把兩女帶至帳外,然後厲聲喝道:「關玉罄,你可知罪麼?」
嚇得關玉罄撲通跪在地上,扣頭道:「玉罄不知罪犯哪條?」
「哼!你説獻關之前,黃氏前來傳話,説那曹劉兩個願追隨左右,端茶遞水,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你那可曾對黃氏言明拒絕此事?」
「未曾,末將對她説所説之事一一應允。」
「然後那曹、劉兩個便獻關投降了?」
「正是!」
「你可曾叫她位追隨左右,端茶遞水?」
「未曾。我想她兩個立此大功,怎敢收她為奴?」
「我把你個大膽的關玉罄!她兩個年輕女子,焉能輕言替男子端茶遞水?分明是仰慕於你,要把終身相托!你假意聽錯,瞞得別個,豈能瞞得了我?!」
關玉罄一聽,低頭無語,噤若寒蟬。
「身為先鋒,賺人獻關於前,悔婚失信於後,你把本王和全軍將士的臉都給丟盡了!這等無信之人,如何容得?!軍政司!」
「在!」
「妄言失信,該當何罪?」
「按律當斬!」
「好!刀斧手!」
「在!」
「把關玉罄綁了,推出帳外,斬!」
説聲斬,刀斧手撲上前來,抹肩頭攏二臂就把關玉罄捆將起來。
鄭明珍一聽可嚇壞了,急忙跪倒在地:「千歲開恩,玉罄年輕,混沌未分,都是明珍未能提醒,至犯此誤。望千歲念他素無大錯,饒他這一回吧。」
眾將也一齊跪倒求情,有亮道:「你等求情何用,難道他丟了我大軍臉面,就這麼算了不成?」
「千歲可否聽末將一言?」
徐有亮回頭一看,原來是史文龍。
不知史文龍説出怎樣話來,關玉罄又保不保得命,且聽下回分解。
上文書説到,關玉罄要把曹、劉兩女處死,正逢徐有亮趕到,攔住了刀斧手。
追究起關玉罄悔婚失信之罪,要將他斬首,眾將求情,有亮不允,史文龍跪下道:「千歲可否聽末將一言?」
有亮道:「史將軍請講。」
「千歲,不管關將軍是無意誤聽也罷,假意誤聽也好,事情尚未到不可收拾之處,何苦要傷自己肱股?」
「那依你之意呢?」
「還好曹、劉兩個尚未處死,不如請千歲作主,命關玉罄收了她兩個為妾,這失信之説便不成立,關將軍的命也就保住了,又可多收兩個武藝高強的將軍,何樂而不為呢?」
「哦?」有亮把眼睛只往鄭明珍臉上看。
鄭明珍明白了,徐有亮和史文龍這是故意作好的套兒,為的就是讓自己鑽,人家已經把自己的心思都看透了,自己是蹦達不出人家手心兒的。所以雖然心中好大不願意,卻也不得不考慮關玉罄命關,只得跪在那裏道:「史將軍所極是,只要關先鋒納了曹氏與劉氏,失信之説便化為無有。明珍彼時也曾提醒關先鋒,要他收了兩位女將,只是先鋒官忠心不二,不願背再婚,此事雖是關先鋒之過,但尚未到不可收拾之時,肯請千歲作主,命關先鋒話符前言,大家化敵為友。」
「嗯!這便是了。關玉罄,你待怎講?」
「當初之事,玉罄之過,如今有千歲作主,玉罄怎敢不從?只是曹氏暗算明珍,把她擄去送在院裏,險些受辱,此事若不懲治,卻於理有虧。」
「呸!你等若不失信,她姐妹又怎會如此?不過話又説回來了,雖然如此,她兩個畢竟是以下犯上,也當有些懲戒,此事本王自有區處。你等且退下,待我把那曹、劉兩個叫來一問。」
不一時,曹、劉兩個被押入帳,徐有亮命把兩人綁繩解了,然後問道:「我問你,當初你們要嫁關玉罄可是真心?」
「自然真心實意。」兩個見徐有亮問起,並不隱瞞。
「既然真心實意,又為何作出此等惡事?」
「只恨那鄭明珍嫉妒,説出那等惡言惡語來,害我娘自盡,心實不甘,此事既出,無怨無悔,千歲要治我何罪,曹氏全扛着。」
「劉氏,你呢?」
「劉氏一片心全在關玉罄身上,不想他如此待我,叫我有何面目苟活世上?」
「這麼説,你兩個依然衷情於關玉罄?」
兩個低頭不答。
「我若作主,讓關玉罄收納你兩個為妾,你兩個可願意?」
「罪女願意。」劉氏急忙道。
曹氏依然不語。
「不説便是默認了?」有亮道,然後又道:「既如此,本王就替你們作個月老。」
原來這是徐有亮早就事先想好的,關玉罄夫婦與曹、劉兩女的衝突早有人傳到徐有亮耳朵裏,也知道這一定是鄭明珍嫉妒之故,所以特地從中軍營跑來主婚。
有亮把眾將重新招回帳中道:「今本王作主,將曹氏與劉氏許與關玉罄為妾,因有柏玉霜在先,故曹氏和劉氏分列三、四,曹氏居前。你等心中可情願?」
「我等情願。」
「不過,曹鳳喜、劉玉格,你等攔阻大軍之罪,已有獻關之功相抵。而你等歸附之後,又暗算主將,以下犯上,這等罪過卻也不小,況且無功可贖,若便這樣饒過,於理不合,故今命你兩個身戴法械,不立大功,不準除下,你兩個可聽清了?」
「聽清了。」
「再者,鄭明珍過門在先,原是大婦,無論如何,以妾抗也有違倫理。關玉罄,這本是你家事,本王不便越俎代庖,你自行處置罷。」
「是!」
「趁本王在此,今便與你們辦成大事。」
曹、劉兩個畢竟是寡婦再醮,在那個時候算個見不得人的事,所以不能白天娶,天至黃昏,掌上燈來,方在大帳之中拜堂,徐有亮充作高堂,受了他們一家夫五人一拜。
拜過之後,曹、劉兩個又拜大婦,拜姐姐玉霜,四個認了同姐妹,然後送入寢帳。
因為是兩女同娶,所以是兩個花帳,但一個新郎不可能兩個都圓房,所以進兩個帳中挑了蓋頭,吃了杯酒。
徐有亮有言在先,兩女不立大功,以下犯上之罪不除,故要先替兩女佩帶法械。
兩女都是武將,還要打仗立功,戴着尋常枷銬動轉不靈,徐有亮之命不過是個形式,所以不用戴枷,但畢竟要有些象徵的物件。好在玉霜心細,趁白天準備下了,此時好戴。
因曹鳳喜居長,當夜徐有亮當在曹氏帳中過夜,因此先給劉玉格佩帶法械。
那劉玉格自關玉罄悔婚之後,便如傻了一般,跟着曹鳳喜暗算鄭明珍,被擒之後,只道此番必死無疑,誰知徐有亮竟赦了她死罪,反遂了她心願,此番終身有靠,越悔當初跟隨曹鳳喜的不是,徐有亮一切處置,都覺心服口服,再不違抗。
與關玉罄喝過杯酒,扶玉罄和明珍上面坐了,自己跪下請罪。
玉罄道:「劉玉格,雖然如今你我已是夫,然國法家法卻不可盡免。依着千歲之命,當與你佩帶法械,不立大功,不可免除,你可明白?」
「玉格明白。」
「如此便好。你等都退下。」玉罄屏退左右,只留下明珍和柏玉霜:「玉霜,便由你動手罷。」
「是。」玉霜答應一聲,來到劉玉格近前道:「妹妹,姐姐這裏得罪了。」
「説甚得罪,小妹理當受此刑責。」劉玉格答道。
玉霜過來,把她頭上釵環去了,又解了鳳冠霞帔,然後把大紅吉服除下,現出上體來。那劉玉格身體其白似雪,斜削的兩個香肩,瘦瘦的一條脊樑,細細柳,玉鍾般一對玉,頂着兩個新剝頭米也似頭,光四,玉罄已是了,忙把臉轉過一旁。倒不是因為他不想看,主要是一會兒要上的是曹鳳喜,怕在這裏了。
玉霜把那條紅絲繩搭過玉格香肩,於頸前叉,自兩腋掏過,復繞香肩,又於兩之間叉,在柳繞一圈,結在背後,那紅紅絲繩把個雪白玉體一襯,越發顯得美妙了。
鄭明珍看了,不知這繩捆索綁的樣子倒別具風情,心中反生了樣嫉妒。
玉霜把劉玉格上體綁了,然後扶着她站起身來,又替她解了大紅羅裙,然後讓關玉罄過來,這新婦的下裳依理是當由新郎替她解的。
劉玉格見着乃郎過來,羞紅了一張玉面,把兩隻杏眼微合,由着他解帶寬衣,剝得大白羊一般,抱將起來,放在上,又替她蓋了錦被,眾人這才往曹鳳喜帳中而來。
與那玉格相比,曹鳳喜是黑得俏皮,通身上下都是黑的,把絲繩一綁,又是一番妙處。
玉罄見她捆綁已畢,開言道:「鳳喜,國法行畢,此時當行家法。你暗算大婦,算是大過一件,若不罰你,何以正家規?所以今當先行了家法,再完喜事。」
鳳喜道:「妾知罪認罰。」
玉罄吩咐玉霜把家法拿來,然後叫她也退下,只留下鄭明珍在場。
玉罄到近前,用那剩餘的繩頭把曹鳳喜兩臂反綁了,高高吊在背心,然後扶她起來,替她解了下身衣服,也打橫抱將起來,放在上,又使條短繩把她兩隻膝蓋捆在一處,使她動彈不得,然後把家法遞與明珍道:「按家規,以妾犯,當責四十,請夫人用刑。」
這玉罄此舉,本是個好意,一是依着徐有亮待,二是想平息了鄭明珍與曹鳳喜之間的宿怨,誰知反招了後患。
不知中這家法行的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二)玉罄連娶兩女,有亮兵至鳳城
上回説到,房之中,玉罄為了化解兩個妾的宿怨,叫鄭明珍依家法責打曹鳳喜四十。
你想啊,這是房花燭夜,玉罄選在此夜瞭解舊怨,擺明了就是讓鄭明珍手下留情,不然那曹鳳喜被打得稀爛,如何享受那房之樂?這不過是給明珍一個體面,以平息她被擒到在院之辱,誰知那鄭明珍假戲真作起來。
這家法其實就是二指來寬,三尺來長一塊竹板,用來打股的。鄭明珍接得家法在手,想起在萃花樓的那場驚嚇,全不把玉罄的好意放在心裏,掄起竹板,望那鳳喜美之上沒頭沒臉打來。
這一頓打得實在,全不想後只為着這一份鼠肚腸,真的為自己招來娼寮之。
那曹鳳喜被打在上,痛在心裏,咬着牙關,一聲不吭,鄭明珍越發着惱,下手越重,把鳳喜打得皮開綻,動轉不得……
鄭明珍打過,心中怒氣方消了,把家法丟在地上,轉身而去。
關玉罄走近前來,把鳳喜繩索解開,再看那兒已經打得開了花,鮮血直,不由暗自埋怨鄭明珍,這不是自己硬要結下死仇嗎?
這本是玉罄的主意,所以又不便當着鳳喜的面多説什麼,只是出來命玉霜取了金瘡藥,親自替鳳喜塗在傷處,使白布裹了,口中不住唉聲嘆氣。
鳳喜一言不發,咬着牙忍痛。
依着禮數,房之夜,夫必須同房,否則不吉,但鳳喜這般傷痛,哪裏享得快樂,玉罄只得把她兩腳提起,小心翼翼了一回。
至翌天明,新婦還要早起,鳳喜傷重,哪裏起得身,又被鄭明珍奚落了一番,仇便越結得大了。
再説第二天晚上,玉罄想着昨晚之事,先到鄭明珍帳中把她臭罵了一頓,這才來與劉玉格圓房。鄭明珍自成親以來,從未被丈夫如此痛罵,方才知道自己鑄成大錯,想着後設法給曹鳳喜陪禮,以化解四十大板之仇,但身為大婦,又哪裏低下頭來,今推明,明推後,推不過之時,卻是晚了。
且説玉罄與明珍來到劉玉格房中,玉格在上跪下行禮罷了,也依着曹鳳喜的樣子,讓鄭明珍責打四十。
鄭明珍這次學得乖了,只把家法輕輕打了兩下作作樣子,然後把竹板在玉罄手裏道:「為打累了,再説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何必非要叫真兒,餘下的,夫君替我打了吧。」
便轉身出去。
玉罄急忙來到邊,見玉格粉捏的一般美之上只有兩個淡淡紅印,知道打得甚輕,這才放心道:「夫人雖然大度饒你,為夫卻饒不得你,説不得這四十之數不能稍減,不過為夫使不慣竹板,便使手打了罷。」
説完,騰身上,坐在玉格細之上,把兩隻大手,不輕不重在那兩塊肥之上拍打起來,邊打邊報着數目。
那劉玉格被這一打,興致盎然,口中呻起來,不似疼痛,倒象快活。
鄭明珍在帳外偷偷聽着,不由火中燒,回到自己寢帳,用手自己了一回。
玉罄打完了四十之數,將手輕輕分開玉格美,看見那談談的野菊花,興頭上來,用手輕按,劉玉格哪裏受過,「啊哈哈」哼將起來,兩片蚌之間,玉瓊漿如泉湧出。
玉罄急忙把她膝蓋解開,又去了她綁手的繩子,翻過身來,細細看着她嬌羞無地的玉面,將上去,把身子碾,然後一中的,風風火火將起來。
這玉格出嫁不久,新婚之樂尚未享足,便成孀居,又哪裏嘗過玉罄的巨杵,早丟得一塌糊塗。
兩個這場大戰,直鬥到深夜,方才雲收雨住。
過了這,徐有亮回中軍營,仍命玉罄領先鋒營繼續前進。
曹鳳喜的杖傷甚重,騎不得馬,關玉罄只得讓她同玉霜同乘一車。
柏玉霜知道曹鳳喜的傷是鄭明珍打的,卻又不便多説,一路無話,越發增加了曹鳳喜的怨懟之情。
不一,兵至鳳城關,這裏是業城的門户,當初胡達胡太帥曾擺下七星盤龍陣,與三家賭勝負,此時陣式尚在,王稟正卻已無兵可派。
按照有亮事先吩咐,玉罄並未討敵要陣,單等大軍到時,一併用兵。
有亮看見城上旗號,仍是大順旗號,大惑不解,忙問中軍官,可有探馬回報,中軍官回道:「馮慶大軍仍在西亭關,打算要全殲王柯守軍。」
「看來馮慶是派錯了將,這西戎三郡主都是好戰之人,毫無大局觀,實在可笑,若是花榮領兵,只怕此時已到業城了。」有亮不由搖頭暗笑:「此天助我也!」
忽然又想:「難道三個郡主果然如糊塗?莫非他們故意讓我先進京城,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又問中軍:「守關何人?」
「鳳城關守備使徐銘。」
「此人武藝如何?」
「武藝平平,不過一員偏將。」
有亮將大軍駐紮鳳城關外,然後領兵兩千,關下叫戰。
不一時,城中出來兩千人馬,列開陣式,有亮抬頭看時,只見旗腳下有四、五員將,高矮胖瘦不一,當先一位,身高六尺,騎一匹黃騸馬,使一條點鋼,知道是徐銘。
「對面,可是徐銘麼?」
「不錯,正是你家守備爺。你可是徐有亮?」
「正是本王。徐銘,鳳城關是業城的門户,何等重要,因何只派你一個偏將來守?你自認守得住麼?」
那徐銘把頭一抬,看着蒼天,然後沉了沉聲道:「為將者,只知食君之祿,當報君恩,只要盡心竭力,其他不在所慮?」
徐有亮一聽此言,含悲壯,知道業城已經無將可派,無兵可遣,心中也覺難過,便道:「徐銘,如今大勢已定,天意如此。你等若願歸附,本王定有封賞,如若不然,不如下馬棄兵,回家去吧。」
「千歲差矣,我等受大順皇上之恩,怎能棄之而去,惟死可也。」
「本王最喜忠勇之士,你等願盡其忠,而本王卻不殺你。也罷,你等回關,我們繞城而過,你們也不算失職了。」
「為人臣者,豈有見君受難而不救之理?徐王爺要想進京,必當從我等屍體上踏過。」
不知徐有亮如何處置徐銘和他手下眾將,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三)午門炮炸王稟正,東捉拿趙貴妃
卻説鳳城關下,守備徐銘與四員偏、牙將守城,見徐有亮兵到,出關戰。
徐有亮見五將誓死守關,其忠勇,好言其勸,怎奈五人定要自尋死路。
有亮道:「我屬下大將若干,副將無數,你不過小小偏將,焉能阻擋百萬大軍,卻不是以卵擊石麼?」
「我等自知不敵,求死而已。」
「螻蟻尚且貪生,何必言死,你們還是散了罷。」
「若徐千歲我等忠義,就情賜死!」
徐有亮看他們一心求死,卻也無可奈何,回頭對幾員大將道:「哪位將軍去會徐將軍?」
洪偉道:「末將願往。」
「洪元帥,仔細些,最好不要傷他命。」
「理會得!」
洪偉一馬飛出,直取徐銘,徐銘也不答話,便刺。
兩個人在陣前一場大戰,徐銘的武藝實在太糟了,只鬥了五、六合,洪偉大喝一聲,將徐銘手中點鋼打落,趕上將去,一把將徐銘活挾過馬來,迴歸本陣。
徐有亮喝令綁了,然後又遺史文龍出戰,接着是關玉罄夫婦,除了柏玉霜不會武功,曹鳳喜刑傷未愈,其餘全都出戰,接連五陣,將五員將盡數擒獲,城中士卒棄關投降。
徐有亮命把五將押在牢中,囑咐留守副將不可難為他們,只要聽見自己攻克業城,便將他們放出,各尋生路。
然後有亮揮兵北進,再無阻隔。
走了兩,曹鳳喜傷愈,説要試着騎馬,落荒走了,再不見回來。
關玉罄知道這都因鄭明珍過份,才氣走了曹鳳喜,想着自己同鳳喜姻緣尚在,她不會為惡,所以雖然嘆,卻未在意。
不一來到業城城下。
有亮大軍方才紮營,有軍卒來報,説有人來獻城投降。
有亮大喜,能兵不血刃,取得京城,強似強攻,徒損命,便命獻城人進帳。
兩個大臣哆哆嗦嗦走進帳來,有亮一看,鼻子差一點兒氣歪了,誰呀?正是趙薦和王飛廉。
你看他們撲通跪在地上,口中只道:「徐千歲順天應命,討伐無道,我等受京城百姓之託,千歲大軍入城,請千歲恕我等來遲之罪。」
徐有亮雖然知道這兩個大臣不是好東西,卻不便發作,只得讓他們起來,站在一旁,史文龍接下各城門的鑰匙,接管城防。
過得半個時辰,史文龍遣人來報,説京城防務均已接管。
徐有亮十分奇怪,兩個臣來獻城,王稟正既不見投降,也不見抵抗,卻是為何?問及於此,而個賊自己也説不清,只説王稟正尚在皇,已經一月不見蹤影。
有亮見接防的事情安排已畢,這才自領了中軍營五千人馬,帶着眾將及十幾門鐵浮屠來到皇。
來到午朝門前,只見一騎戰馬立馬於門前廣場之上,那馬是西梁的汗血寶馬,馬上之人頭戴紫金冠,身穿褚黃袍,腳下步雲履,手中拿一杆鐵戟,正是王稟正。
只見他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威嚴依舊,身材卻是臃腫了許多。
「徐王爺,別來無恙啊?!」看見徐有亮,王稟正道。
「王千歲,一向可好?」徐有亮也道。
「你看看我這身龍袍,可好看麼?」
「不錯,可惜穿在不該穿的人身上了。」
「什麼該穿不該穿?這九五之尊,哪個不想?徐千歲不想麼?如果不想,又何苦千里迢迢,從南嶺跑到業城來呢?」
「王王爺,你我之爭,本非有亮挑釁,是你擅廢真君,自立為帝,犯下了大逆之罪。我等都是大真舊臣,豈能坐視不理。當初,你若聽了我們勸告,重立段家後嗣,又何有今?你若不窮兵黷武,襲我南嶺,又何有今呢?這都是你多行不義,同當不當皇上有何關係?」
「哈哈哈哈哈哈!徐有亮,話不必多説,你自己心中有沒有登基之心,後自有公論。説什麼重立段家後嗣,倘我真的如你所説,只怕現在我已是滅門九族,又怎有今你我在此相見。我麼,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皇上也當了,也嘗過了這天下最有味道的美女,便死也值了。徐有亮,來吧,殺我吧。」
徐有亮沒想到這王稟正竟會如此。
其實自從得知三家聯兵的時候起,王稟正便知道自己必有這麼一天,所以很長時間以來,他不再上朝理政,也不管外面軍務,每天只留在後,同那趙蟬廝混,趙蟬把當初媚惑段琪的法子使出來,同王稟正過招兒,練那擒拿的法子。原來無論何等美妙女子,時間長了也會玩兒膩,倒是這擒拿之時,固然可以趁機摸摸捏捏,得手卻要費些力氣,就似偷情的一般,反讓人興致盎然。
王稟正此時也明白趙蟬不過是逢場作戲,權當不知,每在她身上摸來捏去,盡情發。
今聽得外哄哄,忙叫太監出去打探,都説是趙薦同王飛廉出城投降去了,王稟正哈哈大笑道:「人説亡國之朝,必出佞臣,果然果然。當初若聽眾人之言,斬了這兩個賊,任用賢者,怎會有今?如今大軍境,來無多,你這人也害人害得夠了,不如隨了我去,省得再害別個。」
説着,便去牆上摘下寶劍,想把正在榻上躺着的趙蟬斬了,回頭看時,那趙蟬赤條條的,已經跳下來,跑出殿去。
王稟正追到殿外,趙蟬縱身躍上殿頂,三躥兩躥便不知去向。王稟正雖然武藝高強,卻是馬上功夫,不會輕功,眼睜睜看着她走了,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收拾利落了,穿着龍袍龍冠,然後騎上自己的戰馬,提了兵刃到午門外戰徐有亮。
與徐有亮一番舌箭,不過是互相發鬥志而已,説過了,終究要打。徐有亮回頭道:「哪位將軍替我拿下這逆賊!」
又是洪偉搶先出馬,同王稟正戰在一塊兒。
別看王稟正當了這麼久的皇帝,武藝荒廢了些子,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又是命相搏,所以越戰越勇。
鬥了十幾合,洪偉不敵,徐有亮忙叫鄭明珍、關玉罄和史文龍等人依次出馬,來個車輪大戰。
你看王稟正,全然不懼,鬥得興起,連呼快。
一連打了七、八十合,仍不分勝負,徐有亮忙叫鳴金,將史文龍喚回。
眾將不解其意,徐有亮道:「王稟正畢竟是一方節度使,武藝高強,雖然你等不懼生死,我卻不願多傷命。來呀,鐵浮屠侍候。」
王稟正看見徐有亮從隊伍後面推出鐵浮屠,不由連連喊好:「好好!好好!朕這才叫死得其所。」
只見他把眼看着那炮口,並不懼怕,火工司將信香戰燃,看着徐有亮。
有亮把手舉着,猶豫再三,方才將手一揮,轟然一聲炮響,把王稟正連戰馬炸得粉身碎骨。
徐有亮提馬至屍體前看了,見王稟正被炸得血橫飛,化作一堆爛,不唏噓。
有亮又到午門前,見門大開,便命傳下令去:「中大小官吏、太監、女聽着,本王到此,絕不會傷及無辜,你等當各安其位,倘有擅離職守,或盜竊中財物者,斬!」又傳令道:「各營兵將,未得將令,不得擅進京城,更不得擅進皇,有違令者,斬!」
然後下了坐騎,僅領着幾員大將並兩百軍卒進至中。
這已經是徐有亮第二次到皇來了,看着座座殿宇,再度唏噓不止。
方至東門前,忽見一女,身穿服,嫋嫋婷婷而來,緩緩跪下施禮道:「妾身接千歲來遲,千歲萬福。」
徐有亮看時,原來是趙蟬。
「你可是妖妃趙蟬?」
「妾身正是趙蟬,卻不是什麼妖妃。」
「你不逃走,在此何意?不怕死嗎?」
「徐千歲蓋世英雄,趙蟬心儀已久,情願終身服侍千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趙蟬,你以為我是那段琪和王稟正麼。徐有亮一生光明磊落,豈會容你這禍國殃民的妖女。來呀,將這妖妃拿下!」
左右兵丁向上一闖,趙蟬拉開架式,把靠近的幾個兵丁打出丈外,然後高聲叫道:「徐有亮,我見你是個英雄,方才以身相托,你竟不識好歹!罷罷罷!憑我趙蟬容貌,難道卻無人理睬麼?你記住,我趙蟬此生,定要享皇后之貴,你既不肯容我,這皇帝之位,也叫你坐不長久。」
「速速拿下!」有亮命道,可惜衝上去的兵丁都被趙蟬一頓拳腳打倒,鄭明珍一看,急忙拔出寶劍,去拿趙蟬,關玉罄也拔劍搶出。
趙蟬看不是頭,跳出圈外道:「徐有亮,我趙蟬不是好拿的,有本事,你來捉我。」
説完,一縱身躥上旁邊的殿頂,徐有亮想追,卻無人會輕功,急得大呼小叫。
不知徐有亮拿得趙蟬否,且聽下回解。
(一百一十四)趙蟬飛檐逃,御妹助力拿妖
上回書説到,徐有亮在東遇見趙蟬,那妖妃又想故計重施,惑徐有亮。
這徐有亮卻不是王稟正,命部下去拿趙蟬。
那趙蟬見寡不敵眾,使輕功躍上殿頂,徐有亮手下無人能夠上殿,急得大呼小叫。
趙蟬在屋頂看到,哈哈大笑道:「我道徐有亮是三頭六臂,原來不過一介村夫,若有本領,你來拿我,若拿我不得,我便另尋主顧,來奪你江山。」
趙蟬正在得意,忽然殿頂現出一條黑影,那人身穿夜行衣,黑巾遮面,風兒一般來到趙蟬身邊,高聲叫道:「妖女莫狂,看我拿你!」
徐有亮聽到聲音,心中暗喜,高聲叫道:「妹子替我拿了這人!」
「她跑不了。」那人回道。
趙蟬回過頭,看見來人也是女人,卻看不清臉面,便問道:「來者何人?」
「無名無姓!」
「我與你何仇何恨,來蹚這趟混水?」
「國仇家恨,仇深似海。」
「可否示以真面目?」
「我本就是無顏之人,以何示人?」
「你能拿得住我麼?」
「若無金剛鑽兒,敢攬瓷器活兒?」
「那你放馬過來。」
那黑衣女子拉個架式,搶步上前去拿趙蟬,趙蟬也扭縱身,接架相還,兩個人在殿頂一場惡鬥,看得眾人看花繚。
鬥了有七、八合,趙蟬明顯處於下風,知道久戰無益,尋個機會縱向旁邊的偏殿。
「莫讓她逃了。」有亮大驚。
「跑不了。」黑衣女子説道,僅兩個縱身,便從趙蟬頭頂躍過,攔在她的面前。
趙蟬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用手指着那女人,聲音有些顫抖:「同是女人,何苦相?」
「你禍國殃民,死有餘辜!」
「既不肯放我一條生路,我同你拚了!」趙蟬説着,不顧命,一路使起狠招,想與對手同歸於盡。
那黑衣女子小心應付,又鬥了七、八回合,見黑衣女子一個雙風貫耳,自己前空門大開,趙蟬見機不可失,搶入懷中,雙拳一齊打向那女子雙。
眼見那女人向後仰身,趙蟬卻如影隨形,拳隨身走,分明躲閃不開,徐有亮嚇得「啊呀」一聲驚呼。
卻只見趙蟬拳到對手前不足半寸之處,忽然慘嚎一聲,止住身形,雙手捂住自己羞處,慢慢彎下來,委頓於地。原來那女子藉着仰身之機,右腿抬起,一腳正踢在趙蟬下處,敢情女子的下也是要害,踢中之後照樣痛苦不堪。
那女子伸手在趙蟬雙肩戳了幾戳,然後一手抓着她後領,拎將起來,把另一手又去她後襠裏抓住,趙蟬把頭一抬,慘叫一聲道:「你這人,何苦如此害我?!有生之,定不與你干休!」
黑衣女子仍然一手抓着後領,一手抓在趙蟬的襠,橫着提將起來道:「下面的人接着。」一丟丟將下來,正丟在幾個兵丁手裏,見那趙蟬口中罵,卻動彈不得。
「賢妹如何來此,請下來一絮。」有亮向殿上道。
「我奉師父之命,來拿妖妃,如今妖妃拿到,還要回去覆命。」
「你我何時再見?」
「有緣之人,自會再見,只是尚非其時。這妖妃害人誤國,罪孽深重,天怒人怨,我今已沖斷了她會,廢了武功,平凡男子便可制服於她,不過,一個時辰之後,被點道一解,她手腳便能動轉,雖已不足為禍,畢竟要費些手段,還是用了械具為好。你我今暫且別過,時機到了,小妹自來會你。告辭了。」説完,三縱兩縱,便沒了人影。
「千歲,這是何人,如此武藝高妙?」左右眾將問道。
「一個故人。」有亮看着女子遠去的方向道,他知道,那便是自己未來的子段靈鳳。
眾兵丁聽了靈鳳的話,不敢大意,忙取了繩子來,把趙蟬剝了鞋襪,將手腳在身前捆在一處,使條槓子前後穿了,抬將起來,隨有亮離開皇,大聲吆喝着,往城外而來。
一路之上,眾人聽説是段琪妖妃趙蟬,都到街上來看,擠得萬人空巷,無法行走,有亮只得傳下話去,説待判過刑罰,還要遊街示眾,眾人這才讓開一條路。
回至營中,升坐帥帳,點名過卯,發放軍情已畢,喝一聲:「將趙薦、王飛廉並妖妃趙蟬押進帳來!」
説聲押,早將候在帳外的趙薦與王飛廉嚇得雙腿顫,站立不得,被刀斧手架進帳來,癱在地上,口稱無罪。
趙蟬也被抬進大帳,丟在地上,口中恨恨不平。
徐有亮喝道:「你這兩個賊,可知罪麼?」
「下官無罪。」趙薦與王飛廉齊説無罪。
徐有亮便把兩個媚惑昏君段琪,陷害大臣,擅行殺伐所有罪行一一列舉,兩個把一切盡推在昏君和趙蟬身上。
趙蟬倒在地上,氣得大罵道:「你兩個賊坯,當初若不是你等的主意,我怎會成了你趙薦之女?如今把事都推在別人身上,愧也不愧?」
徐有亮道:「如今昏君已崩,無人為證,趙蟬與你等同案,推罪於你也便罷了,那我問你,我三家進京監國之時,玉璽可是你們獻與王稟正的?」
「是,段琪昏庸無道,早已不堪為君,故爾將玉璽取出,獻給三位監國大臣,有功無過。」
「呸!你等本是大真的皇親國戚,既受命於君,當忠君之事,段琪尚在,你等就棄之而去,還盜走玉璽,何等可恨,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就滅你門也是不多,還敢説有功無過?」
兩人聽了,默然無語。
「如今你們知罪了麼?」
「千歲,我等知罪了,但念在我等對千歲一片忠心,獻城有功的份上,饒了我等狗命罷。」兩個賊扣頭如搗蒜的一般。
「本王正看在你們獻出京城,免了京城百姓兵禍的份上,不殺你等九族,只判你個斬首,難道還不夠麼?」
兩賊只管扣頭求饒,那趙蟬在一旁罵道:「你這兩個廢物,死便死了,求他則甚?」
刀斧手把兩賊捆了,拖出帳外。
徐有亮道:「趙蟬,你知罪麼?」
趙嬋道:「何罪?」
「以母嫁子,闈,設計誣陷,荼毒皇后,媚惑人君,肆行暴戾,難道無罪?」
「有罪便有罪,你奈我何?」
「此等罪過,非極刑不足以正國法。」
「只是你殺不得我。」
「我為何殺你不得?」
不知趙蟬有何所恃?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五)有亮大帳傳令,趙蟬營中伏綁
上回説到,徐有亮審問趙蟬,趙蟬將一切所犯罪行,一一認下,然後説道:「我雖有罪,但你殺我不得。」
「我為何殺你不得?」
「我問你,你如今是何身份?」
「大真朝一字並肩王是也。」
「我乃大真朝文帝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文帝,何人可定罪於我?如今段琪已死,無人居我之上。我是君,你是臣,豈有以臣弒君之法?」
「那我也問你,你如今是何身份?」
「大真文帝皇后。」
「既是文帝皇后,因何與王稟正夜宿中?」
趙蟬無語。
「你若仍是那昏君皇后,徐有亮雖殺不得你,但我可聚起段家族人,以家法制你,如今你改嫁王稟正,王稟正與徐某同朝為官,你便不再是君,我難殺不得你?」
趙蟬無言。
「趙蟬,你所犯之罪,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條都犯着大逆大惡,論律當誅,若非你只有一條命,便殺你千次萬次也不為過。來呀,將趙薦、王飛廉、趙蟬三個,拖至城中,遊街三,把他們樁樁罪惡,羅列詳盡,使天下百姓都知他罪有應得,三之後,市曹之中,將趙薦、王飛廉斬首示人,趙蟬妖女,凌遲梟示。」
「得令!」刀斧手答應一聲,將趙蟬拖出帳外。
那趙蟬倒也不懼,口中叫道:「徐有亮,你今殺我,我後定要你徐家一朝!」
徐有亮將三賊發落了,吩咐退帳,他知道,趙蟬遊街情景,必定十分不堪,所以不願去看,直接回寢帳休息。
卻説得了令的軍卒,將趙蟬拖出帳外,眾人都來圍看,見那趙蟬,果然生得美貌無雙,一雙桃花眼,面含似笑,秋波若水,一齊讚道:「果然好妙人兒,難怪昏君被她所惑。」
那趙蟬聽見,索使起功,裝得可憐兮兮,眼淚巴巴的,把許多軍卒看得心下不忍,有的便想將她放開,幸虧有那老成的兵丁,方才未被她所乘。
少時,後營推得兩輛裝錙重的車來,又有一紮杆。
幾個刀斧手把趙蟬捆在一起的手腳解開了,她果然趁機爬將起來,妄想逃走,可惜武功被段靈鳳廢了,縱不起身,施展拳腳之時,雖然招法妙,但毫無力道,打在幾個壯漢身上,就如棉槌一般,被刀斧手重新拿住,按跪在地上。那幾個想放她走的軍卒後怕不已。
眾人把她兩臂向邊拉開,跪在塵埃,有人去了她頭上釵環,使一條麻繩兒扎住,復解了服,出白玉雕就一雙香肩來。
趙蟬裝着嬌羞,首姿,眾人都道:「看她剝衣之時,臉兒卻紅也不紅,真格是個婦無疑。」
看那服之中,穿着一條黃綾兒肚兜兒,上繡團龍綵鳳,乃是皇家后妃專有,肚兜兒前被頂起兩個小山,兩邊着一抹兒粉白玉,軟糯如酥,軍卒看見,早按捺不住,不待服褪盡,數雙大手早望她身前摸來。
趙蟬此時也無意裝純,便把兒一道:「你等想摸,來摸便了,倘要吃時,老孃也有。」
扯手的軍卒聽了,罵道:「果然是貨。便是平頭百姓,也不願子偷人,不知那段喬父子如何被這妖上,作了個戴綠帽子的天子。」説着,一腳踢在她股上,倒疼得「嘶」的一聲。
兵丁們得了有亮的命,才不管她是何身份,只要年輕美貌便好。眾人圍着她,把手去她肚兜兒之上摸捏,有那喜捉人的,便盡力一捏,將她疼得陣陣慘叫才罷。
有個兵丁使繩子將三個杆的頭兒紮在一起,拿將過來,將趙蟬雙手繞過兩杆之後,反綁起來,然後連杆抬上車去,把杆兩前一後分開了,變成一個三腳架子,綁牢在車上。有那兩杆在趙蟬兩臂間一撐,趙蟬便只得直站着,不能動彈。
眾人看見,齊聲替刀斧手喝彩。
這才解了肚兜兒,現出那兩隻椒來,玉鍾兒一般在前,看得眾人息連連,哼聲一片。
那趙蟬看見眾人興奮,越發無起來,把身子搖兩搖,令那一對玉搖擺,口中不住胡言語。
有那好事的兵丁見她兩搖得好看,去糧草營要了兩顆盔纓來,在她頭上拴了,那紅纓配着白,越發人。
妖妃就作章作智起來,把一隻腳高高抬起,將那一隻赤玉足拿給眾人看:「你們可曾見這等金蓮麼,只為這一雙蓮足,真把那段喬、段琪並王稟正勾引得神魂顛倒,難道你等便不動心麼?」
眾人焉有不動心之理,早有人上前去,把那兩腳搬起,細細把玩,果然細,如粉捏的一般,一個足弓,彎如新月,五顆玉趾,潤如南珠,便有把持不住的,當場在子裏。
小頭領自己也去摸了,然後叫把她裙解下,復扯開帶,把她下裳剝下,現出兩條玉腿,一對美。
「我道那段琪為何誤國,原來這妖妃是個白虎,這等東西,最是剋夫!」有那懂些相法的,忙向眾人説道。
見那妖妃小腹之下,嬰兒拳頭大一個圓圓丘,全無一,兩之間,現出一條深深壑來。
眾人恍然,原來段喬、段琪、王稟正都是被這條白虎克死的,所幸徐千歲是個英雄,不肯受這妖妃惑,不然,不知還要被她害死多少豪傑。
眾人議論紛紛,把妖妃跣剝乾淨了,又將她兩腳拴在兩杆底下,讓她分着兩腿立着,把那白虎玉門着。
待用手扒着兩股,細細看時,見在她會之處,有一針尖般大小一個紅點兒,卻不見有針眼,眾人奇道:「不知那黑衣女俠用了什麼法術,竟把這妖妃的會破了,又不見兵器痕跡,果然厲害。」
那妖妃聽見,不由出聲道:「什麼高妙?!她用混元真氣斷了我任督二脈,這等手段於武林中原算不得什麼,我不過一時失手,為她所乘,若是再戰,只怕破了功的便是那人。」
眾人都笑,那妖妃被擒,許多人都在那裏看着,分明這妖妃比那女俠差着千里萬里,卻在這裏大話連篇,好在她是等死之人,無人與她計較罷了。
有兵丁道:「這妖妃既是婦,怎叫她這空着?理當騎了木驢,被那木杵才是?」
又有個機靈兵丁道:「這也不難。木驢雖然把婦得好,卻無人看見,且看我替你們做個機關,就叫眾人都看着木杵她,方顯我本領。」
你看他取了數條杆,又取繩子來將一繩圈套在車旁護欄上,截了兩尺長一條短杆來,放在繩圈裏絞了兩圈上勁兒,一頭在車輪輻條空當裏,又用繩子綁了數杆,製成一個機關,那機關的最後是兩杆,一進趙蟬牝門兒裏,一在她後面糞門兒裏。
這趙蟬雖,杆雖硬,可惜那木材幹澀,在裏面全無樂趣,反倒有些疼痛。
眾人起初看他忙活,不明所以,後來都看明白了,齊贊他手巧,把那兵丁誇得得意洋洋。
車人將車試前向前推動,那機靈的兵丁在旁看着,將短杆調了幾調,道一聲:「妥了。」
眾人看時,那車輪一轉,輪輻便撥動短搖動,短又帶其餘杆搖擺,終令在趙蟬竅中的杆上下戳起來,卻不正是木驢的功效麼,又能把她兩竅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比那木驢更妙,便多喝彩起來。
那趙蟬初時還在那裏作章作智的説,等那車兒一走,兩條杆在下體一杵,便再無心胡講,身子一,嗷嗷叫起來。
軍卒們又把趙薦與王飛廉兩個賊去下身衣服,將一條細繩把他兩個那話兒拴住,連在車後。
不一時,軍政司把告示寫好了,請有亮用了大印,三賊的罪狀都寫於告示之中,先遣幾個腳快的跑在前面,去城門邊張貼。
又將一把太師椅放在另一輛車上,使一個識文斷字的兵丁坐了,拿着一張告示。
一切準備妥當了,方才湊了一支隊伍,拉着那三賊去京城示眾。
不知怎生要這三賊命,且聽下回分解。
卻説京城百姓,知道徐有亮拿了趙蟬妖妃,要將其治罪,都迫不及待,想看那妖女伏法。
過不到一個時辰,已然聽到街上銅聲響亮,有人宣讀告示,知道要將妖妃遊街示眾,然後凌遲處死,一齊湧上街頭來看。
你看他們議論紛紛,都指望着要把那妖妃渾身上下跣剝乾淨了,好一眼福。
須知那趙蟬乃是眷,一定是國天香,尋常人家想看到她車杖也是難得,就算犯罪,行刑也在中,若不因大真朝已滅,又哪裏是百姓可見。何況百姓平時便想看娼身,也須全家餓上三月肚皮,而這趙蟬凌遲之時,要把她上下衣裳盡除了,着那一身寶貝,更是千載難逢之事。
京城百姓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時傳遍全城,都到街上,把道路擠得水不通。
等候多時,方聽見遠遠一陣鑼響,眾人翹首望去,見三名貫甲騎士,騎着高頭大馬,手提馬鞭開路,後面跟着幾個步卒,打着銅鑼。再後面一隊兵丁盔明甲亮,刀林立,緩緩而來。
隊列過後,又見兩隊左右護持着兩輛馬車,前車上面端坐一位軍中書吏,手拿告示,郎郎而讀。
再看後車之上,赤條條站着那妖冶趙蟬,只見她直立着,肚皮向前着,口中啊啊喊,行得切近,才見那兩條杆在她兩腿間戳。
更有一樣妙處,原來那車輪撥動短之時,在她中的杆下降,待輪輻轉過,那短借繩子之力彈回,撞在下一條輪輻之上,發出「怦」然一聲暴響,那杆「撲」地便進深處,把個妖妃杵得身子一,口鼻中一哼,這樣一響一動,有聲有,又合着板眼,卻與那尋常木驢大大不同。
眾人見了,指指點點,齊聲喝彩,那趙蟬雖然無,此時也不住羞容面,把眼看了天空,不敢與百姓對視。
再看車後,拖着那兩個老賊,只見細繩兒把他兩個的具拴着,直的,拖在馬車後面,甚是狼狽。
眾人都知他兩個作犯科,幫着段琪害人之事,恨不得把他兩個零碎剮了方才解恨,見他如此不堪,方才解氣,紛紛嘲咒罵,這便是天下作佞臣者的下場,只便宜了那德親王,生了暴病死了,不然也一併牽着那話兒遊街,方顯天道昭昭。
依着徐有亮之命,將三賊遊街三,走遍京城大街小巷。
那趙薦和王飛廉兩個平時作威作福,出門坐轎,那裏走過這許多路,腳上走起了大泡,又磨破了,疼得鑽心,不敢邁步,卻又被那細繩在鳥兒上一扯,只得勉強走着,不由疼得痛哭涕,只求速死。
趙蟬兒在車上,雖然不用自己走路,卻被那兩條杆得可憐,方知當初害人的不是。
過了三,兵丁們將三賊遊了半街,然後拖至市曹之中,這裏已經搭起五尺高台,四周酒樓早已高朋座。
時近午時,洪偉奉了徐有亮之命,騎馬來到,高坐在北面蓆棚中。
三賊被拖上台去,已經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趙薦與王飛廉判的是斬刑,所以要先行刑。兩賊回頭一看劊子手,不由連連叫苦。
原來負責行刑的是兩個身高不過五尺的瘦小軍卒,光説力氣,便不足以一刀頭落,再看那兩口鬼頭刀,鏽跡斑斑,竟不知多久未用,連磨也不磨,如何斬得掉人頭。
兩賊看見那刀,不由嗚嗚又哭起來。
原來徐有亮因着獻城之故,判了兩賊斬首,但兵丁們和城中百姓卻不願讓他們速死。這法條之上,只寫着以刀砍頭,並不曾説過要用快刀,也不曾説過要砍幾刀,所以他們便藉着這個因由,千挑萬選了這兩把好刀,又派了兩個心狠手辣,卻力量不足的軍卒來當劊子手。
那洪偉在監斬台上看見鬼頭刀,心中明白,不由暗笑。聽見三聲追魂炮響,把手中兩火籤丟下。
你看那兩個劊子手,讓兩賊跪好了,站在他們身後,把刀一舉,嗨的一聲,砍在兩賊的頸側,砍了半寸深一道溝,卻將兩賊砍倒在地上,疼得嗷嗷慘叫。
「補刀,補刀!」傳令官道。
那兩個劊子手將鬼頭馬拿起,比劃幾下道:「這刀不好用,還是使小刀吧。」
於是向台下眾人道:「哪位有殺豬的小刀,借來一用。」
便有好事的應聲,飛跑着去拿刀。
這兩個賊倒在台上,脖子上着鮮血,疼得哀聲哭叫,只求速死,那劊子手道:「別急,沒有好刀,如何殺得你死?」
兩賊苦捱了許久,方見那兩個好事者跑了回來,手中舉着兩把小刀道:「官爺,不知這個好不好用?」
眾人一看,鬨堂大笑,原來那刀只有三寸來長,也通身是鏽,前面的刀尖也使得圓了。
劊子手接在手裏道:「不甚好用,也只好湊合了吧。」
這才回到兩賊身邊。兩賊看見那刀,越發叫苦,嚇得不住掙,劊子手請幾個軍卒幫忙,用腳踩住他兩個身子,自己則踩住他後背,一手抓着頭髮,一手把那小刀在他傷口中去割。
這樣鈍刀,怎好使用,只疼得兩賊殺豬般嚎叫,直割了兩刻有餘,把頸子上的割斷了三分之二,這才象鋸木頭一樣把他兩個的咽喉割斷,一通「撲撲哧哧」響,兩腿緊蹬,這才氣絕身亡。
眾人異口同聲,都道:「好刀法!」
兩個劊子手把兩賊的頭割下來,又把刀遞給兩個好事者道:「多謝兩位,好快的刀!」惹來一陣鬨笑。
洪偉命人把兩賊首級送到城牆上,懸於高竿示眾,又叫把屍首翻過來仰着,留於台上,你看他兩個的具,直的,比尋常了一半,已經紫黑,都是被那細繩結紮之功。
那妖妃着身子,五花大綁倒在台上,眼睜睜看着兩個賊喪命,聽着他們陣陣哀號,嚇得粉面蒼白,冷汗直冒,全沒了當初被擒時的氣慨。覷見幾個刀斧手向她走來,嚇得尖叫起來,身子扭。
刀斧手怎容她掙扎,抓着胳膊拎着起來,推到兩木樁中間,四肢張開綁了。
那趙蟬兒哀聲求道:「軍爺,看在我一個嬌弱女子的份上,開開恩吧。」
劊子手不屑道:「早知今,何必當初,你挑唆昏君以人飼豹之時,可曾想過開恩麼?」
台下眾人聽了,一齊贊同,都道:「軍爺,不可輕饒了這妖女,定要剮她三方才解恨。」
不知那趙蟬如何受刑,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七)趙蟬女市曹碎剮,徐有亮業城夢醒
卻説那趙蟬,綁在木樁之上,把兩手兩腳張開,一條身子無遮無攔,好在她本無廉,不然羞也羞死。
她看着周圍劊子手,足有十數人,手裏拿着牛耳尖刀,都把眼看着她,不懷好意,嚇得哭爹喊娘,連連求饒。
眾人在台下聽見,都在那裏把妖妃罵,原來百姓看刑,最不喜見那怕死之輩,偏偏這妖妃害人之時,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受刑之時,卻如此怕死,如何不罵?!
此時那妖妃也顧不得被人罵得列祖列宗蒙羞,只管哭着求告,卻哪裏有人睬她。
洪偉在那裏見時辰不早,把火籤丟下,有傳令官喝道:「劊子手,剮!」
見那領頭的劊子手望木樁手來,趙蟬一見那明晃晃尖刀,尖聲慘叫起來,渾身扭,一脬臊嘩啦啦將出來,她也不知。
見哀求沒有結果,你看她收住眼淚,把那媚眼兒一瞟,使起媚態來道:「各位哥哥,我是冤枉的,你等怎忍殺我?」
只這一瞟,那些劊子手便被看得骨軟筋麻,下不得手去。
洪偉在那裏看見,對副將道:「這趙蟬果然有些妖法,就與當年蘇妲己一般,只可惜這裏沒有陸道人的飛刀,卻是怎好?」
副將見問,便拱手道:「我聞妖女魔法,盡在眼上,只要剜了她二目,便再無可懼。」
趙蟬聽説,唬得高聲喊道:「莫剜莫剜,我自閉了眼睛不看別人便是。」低頭看着自己前酥,不敢抬眼。
劊子手走到切近,伸手捏了那顆盔纓,向懷裏一扯,把她兒扯將起來,只疼得她殺豬般叫。
劊子手哪管她嚎叫,見她被扯得細了,把右手刀輕輕一抹,便削將下來,鮮血直,趙蟬鬼哭神嚎起來。
那劊子手拿趙蟬頭,走至台邊,高高舉着,給眾人觀瞧,然後把手一甩,丟下台來,台下人膽小的嚇得四散奔逃,膽大的伸手來搶,作一團。
待台下安靜了,那為首的劊子手方把手一擺,第二個劊子手走攏去,先在頭一刀處潑了一碗鹽水,把那妖妃疼失聲慘叫,然後使了金瘡藥,又將趙蟬頭兒又割下一邊來,依然來到台邊,丟在人羣之中。
第三個和第四個人每人剜了她一個暈,然後把那兩隻椒一刀刀慢慢割來,每人一刀,把拿着在台邊展示,再扔在台下一個大木案之上。
這頭一,割了那妖妃三十六刀,都割在她兒上,每割一刀便使一回鹽水,用一回金瘡藥,防她血而死。
那趙蟬被鹽水疼得昏蹶數度,都被涼水潑醒,還給她灌下蔘湯,以防卒死。
時至次,劊子手辰時便到法場,這次只來了一個,他上前捏住那妖妃肥,將刀刺入半寸,慢慢鏇了一圈,挖了一寸直徑,圓錐形一塊下來。
劊子手將丟在那示眾的木案之上,回來使鹽水給她股上傷口灑過,又使了藥,然後坐在台邊,吃喝休息一番,然後起身再割。
這一天又是三十六刀,分四個半時辰割完,都割在她股上。
到了第三天,頭三十刀割在她大腿上,最後留了六刀。
那趙蟬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終是不死,口中只叫後悔,卻也晚了。
劊子手走到跟前,把手捏住那趙蟬,用刀割下半邊來,也舉給眾人看了,丟在木案上,立時便有人伸手去搶,不想犯了眾怒,被那想看女賊私處的眾人一片聲責罵,只得訕訕而退。
復一刀割了另一條。
再一刀,劊子手捏住她核兒,慢慢割下。
又一刀,劊子手把她股扒開,出那一個小小菊來,將刀尖對準了,一刀而沒。
有助手使個唧筒,把鹽水灌入門,那趙蟬雖已體力耗盡,尤殺豬般叫起來,一雙杏目險些凸出眼眶,再度暈蹶。
這四刀割畢,那妖妃渾身是血,已看出人形來,張着一張檀口。只在那廂個不住。
倒九第二刀,劊子手把尖刀望她牝户之中盡力一捅,「克嚓嚓」來了個大開膛,五臟六腑盡出來,血淋淋拖在地上。
那妖妃此時已無力再叫,眼睛翻白,便要斷氣,劊子手不失時機,將她首級割下,完了一百單八刀之數。
那些百姓,接連三,摩肩擦踵,來看行刑,在那裏有罵的,有喝彩的,有出主意的,津津有味,看罷了妖妃伏法,齊稱萬歲。
趙蟬的碎屍在市曹放了數,供人觀看,直至腐臭難當,方才僱腳力拉出城外,依着凌遲之法,分散於四郊葬。
一連數,徐有亮在京城盤查府庫,暗查眾臣,預備着未來封賞。
又叫準備各樣執事及一應物事,想要登基坐殿。
想着自己五房妾,如今只剩下尚在朱雀關外征戰的鳳翎,不由黯然神傷,忙派人去朱雀關傳令,要調鳳翎進京,大典之,當叫她母儀天下,受朝文武朝拜。
傳令的去了半月,估計着也該到南三關了,而有亮心中卻不安起來。
首先是馮慶,既然知道有亮先進了京城,便該派使來賀,而馮慶這邊卻裝聾作啞。
第二是有消息稱,王柯在有亮進京的第二便已向西戎三郡主投降,而三郡主對此嚴格保密,一方面留下王柯繼續守西亭,一方面留下大量營帳作出依然圍困西亭的樣子,其實大隊人馬已經不知去向。
第三個消息是黃石的史雲青和王大道不知去向。
第四是本來應該自北古城關進攻業城的龐奇部入關後轉了一圈,又自北古城關退出,不知去向。
對於目前最大的對手馮慶軍隊的信息的不靈,使有亮有了空前的危機。
當他仔細研究自己部隊的佈署時,便更加惶恐與不安了,此時方才想起張圭死前的囑咐來。
不知徐有亮的兵力佈署有何不妥?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八)徐有亮退出京師,王銀屏被阻蟠龍
卻説徐有亮把自己部隊的佈署情況細想之時,更覺不安。
如何不安,原來徐有亮為了先一步奪下京城,一方面孤軍深入,一方面戰線拉長,使得整個戰線處處薄弱。
現在徐有亮的百萬大軍,分別在由南嶺到業城幾千裏的戰線上,大將九員,分別在業城、通鎮、朱雀、南關及虎狼峪,以及南關至鎮南關間的廣闊土地上,最強的是徐有亮親率的主力,有大將三員,通鎮有大將兩員,南關到虎狼峪之間只有大將花鳳一人,南關到鎮南關間只有鳳翎一人,而南嶺則是一員大將也沒有。
王柯投降的消息被有意隱瞞,已經顯示出了馮慶居心的不善,而馮慶手下眾將去向不明,更上人到不寒而慄,特別是馮慶的兵馬大元帥花榮,自始至終就沒有過消息,她們究竟在哪裏呢?要知道這些兵力如果集中起來,攻打徐有亮的任何一個局部,都將形成絕對的兵力優勢,而這些地方,哪一個也是徐有亮丟不得的。
比如通鎮,這裏是咽喉要地,如果馮慶將兵力集中攻此一點,一但通鎮有失,徐有亮就成了無之草,無處投奔,將陷入絕境,而南到虎狼峪一線有失,徐有亮回鎮南之路就只剩了朱雀關一條,如果馮慶兵出平嶺,那麼就遮斷了有亮回老巢之路,當使他失去最後的據地,完全成了無之草。
那麼,徐有亮如果想進攻馮慶,應當從哪裏下手呢?徐有亮想不出來,此時他才發現,業城完全是個陷阱,自己和馮哪一個得到它,就等於得到了一塊看得吃不得的鐵饅頭,這便是張圭一再勸阻,不讓徐有亮對王稟正窮追不捨的原因。
此時徐有亮心裏明白,卻也到有些晚了,因為如果馮慶開始用兵,自己的主力回援怕也來不及了,不過話雖如此,總不能坐以待斃呀。於是,徐有亮立即作出了放棄好不容易到手的業城,主力自南靈關返回通鎮的決定。
説走便走,徐有亮覺得一刻也耽擱不得,把洪偉留在業城留守,以引馮慶兵力,自己率主力疾速向南,急行軍通過南靈關,取道百花城望通鎮而來。
果不其然,通鎮差點兒成了鏖兵的戰場。
徐有亮大軍到達的前幾個時辰,三位郡主的部隊剛剛由奉郡南下,而史雲青和王大道則從黃石直接向東悄悄進兵,對通鎮形成了西、北聯合夾擊之勢。
鄭明德見馮家軍勢大,打算閉關不出,一面派人去向徐有亮求救,如果馮家兩支部隊強攻,由於眾寡懸殊,就算鄭明德夫婦頑強抵抗,通鎮仍然芨芨可危。
所幸徐有亮猛然醒悟,來得及時,不然通鎮一失,徐有亮便被斷了歸路。
見徐有亮兵回通鎮,史雲青和王大道不敢繼續進攻通鎮,悄悄撤往黃石。北邊的三位郡主也隨即撤軍,守住奉郡。
保住了通鎮,徐有亮此時最擔心的便成了花鳳和鳳翎,急忙把關玉罄夫婦派回虎狼峪,調花鳳回南關防守,自己與史文龍到朱雀關,準備派鳳翎回鎮南關。
到了朱雀,有鳳翎派人前來稟報,説王銀屏得而復失,如今歸順了馮慶,與王柯一起,要興兵攻打定南關,徐有亮吃驚不小,忙問前後因。
原來王銀屏主動要求作佯動,結果卻意外地被曹雲龍手下放跑了。
曹雲龍得知後,十分懊悔,率大批人馬追蹤而行。
王銀屏領着五百來人,被曹雲龍大軍在後追趕,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落網之魚,鑽進山裏,專撿無人之處奔逃,以防被人家圍住。
也不知跑了許久,那五百兵丁已經被拖得垮了,病死、累死及掉隊,損失了七成,最後只剩了一百餘人,其中包括王銀屏親隨女兵二十餘人。
這一,一行人在山裏過了一條小河,尋個鄉民問清了方向,知道這是蟠龍河的支,已是到了河西,便向北跑出山來,因為據説這時是徐有亮的地盤,曹雲龍必不敢過界追擊。
王銀屏出了山,並不知該去哪裏,只知回不得曹雲龍的轄地,所以漫無目的,望西而來。
忽然「噹啷」一聲炮響,面閃出一支人馬,列隊阻住去路,這些人約有兩千之眾,正中一騎戰馬之上,端坐着一個美如花的蠻族女子來。
王銀屏初次出山,見到的第一個女將便是鳳翎,故此認得。
「王郡主別來無恙啊!」鳳翎首先開口問候,語氣中秀着調侃。
「鳳王妃一向可好!」王銀屏語氣也不善。
兩個人自從第一次見面都相互印象頗深,同時也在心裏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對手,不僅僅是武藝,也包括容貌。
「王郡主,不在你的西亭關作女侯爺,因何到此?又為何落到這般田地呀?」
「鳳王妃,天道無常,若是沒有馮慶和曹雲龍橫一腿,如今落到這般田地的,恐怕就是王妃你了。」
「郡主不要嘴,須知好漢不吃看前虧。雖説你往風光無限,如今卻是喪家之犬。聽説你與曹雲龍有婚約,看在我兩家聯兵的份上,今我也不為難於你,只要你在此少待幾,候曹雲龍到時,本王妃替你們圓房。不過,你自己悔婚在前,曹將軍已經不想明媒正娶,打算讓你作個二夫人,大夫人等他尋得合適的再娶,不過永遠都不會是你。」
「胡説!那不過是為了向他借道,虛與委蛇罷了。本姑娘何等枯樣人,怎嫁與這個少廉無的東西?!鳳王妃還是省省心吧。」
「不管你想嫁不想嫁。女人的終身之事可是玩笑得的麼?你既然已經允婚,便是曹家人,曹王爺若想休你便罷,不然,就算磨成了灰,你也是曹王爺枕上之人。如今本王妃好言相勸,勸你及早回頭,嫁與曹千歲,便也作了個王妃,如若不然……」
「你待怎樣?」
「將你拿了,送與曹千歲作妾。」
「怕你沒這個本事。」
「王銀屏,我手下士卒過千,你不過一百多人,若是要一擁齊上,怕人説我欺負你。這樣把,我與你打個賭注,大戰三百合,若是你贏了我,便由你哪裏去。若是你輸了,便乖乖的嫁與曹千歲。我也吃上一杯喜酒!」
「打便打,哪個怕你?只是你身邊的人……」
「哼哼,食言以肥,這是你們中原人的德行,我乃是南嶺郡主,怎會似你一般言而無信?放馬過來,我保證我的手下無人敢出馬相助於我!」
「如此,便依你賭勝。只是……」
不知王銀屏説出怎樣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一十九)兩女相約賭勝負,鳳翎初戰王銀屏
卻説王銀屏被鳳翎攔住,兩人約定單打獨鬥,一戰定勝負,若鳳翎贏了,王銀屏本來也沒有選擇,若王銀屏贏了,鳳翎便放她一條生路。
若論兩個人的武藝,應當是不相上下,不過鳳翎此時佔着主導地位,以逸待勞,而王銀屏被追了這許多,連飯也不曾吃上一頓,腹內無食,手上無力,便道:「我與眾兄弟已經數無米裹腹,請鳳王妃賞些飯食,吃了好打!」
鳳翎道:「我當何事?!這有何難?中軍,速使人埋鍋造飯,送與王郡主。」
「謝了!」王銀屏抱拳在。
不一時,戰飯作好,鳳翎命給王銀屏等人送過去。
王銀屏也真個餓了,道聲謝,就陣前狼虎咽吃了飯,也給戰馬餵了好草好料。
戰飯用畢,王銀屏上馬,把自得勝鈎摘下道:「鳳王妃,請了!」
「王郡主請了,你現在武藝大打折扣,我不願佔這個便宜,便盡個地主之誼,讓你先動手吧!」
「這便得罪了!」
王銀屏也明白,雖然自己剛剛吃了飯,體力恢復了許多,不過畢竟這些時飢寒迫,身體大非常時,故領了鳳翎之情,拍馬闖來。
鳳翎不慌不忙,舞雙刀接住。
論武藝,這兩個本當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正是一對好對手。怎奈王銀屏此進是身心俱疲,而鳳翎是積蓄已久,正是生力軍,所以勝負的結果很快便顯現出來了。
王銀屏瞭解自己目前的差距,所以一上來便用全力進攻,企圖拚個魚死網破。
但鳳翎並不着急,嚴密防守,不給對手可乘之機。
兩個人鬥了有三十幾個回合,王銀屏的體力開始下降,進攻乏力,而鳳翎則開始掌握了主動權。
正鬥間,忽然一支人馬自王銀屏的後面兜上來,在那百十人的後面列開陣式,同鳳翎的人馬一起把王銀屏夾在當中,只聽曹雲龍高聲叫道:「鳳王妃?可用我出手相助?」
「曹千歲放心,我應付得了。」鳳翎道。
「鳳王妃,莫忘我兩家之約,我要活的。」
「理會得。」
説着話,鳳翎手上加緊。
王銀屏此時本就體力透支,被鳳翎帶得手忙腳,聽到曹雲龍的聲音,心下越驚,招法更。
鳳翎一見,時機已到,急忙搶近前去,左手刀一引王銀屏的杆,右手刀直奔她的脖頸。
王銀屏一見,知道躲不開了,把眼一閉,口中道:「可憐銀屏死在這裏。」
武將上場鋒,首先靠的是眼睛,講究的是刀尖扎到眼皮都不會眨一眨,因為眨眼的瞬間,就可能看不清人家的招數而招至失敗。
王銀屏呢,本來練就了的武藝,也知道眼睛的重要,但此時已經心萌死意,所以便把眼閉上了。哪知就這一閉眼,鳳翎看見機會,把右手刀停住,在左手,然後把空着的右手伸到王銀屏間,抓住絲絛,一下子便把她扯了過來。
王銀屏落在人家手裏,知道一切都完了,曹雲龍定不會放過自己,於是也不掙扎,任鳳翎把她橫擔在馬鞍上。
「鳳王妃果然武藝不凡!」曹雲龍道。
「少説奉承話,人我已經擒了,現在便與千歲。」説着,憑空把王銀屏丟了過去。
曹雲龍看見,急忙伸手去接。
王銀屏就是王銀屏,空中突然並起兩指,直奔曹雲龍二目,將曹雲龍嚇了一跳,不過失驚之餘,自然的反應使曹雲龍及時作好防衞的準備,終於閃過她的兩手,把她接過,照樣橫擔在馬鞍上。
王銀屏此時也不掙扎,便只有認命了,心裏想的是:「你休得意,我且忍耐一時,就作個曹王爺的小妾,有朝一,定叫你這兩個狗男女命喪我手!」
曹雲龍看看身前的女將,一對美正隔着下裳展現眼前,想着她兩腿間的妙處,不由難耐,便急着要尋個去處用她火,將王銀屏丟給兵丁叫綁了,然後向鳳翎一拱手道:「鳳王妃,曹某這廂謝過了。」領着眾人要走。
鳳翎道:「曹千歲且慢。」
曹雲龍勒住馬道:「鳳王妃有何吩咐?」
「這些是王銀屏的親兵,便叫她們隨了去吧,免得你那裏無人侍候。」
王銀屏原來的人馬不知所措,呆在原地發愣,其中那二十幾個女兵,都是王銀屏身邊的親兵衞隊,此時更是孤苦無依。
曹雲龍當下應允,那些女親兵垂頭喪氣,跟在曹雲龍之隊後面去了。
鳳翎捉了王銀屏,朱雀關外的大片土地終得安定,十分高興,領人馬回營,準備拔營起寨,前往鎮南關駐紮。
方才吃過戰飯,忽報曹雲龍求見,鳳翎心下大惑,急忙吩咐出營相。
到了營外,見曹雲龍盔歪甲斜,一臉灰土,身後帶的兵丁只有千把人,也都是狼狽不堪,似是剛剛同人打過一仗似的,吃驚不小。
「鳳王妃,你為何出爾反爾?」曹雲龍一見鳳翎,立刻興師問罪。
「曹千歲此話怎講?」鳳翎更是不解。
「鳳王妃既然把王銀屏送我,為何又派人把她劫走,還傷了我眾多的弟兄,這是何意?」
「啊?曹千歲,冤枉啊,我剛剛才回到大營,哪裏派人去劫王銀屏?再説,王家與我家仇怨甚深,我既然擒了她送你,又為何要劫?」
「人是你的人劫的,這是我親眼所見,你還有何説?」
「曹千歲莫急,此事十分蹊蹺,請曹千歲細細講來,或者是我的部下不認識曹千歲,以為是王銀屏同夥,也未可知。」
「也罷!」曹雲龍便把事情的經過講説一遍。
要知王銀屏被誰劫去,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二十)王子儀喬裝過平嶺,鄧秀夫走馬劫銀屏
卻説曹雲龍來找鳳翎興師問罪,説是王銀屏失而復得,鳳翎忙問何故。
原來曹雲龍得了王銀屏,興高采烈,向蟠龍河而來,到了河邊小渡口,正在等待過渡。
忽然背後林沖出一哨人馬,約有四、五百人,都是鎮南關的旗號,當先兩匹馬上坐着兩員少年女將,都在二十歲上下,美絕侖,一個穿白掛素的,騎一匹玉花驄,手中一條亮銀,另一個身穿鎖子連環甲,騎一匹花斑豹,手使一對板斧。
兩個來到河邊,也不答話,直取曹雲龍。
事起倉促,曹雲龍不知所措,忙舉叉戰,邊打邊問:「兩位是哪裏人馬,因何在此劫殺?」
那使的女將道:「我叫張三,她叫李四,奉鳳王妃將令,要將王銀屏留下。」
「難道你等不知這王銀屏是鳳王妃剛剛送與本王的麼?」
「我只知王妃命我等在此留人,其餘一概不知。」
曹雲龍問了半天,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反倒把兩個女將惹惱了,下手越重。
這兩個女將的武藝高強,決不在鳳翎之下,而且她們所帶的兵丁也都是訓練有素,那些人殺散曹雲龍的手下,把繩捆索綁的王銀屏並其馬匹兵刃一齊劫了。
曹雲龍支持了十幾合,見不是對手,急忙虛晃一招,跳出圈子道:「我且去尋你家王妃討個公道。」便把自己被打散的兵丁收攏,向鳳翎大營而來。
鳳翎聽,也覺奇怪道:「這便奇了,我軍中沒有這樣兩個女將,是哪個大膽,冒充我的人馬?」
「鳳王妃,這等小伎倆莫在曹某面前用。你是怕我娶了王銀屏,因此而同徐千歲作對,故爾使個手段留下王銀屏,把她殺了以免後患,你道是也不是?我曹雲龍既然要與徐千歲聯手,又怎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傷了兩家和氣呢?鳳王妃,還是把王銀屏發還曹某,曹某願寫下文書,將來有一若王銀屏要生枝節,曹某寧殺王銀屏,決不背曹徐之盟!」
「曹千歲説哪裏話來。我若是怕,又怎會先答應曹千歲人呢?此事的確蹊蹺,還請曹千歲忍耐一時,我定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不知多久為限?」
「半月為限。」
「怎知王妃此去不是先斬後奏,殺了王銀屏再叫我去看屍首?」
鳳翎見與曹雲龍講説不清,也有些惱了道:「曹千歲再若不信,可隨我同去鎮南關,着黃冕細細盤查,把所有女兵將都叫來給千歲查看,若找到那兩個女將,王銀屏自然還你,我還要派人護送到家,你看如何?」
「也罷,就依鳳王妃。」
曹雲龍於是跟着鳳翎往最近的鎮南關而來。
黃冕聽説鳳翎到了,急忙出關來,接入守備府中。
鳳翎與曹雲龍分賓主落了座,鳳翎便開門見山,向黃冕道:「黃主,這鎮南關可曾新近得了幾員女將?」
黃冕道:「兵麼便招了幾萬,不過,未曾遇着武藝高強的女將。」
曹雲龍一聽便急了,急忙把那兩個女將的容貌特徵,盔甲及兵器式樣等説了一遍,黃冕搖首:「曹千歲莫急,我鎮南關的確不曾收過這樣的女將。」
曹雲龍不甘心,賴着不走,鳳翎又命向定南和平南兩關的守備處尋找兩員女將的情況,也不曾見這等武藝女子。
眼看數已過,不獨曹雲龍急,鳳翎及眾將也急,這正議論間,忽有守平嶺山口的守將派人來報,説有三個年輕美貌女子率一干兵丁,闖過平嶺山口,往西去了。那三個女子馬匹兵刃,正與曹雲龍所説的張三、李四並王銀屏一致。
鳳翎一聽,「啊呀」一聲道:「我怎麼沒有想到是他們?!」
「是誰?」曹雲龍忙問。
「便是馮慶。」
「王銀屏與馮慶無怨無仇,因何要劫?」
「我卻不知。不過,過平嶺向西,不是投馮慶,卻是為何?」
説罷,鳳翎又問來人:「你等以前可見過她們?」
「這些人前月曾自西向東過嶺,彼時他們是商隊模樣,分幾撥兒過關,不知怎的,向西返回之時,便打起了鎮南關旗號,我等發現不對,急忙阻攔之時,卻被她強闖過去,還殺了我們的十幾個人。」
原來這徐有亮與馮慶兩家一向和睦,雙方邊民多有來往,因此平嶺山口守衞不嚴,給人家鑽了空子。
過了平嶺山口,那邊就是馮慶的地盤兒了,歸西華關管轄。
鳳翎本待去追,手中沒有證據,怎敢擅入人家地盤?只得派人去西華關,追究闖關殺人之罪。
不一,西華關派副守備劉崎來鎮南關見鳳翎,道他們已將闖關之人擒拿,原來是一羣山賊草寇,其中有女匪若干,都叫斬了,並送供詞及首級來給鳳翎驗看。
鳳翎同曹雲龍把那些首級看時,倒也足有五、六百之多,還有斷頭女屍二、三十屍,年紀小的只有十幾,老的不過三十,全都赤身跣足,以木杵了前後兩竅,使硃筆在肚皮上寫了姓名,四馬倒躦蹄捆着,其中三個據説是女寨主的,看人頭倒與那張三、李四並王銀屏真格相象。
此時無論鳳翎還是曹雲龍,都知中了那馮慶計,卻苦無證據,只得忍氣聲。
好在張圭在時,在馮慶轄地暗布了許多眼線,鳳翎急忙派人前去探聽,方知那王銀屏果然為馮慶手下所劫。
劫人的是兩員女副將,騎玉花驄,使亮銀的叫王子儀,騎花斑豹,使雙板斧的叫鄧秀夫,如今王銀屏已歸順了馮慶,被派在她兄長王柯的部下作大將,如今王柯與王銀屏已經在盤山關匯合,向南要出西華來打定南關,以報殺父之仇。
鳳翎心知三關如今兵力不足,就算能勉強守住,也難保平嶺以東的大片沃土不被蹂躪,平嶺以東是徐有亮的主要後方基地,如果被人家折騰一下,一年的糧草便無處徵集,那時百萬大軍便只有等着餓死了。因此,忙派了八百里加急去給徐有亮送信,同時也急忙佈署兵力準備死守定南關,並邀曹雲龍協防平嶺山口。
徐有亮調鳳翎進京當皇后的書信不是沒有收到,而是鳳翎本就沒有時間去想當皇后的事了。
徐有亮接了鳳翎急報,知道這馮慶早有算計。那王稟正死於自己之手,王柯、王銀屏怎能不報殺父之仇,所以馮慶要收這兩個替自己當炮灰,明擺着是心懷叵測。
聽見説王柯要攻定南關,曉得同馮慶的生死之戰就要展開了,不敢多耽擱,忙同史文龍趕赴鎮南關,幫助鳳翎加強防守。
【第二部完】
***********************************徐馮大戰即將展開,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