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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硯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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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37 2024-12-02 13:47:19

(六)趙薦父女定毒計,義僕護主自殺身

上文書説到,胡升找來了童子,老太醫叫取一隻白瓷大碗來,在碗中倒了半碗,然後把那剩茶倒在裏面,那茶稀釋變成淡淡的棕紅

「皇上,這茶中無毒。」

「再驗。」

「是。」

換了半碗,又把那五塊點心各掰了一小塊丟在裏面,還把趙妃吃的那一塊剩下的點心渣也放進去,只是渾了,仍未變

「皇上,這點心裏也無毒。」

「皇上,説不定是這些太監、女們下過毒以後把東西都洗刷乾淨了。依老臣看,她們急切之間卻換不了衣服,不如把她們都跣剝了,看看她們的衣服上有無此毒。」趙薦道。

「説的是,便自奴才先查。」胡升説着,便先起來衣服來。

女們一聽要衣服,嚇得一齊喊道:「皇上,且給奴婢們留些臉面吧,以後我們還要侍候貴妃娘娘呢。」

「穩婆,你把她們一個個帶去那邊屋裏更衣,然後拿了衣服來驗。」

「是。」

女們無奈,由翠雲起,一個個排着隊去旁邊的套間裏更衣。

這邊胡升先了衣服驗了,無毒,自去別的太監處取了一件衣服來穿上,又去驗別的太監。

有機會直接接觸趙妃的太監女們都驗過了,並未見有毒,段琪便急起來,「蹭」地站起來才要發作,趙薦急忙攔住他:「皇上,莫要着急,別的院裏還沒驗過呢。」

「嗯。」段琪一股又坐回去:「這裏大小屋子九百多間,后妃女三千,還有大小太監無數,這要驗到幾時?」

「皇上,若要皇上親自去驗,只怕三天也未必驗得完。依臣之見,不如把王丞相也召入中,加上胡總管和侍衞總管王進,加上老臣共是四個人,每人帶十名侍衞,再從德親王的裏借四十個老成的女來,每人也帶上十個,加上萬歲自已一路共是五路,分頭去各院驗看,這便快多了。」

「好,就依卿,胡升,你速差人去王丞相府召他入。你親自去德親王府借人。」

「是。」

不一時,王飛廉和胡升都到了,人也借齊了,靜心殿女太監們也都驗完了,並無人身上帶毒。段琪不死心,一邊把四路人馬派出去,自己叫把殿內各個角落凡可疑的地方都潑上些童子,也沒有任何發現。

見自己的嫌疑都消除了,靜心殿裏的太監女們才放下心來,翠雲跑進屋裏看護趙妃,再也不敢出來。

段琪也折騰累了,坐在靜心殿裏生悶氣。

眼看天已經亮了,三路人馬都傳來消息,沒有任何發現,只有胡升帶的一路還沒回信,這一路是後,也是除靜心殿本身外嫌疑最大的一處,段琪不耐煩了,站起身來要親自去看看。

到了後門前,見胡升出來接駕。

「胡升,你這裏帶的人最多,怎麼就你慢哪?」段琪不地問道。

「皇上,奴才已經差不多驗完了,只是……」胡升面

「只是什麼?」

「只是,皇后和兩位皇貴妃身邊的幾個女,有三位娘娘護着,奴才不敢……」

「嗯,這也怪你不得,跟我來。」

段琪走進後,見太監和女們被侍衞們看着,跪了一院子,屋子裏正有女人哭着。他走進去一看,是徐後和兩皇貴妃坐在那裏,十幾個女站在一邊落淚,看見他進來,急忙跪倒見禮。

「皇上,這些奴才在臣妾的中大呼小叫,還把女們剝了衣服搜身,不知妾身有何失德之處,叫我們如此難堪。若是臣妾有罪,皇上但説在明處,或關或殺盡由着你,何必如此羞辱我們,讓臣妾今後如何見人呢?」説着哭了起來。

「哎,御何必如此,此事關係重大,若不查出了水落石出,便無人得干係。如今連各院的妃嬪俱都要驗過,單是你們裏的女不驗,卻不是叫別人説孤家不能一碗水端平?不就是驗驗衣服嗎,又是女人給驗看,怕些什麼?」

徐後不怕胡升,但段琪親自來了,她卻不敢不從,只得對自己身邊的那十幾個女道:「既然萬歲發了話,若不讓她們驗驗,彷彿我們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似的,你們去吧。」

幾個女見躲不開,只得答應一聲,淚眼模糊地跟着胡升出去。院子裏用青布圍着一個圈子,那十幾個女進去,不一時衣服拿出來,胡升了一白瓷盆的,裏面遞一件衣服出來,便在中抖上幾抖。卻煞作怪,抖到第三件上,那盆中的忽然之間便綠了起來。

「這是哪個的?」胡升大叫一聲,三後聽了大驚失

「是這個。」有女在圈子裏叫一聲,立刻便有一個年輕的女赤條條的被從圈子時拖了出來,按跪在地上。

「小桃紅,怎麼是你?」徐後一見是自己的貼身侍女,立刻便昏了過去。

「再驗!」段琪此時反而平靜下來,彷彿是想要證實的事情已經證實了,也就並不急着在那小桃紅身上動手。

胡升接着把剩下的衣服驗完,沒有發現新的毒物。

「皇上,是我下的毒,你殺了我吧。」小桃紅忽然之間抬起頭來,也不哭了,也不喊冤枉,反而全認了。

「小桃紅,你?」徐後醒來,氣得牙齒得得的打戰,她知道,謀害皇妃是死罪,而謀害皇嗣的罪過更是滅門之禍。

「皇后,不用説了。那趙妃目無皇后,幃,小桃紅氣不過,故爾要出出氣,今,有死而已,要殺要剮,全由我一人頂着,與他人無關。」

「反了,反了!來人,把這小人予我拖出去……」

「慢。」胡升攔住了段琪的話:「皇上,小桃紅殺不得,這毒物世間少有,她一個小小女是哪裏得來的,須從她身上問個明白。」

「不用問了,毒物在我房中,待我取來你看。」小桃紅説。

「帶她去。」

兩個女押着小桃紅走向她的卧室,才到門口,小桃紅忽然一頭撞在門框上,登時氣絕身亡。

其實小桃紅自己知道是被人陷害了,但她為什麼不喊冤呢?

原來這小桃紅對徐後忠心耿耿,一見從自己的衣服上搜出了毒物,立刻猜到對方是在利用自己陷害皇后,所以,為了保護主子,她寧願一人承擔全部罪責。

皇上憤怒已極説要殺她時,她以為此事可以一死了之了,哪知後來胡升要從她身上審問毒物的下落,知道那些酷刑一定不是自己受的,不如自己尋個了斷。

有兩個女左右扭着她,別處是死不成的,只有自己屋門的門框較窄,自己只要動作突然,兩個女難以防範,果然被她成功自盡了。

小桃紅哪知道,她這一死,便是坐實了徐後的嫌疑,徐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不是?小桃紅剛死,大家正愕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趙薦跌跌撞撞地哭了進來:「皇上,老臣聽説下毒之人找到了!」

段琪一看,不光是趙薦,負責其他幾路查驗的王飛廉和侍衞總管王進也都跟了進來。

「老卿莫要悲傷,朕自會替你作主。只是……方才下毒之人已經自盡了。」

「啊?皇上,不知何人下毒?」

「用是後裏的女小桃紅,説是替皇后出氣,與他人無關。」

「皇上休要被她騙了,一個小小女,哪裏知道這等世間罕見的藥物,便知道了又從哪裏得到?分明是有人暗中指使,皇上可要替老臣作主哇。」誰也聽得出來,他所説的暗中指使之人是誰。

卿放心,朕決不會放過主謀之人。」其實段琪心中早有懷疑的目標,小桃紅的死,就好象是蓋彌張的一般,他轉頭看着徐後:「人,你怎麼説?」

「萬歲,臣妾冤枉啊!」徐後嚇得顏更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又昏過去了。

「萬歲,皇后生賢良,決不會作那大逆不道之事。」東西兩的黃貴妃和姜貴妃一齊跪在地上。

「皇上,東西兩素來與臣女趙貴妃不睦,她們三人嫉妒臣女懷了龍種,通同下毒也未可知,請皇上明察。」

「老匹夫,你好生大膽,竟敢誣陷本,皇上,這以下犯上之人,怎生容得?」

黃貴妃一見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了,直氣得柳眉倒豎,大罵起來。

「娘娘,若要證明清白,可否也查驗一番?」

「大膽!胡説!難道你要我三人也了衣服驗毒麼?」黃貴妃氣得直哆嗦。

「這裏有德親王府的女,可請她們協助查驗。」

「胡説,我等貴為天子,哪有讓臣子搜身查驗的道理,你目無長上,就該斬首。」

人住口,這裏哪有你説話的份兒?」段琪現在早就氣昏了頭。

「皇上……」黃貴妃一看段琪的表情,下半截兒的話沒説出來就嚥了回去,眼淚刷地了出來。

「萬歲,趙貴妃冤哪,皇上的龍子死得冤哪,若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老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趙薦又添油加醋地哭起來。

「萬歲,老臣有本啓奏。」王飛廉此時出班跪倒。

「老卿有何本奏?」

「臣以為,趙老丞相以臣告君本是不當,但他乃是當朝國丈,趙貴妃病體沉重不能自己首告,由國丈代訴於理於法也説得過去。皇后與兩位貴妃娘娘生温順,素無過失,老臣也相信她們是清白的,願以命擔保她們三位無罪。但三位娘娘與趙貴妃曾有過節,如今有人首告,若不查驗一下如何得干係?不過若依老臣之見,娘娘的身體自然不能讓人們查驗,可請皇上親自監督三位娘娘更衣,以堵眾人之口。」

不知此事怎生了結,且聽下回分解。

(七)三堂會審徐皇后,無辜少婦遭慘刑

卿所言極是,朕准奏。你們這三個人,難道朕也查不得麼?」

「妾等不敢。」兩貴妃不敢再説,皇后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此時正人事不省,段琪叫兩個貴妃把徐後架起來,放到寢上,叫女在外面放下簾子來。

「你兩個替她把衣服解了。」段琪站在邊看着,叫兩貴妃去解徐後的衣服。

此時徐後也醒了,一下子爬起來,咬着牙恨聲道:「皇上若是懷疑臣妾,何苦如此,拿去拿去!」説着便把自己的服裏裏外外盡數了,丟在桌上,自己回到上,把腿一抱坐在裏面角,淚眼模糊,一聲不響。

看到皇后如此,兩貴妃也不敢多話,乖乖了衣服,着身子去與徐後坐在一堆兒。

其實段琪年輕不大,才剛剛二十出頭,三后妃也不過二十上下,也正是美貌如花的時候,將衣服一,三個身子赤條條,白,甚是美妙。

若是平時,看了這樣風光,段琪早就忍不住火上撞了,不過此時他的心中只有怒火。

段琪等三個女人用一條被子把自己蓋住,親自去放下帳子,這才叫胡升端着瓷盆進來,把那兩套服一一在盆上抖過,這一次,只怕連段琪都難以相信,三套服竟然都讓童子變成了綠!!!

「好大膽的人,你等還有何話説?!」段琪嘩的一下將帳子扯開,看着三個瑟瑟發抖的女人喝道。

「冤枉啊。」三個人中就只有黃貴妃膽子還大些,喊了聲冤枉,餘下兩個早嚇死過去了。

不一時,三個女人被女們扯着,改穿了布衣裳,使法繩拴了手架出殿來,押往冷。三女此時只是叫冤,旁的再也無話。

「老臣罪該萬死!」王飛廉一見段琪出來,立刻便撲通跪倒。

卿平身,此事與你何干?」段琪奇道。

「方才老臣以命擔保三們娘娘,如今證據確鑿,臣自當話符前言,這都是老臣失察之罪呀!」

「老卿不必如此,罪是這三個人犯的,老卿也是一番好意,朕怎會皂白不分。你起來吧。」

「謝萬歲。」

「徐後和黃姜二妃設計戧害皇嗣,罪不容誅,不知哪位卿可以替朕審個明明白白?」

「萬歲,老臣願討旨。」趙薦忙道。

「萬歲不可。」王飛廉又出班跪倒:「趙丞相與趙貴妃是父女,理當避嫌。」

「那麼,王老卿領旨如何?」

「此乃皇上的家事,外人不便手。」

「哎……卿孤的授業恩師,不算是外人。」

「萬歲若信得過老臣,老臣願領聖旨,只是她們畢竟與老臣有君臣之別,必得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親王殿下主持方好。」

「何人可堪此任?」

「萬歲,德親王是皇叔,德高望重,臣保舉他主審此案。還有,皇上身邊的胡總管可以監審,免得有人枉法殉私。」

「就依卿家。」

「還有,三的內侍、女皆難干係,請旨定奪。」

「以卿之意如何?」

「臣以為,當與三位娘娘一併送至德親王府,德親王看管,候案情審畢再行發落。」

「如此,就由卿擬旨,叫德親王主審,再賜尚方寶劍一口,凡有人敢攪鬧公堂,斬無赦。」

「老臣領旨。」

「趙老卿,如此你總可意了吧?」段琪問趙薦道。

「只要查清此案,替我女兒和外孫報了仇,一切萬歲作主。」

「如此甚好,趙貴妃剛剛小產,身體虛弱,老卿且隨朕靜心殿,同朕多勸勸她,莫讓她哭壞了身子。」

「多謝皇上。」

其實段琪並不知道,這都是趙薦和趙蟬一手導演的醜劇。

原來趙蟬並未懷孕,但為了着段琪早些給她定下名份,特地説自己懷揣六甲。段琪每到靜心殿必是要把趙蟬剝得乾淨耍上半,但她的武功雖不能説是項尖高手,但也可列入一行列,用運氣的方法把肚子鼓成藍球大小不算難事,所以段琪並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可是,這肚子可以鼓得高高的,真到了那十月分娩之時,哪裏拿個孩子給段琪看呢?如果了餡兒,這欺君之罪可是誰都擔當不起的呀!

趙蟬本來是打算到時候讓趙薦從外抱個孩子進來,但徐後同兩皇貴妃的那一通鬧讓她改變了主意。

於是,趙蟬便想了這麼個計策,先買通了外各個關節,又綁了個懷孕的野娼。單等徐後壽誕之,趙蟬前腳走,趙薦後腳派人把那野娼殺了,將死孩子由穩婆用小筐拎着帶進來。

這裏面趙薦和趙妃是主謀,王飛廉、胡升、太醫、穩婆、包括德親王都有份兒,徐後三人怎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樣一來,既除了趙蟬封后道路上的主要障礙,又瞞過了自己假懷孕的事,真是一石二鳥。

其實那種落胎藥並不存在,用的只是一種不太常用的染料,這東西若用普通的水化開便是無的,沾了就變綠,作用只是漂白。皇裏的人大門不出,連老百姓吃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這種玩意兒呢?

那麼,他們又是怎麼害人的呢?這全在胡升身上。

胡升在靜心殿的時候,主動要求先檢查自己,那個時候他的身上真的沒有東西,所以段琪便再懷疑不到胡升的身上,等胡升換上小太監衣服的時候,便把藏在小太監衣箱中的染料揣在袖中,此時,他想坑誰就坑誰,因為他已經先把自己擇乾淨了。

在後,胡升自然是盯緊了小桃紅,因為給趙妃端茶的就是她。他注意觀察小桃紅穿的是什麼衣服,等拿到她的衣服的時候,胡升便偷偷把一些染料抖入中,他又用同樣的方法陷害了徐後和兩皇貴妃。

這等事,就只瞞着段琪一個。

再説段琪,這邊把審案的大事給王飛廉,自己急忙去靜心殿,在他的心裏惦記的還是趙妃。

按下段琪不表,單説那王飛廉和胡升,領着御林軍,把三娘娘用車拉着,把三十幾名太監和一百多名女繩捆索綁地押着,去到德親王府下聖旨。

這德親王何許人也?德親王名叫段珏,大排行在三,也就是段琪的三皇叔。

在段喬的七個兄弟中,只這一個是太后所生,所以段喬繼位時,就只封了他一個親王,其他的雖然也封了王,卻都被髮到外地去了。

段珏極貪,早在段喬在位時,他就與趙薦打得火熱,趙薦經常給他送給珍奇異寶,又送他美女,而他則成了趙薦在段喬身邊的耳目。

這段珏不光是貪,而且還摳門兒。

那一次段珏在街上看上了一個古董香爐,非常喜,可又捨不得自己出錢買,便回去找趙薦,等趙薦派人去買的時候,東西已被現在徐後的父親徐承祖看見先買了去。徐承祖那次是進京面聖,正巧看見了這香爐,他也是個古董,便出錢買下了。段珏於是找上門去,想要徐承祖把東西讓給他,哪知徐承祖死活不肯割,兩人為這個事上紅了臉。

這等事若在別人身上,也不敢如此,徐承祖乃是一方的節度使,把守着重要的邊鎮,朝廷離不了他,所以才不把段珏放在眼裏。但段珏是個小人,便把這事記在心裏,暗自發誓,早晚讓徐承祖把那東西乖乖地送到自已手中,這次趙薦定計害徐後,正合了段珏之意。

且説段珏領了旨,與趙薦和胡升商議,如何把徐後之罪坐實。

段珏道:「徐後三個女之輩,受不得酷刑,坐實了罪過不難,怕只怕他父親徐承祖不肯干休,他手中握有兵權,若知道是我們害他女兒,只怕……」

「這個不妨,咱們一同進面見皇上,曉以厲害,皇上比咱們更怕他造反。依我之見,叫皇上下兩道聖旨,一道封徐承祖為鎮國公、太子太保、五城兵馬司兼領九門提督之職,長子徐有德、次子徐有亮封兵部侍郎,叫他全家一同進京;同時另發一道密旨,説徐承祖父子與徐後內外勾結,謀害皇嗣,意圖謀反,就地捉拿,解京候審。再派一得力之人,攜兩道聖旨去南嶺軍鎮,先用明旨將其誆出軍鎮,等進了三關,再於途中捉拿。」

「此計甚妙,就依王丞相之言。」

計議已定,三人起身進,卻不料隔牆有耳。

原來這段珏府中有一個侍衞名叫邱九龍,曾在皇作侍衞,因吃酒誤卯,險些被斬,多虧段珏從法場經過時看見,替他講情才免了死罪,被改調到德親王府作侍衞。

這邱九龍無意之間,聽到三個人的計劃,吃了一驚,等三個人進去了,邱九龍不敢耽擱,急忙回家,把老婆孩子打發回了原藉,自己飛馬趕往軍鎮給徐承祖送信不提。

三賊進了,先到靜心殿見駕,段琪果然准奏,派了王飛廉的心腹,現任九門提督龐奇領一千人去軍鎮誆拿徐承祖。然後三個人回到德親王府來審三,三娘娘此時已經被奪了封號,成了罪女,昔的風光不再。

那段珏五十來歲,把尚方劍供於大堂正中,然後居中坐了,王飛廉在左,胡升在右,喝叫升堂。因為這是皇上的家事,所以不用國法而用家法,兩邊站立的都是王府的內侍。

「來呀,帶徐氏!」

徐後一進來便哭道:「皇叔在上,哀家徐氏見過皇叔。」

「大膽,你已被奪了封號,安敢在本王面前自稱哀家,掌嘴!」三賊本來就是打算給她們把罪坐實的,所以上來就先找茬子打一頓,讓她看見自己就害怕才行。

「皇叔,罪妾該死,饒了罪妾吧,以後再不敢了。」徐後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她習慣了自稱哀家,一時改不過嘴來,此時才明白自己的處境,連連求饒。

段珏哪裏肯聽,把火籤一丟:「拉下去,打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

太監們才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反正是王爺叫打的。上來四個太監,兩人抓胳膊,把徐氏按住,一個在後面抓住頭髮不讓她動,第四個手裏拿了一聲小竹板,在那徐後漂亮的臉蛋上「啪,啪」左右開弓,一邊兩下。那一張粉面立刻便腫了起來,疼得她鬼哭狼嚎。

「行了。」段珏喝一聲,太監們把徐後放開,她癱坐在地上,皇后的威儀早已不知去向。

「徐氏,你知罪嗎?」段珏問道。

「皇叔,罪妾不知所犯何罪。」

「你嫉妒趙貴妃懷了龍種,怕她以後奪了你的後位,便與黃、姜兩妃串通一氣,派女小桃紅在趙貴妃的茶中下毒,令趙貴妃小產,你道是也不是?」

「皇叔,罪妾從未作這等事,冤枉啊。」

「大膽徐氏,你説你冤枉,皇內后妃女何止三千,為何單單從你們四個身上搜出毒藥來?講!」

「皇叔,我一個女之輩,自從皇上繼位,罪妾從未出過門,哪裏來的毒藥,那是有人故意陷害罪妾呀!」

「徐氏,你説毒藥是有人故意陷害,可除了萬歲,便只有灑家動過你的衣服。灑家已經當着皇上的面驗過,身上無毒,那是何人陷害於你?」胡升接過話來。

「這……」聽了這話,徐氏忽然明白了,原來要故意害她的就是皇上自己,只是這話卻不敢從自己嘴裏説出來。

「大膽徐氏,皇上親自查驗,鐵證如山,你還敢抵賴,真是個刁婦,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肯招哇。來呀,拖下堂去,重責四十!胡總管,就請你監刑吧。」段珏喝道。

為什麼要拖下堂去用刑呢?若是一般草民,這行刑都在堂上進行,由主審親自監刑。打板子打的是股,無論男女都要去身受刑,徐氏雖然是階下囚,但她受過皇帝的雨,所以段珏便不能看她的股,王飛廉是外臣,更不能看,現場只有閹過的太監才能看,就只好把徐氏拉下堂去,在胡升的監視下行刑。

且説太監過來,把徐後胳膊一架架起來,腳不點地地拖到了院中,臉朝下往地上一按,立刻過來幾個拿水火的太監,用水火把她的脖子和肢一叉叉住不讓動彈,又用條白布帶子把她額頭勒住,怕她受刑不過用頭撞地而死,然後一個太監過去,一把便把徐氏的子給扒到了小腿上,出雪也似一個大白股來。

只見兩邊兩個小太監,每人手時拿着一長有六尺,寬有兩寸的竹板子,站在兩邊等着用刑。

這打板子本是最普通的刑罰,由於要子,所以一般情況下不給女人用的。

打板子用的刑具也是不同的,重的是用硬木板子,能把人的骨頭打斷,若是打女犯,一般只用比較輕的竹板,打得疼卻不至傷人。

「有招無招?」胡升喝道。他在一邊看着,心裏別別直跳,別看他是太監,男人的事情沒本事幹,但卻仍有一顆男人的心,這徐後畢竟是皇上的女人,怎麼也是國天香,若不因犯下大逆之罪,這白花花的股蛋子也輪不上他看。

「冤枉。」

「用刑!」胡升一聲令下,小太監手中的竹板便掄圓了,對準徐後那雪白的股蛋子上打了下去。

只聽「啪」的一聲爆響,那徐後「媽呀」地一聲慘叫起來,股上立刻就出現了寬寬的一條血檁子。

打板子是以一當十,各義上的四十大板其實只打四下,但報數的時候是喊:「一十,二十、三十、四十打完。」

四下打完了,徐後的股便沒辦法看了,鮮血淋淋,徐後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樣的罪過,疼得哭爹喊媽。

「有招無招?」胡升叫給她把子穿上,提上堂去,段珏繼續追問。

「冤枉。」徐後怕疼,不過更怕死,因為招了小命兒便沒了,她還指望頂住了刑責,想辦法讓自己的老爹救她呢。

「拶指侍候!」

別看這拶子小,卻十分惡毒,須知十指連心,徐後一個嬌嬌女,哪裏受過這等痛苦,才收了兩收,便疼昏過去。

「有招無招?」且用涼水潑醒了,胡升在哪裏問道。

「無招,便打死我也是無招!」

「再收!」

這徐後畢竟有父兄作後盾,因此求生的望極為強烈,雖然拶指之後又用了夾,疼昏了好幾回,竟是咬住了牙,就是不招。

「拖下去,婦刑侍候!」段珏喝道。

徐後再次被拖下堂,那一應刑具往她面前一扔,把個徐後嚇得癱坐在地上,只見那裏面有夾,還有一條條木槌,有的刻着橫豎條紋,有的帶着細小的鐵刺,徐後嫁給段琪多年,自然知道那槌是幹什麼用的,這幾樣刑具一用,自己無論招與不招都廢了。

徐後大叫道:「皇叔,我忠心侍奉皇上,從無二心,何苦如此害我,若我父兄知道,須不與你們干休!」

「大膽,休拿徐承祖嚇我,難道孤王怕他不成,來呀,用刑!」

「且慢。」王飛廉急忙攔住了。

「王丞相有何話説?」

「王家千歲,按律一堂刑不過三,如今已過三刑,且將她押了回去,將養幾再審。」説着,王飛廉給段珏使個眼

「也罷,把徐氏暫且押下,改再審。」

畢竟這徐後有招無招,且聽下回分解。

(八)承祖愚忠就縛,張圭定計留

卻説這邊將徐後押回德親王的私牢,與兩皇貴妃見面,徐後那刑後的慘狀把兩貴妃嚇了個半死,不知自己如何才能扛過那等樣的苦刑,特別是聽徐後説起害自己的可能就是皇上,兩個人的心涼了多半截兒。徐後有他父親徐承祖頂着,自己兩個可沒有後台呀,最後皇上看在徐承祖的份上單單饒了徐後,卻把罪過都推在自己兩個身上也未可知,如此一想,兩個人便各自懷了鬼胎。

再説段珏退了堂,忙問王飛廉為何不審了,王飛廉道:「王家千歲,且不急給徐後用刑,等徐承祖一死,她斷了念頭,一準兒自己就招了。再説,還有兩皇妃呢,這二人沒有後台,從她們身上打開了口子便容易得多了。」

「就聽你的,先把這徐承祖辦了再説。現在天已晚,明天咱們再審黃、姜二妃。」

且説第二天一早,王飛廉乘轎往德王府而來,才到半路,便有王府派的小內侍將上來,説王爺有要事,請王丞相快去。

王飛廉到時,見胡升和趙薦已經到了,幾個人都表情嚴峻,不知出了什麼事?

「見過王家千歲。」王飛廉忙給段珏施禮,段珏道:「卿免禮請坐。」

王飛廉沒坐,急着問道:「王家千歲,出了什麼事了?」

「老卿,出了大事了,我這裏有個侍衞邱九龍,昨天夜裏本該他當值,卻沒有來,府裏的侍衞總管忙叫人去家中找,誰知他家已是人去屋空,分明是逃走了。」

「一個侍衞,跑就跑了吧。」

「哎,老卿,話不是這等説。這個侍衞原來在裏當差,因為誤卯險些被斬,是那老匹夫徐承祖替他説情才免了死罪。昨上午咱們商議大事之時,院子裏正是他當班,莫不是被他聽見了什麼,跑去給那徐承祖通風報信去了?徐承祖若是知道,必會把此事捅漏,皇上如果知道了,只怕你我四人都要掉腦袋。」

「此事卻耽誤不得,依我看,可派驛馬八百里加急去追。」

「已經派出了,不過能不能追上卻難講,那邱九龍昨天便逃走了,他若是聰明,説不定已有對策!」

「那龐奇走了不曾?」

「昨天領了旨,現在只怕還不曾出京。」

「如此可先派人通知龐奇暫留,我與王爺即刻進去見萬歲,就只説擒拿徐承祖之事走漏了消息,只能改暗捕為明拿,叫他再發道旨意給龐奇,讓他調三關的人馬同去邊鎮,無論騙也好,拿也好,務必不要放跑了徐承祖。再告訴龐奇,若是能抓住徐承祖最好,就在路上殺了,提人頭回京,不然就反了他,也可就地除之。再遍發各州縣,畫影圖形捉拿邱九龍,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王丞相所言極是,我們也是這個主意。既如此,你我就速速進。」

昏君段琪本就無心朝政,此時的心又只在趙蟬身上,對王飛廉更是言聽計處。

便命王飛廉即刻擬旨去拿徐承祖。

到了第二,穩婆説趙娘娘出血已止,可以見駕了,在另一間房裏等了兩天的段琪迫不及待地便衝入趙蟬屋中。見趙蟬躺在上,面蒼白,十分憔悴,不由生了憐香惜玉之心,坐在邊親自端了參藥喂那趙蟬吃,倒也真把個趙蟬動得熱淚滾滾。

趙蟬在那裏作出嬌弱之態,把段琪死死地拉在自己中,不讓他出去,好讓趙薦等人在外面隨心所地害人。

單説那邱九龍,離了京城一路狂奔,恨不得立時便跑到邊鎮去見徐承祖。他知道段珏發現他逃跑一定會派人抓他,所以事先就想好了主意,利用自己的輕身功夫,先去兵部衙門裏偷了個公文袋,然後扮作兵部的驛馬,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驛站換馬,實際上與段珏派出的驛馬是一樣的速度,再追趕不上。

不一到了南嶺軍鎮,直奔徐承祖的節度使衙門。

徐承祖聽了邱九龍之言,大驚失,次子徐有亮一聽便急了,高聲叫道:「父親,你我父子替大真朝在此賣命,朝廷卻如此待我等,不如反了吧!」

「大膽逆子,怎敢胡言語。此事全是賊趙薦與王飛廉一夥兒所為,與皇上何干?我世受皇恩,怎作這大逆不道之事?再説,你妹妹如今下在牢裏,必是度如年,我若進京,還可替她鳴冤,我若造反,豈不坐實了她罪名,那時節,掀頭面,赤身體,午門外碎剮凌遲,卻不辱沒了祖宗。待我親自進京面聖,戳穿四賊的謊言便了。」

「父親,我聽説當今天子昏庸無道,四賊把持朝綱,這等事哪裏説得清楚?只怕是有去無回呀!」

「有道是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不孝。我乃大真朝的臣子,只有盡忠朝廷,若皇上真要殺我,便把這條命給他又有何妨?你二人若是我徐家子孫,便與我同去京城救你妹妹,如若不然,我自去便了。」

徐有德、兄弟二人苦勸不住,徐有亮忙叫人去請軍師張圭。

這張圭字子雅,乃是徐承祖夫人張氏的兄長,為人素多謀略,是徐承祖的膀臂。聽得此事,急忙趕來,連連苦勸,怎奈那徐承祖愚忠,再不聽人勸説,執意要去。

勸説至晚,張圭見事情緊急,便道:「兄長若是執意如此,圭再無話説,但此番去了,若真個洗清皇后娘娘的冤枉便好,若不然,只怕徐家永蒙臣賊子之名,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令祖上蒙羞,兄長之罪也。」

「子雅,我也慮及此處,但若不隨旨進京,便徒背不忠之名,如之奈何?」

「依圭之見,不若兄長一人前往,留兩位公子在此,有他們兩人守在軍鎮,四個老賊也許不敢輕舉枉動。」

「如此倒是可行。」

「舅父此言差矣。此番入京就如虎狼窩。有道是父有難,子擔當,豈有子尚在而令老父赴湯蹈火之理。若老父要去京城,有德自當跟隨左右。」徐有德道。

「兄長説得是,有我兄弟保護,也免得有人加害老父。」有亮道。

「你兩人都去不得,俗話説,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必得替徐家留下一個後代苗。再説,老賊們要害人,必要斬草除,也需留一人保護老少家眷。」徐承祖道。

「如此兄弟留下,為兄隨父親進京。」

「不可,哥哥是長子,嫂嫂又身懷有孕,理當留下。」

兩兄弟你爭我讓,都要隨徐承祖前去,徐承祖一時委決不下,便問張圭道:「子雅以為若何?」

「為人子者,盡孝道,令圭欽佩。依圭之見,大公子為人謙和,能言善辯,且武藝超羣,又是朝中胡太師的門生,可請胡太師從中周旋,便多了幾分把握。二公子情剛直,若叫他跟隨前去恐又生枝節,再説,二公子乃是南嶺蠻王的郡馬,留他在此,可請蠻王協助,以應不測。」

「子雅所言甚是。如此,有德隨我進京。有亮,你保護全家老小連夜啓程,求你岳父收留。」

「父親。」有亮還要多説,承祖道:「勿須多言,此事生難死易,你留下來是有重任在身,若我與你兄長真個遇難,你還可設法相救,我兩人若死,將來伸冤雪也盡落在你的身上。」

「是。」

「子雅,有亮年輕氣盛,你要替我多多管教。」

「將兄長放心,子雅理會得。」

「有亮,須聽你舅父之言,凡事不可冒失。」

「兒謹遵父命。」

「如此,你們就趕快走吧。」

一家人聽説此事,都來同承祖道別,哭哭啼啼不絕,還是張圭一個個勸着,這才讓女眷上車,又有心腑家將和眾僕人二百多口跟着,有亮鳳儀跨矮種獵馬,手持獨龍鏟在前面開路,徐有亮跨白龍駒,手提亮銀在後陣,直奔正南蠻而來。

女眷們驅車而行,走了有一天一夜光景,過了平原,到了南嶺山下。只要進了山口,再有兩、三天的路程便到了蠻

忽然身後塵頭大起,人喊馬嘶,徐有亮知道有追兵趕來,急命車輛速行,自己帶住馬,迴轉身在大路中間等候。

不一時,便見一隊騎兵飛也似趕來,口中只叫:「不要走了反賊家眷!不要走了反賊徐有亮。」

走到切近,帶住戰馬。

徐有亮看時,見有一千官軍,排開陣式,打的是鎮南關的旗號,當先有兩員將官,坐在馬上。前面一位,身高七尺,銅盔銅甲,白麪長鬚,騎下棗紅馬,手提一口大刀,身後一位,身高九尺,面如鍋底,黑盔黑甲,手提大斧。

兩人見有人攔路,那白麪將官高聲喊喝:「哎,何人攔擋本帥的去路?」

「你家少爺徐有亮,你是何人?」

「你是徐有亮?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徐有亮,某家正來拿你,速速下馬服綁!不然,某家的鋼刀無情」

畢竟徐有亮如何身,且聽下回分解。

(九)龐奇老賊邊鎮追有亮,鳳家女將山前逞英豪

徐有亮聞聽,高聲叫道:「來將何人,敢出此朗言大話。」

那白臉的叫道:「我乃奉旨欽差龐奇馬前副將馬龍,奉了欽差之命,前來捉拿反臣徐承祖的一家老小。你若知趣,速速下馬投降,不然,某家手中的鋼刀可不是吃素的。」

徐有亮一聽,心中知道不好,父兄只怕也落入虎口:「你把我家父兄怎麼樣了?」

「你父徐承祖和你哥哥徐有德已然束手就擒,你還不下馬就縛?」

「馬將軍,我徐家並非反叛,乃是受趙薦和王飛廉兩個老賊的陷害,如今我父兄已然自願隨龐奇入京,我這裏都是女眷,你何苦人太甚?」

「哼,徐有亮,臣賊子,便當門抄斬,我勸你趁早下馬投降,龐大帥看來你主動投案的份上,也許給你個一刀兩斷,若不然,免不得千刀萬剮?」

「哼哼!馬將軍,莫要人太甚,我徐家三代替朝廷駐守南嶺,俺這手中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想捉拿我的家眷,須得過得了我這條。」

「怎麼,你還敢抗拒天兵麼?」

「若要捉我,須本事給小爺兒看看。」

「好,若不給你點兒顏看看,也不知馬王爺有三隻眼,小子,看刀。」馬龍正要催馬過來,身後那員黑臉將軍喊道:「馬將軍,殺焉用牛刀,待俺會他。」

説完,拍馬而出,與徐有亮馬打對頭。

「呔,來將通名,徐有亮下不死無名之鬼。」

「俺乃是鎮南關總兵麾下副將王招是也,聽説徐家兄弟武藝高強,特來會你。」

「既然如此,放馬過來。」

王招聽了,也不答話,催馬上前,將大斧一舉,兜頭便剁。

徐有亮不慌不忙,將馬向旁邊一帶,使一撥斧頭,分心便刺。

兩人在陣前戰了有三、五個回合,徐有亮用把王招的斧頭掛住了,使杆自背後往王招的護心鏡上砸來,只一下,把王招打得口吐鮮血,敗回本陣。

徐有亮也不追趕,高聲叫道:「對面的軍兵,俺徐家受賊陷害,終有真相大白之。有亮知你們受人矇蔽,因此不想殺人,各位若是知趣,便請回去告訴龐奇,好生照看我家父兄,以後見面還是好朋友,如若執意相,只怕要拚個魚死網破,大家面上須不好看。」

馬龍聞聽,心中大怒道:「大膽反賊,還敢巧言煽動,看俺擒你。」説道,揮舞大刀殺來。

徐有亮知他是龐奇手下,多説無益,便擺開大接架相還。徐有亮怕給父兄招禍,不敢真打實殺,招招留着地步,指望他知難而退,所以兩人在陣前大戰了四十餘合不分勝負。

正鬥間,突然聽得人喊馬嘶,又是一支人馬趕來。徐有亮心中着急,手上招加緊,馬龍心中才説不好,大腿上已中了一,痛徹心脾,大叫一聲,撥馬敗回。

徐有亮立馬看時,只見來的人馬足有五千之眾,打的旗號有鎮南關、平南關、定南關,知道三關人馬俱得了聖旨前來拿人。

人馬列開陣式,門旗開處,閃出十數員大將,各執兵刃。

當中一匹黃驃馬,馬上之人金盔金甲,四十多歲,黃面黑鬚,手中一口鳳眼刀,一看旗號,便知是老賊龐奇。

其餘三人有亮都見過。左手旗下一人,也是四十來歲,騎黑馬,身披烏金甲,面黝黑,馬鞍橋上掛一對鑌鐵錘,乃是鎮南關總兵胡其海。左邊第二位,五十歲上下年紀,騎紅馬,穿銀麒麟鎧,手使一杆畫戟,乃是平南關總兵趙丕智。

右邊一人,三十五、六歲年紀,鑌鐵盔、鑌鐵甲,騎一匹烏雲踏雪,手使一條大槊,乃是定南關的總兵何耀武。其餘各將,俱都是龐奇和三關的副將。

有亮提馬上前,拱手道:「這位可是欽差龐大人。有亮這裏有禮了。」

「不錯,正是本座,徐有亮,旁的話我也不多説了,你父子勾結徐後,毒害皇嗣,圖謀不軌。今龐某奉皇上御旨,特來捉拿你一家老小。你若是識趣,便速速下馬就擒,方才抗拒天兵,打傷朝廷命官之事可以免究,如若不然,只怕要血濺當場。」

這龐老賊是怎樣追來的呢?原來段珏和王飛廉等人發現邱九龍跑了,急忙又討了聖旨給龐奇,讓他調兵到南嶺強拿徐家父子。龐奇畢竟是帶兵之人,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一面自己趕奔南嶺,一面派人給三關總兵送信,調他們前來助陣。

等到了鎮南關,三關總兵俱已到齊,共點了三萬餘人,齊到南嶺而來。

徐承祖和徐有德早有準備,並未反抗,任他們把自己拿了,押入囚車,解往京城。

龐奇又派人去抄拿徐有亮和徐家的家眷,卻發現人去樓空,忙向周圍的人打聽,才知道已經連夜往南去了。

龐奇知道,若不斬草除,將來必成大患,於是先派了馬龍兩人作先鋒,追趕徐家老少,自己隨後帶大軍前來,想在進入南嶺前趕上徐家家眷,一鼓成擒。

好不容易趕上了,兩名先鋒卻已傷在徐有亮下,龐奇也是吃驚不小。

徐有亮聽了龐奇之言,嗬嗬冷笑:「龐大人,莫以為自己所為神不知鬼不覺,你們勾連一氣,陷害徐家,今有侍衞邱九龍偷出京城,告知一切。你們合謀害俺妹妹,如今又要斬草除,只怕是打錯了算盤。」

龐奇知道陷害徐家之事,心中有鬼,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徐有亮,你家冤是不冤,自有皇上作主。俗話説,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如今皇上命我前來捉拿你的門,你就該束手就擒,到皇上面前自有分剖,你若再敢拒捕,只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廢話少説,方才有亮不殺人,不過有亮的武藝各位已經看到了,哪個不服,可上來較量。」

「哪位將軍願替本欽差捉拿反賊?」龐奇回頭向手下看去,只見一將飛馬而出,三十來歲,白馬鐵甲,手使五股託天叉。

「徐有亮,某家趙勳,特來會你。」説着舉叉便砸。

徐有亮見對面來的人多,怕時間拖得長了對自己不利,也是有意給對方點兒顏,好讓他們知難而退,便不躲不閃,使了一招叫「橫擔鐵門栓」,從下往上一兜,喝一聲「開」,把一杆大鐵叉磕飛了,趙勳一見不好,撥馬便跑。

徐有亮也不追趕,冷笑一聲道:「哪個再來?」

龐奇此時卻嚇壞了,忙叫:「何人去擒反賊?」

隊中又有一將飛出,乃是大將馬德彪,官拜九門副提督。這馬德彪跨下黃驃馬,手使一對鳳翅鎏金鎲,力大無窮。與徐有亮通了名姓,戰在一處。

這馬德彪原是平西將軍,東合關總兵,武藝超羣,雖然比徐有亮略為遜,但有亮已鬥了幾陣,體力下降,因此正是對手。

兩個人大戰了三十餘個回合不分上下。龐奇見徐有亮武藝高強,馬德彪恐難取勝,若徐家人退入南嶺進入蠻王領地便難捉拿,急命隨自己從京城來的三員將上去助陣,自己則領三關人馬繞過有亮往前急追。

徐有亮此時也是拚了命,一杆上下翻飛,全然不俱,但畢竟人單勢孤,又怕家眷有失,只得且戰且退,心中大急。

正不知所措間,忽聽有人高叫:「郡馬勿怕,妾身等到了。」

徐有亮聽了大喜,忙叫:「郡主來得正好,速將龐奇攔住,保着你家婆母進山。」

龐奇聽得喊聲,抬頭一看,見面來了一彪人馬,約有二百餘人,無盔無甲,身披獸皮,背跣足,左手藤牌,右手彎刀,背挎弩弓,懸竹矢。領頭的是四個蠻族女子,年紀大的只有二十二、三歲,小的不過十六、七歲,容貌俊美,不讓西施貂蟬。四個人上衣都是頭戴銀冠,耳綴金環,身穿黑地繡金花短衣,着玉耦般玉臂,下着齊膝的彩繡花短裙,光着雪白的小腿,只在腳上穿着軟底皮靴,身銀飾,煞是好看。更有出奇之處,便是四人都是跨下短種馬,身背弩弓,手掣兵器。

她們是何許人也。便是南嶺蠻王的四個女兒,鳳儀、鳳樂、鳳雲和鳳翎。

徐承祖一家鎮守南嶺,不只是靠武力,而是採用安民之策,與當地蠻王搞好關係,大家和平共處。蠻王的四個女兒有一次在山中狩獵,正遇上由此經過的徐有亮,看上他容貌俊美,便有意相許,乃邀之比武。

原來四位郡主的武藝高強,徐有亮戰她們不過,被擒回蠻,由蠻王親自提親。

蠻王鳳同也喜有亮,出面提媒,有亮雖喜四位郡主美貌,但對方是蠻女,且無父母之命,故拒之,蠻王便親出蠻,至軍鎮面見徐承祖。徐承祖一聽大喜,當即允婚,於是有亮便在蠻招了郡馬。

四位郡主年齡都不大,美貌無雙,更是敢敢恨,不象中原女子那樣拿腔作調,第之間,把個有亮得神魂顛倒,快樂似神仙。

蠻王鳳同只有這四女,所以有亮常年住在蠻,每季攜四郡主回軍鎮一月看望父母,此次正好帶着四郡主來軍鎮,鳳樂、鳳雲和鳳翎三個要給公婆帶些山珍,所以只讓鳳儀與夫君先走,恰恰遇上龐奇來拿徐家門,若不是有亮夫,徐家老小並張圭只怕也要一齊就擒。

三女在山裏獵了些虎豹熊羆,取了虎骨、豹筋、熊膽等,剝了皮,叫蠻兵們拿着下山,才出山不遠,便遇上鳳儀保着一家老小前來,問明瞭情況,四姐妹忙叫兩個蠻兵回山報信,其餘蠻兵蠻將保着家小先走,自己四人領了二百蠻兵來助有亮。

有亮一見四房妾前來,大喜過望,忙叫她們助戰,四個人使開兵刃,把官兵打得頭破血,不敢前進。

龐奇一見,忙命官軍停止前進,列開了陣式。有亮也圈馬回到自己一方,與四位嬌見面,述説一切。

四郡主鳳翎年紀最小,脾氣卻最急,一聽説對面就是賊龐奇,也不等請示夫君,提馬便衝出本陣,高聲叫道:「哪個是龐奇,膽敢害我夫家老小,快快出來受死。」

龐奇提馬上前問道:「女將何人?」

「我乃南嶺王四郡主鳳翎是也,你是何人?」

「本欽差龐奇。我與你素不相識,因何攔阻本欽差的去路?」其實他早就猜出來人的身份,但他狂枉之極,並不把蠻王放在眼裏。

「好叫你得知,我的夫君乃是這軍鎮的少將軍,徐承祖乃是我的公公。你這狗賊膽敢害我公婆一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快快前來受死。」

「原來是郡主殿下,龐奇這裏失禮了。不過,本欽差是奉了上命而來,捉拿反賊徐承祖一家,你雖與徐家有親,但念你是南嶺王郡主,本欽差便不難為於你。只要你將徐家老少和徐有亮出,便不在徐家同之列。令夫徐有亮之事我也可代為周全,饒他一命,你看如何?」

「胡説,大膽龐奇,敢對本郡主無禮,看我不掏出你的牛黃馬寶來,看刀。」

鳳翎手舞一對彎刀,往前便闖,龐奇欺負她是個女子,正要舞刀來戰,身後飛出一騎戰馬,馬上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黃面漢子,手使一對鐵鐧,高聲叫道:「欽差大人不必親自動手,將這小娘們兒與在下。」

龐奇回馬便走,口中道:「黃將軍仔細了。」

「理會得。」

卻説那人身高九尺,人高馬大,足可以把鳳翎裝下,哪裏把鳳翎放在眼裏?

口中叫道:「蠻女休走,看某家擒了你去好生受用。」手中鐧便往鳳翎前戳來,明顯是有意戲

鳳翎被他怒了,口中道:「大膽狂徒,敢佔你家郡主的便宜,看刀!」接架相還。

這姓黃的名叫黃克已,原也是一鎮總兵,武功還算過得去,而且他天生力大,鳳翎是個女子,體力上吃着些虧,但她招數奇巧,與黃克已戰了個平手。

兩個人打了十數合,鳳翎心想:「我與這廝糾什麼,打發了他去便了。」

想到此,虛晃一招,撥馬便走。

那黃克已也是了心竅,想把鳳翎活捉了,藉機揩些油水,拍馬便追,才追出不足半里之數,那鳳翎的馬小,眼見趕上,鳳翎忽然一回身,「嗖」的一聲,一支弩箭將出來。

「郡主不可傷他命!」有亮與身後一人厲聲高喊,已是晚了,那箭一發出,便如潑出了水一般,哪裏收得住?

聽得弩響,黃克已見那箭直奔面門而來,急忙一閃已是晚了,被那箭擦面劃過,將耳朵穿了個口子。

黃克已「啊呀」一聲,從馬上跌落地下,翻了兩翻,氣絕身亡。

原來那箭雖不過是一隻竹箭,卻用藥煉過,見血封喉。也是那廝命該如此,被鳳翎殺了。

鳳翎回陣看時,卻是張圭和有亮,忙問:「舅父怎麼來了?為何你與郡馬替那狂徒求情?」

「嗨,我知你姐妹四人攜憤前來,怕你們不知深淺,傷了來將,故而自後趕來,卻是慢慢了一步。」

「陣前鋒,死傷不論,怕些什麼?」

「只是你公爹和兄長現在朝廷手中,你殺了朝廷命官,豈不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啊呀!如此怎好?」鳳翎方知自己闖了禍,後悔不已。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只有先退了追兵再作道理。只是,千萬不可多傷人命。」

龐奇不料小小女子武藝竟如此高強,見折了自己身邊大將,怒道:「大膽蠻女,敢殺朝廷命官,速速與我拿下。」

張圭此時縱馬到隊前叫道:「龐大人,且莫惱怒。這黃克已之死怨他自己,我家少夫人乃是郡主,黃克已出言無狀,以臣凌君,以下犯上,原該死罪,我家郡主不過是代天行誅而已,與今之事無關。龐大人,聽張圭好言相勸,且迴轉京城,代奉天聽,就説趙薦、王飛廉與趙貴妃通同一氣,用染料陷害徐皇后與徐家門,請皇上明察。」

「大膽反賊,休得巧言令,今若不將爾等捉拿歸案,誓不為人。眾將,與本欽差一擁齊上,不論死活,不許放走一個。」

不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十)龐奇途中害承祖,胡升冷殺后妃

龐奇説罷,將刀一揮,手下眾將一齊衝來。你看徐有亮與鳳家四將全然不懼,一陣砍殺,官軍死傷無數,又把龐奇手下的兵將殺了不少,龐奇見勢不妙,回馬便走,四女將在後緊追不捨,幸虧有三關總兵替他攔擋一陣,這才僥倖逃了命。

徐有亮領人追出二十餘里,這才圈馬回來,趕上一家老小,進了南嶺。

一行人先到南嶺第一處關卡黃龍歇馬,徐有亮命人把家小先送回蠻蠻王關照,自己同四房妾並張圭留在黃龍,商議如何救徐承祖父子險。

鳳翎闖了禍,低着頭只在那裏淚,張圭道:「事已至此,四郡主不必悲傷,事情尚有迴轉之處。」

「舅父請説。」有亮忙道。

「這三關中,除了鎮南關的胡其海外,其餘兩位都與你父有舊,今在陣上,也不見他們真心與四位郡主廝殺,可見他們對令尊謀反之事也心存疑慮,不如我修兩封書信,派人送到兩關,請兩位總兵代為周全。另修書一封給胡達胡太師,派個得力之人送到太師府,邱侍衞也一同前往,就作個證明。在朝文武中,只有胡太師是位忠臣,也只有他能在皇上面前替老爺進言。再派人跟隨龐奇的人,打聽令尊的情況,隨時回報。另外,咱們也要加緊練兵,以防那老賊再生惡念,派兵來剿。」

「如此甚好,就依舅父之言。」

卻説徐有亮依着張圭之計,一邊差人給兩關總兵送信,一邊派手下親信家將徐志勤前往京城,邱九龍念着徐承祖當年救命之恩,某冒風險,與徐志勤一同前往。

先説徐志勤與邱九龍兩個到了京城,直奔胡達府上送信,到了那裏才知道,原來胡太師已久不在京城。

原來自段喬起,趙薦賣官酬爵,吏制混,天下到處是髒官,致使饑民四起,盜匪橫行,胡達不得不親掛帥印,四處平息,已有近兩年不曾回得京城,不然中也不會鬧成這樣。

胡達吳氏甚是賢惠,聽説是徐家派來的下書人,問明瞭情況,便留在府中,一邊差人去給胡師送信不提。

兩人在胡府度如年,求太師府的人四處打聽消息,未幾,有消息説,徐承祖父子已然被誅,徐後並兩娘娘也在冷賜死。

兩人打聽得消息確切,徐志勤將邱九龍留在胡家,候胡太師回來好給徐家鳴冤,自己急忙收拾東西,迴轉南嶺報信。

原來龐奇敗回軍鎮,急忙叫三關總兵調兵進剿。鎮南關總兵胡其海指望藉機加官進爵,極力贊成,平南關與定南關總兵卻表示反對,説是對南嶺路地形不,貿然進兵恐怕吃虧。

龐奇看出兩人對徐家謀反心懷疑慮,不願同同污,便與胡其海領鎮南關的人馬出兵南嶺,才進山,便遭蠻兵阻擊,方知南嶺路途兇險,易守難攻,轉了數,好不容易才轉出山來。

無奈,兩人回到軍鎮,龐奇叫胡其海守住軍鎮,一面派人進京飛報王飛廉,一面親自帶人去追徐承祖。

再説四個賊,見了龐奇的牒報吃驚不小,急忙商議如何處置。

趙薦道:「一不作,二不休。若此事被皇上得知,我們也是個死。不如將錯就錯,假造聖旨把徐承祖就於路上殺了,再把三也除了滅口,以後皇上就是知道了,也只得啞子吃黃連,有苦説不出。」

四賊都覺得只有如此,便一面派人給龐奇送信,叫他在路上殺死徐承祖父子,一面進去見昏君。

此時趙蟬也裝作病情好轉,與那段琪綿在一起,段琪一心只在趙蟬身上,也不管三冤是不冤,先封了趙蟬為後,遷入後之中,每只將那趙蟬的身子扭來扳去,玩那擒拿遊戲,玩兒得望大張,便摟在裏行雲布雨。

四賊見了段琪,只説徐家父子勾結蠻王鳳同謀反,殺了大將黃克已,請旨定奪。段琪聽了,嚇得顏更變,忙問如之奈何。

王飛廉道:「那徐承祖父子久有反心,此番若不是徐氏心生妒意陷害皇后娘娘,只怕他還會蜇伏待機。依臣之見,不如派三關之兵圍剿南嶺,就將徐承祖父子與鳳同一鼓成擒。」

「一切都由卿家作主。只是那徐氏招了不曾?」

「萬歲,且莫管她招是不招,就只她父兄謀反一事,便可將其誅殺,何用再問,再説,臣等已有黃姜二妃的口供,也足證其罪,依臣之見,就免了吧。」

段琪接過黃姜兩妃的供狀一看,見寫的是徐後害趙蟬之事兩人只是知情,並未參與。但自己知情不舉,對不起皇上,願領重罰。段琪自己全無主見,一見有了人證,便發道旨意,叫胡升把三押入冷賜死。

那兩的供辭又是自哪裏來的呢?原來在四賊商議捉拿徐承祖之後,又把兩各審了一堂,將兩貴妃拶了幾拶,痛不生。依着胡升之計,把兩妃與徐後隔離開來單獨關押,胡升夜探大牢,私見兩,對兩人陳以利害。

胡升暗示兩,陷害徐後是皇上的主意,只因徐父有謀反之意,如果兩出面指證徐後,皇上可饒她們不死。

本來就心懷鬼胎,一聽胡升之言,急忙答應,待升堂之時,按照胡升教給她們的話把一切都推在徐後身上。

徐後那裏還在盼着父親來替她申冤,哪知徐承祖也是自身難保。

四賊自段琪處討得聖旨,一邊派人飛馬去給龐奇送信,就在路上把了承祖父子斬了,割下首領送到京中,一邊把三給胡升帶回皇,押往冷處死。

且説龐奇追上囚車,正也趕上京裏旨意下來,就地殺了徐承祖父子,然後回到軍鎮準備進攻南嶺蠻

再説胡升,帶十幾個侍衞和太監把三自德王府押出,回到皇,一直解到冷關押。

身上的刑傷此時已經好了,不過面容憔悴,甚是可憐。

等侍衞們走了,胡升便把冷的太監總管劉玉找來,叫他準備東西將三賜死。

劉玉一聽要殺三,心中暗自高興,為什麼?雖然這些太監都是不全之人,但那時人們還不太瞭解丸的作用,所以去勢之時,只是割了莖,叫他們不能人事,卻並不防礙他們有男人的望。

這些太監們整天同美貌的后妃女們在一切,心中麻難耐,也只能在被窩兒裏自己發一番,只有對犯錯的女或后妃們執行刑責和賜死之時才得有機會親近她們的身體,更不用説三本是皇上的臠。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胡升這才同劉玉領着十幾個冷的太監進來,對着三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上旨意下。查,前皇后徐氏,因妒成恨,投毒害人,謀殺皇嗣,罪不容誅,且其父徐承祖、其兄徐有德、徐有亮圖謀造反,亦當誅連,本該凌遲處死,念汝自侍奉朕躬以來,尚無大過,着賜全屍。前貴妃黃氏、姜氏,明知徐氏投毒,知情不舉,致皇嗣被害,罪不容生,一併賜死,欽此。」

「臣妾領旨謝恩。」三一聽,立時癱倒在地。

「三位娘娘,有聖旨在此,請恕奴才們無理了。」胡升道,轉頭命眾太監:「小的們,侍候三位娘娘更衣。」

小太監們答應一聲,立刻擺開木桶,灌上温水,然後請三位娘娘沐浴。

這后妃是皇上的妾,死後屍橫陳,其狀甚,而於凌遲之時,還要割剮私處,自然不能讓外人看見,而女又膽小不能行刑,所以只得由太監們擔當。

在皇上眼裏,太監們本不能算人,誰知他們只是不能人事,男人的望卻一個不少。

都不是處女,且於德王府過堂時,已經被太監們打過股,所以不那麼羞澀,慢慢了身上褐衣,赤條條的坐進木桶淨身,等待受刑。

太監們又取了數領大席鋪於地上,又取了三錦袱鋪於席上。三死時並不穿衣,只用錦袱裹了,裝於棺木之中,然後拉到郊外皇專用的墳場上掩埋。

沐浴已畢,小太監們取白巾給她們披在身上,自行擦拭乾淨了,然後跪在錦袱之上叩謝皇恩,再一個個處死。

胡升看着徐後道:「娘娘請了。」

「大總管要如何處置本?」徐後此時也想開了,看着胡升。

「娘娘是主謀之人,自然是用白綾了。」

「如此請大總管助我。」

「理當效勞。」其實胡升本來也很樂意效勞的。

胡升叫小太監搬了一個高凳來放在一大塊沒有鋪袱子的席子上,然後自己站到上面,親自把白綾拴在樑上,試過了高度,這才到徐後身後。請徐後站起來,自己拿出一條黃的短繩子,把徐後的雙手捆在背後,雙眼只往徐後雪白的股上看。

徐後面如土,跟着胡升來到那高凳下面,胡升又拿了兩條黃絲繩來,蹲在地上,把徐氏的膝蓋和腳踝並緊捆住,讓她掙扎不得。然後站起來,左手一摟徐氏的柳,右手便伸在她的股下面一託,把個徐氏託上凳子,直把徐氏和黃、姜二妃羞得粉面通紅。

徐後此時已顧不得羞,再説,在她心裏,那羞已經不屬於她而屬於皇上,自己的女人叫別的男人去摸,該羞的不是他卻是哪個?

胡升不管那麼多,有機會享受皇后的股那才是真的。他又搬了個凳子自己站上去,替徐後把白綾子套在脖子上,然後跳下來,問道:「可曾準備好了麼?奴才們請娘娘歸天。」

眾太監一齊跪下,齊叫:「請娘娘歸天。」

那徐後雖然知道此次難免一死,卻終是自己下不得手,閉上眼睛,下了數次決心,終究還是沒有把腳下的凳子蹬倒。

胡升是跪在徐後身邊的,見徐後遲遲下得得手,便道:「胡升請娘娘恕罪。」站起來一腳把那凳子蹬開了。

貴妃嚇得啊呀一聲。只見徐後吊在空中,左右搖晃着,先是試圖搖頭,但白綾將她緊緊勒住,臉開始發紫,眼睛凸出,狀極痛若,接着她便全身扭動起來,活象一條掛在釣竿上的魚,那一從濃黑細軟的在雪白的身子中間時隱時現,圓圓的股扭來扭去,十分香,真看得眾太監兩眼發直。

徐後在樑上扭着,熱乎乎的順着兩條玉腿下來,黃的糞便也從兩個股蛋兒中間擠出來,臭味兒充了屋子。直扭了一刻有餘,方才慢慢停下來,兩隻腳慢慢繃緊,隨後又松馳下來,不再動了。

不知兩貴妃如何死法,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十一)龍奇發兵剿蠻,有亮山前初

上文書説到,徐後在樑上吊了一刻有餘,方才氣絕身亡。

胡升忙叫小太監們幫着解下來,先面朝下平放在一張乾淨的席子上,解了繩子,再翻過來,叫水來。

劉玉過來幫着,兩個小太監把徐氏兩條玉腿分開,出那被段琪過無數次的羞處來。胡升與劉玉兩個各拿了一塊白布,沾着水替她擦洗被屎髒的雙腿與股。

待洗得乾淨了,那胡升臉上現出一絲笑來,把一中指自那徐氏的户中入去,左右鑽了半晌,面帶意之。劉玉見了,不甘示弱,也伸手去把徐氏的户掏了兩掏。可憐徐氏雖貴為皇后,卻被一羣小太監盡情羞辱。

胡升復叫剪了一尺白綾來,親自入徐後後竅之中。這才把徐氏抬到一塊錦袱之上放下,等東西兩死了再來處置。

看着徐後在樑上掙扎的慘狀,兩妃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見胡升來,忙道:「公公,不知怎樣處置哀家?」

胡升道:「那就看兩位娘娘的了。若要如此死法,灑家也成全,若要別的死法,灑家也成全。」

「只不知還有哪樣死法?」

「我這裏有御賜的鶴頂紅,兩位娘娘若是喜,便可用之。」

「這鶴頂紅如何?」

「只消片刻便了了,比這白綾懸樑好多了。」

「如此請公公成全。」

「既然兩位娘娘如此説,灑家自當成全,不過……」胡升只把眼睛往兩的小腹下面看。

貴妃此時心中惱那段琪利用自己害了徐氏,又不守信用把自己賜死,心中正想報復,只恨眼前不是男人,不然便叫段琪戴上百十頂綠帽子。見胡升看她們下身,便道:「公公只要成全,哀家任你們所為。」説着往席子上一躺,乾脆撇開兩腿玉腿,把那素常只有段琪可以看的地方全亮在眾人面前。

太監們心中大喜,一齊擁上前來,仔細觀看。只見皇上的后妃生得果然不同凡響,那皮膚強致自不必説,就只她們的私處便與眾不同。兩個貴妃的都十分肥厚,且白如玉,與周圍的顏無甚差別,中間出粉紅的來。

胡升守了黃妃,劉玉便守了姜妃,各自伸出祿山之爪,把兩的玉摩了又摩,復將兩的羞處摸,兩也是對段琪恨極,便故意作出一片意,自那户中淌出水來,直引得太監們輪上前,用手指把她們私處挖。

一羣人鬧夠多時,方才住手,胡升道:「就請兩位娘娘歸天。」

黃氏道:「死便死了,我卻不願似那徐後般失出醜,不知公公有何妙策?」

「這便容易,只要兩位娘娘預先解決了,再用白綾入後門之中便可。」

「如此,便請各位公公相助。」

「請。」

兩妃便自己小解了,但並無大恭。

胡升方才與劉玉讓兩卧倒,用黃繩也如徐後般捆了手腳,這才叫取白綾來。

自己側過身去躺着,蜷起兩腿,讓自己的後門出來。

胡升手持白綾包在右手食指的指尖,往那黃氏小巧的門中只一捅,便把整個手指捅將入去。黃氏哼得一聲,全身抖,來叫:「公公慢些,好生難過。」

胡升道:「難過只在一時,少刻便好了。」

説着連捅了幾捅,把那白綾直了一半進去,黃氏便不再叫。那邊劉玉見狀,也把白綾入姜妃體內。

一切妥當了,胡升這才將那鶴頂紅取出,對在酒裏,叫小太監把兩妃扶起來,用小盅將酒給兩人灌將下去。

不一時,兩妃只叫腹痛,然兩腳被捆住,在那席子上翻滾起來,就如熱鍋上的蟲一般,也只片刻之間,便七竅血,一命歸了。

胡升叫把兩人臉上的血擦淨,照樣解了繩子,放在錦袱之上。三個女人赤條條,直躺在錦袱之上,那景象令人憐惜。可憐三個如花美女,只為作了皇上的后妃,便落得如此下場。

此即徐家父子與三受害的經過。

卻説徐志勤把消息打聽確實了,急忙迴轉南嶺去報信。徐有亮聽得父兄、妹妹已經然喪命,直哭得數度昏蹶,醒來之後只叫:「報仇,報仇!」

那鳳同得知此事,也是十分震怒,便召了九溝八十一的蠻人商議,原來蠻人多受徐家父子之惠,一聽承祖遇害,都要替他報仇。

張圭道:「出師討逆,須得天下響應。雖然段琪暴戾,然尚非惡貫盈,不可貿然用兵。俗語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如暫且忍耐,一面由王家千歲差使臣往京城見駕,向段琪面陳徐家被誣之事,一面廣攬人才,招兵買馬,以待良機。若是那段琪良心不泯,昭雪冤屈,誅殺佞臣妃,我等不須出兵,便可報了殺父之仇,又使南嶺免受刀兵之苦,如若不然,待南嶺養得兵糧足之時,再興兵報仇雪恨方是上策。」

鳳同也知張圭所言極是,便召齊了兩萬蠻兵,徐有亮夫訓練。

那徐承祖原是南嶺節度使,三關總兵也都是他的部下,徐承祖在時,賞罰有度,兵如子,那些兵將俱都服他差遣,如今雖然由胡其海暫理軍鎮事務,但他乖戾無度,人皆怨之,又知承祖冤枉,誰願替朝廷賣命。聽得説徐有亮在南嶺練兵,便有數千之眾投入南嶺有亮麾下。

誰知這邊有亮兵尚未出兵,龐奇卻先到了。

那龐奇領了聖旨,調三關兵馬共計八萬人,一齊討伐蠻王鳳同與徐有亮,兵馬在南嶺山外紮營,討敵要陣。

徐有亮聽了大笑道:「好個龐奇老賊,我還不曾去找他,他反倒來找我,正是自投羅網。來呀,點隊出兵。」

徐有亮便領了五千蠻兵,並那八十一主,一齊出山,亮開了陣式。

有亮看時,見官兵兵分三路,門字形將出山的路口圍住,左一路是平南關的總兵趙丕智,右一路是定南關的總兵何耀武,各領了兩萬人馬,副將偏將四員。

中間一路是新任平南大帥龐奇與鎮南關總兵胡其海,領四萬人馬,十員戰將。

有亮提馬上前,打個稟手道:「龐大人,多不見,一向可好,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由?」

龐奇道:「大膽徐有亮,你父兄造反,如今已被誅殺,你與南嶺王鳳同通同謀逆,如今翰廷降旨,派某家捉拿於你。知趣的,便早早下馬投降,也免得百姓無辜受害,生靈塗炭。」

有亮有張圭出謀劃策,此時並不生氣,心平氣和地道:「龐大人,我父兄造反,可有實證?」

「邊關眾將均可作證。」

「眾位將軍,你們可以作證麼?」有亮環視四圍,三關眾將都低下頭,躲開了他的目光。

「那我父兄是如何被殺的呢?」

「在押解京城途中,奉聖旨誅殺。」

「那我父兄被擒之時可曾拒捕?」

「謀逆之賊,自然拒捕。」

「如若拒捕,以家父武藝,你們哪個能夠擒得他住?」

「這個……抓捕之時,本帥並不在場。」

「正是,乃是本總兵前去擒獲的逆賊。」胡其海急忙接過話來。

「胡總兵,就憑你,能抓得住家父麼?」

「你父兄並未反抗。」

「你們既然是以謀逆之罪去抓我父兄,他們若果真造反,又怎會不加反抗?再説,軍鎮防守嚴密,若我父兄有意謀反。又怎容得你這廝領兵到他的帥府呢?」

「且不説你一家謀反,單隻你妹妹謀害皇嗣,你全家便當抄斬。」龐奇又接過話來。

「既然説我妹子下毒,所用何毒,毒又自哪裏來?可有我妹妹口供?你説我父兄謀反,可有口供?你們殺我父兄,審也不曾審得,口供也無一張,如何便行誅殺?我問大人,《大真律》上可有此法?」

「徐有亮,休逞口舌之利。有道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你反也好,不反也好,現有皇上聖旨在此,你還不速速下馬受死!」龐奇知道自己沒理,越多話越麻煩,乾脆耍起賴來。

「哼!這都是趙薦老兒與趙蟬妖妃通同一氣,與那王飛廉和德親王設計,矯旨害人。三關的眾位將軍,你們在家父手下多年,家父對朝廷如何各人心中有數,如今你們幫着臣來伐無罪,有朝一,家父冤情得雪,你們有何面目去見他老人家?家嶽鳳王爺已派使臣到京城去見皇上,各位聽我的良言相勸,各回防地,養頤兵卒,休要來淌這趟混水。」

有亮説着,見平南關和定南關兩邊的兵將都低頭不語,知道他們不會真心幫龐奇打仗,便向張圭使個眼,張圭明白,回頭暗中吩咐手下兵將,兩翼官軍若不來攻,我們也不可主動去攻。

「好你個大膽的徐有亮,膽敢我軍心。此時多説無益,各位將軍,哪個替我擒這反賊。」

話音未落,身後早有一馬飛出,乃是趙薦給他派來的副將洪武揚。

此人一身銀甲,卻是個黑麪孔,口生獠牙,鬍鬚倒長,十分兇惡,手使一條齊眉,直奔徐有亮而來。

有亮正要戰,馬後有一高喊:「郡馬且退,讓我去會他。」

有亮回頭一看,見是八十一中的德龍主何裏。這八十一主,都是各最好的勇士,能證慣戰。

不過,洪武揚是馬上將,何裏是步下將,這可就吃着虧呢,不由有些擔心,有心想攔,人已經出去了,也只得迴歸本陣。

只見何裏舞着兩支彎刀來到洪武揚馬前,兩人互通名姓,鬥在一處。何裏身材短小,洪武揚本來從心裏看不起他,可等打起來,才知道何裏真是個對手,此人身形靈活,如猿猴一般,只在馬腹下鑽來鑽去,兩柄彎刀,刀刀不離馬腳,洪武揚人在馬上,想夠夠不到,只能帶着馬不停地跳,以躲開對方的攻擊,只氣得哇哇大叫。一個失神,何裏的彎刀便斬在馬的兩條前腿上,「咔嚓」兩聲,馬蹄便被削斷了,洪武揚撲通一聲從馬前摔在地上。

龐奇見狀一驚,想去救已經來不及了,何裏刀在人先,已經然凌空飛過去,「咯嚓」一聲,人頭已經到了他的手裏,拎着一顆首級,連躥帶跳回歸本陣。

這邊贏了一陣,士氣大增,蠻兵們一陣喝彩,龐奇氣得鋼牙咬碎,回頭忙叫:「哪位將軍出馬?」

陣中又飛出一騎戰馬,馬上一員小將,銅盔銅甲,青馬長,那杆雖然不是鐵的,卻丈八長短,高聲喊道:「哎,對面蠻將,我乃是京城花太歲龍玉寶,哪個來與我大戰三百合?」

這邊陣中又有一個主何琨出陣。

這何琨也是步下將,手使一對護手鈎。

原來龍玉寶方才在陣中觀看,那些步下將專一的鑽在馬肚子底下斬馬腿,而自己使的是花,又是加長的,如果把對方封在丈八之外,對方便只有捱打之功而無還手之力。所以兩人一手,龍玉寶一杆使開了,就如車輪一般把自己和馬護住,何琨左跳右跳,怎麼也進不了圈子裏,急得真罵街。

不過,這何琨是久慣戰陣的,龍玉寶武藝是有的,但頭一次上陣,經驗可就不足。

那何琨一見自己欺不進去,便故意使個敗式,身形頓了一頓,賣個破綻給他。

龍玉寶一見大喜,分心便刺,這一來可就壞了,本來這舞起來,何琨是近不得身的,此時一刺,四周便都是破綻。

眼看那已經刺到何琨的前心,何琨忽然一轉身,擦着他的衣服滑過去,而何琨已經順着杆欺過來。龍玉寶一看不好,想時。太長不回來,撥馬想跑也不趕趟兒了,忙了寶劍護身,馬腳便又亮在人家的眼前,咔嚓一聲,馬失前蹄。

何琨知道不好,在空中丟了,舞起寶劍護着身體,不過他是馬上將,身穿盔甲,活動不便,何琨動作多快,只一鈎便鈎住他的軟肋,用力一扯一甩,把整個人都甩在半空,一顆人心自那肋下的破跳將出來,登時氣絕身亡,何琨割了首級迴歸本陣。

胡其海他在鎮南關多年,對蠻兵的武功特點和戰法比較悉,若是再讓龐奇的人出去,只怕還要死人,那時龐奇可就該埋怨他了,於是向自己身邊的長子胡風一使眼,胡風心領神會,急忙催馬而出。

這胡風年紀只在二十來歲,跨下追風豹,手使一對銀裝鐵戟,飛馬到陣前高叫:「哪個與我較量?」

徐有亮自幼便與胡風相識,知他武藝,才要親自出戰,這邊陣中又跑出一個主西樹,這西樹使的也是雙戟,所以看見使戟的使要去鬥,徐有亮無奈,只得在一邊觀敵料陣。

畢竟不知兩個使戟的哪個得勝,且聽下回分解。

(十二)鳳家四女逞英豪,趙氏妖后媚昏君

上文書説到,兩個使戟的胡風與西樹戰在一起。

別看西樹的武藝在八十一主也算上等,但在胡風面前卻使不開。這胡風武藝高強,身體又十分靈便,西樹想要靠近十分不易,等好不容易鑽到馬腹之下,胡風卻又能使鐙裏藏身的手段與他周旋,所以兩個戰了十幾個回合,西樹就不行了。等胡風圈回馬來再戰之時,西樹一個閃失,被胡風當一戟刺中,膀子上一叫力,竟然單臂將西樹挑在空中,望地上一慣,就撞了個腦漿迸裂。

徐有亮「啊呀」一聲,十分心疼,急忙提馬上前要與胡風手,背後二郡主鳳樂飛馬而出。

原來鳳樂在陣中看着,知道對方的華要出來了,自己這邊再不出去幾個頂勁兒的要吃虧,而郡馬是主將,不可輕動,所以自己飛馬而出。

胡風一見來將,二十歲上下,本來臉蛋兒就美,加上那在外面的那兩條玉臂和雪白的小腿,胡風哪裏見過這樣景,看得他直嚥唾沫,忙問:「女將通名。」

「我乃是南嶺王二郡主,徐有亮將軍的二夫人鳳樂是也。」

「郡主乃是金枝玉葉,不在中納福,卻來兩軍陣何為,須知刀劍無眼,只怕傷了你這漂亮的臉蛋兒……」胡風口中不自覺的便輕薄起來。

「大膽狗才,敢佔你家郡主的便宜,看叉!」説着,鳳樂手中的兩股叉一舉,分心便刺。

胡風一見叉來,急忙躲閃,使雙戟接架相還。

別看胡風是個男的,武藝也不含糊,可同人家鳳家四郡主相比就差得遠呢,才鬥了十幾個回合,鼻子上就見了汗。

胡其海一看不好,急忙回頭叫自己的次子胡云舞雙助戰,這邊三郡主鳳雲舞着一條銅上來接住;胡其海的女兒胡巧雲一見,掄動繡鸞刀飛馬來救胡風,四郡主鳳翎見了,也舞雙刀趕來戰。

胡其海一見,三對將在陣中殺得兇惡,怕自己的孩子有失,急忙自己舞動雙錘進陣,又被鳳儀用獨龍寶鏟接住。

龐奇在馬上,看見對方四個女將都在場中,主將中只剩了徐有亮,以為是個便宜,便向自己從京裏帶來的幾個副將使個眼,一齊奔有亮殺來。

有亮一見,凜然不懼,提馬上膽,來戰,蠻兵中也有眾主跑上來接住廝殺。

龐奇見不能勝,只得自己揮刀來戰有亮,兩人鬥了沒有七八個回合,那邊胡風已經被鳳樂一叉叉了個前後皆通,挑落在馬下。胡云聽見哥哥臨死前的慘叫,一失神,被鳳雲夾頭頸一打落馬下。

鳳樂與鳳雲兩人各自打發了自己的對手,一個去幫鳳儀,一個去幫鳳翎。

胡其海與鳳儀戰,本來就不佔上風,又加進一個鳳樂,哪裏還撐得住,被鳳儀一鏟把戰馬的股削掉,那馬向後一坐,鳳樂的叉便到了,正叉在咽喉,眼見得是不活了。

那胡巧雲武藝高強,正與鳳翎戰個平手,被鳳雲趕來助戰,正吃力間,眼睛裏又瞥見鳳儀、鳳樂衝過來,抵敵不住,往下就敗。

在後面觀敵料陣的張圭一見,忙把令旗一揮,五千蠻兵吼一聲,如餓虎撲食一般往上就衝。

胡家四將三死一敗,官軍士氣受挫,陣式一下子便被衝破,其餘士卒一見,丟了兵刃,往後便跑,龐奇見勢不妙,撥馬就逃,眾蠻兵在後緊追。

龐奇逃到軍鎮城下,連叫開城,卻不料城上全無一人答話,後面追兵又到,無奈只得繞城而過,退回鎮南關。

原來軍鎮中都是徐家的老部下,恨朝廷陷害徐承祖,早有歸心,此番見龐奇敗回,故意不開城門,迫使他退回鎮南關,徐有亮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回了軍鎮,為他以後發兵討賊和招兵買馬奠定了基礎。

龐奇回到關裏,檢點兵馬,鎮南關帶去的四萬人只剩了三千,平南關和定南關的四萬人乾脆就回來了幾個光桿司令,他不知道,那些兵丁本就不想打,早就憋着投降呢。

龐奇頭次剿南嶺,損兵折將,無力再戰,只得派人六百里加急進京報告,重新調兵不提。

再説昏君段琪,下旨殺了徐承祖,又賜死三,把一片心只放在妖后趙嬋身上,與那趙氏逐裏飲酒作樂,玩兒那英雄擒美人兒的遊戲。

不過,不管多麼有趣的遊戲,也有玩兒膩了的時候,這一天,趙蟬見段琪似有厭倦之態,便道:「臣妾聽説皇上最喜養豹,不知是也不是。」

「是啊,朕在東作太子的時候,便養了十數只金錢豹,還有猛虎兩頭,如今俱養在景山的豹苑中,朕已有許多不曾看見了。」

「皇上,臣妾從小到大,對這虎豹只是聽説,不曾見過,何不帶臣妾去開開眼。」

「御既然想看,咱們這便去看。」

於是兩人在一大羣女太監的簇擁下來到皇後的景山,在那後山用鐵條作成籬笆圍了半個山,十數只虎豹在那裏來來往往。

段琪將看豹苑的太監總管叫將過來道:「朕與皇后要看虎豹掠食,快去拿些活物來喂。」

太監總管答應一聲,急忙去準備,不一時,便找來了幾隻兔子,隔着籬笆丟進去。那些虎豹一見活物,登時撲將上來,那些兔子早嚇麻了爪兒,跑也不知道跑,不一時便被撕成碎片,了個乾淨。

段琪津津有味地看着,然後對趙蟬道:「御,你看如何?」

「皇上,虎豹果然兇猛,只不知它們若見了人會如何?」

「虎豹自然也是要吃人的了。」

「皇上可曾見過?」

「朕到哪裏見來?」

「皇上有生殺予奪之權,想看時,放進幾個人去不就行了嗎?」

「御,皇上當以仁為先,不能隨意殺人。」

「臣妾有一法,可讓皇上看見虎豹食人。」

「哦?御有何法?」

「臣妾記得,在審那三之時,她們中的女、太監尚有百餘人押在德親王府的牢中,這些人與徐氏通同一氣,戧害皇嗣,按律當誅,皇上何不叫人把她們解到冷暫養,待養得肥了,拿來飼虎如何。」

「御所言極是,朕這便叫人去把那些罪僕解入中。」

段琪説着,便叫隨侍的太監去德親王府傳旨。

第二天,段琪就同趙蟬來到豹苑,同時還叫太監們押着兩個徐後的貼身女。

趙蟬叫把兩個女押過來。兩個都算是老女了,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因為住在牢中多,面有些憔悴。

女見了段琪,急忙跪下見駕,趙蟬吩咐太監:「將她兩個跣剝了。」

太監聽命,急忙把兩個女剝得乾淨,象兩隻大白羊般,重又跪在地上。

趙蟬知道皇上喜什麼,便叫太監和女們且退下,單隻留下段琪、她自己和兩個女,然後趙蟬親手把一個女拖過來,拎起她的一條腿,出那黑叢中的兩片蚌來,讓段琪肆意把玩。

與一般小女相比,這兩個女都已經十分成,段琪興大發,玩兒得十分開心。

女們本來就是給皇帝預備的,所以兩個女任其凌辱,還指望自己會因此而成為皇妃呢。誰知段琪興致來了,趙蟬便把裙兒一出個雪白的股來,讓段琪進去發

段琪發已畢,與趙蟬兩個穿好的衣服,這才把太監們喊過來,命將兩個女送入豹苑之中。

兩個女此時才知真相,先罵趙蟬無,又罵昏君無道,可憐兩個如花女,被那太監們扯上一塊鷹嘴狀的假山石上,往下一推,山石下正有一個水池,兩個女掉在水中,急忙站起,掙扎着爬上岸邊,卻見那些虎豹圍攏上來,虎視耽耽看着她們。

兩個女嚇得渾身發抖,拔腿便跑,這一跑卻壞了。

原來這些虎豹都是家養的,並不曾食過人,也不知道人是可以吃的,所以看見有人進來,只是好奇,你若是不俱,將上去,它們便自然而然地給你讓出路來。還有一樣,老虎從不從正面攻擊獵物,所以它們不向人的身後繞,就不是想吃你。

可惜兩個女不懂這些,見了老虎哪有不跑之理,這食獸追逐獵物的特是天生的,一見兩人逃跑,便知她們是可以攻擊的,立刻飛撲上來。

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豹子,女們本來就瘦弱,哪裏跑得過虎豹,只幾步便趕上了一個,那金錢豹把前腿向裏一撥,正撥在女纖細的腳踝上,重心一下子失去,撲通便倒,這邊金錢豹一下子躥將上去,一口便咬住了那女的頸子,緊緊地把她按在地上。

只見那雪白的身子在地上扭,兩隻手在豹子的頭上拍,兩條粉腿無助地搖擺着,蹬踢着,剩下的虎豹們很快便跟上來,有的叼住她的腳,有的叼住她的手向四下裏拖,扯了個四仰八叉。不過盞茶的功夫,那女便不動了。

咬住她頸子的豹子鬆開嘴,女仰在草從中,一動也不動,虎豹們也只在那裏看着,不時用鼻子去拱上兩拱,卻不去吃,段琪好生奇怪,便問太監總管,太監總管道:「這些虎豹們從沒有吃過人,不知道人是什麼滋味,所以不吃。」

「如此奈何?」

「只要把那女的割開,讓虎豹嗅到血腥味便可。」

「如此快去。」

那太監總管得了旨意,叫太監們拿了護着身進去,野獸們見是主人,便讓開些路,太監總管拿着段琪給他的佩劍,撲哧一劍便捅進了女的户,又一挑挑開了肚子,腸腸肚肚的一齊出來,然後太監們退出籬笆外。

只見那些野獸們重新了圍上去,嗅了半晌,這才有一隻豹子試着把那女的腸子叼着拖出來,一拉拉出很遠,其他虎豹一見,紛紛試着去咬。

不過頓飯的時間,那女便被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段琪看了,連呼過癮,指着早已嚇得跑到圈子另一邊的另一個女,對着那些虎豹叫道:「那裏還有一個,快去吃啊。」

原來這些虎豹為了提高狩獵的成功率,通常只會集中去攻擊一個目標,此時那一個女被吃光了,它們卻還沒有吃,於是又將目標轉向了剩下的一個女。

女一見野獸們圍上來,嚇得屎齊出,尖聲叫喊救命,卻哪裏有人去管她,眼見四周都是野獸了,急忙瞅個空隙往外便跑,才跑出兩步,便被一頭猛虎從後面撲倒,死死咬住了咽喉。

那一幕再次重現了,一個赤條條的女人身子橫卧在地上掙扎,一羣虎豹拖手拖腳地在一旁幫忙。

少時,女被憋死了,野獸們先從她那軟軟的肚子上和部下嘴,咬開了肚皮,先掏空了內臟吃了,這才撕扯着吃,也不消幾時,吃得乾淨。

段琪與趙蟬兩個在那裏看得高興,鼓掌喝彩。

趙蟬道:「皇上,臣妾這個主意如何?」

「御果然想得好主意,朕要重重的賞你。」

從此以後,段琪便又多了一項消遣,便是到豹苑來看虎豹吃人。

的待罪女太監能吃幾天,不出一年便都給吃光了,段琪再想看時,便沒有了東西可喂。

趙蟬又給他出個主意,從刑部各監獄中找那判了死罪的囚犯來。段琪看上了癮,這些哪裏夠用,趙蟬就叫他降旨給正在外面平匪勘的將軍,把俘虜送到京城來。

段琪殘忍暴戾之舉,令天下人齒寒,人心更加思變,大真朝又向滅亡走近了一步。

卻説這一,段琪正在豹苑看那虎豹女,有兵部戰報到來,説南嶺王鳳同與反逆之子徐有亮抗拒天兵,龐奇戰敗,鎮南關總兵胡其海及其二子陣亡,徐有亮佔了南嶺軍鎮,請求朝廷速派大軍進剿。又報平南關和定南關兩關總兵作戰不利,請旨申斥。段琪吃了一驚,忙把趙薦與王飛廉找來商議。

趙薦道:「自古勝敗是兵家常事,鳳同雖勝,但南嶺只是彈丸之地,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候朝廷大軍一到,自然一鼓平,所慮者,胡太師領兵在外,朝中無有帶兵的良將,這卻怎生是好?」

王飛廉也道:「這便也是個大事,不過,以天下之大,難道找不出一個良將麼。依臣之見,皇上可以開武科取仕,有武藝高強,通韜略者,可授以兵符,為徵南元帥,領兵前去剿滅蠻王與徐有亮。」

「王卿所言有理,就請兩位與德王爺主持武科場,替朕求賢。」

兩賊領了旨,遍發天下,又在京城校軍場準備科場。

只因着這一場比武,又引出幾位英雄豪傑來。

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十三)英雄校場大比武,段琪金殿封御妹

卻説段琪開武科場,要在校軍場比武招賢,天下的武舉齊聚京城,熱鬧非常。

但説這一是科考正子,賊段珏、趙薦和王飛廉升坐主考席上,命中軍官把榜文貼出去,叫眾舉子標名掛號進場,凡連贏五場者便中三甲進士,贏六場者中二甲進士,贏七場者中一甲進士,贏八場者中探花,贏九場中榜眼,贏十場者中狀元。

榜文貼下去,三通鼓響,便有舉子入場比武,你看他們拿出平生所學,各顯本領,你來我往,鬥在一起。

一連比了三天,比出了三甲進士,內中有一對兄妹,哥哥叫曹雲龍,二十三歲,妹妹叫曹雲鳳,年方十九,俱是獵户出身,各使一條三股鋼叉,十分勇猛,那曹雲鳳更是貌似天仙,十二分的人才。

這兩個起初只由哥哥打,打夠了八陣,再無人挑戰,妹妹方才出馬,向主考道,自己兄妹武藝相若,哥哥已贏了八陣,自己還未曾下場,若贏了哥哥,不算本事,若輸給哥哥,便功名全無,求主考另挑旁人比武,三個主考也覺在理,便答應了。

於是曹雲鳳也戰了八場,這才向主考要求兄妹比試,就此決出哪個是狀元。

兩人尚未動手,忽然場外有人高叫:「且慢,本姑娘來也。」

一匹紅馬闖入校場之中,直奔點將台而來。

「什麼人在此喧譁?」三位主考在上面喝道。

不一時,有中軍官上來稟報,是一名女子進場要求應考。

段珏道:「你沒告訴她,她來晚了麼?」

中軍道:「末將已經告訴她了,可她讓末將轉呈三位主考大人,朝廷開此武科是為國選賢,難道報國也有先後麼?」

「好大膽的女子,綁上來見我!」段珏喝道。

少傾,幾個士卒押着那女子上來跪倒,見那女子年紀在二十歲上下,粉面桃腮,面如美玉,一雙杏眼,兩道劍眉,美貌不讓貂蟬,卻有一股素煞之氣。

段珏一見,驚為天人,忙叫人解了她綁繩問道:「下面女子,姓甚名誰,為何擅闖校軍場?」

那女子不慌不忙,開言道:「主考大人在上,小女子姓段名靈鳳,聽説皇上開科選武狀元,特來應考。」

「難道你不知開場的時間麼?」

「小女子知道,但小女子家遠在邊鎮,路途遙遠,緊趕慢趕,還是誤了場,請三位大人看在小女子為國出力的一片真心,許我下場應試。」

「只是如今只等着比出頭三名狀元、榜眼、探花,三甲名額已,卻是沒了機會。」

「小女子此來,爭的便是狀元,別的原也不在小女子的眼中。」

「大膽,説話如此無禮!豈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還一場未比,便敢誇下狼言海口,真真不知好歹!來呀,把她轟了出去!」

「大人且慢!俗話説,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尚未比過,又怎知小女子不行?望大人網開一面,讓小女子下場一搏,如若輸了,小女子再無二話,任大人處置!」

「王家千歲,這女子既然敢誇海口,想必是有些本事,不如讓她下場一試,若贏了,也是我主洪福齊天,得此良將,若輸了,便打她個二罪歸一。」王飛廉道,趙薦也同意,段珏見兩人的主意相同,便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段靈鳳,你且下場比試,若是贏了,便讓你中這頭名狀元,若是輸了,便二罪歸一,打你四十軍。」

「遵命!」

段靈鳳下去,便要上馬向曹家兄妹挑戰,曹雲龍忙驅馬到將台前道:「三位大人,我兄妹兩個已經然各戰了八場,體力不濟,她是生力之軍,如此卻不公平。」

段靈鳳也過來道:「這位兄台所言極是,靈鳳有兩策可請兩位選擇,一條是我也打上八陣,然後再與兩位比試,另一策是你兄妹二人雙戰於我。」

「三位舉子,如今時間已晚,再打八場已無可能,我看,就叫曹氏兄妹雙戰段靈鳳吧。」段珏道。

「如此這位姑娘卻不吃虧了?我兄妹勝之不武。」曹雲龍知道自己兩個雖然已打八陣,但兩人師出同門,所以加在一起的力量仍然強過一個人體力正強的時候,他不願意佔人便宜,故如此説。

「小女子的武藝小女子自己知道,請這位仁兄放心便了。」段靈鳳説完,便上馬到了場中。

曹雲龍無奈,只得同妹妹曹雲鳳也上了馬,與段靈鳳相互施禮,然後各擺兵刃戰在一起。

這段靈鳳看上去瘦弱,其實力大無窮,手使一條鳳翅鎏金鎲,驍勇異常。

三個人戰了有七十餘個回合,段靈鳳把馬一圈,取個敗勢,放兩杆叉一起刺來,她卻掄鎲向下一砸,兩人的叉前把便了手,叉頭落在地上,這一招叫作敗叉,再無可解的。

段靈鳳提馬跳出圈外,打個稟手道:「兩位承讓了。」

曹雲龍兩個臉通紅,羞愧難當,忙道:「段姑娘武藝超羣,我兄妹拜服。」

三人一齊來到台前,段珏在上面看見,叫把三人召上台來,哈哈大笑道:「能得如此勇將,我主真是洪福齊天哪。」

於是,便點了段靈鳳為狀元,曹雲龍與曹雲鳳兩個分別為榜眼和探花。

三個賊把科考的結果報進裏,段琪大喜,第二天一早便要升殿,因為前三名是需要萬歲欽點的。

趙蟬自幼習武,於武功一道十分用心,聽説頭三名中竟有兩個是女子,十分好奇,便央段琪帶她去殿中殿試。

等到得中的進士們上得殿來,一個個胖大的魁開,瘦小的神,段琪十分高興,又見那段靈鳳十分美貌,段琪不由心花怒放。

那趙蟬何等聰明,不等段琪開口,便道:「萬歲,你看那段靈鳳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武藝,真是我大真朝的幸事。恰好她也姓段,不如就認她作個結義公主,您看如何?」

段琪一聽,心中暗暗叫苦,卻又無法拒絕,只得順水推舟,封段靈鳳為御妹公主。

那御妹便是公主娘娘,是何等的榮耀,這段靈鳳本不過是個小家女子,自然是受寵若驚,急忙跪倒謝恩道:「靈鳳何德何能,令皇上和娘娘如此看重,臣肝腦塗地,難報皇上和娘娘的知遇之恩。」有了這一等的恩寵,段靈鳳便死心踏地地替段琪賣命,也是可憐。

又過數,段琪降旨,封段靈鳳為護國侯,平南大元帥,龐奇為副帥,曹雲龍兄妹領正副印先鋒官,其餘同科的武進士都封作副將,領了三十萬大軍,往南嶺而來。

再説徐有亮,自從大獲全勝,也不進攻,就只在軍鎮召兵買兵,積草屯糧。

三關的兵卒望風而歸着數以十萬計,更令他欣的是,平南關和定南關兩路總兵官也領着人馬投靠而來。原來這龐奇惱他們作戰不利,上報朝廷對他們大加申斥,又在糧餉的問題上對兩關進行剋扣,兩關人馬的心中早懷不。正在這時,段琪在豹苑以人飼豹之事傳到三關,兩人一聽段琪如此暴戾無度,大真天下早晚必亡,於是便帶了各自的兵馬,乾脆投奔了徐有亮。

朝廷開科選將之事,有亮已經然知道,而且張圭還給他出了主意,選派了十幾個武藝出眾的年輕高手去京城應考,在段靈鳳所帶來的將官中,便有徐有亮派去的卧底,所以,段靈鳳的到來,人家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饒是如此,徐有亮還是遭受了一場巨大的損失。

卻説段靈鳳領兵前來的路上,已知平南和定南兩關落在徐有亮的手裏,若徐有亮從此兩關進攻京城,便十分危險,所以命曹家兄妹各領五萬人馬分取兩關,自己帶主力直奔鎮南關與龐奇合兵一處,等兩關收復,再一齊出關,到南嶺軍鎮匯合。

先説曹家兄妹,各領所部直取兩關,張圭得到消息,忙派人通知兩關總兵,緊守城池,不要戰,怎奈兩關總兵不知厲害,新近投靠,立功心利,各自出關戰,那曹氏兄妹武藝高強,兩關總兵不是對手,曹雲龍於陣前挑了趙丕智,曹雲鳳挑了何耀武,遂得了兩關。

此時徐有亮正與張圭在蠻坐陣,得到消息,知南嶺軍陣無險可守,忙叫鳳家四女將速速退兵進山,一面派人在山中安排埋伏。誰知鳳家四姐妹自恃武功不弱,遲遲不肯放棄軍鎮,徐有亮和張圭聽説,一面派人飛馬去催,一面帶了萬餘人馬出山接應,已是不及,鳳樂與鳳雲兩女陣前殞命。

要知兩女將如何傷損,下回分解。

(十四)曹雲鳳助兄殺鳳樂,段御妹陣前斬鳳雲

單説段靈鳳到了鎮南關裏,龐奇率全隊拜了大帥,接進關中,不幾,曹家兄妹飛報取了平南關與定南關,段靈鳳大喜,約了期,齊到軍鎮會兵。

這一,三關一齊出兵,直取軍鎮,在城外安下營盤,討敵要陣。

軍鎮中號炮響處,鳳家四女引全隊出,雙方在鎮前擺開了陣式,話不投機,便打在一處。雙方副將兵,各有傷損,鳳樂於是一馬殺出,只點着段靈鳳要陣。

這邊隊中殺出一人,正是先鋒官曹雲龍。

那曹雲龍與鳳樂兩個在陣前酣鬥,兩個人都是使叉,你來我往,足有四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兩邊的軍卒擂起戰鼓來,這一男一女更是抖起神來,打得好生兇險。

戰到百十個回合,兩人都見了汗,兀自不分彼此。鳳樂心想,我若與他這般鬥下去,何時才是個頭兒,不如用絕招打發了他便了。

想到此,鳳樂丟個敗勢,落荒而走,曹雲龍哪裏肯放,隨後便追。

曹雲鳳在隊中看見,心中生疑,生怕哥哥有失,心想,我何不助哥哥一臂之力,便暗暗自跟來。

見曹雲龍就快追上鳳樂,曹雲鳳這裏偷偷取下弓箭來,望定鳳樂腦後「嗖」的便是一箭。

那鳳樂在前面跑,耳中只聽着後面的馬蹄聲,等馬蹄聲切近了,便突然帶住戰馬,回頭一叉奔曹雲龍咽喉叉來。

曹雲龍不知是計,見夠上步數了,將手中叉一舉,照着鳳樂的後背便是一叉。

兩個人雖然是同時出招,那鳳樂主動,這一招本來必是鳳樂得手,冷不放弓弦響處,瞥見那隻箭如飛來,急忙躲閃,兩股叉便從曹雲龍的頸旁劃過,只劃了一個血口子,曹雲龍的叉卻準準地從她的右肋下刺將入去,三個叉股一個透入腋下,一個正刺過心臟,一個穿在裏。

鳳樂大叫一聲,撒手丟了叉,登時氣絕。

那曹雲龍被那一叉劃破了脖頸,也覺心驚。此時見自己得手,兩膀一叫力,便把鳳樂挑在半空。

這戰場上鋒,刺殺了對方的武將,最喜將人挑起來拋出,因為那景象對雙方的士氣影響最大。曹雲龍也是一樣,原想把鳳樂遠遠拋出給眾人看看,忽然看見那鳳樂的裙底風光,便放棄了拋出的打算,反而把她舉在空中,圈馬回來。

什麼風光?原來中原女將下面通常不穿裙子,而是穿着子,而這鳳樂是蠻女,風俗上穿的是短筒裙,而且裏面並不穿什麼的。

那鳳樂被曹雲龍用叉叉住,向空中一挑,身子便成了水平狀,風一吹,短裙一下子翻到跡,正出肥膩膩一副雪,黑茸茸一簇羞,兩條粉腿軟軟地垂下,微微分開,着裏面兩片豐厚的蚌和那人的

這曹雲龍雖然年紀不算小,但野心更大,因此一直未娶室,哪裏見過這等風光,因此故意把叉頭向馬前斜放着,讓鳳樂的頭略朝下挑在叉上,兩條粉腿軟軟地垂着,雪白的股翹在半空,迴歸本部軍陣。

官軍中立時一陣喝彩,南嶺營則怒罵連聲。

段靈鳳自己是個女人,雖然心中有些彆扭,但此舉既然有利於鼓舞士兵,便也不去管他。

你看曹雲龍舉着那叉,耀武揚威,直把鳳家姐妹氣得柳眉倒豎。鳳雲一舉大,飛馬來取曹雲龍。

段靈鳳方才觀陣,知道鳳家女將的武藝比曹氏兄妹高,怕他有失,於是親自出馬來

鳳翎見靈鳳接住三姐,自己便又拍馬出陣,卻被曹雲鳳攔住去路,鳳樂也顧不得自己觀敵料陣的任務,飛馬來搶妹妹的屍體,又被胡巧雲攔住,雙方在陣前混戰起來。

又鬥了有近半個時辰,段靈鳳覷個破綻,放鳳雲有大兜頭砸來,自己向旁邊一撥馬,閃開頭,鳳翅鎲橫着掃來,鳳雲躲閃不及,鎲尖正從咽喉處掃過,頓時割斷了喉管,在馬上張了兩張,摔落馬下。

附近的官軍已經見過鳳樂的樣子,見鳳雲落馬,一齊撲上來把鳳雲搶了,此時她還沒有完全死去,眼見得一羣官軍抓住腳踝把自己倒拖起來,美妙的户盡落在人家的眼中,直氣得鳳眼圓睜,死不瞑目。

段靈鳳把鎲一舉,官軍呼喝一聲,一齊殺來。一連折了兩個姐妹,鳳家女將再敵不住,往南敗走,段靈鳳在後緊追不捨。

一連追出五十多里,正遇上徐有亮前來接應,段靈鳳害怕有失,這才鳴金收軍。

雙方便在南嶺山前紮下營寨。

段靈鳳升帳,各營提了斬獲的首級前來報功。只有鳳樂與鳳雲兩個女將沒有割頭,四仰八叉地躺在轅門前的空場上,上身小衣早在地上拖爛了,裙子翻到間,着那美妙的小來任人圍觀。眾官兵圍在四周,看着那兩個小,心裏想着徐有亮在第間的樣子,不由懷,笑不止。

段靈鳳各各記了功勞薄,曹家兄妹取兩關,又雙戰斬鳳樂,記了頭功一件。

又命將被斬兩將號令了。

所謂號令,就是掛在轅門的旗竿上示眾,一是為了鼓舞自己的示氣,二是為了讓對方看見以打擊敵人的士氣。

段靈鳳的命令並沒有錯,不過士兵們在執行的時候可就不一樣了。

原來主將一説「號令了」,便是把敵將的人頭割下來掛上旗竿,不過這一點並沒有明文規定,所以執行命令的士兵就故意把本來應該的割首號令變成了懸屍號令。

你看他們,先把鳳樂和鳳雲兩個的衣衫跣剝乾淨,一羣人圍上來,你一把我一把,把兩女的身子摸來摸去,盡情凌辱。

兩女眼睜睜地躺在那裏,把那最秘密的所在任人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毫無反抗之力。

士卒們再取一條繩子,先用繩頭拴住一隻腳踝,向上拉起後拴住脖子,這才用另一端穿過鐵葫蘆拉上旗竿頂,那鳳家姐妹便只得高抬着一條腿分掛在兩旗午上,任人觀賞她們的下處,堂堂郡主,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嗟嘆!

徐有亮同鳳儀、鳳翎在營中,聽得軍兵來報,急忙出來看見,只見對面營中,轅門上掛着兩個赤條條的女屍,知道是鳳樂姐妹,直氣得半晌説不出話來。徐有亮道:「段靈鳳這人,有朝一拿到你,定叫你受盡凌辱,生不如死。」

三人回到帳中,商議着明白如何敵雪恨。張圭聞訊,知他們因着鳳家兩姐妹的事上,難免意氣用事,急忙趕來。

張圭道:「有亮啊,你乃是全軍的主心骨,若旁人意氣用事也便罷了,若你也如此,豈不誤了大事?」

有亮道:「舅父,你那甥媳的屍體現在就掛在旗竿之上任人羞辱,我身為大丈夫,怎能容得?」

「有亮啊,如若兵,你有多少打把握能勝?段靈鳳是本科武狀元,所領將官俱是本科進士,彙集中原華,你雖有八十一之勇士,奈何他們多善步戰,於平原之地難有優勢。再説,對方有數十萬之眾,我們也不過十餘萬,論人數,論武藝,我等都不佔優勢。孫子曰:多算勝,少算不勝,單隻算起來,你我也是不勝,不光取不回兩位甥媳的屍首,只怕又要多上幾具屍首掛在轅門之上。」

「依舅父之見,我們便不打了?」

「不是不打,但不能如你們一般蠻幹。」

「依你便如何?」

「那段靈鳳此來是為了剿滅蠻,因此,她們必然要進南嶺,我們且退入南嶺,利用南嶺的地勢與其周旋,將他們一個個分割開來,尋機殲之。話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一時,只等把那段靈鳳擒住,把今侄媳所受之辱叫她加倍償還也就是了。侄兒,我們在黃獅所設陣式尚未得用,便先給段靈鳳嚐嚐,豈不是好?」

「嗯,我真,真咽不下這口氣呀!」

「忍字心頭一把刀嘛。」

「好,就依舅父之言,撤兵。」

鳳儀兩女雖不願意,但徐有亮之言不敢不聽。鳳儀道:「郡馬要撤兵也不可如此撤法,須防敵人趁機追殺。」

「這個理會得,鳳翎,你與舅父領全隊連夜撤入山中,在黃龍等我。我與鳳儀今夜前去偷營,若是成功,便把兩位郡主的屍體搶回來,如若不然,也把他們嚇一嚇,讓他們不敢追趕。」

「郡馬何不親自帶隊撤兵,叫我與姐姐一同劫營?」鳳翎心中不願意。

「我怕你們兩個到了那裏止不住火氣,再落在段靈鳳手裏我怎麼丟得起這個人?我與你姐姐同去,有我在她不敢闖。」

鳳翎知道他説的是事實,便不再言語。

是夜,徐有亮與鳳儀親率一千蠻兵到了官軍大營外,喊一聲,直衝過來,尚未殺到門前,已見裏面人喊馬嘶,知道對方早有防範,忙收住兵將,在外面鼓譟一陣,然後追上鳳翎等人撤入山中。

第二天,段靈鳳率全隊出兵討戰,見對方營盤已空,知道昨夜鼓譟是為了防備自己追趕,心下懊悔不已,急命全隊進山。

一路無書,轉眼到了黃龍前,見那黃龍地形險要,易守難攻,上面旗幡招展,鼓聲響。

不知段靈鳳怎生破得黃龍,且聽下回分解。

(十五)徐有亮暗設伏兵,段御妹兵敗南嶺

卻説段靈鳳到了黃龍隘口前,不敢冒失,急忙扎住人馬,叫人把嚮導找來。

原來上一次龐奇進山,就因為路途不而差一點兒被陷在裏面,這一次段靈鳳留了個心眼兒,事先便找了幾個曾經進過南嶺的人作嚮導,她可不知道,這些嚮導也是張圭派出的卧底。

嚮導到來,告訴靈鳳,這黃龍地勢甚險,正面難以攻破,所以通常把守的人不多。但另有一條小路,雖然繞遠,卻能繞到隘口的後面,隘口輕易可取。

靈鳳一聽大喜,忙叫曹雲龍領一支人馬,由嚮導領着,從那小道繞將過去。

靈鳳這裏等了三天,忽聽隘口上有喊殺之聲,知道曹雲龍已到,急忙催動大軍殺來,等到了關前,大門已開,曹雲龍了出來。

等一問才知道,這裏竟然無一兵一卒。

原來隘口只是了些旗子,那些更鼓之聲是利用裏面的一個小水車打的。

靈鳳知道自己又上了一當,原來人家利用這小巧的玩意兒在此拖延自已的行動,人早就跑了。

段靈鳳率隊過了黃龍,急忙追趕,一路山勢平穩,道路開闊,連追了兩,來到一個岔路口。

只見一條路平坦,向東而去,另一側是高山,中間有一條山溝向南而走,段靈鳳心下擔驚,不敢前進,忙找了個嚮導來問。

那嚮導道:「從這條大路過去,走三百里便向東出山,從這條山溝進去,是一片壩子,前面還有一個山口,過了山口便再無妨礙之處,盡是平路,還有一天的行程便到了蠻。」

「那壩子有多大?」

「大得很,足可以容下數萬之眾。」

段靈鳳又問:「這條山溝有多長?」

「不長,也就只有三里多吧。」

「從那條路不能到蠻嗎?」

「能,離此間五十里有一條岔路可通蠻,路途遙遠,中間還要通過九溝八十一,到蠻只怕要半月之數,不過路好走些。」

段靈鳳又問道:「這山溝果然不長?」

「不長。」

「不險?」

「險自然是險,若有一支兵在此,便難逾越,不過那險處只有十數丈遠的一段,過去就沒事了。」

段靈鳳又叫了幾個嚮導來,單獨問話,所説的都差不多。

她又把龐奇和曹氏兄妹叫來一起商議,大家覺得,雖然大路遠些,卻好走,只要一打將過去,早晚把蠻拿下,此路雖近,卻十分危險,再若遇上埋伏,難免全軍覆沒。

段靈鳳道:「徐有亮久慣用兵,當知虛實之道,一定也會判斷我們走大路,此處必不會佈置重兵,我們若反其道而行之,突破了此處險隘,必打他個措手不及。我意且派個武藝高強之人進去先探探虛實,若對方防備不嚴,便從這裏衝了過去。」

曹雲龍自告奮勇前去,便單人獨騎進了山,不到半個時辰,見他打馬回來,一問,與那嚮導説的沒什麼差別,只是裏面的山口彷彿有人。

段靈鳳正猶豫間,忽然有兵卒道:「山上有人。」

段靈鳳一看,果然見那山頂上冒起一堆火來,黑的煙氣直上雲霄。

「這是狼煙,定是向蠻傳訊,我們怕只能走大路了。」曹雲龍道。

段靈鳳看了看,想了想,忽然笑道:「這等詭計也能瞞得了我,速速進兵。」

「元帥,不可貿然進兵啊。敵人在此處定有伏兵。」

「哼哼,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敵人若在此有埋伏,哪有我們沒進山就先暴的?若是敵人放的哨,我們離這裏十里之外他們就能看見,應該早早地點起狼煙。分明是這裏的敵人見你進山探路,怕我們由此路而進,所以故意放起煙來嚇我們,讓我們覺得有埋伏,不敢進山,他們好重新佈署。我偏不上他們的當。吩咐下去,大隊人馬,速速通過山口,直抵蠻。」

曹雲龍再要勸,段靈鳳道:「我意已決,速速進兵。」

段靈鳳説罷,立刻催動人馬入谷,先頭人馬方才行得半里,山頂上已然梆聲響,人聲噪雜,箭一齊下來,登時死了七、八個兵丁,眾軍兵都嚇得顏更變。

段靈鳳在路上細聽之時,那梆聲零,箭得雖準,卻也是零七八落,心下更定,高聲喝道:「莫要管山上的蠻子,只管快衝,衝過去,此險即破,我們便可早些回家。」

眾人一聽,發聲喊,一齊向溝裏衝來。

段靈鳳見先鋒營已經然入谷,便自己率中軍往谷裏殺來。

近萬人過了這段溝,到了那邊的壩子上,也不過被山上的死了二、三十人。

她趕上曹家姐妹,直奔對面山口,見一支百十人的人馬自山口中出來,正結陣,段靈鳳喝一聲,當先衝去,那些人一見來的兇猛,都退回溝裏,躲在一道古牆後面向外箭。

段靈鳳一見,越發堅信這裏敵人防守空虛,一面叫傳令兵去催後面的兵馬過來,一面命曹雲龍兄妹速速奪下山口。

那曹雲龍一聽,與乃妹發聲怒吼,兩匹馬一左一右,齊望山口殺來,後面先鋒營的士卒也奮勇爭先,只一衝便奪了那石牆,蠻兵們往裏跑。曹雲龍已當先追入谷中。

段靈鳳大喜,急忙催馬往裏闖來,方到山口前,只聽得背後一聲炮響,嚇破英雄膽,回頭看時,只見兩邊山樑上豎起了無數大旗,喊殺震天,只叫:「不要走了段靈鳳。」強弩炮石一齊往下打來,把官軍打死了不少,剩下的都集中到了壩子的中間。

「不好,上當了,速退!」靈鳳一聲令下,前面的曹家兄妹也兜將回來,一齊往來時的山口殺來,到了這裏才發現,山溝已經被大樹堵死,山頭上火箭火把往溝裏丟,大火熊熊,無法通過,石頭飛,把軍兵打得哭爹喊娘。

靈鳳一見,只得回馬又往裏面的山口殺來,這邊的山溝不如來時的山口險要,所以雖然同樣有山上丟下的樹木,卻不曾堵死,所以不多時便衝了過來,帶進谷足有五萬人馬,此時除了那幾個武藝高強的將官,也只剩下六、七千人。

出了谷是一小塊空地,也是個路口,有三條小路分向不同方向,段靈鳳此時才知道嚮導們都沒有説實話,心中悔恨不已。

正不知往哪條路而走,忽然又是一聲炮響,一支人馬自一道小路殺來,當先一員女將,正是鳳儀。

那鳳儀高聲喝道:「段靈鳳還不下馬受降!」

曹雲龍一見,叫一聲:「元帥快走,我來抵擋一陣。」急忙舞動鋼叉了上去。

靈鳳撥馬要向另一道小路走,又是一彪人馬攔路,領頭的正是鳳翎。

胡巧雲一見,忙舞動繡鸞刀接住。

現在只剩下一條路可走,段靈鳳明知是圈套也得往裏鑽,忙與曹雲鳳領着餘下的人馬往南狂奔,一路上有無數蠻兵攔路,又有箭狙殺,段靈鳳衝了半,來到一塊平坦的山坡上,檢點一下,身邊也就只剩下她自己和曹雲鳳兩個領着千餘名殘兵,七、八名敗將。

正要休息一刻再走,忽然炮聲響起,旁邊的山頭上豎起一支旗竿,上有刁斗,有軍卒在上面揮舞一杆白旗指引方向,一支人馬衝下山來,為首之人正是徐有亮。

靈鳳一見,魂飛魄散,撥馬再走,蠻兵在身後緊追。

往前正跑,兩邊樹林中又衝出無數人馬,把靈鳳等人圍在當中,口中只叫:「不要走了段靈鳳!抓住穿黃袍的女將有賞!」

靈鳳仰天嘆道:「我命休矣!」

身邊曹雲鳳道:「元帥,你我且把戰袍換過,我來引開賊兵。」

「曹將軍,豈可如此?」

「元帥乃全軍的之主,元帥跑出去,還有報仇之。」

原來靈鳳被封御妹,所以賞穿黃戰袍,此時卻成了要她命的累贅,無奈,淚眼模糊,只得將身上的黃袍與曹雲鳳換了。

曹雲鳳道一聲:「元帥珍重。」領了四、五員將往人羣中殺來,立時將蠻兵的注意力都引了過去。

段靈鳳望着雲鳳去的方向,口中只道:「我若出得此山,必不忘曹將軍今之恩。」然後一擺手中鎏金鎲,向反方向殺來。

靈鳳殺了一陣,衝出重圍,鑽進一片樹林,一直跑到天黑,聽得殺聲遠了,這才停住身形,回頭看時,來時浩浩的大軍,此時只剩了七、八個人,而且個個帶傷,後悔不聽眾將之言,敗軍辱師,自己有何面目去見皇兄?想到此,拔出間配劍,便要自刎,眾將急忙攔住,苦苦相勸才罷,放聲大哭。

哭了一陣,整點人馬,望前走來,直走到天光放亮,見兩邊山青水綠,十二分景,此時段靈鳳去哪裏有心觀景,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

正行間,忽聽馬蹄之聲,靈鳳嘆道:「吾今休矣!」

畢竟不知所來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十六)御妹絕處遇馬幫,曹胡二女俱遭擒

上回説道,段靈鳳聽到馬蹄聲,以為是伏兵,急忙放眼看時,卻是曹雲龍領着四、五個人,原來他與鳳儀大戰數十合不分勝負,見靈鳳去得遠了,方才覷個機會,自鳳儀的士卒隊伍中硬衝過去,在山中了路,不知怎麼轉到了這裏。

兩家合兵一處,繼續前行,只得鈴聲響亮,靈鳳忙叫眾人藏在路邊林中,向外看時,原來是一支馬幫,看那打扮是中原之人,靈鳳便叫雲龍出去將馬幫攔住一問,乃是東邊山外的漢人,正要販了貨回去。

靈鳳一聽,大喜過望,忙出來叫過馬幫的頭目,許他銀錢官爵,叫他引路出山。那頭目見是中原的兵將,便答應了。

這一路,段靈鳳夜夜不敢閤眼,生恐又是詭計,直到出了山,這才放心,原來馬幫領她們先往南遠離蠻,再望東走了三百多里,這才出了南嶺。

段靈鳳賞了馬幫,領着幾員將回到鎮南關,龐奇已在這裏,正等得着急。

原來那張圭與徐有亮設伏擒拿段靈鳳,可惜山路狹窄,通過的速度有限,所以無法進行大的圍殲戰,就只叫山上的伏兵看着段靈鳳進了山便堵住進山的路口,這樣一來,段靈鳳所帶的幾十萬兵馬只有七、八萬進了山,被堵在裏面。

龐奇見中了進埋伏,忙叫剩下的兵將向裏衝殺去接應靈鳳,但堵住山口的是大火,山上又往下箭,龐奇乾着急,沒有辦法。

正在着急的時候,兩邊伏兵四起,漫山價殺來,龐奇見勢不好,只得向來路衝去,又損折了十數萬人,等衝過黃龍,回到山外,也只剩了七萬不到的人馬,戰將也損了七、八員。

龐奇此時沒了兵將,不敢再守軍鎮,只得人馬全數撤到三關內。他以為御妹已是凶多吉少,正準備具折上奏呢。

段靈鳳嘆一聲道:「損兵折將,我之過也,與爾等無關,待我上奏便了。」

方至晚間,已有兵卒來報,説徐有亮領了南嶺的人馬已到關下,點名叫龐副元帥出馬。

段靈鳳道:「徐有亮不知我回來,故敢如此無禮,等我出關一戰。」

段靈鳳披掛整齊,點了一千人馬開關而出,見徐有亮與鳳儀、鳳翎領着兩千人列成陣式。

徐有亮見是段靈鳳,略略吃驚,道:「御妹公主,別來無羔,此番叫你跑了,下次定叫你束手就擒。」

「徐有亮,勝敗是兵將常事。這次本帥不小心吃了虧,等我調齊人馬,定叫你加倍償還。今天我出關不是來與你戰,我問你,我陷在山裏那些將士何在?」

「你問他們?此番大戰,檢點斬獲,共斬首級三萬四千五百顆,內有大將、副將以下十二員將官。所俘兵卒十六萬餘人,其中十三萬人願歸在本郡馬旗下,其餘已發放了回家,尚有所俘將官五人,現在軍鎮關押。」

「徐有亮,你若要好時,且把所斬官軍將領屍首發還,再將所俘將官放回,將來你被獲遭擒之時,我還你個全屍,如若不然,待朝廷大軍到時,只怕是生靈塗炭,玉石俱焚,你也要落得個千刀萬剮而死。」

「嗬嗬嗬嗬。所斬將官的首領號令已畢,連屍首已經裝在棺木之中,御妹要時,只消明派上幾輛大車到軍鎮去拉。至於所擒諸將,你手中若有所擒南嶺勇士,便拿來換,如若不然,明此時,你只得派人到軍鎮取屍體。」

「大膽徐有亮,你敢殺人,我決不與你干休。」

「段御妹,休説大話。還記得我鳳樂與鳳雲麼?當初你將她們何其羞辱,我身為男兒,若不報此仇,此恨怎消?」

曹雲龍一聽,心中一驚,忙提馬過來,稟手問道:「徐郡馬,所擒五人是誰,可否告知?」

「有何不可,官職最大的便是令妹,副先鋒曹雲鳳,然後是大將何進與副將韓韜、郭鳳,還有鎮南關總兵胡其海之女胡巧雲。」

曹雲龍忙道:「你待如何處置愚妹?」

「曹先鋒如何對待兩位郡主,本郡馬只得加倍奉還。」

曹雲龍一聽,歪了兩歪,倒撞下馬來,被軍卒架起來,抬回關裏。

「徐有亮,你兩房妾之事,本是屬下軍卒所為,並非本帥之命,將軍若要討個公道,我可將當初的軍卒與將軍,此事可有變通的餘地?」

「哼哼,別的事尚可變通,獨獨此事,決無可變。」

「徐將軍,俗話説,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若要他們的命,本帥便認了,只求將這不要辱及她們的身體,不知將軍可否答應?」

「段御妹,我可以不傷她們的命,但一定要報我受辱之仇。我可以與你作個易。三之後,你將我兩房室的屍身裝殮整齊,派人送至南嶺軍陣,我將所擒三員男將斬了還你。還可以同你定下君子之約,若是你答應一年不進犯軍鎮,我便將兩員女將活着還你,只是,我怕她們自己不肯活。」

「好個大膽有徐有亮,真個好惱,拿命來!」段靈鳳聽來聽去,自己怕什麼,人家來什麼,若是活活的把兩個女將辱了回來,她們自己沒臉見人,也是必死無疑,士卒見了更是士氣大挫,還不如把她們殺了辱屍呢,所以,她惱羞成怒,提馬便衝過來。

徐有亮把曹雲龍氣暈了,見這裏只有段靈鳳,便召鳳儀和鳳翎兩個,與自己一同上去,三戰段靈鳳。

論起來,徐有亮的四房妾的武藝都不一般,單人獨鬥也能與靈鳳打個平手,何況三人呢。但曹雲鳳是主動獻身救了段靈鳳的命,靈鳳怎能眼看着她受人凌辱呢?所以段靈鳳現在是氣急了,豁出命來打,氣勢上就戰了上風,所以三人堪堪戰平。

打了百十個回合,龐奇在城上怕有閃失,急忙命人鳴金收軍,段靈鳳待不回,軍令森嚴,只得圈馬跳出圈外:「徐有亮,本待與你決個上下,怎奈軍令如山。我告訴你,你若敢辱兩員女將,將來破了南嶺,定叫南嶺女人個個遭殃!」

放下狠話,收兵回城。

有亮此來,只是因為沒有抓住段靈鳳,不知她是否被困在南嶺山裏,所以特來鎮南關探聽虛實,見到段靈鳳也就死了心,不必再勞神費力地在南嶺搜山了,所以也不追趕,只道:「御妹小心了,有朝一將你擒獲,本郡馬定要親自侍候。哈哈哈哈!」把個堂堂御妹大元帥氣得不住落淚。

曹雲鳳兩員女將是如何被擒的呢?

原來才殺出山口時,胡巧云為了保護段靈鳳,揮刀去與鳳翎戰,兩人的武藝本來相當,但此時的心態卻完全不同,無形中便有了差別。

兩人鬥了有四十幾個回合,段靈鳳已經去得遠了,曹雲龍也沒了蹤影,鳳儀又過來幫忙。

胡巧雲見鳳樂殺過來,心下着忙,急忙舍了鳳翎,拍馬便跑,鳳儀和鳳翎哪裏肯舍,隨後趕來。

胡巧雲見前面有蠻兵攔路,爭切之間衝不過去,只得又回頭殺來,卻被鳳儀用獨龍鏟把她的繡鸞刀在一邊,鳳翎趕攏去,一把抓住她間大帶,腳尖一點她的馬鞍,活攜過馬來,叫蠻兵捆了,押往大營。

再説曹雲鳳,與段靈鳳換了戰袍,拚命往人多的地方殺,把對方的注意力全引到自己身上,只見她使開鋼叉,左一叉右一叉,把蠻兵們殺得人頭滾,屍橫遍地。

殺夠多時,才從人羣中衝出來,身邊已無一兵一卒,前面是一片荒山,她也顧不得許多,落荒急走。

走出有十幾裏,對面閃出七、八百人,最前面是一員蠻將,手使一對鐵追,鑽在馬腹下,往馬腳便打。

曹雲鳳吃了一驚,忙提馬跳開,自己使了個蹬裏藏身,與那蠻將在馬腹下鬥將起來。

那蠻將見不能勝,跳出圈外,往人羣中便跑。

曹雲鳳坐正了身子,拍馬趕來,卻不見了那蠻將,正自猶豫間,那蠻將卻跳在蠻兵的頭上,望她面門一弩來。

曹雲鳳一閃躲開,心中大怒,縱馬直衝進蠻兵陣中,蠻兵見狀,慌忙向兩邊閃開,只剩那蠻將還站在兩個蠻兵頭頂,見勢不好,跳在地上往後又跑。

曹雲鳳怕他又藏在人羣中放冷箭,拚命追趕。忽然見地上一拌馬索彈起,雲鳳一驚,想勒馬已是不及,忙提馬躍過,連過兩道拌馬索,卻沒躲過第三條。

那馬吃拌馬索一兜,撲通栽倒,把曹雲鳳直顛下馬來,兩邊蠻兵使撓鈎搭住,象個烏一般四肢攤開趴在地上。

那蠻將大喜,一縱身騎在雲鳳間,哈哈大笑道:「軍師神機妙算,不想這段御妹被俺何律拿住,卻是奇功一件。」

雲鳳本是女,雖然比平常人有力氣,此時卻使不出來,待要掙時,哪裏掙得

眾蠻兵一擁齊上,把她兩臂攏在背後,蠻將何律拿條繩子來捆了,又把她兩隻金蓮反拉到兒上,與雙手捆在一處,來了個四馬倒攢蹄。

那蠻將上了雲鳳的馬,一手抓住雲鳳間大帶,拎着往大營報功去了。

卻説徐有亮,見大獲全勝,便命鳴金收兵。

大營就在有亮伏擊段靈鳳的那座山後,各主齊來獻上斬獲的首級和俘獲的官軍將領報功,各個記了功勞薄。

鳳儀、鳳翎姐妹擒了胡巧雲,有亮命將其押在後營。

又見何律來報,説擒了御妹段靈鳳,有亮大喜,忙叫押上來。

何律把曹雲鳳拎了,興高彩烈走進帳中,撲通一下丟在地上,眾人一見那被擒女將的慘狀,哈哈大笑。

徐有亮忙從帥案後過來,抓住那女將的頭髮,出臉來一看,不由大怒,何一聲:「何律誤我大事,綁出去,斬了!」

何律一聽,急忙叫道:「郡馬,何律無罪!」

「你所擒何人?」

「御妹段靈鳳。」

「你去問來。」

何律一聽,急忙走過來,把曹雲鳳抓着頭髮拎起來問道:「你是何人?」

「我乃前部副先鋒官曹雲鳳是也。」雲鳳雖然頭髮被揪得生疼,卻強忍着,凜然不懼。

何律一聽,知道自己誤了事,急忙跪倒:「郡馬,何律知罪。」

鳳儀一見,急忙過來:「郡馬,何律雖然誤了事,但他並不認識段靈鳳,此事也怨不得他。再説,此女雖非段靈鳳,卻也是副印先鋒,按軍律也當受賞,可以將功折罪,望郡馬饒他這一遭。」

「嗯!即如此,饒你不死,只記你半個功勞,去吧!」

「謝郡馬不殺之恩。」何律臊眉搭眼地站起來,出了大帳。

徐有亮命把曹雲鳳也押在後營,又傳令各主,速速回,安排搜山。

搜了數,並不見蹤跡,估計不是跑了,便是在山裏了路,於是安排好山中一切,帶着五個被俘敵將下山重回軍鎮。

這裏還要提上一句,由於鳳樂和鳳雲兩女陣亡,又在段靈鳳的營中遭到辱屍,老王爺鳳同一氣之下,暴病身亡,死時把南嶺全權給了郡馬徐有亮,所以此後再提南嶺王,便是徐有亮了。

再説徐有亮與鳳儀、鳳翎兩人從鎮南關回到軍鎮,便與張圭商議下一步的方案。

徐有亮把與段靈鳳見面之事備述一番,張圭甚喜,道:「這曹雲龍聽説要辱他妹子,必然心如麻,正可與他易,把她妹子扣為人質,要他以後莫與我們為敵,如此便如削去段靈鳳一條膀臂。」

計議已定,徐有亮修書一封,派兩個可靠的家人,偷偷混進關去,直奔曹雲龍的先鋒營而來。

要知曹雲龍怎生應對,且聽下回分解。

(十七)段靈鳳計安曹雲龍,徐有亮凌辱曹雲鳳

卻説徐有亮派了徐安、徐平兩個,拿着有亮的親筆書信,混進鎮南關來見曹雲龍,兩人在街上轉了半晌,方才找到先鋒曹雲龍的住處,見門前有兩個兵丁把守,徐安叫徐平且在街角候着,自己去往門前求見曹雲龍,忽然自大門對面的街上衝出幾個便裝之人,把徐安拿了便走。

徐平見勢不妙,不敢再去找曹去龍,只悄悄跟在徐安後面,眼着那些人把徐安拿到段靈鳳的元帥府去了,徐平急忙回軍鎮報信。

卻説曹雲龍自陣前知他妹子被獲遭擒,要行羞辱,頓時氣得倒撞下馬來,被抬回行先鋒府,良久方醒,口中只叫:「我之過也。」

段靈鳳與龐奇都來看他,讓他好生將養不提。

第三天將晚,曹雲龍正在那裏心中難安,聽得小校稟報説元帥有請,曹雲龍心中道:「必定是我那妹子受害。」心中忐忑,騎馬望帥府而來。

進府去見過段靈鳳,慌忙問道:「元帥,不知我那妹子……」

「尚未受害。」靈鳳道。

曹雲龍心下稍安,又問:「元帥呼喚末將,有何吩咐?」

「我與你看一封書信。」靈鳳便把自徐安身上搜出的書信遞與雲龍。

雲龍看罷大驚,慌忙跪倒:「雲龍既蒙皇上封為先鋒,怎敢有負朝廷重託,元帥莫要疑心。」

靈鳳急忙將其扶起道:「本帥若是疑心,也不會把信與曹先鋒。本帥已經替將軍斬了來人,派人將首級送回軍鎮,並以將軍的名義修書給徐有亮,以示將軍不二之心,此後絕無人再敢懷疑將軍了。」

「如此甚好,末將謝過元帥!」

曹雲龍知道,殺了人家的信差,又有書信,這一次自己只能鐵了心與徐有亮為敵了。不過如此一來,自己的妹子算是徹底完蛋了。

回到府中,心中只把那靈鳳暗罵:「若不是我那妹子捨身救你,要受辱的便是你段靈鳳,誰知你忘恩負義,竟將我妹子推入無底深淵,有朝一,必報此仇。」

自此段靈鳳與曹雲龍生出嫌隙,後來到底害她被擒不提。

單説有亮和張圭見了徐安首級,知道此番枉費了心機,好在早有安排,軍鎮四周已經佈下了各種陷阱、機關和埋伏,只要段靈鳳前來進攻,便可讓她陷入絕境。

有亮隨即又給段靈鳳和曹雲龍修書一封,叫人送至鎮南關,信中説兩天後的午時在軍鎮北城頭風化曹、胡二女將,請鎮南關全體將士來軍鎮觀禮。

段靈鳳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遂回書一封,説到時準到。

為了進一步起鎮南關眾將和曹雲龍對徐有亮的仇恨,段靈鳳到時點了五千兵馬,叫上曹雲龍與關中眾將一齊出關,直奔軍鎮而來。

至約定的前一天晚上,有亮見一切安排妥當,便叫把五個戰俘提到帥府大堂。

五人俱五花大綁,押在堂前,立而不跪,有亮也不理他,叫把三個男俘押到府門外街上,斬迄報來。

不一時,三顆人頭提上帳來,兩女將看了,臉無懼

兩女將原本是穿盔甲的,此時天熱,盔甲裏邊除了棉甲便只穿帖身的綢衫和綢,薄薄的一層。等到戰場被擒,盔甲早被人家剝了作為戰利品,兩女便只穿着貼身的綢衣,把玲瓏的體態盡顯於外。

見有亮走向兩個女俘,鳳儀、鳳翎兩位郡主急忙告退,堂上只剩下幾個跟隨有亮出山的主和一羣站班的兵丁,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笑看着兩女。

此時此時兩女才知道不好,嚇得顏更變,那胡巧雲道:「徐有亮,你待如何?」

「哼,你們想想我兩位賢郡主,我應該怎樣?」

「要殺要剮隨你,若要辱我,定不與你干休。」曹雲鳳的話中帶着顫抖。

「我為刀俎,爾為魚,我還怕你不成?」

兩女知道不妙,低下頭,各尋了一房柱撞來,只救速死,免受奇大辱,可惜這一點人家早就想到了,有亮一伸手便撈住了曹雲鳳的柳,只一帶便把她摟過來,自背後摟在自己身前,曹雲鳳只覺得自己的美兒緊貼那有亮下腹,一條硬硬的東西直頂在後門之處,嚇得她尖聲大叫,早沒了英雄之氣。

兩個主也搶步上前,把胡巧雲兩臂捉住,又上來兩個主,捉住腳腕,抬將起來。

兩女眼中落淚,兩腳踢,口裏咒罵,卻無可掙扎,十分可憐。

有亮把曹雲鳳夾拎起來,復於左腋下,頭後腳前夾住,那曹雲鳳兩條腿舞,尖聲喊叫,就如小孩子被大人打股的樣子。有亮當然不會把她當成小孩子,一雙眼只往她那股上瞅,只見她下身穿着大紅的綢,薄薄的綢子帖在上,將那美的曲線展示無遺。

有亮看得興起,把右手往那美兒上一放,柔軟如綿,又將整個手拿自那兩塊兒中間向裏一滑,「啊哈哈……」那曹雲鳳殺豬也似驚叫起來,更加拚命地掙扎,一旁幾個主看得過癮,齊聲喝彩,大笑起來。

有亮隔着子把那美妙之處探了幾探,軟如絲綿,温暖如,心中大喜,夾着那美妙女將到了帥案前,早有主把案上的文房四寶與令箭等物挪在一邊,讓有亮把曹雲鳳臉朝下放在那帥案上。

曹雲鳳急忙掙扎着想起來,才彎起兩條腿,撅起股,便被有亮一隻手按着她後心按趴在案子上,兩條已經半跪起來的腿支撐不住,向兩邊倒下,正好把兩條大腿如死了的青蛙般分開着,方便了有亮去探她羞處。

曹雲鳳發現有亮又去掏她襠中的蚌,方才發現自己的姿勢不雅,急忙兩腿夾緊了,胡搖着兒,想把他的手甩出來,這才知道自己雖然武藝高強,力量卻比人家男人差得多,更不用説兩隻手捆在背後,全無着力處,只得由着人家輕薄。

有亮隔着子把那曹雲鳳的美玩兒夠多時,把她的兩隻牛皮戰靴了,出兩隻玉筍一般的小巧玉足來,抓着一個腳弓彎到她自己的股上,仔細觀看,把玩良久,只覺火愈熾,這才一把把她子扯下來,出兩條肥膩膩的粉腿,一對圓滾滾的小

有亮將兩塊分開,現出小小菊門來,用手指撥着,她尖叫,然後抓着她背後綁繩一提,把她拎起來重新放下。卻只把她上體放在案上,兩條腿垂在帥案邊,與身體形成一個直角,那小小菊門與兩條肥厚的蚌便一齊出來。

有亮再顧不得許多,一隻手開帥袍,褪下中衣,掏出那條槌一般的大物件來,直頂那曹雲鳳的花蕊。

曹雲鳳門前硬搗將來,只嚇得哇哇大哭,口求起饒來。

有亮也是個英雄,雖然英雄大都不將女人當一回事,不過難免有憐香惜玉之心,所以聽得她求饒,心便有些軟了,可是一看四周的各主,便又狠起心腸來,只一用力,便齊入那曹雲鳳的花蕊深處。曹雲鳳叫一聲,昏過去。

處女的秘處果然風光不同,有亮只覺得那寶十分窄小,把自己握得緊緊的,彷彿要把自己入她身體之中一般,不由火更熾,身子動一動,把那如意寶杵拉起來。

曹雲鳳醒時,木已成舟,再無迴旋之處,便不叫了,只暗暗落淚。

這有亮英雄本,連搗了千餘下,這才大吼一聲,在她肚腹之內。

這頭有亮了曹雲鳳,那邊的幾個主也把胡巧雲放在地上,去了戰靴和子,出那一叢漆黑如墨的,拉開兩腿,現出粉來,一羣人把她按着,早有一個主迫不及待,一戳透了她的門户,殺作一團。

原來這蠻人並不把玩兒女人當作多大事情。過去蠻之間時常打冤家,捉了對方的女人,便一齊了,然後帶回去為奴,下次打冤家這女人如被族人救回,仍舊還與她丈夫,丈夫也不會嫌棄她,女人也不會因為失身而自盡。

雖然他們自己的郡主叫人家那樣挑在旗竿上也到羞辱,但並不象有亮那樣憤怒,而對於輪兩女俘,他們也只當作想當然的一件事,並不懂得有亮的真正目的,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就可以段靈鳳來落入羅網,他們只是盡情地在兩個女俘的身上發

曹雲鳳才掌先鋒印,出世不過半月,便失手被擒,更因他兄長一時之惡念,便都報在她的身上。

而那胡巧雲更是冤枉,只為他父胡其海想奪徐承祖之位,所以隨父來徵,不想落在敵人手裏,她與鳳家姐妹辱屍之事本無瓜葛,卻也要替別人還這一樁孽債。

可憐兩個女將,捆在堂上,赤着美玉腿,被那一羣男子如羣虎奪食般扯來扯去,搗,直鬧至半夜才住,把腳也捆了,裹在破棉被中等着第二天中午風化。

卻説段靈鳳與曹雲龍,帶着人馬依時來到軍鎮北面五里之處,早有軍鎮的蠻兵接着,沿大路往鎮門而進,那官軍中有偶然走錯了的,便撲通落在陷坑中,被尖頭樁死,或被不知哪裏來的毒藥弩殺死,段靈鳳知道,這裏已經佈下陣式,若輕舉枉動,只怕有來無回。

行至護城河邊,領路的叫她們等在原地,自己從吊橋過去。吊橋升起,那邊城樓上才現出許多兵丁來,當中一杆大旗,旗腳下站着徐有亮和軍師張圭。

鳳家姐妹沒有來,雖然她們同樣因為恨自己的姐妹受辱而希望在兩個女俘身上報復,但凌辱女人的時候女人在場看熱鬧畢竟有些不妥。

「段元帥信守諾言,勇氣過人,有亮佩服。」有亮在城頭一拱手。

「徐主巧計得勝,段靈鳳欽佩。不過,勝敗無常,今敗的是我,焉知明便不是你?徐主不要把事作絕了,免得後後悔。」

「段元帥所言極是,我乃是堂堂郡主,你竟敢將她兩人的屍骨如此羞辱,難道是我先把事作絕的麼?還有曹先鋒,我派家人徐安下書,本想給你個機會,你不肯答應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殺我的信差?須知兩國兵不斬來使,是你失禮在先,又怎怪得我無禮?」

曹雲龍知道人家説的在理,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話可説,再説,難道自己現在還要解釋人不是自己殺的,回信也不是自己寫的麼,那不明擺着是要背叛朝廷?段靈鳳怎麼饒得了自己,所以他只得低頭不語,只盼着人家格外施恩,把妹子一刀砍了腦袋便了。

「徐有亮,本帥再説一遍,不要把事情作絕了,不然有一你敗了,一切盡在你兩個子身上報應。」段靈鳳出言威脅道。

「我等着,我也提醒段元帥,若有一拿住你,有亮必先賞個新鮮,再叫我的弟兄們都品品御妹娘娘的滋味!」

「好哇徐有亮,你敢用言語羞辱本帥,後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大話誰都會説,本主與兩位郡主都在城中,段元帥有本事就來攻城,若是拿了我三個,卻不由你處置?」

「徐主,多説無益,你不是讓我們來觀禮的麼,我們來了,你待怎樣?」

「好,痛快,現在某家就叫你看看,我如何在你的將身上報仇。」

不知徐有亮怎生風化兩女俘,且聽下回分解。

(十八)兩女將城頭遭風化,段靈鳳用兵困南嶺

且説徐有亮與段靈鳳兩個一個城上,一個城下,講夠多時,言語難和,徐有亮便道:「軍士們。」

「有!」兩邊的蠻兵早就等着這一聲呢。

「將曹雲鳳與胡巧雲押上城來!」

「喳!」從蠻兵們答應的聲音中就聽得多他們有多興奮。

段靈鳳與曹雲龍心中打着鼓,不知那兩個女將此時是什麼模樣。等兩女被帶上城,把段靈鳳和曹雲龍都氣得七竅生煙。

只見數名蠻兵舉着兩一丈多高的大木竿子來,每杆子上吊着一個女將,見兩人都被捆着雙手向上吊在竿頂,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綢衫,光着下半身兒,黑黑的叢毫無遮掩,一看那架式,便知道蠻兵們一定把她們兩個舉着在軍鎮中游街示眾。

一見到城下段靈鳳的人馬,兩個本來一聲不吭的女將不由大叫起來:「元帥,哥哥,速速放箭,我們已經無顏再見地下的先人,快叫我們死了吧,免得我們再受賊人的羞辱!」

曹雲龍一見他妹子這般模樣,早止不住氣往上撞,摘下鐵背弓,搭上狼牙箭,往城上來。雖然曹雲龍用的是硬弓,但護城河離着城門尚有百步之遙,又是從下向上,那箭本就夠不着,只到半路便掉下來,釘在城牆上,城上的軍卒哈哈大笑起來。

段靈鳳來時,本沒有打算攻城,而且敵情不明,也不可能攻城,所以並沒有帶石炮和強弩之類的遠裝備,此時想把曹胡二女殺了,卻是力不從心。

曹雲龍連幾箭都夠不着,忙出兩支月牙口的箭來,往吊橋的吊索上去,箭到索斷,那吊橋「咣噹」一聲放下來,曹雲龍拍馬過橋。

段靈鳳一見,急忙高喊:「曹先鋒回來,不可上當。」

但曹雲龍已經氣急了,哪裏聽得進,打馬直往城下而來,才跑不過兩、三丈,忽然「轟」的一聲,連人帶馬落入陷坑之中,騰起一陣白煙,原來那是個淨坑,裏面裝的是白灰面子,一下子便把曹雲龍的眼睛了,道兩邊的溝裏忽然冒出幾個蠻兵,拿了撓鈎便去撈人。

段靈鳳一見,忙叫兩邊的將官放箭,阻住蠻兵,自己同兩員副將飛馬趕到坑邊,一鏟把個蠻兵拍作餅,一名副將搶了撓鈎,把曹雲龍撈上來,也顧不上救他的馬,掉頭便跑,城上箭齊發,段靈鳳在後撥打鵰翎,護着三人回到護城河這邊。城上又是一片笑聲。

兩個女將此時方才知道,人家已經設下陷阱,哪個敢來救她,只怕是有來無回,再不敢喊,不由又落下淚來。

徐有亮叫城上使強弩隔着河去,翻了幾個官軍,迫使他們又向後退了十幾步,自己也哈哈大笑起來,轉頭看着兩個女俘道:「只你二人,便抵得百萬雄兵。」

蠻兵把兩員女將從竿子上放下來,雖然她們武藝比蠻兵們高出許多,但昨天被了半夜,又捆了半夜,又吊了半,早已累得骨軟筋麻,癱在地上,縱有通天本領也使不出,被蠻兵們捉住兩隻玉臂,把綢衫剝下來,只剩白花花一條光身子,找兩條兩尺長的木來,將一條繩子中間留出四尺長一段,兩邊捆在木兩端,再用剩下的繩頭把兩個女將的手腕綁住,象舉槓鈴一般姿式,然後從城樓的兩高大的旗竿上拉下繩頭,拴住那捆木的繩子中間,扯將起來,將兩員女將丫字形吊在半空,兩隻腳只在那城垛子上下搖擺。

兩個女將此時只能夾緊兩條玉腿,盡力保着那兩腿間的所在,卻無法遮住前兩對玉碗般酥,以及小腹下那叢黑。那黑的黑,紅的紅,在雪白的體上顯得格外清晰明顯,就連城下的官軍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曹雲龍此時被石灰傷了眼睛,雖然軍卒們給他用水洗了,也只能勉強睜開,看東西卻模模糊糊,只能只遠遠的城頭上兩支大白羊在那裏擺,知道是妹子和胡巧雲,氣得他哇哇大叫,又昏了過去。

那徐有亮有意要怒段靈鳳,所以且不叫軍卒把兩女將吊在高處,只叫他們搬了凳子站在上面,把兩個女將的身子推來搖去,盡情把玩,一邊玩兒一面喊叫着,只把兩個女將與段靈鳳相比。

這個摸着胡巧雲的叫:「這兒甚美,軟如白玉,潤如羊脂,只把爺的鳥兒惹得硬硬的,若有一,摸着那段靈鳳的兒,只怕尚不曾那小,便把爺的在她嘴裏。」

那一個撈着曹雲鳳的襠下道:「這兩片玉蚌真格綿厚,夾得爺手指酥,這小兒裏千迴百轉,就如那段靈鳳的兒一般無二。」

有兵卒忙問:「那段靈鳳的小兒你可曾摸得,怎生知道與這曹雲鳳一樣?」

「摸倒不曾摸過,你只看那城下的御妹,正與這曹雲鳳生得一般無二,若剝了衣裳,吊在這裏的,卻不與曹雲鳳一樣,故而得知。」

「即未摸過,便作不得數。」

「這也不妨,只等過幾,你我去鎮南關裏,把那御妹捉了,吊在這裏摸摸便了。」

「……」

這裏你一言,我一語,只把個段靈鳳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一馬蹚平了南嶺鎮。

那城上又生出些枝節來,有蠻兵另拿了兩條長繩子,從那吊索的鐵環中穿了,一頭拴住了女將的一隻大腳趾,另一頭拿在手裏,只一扯,便把女將的腿扯起來,頓時蚌殼大開,幽谷盡現,出那前後兩個美妙來。你看他們把手指一拳,只伸出中指來,往那兩片蚌之間只一,便進去,左右鑽動,口中只叫「御妹,妙極!極!」,分明把兩個女俘想成了段靈鳳。

段靈鳳在那裏看着,只氣得花容失,劍眉倒豎,眾將也氣不過,齊來討令攻城。

段靈鳳畢竟不同一般,上次失敗是她過於自信,現在經過了那一次教訓,顯得成了,強忍住氣憤,臉上反現出一片冷笑,道:「徐有亮,我且任你作孽,只等我大軍到了,叫你一鼓成擒,千刀萬剮,以消我心頭之恨。」

説完,撥馬便走。

眾將在後面跟着,一齊回到鎮南關,來到帥府下馬,眾將羣情憤,吵着要去奪下軍鎮,擒拿徐有亮,替兩位女將軍報仇。

段靈鳳道:「本帥乃是女子,見此情景,豈不比你們氣憤?這徐有亮、張圭詭計多端,辱我女將,無非想我攻城,他必在城裏城外佈下了埋伏與機關,我等貿然前去,豈不是中了他的計?」

「若依元帥該當如何?」

「這南嶺乃彈丸之地,腳下無三尺平地,又不十萬之民,徐有亮要造反,哪裏去養這數十萬之兵,你我只要守住了三關險要,不使他入關,過上數年,你我不用費一兵一卒,便可把他拖死,卻不比動刀動,勞師遠征的好?」

「元帥所言極是,我等有朝廷作後盾,要兵有兵,要糧有糧,徐有亮只有坐吃山空,果然是好計策。」

段靈鳳於是又寫了本章,上奉朝廷,一是自請降罪,二是請朝廷再撥兵馬糧草,準備長期圍困南嶺。

徐有亮在城中靜等着段靈鳳來自投羅網,偏偏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派人去打探,知道段靈鳳打算守在三關不再出兵,他也無可奈何。

只苦了曹雲鳳和胡巧雲兩員女將,赤條條吊在旗竿上,每被士卒們扯着拴腳趾的繩子把她們的腿抬得高高的,只為能看清她們的私秘之處,就這樣風吹曬了三天,活生生晾成了人乾兒。

段靈鳳打聽是曹胡二女死了,便派人去軍鎮,請求以鳳樂和鳳雲兩女的屍骨換回曹胡二女,徐有亮倒沒有從中作梗,因為鳳樂和鳳雲都是他的妾,兩家便約的時間,于軍鎮以北三十里處換。

鳳樂、鳳雲兩女已經是掩埋了的,此時只剩了森森白骨,使兩個籮筐盛了,用車拉來換,曹雲鳳和胡巧雲兩女卻是剛死的,也未盛殮,着身子放在車上,此事倒是有亮佔着些便宜。

,朝廷降旨,對段靈鳳敗軍辱師大加申斥,罰俸一年,叫其戴罪立功,又準了段靈鳳之儀,對南嶺以圍困為策。

如此一來,徐有亮倒沒了理會處,因為人家段靈鳳不來,他便也無法去圍殲,而三關城高牆厚,想攻城也不容易,所以,雙方便僵持起來,形勢開始變得對南嶺不利了。

畢竟徐有亮能否進得三關,段靈鳳又能否滅了南嶺,且聽下回分解。

(十九)趙蟬中設計,段琪君臣妾

按下徐有亮與段靈鳳在南嶺相持暫且不表,單説那昏君段琪在朝中又鬧出事來。

原來這一,段琪與那趙蟬去景山看虎豹食人,一連丟了兩個女進去,被那虎豹一擁齊上,撕為碎片。

段琪連看過數,也覺有些無趣,趙蟬便陪他到景山山頂的亭子上去觀景,見西北牆外的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段琪在作太子時便遊手好閒,時常在京城街上游,知道那裏是娘娘廟,算了一下子,此時正值送子娘娘壽誕之時,所以來燒香求子的甚多。段琪便對趙蟬道:「御,你我何不到那廟會上走走?」

趙蟬也在裏住得悶倦了,正想去走散散心,便應一聲。

兩個人叫太監速去尋了幾套百姓的衣服來,下了景山,與趙蟬兩個俱扮成武生公子,胡升扮作書僮,悄悄自景山角門出去,直奔娘娘廟而來。

到了廟前街上,見人來人往,小買小賣,擠擠茬茬,果然熱鬧,三個人轉了半晌,玩得累了,到那廟前,尋了個攤子坐下,要了幾樣小吃在那裏吃。

忽然看見有十幾個家人擁着五乘轎子,叫裏只道:「有官眷在此,閒人閃開了。」吆吆喝喝地趕着人,直抬到廟前落轎。

從後面幾乘小轎中下來四個小丫鬟,都去前面大轎邊,打起轎簾請裏面的人出來。

見從那轎中攙出一個婦人來,二十四、五歲年紀,頭挽雲髻,身穿紗衣,面如三月桃花,柳眉杏眼,嫋嫋婷婷,進了那廟門。

段琪一見那婦人,便覺全身的骨頭都酥了,心裏説道:「我只道趙蟬兒是天下絕,誰知世上尚有如此佳人,若不得她侍寢,卻不枉為天子。」

想着,便向那小吃攤子的老闆問道:「不知哪家官眷有如此排場?」

「此乃翰林院士王克己的五夫人祁氏,那王克己年過四十,也只有大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尚無子息,如今已娶了四房姨太太,都不見動靜。俗話説,母以子貴,他家五房夫人,年年到此進香,只為早些替王老爺生個兒子,好傳接王家的香煙。」

段琪聽了,想着怎麼得讓那祁氏與自己睡上一夜,只不想讓趙蟬知道,暗暗記在心裏,哪知趙蟬是個水晶作成的玲瓏心,把段琪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知他喜新厭舊,卻不在面上,只在心裏暗自盤算。

原來朝裏的眾臣中,這王克己算個忠臣,不肯趨炎附勢,所以一向與趙薦等人不睦,段琪納趙蟬為妃時,這王克己不知從哪裏知道她的身世,極力反對,若不是趙薦、王廉領着眾臣羣起圍攻,只怕趙蟬今這個皇后也當不成,所以心裏暗暗懷恨,此時一見段琪有意祁氏,心中暗喜道:「王克己呀王克己,看不讓你喝了老孃的洗腳水!」

回到中,那趙蟬便衝着段琪道:「皇上莫不是看上了那王克己的小妾?」

段琪一驚,忙道:「非也非也,朕只是為了考查民情,看哪個官員在街上為非作歹,欺百姓。」

「哼哼,皇上。英雄男人好本是人之常情,何況皇上又非一般英雄可比,莫要瞞着臣妾,臣妾也不是那嫉妒之人。」

「不瞞御説,那王克己的小妾果然生得美貌無雙,看得朕心如麻,恨不得搶了來,只要陪朕一霄,再無他求。只是,那祁氏乃別人家子,只怕是妄想了。」

「皇上想要時,這有何難?」

「御若能遂了朕的心願,便是大功一件。」

「過幾是臣妾的生,臣妾要在內設宴,皇上可遍告京中大臣,叫他們但有妾者,不論正小妾,都叫進赴宴,皇上便可就中取事。」

果然,到了趙蟬壽誕之,京中諸臣妾盡到內替趙蟬祝壽,一撥兒撥兒拜過壽,就在御花園裏擺下宴席。

趙蟬在那裏虛應了一時,眼睛在在人羣中找到那祁氏問道:「方才哀家忘記了,這位姐姐是哪家的?」

祁氏慌忙跪下道:「臣妾乃是翰林院士王克己的小妾,不敢當皇后如此稱呼。」

「哎,哀家也曾作過妃子,還不是小妾麼,與妾都是人家之婦,只要盡心伏侍丈夫,有多少差別麼?」

「臣妾知罪。」祁氏以為自己自稱小妾讓趙蟬不高興了,慌忙謝罪。

「卿家不必如此,我見你容貌出眾,身材奇特,不似一般人家女子,莫不是練過武藝?」

「皇后真乃慧眼,臣妾祖上作過將軍,後來家道中落。也家傳了些防身之法,不過是花拳繡腿的功夫,哪敢自稱練過武藝?」

「如此甚好。哀家自幼習練,可惜中女子皆不識武功,哀家為此十分煩悶,既然卿家會武,宴後可否留在中兩,你我切?」

「皇后要臣妾留下伴駕,乃是臣妾的福份。只是臣妾不過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哪裏能與皇后切?」

「沒關係,總比一些兒也不會的強。」

「臣妾遵命。」

原來練過武的女子腿之上甚有力道,板兒比一般女子直,兒比一般女子翹,而且二目放光,所以趙蟬一眼便看出來了。其實練武的女子身體健康,具有一般女子所沒有的特殊體態,這也正是段琪之所以一眼就能看中趙蟬和祁氏的原因,倒不全是因為她們的臉蛋真比別人美到哪裏去。

酒宴自上午吃到未時末方散,趙蟬讓祁氏跟着自己回到後,便在院中假意與祁氏論起武道來。

這祁氏的武藝雖然是家傳,但她父親並沒打算讓當將軍,所以只是比一般女子多了些鍛鍊而已,並不是什麼高手,也説不出什麼來,就只是聽趙蟬在那裏説,不過卻比沒練過的人明白,不住點頭,提問題時也能問到點子上,因此趙蟬顯得十分意。

祁氏本來聽王克己説過段琪與趙蟬的事,本來對趙蟬的印象十分不好,現在見趙蟬並沒有什麼皇后的架子,心裏有些喜她,哪知趙蟬心懷鬼胎呢?

晚膳之時,趙蟬叫女賜酒,祁氏因為心裏高興,便有些忘乎所以,連吃了三杯,只覺得心兒怦怦狂跳,臉兒紅紅的,頭有些發暈,彷彿駕了雲的一般,下面襠裏漉漉的,意盎然。這都是趙蟬設計,在酒中給她使了藥,又加了藥。趙蟬一見,知道她着了道兒,便叫女把她扶進寢,放在上,然後去請段琪。

段琪聽説,喜不自勝,急忙過來看時,只見祁氏倒在上睡着,眉目含

趙蟬叫女們都退出去,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寢,只留段琪在這邊。

那段琪見人都去了,急忙坐在邊細看那祁氏,見她上穿着耦薄紗衫兒,裏面大紅的抹,下系耦羅裙,側卧在,就如一張大弓,兩隻金蓮去了鞋,只着羅襪,不大不小,彎彎如弓。

段琪隔着衣服把她的身子用手慢慢摸來,那祁氏在夢中,眼也睜不開,只道是自己的丈夫,玉體酥軟,只由他輕薄。

這邊把一雙手握了膛,入手綿軟,哪裏耐得住,急忙來解她衣服。

祁氏將身兒就着他的手仰過來,酥,花枝顫,羞羞地在那裏哼,分明十分愜意。

段琪就着她的勢,先把她紗衫兒解開,去了抹出那玉來,的一對玉山,粉粉的兩顆珍珠,也不比趙蟬的差。又解了羅襪,把手去羅裙中褪了她的中衣,然後伏身上去,用嘴銜着她的頭兒,輕輕去,只覺得身下玉人扭將起來,口中哼,十分

坐起身來,捉着那兩隻玉踝,向上一搬,把兩條腿立起來,那羅裙滑在裏,現出一對粉雪股,看得段琪心花怒放,將頭埋在她兒後面,舌頭直頂在那兩片肥之中。

祁氏嚷將起來,美搖,段琪此時興趣盎然,除了她的羅裙,剝作一頭白羊,分開她兩條玉腿,顯出那漉漉的下處,自己也褪了衣裳,亮出那條烏黑的巨杵來,只一便杵得齊而沒,沒頭沒腦地撞起來。

那祁氏的丈夫乃是個聖人門徒,凡事中規中矩,第之間,連被兒也不曾掀過,又沒有段琪的體力,所以那祁氏睡夢之中,只覺丈夫比平時壯了許多,直得小,不由把那美兒合着他的節奏搖將起來,不住聲的叫。

那邊屋裏趙蟬把耳朵豎直了聽這邊動靜,心中暗自高興。

那位説了,從來女人好妒,難道趙蟬例外麼?當然不是,趙蟬恨那王克己阻礙自己入,現在看他戴上一頂綠帽子,所以心中快活,至於祁氏,早晚還不是要把她除掉!

聽得祁氏的叫,趙蟬也不由興奮起來,自己了身裳,鑽在被裏,把那痛快之處緊摸,也在上扭起來,又尋了一蠟燭來,自己在那裏杵了一遭。

段琪玩兒夠了,然後來找趙蟬,又胡鬧了一回,這才睡在趙蟬屋中。

祁氏一覺醒來,天光已然大亮,懵懵懂懂了半天,才知道是在皇之中。想想夜來之事,似夢非夢,發現自己身上片縷無存,兩腿間漉漉的,不由愣苛苛在那裏發呆。

正想間,那趙蟬一個人走將進來,臉堆笑道:「姐姐到底醒了?不知昨夜過得怎樣?」

祁氏還以為她不知道,慌忙從被子裏爬起來跪在上:「臣妾昨夜貪壞,失禮之處,請娘娘恕罪。」

忽然又想起自己一絲不掛,如此見皇后娘娘太過失禮,待鑽進被子,皇后又沒讓平身,卻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今後已無君臣之分,姐姐不必如此多禮,快躺下吧。」説着伸手把錦被給她披在身上。

「娘娘為何如此説法?」祁氏更覺吃驚,急忙扯了衣服來穿在身上,下了跪在地下。

「昨夜之事,難道姐姐不記得麼?」趙蟬急忙去把她拉起來,叫她坐在邊。

「昨夜何事?」

「昨夜皇上到後,姐姐蒙皇上臨幸,從此你我便是同姐妹了。」

「娘娘休要如此説,臣妾哪曾與皇上同?」

「姐姐自己與皇上作的事,妹妹在那邊屋中聽得清清楚楚,又有皇上親口為證,姐姐何苦推搪。」

「臣妾昨天喝得酩酊大醉,醒來已睡在這裏,哪曾見過皇上?」

「姐姐已非處子,若不信,可自驗雨。」

祁氏忙把手往自己襠下一摸,沾些體,放在臭前一嗅,不覺眼垂淚道:「不知我前世作何罪孽,今世叫我無端壞了名節,有何面目去見丈夫?罷了,罷了,不如自己尋個了斷。」説着話,把羅裙起來矇住臉面,往那桌案的角上便撞。

不知祁氏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段文帝強索臣子妾,王克己大鬧五鳳樓

且説那祁氏知自己失身於段琪,吃了一驚,自覺無顏去見丈夫,便用羅裙矇住了玉面,望桌案上便撞,嚇得趙蟬一把抱住,推在邊按住。

外面段琪聽見,哪裏捨得讓這等妙人兒死了,也急忙搶步進來,連連説道:「美人兒,使不得,使不得!」

祁氏見了段琪,想起自己失身於他,不敢抬頭,只是痛哭,只説無顏去見丈夫。

段琪道:「夫人何必如此,如今你與朕有了合體之緣,何用再見你的丈夫?今朕只有皇后,東西兩正缺主人,你便作了東貴妃,卻不勝過作那翰林娘子?」

「正是,正是。姐姐如今便永在中伴駕,何用再見王克己?」

祁氏雖然會些武藝,但遠不如趙蟬,被趙蟬按着,一動也動不得。過了片刻,情緒稍定,見段琪與趙蟬兩個,你一言我一語,配合得十分默契,忽然想到自己的酒量本是十鬥不醉,怎麼才吃了這幾杯便爛醉如泥,任人輕薄?心下有些明白,便裝作已無可奪何,垂首道:「皇上,臣妾乃是他人之妾,弊陋之軀,怎敢污了皇上聖體?」

「夫人麗質,天下少有,朕那在街上偶見,驚為天人,今終於得親玉顏,朕之幸也。」

「如此説來,皇上有意於妾身?」

祁氏如此一問,段琪方覺失言,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乾脆挑明瞭道:「正是,自那得見卿家,寢食難安,多蒙皇后美意,安排壽筵使你我相見。」

「既然皇上有意於妾身,皇后何不直言,偏要在酒中用什麼手段?」

「若不如此,只恐姐姐不允,反為不美。如今生米已成飯,姐姐何不順水推舟,與妹妹一同服侍皇上,盡享人間富貴?」趙蟬見窗紙已然捅破,瞞也瞞不住,不如竹筒倒豆子,有什麼説什麼。

「妾守身如玉二十幾,不料今被爾等算計,名節盡失,爾等真是豬狗不如,枉為人君?」

段琪被罵得臉通紅,無言以對,趙蟬忙道:「此事都是妹妹一個人的主意,姐姐若怪,便只怪在妹妹身上,要打要罵盡由姐姐,卻莫要怪皇上。」

祁氏此番只是低頭不語,段琪與趙蟬兩個又説了半晌,見她彷彿有些活動,趙蟬便叫段琪且去,自己單獨留下説服祁氏。

那趙蟬真是不知羞,又把自己原是段喬妃子,後又委身段琪之事説了一遍,道:「妹妹與姐姐都是女,生來只是為了討男人娛。俗語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但嫁得一個體貼的好男子,他把你含在口裏,捧在手裏,便是此生之幸。名節可當得飯吃?再説,你替那王克己守節,他倒未必把你當塊心肝,你便死了,只怕他也未見得哭上兩聲。」

「我那丈夫久讀聖賢之書,斷不似皇后所説那般無情無義,我怎忍揹他。」

「如今你來服侍萬歲,妹妹去告訴皇上,讓他看在你的面上,把那王克己大大的加封,他還要於你,卻不是一好變兩好麼?」

祁氏沉半晌,才道:「事已至此,妾身尚有何言?」

「如此我去告訴皇上。」趙蟬站起來身,忽然又想起什麼,轉回身道:「妹妹守信,可不要賺我。你若是死了,只怕那王克己的命也要斷送你手。」

「臣身知道。」

段琪聽説祁氏不死了,十分喜,忙叫胡升傳旨,封王克己為尚賢侯,領副丞相,户部尚書銜。然後叫太監們收拾出東給祁氏住,就在東傳筵。你看段琪坐在中間,左擁趙蟬,右摟祁氏,快樂無邊。

直飲至晚,方才摟了趙後祁妃,至祁妃寢,把兩后妃一齊跣剝了,你看兩個絕女子,一齊搖動如雪玉,由着那段琪玩兒了一回,然後一左一右,伴着段琪而眠。

到了次,有黃門官來報,有新任尚賢侯王克己在門外謝恩,並要接了他小妾回家。段琪還未説,趙蟬只道:「你只去對他説,謝恩之事便罷了。我要留他娘子在中多伴些時,到時自會送她回家。」

黃門方去,段琪笑道:「留他娘子的事,就與他説知何妨,何苦瞞他?」

趙蟬道:「那王克己是個酸儒,若此時説與他知,只怕鬧將起來,面子上卻不好看,莫如慢慢拖着他,等他把姐姐漸漸忘了,再點醒他不遲。」

「還是御心細。」段琪笑笑,便又把趙蟬與祁氏一齊跣剝了,玩起那英雄擒美女的遊戲。原來祁氏也練武,身子也如趙蟬般柔軟,倒也令段琪玩兒得盡興。

轉眼已是兩月,那王克己初時還曾數次來皇要接祁氏,趙蟬只是推拖,王克己也無可奈何,後來便不來了,段琪只道他對祁氏已經淡了,心中高興。

,該着中秋佳節,依着慣例,段琪在五鳳樓賜筵羣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王克己忽然自班中站起道:「萬歲,微臣請萬歲賜小妾歸家。」

段琪大驚,一時語

王克己又奏一遍道:「萬歲,微臣請萬歲賜小妾歸家。」

段琪道:「不是朕不肯放她歸家,只是皇后喜於她,要她在中侍候,就再住些時也罷。」

王克己道:「臣之小妾祁氏入侍候皇后娘娘已有三月之久,未曾回家。今乃是中秋佳節,家家户户慶賀團圓,請皇上開恩,賜小妾歸家與家人團圓。臣如今已年過四旬,膝下並無子嗣,請皇上準臣妾回家,候她生下一兒半女,再送他入便了。」

王克己的理由是絕對充分,段琪再無推拖的理由,不過,她已經是被段琪享用了的,便是皇上的臠,哪能再讓她替臣子生孩子,段琪可以別人的老婆,但他自己用過的女人是決不能再讓別人佔的,所以把他了個大紅臉,心中暗罵王克己不知時務。

原來王克己平白無故受封侯爵,初時以為是祁氏討皇后喜的原因,後來祁氏被留中,逾月不放,心中本已生疑。

俗話説,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一長,這事便漸漸從漏出來。

那王克己知祁氏已被段琪暗中封為貴妃,心中雖然鬱悶,表面卻不敢如何,哪知這種事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就都知道了,吏部的大小官吏私下裏紛紛議論,這王克己是個酸儒,哪裏受得了人家這樣的背後白眼,心中暗自憋着一股勁兒,定要把那祁氏索要了回家不可。

本來如果他到門去討要,段琪無奈之下,可能把他秘密殺了滅口,王克己也明白,故而在今賜宴之時,當着朝文武的面來要人。

他以為段琪若聰明時,便把祁氏還了,反正段琪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承認自己了人家的老婆,等祁氏回了家,自己便找個機會讓她自已了斷了。

哪知段琪的好竟然到了不知羞的地步,見被王克己到了角落,竟然撕破臉皮,厚顏無地道:「王卿,朕實話對你説了吧。那祁氏傾國傾城,甚得朕心,朕已將她封為東貴妃。卿家本無寸功於朝廷,封你個侯爵,換那祁氏入,難道還虧了你不成麼?」

如此一説,倒把個王克己臉通紅,一句話也説不出來,這不是明着給他戴綠帽子麼?

「萬歲,微臣有本!」早惱了一位頂天立地的大忠臣,急忙出班跪倒,段琪一看,原來是御史馮國忠。

「馮卿,你有何本奏?」段琪一看見馮國忠就頭疼,只因為這馮國忠是個直臣,早看不慣段琪等人的所為,所以但凡上朝,他必要出來這不是,那不是地指摘一番,這也是段琪不願意上朝的原因之一,現在一看見他,真的怕極了。

「萬歲,臣聞,君不戲臣。那祁氏既是王克己之妾,尚未休棄,皇上怎可封她為東貴妃,作出這樣有悖人倫大理之事?」

段琪還沒説話,那王飛廉早出班道:「大膽馮國忠,此事乃皇上與王侯爺的家事,王侯爺尚未曾説什麼,哪裏輪到外人多言?」

「既如此,王大人,你待怎麼説?」馮國忠只把眼看着那王克己。

您別説,這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特點,別把他招急了,真招急了他什麼都幹得出來。王克己一琢磨,他已經明説祁氏歸了他,你硬討,那叫聖眷,王克己忽然生了個急智,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便道:「聖上,雖然如此,臣畢竟與她有婚約在前,若皇上想要她為妃,也須她親自來見為臣,將先前恩作一了斷,臣先休了她才是。如今她與臣的婚姻未除,直如青樓賣身一般,如何便讓她入伴駕?」

「卿家所言有禮,即此寫份休書與我便了。」

王克己就索了文房四寶來,寫下休書一份,揣在懷中道:「皇上,請將祁氏喚來,臣親將休書付之。」

「卿家只管把休書付朕便了。」

「萬歲,此言差異,自來休,或付其父兄,或付其本人。她是賣身葬父來至臣家,這休書依禮只得她自來取之。現在她未得休書,便是為臣之妾,皇上算她什麼?此事於禮不合。」

段琪哪知這酸文假醋的書呆子心裏想的是什麼,還以為他真的就這麼算了呢,忙叫人去請東娘娘。

馮國忠一看,心裏這個罵呀,心裏説:「我只道王克己聖人門徒,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怎知他……早知如此,我何必強替人出頭?」一邊想着,氣哼哼地退回班中去了。

不一時,那祁氏出來見駕,眾官一看,果然是千嬌百媚,國天香,難怪段琪會不顧她是別人妾就強索為妃。

那段琪見了祁氏,忙道:「妃,如今王克己已在殿上,你可與他説明了,討個休書,將先前恩作個了斷。」

祁氏應了一聲,拜了兩拜,款款而行,直到王克己面前,拖個全禮道:「祁氏見過王大人。」

王克己見了祁氏,只氣得眼中冒火來,上前一把揪住前衣服,厲聲喝道:「好個大膽的祁氏,你背夫通,敗壞門庭,該當何罪?快快隨我回家。」

段琪聽見,只吃了一驚道:「王卿休走,快快放了朕的妃。」

王克己道:「女子出嫁從夫。她現是臣的小妾,臣尚未付休書與她,臣願休便休,不願休時,便打也罷,罵也罷,殺也罷,盡由為臣作主,卻與皇上無關。」

「他乃是朕的妃,怎與朕無關?」

「臣既未休她,依國法,她尚為臣之妾,不是君之婦,臣如今只要她回家,與臣生上一兒半女,卻不要休她。」

「大膽王克己,汝怎敢哄騙孤家,你不怕欺君之罪麼?」

「皇上!」那馮國忠忽然又忍不住出班奏道:「皇上為何攔阻王大人?」

「他搶了朕的妃。」

「祁氏此時乃是王克己之妾,王克己與她婚約在前,皇上與他偷情在後,怎説他搶了皇上的妃?如今王克己討回自己的侍妾,合情合法。」

「祁氏已蒙朕臨幸,哪有女子承朕雨,再與別人生子之理?」

「哼!俗語云,君不戲臣。皇上既知女子承皇上雨,便不可再為人,怎不知她既為人,皇上又怎能施雨於她?你身為大真天子,驕奢逸,敗壞綱常,如今又要強娶臣妾,只把人君的體面都丟在一邊。」王克己大叫。

「大膽王克己,你怎敢説出這等無父無君之言,就該千刀萬剮。」那邊趙薦與王飛廉一齊出來喝道。

「説什麼無父無君?皇上娶先皇之妃,可算作有父有君麼?」

「大膽!來人!」段琪被罵得惱羞成怒,急忙喝一聲,只見外面進來許多御林軍,才要上去拿人,段琪又急忙叫道:「慢,不可傷了朕的妃。」

有祁氏在手,御林軍不敢上前,王克己被圍在當中,卻也無法出去,雙方僵持在一起。

段琪心裏只想着那祁美人,不住聲叫道:「王克己,速速放了朕的貴妃,朕恕你無罪。」

那趙薦、王飛廉與一羣臣也跟着喊叫,少數幾個不願與臣為伍的大臣恐王克己受害,只得出面解勸。

那王克己本氣急了,打算就此把祁氏殺了,再自己尋個自盡了斷,可惜見駕不能帶刀劍,所以只有扼頸的辦法。但他畢竟是個書生,才勒得片刻,祁氏臉發紫,十分怕人,想起往的恩,心下不忍,只得放鬆了她,只氣得眼是淚,放聲大哭。

方一放手,御林軍已一擁齊上,把王克己拿下。

「快把這個犯上作的東西推下去,金瓜擊頂。」段琪道。

不知王克己命如何,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二十一)烈女當殿盡節,忠勇臣午門遭誅

上回説道,段琪命把王克己拖出殿外處死,此時馮國忠厲聲道:「萬歲,你放才已當眾應允,王侯爺放開祁氏便赦他無罪,如何出爾反爾?」

段琪正要發怒,那祁氏開口道:「萬歲,臣妾有話説。」

段琪見是祁氏,便應聲道:「美人兒,有何話説?」

「皇上,雖然王克己出言不遜,衝撞了皇上,但畢竟是臣妾理屈在前,皇上當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恕於他。」

「既然妃求情,朕便饒他這次。」

「萬歲,臣妾尚有一事相求。」

朕有事請講當面。」

「雖然如今臣妾與他已無關係,但一恩,還請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賜他個不死詔,以後無論他如何無禮,只要不謀反,便無殺他之刃,萬歲可能答應否?」

「凡妃所求,朕件件答應。」

「如此就請皇上頒他御詔,請殿上眾位大臣畫押為證,永不反悔。」

段琪只要那祁氏,哪管許多,就殿上擬詔,使了玉璽,眾大臣畫了花押,然後祁氏拿着,到王克己面前道:「官人,妾身自此別過,你要好生珍重,就把休書付我,此後你與皇上再莫以此事糾。」

王克己見狀無奈,只得收了詔書,將休書遞與祁氏。

祁氏拿了休書,轉身到了殿中,忽然站住道:「王克己王大人,休書付我,我已不是王家之妾,自此以後,妾身之榮辱,皆與王家無關了。」

王克己道:「正是。」

祁氏又道:「萬歲,自此臣妾已是皇妃,出乖醜也都是朝廷的體面了?」

段琪應道:「正是。」

那祁氏就在殿上一把把服扯開了,出裏面的抹,又去解了裙,出白生生兩條粉腿,圓滾滾一對美

眾大臣嚇得跪在地上,個個掩面,只因她現在已是皇妃,若是看了皇妃的身體,就算是無意的,也該殺頭,段琪更是嚇得大叫道:「美人兒,何故如此?」

那祁氏得只剩了一件抹,站在殿上哈哈大笑道:「皇上,臣妾的身子好看麼?」

「好看好看,妃美貌絕倫,快快穿上衣服,似此成何體統?」

「段琪,你這無道的昏君,還知道體統。我問你,大真律上,闈該當何罪?你子庶母趙蟬,了父母大倫,成何體統?我又問你,大真律上女該當何罪?你明知我是大臣之妾,與後趙蟬設下陷阱,在我的酒中投毒,將我,哪有人君之德?你又成何體統?大真朝皇家的體統早讓你敗壞了,又怕什麼體統,我不過替你多散些損之德,若要看上誰家子,不須藥,只要召了他丈夫來討便了。你既得人家有夫之婦,又怕什麼你的皇妃出乖醜?如今你就把妾身賞與眾位大臣,君臣同樂卻不是最好?」

大臣們本來以為是祁氏貪圖皇家的富貴才與段琪勾結成,這一來,一下子都明白了,原來是皇上與皇后設計,就是那些臣們雖然嘴上不敢説,但也都覺得這個段琪實在太過荒唐。

段琪呢?別看他玩兒別人女人的時候毫無顧忌,自己的女人叫別人佔了便宜去那可不行,更不用説祁氏一下子便揭了他的老底,立時惱羞成怒道:「大膽祁氏,敢在這裏胡言語,侍衞們,速速把她拿下,金瓜擊頂。」

「不用那麼麻煩。」那祁氏喝一聲,忽然從抹出一把鋒利的剪刀道:「段琪,我乃好人家女兒,不似那趙蟬是個喪德娃。如今我被你壞了名節,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我若死在深,汝或説我行刺,或説我無禮而遭誅,今生冤屈無處辯白,又恐你害我夫家,故而假意奉。如今冤情已大白天下,還有何由活在世上?王克己,夫君哪!妾身雖辱,此心永在夫君身上。你看我入,段琪給了數不清的美服,妾只將從家中帶出的抹留在身上。如今我去了,你速速離了京城,去鄉下找個幽靜的去處,與大娘、二孃他們要好生過活,切莫在朝為官。」

「你,我……」王克己忽然明白了祁氏的苦心,一時間又是,又是恨,又是悔,不知説什麼才好。

那祁氏把剪刀伸進自己的下身,道:「夫君,此處已被昏君污了,妾身再不用它。」

説着,一咬牙關,撲地便將剪刀直捅在户裏,疼得「啊呀」一聲倒在地上,卻不住手,把那剪刀只在自己下身戳,鮮血得到處都是。

祁氏在自己下身連戳了十幾剪子,把那美妙的下處戳得血模糊,再看不出模樣來,疼得她滾,王克己已經傻了,站在好那裏只啊啊的驚叫。

祁氏忍着疼爬將起來,用剪子指着段琪道:「昏君,你損敗德,必遭天遣!我就是到了曹地府,也決不與你干休!」

説完,把剪子頭一掉,一下子從自己的左邊房下向上刺入了自己的心窩,嘔了數口鮮血,將身子向下一跪,伏在地上而死。

這一幕是任誰也沒想到的,那節婦的鮮血染紅了五鳳樓,也起了好男兒沸騰的熱血。王克己雖是一介書生,自己的受妾被人污辱已經夠窩心的了,此時一見祁氏盡節,也發了他的英雄之氣,一下了撲上去,把祁氏的屍摟在懷中大哭起來。

段琪一見,也傻了,知道不好,轉身想溜,王克己看見吼道:「段琪,哪裏走,還我妾的命來。」

直向段琪撲去,近處的幾個大臣急忙一把拉住,紛紛解勸,不過,你能怎麼勸他呢?王克己只吼道:「段琪,你休走,便走到天涯海角,也須還我妾的清白。」

段琪這事幹得太出格兒,結局也太出人預料了,連那些平時趨炎附勢的小人們也都不敢出頭,只有趙薦與王飛廉喝道:「王克己,你好生大膽,那祁氏如今已不是你王家的人,她死了也是皇家的事,與你何干?你莫不是想死麼?」

王克己道:「男子漢大丈夫,生何,死何懼?段琪,我知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書生,奈何你不得,我要走遍天下,把你的醜行一一説與天下人知道。」

「你去説,你去説!」段琪也吼道。

「皇上,不能叫他説呀,那不是有損皇上和皇后的威名嗎?」趙薦道。

「既如此,來人,速將王克己斬了報來。」

「皇上,不可!」馮國忠此時也站出來道:「王克己有皇上欽賜的不死詔在身,有朝大臣作證,他並未謀反,殺他不得。」

王飛廉道:「皇上,可叫武士把他不死詔搜出焚燒,必要將他斬了,以滅眾人之口。」

「對對對,速速殺之。」

「皇上不可,此事其曲在君,只可誠心致歉,好言安撫,怎可殺人滅口?」馮國忠又道。

「馮國忠,臣不言君之過,汝暴君之惡,你也不怕死嗎?」王飛廉道。

「我只知忠君報國,君正臣直,君有過臣説之是為忠也,君有過而臣飾之是為也。為盡臣子之忠,便死了,也當名青史。哪象有些佞的小人,一味阿諛逢,為虎作倀,助君作惡,只怕要留下千古罵名?」

「好個馮國忠,你説誰是佞小人?」

「不用我説,羣臣盡知!」

「皇上,馮國忠也留不得,只怕王克己死了,他也要把此事傳揚出去。」趙薦素與馮國忠不和,也趁機煸風點火。

「好,來人,把馮國忠也拿下,一併斬首。」

此時站出來一位大臣,也是姓王,乃是虞國公王稟直,他是前朝老將王萬敵的後代,本來是因祖上的蔭德世襲公爵,平素並不理朝中之事,此時一見要殺馮國忠,知他是朝中第一位忠臣,忙出班奏道:「皇上,馮國忠仗義直言,乃國之棟樑,殺不得呀!」

「正是,殺不得呀!」一下子便有七、八個忠義的大臣跪倒在地。

王飛廉低聲對段琪道:「皇上,此事雖然錯在皇上,但若饒了他們,此後皇上威信掃地,如何執掌朝綱啊?皇上須得將錯就錯,必是要殺上一兩個樣子,以免其他人效仿。」

段琪聽了道:「眾位卿不必多言,這王克己和馮國忠是一定要殺的。」

「皇上,馮國忠殺不得,請皇上格外開恩。」

那段琪對趙薦、王飛廉兩個臣一向是言聽計從,執意要殺馮國忠,這邊王稟直再三求情,終是不聽,就把個王稟直惱得七竅生煙,大怒道:「皇上,若不是前朝的楊坤昏庸無道失了民心,又怎會有如今的大真朝。想老祖爺打下江山何等不易,你如今又重蹈楊坤覆轍,子納父妾、遠忠近謅,由着那趙薦和趙蟬誣賢徐後,如今又君、擅殺賢臣,天下何人再來替國家效命,只怕老祖創下的基業就要毀在你的手裏,到那裏,你有何臉面去見大真朝的列祖列宗於地下?」

一番話,把段琪罵得無言以對。

「皇上,王稟直惡言國運,理當凌遲。」趙薦在旁説道。

「我把你這個無的小人,如今天下饑民四起,匪盜橫行,你不勸皇上勤政民,安定天下。竟為了討好皇上,將先皇之妃冒認己女。皇上子納庶母,敗壞人倫大禮,皆汝之過也,似你這等小人,才該千刀萬剮。皇上,如今你錯便錯了,途知返,猶未晚矣。只要罷了趙薦、王飛廉這等小人,廢了那趙氏妖妃,任用馮國忠這樣忠良直臣,廣納忠言,國家尚有重生之望,萬萬不可作誤國之君哪!」

王飛廉道:「皇上,王稟直惡言國運,如今又誣陷國丈,理當誅之。」

段琪一聽,忙道:「王卿説得是,來人,把王稟直押出去,一併處斬。」

兩邊的武士過來便拖王稟直,王稟直大罵道:「段琪,你這昏君,你不納忠言,大真朝早晚必亡在你的手裏!」

段琪聽了只叫:「殺殺殺!快殺!」

那幾個與王稟直一同替馮國忠求情的大臣急忙又道:「皇上,王國公出言莽撞,頂撞了皇上,理當重責,但念他一心為公,請皇上開恩!」

趙薦道:「他一心為公,難道我與王丞相一心為私麼?他們都是忠臣,難道皇上是昏君麼?這王稟直必殺!」

段琪馬上附合道:「正是,朕不過有些喜。死了一個妃子,難道就是昏君,難道就要亡國麼?王稟直必殺!」

眾人還要求情,段琪見王飛廉使臉給他,心下會意,便道:「眾位卿,朕意已決,哪個再敢替他求情,便與他們同罪。」

眾大臣見是如此,知道無望,只得站起,再不作聲。

不一時,斬了三位大臣,首級呈上。

趙薦和王飛廉知道,這三位的家人必定不會饒過自己,所以又奏道:「皇上,王克己當殿褻辱皇妃屍體,馮國忠與王稟直當面杵君,言君之過,又惡言國事,誹謗大臣,此皆大逆之罪也,請皇上降旨,將他三人門抄拿,一併處斬,再廣發通諜,擒拿三人的羽,一但抓到,就地正法。」

「一切全憑兩位卿作主,就請兩位卿法場監斬。」段琪巴不得早了早好,忙丟下一句話,自己下殿回,兩個臣急調了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去抄拿三家的門。

不知三家的門可能倖免,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二)段琪豹苑臣女,西北兩藩舉義師

再説段琪回到中,把五鳳樓的事一説,趙蟬一聽,心中暗喜宿仇得報,便道:「皇上,死了幾個大臣,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不開心呢?你只管坐在中,臣妾伴着你每快樂度,有事讓兩位丞相去管便了。」

被趙蟬哄了一陣兒,段琪心中那股氣惱過去了,便又要玩兒活擒美人兒的遊戲,那趙蟬忽道:「皇上,是你叫兩位丞相去抄三個老賊的家眷麼?」

「正是,御何意?」

「皇上的豹苑不是缺少飼豹的活食麼,何不派人去找兩位丞相,把那三家年輕的女子和小兒留下,養在冷,皇上想要之時,便拿兩個去豹苑飼豹取樂。皇上也與臣妾學了這許久擒拿之術,倒不如在她們身上試試手法,若皇上喜哪個,等擒捆利落,就地享用了,再喂虎豹卻不是好?」

「御果然出得好主意。」段琪誇獎一聲,忙派人去找趙薦和王飛廉,兩賊正把三家的門並家人僕婦都捉了,正要綁赴法場處斬,其中以王稟直家人最多,共一百三十餘口,馮國忠次之,九十餘口,加上王克己的幾房妾和家人三十幾口,總共是二百六十多口人。聽得段琪説要選人,便叫把這些人都押了,直奔皇

三家的人加上那些當兵的都不知家主人為什麼遇害,只有趙、王兩個臣知道,卻要守密,只説三個人當面杵君,罪在大逆,所以三家人都莫名其妙,哭聲連連。

不一時進了皇城後門,等在院子裏,那趙蟬陪着段琪去看,選了年輕美貌的小姐、姨太太、少夫人,連俏丫鬟共是四十餘人,押在冷之內。又叫留了年少的孩童十幾個,其餘人犯都叫跣剝乾淨,綁作一團,用繩子串了,押到城西南角門外的空地上,午時三刻一到,一齊開刀,男人卻其勢,然後斬其首,女人則以木,用繩子勒斃,無論男女,暴屍三,一時間天悲地愴,其狀甚慘。

段琪這邊先把那十幾個孩童叫太監們趕着,自己與趙蟬在後面跟着到豹苑來。

段琪叫把那十幾個孩子一齊丟進柵欄內,只見那些虎豹,爭相撲來,只半時間,便把那些孩子都咬死了,吃了一半,其餘的屍體卻被大豹叼着,掛在高高的樹枝上。

第二,那段琪便自冷中押着的女眷中選了兩個來,一個是王稟直的長孫女,另一個是他的小姨娘,兩個都是十六、七歲,美貌如花。

段琪先叫把王稟直的小姨娘留在前山的半山亭中,叫監們看管,自己與趙蟬把那王稟直的長孫女押着,直到豹苑外面。

看見那些虎豹和樹上的小孩兒屍體,女孩兒嚇得渾身顫。

段琪叫趙蟬在旁邊守着,然後手裏拿着繩子對那女孩兒道:「你可看清楚了,這些虎豹已餓了數,最喜人。朕要親手將你捆了,放在裏面喂他,你若要活時,只管掙扎,若一柱香時間我捆不得你,便饒你命,叫你在冷作些苦役,你可聽清了。」

那女孩兒怯怯地點着頭,只管哭。

段琪又道:「你休哭,你若哭時,如何逃得命?只要你掙得命,便把朕傷了,也不罰你,如何?」

那女孩兒又點頭,知道此時便是活命的機會,忙站起來,擺個架式。

段琪叫趙蟬點起香來,往那女孩兒撲將上去。

那女孩兒要保自己的命,故爾全力相搏,在山上跑,段琪在後面緊追。

大家的小姐嬌生慣養,哪裏跑得過段琪,沒有十幾步,已被段琪趕上,女孩兒急忙轉向,躲在一棵樹後,以大樹作掩護,連閃了幾閃,待段琪轉過去,她又跑向另一棵樹。就這樣,那女孩兒在利用那樹木與段琪周旋,終是不如段琪身子靈活,被段琪一把捉住了胳膊,拖將過來。

女孩子知道不好,連打帶踢,連撕帶咬,只想掙了段琪的手。

段琪哪裏肯放,有趙蟬教他的擒拿法,又比那女孩子有力氣,那女孩兒掙扎了半晌,還是被段琪扭過了手臂,腳下一拌,便面朝下放倒在地上,使繩子捆了手腳。

女孩子絕望地慘叫着,段琪心裏十分得意,因為趙蟬雖然教他武藝,又與他比武,讓他捆綁,但他也知道人家是讓着他的,所以也玩兒得沒有十分盡興,如今有了活靶子,知道自己真的能夠輕易捉住一個女孩子,所以很有成就

他把女孩子拎了起來,一手抓着繩子,一手把她的衣裳鞋襪盡數剝了,出雪也似一身白來,雖然不及趙蟬的妖,卻也清純可人,就把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自己褪下中衣,掏出寶貝來,把那女孩子了一回,然後解了她繩子,拖上鷹嘴石,推入豹苑中。

那些虎豹頭天已經吃了,又有貯備,所以都躺在那裏休息,見了女孩子並不在意,段琪急了,叫太監們把那些虎豹都喝呼起來,在豹苑四面周趕着那些豹子跑,一連折騰了盡半個時辰,終於把那些虎豹怒了,這才奔女孩兒衝過去。

剩下的事就不必説了,一羣虎豹把狂奔的女孩兒趕上撲倒,咬住喉嚨,拖手拖腳把她悶死了,卻不吃她,只由一隻最大的豹子叼着,慢慢拖上樹去,掛在樹枝上。

那女孩子軟軟地垂掛在那裏,瘦瘦的小股蛋兒裏出一截兒黃黃的糞便。

段琪見虎豹已經不餓,沒有神去撲人,也覺無趣,所以便叫人把那王稟直的小妾送回冷,等過了幾,虎豹們把樹上的屍體吃光了,這才重新把那女犯押了來,使擒拿手法捆了,先行,然後推在豹苑之中。段琪乃逐以此為樂,全不知他自己已經闖下了大禍。

原來這王稟直世襲公爵,他還有個同胞弟弟王稟正,是西邊大雄關的節度使兼西四關的大帥,管轄大雄關、小雄關、大成關和小成關,乃是一方諸候,執掌兵權,自段喬在位時起,這位王稟正就有反心,一直在暗中練兵馬,扶植親信,伺機出兵奪段家的天下,在京中也有他的許多眼線,所以王稟直剛一被殺,就已經有他的眼線飛馬給他傳信。

趙、王兩個賊慫恿段琪抄殺王稟直門之時,也想到了王稟正,所以派了欽差去捉王稟正,但王稟正人在大雄關,不敢硬拿,想把他騙出來,前面有了徐承祖的榜樣,王稟正哪裏肯上當。不多久,眼線就到了,把事情一説,王稟正大怒,立刻召集眾將,將段琪無道,君辱臣、擅殺大臣的事一説,羣情憤,紛紛要求王稟正出兵報仇。

王稟正當下便發了一道檄文,遍發天下,細陳段琪無道劣跡,説自己要進京監國,要求段琪廢妖后趙蟬,殺臣趙薦、王飛廉,重整朝綱,把欽差放回京城去傳話。

然後一面派人去聯絡馮慶與徐有亮,自己領四關的人馬,擇個吉誓師,發兵四十萬,直奔白虎關殺來。

這邊反了王稟正,那邊也反了馮慶。

馮慶本是北三關的烏龍關、黑水關和白水關的節度使,是馮國忠的親侄子,馮國忠死時,也連累了馮慶一家受害。

馮國忠與馮慶的父親一直住在先祖留下的祖宅裏,所以抄家時就把馮慶的父母親也一齊殺了,又來捉拿馮慶。

馮慶雖然不知道京城之事,但同樣因着徐承祖之死心存戒備,以各種理由搪,遲遲不肯出離開北三關,正巧看到王稟正的檄文,馮慶得知真相,也是悖然大怒,領了北三關的二十萬大軍,誓師進兵,直抵玄武關下。

如此一來,天下便反了三方節度使,只剩下東方未反了。

先説王稟正,領兵直到白虎關,離關十里紮下營,然後領全隊在關下列陣討戰。

那白虎關的守備是大將曹平,聽得説王稟正反了,一面派人飛馬進京報信,一面訓練軍卒,安排裝備,準備應戰。

此時聽説王稟正在關外討戰,急忙上了城樓看去,只見關外黑一片盡是王稟正的人馬,盔明甲亮,十分齊整。

再看王稟正,坐在西梁汗血寶馬上,威幾八面。

王稟正身後,共是數十員戰將,其中有大將五員,乃是王稟正的長子王柯、次子王俊,以及長女王銀屏、次女王小姣,再加上女將韓素梅,俱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盔明甲亮,殺氣騰騰。

曹平素知王稟正的厲害,哪敢戰,忙叫人掛起免戰牌,只等朝廷派兵來救。

王稟正見無人出戰,只得揮兵攻城,奈何白虎關地勢險要,關高城厚,連攻了十數,不能奪下關城,朝廷又派了大將王鐸,領了二十萬大軍至白虎關協防,王稟正更難得手,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忽報來了南嶺特使,王稟正心中大喜。

不知王稟正能否奪得白虎關,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三)王銀屏初戰告捷,段靈鳳主動撤兵

這一回單説王稟正打至白虎關下,白虎關守備曹平閉關不出,王稟正久攻不下,正在煩悶之時,忽報來了嶺南特使張圭。

王稟正素知張圭多謀,忙叫快請。

張圭進了帳,先把徐有亮書信呈上。書信中稱,徐有亮願會同王稟正共伐無道,同至京城監國,又把代徐有亮寫的檄文拿來與王稟正看,內中又列陳了段琪子庶母,誣陷徐後並兩貴妃,不審而定案,無供而致人死罪之事,王稟正叫書吏來,又把這些罪狀寫入自己的檄文中,再發天下。然後與張圭共議合兵之事。

張圭道:「如今昏君的御妹段靈鳳守在三關,將我家主困在南嶺,無法與王將軍合兵,圭此來是求助將軍,且派幾員得力的戰將,調十萬兵至定南關外,與我家主兩面夾擊,共破定南關,就便取下南三關,將白虎關至朱雀關外的地方都控制在手裏,我兩家的兵將合在一處,再與馮慶聯手進攻。那時節,朝廷捉襟見肘,再破白虎關卻不是易如反掌麼?」

王稟正一聽,原來是來求助陣的,心中便猶豫起來。

張圭知道王稟正心狹窄,惟利是圖,便道:「這白虎關雖然是彈丸之地,但地勢兇險,一時恐難攻下,便攻下了,也要損兵折將,若是我家主在朱雀關動手,白虎關必定要派兵相助,這邊的軍力便弱了,方好進攻。再説南三關裏,地土遼闊,比起白虎關外不知豐饒幾倍,若得了南三關,我家主願以平嶺為界,將嶺西三百里良田付與將軍,地所出產足可供養十萬之眾。」

王稟正聽得如此,心下高興道:「張先生可替你家徐主作得主麼?」

「我是徐主的親孃舅,這等事若作不得主,還作什麼軍師?」

「既然如此,我便派犬子王柯與小女銀屏去取定南關。」

「好,我且令我的隨從回去報信。南嶺大路被三關阻住,我是從西邊小路出的山,隨從們還要從此路回去,約有七、八天光景方可到南嶺軍鎮,將軍所派兵將到定南關卻要比他們快些,可晚五再發兵,我隨將軍的大軍同行,十後以炮聲為號,一齊攻打定南關。」

「好,你我一言為定。」

到了第十,張圭跟隨王柯的十萬人馬悄悄到了定南關西門外十里的山中紮營,然後聽得關南一陣號炮之聲,喊殺震天,知道是徐有亮動起手來,急忙也點齊了人馬,放炮出兵,直到關下,就如天兵天降的一般,把守關的大將趙同嚇了一跳。

原來定南關處在一處山口,東關牆十分高大,西關牆相對矮小,而且糧草軍械等都在關裏存放,有大軍到了西門,便是斷了後路,趙同如何不驚,急忙上馬擎刀搶出關來,與王柯馬打對頭。

一見王柯,二十四、五歲年紀,金盔金甲,寶馬快刀,十分威風,忙問:「來將通名。」

「我乃大雄關節度使王稟正膝下長子王柯是也,奉我父之名,來取定南關,汝可是趙同麼?」

「不錯,正是某家。王柯,我與你父往無冤,近無仇,為何前來奪關?」

「趙同,汝可見家父所發檄文了麼?段琪昏庸無道,我父已約了南嶺徐主和北三關的馮將軍一齊進兵京城監國,知你把守定南關,特來替徐主借道。你若是知時務,便讓出定南關,與我合兵一處,共伐無道,不然的話,只怕要血濺當場。」

「哼哼,王柯,休説大話,我趙同是新科一甲武進士,隨御妹娘娘立下戰功,豈怕你一個黃口小兒,你放馬過來,與某家一戰。」

這邊陣出飛出一匹桃花馬,馬上一員女將,二十歲上下,銀盔素甲,花馬銀,面如三桃李,十分美貌,打馬來致近前,看着趙同道:「趙同,你有何能為,敢向我家兄長挑戰,看我擒你。」

趙同道:「女將何人?」

「我乃大雄關節度使長女王銀屏,特來會你。」

「看你一個嬌弱女子,有何能為,須知刀無眼,就算不死,若是傷了你的粉面,只怕嫁不出去,還是快快回家去吧。」趙同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同一個小女子相鬥,勝之不武,所以想把她嚇走。

「少説廢話,你我戰場見真章。看!」説完,手中五鈎神飛亮銀一抖,直奔趙同的咽喉刺來。

趙同見來得兇險,顧不得再鬥嘴,急忙把棕黃馬向旁邊一帶,舉刀把格出,然後鋼刀順着杆滑過,去削她的玉手。王銀屏一見,忙掣縮手,用杆向上一挑,一低頭,讓大刀走空,又刺,兩個人在關下鬥起來。

打不過十個回合,王銀屏要顯本領,兩馬剛剛錯開,故意個破綻,把後頸讓給趙同,趙同一見大喜,反背一刀直向那白細的脖頸砍來,刀已到頸後,王銀屏忽然縮梗藏頭躲過,大已經象靈蛇出般刺向趙同的軟肋,趙同急於求勝,不曾防備,被這一而過,大叫一聲丟了刀,被王銀屏用力挑在半空,直甩出三丈之外,撲通摔在地上,翻了兩翻,滾了兩滾便再無動靜。

守關副將見主將死了,自知不敵,放馬向北邊大路上走了。兵卒們見勢不妙,一齊敗走,王柯派人隨後掩殺。

城上的兵丁一見如此,哪裏有心再戰,將東西兩個關門一齊打開投降,王柯自西門,徐有亮領着鳳翎自東門一齊入城,定南關遂克。

兩家合兵一處,鳳翎見王銀屏也是女將,又同自己差不多年紀,十分高興,拉着她有説有笑。

張圭來見過了徐有亮,與王柯兄妹一同在總兵府商議軍情。如今定南關已破,鎮南關與平南關的後面已經沒了屏障,攻之甚易,於是,乃由王柯領所部人馬從關內,徐有亮從關外,兩面夾擊段靈鳳。

王柯領人馬,輕易奪下平嶺山口,直奔鎮南關。

才到半路,已經遇上徐有亮的人馬正向北直追,一問才知,段靈鳳知定南關已失,再守鎮南關已無意義,已經撤兵朱雀關。

這段靈鳳果然難,徐有亮知道,若讓她在鎮南關決戰,就算不能殺她,也可擊敗她的三十萬人馬,如今她把人馬撤入朱雀關,再打便難了。於是催動大軍猛追,徐有亮問明此事,也催動大軍奔朱雀關殺來。

鎮南關到朱雀關盡是平地,徐有亮的騎兵追擊甚速,不出二十里,早把官軍追上,一陣掩殺。段靈鳳自知無力抵擋,只帶了眾將與騎兵敗走,把二十幾萬步兵全數留給了徐有亮。

等王柯趕到時,徐有亮已收降了官軍的人馬近二十萬。

王柯見沒有斬獲,心中不甘,驅兵又追了三十幾裏,收了些散兵遊勇,撿了些刀兵器方才回兵。

徐有亮到王柯大帳,親自來謝他相助,就把繳獲的平嶺山以西的地圖與王柯,王柯甚喜,第二便領兵回到定南關,一邊飛馬去向王稟正報功去了。

這邊徐有亮取了鎮南關,同時也扼住了平南關的後路,平南關守將胡明不願投降,在城中自刎,兵卒盡數投降,徐有亮遂得了平南關。這樣一來,徐有亮便有了關內大片肥沃的土地,又有了二十萬降卒,軍力一下子壯大到近四十萬人,又有了糧秣供應的基地,先前的頹勢一掃而光,全軍士氣高昂。

徐有亮歇兵半月,一面訓練軍卒,準備糧草,一面派人去約王稟正會面,共同商討進兵之事。

不數,王稟正到了定南關,與徐有亮見面,雙方商定,十後於白虎關、西華關、南關和朱雀關同時進攻,叫官軍無法兼顧。

這西華關在白虎關以南,平嶺西簏,南關在朱雀關以西,平嶺東簏,分別是兩個主關的輔關,與主要靠高城厚牆的主關相比,這兩個關口主要是靠自然的險要地勢,所以屯兵並不多。

王稟正派了駐兵定南關的王柯兄妹去打西華關,自已親率大軍進攻白虎關,徐有亮則派了鳳儀去打南關,自己領大隊進攻朱雀關。

單説徐有亮,領着鳳翎與南嶺的二十四猛將,並二十萬大軍到了平山城下。

這平山城是朱雀關外的一座小城,屯兵兩萬,由大將曹通駐防,與朱雀關互成猗角之勢。

徐有亮先派了一隻軍截住了平山的退路,然後派鳳翎帶兩千人到城下叫陣。

鳳翎才到城下,城裏的曹通已經一馬殺出,也領兩千人列開陣式,自己縱馬提刀與鳳翎戰。

那曹通也是當科的武進士,武藝不凡,雖然與段靈鳳相比還有距離,但與曹雲龍兄妹不相上下,與鳳翎相比也正是敵手。兩個人在城下大戰了七十餘回不分勝負,雙方鳴金收軍,各自回營。

第二天,鳳翎又來討戰,戰了有三十幾合,鳳翎撥馬敗走,曹通隨後趕來,追了個馬頭碰馬尾,曹通才要揮刀結果鳳翎的命,鳳翎忽然回身一弩。那曹通是宿聞南嶺小弩厲害的,所以見鳳翎敗走,知不是真敗,心裏暗自小心,鳳翎一回身時便覺不好,急忙收刀躲閃,鳳翎這一箭只在他的盔纓上。

鳳翎雖然沒有到人,卻也嚇了曹通一跳,那一刀也沒有砍下去,於是鳳翎回馬又戰。

戰了十餘合,曹通也敗,鳳翎道:「你也想還我一箭麼,我豈怕你?」隨後趕來。

不知兩人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四)鳳翎勇奪平山城,王柯路阻盤山關

卻説鳳翎與曹通在平山城下兵,戰至第二,鳳翎了曹通一弩,被曹通躲過,曹通也佯敗,鳳翎趕來,他使了個回馬刀,望鳳翎間掃來,鳳翎早有防備,把馬閃在一旁躲過,兩人重又戰在一處。

兩人戰到天晚,各自收兵回營。

卻説第三,段靈鳳派了先鋒曹雲龍和副將豐得凱率五萬人馬來救曹通,與徐有亮的人馬在城北大路上相遇,徐有亮領二十四猛將一齊出馬,圍住曹雲龍和豐雲凱砍,曹雲龍兩個勇氣過人,以少敵多,全無懼

那邊平山城裏聽得救兵的消息,士氣大振,曹通忙點齊了人馬,一齊出關來夾擊徐有亮,頭正遇上鳳翎,兩人不由分説又打在一起。

這一次兩人又戰了七十幾個回合,鳳翎賣個破綻,讓曹通一口刀砍入來,她見刀已至頭頂,再變不得招,方才把馬向旁一帶。那馬是南嶺的矮種馬,最是靈活,曹通不知它能橫着跳,只錯愕間,刀已走空了,眼見鳳翎那兩口刀一刀刺他前心,一刀割他頸項,哪一刀都不曾躲開,只聽「撲哧」一聲,人頭已然離了身子。

眾官軍一見不是頭,漫山跑,被鳳翎領着手下一陣殺,連殺帶降,把曹通手下盡數殲滅了,遂得下平山,又往北來助戰。

曹雲龍見鳳翎馬上掛着曹通人頭,知道平山已失,只得收兵敗回朱雀關,徐有亮在後面追了一陣,不曾趕上,只得引軍到關下紮營。

段靈鳳此時也別無他法,只得謹守城池,不敢出兵,邊派親信去到東邊關外盤龍山請自己的四位師妹。

徐有亮領兵在朱雀關下夜攻打,連攻了半月,難以得手,那邊鳳儀卻得了南關。

且説鳳儀,率十萬人馬,三十名主奔南關而來,南關的守備是老將關征,見鳳儀來取關,點了兩千人出關戰。與鳳儀鬥了三十幾合,被鳳儀一鏟砍掉了頭盔,嚇得敗回關中再不肯出來。

鳳儀叫人攻城,數不克,心中不覺煩燥。

這一正要攻城,忽然見關上大,守城的官軍紛紛自城上落下,鳳儀不解何意,急忙派人攻城,不多時,南嶺士卒已自處爬上城牆,又見關門大開,兩員女將在那裏叫道:「郡主速速進關。」

鳳儀急忙揮軍入關,見了兩員女將,一個騎白馬,使花,一個騎黃馬,使大刀,都在十七、八歲,長得十二分人才。鳳儀問道:「兩位女將軍大名,何由助我?」

那個使的道:「我乃是平南關總兵趙丕智之女,名叫趙鳳竹,她是定南關總兵何耀武之女,名叫何秀英,我兩個是一師之徒,自幼在山中學藝,並不知山外之事,前些時師父叫我們下山,説是徐大人二公子發兵討伐無道,叫我們前來投軍,我們行至南關,正巧見郡主攻城,我們自知身無無寸功,正好助郡主破了南關,以為晉見之禮。」

鳳儀聞言大喜,忙道:「破了南關,兩位乃是首功,請隨我去取那關征老匹夫的首級。」

三員女將一齊往街心殺來,正遇上老將關征聞信趕來,與三人相遇,那老將見失了關,無顏去見皇上,拚了老命往鳳儀來。鳳儀才要上前,趙、何兩人道:「郡主,且把功勞讓與我姐妹。」一齊殺過來住關征。

鳳儀在旁邊看着,見兩女的武藝決不遜於自己,又是師姐妹,配合默契,心中喜。方才鬥了七、八合,已然分出勝負,趙鳳竹一點向關征咽喉,何秀英的刀也攔砍來,關征上下不能兼顧,被兩件兵器同時擊中。何秀英一刀把他斬為兩截兒,趙鳳竹的也刺穿了他的脖子,把上半身用挑着,只剩了下半截兒被戰馬馱着落荒而去。

官軍們看見,一齊丟了兵器,跪地投降,鳳儀得下南關,一面派人飛馬去向徐有亮報信,一面派了趙、何兩女作先鋒,沿山路向北而來。

徐有亮聞知鳳儀得了南關,心中大喜,留鳳翎守住平山隘路,自己往南關而來。

這邊段靈鳳也得了消息,吃了一驚,急忙留下龐奇守關,自己率曹雲龍趕來南關。

這南關與朱雀關是東西並列,從山外走三可到,段靈鳳自關內走,就要繞山而行,卻要十數的路程,所以是徐有亮先到南關,趕上了鳳儀,一邊派趙、何兩女繞道去攻西華關的側背,一邊親率大軍往北進兵。

一路上又得了來投軍的五員大將,計是曹化、史文龍、花鳳和一對同胞女將洪三娘、洪四娘,這五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

人馬行至虎狼峪前,正遇上官軍的先鋒曹雲龍。鳳儀當先出馬,與曹雲龍戰了五十餘回,曹雲龍不敵,退進峪中,鳳儀在後追趕,自峪中出無數狼牙箭來,將鳳儀退,徐有亮吩咐在峪前紮營,再作道理。

這邊説過了徐有亮,那邊再説王稟正。鳳儀取下南關,西華關守備黃玉虎已知不好,棄關而去,王柯不費一兵一卒得了西華關,進兵白虎關,路上遇着趙、何兩女將,兩人知道西華關已得,無須再助,便領所部原路返回,與徐有亮合兵。

王柯和妹妹王銀屏與趙、何兩女分開,便先向北,再向西直取白虎關,一路收了大將關元和丁奇,眼看快要出山了,卻被阻在一座險要的盤山關前。

盤山關建在一處山口上,只有一條山路斜上關前,端得是易守難攻。黃玉虎自西華關撤軍後,便留在這裏,與盤山守備胡斌踞險而守。

王柯派人討戰,黃玉虎免戰高懸,只是不出;派人攻關,上面石滾下,死傷了無數士卒,卻不能抵進一步,王柯無奈,終在這裏犯愁。

這一,王柯正在那裏瞑思苦想破關之策,忽然有小校報説,有一男一女兩員將來獻破關之策,王柯忙叫快請。

不一時,有兩個人進來,王柯一看,男的年約二十一、二歲,女的也就是十八、九,身上揹着硬弓,手裏拿着兩股叉,都穿着獵户的衣服,男的上身穿一件熊皮襖,女孩子穿的是豹皮衣,兩人身材都不算太高,但眉大眼,隆鼻朗目,都是明幹練之人。

那兩個到了帳中近前施禮道:「豐子俊、豐美玉拜見將軍。」

王柯急忙站起身道:「兩位將軍快快免禮,兩位從哪裏來?到此有何破關良策教我?」

那豐子俊叉手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兄妹二人都是這山裏的獵户,終在山上狩獵,也尋些山珍藥材換幾分銀兩,故爾對此處山勢地理十分清楚。前面的盤山山高路險,那盤山關又在半山之中,但有人攻關之時,上面不用弓箭,只將大石、滾木順坡滾下,抵得上千軍萬馬,就是大羅金仙也進不得關去。」

「正是如此,本將已經攻了許久,死傷士卒無數,終是無計可施。」王柯應和道:「但不知兩位將軍有何妙計。」

「這盤山關雖險,但關口內地方狹窄,容不得許多人,平素也只有百十人防守,故爾只要派兩百勇士和一位勇將摸到關上,且把那守軍抵擋一時,使他們不能放滾木擂石,大軍便可一擁而上,其關可破。」

「只是,路只一條,如何才能摸得進關去?」

「這便用到我們兄妹了。這盤山的大路雖只一條,卻還有一道小路可以繞到關上。」

「哦?兩位將軍可領我一看。」

豐子俊兩個便引王柯去至山側陡崖處,把那路指給他看。

王柯一看,哪裏是路,不過是在那峭壁之上有一條山石的裂,足有百十丈高,只能容下半個身子,不由搖頭道:「去不得去不得。這等樣路,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哪裏走得?」

「將軍莫怕,難者不會,會都不難。我兄妹兩個久在山中,練得一手攀巖絕技,比這更險的山我們也曾上過,就是那城牆,我們也能徒手而上。只要我們兄妹上得山去,放下繩索,其餘人便可沿繩索而上。那山頂上有一塊小小松林,可以藏下七、八百人,如今也用不了許多人,只要有二、三百人上去,再有一兩位勇將,足可破得盤山關。」

王柯一聽大喜道:「不知兩位有這樣本事,此關若破,兩位將軍奇功一件,柯定當向父帥保舉兩位將軍。」

「我兄妹理當報效。事不宜遲,就請將軍傳令。」

「好好好,兩位將軍且隨我回營升帳,調兵遣將,你兩位吃了再登山立功。」

計議已定,三人回到大營,王柯即刻升帳點將,派關元和丁奇領三百虎賁軍隨豐家兄妹登山奇襲,自己親率王銀屏及大隊人馬在關下大路口守候,子夜時分,火光為號,一齊進攻。

卻説豐家兄妹領了將令,引着虎賁軍到了陡巖下,王柯與王銀屏兩個也在下面觀看。只見兩人把自己打整利落,各背了一盤小指的細繩,又帶了繩一小盤開始攀登,只見兩個身形靈巧,就如猿猴一般,不多時已攀到了三十幾丈高處的一處平台,把繩子放下來,這邊士卒忙把繩子與細繩結在一起,那豐子俊毫不費力便將繩拉上去,拴在一處凸起的山石上,然後收了細繩,繼續攀登。這邊關元和丁奇看見,忙親自沿繩子上去,又拉上去幾盤繩子。

再看豐家兄妹,已經攀至七、八十丈處,再向上卻沒路了,原來那石越向上越寬,下面一段是石左側有抓撓處,到了那裏,裂的寬度已達三、四丈多,左邊卻變成了光滑的石頭,全無着力之處,再想到右側去已經不可能了。

王柯在下面看見,心中連叫可惜,卻見那豐子俊向上一縱,抓住了一棵小松樹,然後倒吊下來,把豐美玉接上去,只見那豐美玉站到了豐子俊的肩上,順着山壁站起來,王柯以為他們要去夠上面的一塊石頭,那石頭距他有一人多高,用眼睛一看,就知道夠不到。王柯正想看他們用何辦法上去,就見兩人的身子晃了一下,一齊倒撞下來。

不知兩人的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五)豐氏兄妹盤山關立功,王家羣雄白虎關逞威

上回説到豐子俊與豐美玉兄妹去攀盤山石崖,已到了離山腳七、八十丈高的地方,上面沒了路,兩人爬上一棵小松樹,然後豐美玉站到他兄長的肩上,突然兩人一齊倒撞下來,在山下看着他們的所有人都一齊驚叫一聲,王柯把眼一閉,心中只道「完了」。

忽然又聽到軍卒喝彩之聲,王柯睜眼一看,不由也叫起好來。原來那豐家兄妹在那松樹之上搭成人梯,其實豐子俊的手一直抓住她妹子的腳,而自己的腿則一直鈎住小松樹,這向下一倒,兩個人如鞦韆一般倒着在半空中起來,就象如今單槓的大回環一樣,並未落下。不僅如此,那兩個了兩圈,藉着那回旋之力,豐子俊忽然一鬆手,豐美玉便斜着向上飛了出去,王柯與眾人又是一聲驚呼。

只見豐美玉在半空中劃了個弧,飛過了兩丈多遠,一伸手抓住了山右側的另一棵小樹。

此時王柯才發現,原來人家自己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兩個人的上都拴着繩子呢,就算失了手,那拴在小松樹上的繩子也能保護他們。

不過,即使如此,這一手功夫也足以令人吃驚的了。

過了那險處,再向上就沒多大的障礙了,兩個人輕如狸貓,靈如猿猴,不多久便攀到崖頂,放下細繩子,關元與丁奇接住,把繩拴了,再讓豐家兄妹給拉上去。

王柯大喜,忙叫眾軍兵快快攀登。到吃晚飯的時候,三百人已經全部登了上去。

初更才過,王柯便命大軍悄悄起來,餐戰飯,把戰馬帶了嚼口,馬蹄用布包上,人也銜枚,不許出半點兒聲響,悄悄來到那條山路的下面等候。

子時正,關上忽然響起一聲號炮,接着火光大起,王柯一見,身先士卒向上衝去,一路之上,並無一塊石頭滾下。

衝到關前,見關門已開,豐美玉正舞動鋼叉,領着二十幾個虎賁之士與企圖衝過來關門的官軍廝殺,只見她一杆叉使的如風車兒一般,嬌喝連連,官軍沾上死,捱上亡,屍橫枕藉。

王柯大吼一聲:「豐將軍莫怕,我來也!」一舞大刀,直衝過去。

那些官軍一見王柯兇猛,不敢再戰,掉頭便跑。

王柯衝進關去,見關元、丁奇與豐子俊等人正殺得起,忙叫:「各位將軍,速速隨我衝下去!」

後面的兵丁把關元和丁奇的馬匹兵刃也帶上來了,兩人得了馬,如魚得水,更加勇武,豐家兄妹本來就是步下將,卻不用馬匹,跟在王柯後面往前便跑。

原來這關口正設在山路的最高處,進了門便是下坡,不過比關外寬些,王柯衝到街心,只聽號炮一響,面來了兩員大將,一個黃臉短鬚使斧子的是原來的西華關守備黃玉虎,一個白麪長鬚使戟的是這盤山關的守備胡斌,兩個人正在各自的府內休息,忽聽關上炮響,起來看時,又有小校來報説關城已失,兩人大驚,忙披掛了趕來,想把衝進關的王家軍重新趕下關去,正碰上王柯衝下來,知道奪關無望,只得列開陣式。

王柯也命軍兵列陳,後面王銀屏、關元、丁奇、豐家兄妹一齊趕來。

黃玉虎知道多説也無益,便一提馬過來道:「大膽反賊,哪個與我大戰三百合?」

王銀屏正要出馬,關元道:「王將軍,我初投軍營,寸功未立,這一陣讓我。」

説着飛馬而出,一舞合扇板門刀,照黃玉虎頭上便剁,黃玉虎舉斧相,兩人戰在一處。

胡斌一見,戟而出,王銀屏又要出戰,丁奇也道:「王將軍,這份功勞讓我。」也舞着一對鐵錘殺入圈中,兩對大將在街上鬥作一團。

各戰了十幾個回合,王柯一看,兩個新收的大將武藝果然了得,心中甚喜,忙叫擂鼓助威。催陣鼓一響,兩員將更是神大振,兵刃使得如風車兒一般,往對手的頭上砸。兩個守備失了關,心裏已把自己想成了死人,自然沒有機會活了,所以雖然拚命,卻還是於事無補。

戰至三十餘合,關元一刀將黃玉虎斜肩帶背砍掉半截,死屍張在馬下,心肝迸,胡斌聽見黃玉虎被斬,一個失神,被丁奇一個雙峯貫耳,兩柄錘一左一右,把他的頭砸得粉碎。官兵們一見主將死了,紛紛投降。

王柯殺過盤山產關,自後向白虎關殺來。白虎關守備曹平和平西將軍王鐸聽説,一面派人去西亭關求救,一面分了一支兵,由王鐸率領,回兵來戰王柯。兩家在離關百里的風鎮相遇,一齊列開陣式。

王鐸提馬出陣,王柯看時,原來是一位老將,鬚髮皆白,騎一匹白馬,提一條點鋼矛,兩手抱拳道:「哪一位是王柯王將軍?」

「在下便是,老將軍何人?」王柯急忙出。

「我乃平西將軍王鐸是也,聞聽你父王稟正興兵作,奉命駐守白虎關。你父子不在大雄關,到我白虎關何為?」

「家父所發檄文老將軍可曾看見?」

「見來。」

「既如此,老將軍當知我父子並非造反。如今昏君子納夫妾、君闈,遠忠近諂、濫殺大臣,國已非國,我父子替天行道,進京監國,只要君王廢了妖后,誅除佞,我等便休兵罷戰。老將軍當體恤我等苦心,與我等同去京城監國。」

「王將軍此言差矣。話説,臣不言君惡,子不言父過。皇上便有萬般不是,作臣子的也當唯唯受命,哪有臣子與朝廷用兵之理。」

「老將軍不聞武王伐紂之故麼?」

「王將軍休逞口舌之利,我勸你快快下馬,束手就擒,讓我把你等捆了,送到京城請罪。我願勸皇上聽你等苦口良言,改弦更張。再替你等求情,興慈悲之念,赦過你等罪名。」

「老將軍,皇上若是聽你良言相勸,我等又怎會有今之舉。那昏君害了三位忠臣門不算,還派了欽差來抓我父子,哪有改弦易轍之心?老將軍若不願與我等為伍,可讓開一條道路,放我等過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又待怎樣?」

「王柯宿聞老將軍是一位忠臣,不願傷了你的命。」

「小子,休説大話,老夫征戰之時,你父尚在襁褓,你這幾個黃口小兒,也敢與老夫爭鋒?」

「老將軍蓋世英雄,王柯盡知,只是年老不以筋骨為能,如今將軍老矣,怎堪疆場徵殺。我勸老將軍還是放下刀,回家養老,抱上幾個重孫,享上幾天清福,卻不強過替那昏君賣命?」

「你説老夫老了?老夫的人老,可不老,如今多説無益,不妨上來與老夫大戰三百合。」

「老匹夫,少要逞強,關元前來會你。」關元説完,一馬飛出來戰王鐸。

王鐸的武藝真不是蓋的,把一抖,來關元。雖然老將氣力不濟,但經驗老到,招法奇,把個關元鬥得頭大汗。

丁奇一見,舉錘出陣,叫一聲:「關將軍,我來換你。」

丁奇上去打了一陣,也是守多攻少,這邊豐氏兄妹又上,兩個步下將雙戰王鐸,仍是個不了之局。

王柯心中暗暗佩服,正要親自出戰,王銀屏已經出馬,兩杆在那裏一場苦戰。

王銀屏一出馬,關元等將才知道人家王家將的能耐不是吹出來的。只見兩員將在場中大戰,都是使,都靠的是招數,只殺得眼花繚,目不遐接,雙方的鼓聲如雷,直鬥至天晚,各自收兵罷戰。

三更時分,忽聽一聲炮響,吼聲沖天,王柯急忙出披掛上馬,望喊殺處衝來,原來是王鐸趁夜偷營,四處放火,軍士們抵敵不住,四散逃走,王柯無奈,只得也走,天亮之時,檢點傷亡,十停中折了三停,好在數員將都逃了出來。

王柯收拾殘兵,重新結營,方才收拾停當,王鐸已在營外挑戰。

王銀屏再次飛馬而出,與王鐸戰在一起,兩人鬥了一整天,至晚方收,當晚王柯汲取教訓,謹防劫營,這夜卻無動靜。

第三,王鐸與王銀屏又戰在一處。

鬥了有三十餘合,兩人圈馬回來再戰的時候,王鐸暗中摘下寶雕弓,出三支鵰翎箭,望定王銀屏面門、咽喉和小腹連發三箭。

那王銀屏見箭來,用一撥,撥開下面一支,伸手接住中間一支,檀口一張,用牙將上面一支咬在口裏。

那王鐸一馬三箭得也好,王銀屏破得也好,兩人心中各自佩服,又戰在一處。

又打了幾合,兩馬錯鐙之時,王銀屏道:「可敢來趕我?」然後取個敗勢,落荒而走。

「你用回馬,老夫怎怕你。」隨後趕來。

王鐸追了個馬頭碰馬尾時,矛望王銀屏後心刺來,不過知道她要用回馬,可加着小心。只見王銀屏的肩頭向左一扭,忙把尖向左一掠,原勢不變,依舊向她刺來,如果她用回馬,正好自己把軟肋在他的尖兒上。怎知她正要他如此,這是她自己琢磨出的招兒,把他的向左一引,身子忽向右轉,王鐸的從她的後背滑了過去,王銀屏的鑽卻從隙中向他心窩刺來。

「啊呀!」王鐸一見來,知道不好,急忙閃身已經晚了,鑽自右肋刺入,疼得老將軍一聲大叫,王銀屏隨即向左轉身,就着腹之力把一擺,將王鐸撥下馬來。

王銀屏本意並不想殺他,那一也未刺着他的心臟,怎奈王鐸畢竟老了,又輸在一個女娃娃手裏,心中不甘,一氣之下,竟然痰心竅,氣死在地上。

那王鐸乃是一位忠臣,久經戰陣,可惜保了昏君段琪,只落得殞命沙場。

王鐸戰死的消息傳到白虎關,曹平自知白虎關難保,只得拚了命,出關一戰,正遇上關前討戰的王小姣,這王小姣才十六歲,生得面似桃李,體如弱柳,騎着白龍駒,舞着畫杆戟,直取曹平。

曹平也是一員名將,一對月牙鏟不知取過多少上將首級,只可惜遇上了王小姣。

那王小姣自幼習武,得過名師傳承,初出茅廬,正要立功,所以如生龍活虎一般,曹平畢竟上了幾分年紀,體力不支,鬥了有百十合,寶鏟漸慢,王小姣覷準機會,一戟直刺入他的軟肋,用力一挑,拋出丈外。

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王鐸與曹平兩員老將一死,軍卒哪有膽量守關,一齊納關投降,王稟正遂殺入關內。

西亭關守備接到王鐸的求援書信,本已派兵來救,半路上聽到王鐸戰死的消息,急忙退回關中。

王稟正進了白虎關,與王柯會合,命休兵數,一面派人四處打探,不各路探馬回報,説胡達胡太師已奉旨去玄武關戰馮慶,徐有亮此時正與御妹段靈鳳在虎狼峪苦戰,雙方僵持不下,死傷慘重。

王柯道:「父帥,我等何不發兵虎狼峪,與徐有亮兩面夾擊,抄那段靈鳳的後路?」

眾將也都隨聲附和。

王稟正道:「不忙不忙,那徐有亮勇猛,又新收了數員戰將,足可與段靈鳳相爭,我等白虎關下僵持許久,將士疲憊,不堪再戰。待我休兵半月,再出兵不遲。」

王柯道:「我等雖然在白虎關久,但並未經過太多的爭戰,也非過度疲憊,俗話説兵貴神速,此時正好去助徐有亮一臂之力。」

「你懂什麼?本師自有主意。下去!」王稟正厲聲叱道。

王柯不知王稟正因何發火,唯唯而退,其餘眾將也都不敢説話。

你道為何?原來王稟正為人十分暗,他知徐有亮新收了不少朝廷降卒,又收了不少將官,實力不凡,而段靈鳳也從山裏把她的四個師姐妹請下山來,這四個人也都是武藝超羣。王稟正想要坐山觀虎鬥,讓徐有亮與段靈鳳拚上各自的老本,打個兩敗俱傷,自己再去撿便宜。

那麼,徐有亮那邊究竟如何呢?

卻説那打到虎狼獄,與曹雲龍鬥了一陣,各自收兵,第二天段靈鳳也到了,雙方在虎狼峪前大戰一場,雖然段靈鳳勇猛,奈何此時徐有亮新收的大將武藝也不差,一齊上去羣毆,段靈鳳抵敵不住,敗下陣來,又退回峪中。

虎狼峪的入口狹窄,易守難攻,但也不是攻不可破的,徐有亮打算第二天強攻山口,段靈鳳當晚卻派使者過來,説朝廷在峪中本建有一座秘密大陣,各叫青龍陣,如今段靈鳳坐陣陣中,邀徐有亮前來打陣,以陣式定勝負。

徐有亮也知這裏有座陣式存在,自知若不破此陣,便無法繼續前進,只得應允,暗中派人去探聽陣中的虛實不提。

過了一,探子回報,説青龍陣共有五座小陣,分別是青龍、火龍、黃龍、白龍和黑龍,段靈鳳請了她的四位師姐師妹下山,與曹雲龍共掌青龍陣,段靈鳳自在中間的無極土坐陣指揮。聽説陣中設下了各種消息埋伏,有鐵車,鐵浮屠等殺人武器,十分兇險。

徐有亮聽了,暗暗吃驚,但也沒有辦法,只得硬着頭皮去破陣。

只為這座大陣,令鬼神心驚,山河失,也使美女將血濺沙場。

不知徐有亮如何破陣,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二十六)徐有亮初探青龍陣,鳳雲女受困鐵

到了第三天,徐有亮依着與段靈鳳的約定前來看陣,領了眾將和兩千兵士到了虎狼峪山口前。

有曹雲龍出來接,那山口不長,只有數十步,過了山口便霍然開朗。

只見虎狼峪周圍被千仞高山圍着,中間是一塊方圓十數里的山間盆地,盆地南邊是一塊平地,北邊三分之二大的地方遍佈十幾、二十丈高的小山丘,最北邊正中有一座近五十丈的小山,山上旗幡招展,山頂上立着一旗竿,旗竿上有一刁斗,裏面站着四個士卒,各持號旗。徐有亮知道那裏是陣眼,段靈鳳定在那裏指揮。

一行人來到那片丘陵前,見段靈鳳正在那裏相候,身後有四位與她年齡差不多的美貌女將,知道是段靈鳳的四位師姐妹。

徐有亮一稟手:「段元帥,別來無羔。」

段靈鳳也一拱手:「徐主一向可好?」

「可否替我引見幾位將軍?」

段靈鳳一回身,一一介紹那四位女將:左手第一位女將,二十四、五歲,一身道袍,騎花馬,手使一對寶劍,乃是大師姐靜月;右手第一位女將,也是二十四、五歲,也是一身道袍,騎黃馬,手中一口繡鸞刀,是二師姐靜休;左手第二位女將,二十歲上下,穿着紅短打,紅絹帕罩頭,手中提着一柄大槊,是四師妹林鳳舞;右手第二位女將,十七、八歲,穿粉短打,粉絹帕罩頭,手中一對鎏金護手鈎,是五師妹玉鳳嬌。

四個女將都不頂盔,不貫甲,但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慄。

徐有亮也介紹了新收的幾員將道:「哪位將軍願進去看陣?」

大將曹化道:「末將願往。」

鳳雲也道:「末將也去。」

徐有亮點頭道:「曹將軍小心。」

又對段靈鳳道:「就請段元帥派將指引。」

段靈鳳道:「就叫我的先鋒官曹雲龍引陣。」

「段元帥,今是來看陣,不是打陣,卻不可傷了我家將軍的命。」

「徐主放心便是。」段靈鳳傳令各將各歸本陣。一聲應,眾將一齊轉到小丘後面不見了,只留下段靈鳳和曹雲龍。

「曹將軍,鳳郡主,請!」曹雲龍等陣內一陣號角響過,知道陣式已經準備好了,便向曹化和鳳儀一擺手,當先進陣而去。

卻説曹化領着二百名軍卒在前,鳳儀獨自斷後,跟着曹雲龍轉過小山,又見兩座小山擋路,兩山之間立一塊碑,上書三個大字是「青龍陣」。

一行人進了青龍陣,全是彎彎曲曲的小路,岔道甚多,而且全都是一個模樣,左轉右轉,沒幾下就把他們給轉暈了,找不到出去的路,兩將暗道:「這樣道路,若無陣圖,破陣難上加難。」

正在心驚,那曹雲龍在前面山角一閃,不見了蹤影,兩員將立時沒了方向,領着人在山中轉起來,左轉右轉,最後好象都轉回到原來的地方。

正沒理會處,忽然一聲炮響,驚天動地,兩邊小山上一片喊殺之聲,接着一羣官軍漫山殺來,所領的兵丁立刻就死傷了一半。

「這個曹雲龍不守信用,我們來看陣,為何殺我的人?」曹化大罵道,與鳳儀兩個擺開兵刃殺散官軍,方才走出兩個路口,忽然又有伏兵殺來,就這樣連殺了幾陣,所帶來的兵丁全沒了,曹化與鳳儀兩個成了光桿司令。

兩個心中惱怒,卻看不見對方的人馬,只得沿途尋路,還想出陣,走了半晌,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

鳳儀道:「站得高,看得遠,我們到了高處,便可知道路徑。」

曹化應一聲,在前面尋路往山上而來,正走間,忽然「轟隆」一聲,曹化連人帶馬落入了陷坑,鳳雲知道這裏盡是埋伏,不敢來救。好在是看陣,知道被擒了早晚還要放回去,所以眼睜睜看着兩邊的官軍使撓鈎把曹化搭出捆了,自己只得回馬下山。

正走間,冷不防兩邊又有來,急忙舞動兵刃撥打鵰翎箭,一邊往前猛衝,直跑了有二、三里,前面霍然開朗。鳳儀以為到了陣門,急忙驅馬衝出,卻是另一塊空地,裏面靜悄悄的,無一絲動靜。

鳳儀方提馬往裏走了不出百十步,又聽得一聲炮響,喊聲如雷,成羣的官軍掩殺將過來,回頭看時,進來的路口已經被大樹茬死,回去不得。

鳳儀無奈,只得打馬向前住官軍,從對面閃出一員女將,正是段靈鳳的大師姐靜月。

兩人已經認識了,也不答話,靜月便驅馬過來,掄劍便砍,鳳儀急揮寶鏟相,兩個人在陣前打了三十幾個回合,不分輸贏,靜月道:「鳳將軍,請看我青龍陣的厲害。」説完回馬便走。

鳳儀隨後追趕,忽然靜月隱入人羣中不見了,鳳儀正在疑惑,聽得雷聲響亮,官軍們水般向下一退,頓時不見了蹤影,見四周有二十幾輛鐵車向中間來。

鳳儀知道若被鐵車圍住,便無法身,急忙向兩輛車之間的空當衝去,想趁鐵車沒有合圍的時候衝出去,哪知從那車後來一陣箭,把鳳儀阻了一阻,二十幾輛車已經圍成一圈,互相鈎連在一起,接着綁聲響處,無數箭自車後來。

鳳儀心中道:「此番休矣。」掄動寶鏟,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撥打鵰翎。

這鐵車四下圍住鳳儀,軍兵們在躲在後面向裏箭,破此陣,必須要從外面砸開鐵車方可,從裏面是莫想動它分毫。如果沒有外來之助,圍進去的人就算不被箭死,也必累死。

不知鳳儀能否身,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七)曹雲龍趁火打劫,徐有亮定計盜圖

上一回説道鳳儀被困鐵車,只能拚命撥打鵰翎箭,卻無法身,掙扎了足有半個時辰,只累得渾身是汗,兩臂發軟,堪堪廢命。

忽然梆聲一響,那箭不了,鐵車「咣啷」一響,四散而去。

鳳儀見曹雲龍立馬在不遠處,知道是他下令鐵車撤下的,正在慶幸自己險,卻見曹雲龍叫道:「鳳儀,你還想逃麼?」

鳳儀道:「曹雲龍,我今天是來看陣的,不是打陣的,我家住與你家元帥已有約定,如何不守信用?」

曹雲龍笑道:「自古兵不厭詐,你既已進陣,怎能放你逃走,快快下馬投降。」

鳳儀怒道:「無小人,看本郡主拿你。」説完,一提戰馬,舉定鏟來戰。

論舞藝,鳳儀本在曹雲龍之上,但現在她被鐵車圍困甚久,體力消耗殆盡,哪裏還是曹雲龍的對手。

鳳儀馬到近前,舉鏟向下一劈,曹雲龍看着鏟到,攢足了力氣,橫叉向上一兜,喝一聲「撒手」,兩件兵刃碰在一起,鳳儀便覺掌心發麻,拿不住兵器,寶剷平空飛起三丈多高,落在地上。

鳳儀一見兵器離手,急忙策馬逃走,可惜那馬也累了,跑不動,被曹雲龍隨後趕上,伸手來擒。

平常武將都穿盔甲,所以間有束甲的絲絛,擒將之時,用手抓住絲絛,腳一踹對方的馬鞍,便把人提過馬來。鳳儀姐妹是蠻女,不穿盔甲,上衣是一件短坎肩,下衣是筒裙,所以沒有絲絛。曹雲龍見沒抓撓處,便探身把手自鳳儀間攬住,身子向另一側一歪,腳一蹬鳳儀的馬鞍,把鳳儀摟過馬來。

鳳儀落在曹雲龍手裏,心中不甘,仍在掙扎,曹雲龍揮手在她頸後一砍,頓時砍暈了,軟軟地癱在曹雲龍手中。

曹雲龍看着懷中美人兒,短短的坎肩兒下出一掌寬的白,一個圓圓有肚臍十分人,下面着兩條細細的小腿,暈在臂彎之中,狀如沉睡。

將手去她筒裙裏探了兩探,順着兩條大腿摸到股上,果然赤着,非常柔軟光滑,又伸手進她兩腿間,摸到兩片軟軟的潤的,然後哈哈大笑道:「鳳家姐妹終於讓我活擒,定要叫你賞還我家妹子的血債。」

卻説徐有亮在陣外,只聽得陣內一陣炮聲,一陣梆聲,又喊殺嘹亮,心下着急,卻又無奈。

直鬧了一個多時辰,才見曹雲龍出來。

徐有亮道:「曹將軍,我的將官呢?」

曹雲龍道:「已經陷在陣中,被我活擒了。」

徐有亮怒道:「段靈鳳,你我有約在先,如何不守信用,抓了我的將官,快快放他們回來。」

段靈鳳正要説話,曹雲龍道:「我家元帥與你約的是,保證不傷你家將官,如今他們被擒,並不曾傷損命,你又不曾言明叫我們放人,怎麼説我家元帥背約?如今你那鳳儀被我擒了,正要報那辱妹之仇,怎會放她?」

「段元帥,你待怎講?」徐有亮看着段靈鳳。

段靈鳳本來並沒有打算要把人扣下,不過既然自己的允諾中有可乘之處,正好趁機削弱敵人的力量,又可不息當初自己曹雲龍而至曹雲鳳受辱的怨懟,何樂而不為,於是她沉聲道:「徐主,此事是你未曾事先講明,怨不得我們。不過,看在你今天尚未失禮,可把那個曹化還你,至於令麼,你既與曹先鋒有宿仇,説不得只好留難了,如果你有本事破了陣,也許可以救得她命,不然……」

「無人,你……」徐有亮怒不可遏,正要發作,段靈鳳止住他道:「你若無禮,我便把曹化也留下。」

徐有亮一句話沒説出來,只得認命,道:「段靈鳳,你好生看待我家子,不然,有朝一捉住你,定叫你生不如死。」

「休説大話,先想着如何打陣吧。」段靈鳳回馬進陣去了。

「還要快呀,我可不管那鳳儀的飯,要是餓死了,卻不能怪我。」曹雲龍説完,得意地大笑着也進了陣。

徐有亮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曹化被兩個官兵送出陣來,卻是黑布矇眼,五花大梆,身穿女人的衣裙,頭上珠花,又在臉上塗了脂粉,抹着紅嘴,十分滑稽。

徐有亮命把曹化鬆了綁,曹化只羞得臉通紅,這樣污辱哪個男人受得了?

他接過兵丁遞給他的一匹馬,搶了杆長矛便要進陣,徐有亮喝住他道:「曹將軍,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受了委屈,受辱的卻是全軍,非只你一人。我知你報仇心切,但萬萬不可莽撞,候我們破陣之,將今之辱一齊洗雪。」

曹化聞聽,方才回來,低頭不語,眾將一齊解勸。

良久,曹化方道:「這都拜那段靈鳳幾個師姐、師妹所賜,待拿住這幾個人,定叫他加倍償還。」

忽而又道:「郡主千歲呢?不曾回來麼?」

徐有亮道:「也陷在陣中被擒,那段靈鳳不肯放她,也只有破陣之再救她出來,但願她能活到那。」

曹化一聽,放聲大哭,眾將一齊動容,只有徐有亮十分平靜,道一聲:「回營。」

到得營中,問起陣中情形,曹化把所見説了,徐有亮與眾人皆默然不語。

忽道軍師督糧回來了,有亮忙叫快請。

張圭進帳,問明情況,屏退左右道:「我聽説這虎狼峪裏盡是盤陀之路,不悉的人一但進陣,便被了,再不得出來。要破此陣,必須要有陣圖方可。只是這陣圖只有一張,平時封存在南靈關帥府內,有重兵把守,只有緊急之時,才能由朝廷受命的將官取出,如今這陣圖必在段靈鳳處,必須要一名得力的人混進陣中,伺機盜出陣圖,方好破陣。」

「只是,不知何人能進陣盜圖?」

「若要能盜陣圖,必須能接近段靈鳳。如此只有兩種人才可,一種是女人,另一種是能與她合體之人。據我所説,段靈鳳心如鐵石,男恐難她,所以男人怕不中用。今我營中有趙、何與洪家姐妹四員女將,我已有人選,但只怕難得段靈鳳信任,需用苦之計。」

「我也有人選在心,不知舅父所説的是哪個?」

「你我各自寫在手心,一齊張手如何?」

「好。」

兩人各取文房四寶,寫了一字在手心中,對面一亮,一齊大笑起來。

第二天一早,有兵丁來報,説曹雲龍將鳳儀吊在陣中風化。徐有亮忙與眾將出營,奔山口而來。

自從那看了陣,徐有亮便派人佔了山口,段靈鳳也不來搶,因此通行甚易。

離青龍陣尚遠,已見那陣裏的一座小山上豎起了一高大的旗竿,旗竿上吊着個赤條條女子,果然也似當年風化曹雲鳳一般,有兵丁在下面扯着繩子,將兩腳抬上去,不時出羞處來,又有人用長長的竹竿去那兩塊雪之間捅。

徐有亮馳近陣門看時,果是鳳儀,直氣得一聲大叫,倒撞下馬來,眾人急忙將他攙扶起來,放在馬背上,迴轉大營。

不知徐有亮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八)段靈鳳大帳羞曹化,曹雲龍復仇辱鳳儀

這一回單説徐有亮,見鳳儀被吊在旗竿之上受人凌辱,只氣得大叫一聲,倒撞下馬來,被人抬回大營,這一切都被段靈鳳在陣眼上看見,又喜又疑。喜的是若這般氣死了徐有亮,或者讓他失去理智,冒險打陣,豈不少費了許多心思?疑的是,不知徐有亮是真個氣病了,還是故意作戲,忙派了探子去徐有亮營中打探不提。

這鳳儀是怎麼被吊上旗竿的呢?

單説昨段靈鳳與曹雲龍回到陣中,直向中軍大帳而來。

不多時到了大帳,命令擂鼓聚將,眾人齊到帳中見禮,靜月報了擒曹化之功,曹雲龍報了擒鳳儀之功。

段靈鳳先命把曹化押上帳來。

曹化到得帳中,昂然而立。段靈鳳大怒道:「大膽曹化,見了本帥為何立而不跪?」

曹化哈哈大笑道:「段靈鳳,我乃是徐主手下大將,豈能跪你個黃兒丫頭?」

「敗軍之將,安敢言勇?」

「我乃應約觀陣,不是上陣廝殺,你不守信用,詭計抓我,算什麼本領?有本事放我出去,一刀一見個真章。」

「哼,你道本帥不敢麼?如今就放你出去,等你來打陣之時,再與你見個真章。」

「如此,快快解了我的綁繩。」

「哪有這等便宜,你膽敢頂撞本帥,必須要給你些須懲罰,眾位將軍,應該如何懲治他?」

段靈鳳的小師妹玉鳳嬌年紀雖小,卻最是惡毒,便道:「這廝看不起元帥是女人,便叫他作回女人試試。」

她的幾個師姐妹一齊稱是,就在帳中把曹化的衣服剝了,出那黑乎乎的物件來。玉鳳嬌從沒見過,覺得好奇,忙以手握住,在那裏捋。曹化正在當年,哪裏輕得起如此美貌女子的玉手,那東西很快就將起來,倒把玉鳳嬌嚇了一跳,不敢再動。

四師妹林鳳舞去自己營中尋了一身大一些的衣裙來給曹化套上,又把脂粉給他擦了一臉。曹化被羞辱得差一點兒暈過去,只默聲不語,心中暗道:「小妮子,我若拿住你,便叫你替老子這寶貝。」

幾個人把曹化羞辱夠了,矇住眼睛,叫軍卒送出陣外給徐有亮。

段靈鳳又叫曹雲龍把鳳儀帶來。

曹雲龍擒住鳳儀,用繩子四馬倒躦蹄捆了,放在自己帳中,此時見段靈鳳叫押,忙回帳去,把鳳儀腳上的繩子解開,從後面抓住她兩條玉臂,推往中軍大帳中來。

入得帳中,鳳儀也如曹化一般,昂然不懼。

段靈鳳喝道:「大膽鳳儀,見了本帥為何立而不跪?」

鳳儀道:「我乃南嶺郡主,不是你的屬下,跪你何來?」

「你如今被我拿住,我何話説?」

「我是依約觀陣之時被你背信棄義,詭計擒獲的,算什麼本事?快快放了我回去,等打陣之時,定叫你全軍覆沒。」

「哼!你還想回去?真是痴人説夢!只怕徐有亮只能替你收屍了。」

「為將者豈能畏死?要殺便殺,我今一死,英名不減,只怕是你要擔背信之名。」

「哼!鳳儀,本帥正要將你風化,以圖怒那徐有亮,你若不死,不便可與那徐有亮同為我的階下之囚。」

「段靈鳳人,你休猖狂,有朝一落在我家主手中,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段靈鳳嗬嗬冷笑,然後道:「曹先鋒。」

「末將在。」

「這人便你處置,任你所為,只是不要死了。」

「末將遵令。」曹雲龍正馬不得如此呢,答應一聲,便把鳳儀扛在肩上,那鳳儀的上身在曹雲龍身後向下一折,股在他肩頭朝天一翹,雪白的股便從短短的筒裙中出,眼兒直翹在半空,兩片也從兩腿後面擠出來,象一個大大的蛤蜊一般。那帳中的男將一齊哼出聲來,曹雲龍聽得哼聲,十分得意,便道:「各位若有興致,可到我帳中同樂。」

眾人一聽,都來湊趣,就跟了三、四十人在後面。

曹雲龍扛着那鳳儀,在營中招搖過市,眾兵丁趕上的便來圍住,只把眼睛往那鳳儀的股上看,膽子大些的還伸出手去,在那鳳儀嬌的玉腿摸上兩把。

前面説過,鳳儀乃是蠻女,蠻人的女人一向只是男人的玩物和生孩子的工具,被人擄來擄去的,並不象中原女子那樣把貞節看得比命都重要。所以,此番一被擒住,鳳儀便有心理準備,在被曹雲龍按在馬背上之時,下體已被他伸進裙內摸過,到了帳中捆綁起來,又是掀着裙子,股被人家玩了半晌,此時人家扛着,並不掙扎,只閉了眼睛,任人摸。

不一時到了先鋒營,曹化把鳳儀仰面放在一張大桌子上,眾將都過來幫着把鳳儀的小蠻靴了,又解去坎肩兒,褪下筒裙,出一對酥和兩腿間的所在來。

鳳儀是鳳家四女中唯一生育過的,兩隻房呈紡錘形,略有下垂,但習武之人,肌發達,所以房看上去依然很結實,並且向下一躺,下垂也就不明顯,更有一樣,那鳳儀雖然生育過,頭和部並不似一般女子一樣變黑,反而比一般處女還鮮還

曹雲龍至今未娶,見了這般美女,哪裏受得住,自己紅,把兩隻手只在鳳儀前腹下摸,摸得片刻便覺難以控制,急忙褪了中衣,出那一條童子來,湊上去,一把把鳳儀當摟住,在身下,一竿到底,起來。

那鳳儀的中依然如處子般緊襯,曹雲龍初次受用,抵敵不住,不過七、八十便了。

眾將也都那鳳儀美,爭相上陣,你看那鳳儀,嬌被男人輪摟在懷中,,直辱至半夜,那鮮了足有萬餘,若不是她身體強健,只怕早被活活死。

曹雲龍把眾將都送走了,方才把那鳳儀抱了,徑回自己的寢帳,放在自己的行軍上,又拿條短繩把她兩腳拴住了防她逃走,然後自己衣上,自後面把她摟住,兩手撫着她前,小肚子貼着她的美兒睡下。

五鼓,曹雲龍爬起來,命軍卒在營外小山上立起一旗竿,再些蔘湯補品來,免得把鳳儀真個餓死了。他自己把鳳儀抱在腿上,親自喂她。那鳳儀也不反抗,就着他手裏吃喝,其實心中恨大如天:「若得走,必報此仇!」

吃了些東西,鳳儀的體力自覺恢復了許多,曹雲龍卻把她依舊扛在肩上,眼兒朝天地出帳,穿過正在營中列隊的兵丁,徑往山頂而來。

曹雲龍命士卒們把鳳儀依着當初曹雲鳳的樣子吊在旗竿上,那些士卒們晚間見曹雲龍把鳳儀帶到帳中輪,他們卻沒份兒,此時得了機會,都圍在旗竿下,用竹竿把鳳儀的私處盡情戲

曹雲龍還命士卒,把鳳儀吊兩個時辰,放下來喂些蔘湯,歇半個時辰,莫把她吊死了,這才下山回帳。正趕上點卯的時間,忙奔中軍而來。

點過卯,曹雲龍報了風化鳳儀的情況,段靈鳳十分意,與眾將齊到陣眼的山上觀看動靜。

只見徐有亮領着眾將由遠而近,在馬上忽然倒撞下來,被兵卒抬了上馬,眾將看見,一齊大笑起來。

段靈鳳畢竟是吃過虧的,心中不敢全信,派了許多探馬,扮作山民模樣到徐營附近打探。

下午,一個探馬回報説:「徐有亮並未死,只是氣暈過去了。不過,他營中下午也吊起一員女將,赤身體,一絲不掛,被一羣兵丁在那裏看,聽説是前平南關總兵趙丕智之女趙鳳竹。」

段靈鳳一聽,到十分奇怪,平白無故的,怎麼把自己的女將也吊起來羞辱?

難道徐有亮瘋了不成。忙叫再探,探得詳實回話。

又過了半個時辰,連續回來數個探馬,都報趙鳳竹被吊在轅門示眾之事,有探得詳細的,把事情的經過也講説了一遍,段靈鳳才知真相,不由拍案大怒。

不知那趙鳳竹犯了怎樣的軍紀,被如此羞辱,且聽下回分解。

(二十九)徐有亮怒中辱鳳竹,何秀英銜恨投靈鳳

原來那徐有亮因自己室被辱,氣憤填膺,一時氮了心竅,掉下馬來,被抬回寢帳,有軍中郎中看了,使了個去氮的法子,登時醒了,並無妨礙。

出來大帳,眾將都在那裏等候消息,見徐有亮無事,方才放心,都在解勸有亮寬心。

有亮恨聲道:「好個段靈鳳,等我拿住你,先剝了你衣甲,去了褻裳,把你赤條條抱在馬上,一手拿了你子,一手把住你的小,示眾天下,以報今之仇。」

那些男將一聽,立刻來了神,你一言我一語,都只往段靈鳳柳下面説,聽得那些女將面通紅,猶不肯住嘴。

那趙鳳竹再也聽不下去了,厲聲道:「眾位將軍,你等少拿女子的身體取樂,須知你們自己的母親、子、姐妹都是女子,如此污言穢語,便不覺羞麼?」

那些男將嚇了一跳,便不説話,徐有亮卻罵道:「這裏是我徐主説了算,哪有你説話的份兒?下去。」

趙鳳竹不聽,道:「主在上,聽末將把話説完。哪個女兒不是人,哪個女人願被男人如此羞辱?」

「那段靈鳳也是女人,難道她羞辱我的便不知羞麼?我豈能放過她?」

「此事原本不是由主所起麼?若不是你風化曹雲鳳與胡巧雲,夫人又怎會有今之辱?」

「胡説,你知道什麼?都是那段靈鳳與曹雲龍先辱了二郡主與三郡主之屍,我才風化那曹、胡二女報仇,如今他又辱了我的長郡主,難道我報不得仇麼?」

「你只知羞辱女俘報仇取樂,卻不知這樣下去,這等穢醜事只會愈演愈烈,終究受害的乃是我們女將。」

「不必多言,此事由不得你。」

主,你只知玩女俘,難道你家母親、姐妹不是女子麼?你羞辱別的女人,同羞辱你自己的女有何差別?我也是女人,投靠主,只為那昏君無道,殘害忠良,若長此下去,民不聊生。我不是來給你們當把戲,相互擒了、殺了、戲的!」

「大膽趙鳳竹,膽敢將我母親拿來講,不怕死麼?」

「死則死爾,我既然投軍,本就沒有把死當回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説越烈,越説越上火,幾員女將勸了這個勸那個,勸了半天也勸不住,徐有亮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大叫道:「反了反了,來人,把她給我推出去斬了。」

刀斧手闖進帳來,便把趙鳳竹捆了出去,那趙鳳竹也豁出去了,依然不住地罵。

幾位女將見了,忙大喊:「刀下留人。」然後齊齊跪倒,替趙鳳竹求情。眾將一看,也都跪下求情。

徐有亮也覺得因此而斬將不值得,便叫:「召回來。」

鳳竹進帳跪下,並不言謝,只梗着脖子生氣。

有亮道:「趙鳳竹,本主饒你不死,怎不跪下謝恩?」

「哼,其曲在你,又不是我的錯,謝什麼恩?」

這一來,又把徐有亮的火兒給拱起來了:「不是本主不殺你,這都是因為眾將講情,如今你既不知錯,還敢藐視本主,活罪饒過,死罪不免。來人,把她的衣服扒光,吊在轅門示眾三,以為後者戒!」

這種活兒當兵的可是極願意乾的,立刻就撲上來,把鳳竹扭住。

那鳳竹跳腳兒大罵,只叫:「徐有亮,你這混蛋,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眾將一看,又趕忙跪倒求情,有亮面沉似水,道:「趙鳳竹藐視主,罪有應得,哪個再敢求敢,男的去勢,女的與趙鳳竹一同示眾。」

眾將不敢再説,只見眾兵丁把趙鳳竹按在地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剝得一絲不掛,纖毫畢現,一邊罵着,一邊被拖了出去,罵聲漸漸遠去:「徐有亮,你會遭報應的。」那些女將羞得掩面而退,男將們卻紛紛出帳去看熱鬧。

段靈鳳聽探子講完經過,不由拍案大怒道:「好你個徐有亮!把女人如此不當人,如何容得?!你如此作為,定當天怒人怨,該着我段靈鳳陣前立功。」

眾將也都覺得徐有亮作得太不明智了,這不是把他自己全營的女將都得罪了麼?

段靈鳳罵完了,又派探馬出去,重點監視對方營中那些女將的動靜。

當晚,天三更,段靈鳳正在睡,有女兵進帳稟報,説有徐有亮營中的女將來投。

靈鳳大喜,急忙穿衣下地,出帳來,見是趙鳳竹和與她一同破南關的何秀英,那何秀英臉怒氣,趙鳳竹俏首低垂。

何秀英見了靈鳳,急忙拉着鳳竹跪倒磕頭道:「元帥在上,何秀英與趙鳳竹歸附來遲,請元帥恕罪。」

靈鳳急忙伸手相攙道:「為國盡忠不分先後,兩位將軍來得正是時候,快快情起。」

何秀英又道:「我姐妹誤入歧途,為虎作倀,替徐有亮破南關,其罪當誅,請元帥降罪。」

「哎,兩國戰,各為其主,何罪之有?起來起來。」

兩人這才站起,靈鳳仔細一看趙鳳竹,眼睛腫得象桃兒一樣,知道哭了很久,忙道:「趙將軍之事,靈鳳已然知曉,那徐有亮惡貫盈,早晚被我擒住,替你雪。」

鳳竹一聽,眼淚又掉了下來,嚶嚶之聲不絕。靈鳳自己也動了,跟着掉了幾滴淚。

自此,鳳竹和何秀英便留在段靈鳳的中軍營中聽調。

那趙鳳竹雖然慢慢的也不哭了,只是每天低頭不語,除了何秀英和段靈鳳,別人誰也不肯見,眾人知她委屈,都十分同情她。

過了幾,徐有亮又派人來説上次段靈鳳不守信用,再次要求看陣,段靈鳳也答應了。

這一回徐有亮記着上次的教訓,事先説好了,進陣的所有人員,必須全須全尾地送回,段靈鳳也答應了。

徐有亮仍派了曹化進陣,同時有史文龍和花鳳兩個,仍由曹雲龍領着,把五座陣式一一看過來,把裏面利害的武器象徵地試演一下讓他們看過,然後奔中間的陣眼。才到中軍營外,忽然從裏面衝出一匹白馬,馬上一員女將,手擎一條花,殺氣騰騰直奔曹化等人而來。

曹雲龍一看,正是趙鳳竹,便道:「趙將軍,你要作什麼?」

趙鳳竹也不理他,對着曹化便刺,曹化嚇了一跳,急忙撥馬閃開,掄起大斧接架相還。曹雲龍只知趙鳳竹厲害,並不曾見過她的真本事,此時一看,才知道不虛,比他這個先鋒只強不弱。

看看戰了十幾回,趙鳳竹忽然一,從大斧的空隙鑽進去,直奔曹化的前心,曹化一閃,那花正從他的身體和甲冑之間穿過,向上一挑,把若大一個曹化挑在半空,一翻腕子,便把他拋出去三、四丈遠,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住。

趙鳳竹縱馬過去要補一,曹雲龍急忙攔在前面道:「趙將軍,他們不是來打陣的,元帥與徐有亮有約,不可傷了他們。」

趙鳳竹聽了這話,也不回答,眼淚刷地落下來,撥馬回營去了。

曹化一身盔甲,十分笨重,半天爬不起來,曹雲龍負有使命,忙下馬把他扶起來,曹化面帶羞容,騎上馬,低頭而去。

曹雲龍把三個南嶺方面的將軍送出陣還徐有亮,然後隨段靈鳳回營,一邊把趙鳳竹要殺曹化的事説了。

靈鳳道:「這趙鳳竹是中原女子,看貞過命,吃這一場羞辱,已是兩世為人,這等人若上得陣去,必是捨命相搏,平白就添了七分勇氣,需要好生關照她。」

靈鳳回到中軍營,到了趙鳳竹帳中,誇獎她武藝高強,又安了她幾句,然後轉身要走。

「元帥慢走。」靈鳳吃驚地轉過頭來看着鳳竹,因為鳳竹自入營已來,就沒有説過一句話,更沒有出過笑臉。

「看來,冰要化了。」靈鳳心想,她轉回來,坐在鳳竹邊道:「我知你心中苦惱,但不能總把事情放在心裏。」

鳳竹不語,忽然把頭扎進段靈鳳的懷裏,嚶嚶而泣。

吃過午飯,靈鳳正在午休,趙鳳竹與何秀英來到帳中,何秀英道:「元帥,鳳竹適才對我言道,元帥對她恩重如山,有意與元帥結為姐妹,不是元帥能否答應。」

靈鳳忙道:「你我志同道和,有何不可。」

於是與鳳竹和何秀英三人結拜,段靈鳳是大姐,何秀英是二姐,鳳竹是小妹,自此三人走得更近,鳳竹受過刺,不願與別人談,所以常到靈鳳帳中説話,時間長了,靈鳳覺得不方便,便叫把鳳竹的寢帳搬到自己的寢帳旁邊以方便往來,時間長了,兵丁們也不再在意,甚至鳳竹再來找靈鳳也不用稟報了。

在靈鳳的心中,鳳竹受了女人無法承受的羞辱,絕對是真心投靠,卻不知男人可以使苦計,女人也可以用,趙鳳竹和何秀英正是徐有亮派來的細,目的便是青龍陣的陣圖。

通過多方查探,兩個人終於知道了陣圖的秘密,原來靈鳳把陣圖藏在她盔甲的護心鏡內。兩人探得確切,便準備好方案,打算來盜陣圖。

不知趙鳳竹能否盜得陣圖,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趙鳳竹忍辱盜圖,徐有亮大帳派將

這一晚三更天,靈鳳已經然睡下,忽然有兩條人影悄悄到了靈鳳寢帳附近,其中一個貓着,躲在暗處望風,另一個則大搖大擺往寢帳而去。

不説就知道,這兩個人,躲在暗處的是何秀英,進帳的是趙鳳竹。

那鳳竹進了帳,摸着黑到了靈鳳邊,聽她睡得正香,伸手到靴子裏去拔匕首,忽然又猶豫起來,畢竟靈鳳對她真心實意,不忍下手,於是摸到她掛在架子上的盔甲,去護心鏡裏摸了圖來放在自己衣內。正要出帳,背後靈鳳忽然大叫:「什麼人?休走!」腦後金風響起。

鳳竹知道不好,一低頭,一個滾翻出了帳,往外就跑。

「來人哪,快快掌燈!」只聽得帳中大叫,一羣女兵從各自的帳中出來,齊往寢帳中跑。

秀英見鳳竹跑過來,問道:「如何?」

「已然得手。」

「好,快跑。」

兩人急忙躲過那些慌的女兵,尋路去找到自己的馬,騎了便跑。

跑出三、四里,忽然聽得背後炮聲震天,知道是段靈鳳發現丟了圖,正派將來抓自己,急忙往下緊跑,可惜跑了半晌,又轉回到原地來了。

原來兩個人雖然到了官軍的營盤,卻只在中軍營活動,卻從沒去過別的地方,路途不,所以走進了盤陀路。

兩個人一想,這下完了,自己此番要是被捉回去,定要受辱送命不説,段靈鳳也必然對陣圖防範更緊,再想盜圖勢比登天。

正想着,忽然前面來了一騎戰馬,馬上一員將,黑夜中看不清面目,直奔兩人而來。

兩個人一想,壞了,這回真要被抓回去了。

正想着,對面那人低聲道:「可是趙將軍和何將軍麼?」

「你是何人?」兩女將把兵刃拿在手裏,警覺地問道。

「兩位將軍莫問姓名,我乃是徐主早年派在官軍中的卧底,如今還有數在人段靈鳳營中,前幾兩位將軍進營,我便猜到是來盜圖,故而暗中策應,如今兩位得手了麼?」

「得手了。」

「既然如此,請隨我來,我送兩位出陣。」

「如何相信你不是段靈鳳派來賺我們的?」

那人把上衣一解,出肩膀,道:「我肩上有徐主親自刺上的虎紋,兩位請看。」

趙鳳竹出來前,徐有亮對她説過官軍營中有自己的卧底,此時看了標記,知道是真的,這才與何秀英兩個騎馬跟在後面。左轉右轉,終於轉到了青龍陣的陣門外,此時陣中已是作一團,號炮連天。

那人一拱手道:「兩位珍重,告訴主,破陣之時,我等自會暗中相助。」

「多謝將軍相助,後會有期。」

那人回馬進陣,這邊兩女將忙驅馬奔向山口。

跑出五、六里,面遇見大將曹化,稟手道:「兩位將軍辛苦,主派我在此接應。」

兩將甚喜,與曹化並馬疾馳,又有史文龍和花鳳分別接着,到了山口,後面的追兵也趕上來。

曹化道:「兩位將軍,陣圖事大,你們先走,我等在此擋住追兵。」

兩女將也不謙讓,急忙出了山口,直奔大營,只聽後面金鼓大作,鬧了一陣方住。

兩女將到了營門前,有亮率眾將親自在營門前接。

有亮道:「兩位將軍辛苦,有亮替全軍將士在此謝過兩位。」説完往下便拜。

兩女將急忙過滾鞍下馬,搶過來跪在當地道:「末將受主知遇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們應當作的,主不要如此,折殺我們了。」

有亮不顧兩女阻攔,堅持拜了兩拜才起來,接了兩女到中軍大帳。

鳳竹從懷中取出陣圖,給有亮,有亮大喜,道:「有了此圖,我軍將士便可免受暗算,不知要少死多少人,兩位奇功一件。」

看了一遍,又落淚道:「為得此圖,趙將軍捨身赴義,受了如此辛苦,亮心中何忍?」

鳳竹此時倒十分平靜,道:「主不必如此,鳳竹為了主,這命也捨得。」

「可是,趙將軍之恩,我當如何報答?全營將士又當如何報答呢?」

一旁張圭道:「主,我有話説。」

「軍師請講。」

「趙將軍為國獻身,此功非金銀官爵之物可酬,惟有替趙將軍尋一成龍快婿,早完終身大事為上。」

「軍師莫要講。」趙鳳竹羞容面,其實她心裏早有打算,雖然立了奇功一件,但身受此辱,哪還會有男人要她,不如等打完了這一仗,或自己尋個死路,或找個深山古剎,長伴青燈古佛了此一生。如今軍師所言,正説中她的心病,但她心中卻想,哪裏會有人要我呀?

有亮道:「軍師所言甚是,待後我替將軍尋一門相配的親事便了。」

「哪裏用得着後,隻眼下便有一頭親。」

「哪裏得這樣一個好親?」

「以趙將軍之功勞,普天之下,惟主自己方可相配,還要到哪裏去找?」

鳳竹一聽,立時羞得以手掩面,不敢抬頭。

有亮沉片刻道:「趙將軍功高蓋世,有亮已有室,卻不委屈了趙將軍?」

何秀英一聽忙道:「不委屈,不委屈,不信待我私下問問趙將軍。」説完,把鳳竹拉出帳外。

那鳳竹再沒想過要過主的夫人,雖然只能當小妾,不過主一表人才,哪個能比?再説,自己的身子已經受過辱,雖然只是被人看過,按禮法也是污了的,能得主眷顧,那不是終生之幸麼,所以羞羞答答的,默然許親。

眾將知道,都非常高興,全道主真是難得的好主公。

當下便在大帳行了大禮,送在有亮的寢帳中,有亮大擺筵宴。

因為有了陣圖,又逢此大喜,全營將士知道十分高興。

那鳳竹初時捨身立功,並未想過會有如此報答,房之中,又得有亮百般温存,心中也喜,曲意逢

徐有亮也鳳竹美貌無雙,把她嬌美的身子摟在懷中,解盡衣裳,現出如玉美體來,看夠多時,盡情狎玩。

直到把那美人兒得無然自制,這才放在上,分開玉腿,現出那處子的來,慢慢頂破了她的門户,由淺到深,由慢到快地動起來,直把處趙鳳竹得連連求饒,這才把一腔意盡放進她肚腹深入。

到了次,有亮起了身,把趙鳳竹也摟着坐起來,一邊看着她如玉嬌軀,一邊道:「雖然按禮房花燭當有三夜,但如今是在軍中,兵貴神速,不如儘早打陣,以防有變。」

鳳竹道:「主説的極是,理當速速進兵。」

「只是苦了你了。」

主説哪裏話?來方長,但得主一夜恩,我願足矣。」

有亮十分動,把她親了又親,兩個人這才起了身。

有亮親自替鳳竹穿了衣服,並趁穿衣之時又親了親她的頭和户,把她羞得面紅耳赤,然後又替她頂盔貫甲,打整齊備,自己也披掛了,兩人一齊進了大帳,叫擊聚將鼓。

不一時,眾將到齊,都來替有亮夫賀喜。

有亮道:「眾位將軍,如今既然得了陣圖,事不宜遲,當速速定下打陣之策。」

張圭笑道:「我也知你兩個不會貪圖那一時霄,所以已趁夜把陣圖叫書吏複製了十餘份,各位將軍仔細研讀,如今大概都記在心裏了。」

眾將都道記牢了,有的還叫自己營裏的人也複製了許多份,有亮道:「既如此,不如明便進兵破陣。」

「就請主派將。」眾將一齊應道。

只有曹化大叫:「主,別人我便不管,只把那玉鳳嬌人留我!」

眾人都知那玉鳳嬌把曹化羞辱得好慘,曹化一心報仇,所以都道:「我們把她讓你。」

趙鳳竹又道:「主,末將有一事相求,不知應得否?」

「賢請講。」

「雖然兩國兵,兵不厭詐,但那段靈鳳畢竟待我真心實意,如若主真個擒了她,若能招降時便招降,否則便叫她死個痛快,莫要羞辱於她。」

有亮聽了道:「賢説得是,本主應你。眾位將軍且傳我將令,官軍女將,擒了別個儘可由你,就只是段靈鳳,不可羞辱於她。」

眾將齊聲答應。

正待派將,有報説四郡主鳳翎到了,有亮高興,叫鳳翎進帳,與趙鳳竹見了,兩個互認了姐妹,都互相喜不提。

第二天一早,三更剛過,各路人馬已經起來造飯。有亮升坐大帳,然後派將。

有亮拿起一支令箭道:「曹化聽令!」

「曹化在!」

「你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多帶石灰袋,從西面大路進陣,不要管盤陀路上的伏兵,直奔黑龍陣中,候毒水撤了,用石灰墊路,捉那玉鳳嬌算是你的功勞。」

「得令!」曹化十分高興,接了令箭,退到一旁。

「史文龍聽令!」

「末將在!」

「你也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自正東大路進陣,不管路上伏兵,直奔白龍陣中,捉那林鳳舞是你功勞。」

「得令!」

「花鳳聽令,你也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多帶黃土,自西側大路進陣,不管路上伏兵,直奔火龍陣中,擒那靜休立功。」

……

「洪三娘、洪四娘聽令,你姐妹兩人也帶三名副將,一萬人馬,多帶長木板,自東側大路進陣,不管路上伏兵,直奔黃龍陣中,擒靜月立功。」

……

「鳳翎、趙鳳竹、何秀英聽令,你三人與眾將隨本主從正中大路入陣,直搗青龍陣。」

……

「張圭聽令,你率南嶺三十六主、並五萬人馬,兵分五路,按陣圖各隨一路主將入陣,專一破壞盤陀路上的消息埋伏,殺散伏兵。」

「得令!」

「各路將軍破陣之後,放響箭為號,然後殺奔中央無極土,捉段靈鳳立功。」

派將已定,各路將領一齊回去點兵,餐戰飯,就等着廝殺,大家現在有了陣圖,知道勝利在望,士氣高昂。

卯初之時,大軍已經然到了陣外,靜等着號炮一響,便進陣殲敵。

段靈鳳失了陣圖,知道不好,但現在已無他法,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天沒亮,就聽探馬報説徐有亮要來打陣,於是早早的就爬上陣眼的山頭去觀看動靜。

一看徐有亮的人馬,一隊隊一排排,黑的一片,心中暗自叫苦。

不知這一戰能否擒得段靈鳳,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三十一)曹化黑龍陣擒玉鳳嬌,史文龍白龍陣捉林鳳舞

卻説徐有亮引大軍到了青龍陣前,叫段靈鳳出來答話。

段靈鳳知道不妙,硬着頭皮也只得出來。

兩家主將各自敍禮已畢,有亮道:「段元帥,我今如約前來打陣,你要仔細了。」

靈鳳也道:「此番比不得前番,真打實殺,再有擒獲,生死各安天命。」

「罷了,元帥請入陣,我要派兵了。」

「好,待我陣眼中白旗舉起,主便可打陣。」

「請!」

那段靈鳳回得中軍帳,分派已畢,自己上了陣眼的山頂,吩咐刁斗上的士卒,把白旗舉起。

這邊有亮看時,只見遠遠的那陣眼的旗竿上吊起一個女子,赤的,兩條腿呈大劈叉的姿勢分開着,知道是鳳儀,心中暗恨,又見刁斗之上白旗一舉,忙喝一聲:「點炮!」

「通」的一聲炮響,兒郎吶喊,一齊奔陣中殺來。

那曹化領本部兵馬,當先奔正西上去了,隊伍後面跟着由六位主率領的清障隊,專門去破消息和埋伏。

自最西邊的大路進去,兩邊小山上梆聲一響,箭齊發,死了十數名軍卒,後面一位主立刻率數十名藤牌手衝上山去,曹化卻不去管他,只管往向前而來。

不一時,山上的弓箭手都被藤牌手殺散,陷阱也都被捅開了,亮在那裏,再沒了用途。

一路之上,有六主的清障隊掃清兩側障礙,曹化進兵神速,不多時已到黑龍陣。

黑龍陣屬水,是個水陣,陣中全是水塘,只有一些小路彎彎曲曲如蜘蛛網一般遍佈陣中,那水黑乎乎的,略有臭味,曹化知道那是毒水,小路上也盡是翻板,若不慎從翻板落下,沾着那毒水,立時皮爛消。

不過曹化有了陣圖,並不擔心,提馬上了小路,撿着那沒有翻板的路徑往陣膽而來。

只見陣膽中閃出一位女將,正是那五師妹玉鳳嬌,後面又有數名副將,玉鳳嬌把令旗一舉,自四下裏過無數支鵰翎箭來。曹化舞動大斧,撥打鵰翎,眼看就到陣膽,忽然見道路已經斷了。

原來段靈鳳知道陣圖丟了,急忙安排變陣,但急切之間哪裏來得及,無奈之下,只得把路掘斷,讓曹化無法過來。

曹化早有準備,忙命軍卒把事先準備好的木板來搭橋,那邊玉鳳嬌看見,命將來,眾軍卒紛紛落水,立裏中毒身亡,木板也落在水中。

曹化眼見身邊士卒紛紛中箭,過去不得,氣得哇哇暴叫,忙命人速回陣外伐樹造橋,卻哪裏來得及。

正在那裏僵持,忽然正西上一聲巨響,轉頭看時,西邊山腳下騰起一股濃煙,只一瞬間,那塘中的積水就慢慢撤將下去。

那邊玉鳳嬌一見,驚得魂飛魄散,驅馬向正西而去。

曹化大喜,見那水撤得甚快,不多時便見了石頭底,曹化方知有亮早有準備,忙命軍卒把成袋的石灰丟下去。其實那水是多年的腐水,再加上一些毒藥,非常厲害,不過一見石灰就解了,按現在説,那毒藥都是些酸物質,所以見了鹼的石灰就中和了。

士兵們奮勇爭先,冒着箭,不一時那石灰袋便鋪成一條路,直通向對崖。

曹化與三員副將縱馬上了石灰路,撥打鵰翎箭護住士卒,又有弓箭手與對岸對,但仍不時有人被中。

數百石灰袋丟下去,哪消許久,那路便到了離對岸兩丈之處,對面弓箭得更緊,都往那填路的士卒身上攢。

曹化一見,命兵卒後退,自己把馬圈回來,退出十數丈,然後一打馬衝過去,大喝一聲,那馬騰空而起,直飛過對岸。

曹化將大斧一揮,勢着馬勢只一掃,登時便有七、八顆人頭飛在半空。其餘弓箭手見了,嚇得三魂出竅,丟了弓箭,掉頭便跑,這邊曹化的副將看見,忙催着士卒把路鋪到對岸,也一齊殺過來接應。

曹化殺散了官軍的弓箭手,對面那四、五員官軍的副將忙圍上來阻攔,曹化使開大斧,上三下四、左五右六,一通狠殺,猶佔着些上風,等身後自己的副將一到,頓時就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把那幾將敵將盡情砍翻,聽得正西喊殺之聲,忙向那邊殺去。

衝到近前,只見玉鳳嬌正發着狠與兩個官軍副將戰,那兩個副將雖然勇猛,卻還是隻有招架之力,並無還手之功。曹化不認得那兩個人,只知道與玉鳳嬌手的是友非敵,便高聲喝道:「兩位將軍且請退下,待俺擒她!」説着話望玉鳳嬌便衝。

兩員副將聽到有人來救,立刻跳出圈外。

玉鳳嬌一見大勢已去,惱得鋼牙咬碎,打馬過來與曹化起手來。

這玉鳳嬌在五姐妹中年紀最小,武藝也最弱,不過與一般武將比還是高着一大塊。而曹化呢,初到徐營,便因探陣被陷阱擒住,所以並沒有顯出本領,二次探營又被趙鳳竹擒住,那也是有意相讓,所以一直沒得機會展示。

其實玉鳳嬌與他只是不相上下,可現在玉鳳嬌已是困獸之鬥,而他一見玉鳳嬌,當初受羞的怒火一齊迸發出來,武藝平白就高出半截兒,所以輸贏立判。

那鳳嬌使的是雙鈎,本來十分需要力量,但曹化的力量更大,所以雙鈎與大斧相碰,好幾次差一點兒被震飛,因此她只得躲着對方的斧子打,這一來就吃了虧,因為她的招式並不象力量小的女將那麼練靈活。

鬥不十數合,鈎斧再一次相碰,此番鳳嬌再也拿不住雙鈎,兩隻鈎雙雙手,落在地上。

人,此番你是某家的了。」曹化一縱馬,上來拿人。

鳳嬌想走已是不及,被曹化劈手把她前衣服抓住,只覺手中挨着軟軟的兩團,十分受用。

那玉鳳嬌被人抓住膛,又羞又怕,拚命掙扎想要擺,怎奈曹化力大,用腳一蹬玉鳳妖的戰馬,向後一身,把玉鳳嬌活活拖下馬鞍,按坐在自己的戰馬上。

鳳嬌此時深悔當初羞辱曹化,知道被他捉了定無好處,便伸手自肋下出寶劍來想一死了之,曹化哪裏肯讓,劈手奪了劍,丟在地上。

把她兩隻手都拿住,只一扭扭在背後,將瘦瘦的玉體摟在懷中。

鳳嬌待再掙,曹化把另一隻手在她兩腿間一伸,連襠摳破了一個窟窿,中指直頂在那要命的口,鳳嬌羞得尖叫一聲,頓時渾身顫,早沒了力氣。

曹化一手拿着玉鳳嬌背後雙手,一手摳住她股,仰面朝天舉在頭頂,喝一聲:「朝廷的軍兵聽着,你家主將如今已經然擒,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眾官軍一見,哪敢再戰,紛紛丟了兵器投降。

曹化把玉鳳嬌丟在自己的親兵手中,喝令綁了,這才問那兩位副將姓名,兩人道:「我們一名胡勝,一名馮英,都是主留在官軍的卧底,知道主破陣,特地炸開水口,助將軍破陣。」

曹化道:「打破黑龍陣,兩位是首功。」

兵卒們接住玉鳳嬌,扭住雙臂,捆個結實。

曹化見大獲全勝,放起響箭,然後率軍向中間無極土殺來。

再説第二路史文龍,殺入白龍陣中。

這陣屬金,裏面全是機關埋伏,有二十四金人、三十六銀象、七十二銅馬,還有一百零八頭鐵牛,那些機關裏藏着無數的窩弓藥弩,地上是鐵蒺藜,只要闖進去,觸動了機關,不用一兵一卒,便可破千軍萬馬。

史文龍事先已經由張圭解説明白,知道這陣不能硬闖,必須先找到機關總掣,把它搗毀了,大陣便不能動轉,不過,那機關在陣後,只有正中一條小路過去,林鳳舞正手擎大槊立馬小路盡頭,指揮兵丁用弓箭守住。

史文龍把手中的巨齒飛鐮刀一舉,命一聲「衝」,兵卒便如水般自那小路衝去。

對面梆聲響處,箭如飛蝗而出,把前面的軍卒倒,後面的只得退了回來,有的為躲避箭,闖入金人陣中,立刻被窩弓中,毒發身死。

史文龍一見,大喝一聲,親自衝在前面,怎耐對面的箭太密,力量又足,史文龍武藝雖好,也難抵擋,不得不退將回來,自己的戰馬反而中了一箭,跳起來,差一點兒把史文龍顛下馬來,等回到陣外下了馬再看時,那馬已經渾身抖,倒地而死,原來對面用的是毒箭。

史文龍換了匹馬,正要再戰,只見對面一將,手舞一柄宣華板斧,忽然衝到機關總掣邊,一斧把看守機關的副將砍倒,復一斧斬在總掣上。只聽一陣弓弦之聲,金人陣中箭矢飛,直鬧了一刻有餘,方才停住,地都是鵰翎箭。

只聽那將在那裏高喊:「對面的將軍,機關已毀,速速進兵。」

史文龍一聽,知道是幫忙的,忙把刀一舉,眾軍兵把木板搭在鐵蒺藜上,一齊從金人陣中殺將過去。

那些金人、銀象、銅馬、鐵牛都成了廢物,一行行,一排排的,倒象是在列隊接。

林鳳舞一見機關被破,氣得大喊大叫,如母虎一般奔那副將而去,附近的官軍副將也一齊圍上去砍殺。

那破機關的副將自知不敵,一邊抵擋,一邊高聲向史文龍喊道:「告訴徐主,末將叫席成龍,請他關照我的家小!」

史文龍縱馬來救,終是晚了一步,席成龍的大斧被幾個副將住,林鳳舞搶入來,一槊刺入前,用力一挑,拋起一丈多高,跌落地上,眼見得不活了。

文龍大怒,飛馬直取林鳳舞,身後的三名副將也將官軍的幾員副將敵住。

不一時,官軍的幾員副將全數被殲,而史文龍的副將也一死一重傷,只有他和林鳳舞還鬥在一起。

林鳳舞的武藝也是不凡,與史文龍大戰了三十幾合不分勝負。

聽着其他陣中的動靜,林鳳舞知道大勢不妙,不敢戀戰,忙撥馬便走,史文龍在後猛追。

林鳳舞風追得緊了,把大槊掛在得勝鈎上,自鞋筒裏摸出三支柳葉鋼鏢來,回頭便打。

按規矩,用暗器時必須先説一句:「看鏢!」或者:「着法寶!」之類的警告語。這林鳳舞此時被追得急迫,心中是殺機,故意沒有説話,默着聲便把鏢打出來,以為一擊必中,哪知她碰上了便暗器的祖宗。

這位史文龍的舞藝也許不算最好,但有個外號叫「千手佛」,對暗器最是在行,見林鳳舞肩頭一動便知有暗器,接着便見白光三道向自己上、中、下三路飛來。他微微冷笑,故意大叫一聲,使了個鐙裏藏身的功夫,人躲在馬腹下,讓過三支鏢。

林鳳舞聽得背後大叫,回頭看時已經不見了人,只有一匹空馬,心中暗喜,忙圈回馬來想殺退文龍的副將,誰知那史文龍忽然坐回馬上笑道:「你這人,某家不願使暗器贏你,你卻不守使暗器的規矩,如今也讓你見識某家的暗器。」

説着話一抬手,林鳳舞聽到説要用暗器,又見他一抬手,以為暗器自手中來,忙把槊一擺,想撥打暗器。誰知什麼也沒有,兩匹馬卻跑得近了,史文龍又一抬手,林鳳舞又一擺槊,又攔了個空,左手腕上卻被不知什麼東西打中,又酸又麻,手一軟,便拿不住大槊,只剩了右手拿着槊尾,這個架勢叫作敗式,是輸得徹底的一招,無法化解。

史文龍趕過去,伸手把她當摟住,抱過馬來,就象丈夫抱着自家老婆一般,羞容面,掙了兩掙,被史文龍在幾處大上用手指一戳,頓覺渾身痠軟,象泥一樣癱在文龍懷中,被那史文龍摟着,心情輕薄。

文龍把她丟給手下軍卒捆了,見她馬好,下來換過,然後也望無極土而來。

不知另幾路怎樣破陣,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二)有亮大破青龍陣,雲龍箭美鳳儀

第三路是大將花鳳,領人馬衝入火龍陣。

火龍陣裏象個棋盤,被壕溝分成一塊塊小方塊,溝中灌火油,方塊與方塊之間有狹窄的小路連着,不過那可不是一般的路,除了幾處事先佈置好的地方,下面都是翻板,一踩上去,便會落入壕溝。

花鳳一進陣,對面陣膽裏的俏道姑靜休看見,忙叫點火,登時,那壕溝一齊被點燃,遍地是火,濃煙滾滾,遮天蔽,對面不見人,花鳳背後的陣門也被大火封了,回去不得。

花鳳知道,雖然現在還燒不到自己,但時間久了,地面就會被燒熱,也會把自己和人馬都燙死,所以只有一股作氣衝到陣眼才是解救之策,忙取了陣圖,叫兩名小校按圖索驥在前面引路,尋那無翻板的地方,象走一般,中間雖然有幾處被靜休挖斷了,但花鳳事先有了準備,用黃土把被挖斷的地方填上,終於走出了火陣,帶來的人馬卻也被大火烤死了不少。

靜休見花鳳衝過火陣,只得硬着頭皮來戰,與花鳳打在一處,雙方的副將也捉對廝殺。

官軍的副將都是武科場打出來的,武藝本比南嶺軍的副將強些,但此時士氣低落,功夫就打了折扣,而南嶺人被火堵住了後路,退便是死,所以拚上命來戰,反而佔了上風。

靜休也是如此,論武藝不比段靈鳳差多少,但此時士氣不濟,無心久戰,打了十幾個回合,便撥馬逃走,其餘副將見了,也都要跑,被南嶺眾將從背後砍翻在地,只剩了靜休一人。

花鳳揮着爪木追了一陣,見自己的馬不如靜休馬快,便摘弓搭箭。

弓弦響處,靜體急忙閃身,卻不見箭來。

復聽見弓響,再閃時,又不見箭來。

心中暗笑花鳳不會箭,等到第三次弓響,靜休略一遲疑,箭矢已到,靜休聽到腦後風聲,急忙躲時,那箭正中後背,釘在肩胛上。

靜休大叫一聲,滾鞍落馬,花鳳趕上,跳下來騎在她的背上,把她拿了,然後也換了她的戰馬,帶隊衝向無極土。

第四路是洪家姐妹,那洪三娘使一對星飛錘,洪四娘使的是一對短,兩姐妹向來是一齊出馬,兵器一軟一硬,卻配合默契。

進了陣,看着平坦坦一片山間空地,對面山腳下是靜月領着官軍結成陣式。

洪家姐妹知道那空地表面上看是平的,其實都是翻板陷阱,坑中或有尖樁,或有藥箭,落下便沒了命。

現在有了陣圖,便不可怕,洪家姐妹叫部下五人一組,每組一名藤牌手,一名弓箭手,這些小組組成長蛇陣,跟着她們姐妹進陣。

最前面的小組中還配了撓鈎手,遇着有翻板和陷阱的地方就使撓鈎捅漏了,然後搭上跳板,後面的軍兵便從跳板上過去。等走得近了,對面的弓箭一齊過來,藤牌手便在前面替同伴擋着箭,弓箭手也出箭去還擊。洪家姐妹自己舞動着兵刃撥打鵰翎箭,不多時便過了陷阱陣。

那邊靜月見破了陣,急忙舞寶劍來戰,洪三娘與洪四娘上前接住了,雙方絞殺成一團,直殺得血成河,鬼神心驚,雙方各自死傷了幾千兵丁,副將也各有損傷。

靜月是大師姐,武功得師父真傳,比段靈鳳還高,但碰上了洪家姐妹卻使不出來,只因這兩姐妹配合得好,武功比一個人高了就不只兩倍,所以殺了四十幾個回合,靜月見不能取勝,要走時,又被兩姐妹死死住,再不得身。

又鬥了四、五合,靜月的雙劍被洪三娘使星錘住,洪四娘趁機一杆打在靜月後背,將她打下馬來。

主將一落馬,官軍將士心慌,幾員副將全數被殲,軍卒走的走,降的降,黃龍陣遂破。

靜月坐在地上,看着洪家姐妹,默然不語。

三娘問道:「你可願降?」

靜月把頭一扭,不去看她。

三娘又看着四娘道:「妹妹,把她擒了回去,難免受辱,她又不肯投降,我等俱是女人,卻怎麼處?」

四娘道:「不若把她斬了吧。」

「誅殺戰俘,有何光彩?」把星錘一抖,將住的寶劍抖落在地上,對着靜月道:「你若不降,難免一死,若擒你回去,便要活活受辱,不如你自行了斷了吧。」

靜月聽了,十分,道一聲謝,又念一聲無量天尊,伸手取了劍,在頸上一勒,頓時血如注,倒在塵埃,身體蜷縮着,頸子裏呼嚕呼嚕響,兩條腿在地上蹬,一直掙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死於非命。

洪三娘下馬,割了她首級來掛在得勝鈎上,然後上馬來無極土助戰。手下軍卒卻不願放棄那靜月美妙屍身,兩個人捉了她腳,倒拖着跟在後面。

再説徐有亮,自領着鳳翎、趙鳳竹和何秀英三員女將,並其餘副將,引大軍直入青龍陣中。

青龍陣的陣主是曹雲龍,急忙拍馬住,鳳翎見了曹雲龍,恨得鋼牙咬碎,縱馬來戰,鬥了二十餘合不分勝負,趙鳳竹飛馬趕來,曹雲龍抵敵不住,往陣裏便敗。

鳳翎在後追趕,曹雲龍往陣中一閃不見了,待鳳翎趕到陣前,對面士卒一齊向下退去,只聽得轟然一聲,聲如雷振,見二十幾輛鐵車望陣中衝來。

鳳翎雖有準備,卻還是晚了一步,被鐵車圈在裏面。趙鳳竹聽見聲音,忙向後撤出,正趕在鐵加合攏之前逃出來,才想去救困在裏面的鳳翎,聽見一聲響亮,又有成排的鐵車圍攏上來,趙鳳竹顧不得鳳翎,待想跑時,也被圈住了。

這邊何秀英看見,也來相救,第三組鐵車又到,把她也困在裏面。

徐有亮為何要領三個女將來打青龍陣呢,這都是因為有了陣圖,對對方的兵力佈署有所瞭解,一是青龍陣是主陣,有曹雲龍和段靈鳳親自守陣,二是這裏的鐵車和鐵浮屠厲害,沒有足夠的力量是打不開的。

卻説三名女將被困在車陣裏,身邊的兵卒轉眼便死個乾淨,箭飛蝗般來,三個人只得舞動兵刃格打鵰翎。有亮一見,急命所部副將齊出去破車。

原來這車從外面打十分容易,因為弓箭手的身後並無遮擋,完全是伸着脖子等着挨宰。

一見徐有亮這邊的副將出馬,曹雲龍也派副將來阻,雙方的副將糾作一團。

此時有亮才出馬,與官軍那些副將相比,有亮的武藝高出一大塊,就如虎蹚狼羣一樣,登時挑飛了兩個。

曹雲龍一見不妙,忙放馬來鬥,已經有數名副將被解出來,衝到鐵車邊,一陣殺,把那些弓箭手殺散,打開鐵車,放出三員女將。

鳳翎等人出來,齊往曹雲龍殺來,段靈鳳在山上看得明白,忙衝下山來助陣,雙方糾在一起。

段靈鳳也是拚了命的,所以以二敵四,並不佔下風。

鬥了一陣,終究寡不敵眾,靈鳳道:「曹先鋒,走!」一齊敗回。

有亮一揮大,喝道:「追!」

眾人在後緊趕。

眼見段靈鳳與曹雲龍退到山上,忽然一聲號炮響處,對面山腳下現出一排鐵浮屠來。

有亮知道鐵浮屠的利害,不敢過去,把人馬止住,候另四路人馬到齊了再作道理。

靈鳳在山頭看着,只見其餘四座陣一個個被破,四位師姐師妹被擒的被擒,自盡的自盡,響箭一支一支飛上半空,知道這鐵浮屠也擋不住對方,只不過拖延些時間而已,不由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段靈鳳,自幼習武,只望着縱馬沙場,替國家立功,如今蒙皇上聖恩,拜為元帥,卻慘敗若此,怎對得起萬歲重託?唉,不如一死。」

拔出配劍要自刎,那曹雲龍一把抓住她手腕道:「軍中不可一無帥,元帥不可輕生。須知勝敗乃兵家常事。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役雖敗,無礙大局,我們且退進南靈關,再圖機會。」

段靈鳳點頭,命一員副將領百十名軍卒看守鐵浮屠,其實人馬俱隨她退出虎狼峪。

曹雲龍斷後,立馬陣眼下,抬頭望望,刁斗下鳳儀仍吊在那裏,筆直分在兩邊的玉腿間,現出那小小菊門和兩片白來。

雲龍看了良久,又看看遠處正準備攻山的有亮,摘弓搭箭,望着鳳儀一箭去,只聽得鳳儀一聲慘叫,也不管那箭在那裏,縱馬便走。

這邊徐有亮聽得鳳儀慘叫,心急如焚,忙一舉,揮軍衝上。

那邊守鐵浮屠的副將一見段靈鳳走了,不願自己在這裏當墊背的,命士卒舉了白旗納降,一炮未放,有亮倒不曾損失一人。

徐有亮到得山頂,親自將鳳儀放下,已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只見一支鵰翎箭自她入,只了一寸多長箭尾在外。

有亮把自己戰袍解了,裹起鳳儀,又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懷中,連聲呼喚,幾員女將也圍將來。鳳儀略睜美目,見自己倒在有亮懷中,知道大陣破了,面微笑,絕氣而亡。

有亮大哭失聲,全軍動容。

眾女將幫着把鳳儀收殮了,有亮收住淚水,命軍兵在無極土下安營,然後升帳,檢點戰果。

計斬級三萬餘、降卒兩萬,斬獲副將一十六員,偏將、牙將數十員,斬大將一員靜月,擒了大將靜休、林鳳舞和玉鳳嬌。有亮也損折了兩萬多兵馬與數員副將,又有先時派在官軍的卧底五人歸隊。有亮命各個記了功勞。

然後全軍舉哀,把鳳儀安葬了。

有亮失了鳳儀,心中煩惱,哪裏肯輕饒那三員女俘?

不知三個女俘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三)徐有亮殺俘轅門,段靈鳳被困卓郡

卻説四隊的主將把所擒所斬對方女將獻上,有亮為着鳳儀之死,顧不上她們,只叫先把靜月號令了,其餘三將暫由擒獲之人看管。

洪三娘與洪四娘忙把靜月的首級給中軍小校去號令,等出帳去一看,靜月的無頭屍首已經分着兩腿吊在旗竿之上,原來她部下那些士卒早把靜月的屍體拖回來,跣剝乾淨了吊上去號令。

洪氏二女也無奈何,只得眼睜睜看着那美妙道姑分着兩腿,着女人的地方任人圍觀。

等鳳儀安葬了,有亮才叫把三個女俘押到大帳。

三女知道此番難保清白,反綁着手,閉目不語。

有亮為着鳳儀之死,怒火填,見了那幾員女將,連勸她們降的話都不説,把眼一瞪,喝道:「盡數號令了。」

這邊曹化站在玉鳳嬌身後,雙手拿着她,聽得有亮之言,忙道:「主,先前曾答應末將……」

有亮道:「我説號令了,不曾説如何號令,你等只要叫她們無顏見她祖宗便是,不必問我。」

「得令!」曹化應一聲,伸手把那玉鳳嬌抓着,向外便拖。

玉鳳嬌掙扎着不肯走,但哪裏掙得過曹化,到底被拖了出去。

那邊史文龍和花鳳也把林鳳舞捉出帳外,追上曹化道:「曹將軍,你待怎生處置她?」

曹化道:「先時我被他們擒住,都是這小人出的主意羞辱於我,還親手我那話兒,彼時我曾發誓,若擒到她,便叫她俺的寶貝。」

「此番曹將軍終於得雪前,只是要小心哦。」

曹化知他們所説的小心是什麼,便道:「我自省得。」把玉鳳嬌抓着,返回自己營盤。

到得自己的軍帳,曹化命小校把本營的副將,還有那破陣時幫忙的主都請到帳中,共有十數人,都來湊熱鬧。

曹化坐在自己的將軍座上,把玉鳳嬌仰面放在桌案上,那玉鳳嬌自己知不免,直地躺着,也不掙扎。

曹化把一隻手放在她上,另一隻手放在她小腹下,道一聲:「人,你也有今?」

一個男人所受到的羞辱只是一時的,但當他報復到女人身上時,便成了對方終身的辱,這是完全不對稱的。

玉鳳嬌把眼緊緊閉上,淚水從眼角出,心中為當初羞辱曹化之事深悔不已,她並沒有想過,即使她沒有羞辱過曹化,會不會就保住了貞節之軀呢?

曹化畢竟是男人,不怕別的,就怕眼淚,看見玉鳳嬌一哭,心下便軟,不過再一看四周的眾主,那饒過她的想法又打消了:「玉鳳嬌,早知今,何必當初。看在你如今有悔過之意,我給你個機會,你若願意投降,我便去向徐主求情,饒你這遭,如若不然,眼淚也救你不得。」

玉鳳嬌害怕受辱,但更不願意投降,所以她雖然心中動了動念頭,最終卻沒有走出這一步,只是哭着大罵道:「曹化,你這匹夫,你吧,我決不投降!」

「那便怨我不得了。」

曹化言語未落,伸在她小腹下的手已經輕輕摳了一把,把她嚇得大叫一聲,四下的眾主一齊大笑,把玉鳳嬌的喊聲給笑回去了,心裏想:「我不能讓他們看笑話。」

心裏雖然這樣想,卻無法抵擋對曹化那雙手的懼怕,渾身哆嗦着,眼睛怯生生地只往曹化那放在小兒上的大手看。

看着那手移到自己的頸項之處,捏住紐子,輕輕一拈,便解開了,又連捻了幾捻,上身小衣已經解開,現出裏面一件大紅抹來。

曹化把放在她襠中的手也拿過來,兩隻手一齊在她脖子上摸,一齊向那抹的邊緣滑過,玉鳳嬌無論怎樣控制自己,也無法阻擋住自己那恐懼的尖叫,引來主們的一陣陣嘲的大笑!

玉鳳嬌的抹被慢慢解開,從裏面跳出一對小茶碗一般的小來,曹化用手指輕輕一彈那粉紅的頭兒,悚悚顫,十分人,曹化將兩隻手去握住那,輕輕搖動,慢慢摩挲,再以手指輕捻那一對紅瑪瑙珠,玉鳳嬌只到一陣麻上直透到腦後,不由「哦」了一聲。

「這小蹄子看似三貞九烈,誰知才摸摸兒,便如此起來,大致那段靈鳳不過如此。」

曹化一邊説,一邊更起勁兒地捻起來,那玉鳳嬌心中知道自己的表現不好,但身體卻不聽招呼,不住地顫,掙,嗓子裏的聲音也控制不住,不由又急得哭了起來。

曹化把她戲了一陣,這才把她的下裳和鞋襪都去了,出那黑漆漆的來,又把手自她的兩腿間伸進去,那玉鳳嬌用力夾緊了雙腿,但曹化比她的力氣大得多,很容易便突破了她的兩腿關,直抵要害。

鳳嬌用盡全力支持着,終於還是累得沒了力氣,神上的支住完全倒塌了,兩腿一撇,軟軟地躺在那裏不動了。

曹化見她屈服,便把她一條腿拉起來,扛在自己的肩頭,見她那上面,一列短而細的直立着一直延伸到最後,兩側的向對面傾斜,好象刀陣一樣,恰好擋在中間的上方,十分奇特,眾主一陣驚歎。

看着自己面前美妙的女將體,曹化過於興奮,用手把她一分,現出那美妙寶來,自己褪了衣服便要上,那邊有個主道:「將軍忘了先時的誓約了?」

曹化一聽,方才恍然道:「多蒙提醒,險然忘了,卻不叫人笑。」

説着,便把自己那黑乎乎的大傢伙的向玉鳳嬌的玉面而去。

玉鳳嬌此時也記起,當初自己用手捋他寶貝,他曾發誓要讓自己去的事來。

彼時摸那東西好奇,而且是在羞辱對方,只覺那東西大得醜陋,此時卻是驚恐異常,緊閉朱搖臻首。

又有主提醒道:「困獸猶鬥,將軍小心。」

曹化道:「省得。」乃以手擒住她頭,輕輕一掰,竟將她下頜了臼,張着個嘴喊,只閉不攏。

玉鳳嬌此時才知落在人家手中,那報復有多可怕。只見那東西杵過來,又又硬,古時人洗澡不多,軍人更是難得有機會去洗,那東西上面黑乎乎盡是黑泥,還帶着撲鼻的臭味兒,未曾她,已是把她薰得乾嘔起來。

「小心,莫叫她嗆死了。」

曹化忙把玉鳳嬌的長髮抓住,只一拎便拎到桌邊,側過頭來,全吐在地上,等她吐得只剩了膽汗,自己一身,那東西便入她檀口之中。

鳳嬌只到那東西一下子便了自己的嘴,一直捅到嗓子眼兒裏,捅得她一陣噁心,渾身都痙攣起來,彼時一個主正站在她兩腿間,見那小門十分人,抑制不住自己,忙掏出自己的東西,往那之中只一戳便齊戳入,兩頭兒一堵,玉鳳嬌説不清是什麼滋味,只知道十分難過,只想要逃卻逃不

曹化在她嘴裏,一時興奮得仰天長嘯,「撲搗起來,也不管她被捅得嘔,淚眼婆娑。

其餘主也不示弱,一個把在她眼兒裏,別的人則動起手來,在玉鳳嬌嬌的身子上摸。

鬧了有一個多時辰,曹化等人才都發完了,把下巴給她推上去,然後曹化拎着她,出得帳來,與手下親兵。

到了第二天早晨,曹化去中軍點名過卯已畢,回到自己的軍帳,叫把玉鳳嬌押來。

各位,這當兵的是十分辛苦的,離家多少年不回去不説,營中也沒有女人,現在遇上個機會,哪能放過。而且士兵們人多,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前戲,也不講究什麼九淺一深,都是掏出來便開火,竿竿到底,一氣幹完。你想一宿的時間,把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給他們能有好兒嗎?等把玉鳳嬌抬來一看,軟得來腦袋都抬不起來了。

曹化也不在乎,一手把她拎起來,直奔中軍營的轅門,到了轅門前一看,林鳳舞和靜休比玉鳳嬌也好不到那裏去,兩個女將同樣是一絲不掛,那林鳳舞嬌柔的玉體被當兵的用嘴得一塊一塊的發紫。

因為靜休是中了箭才被捉的,箭簇釘在骨頭裏,本就沒有起下來,所以身體虛弱,哪裏受得了士卒們整夜折磨,所以已經是個死人。

曹化對史文龍和花鳳道:「這小人哭了許多,我想她已經悔了,看在她心中知過的份上,曹化如今給她個痛快。」

史文龍也點頭道:「曹兄所言極是,不如就此斬了罷。」

曹化把玉鳳嬌的頭髮抓着,將她的頭扭向自己道:「本將叫你死個痛快,你看如何?」

玉鳳嬌以為怎麼也會把自己砍上百八十刀才讓死呢,聽了曹化兩個的話,不由心中,卻不説話。

曹化從她臉上看出了,心裏對當初的受辱的仇恨也就差不多都釋放出來了,也就不那麼狠了。忙自刀來,左手拎着也背後的繩子,右手持刀放在她頸子上,鳳嬌把眼兒一閉,曹化用力一勒,把一顆美妙玉首割落在塵埃。

那邊史文龍也斬了林鳳舞,就只有花鳳不需要動手。

將三員女將的屍首掛於旗竿之上,號令了一,第二天,有亮傳令全軍,拔營起寨,自平嶺出來,已在關裏,距朱雀關三百餘里。

有亮為什麼不多休兵幾?原來探馬來報,説段靈鳳出得山去,與棄守朱雀關的龐奇合兵一處,打算退入最近的西亭關。王稟正知道消息,已經先一步切斷了她與西亭關的聯繫,正準備將其聚殲。

有亮一聽,這是個大好機會,事不宜遲,忙令大軍速速出山從後面去兜段靈鳳的股,以便堵住段靈鳳去南靈關的通路,與王稟正一起合圍段靈鳳。

經過兩天急行軍,終於到達了預定的地點通鎮,探馬報説:「段靈鳳大軍在卓郡紮營,聽説主出兵,已親率大軍向通鎮回兵。」

通鎮是要道,四通八達,段靈鳳派了大將許興佔了這裏,以為退身之計。如今聽説徐有亮奔通鎮,急忙回援。

有亮知通鎮的重要,便派了曹化前去鎮外討戰,命史文龍和花鳳兩人替他觀敵料陣。

許興見曹化討戰,立刻出馬臨敵,兩人言語不和,打在一處。

不知誰勝誰敗,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四)段靈鳳同曹雲龍受困,王稟正與徐有亮合兵

卻説徐有亮大軍到了通鎮,派曹化去通鎮挑戰。

只聽一聲炮響,大將許興引三千人馬出鎮列隊,與曹化戰於一處。

那許興雖是大將,與曹化相比卻相去甚遠,戰了十幾合,抵擋不住,撥馬就敗,這邊花鳳看見,對史文龍道:「須是在這裏擒他,莫讓這廝進鎮。」

花鳳點頭稱是,忙拈弓搭箭,一箭望許興後腦,一箭望他後心,一箭望他戰馬。登時三隻箭都到了,許興聽見弓響,急忙閃身時,後腦一箭開了,卻沒有躲開後兩箭,這兩支箭一支中在肩頭,一支中在馬腿。

那馬後腿一傷,無法再跑,顛一顛,把許興顛下馬來,曹化趕上,大斧一揮,把許興的頭砍掉半邊,史文龍一聲令下,一馬當先直衝向敵陣。

隨許興出鎮的士卒們一見嚇得回頭便跑。守鎮門的副將在牆頭看見,忙叫兵卒拉起吊橋,緊閉鎮門,卻不如史文龍的馬快,隨在敗兵後面,一馬躍過壕溝,直搶入鎮而來。

那副一看,不敢再戰,領本部士卒,自鎮北門出去走了。

有亮聞報大喜,忙揮動大軍搶過鎮北,紮下大營。

營寨剛剛立好,就有探馬報説段靈鳳離此只有五里了。

徐有亮急忙命令點炮出兵,在大路上列開陣式,不多時,段靈鳳的大軍已到。

此時的段靈鳳已不是當初的統兵大帥,雖然仍然美麗動人,卻沒了原來那股氣勢。

段靈鳳身邊的大將多數已經被有亮所殲,如今再剩不下幾個人了,老老實實地打是有輸無贏,於是也不理踩曹化的討戰,揮動大軍直向徐有亮的隊伍衝過來,想硬衝出一條血路,好自通鎮向東繞道回朝。

徐有亮現在人多勢眾,哪裏會讓她得逞,命士卒守住陣式,那軍陣的最外面是藤牌,然後是弓箭手,然後是長矛手。先是一陣箭,把衝在前面的官軍死無數,其餘的都退了回去,段靈鳳命令再次衝擊,又被死數百人,好不容易有幾個衝到了隊伍前,又被長矛從藤牌的隙中捅翻。一連衝了三陣,都不能撼動徐有亮的陣式,官軍的士兵大挫。

有亮一見,時機正好,把一擺,喝一聲「衝!」尾隨着剛剛衝鋒不成,正在退回的官軍衝殺過來,段靈鳳尚不及重新結陣,有亮的大軍已經衝了進來。

段靈鳳見勢不妙,忙領着大軍向北敗退。

有亮追出三十里,止住大軍,傳令移營。

第二天,有亮揮軍繼續前進,這裏基本上是平原,除了縱橫的河道,沒有什麼地形地物可資利用,所以不怕中了段靈鳳的埋伏。一連趕了三天,前面便是卓郡,段靈鳳引軍進入卓郡,憑藉城牆防守,同時派龐奇駐守城東的鑰城,以為猗角之勢。

又報王稟正大軍已經到了卓郡北,現在段靈鳳翅難逃。

徐有亮又問了探馬有關王稟正的情況,説他又新收了數員大將,有古風、柯良、畢福星、馬有道及女將齊巧雲,華明玉等。然得下白虎關後,一直按兵不動,等到段靈鳳出了山,他們才出兵佔了段靈鳳北上南靈關的必經之路奉郡。

鳳翎一聽大怒道:「這個王稟正,我等在虎狼峪出生入死,他卻按兵不動,保存實力,真真豈有此理。」

眾將也都不平。

張圭忙止住大家道:「王稟正如此小器,必定難成大事,我們如今還有用王稟正之處,不便與他撕破面皮。」

有亮點頭稱是,便派張圭去王稟正大營聯絡取下卓郡,圍殲段靈鳳之事。

張圭回來道:「王稟正請主會商大計。」

有亮聞聽,欣然而往。

兩家主帥見面,寒暄已畢,決定由王稟正派一支兵守奉郡以阻西亭關之援,由徐有亮派一支兵搶佔通鎮以東的百花城,以阻南靈關之兵,再由雙方的中軍一南一北,困住段靈鳳,不斷攻城,她投降。

計議已定,各自去派將,王稟正原已留了王柯與王銀屏兄妹領五萬人馬駐守奉郡,又增派了新收的大將古風領一萬人去奉郡西北的翔鳳城、大將柯良領一萬人去奉郡東北的會州城,與奉郡形成猗角之勢,以加強防守,防備西亭關以及太師胡達的人馬來援。

有亮則派了何秀英和洪家姐妹領兩萬人馬去奪百花城,並阻擋南靈關援兵。

分派已定,不幾,探馬來報,何秀英已經斬了百花城的守將馬驥,奪下城池,同時派了洪家姐妹分兵守住城東北的玉花州。

有亮大喜,忙與王稟正約定了時間,一齊往卓郡城而來。

段靈鳳自逃到卓郡後,寢食難安,自己人馬原有五十餘萬,現在加上龐奇從朱雀關帶回的兵丁也不過十幾萬人困守在小小的卓郡,而且原來的大將副將也損失殆盡,連自己的四位師姐師妹也都被人家擒的擒,殺的殺,只剩了自己。

自己空有一身本領,現在卻是龍游淺底,虎落平,被人家圍得水不通,就如落在網中的魚,何時被人烹煮只是時間的問題。求救的書信已經派人化妝送去西亭關和南靈關,也不知送到了沒有,更不知他們能不能發兵來救,如果沒有救兵,自己同這十幾萬人便只有挨宰的份兒了。

這一天,段靈鳳正在帥府中思想對策,只得外面一陣號炮之聲,不多時,有小校來報,王稟正與徐有亮合兵一處,正在北門外討戰。

段靈鳳急忙披掛了,領着曹雲龍等眾將登上城頭去看,只見城外兵山將海一般,無邊無際,段靈鳳不由心驚,只不出來,道:「曹先鋒,你守在城上,我親自出戰。」然後跨馬提鎲,領了五千人出北門來會王稟正和徐有亮。

兩陣對圓,王稟正與徐有亮並轡而出,有亮道:「段元帥,別來無羔啊。」

「多蒙徐主惦記,好得很,這位想必就是王稟正王大人了?」

「不錯,正是本帥。」

「兩位,你們在此討戰,所為何來?」

「這個麼……段無帥何必明知故問?如今皇帝殘暴昏庸,寵用,殘害忠良,鬧得民怨沸騰,我等替天行道,要去京城監國,除,廢妖后。」

「説什麼去京城監國,分明是起兵造反,圖謀不軌。」

「段元帥休如此説,我且問你:昏君害徐皇后之時,我父子可曾用兵?」有亮道。

「不曾。」

「既未用兵,那龐奇為何要派兵捉我全家?你段御妹又為何出三關去剿南嶺?你段御妹兵敗南嶺,大敗虧輸,我徐有亮可曾趁機攻打三關?」

「不曾。」

「既然如此,怎麼説我徐有亮謀反?如今昏君行不義之事,君戲臣妾,擅殺忠臣門,如此倒行逆施,難道我們進不得兵,監不得國麼?段元帥,我徐有亮不是趕盡殺絕之人,聽我好言相勸,速速罷兵休戰,繳械出降,我等同去監國,國家可復清明,又免了將士辛苦,百姓離,生靈塗炭。」

段靈鳳也知道段琪所作所為無一處不荒堂,但他至少對自己不錯,不能背叛他,於是道:「徐主,你我戰多年,下面的話也不用説了,我段靈鳳蒙皇上器重,為臣不能不忠於君,為妹不能不義於兄。再休多言,放馬過來。」

這邊陣中惱了女將齊巧雲,一夾跨下棗紅馬,點鋼直奔段靈鳳。

段靈鳳閃身躲過刺來的一,掄起鳳翅鎏金鎲向齊巧雲砸下來。

兩人大戰七、八合,女將華明玉一見齊巧雲的武藝不及靈鳳,便拍馬掄刀而出,與齊巧雲雙戰段靈鳳,也只打了個平手。

那邊王小姣一見,畫杆戟又出,三位女將圍着段靈鳳,就如風車一般團團戰,兀自拿不下那段靈鳳。

王稟正見那段靈鳳武勇,十分喜,便有收服之心,忙叫豐美玉掄叉而出,去助那三位將軍,卻不叫取那靈鳳的命。

段靈鳳此時身逢絕地,舍了命,益發奮勇起來,四人猶戰她不下。

城上曹雲龍看得明白,恐怕靈鳳有失,忙命鳴金收軍。

段靈鳳回得城來,左思右想,也知自己孤掌難鳴,不如閉門不出,固守待援。

第二,王稟正與徐有亮又來討戰,只見城上高懸免戰牌,接連三,只不出戰,王稟正無奈,只得下令攻城。

那王稟正與徐有亮以城東北和西南兩個角樓為界,各自負責兩個城門,王稟正攻北門與西門,徐有亮攻南門與東門,城中曹雲龍在北,段靈鳳在南,各領數名副將指揮守城。

那卓郡城高牆厚,官軍英勇,攻了十數,死傷士卒逾萬,終不能破。

忽又報朝廷救兵,由太師胡達率軍三十萬、東鎮節度使陶龍率軍二十五萬,分南北兩路來救靈鳳,王稟正一聽,吃了一驚,忙請有亮商議。

張圭出謀道:「如今段靈鳳雖然勇武,然已是網中之魚,能征慣戰者,加上龐奇也不過三人而已,破城不過是早晚的事,倒是兩路救兵來得厲害,須得十分在意。那胡達與陶龍都是朝中數一數二的良將,武藝高強,極善用兵,卻非段靈鳳可比。依圭之見,莫如各留下十萬兵馬,困住卓郡,只要叫她不能突圍,待破了她的救兵,段靈鳳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卓郡指可破。」

王稟正深以為是,便留次子王俊與小女王小姣,又有豐子俊、豐美玉兄妹在卓郡指揮圍困,自己親率大軍去戰胡達。

徐有亮也留下曹化與花鳳兩個,自己率主力退到通鎮,取道向百花州而來。

方離通鎮,有探馬報來,説洪家姐妹已然戰死,陶龍正在猛攻百花城,何秀英堪堪不敵。

有亮聞報大驚,忙揮大軍望百花州而來。

不知百花州之戰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五)趙薦幹清門擋路,胡達闖內進諫

放下徐有亮與王稟正不表,此時單説胡達與陶龍。

那胡達是大真朝四朝元老,是二帝段圭的老師,又是天下都招討兵馬元帥,武藝高強,戰功着著,可惜段喬與段琪一個比不個不爭氣,只害得胡達四處平,疲於奔命。

那段琪君臣妾,抄殺忠臣門,反了王稟正與馮慶,也嚇壞了趙薦等一班臣,他們不敢對段琪説實話,於是叫趙蟬使出渾身解數住段琪,以便隱瞞真相。

正巧胡達與陶龍平定了鹽民之,班師回朝,路上聽説了朝中之事,又有邱九龍作證,把個胡達肺都要氣炸了。

兩人晝夜兼程趕回京城,顧不得休息,便直奔午朝門,求見段琪。

黃門官報進中,段琪一聽是胡達,心中有愧,忙假託身體欠安,拒不見他。

胡達哪管這些,硬闖進午門,侍衞見是胡達,不敢攔阻,只得由他。

那趙薦和王飛廉聽説胡達回來了,嚇得手足無措,恐他進去找段琪,急忙自後門進來,趕到幹清門首,正看見胡達怒氣衝衝從前面進來,便要向裏闖,小門官攔住道:「皇上龍體欠安,不見大臣。」

胡達道:「我有緊急公事,你去告訴皇上,我今一定要見到他!」

黃門官道:「皇上已經發了話,我們不敢再去打擾,不然小的們的腦袋便不在脖子上了。」

胡達道:「有我在,爾等怕些什麼?速去通稟,不然我也殺你!」

趙薦與王飛廉兩個一看,急忙過來喝道:「什麼人敢在內門前喧譁?不想活了?」

黃門官把胡達到進的事一説,趙薦道:「胡太師,皇上龍體欠安,已經有旨吩咐不見大臣。」

「不見別人,須得見我,快去替我通報。」

趙薦與王飛廉兩個對了對眼道:「既然胡達師一定要見,我兩個去替達師通稟,不要為難這些下人。」

「也罷,快去快去!」

趙薦兩個進了二門,卻不去通稟,躲在二門裏,希望胡達等煩了,回家去便罷。

胡達與陶龍兩個在幹清門外等着,一等也不來,二等也不來,心下着急,叫黃門官:「皇上現在哪個裏?」

「只在皇后中。」

「怎麼趙薦與王飛廉去了許久還不出來?你再去通稟。」

「我等不敢。」

胡達實在等不下去了,向陶龍道:「定是這那昏君怕見我兩個,故意拖着,此時也顧不得了,我們闖便了。」説完,往裏便闖,守門的侍衞想攔卻不敢,小黃門也不敢攔,只得在後面跟着,不住地肯求。

趙薦與王飛廉在裏面聽見,急忙出來道:「胡達何得擅闖門?」

胡達道:「你兩個去了許久不回,老夫等不得了。快説,皇上怎麼説?」

趙薦道:「皇上説:朕龍體欠安,叫他改天再來吧。」

胡達道:「胡説,國家存亡大事,如何等得,你兩個再去通稟,就説我胡達闖進來了。」

趙薦道:「皇上有旨在先,哪個若再打擾,便取項上人頭,趙薦不敢再去。」

「那好,你們走吧,我自去見他。」

王飛廉一見事急,仗着膽子喝道:「胡達,你敢抗旨麼?」

趙薦一聽也壯起膽子,跟着喝叱起來,這一下子可把胡達若惱了,罵道:「我把你兩個無人,還敢在老夫面前喝三喝四,看打!」

自懷中掣出金,望定兩個人便打,兩個賊一見,嚇得魂飛魄散,抱着頭往裏便跑,口中高喊:「萬歲救命,娘娘救命。」

什麼金,其實就是一紫檀木子,長有尺半,如鴨蛋,浮雕蟠龍,上面鏨着「如朕親臨」四個大字,下面又有四行小字是:「外管百姓,內管后妃,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因為外面包着金箔,金光閃閃,故名金

為什麼胡達敢打趙薦和王飛廉,兩人又為什麼嚇成這副模樣,倒不是因為他們怕胡達的武藝,只為着那條金來歷不小,乃是高宗所賜,為得是怕子孫不服管束。胡達拿金打誰,那便是老祖皇上打誰,哪個不怕?

卻説昏君段琪,此時正與那妖后趙蟬在中取樂,只聽外面喊救命,到院中看時,見趙薦與王飛廉兩個狼狽不堪跑將進來,急忙問道:「兩位卿如何這般狼狽?」

「皇上,老臣等被人打了,皇上您要替老臣作主哇。」

「什麼人敢打當朝丞相?説出來,朕與你們作主。」

「是胡達胡老太師。」

正説着,胡達與陶龍已經邁步進了院子,兩個賊嚇得急忙躲到段琪的身後去了。

胡達與陶龍兩個見了段琪,急忙跪倒叩頭,段琪命兩人平身,然後問道:「兩位卿為何追打兩位丞相?」

胡達一見段琪,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老臣有要事要求見皇上,這兩個狗賊推三阻四,定是不讓我等見駕,故而打他。」

段琪一聽是這麼回事,便説:「兩位老卿且請息怒,此事怨不得他們,都是朕告訴他們,不許眾官見駕的,他們也不敢違抗朕的旨意呀。」

「既如此,便饒過這兩個狗頭。萬歲身體康泰,為何稱病,久不上朝,又不許百官進見?」

「這個……如今國家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朝中無事,有兩位丞相和百官儘可應付,朕不過在中享些清閒,也當不得大事。」

「萬歲,此話差矣,俗語云:國不可一無君。皇上久不上朝,怎知天下安定,又怎知百姓安居樂業?」

「這都是兩位丞相説與朕知。」

「趙薦、王飛廉,你們兩個狗頭出來!」

兩個人急忙出來,作出一副笑臉:「胡老太師有何召喚?」

「你兩個是如何告訴皇上的?」

「我等只説國家安定,百姓安居樂業,請皇上自在休養。」

「那麼,如今反了三路節度使,皇上可知道?」

「這個……未敢攪擾皇上的興致。」

「放你孃的狗,天下只四路節度使,如今反了三路,你還要皇上有何興致?」

「這個,是在下之過。」

「皇上,我再問你,徐皇后與兩貴妃是怎麼回事?徐承祖又是怎麼回事?」

「她們給朕的妃投毒,害死了朕的龍兒,又勾結他父徐承祖謀反,故而賜死。」

「可有證據?」

「有童子驗過,她們身上確有毒物。」

「哼哼!哪個合謀投毒的會把一包毒藥在三個人身上都裝一裝?拿來玩兒麼?

分明是有人故意誣陷。我再問你,她們可有口供?「

「沒有。」

「沒有口供便治人死罪,《大真律》上有這樣規矩麼?」

「人證物證俱在,招不招又有什麼關係?」

「哼!是哪個説那能讓童子變綠的是毒物,那不過是一種普通的染料,怎麼會害死龍子?現有邱九龍為證,説德親王、趙薦、王飛廉、趙蟬與太監總管胡升故意誣陷,請皇上速下旨,把那太醫宣來,老臣一問便知。此事且放在一邊。你又以何據説徐承祖謀反?」

「這都是兩貴妃説的。」

「謀反是何等機密大事?怎會説與旁人知道?那徐承祖謀反可有口供?」

「也無口供。」

「既無口供,焉能陷人死罪?這案子是哪個審的?」

「是趙、王兩位丞相和德親王審的。」

「就該把這兩個人以誣告之罪論處。我再問你,祁氏之事又待怎講?」

「此事與皇上無關,這都是那祁氏為圖榮花寶貴,妄想勾引皇上,被皇上正言斥之。那祁氏自覺羞愧,無顏去見丈夫,故而陷害皇上。」趙薦知道這事皇上無法回答,急忙搶過來替他打圓場。

「我與皇上説話,哪裏有你這狗頭説話的地方?!」胡達罵道。然後又問:「皇上,你待怎講?」

「盡如趙老卿所言。」段琪不敢去看胡達。

「既然是那祁氏勾引皇上,皇上可曾臨幸於她?」

「不曾。」

「既是不曾,又為何當着朝文武的面對王克己説你已封祁氏為貴妃?還叫王克己將祁氏讓你?」

「哪有此事?」

「記事太監何在?」

「奴才在。」

「去把聖上起居錄拿來我看。」

不一時,起居錄拿來,胡達接過來,翻到祁氏入的那一晚,上面明明寫着:「某,皇上幸祁氏,封為東皇貴妃。」

「這中貴妃現在幾人?哪個姓祁?」

「這個……」段琪這回不言語了。

「皇上,須知君子好,止乎於禮,你中三千佳麗,難道還不夠麼?卻去大臣之妾,還她在殿上自盡,你如此行事,與那紂王有何區別?此事已鑄成大錯,你就該向那王克己道歉,好言安撫,你卻不思悔過,又把兩位仗義直臣門抄殺,為人君者,尚有無道至此的麼?如今天下反了三家節度使,你這天子之位已然不穩,竟還不知思過,仍與妖妃在此逍遙行樂,有一天天下歸了旁人,你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老頭子越説越氣,段琪在那裏,臉紅一陣兒,白一陣兒,頭紮在前,止不住的哆嗦。

胡達把段琪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頓,氣才稍平,又道:「皇上,老臣蒙先皇信任,將你託付於我,國家之事,老臣不敢不盡心竭力。如今你雖然錯了,途知返猶未晚矣。我勸皇上自此奮發努力,發罪已詔,昭雪忠臣之冤,治趙薦、王飛廉政之罪,廢黜趙後,拆毀豹苑,以消三家節度使興兵之口實,天下可定也,若不如此,只怕神仙難復。」

趙蟬在裏面聽見,怕段琪點頭答應,氣急敗壞地衝了出來罵道:「大膽胡達,竟敢在這裏數落皇上的不是,豈是臣子所為。這江山乃是老段家的江山,大真朝的事,由段家人作主,哪裏輪得上你姓胡的在這裏説三道四?還不速速退下。」

段琪正被數落的心中愧疚,無知如何是好,聽得趙蟬出來替他説話,心中正高興處,胡達在那裏罵道:「我與皇上理論,哪個大膽敢來攪擾。」

段琪忙道:「老太師,她是皇后。」

「她是哪個的皇后?」

「就是朕的皇后。」

「胡説,你騙得了別人,難道騙得了老臣麼?當年她在中作侍衞,我常在先皇身邊見她,我也知道先皇封她為妃之事,我問你,她如今是先皇之妃,還是你的皇后?」

「這個,自然是朕的皇后了。」

「呸!她此時若是先皇之妃,我還敬她,如今她背夫再樵,母嫁庶子,有違大倫,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你還要封她為後,真真不知羞!」

「胡達,你算幹什麼的,敢來教訓皇上?來人,把這個老賊與哀家轟了出去。」

趙蟬不識好歹,段琪一聽可嚇壞了,知道不好。

果然那胡達然而起,自懷中又掣出那條金來,喝一聲:「老主金在此,還不與我跪下!」

趙蟬可不知道那是什麼,還在那裏混鬧,被段琪一把按跪在地上,自己也筆管條直地跪下了,趙蟬一見皇上那個樣子,這才知道害怕,也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段琪,你可知此是何物。」

「不肖子孫段琪知道。」

「王飛廉何在?」

「下官在。」

「我問你:以母嫁子,闈,按大真律如何處置?」

「依律當絞。」王飛廉此時不敢胡説。

「既然如此,皇上,請治趙氏之罪。」

「皇上饒命啊。」趙蟬一聽,嚇得顏更變,渾身發軟,失聲痛哭起來。

段琪急忙道:「老太師,此事都是朕的不是,與皇后無關,還請太師格外施恩。」

「這等女子,你護她作甚?」

「老太師不知,段琪可以一無飯,不可一無趙氏,還請太師開恩。」

把個胡達氣得,都不知道説什麼好了,段琪再三相求,胡達畢竟是個大臣,也不能太過執着。再説,她是先皇之妃也罷,不是先皇之妃也罷,人已經給段琪過了,再説什麼也都是白搭,最後只得道:「也罷,我今饒你不死,但你曾為先皇之妃,不能再有本朝名份,皇上就請降旨,廢趙氏為女,隨侍君側。」

段琪一聽,急忙准奏,趙蟬此時才知道胡達的厲害,不敢再多言,只得謝了活命之恩。

「還有趙薦、王飛廉,把持朝政,矇蔽聖上,亦當制罪。」

「老太師,趙、王兩位丞相雖然有過,但都是朕叫他們所為,就請老太師一併饒過了吧。」

「哼!我可以饒過他們狗命,但不得再在朝為官。請皇上下旨,將他們貶為庶民,永不聽用。」

「朕准奏,朕准奏。」

胡達的氣兒這才順了,告辭出了,才回到自己的府邸,邊報已到,説三家節度使的兵馬正在加緊攻打朱雀、白虎和玄武三關,三關的守備吃緊,請朝廷速速發兵。

軍情緊急,耽誤不得,胡達急忙叫來陶龍商議,玄武關關防最弱,而且離京城也近,白虎關和朱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以多堅持一些時,所以決定第二天一早就發兵玄武關。

胡達連夜進向段琪辭行,段琪虛情假意,胡達盡看在眼裏,預到大真朝氣數已盡,心中不由暗歎,只求盡人事,知天命了。

胡達與陶龍領五十五萬人馬,大將十員,副將二十員、偏將、牙將無數,直奔玄武關而來。

不知胡太師能否救得玄武關,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三十六)馮慶一打玄武關,胡達偷營退北軍

卻説胡達與陶龍到得關下,守備張得海出來接進關裏。

問及守關情況,張得海連連搖頭道:「馮慶不愧三關節度使,兵糧足,能征慣戰,初次見陣,被他連斬了兩員將官,連末將也被他打傷,不得已只能閉關不出,只等朝廷救兵。那馮慶攻城甚緊,太師再來晚兩天,只怕就守不住了。」

胡達道:「我早知那馮慶武藝高強,你等打他不過,也不能怪你。」

「不光是馮慶,他手下現有八位大將:有烏龍關守備何元龍,騎烏龍駒,使一柄金雀開山斧;黑水關守備裴鳳,騎一匹烏雲踏雪,使一對大鐵錘;白水關守備龍在飆,騎墨麒麟,使一條大鐵槊;還有女將嶽靈,騎墨腳玉龍駒,使丈八蛇矛;又有四員女將,聽説是一師之徒,分別叫作朱梅、齊蘭、柳竹和秦菊,也都是武藝高強。我那兩位將官,只不過與他手下兩位守備官何元龍與裴鳳戰,便失了命,與末將手的是嶽靈,一條神出虎沒,端的厲害。他只出了三員將,我便如此狼狽,若是馮慶自己出馬,只怕末將回也回不來了。」

「哦?有這等厲害?明待老夫會他。」

話猶未了,外面已經傳來陣陣炮聲和喊殺聲,張得海道:「他們又來攻城了。」

「來得正好,待老夫去會他。」

胡達從守備府出來,叫人點齊了五千兵丁,牽過自己的閃電玉麒麟,抬來自己的一對蟠龍,那邊陶龍也上了自己的赤兔胭脂馬,拎着鳳嘴刀在後,又有大將、副將、偏將、牙將一齊上馬,各持兵刃,往北門而來。

此時外面攻城正緊,胡太師命點起號炮。

外面聽到炮響,知道有人出來戰,急忙停止攻擊,撤回護城河外。

胡達到了關外,讓所部軍卒向對面指揮攻城的將官喊道:「快去告訴你家馮節度使得知,就説胡達胡老太師親自率兵到此,叫他出來相見。」

時間不大,只聽對面大營裏號炮連天,五千人馬衝將出來,在對面扎住陣式,旗門開處,現出數員大將,其他幾員將已經從張得海的口中得知,不用多講,只説旗門下一員主將,三十幾歲年紀,玉面長髯,頭頂三叉元帥金盔,身穿鎖子黃金甲,坐下閃電白龍駒,手中一杆五股託天叉,胡達認得,正是北三關的節度使馮慶。

胡達提馬上前道:「馮節度使,別來無羔啊。」

馮慶一看對面,陣容齊整,再看那些將官,不由暗暗心驚,忙驅馬出陣,馬上施禮道:「老太師,一向可好,馮慶這廝有禮了,不知老太師到此何事?」

「馮大人不是明知故問麼?我問你,興兵犯關,斬殺朝廷大將,所為何故?」

「老太師,朝中之事你難道不知麼?那昏君遠忠近佞,子納父妾,君,無故而廢賢后,擅殺忠良之臣,民心已失,我等興兵不為別事,只為進京監國,廢妖后趙蟬,誅誤國臣趙薦、王飛廉,重振朝綱,行至此關,守關眾將自不量力,阻擋於我,故而斬之。老太師此來,莫非是興師問罪的麼?」

「你既説興兵不是謀反,老夫此來,也非興師問罪。我已奏明聖上,發詔罪己,廢妖后、黜佞臣,皇上一一準奏,馮大人監國之舉已是多餘。皇上知過能改,善莫大焉,胡達此來,是請大人撤兵。」

「嗬嗬嗬,老太師,你被那昏君騙了。太師大約不知,你前腳出京,那昏君後腳便復了那妖后之位,又將趙薦兩個官復原職,依然故我。如此昏君,若無人監國,如何能坐好大真天下?」

「胡説,我出京到此,路上走了兩個多月,今方到,皇上降旨,也要一步步走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太師差矣,須知大軍馬步混行,不能走快,一也就是五十里不到,朝廷降旨是通過驛站傳遞,一數百里,自當比太師先到。那段琪只是當着太師的面擬了旨,從不曾發過,反倒是變本加利,越發胡鬧。依我看,太師不如與我合兵一處,徑到京城監國,也省得路上攔阻,多傷人命。」

胡達急忙回頭問張得海道:「你可曾接到聖旨麼?」

張得海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胡達知道馮慶説的全是真的,氣得鼻子差一點沒掉下來,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段琪明一套,暗一套,真拿他沒辦法。

無奈,胡達只得回頭對馮慶道:「馮大人,雖然如此,仍請大人回兵,須知興兵犯上有違君臣之道。等老夫回得朝去,再去勸戒昏君,叫他改過自新,不然便廢了他,另立新君,如何?」

「馮某願意相信老太師的誠意,只是,我這二十萬人馬,難道就這樣回去麼?倘若太師此去,不能令那昏君改弦易轍,反而傷了老太師的命,那時我再發兵,勞民傷財,又有何益處?依我之見,還是老太師與我一同進京監國為上。」

兩個人在那裏又説了半天,馮慶只不同意回兵。胡達知道這些節度使兵權在握,都有作大之心,若不給他點兒顏看看,沒那麼容易勸阻,於是把臉一沉道:「馮大人,老夫苦口婆心,你只是不聽。世上哪有臣與君兵戎相見之理,這等以下犯上之舉,法所不容,老夫是看在令叔父被屈含冤而死的份上,才不與你計較,你若不聽勸阻,説不得老夫要得罪了。」

馮慶也知道早晚撕破面皮,便道:「老太師這話是要打了?」

「你若不退兵,便只得陣前見輸贏。」

「既然如此,馮某也沒什麼可怕的,就請老太師派將吧。」

「好,不給你點兒厲害看看,也不知天高地厚。來呀,哪位將軍替我擒此反賊?」

話猶未了,背後一員副將飛馬而出,稟手道:「末將於利願往。」

「於將軍小心。」

「料也無妨。」

於利説完,掄動一口大鐵刀,直取馮慶。

馮慶背後也有一員副將王鎧皂纓搶出陣前。

兩人報過名姓,各舉刀戰在一處,直戰了十幾個回合不分勝敗。

胡達身後又有一員副將孫有德舉鐵出馬,馮慶營中趙德芳掄斧接住。

四員將捉對廝殺,又打了十幾合,終分出上下,那於利的大刀略勝一籌,王鎧一失神間,早被一刀剁在頂門,連頭盔砍掉半邊,翻身落馬而死。另一對則是趙德芳武藝高些,一斧砍在孫有德後頸,人頭飛落地上。

雙方各得一陣。那於利不服,叫道:「趙德芳,不如你我再鬥一陣。」

趙德芳冷笑道:「趙某奉陪。」

説完,兩個得勝的又打在一起。這兩個旗鼓相當,大戰四十餘合,於利要用拖刀計,敗陣而走,趙德芳在後緊追,看看趕上,趙德芳一斧望定於利剁下,於利也圈馬一刀斬向趙德芳。

趙德芳心裏早有防備,所以雖然一斧砍下卻加着小心,見於利肩頭一動,知道有招兒,眼睛卻留意着對方的刀,饒是如此,於利的刀來得快,趙德芳也沒有完全躲開,而趙德芳的斧子也沒有走偏。結果,趙德芳一斧砍在於利肩上,把他斜肩帶背斬了,而於利的刀也藉着最後的慣從趙德芳的腹部劃過,將他的肚子橫着切開,兩個人一齊落在馬下而死。

胡達見一上手就折了兩員副將,雖然總的戰果是二比二,但一生從未遭過敗績的他來説還是十分心疼。他知道馮亮手下人才濟濟,副將出馬怕再有差池,便命大將洪彬出馬,這邊烏龍關守備何元龍接住。

那洪彬使一對鳳翅鎲,力大過人,何元龍使一柄金雀開山斧,也是勇力無窮,兩個人一上手便鬥起力量,硬碰硬狠鬥。鬥了有三十餘合,不分勝負,胡達和馮慶都怕自己的將官有失,於是鳴金收軍。

第二天,雙方又戰,馮慶這邊八員大將一齊出馬,胡達也派八員大將出戰,計是洪彬對何元龍;劉滔對裴鳳;張志武對龍在飆;於得水對嶽靈;女將張牡丹對朱梅、王菊花對齊蘭、李月季對柳竹、趙水仙對秦菊。這場好殺,真殺得天昏地暗。

戰至午後,何元龍一斧剁翻洪彬,裴鳳砸死劉滔,張志武挑龍在飆,於得水卻被嶽靈刺死,另外四對女將還是個不了之局,總的來説是馮慶佔了些上風。

胡達一見,心中甚惱,命把四員女將招回,對陶龍道:「陶將軍,看來得咱們兩個出馬了。」

陶龍道:「末將願聽吩咐。」

於是陶龍一催座下的赤兔胭脂馬,舞動鳳嘴大刀出於陣前,道:「馮慶,我與你鬥上三百合。」

何元龍一見,掄斧而出,道:「殺焉用牛刀,只我何元龍便可擒你。」

陶龍架住大斧道:「你不是對手,回去吧。」

何元龍道:「只怕未必。」掄斧又剁。

陶龍接架相還,不出五合,陶龍讓何元龍一斧向面門砍來,卻不去架,等斧到了,無法變招兒之時,把馬向旁邊一撥,讓這一斧自己身邊擦過,手中刀卻平端着,向何元龍頸頂一抹,何元龍一見不妙,忙向下一矬身,一刀砍在頭盔上,嚇得何元龍撥馬回陣。

裴鳳一見,忙縱馬而出,掄動大錘來戰陶龍,又鬥了四、五合,陶龍一刀杆砸在裴鳳護心鏡上,震得他抱鞍吐血,敗回本陣。

馮慶卻待要出馬,嶽靈又丈八蛇矛而出。

陶龍接住嶽靈大,口中説道:「諒你一個女子,有多大能為?戰場上刀劍無眼,只怕傷了你,快回家去,嫁個好人家,此處不是你來的地方。」

嶽靈道:「休出狂言,比過了再説。」

兩人一手,陶龍才發現嶽靈比何元龍和裴鳳厲害,法出眾,身體靈活,是個對手,心中佩服。

馮慶在陣中看着,見嶽靈與陶龍雖然表面上打得不緊不慢,其實險象環生,而嶽靈是個女子,力量不足,還稍稍佔了下風,便提馬出來,要換嶽靈。

胡達一見,忙舞蟠龍親自出馬,與馮慶打在一起。

這一場又是好殺,戰至傍晚,陶龍挑掉了嶽靈頭上的絹帕,一頭青絲如瀑布般飄灑下來,遮住了眼睛,嶽靈知道不好,急忙跳出圈外,敗回本陣。只剩下馮慶與胡太師打在一處,這一來,馮慶可真是見識了老太師的本事,招法奇不説,胡達的力氣還大,一對短上下翻飛,十分厲害。馮慶見不是對手,忙撥馬跳出圈外,道:「胡達師,今天晚,明再戰罷。」

胡達點頭稱是,雙方各回本營。

當夜,胡達與陶龍領着五千人馬悄悄到了馮慶的營外,發聲喊,衝將進來,就如虎淌狼一樣,把馮慶的兵殺得哭爹喊媽。

馮慶聽得聲響,知道是偷營,急忙出帳上馬,往營外便走。兵卒們一見主將敗了,一齊潰敗,直跑出二十多時裏,再回頭看自己原來的大營時,早被一把火燒個乾淨。

馮慶收攏了軍卒,見將官都在,心下稍安,領着剩下的十幾萬人馬退至百里遠的青山裏。

第二天,胡達引兵追趕,追至山前,見只有一條小路,忙命士卒沿小路進山搜索,卻被山上的死不小,其餘的嚇得急忙退回。

胡達連打半月,不能攻入山裏半步,朝廷的邸報卻到了。

胡達見了邸報,不由大驚失

不知胡達為何心驚,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七)胡太師兩路分兵,洪三娘姐妹遇難

卻説胡達正攻青山,見了邸報,急忙把眾將招集起來議事。

原來,邸報報的是王稟正接連破了西華關、盤山關和白虎關。

白虎關一破,王稟正便可長驅直入,進抵西亭關和南靈關,一方面可以向南切斷御妹段靈鳳的後路,另一方面也可向北來襲自己背後,與馮慶夾擊自己。

眾將一聽,都知道形勢不妙,你一言我一語的出主意。

胡達思前想後,最後決定,留大將關仝和五萬人馬協防玄武關,利用玄武關城高之利,把馮慶堵在關外,自己與陶龍進北古城關口,抄近路到西亭關,出王稟正,設法把他趕出白虎關。

誰知進了北古城才知道,御妹段靈鳳已經兵敗虎狼峪,如今被困在卓郡,裏無糧草,外無救兵,朝不保夕。

胡達與陶龍一商量,決定兵分兩路,自己領一半人馬出西亭關,由北向南打,陶龍領一半人馬出南靈關,由東向西,再向北打,兩路齊攻,去救段靈鳳。

兵貴神速,兩支大軍晝夜兼程,向卓郡而來,一場血腥的大戰在這片土地上展開了。

卻説陶龍,率二十五萬人馬,三員大將,八員副將,出了南靈關,直奔百花城而來。

要到卓郡,必須要由百花城到通鎮,再北上才行,通鎮無險可守,而百花城則是易守難攻,所以百花城是必經之路。

百花城的東北有一座小城玉花州,兩城相距僅一里,中間就是一條小河和通往通鎮的大路,所以何秀英把洪家姐妹派在玉花州中,以為猗角之勢。

那陶龍已知守城的是三員女將,並沒把她們放在眼裏,催動大軍兼程急行,不時到了城下,離城十里紮營。

休息一,第二天一早,點了兩千人馬,帶着三員大將和八員副將出馬,在城下列陣。

只聽一聲炮響,百花城和玉花州里同時衝出兩支人馬,合起來也有二千人,齊在官軍的對面列陣。

陶龍往對面一看,見旗門下有三員女將,都是十分出的美貌佳人兒,後面只有數員副將,同自己所率隊伍相比,對面的兵馬可就有些寒酸,不覺更有輕敵之意。

陶龍提馬上前,與何秀英敍禮已畢,話不投機,便各派將鋒。

何秀英這邊出副將何鳳出馬,陶龍這邊有副將柴福接戰,鬥不出五合,何鳳一刀斬柴福於馬下,又有副將吳奇峯出戰,也不出五合,被何鳳斬了,陶龍大驚,看不出徐有亮身邊還有這樣將才,忙叫大將張志武出馬。

張志武在玄武關前,曾挑龍在飆,武藝了得,與何鳳戰了二十幾合,也是一,把何鳳挑於馬下。

何秀英一見張志武出馬,知道自己再派副將是白給,便要親自出馬,一旁洪氏姐妹搶了出來,道:「何將軍是主將,此事當由末將姐妹出馬。」

「兩位小心了。」

「料也無妨。」

張志武一看對面的兩員女將,都在二十歲上下,長得十分相象。兩人都不頂盔,不貫甲,一個穿着紅短打,紅絹帕罩頭,手使一對星錘,一個穿綠短打,綠絹帕罩頭。面白如玉,似弱柳,真是美貌如花,香風十里。柳眉倒豎,目含嬌嗔,真有十里的威風,百丈的煞氣。

張志武稟手道:「兩位姑娘是要單挑麼?還是要雙戰?」

洪三娘道:「我姐妹一向聯手,你來一人也是我們兩個,你來十人也是我們兩個。我不欺負你,且回陣去告訴陶龍,讓他給你多派幾個幫手來。」

張志武一聽,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小妮子,長不五尺,重不過八十斤,在我眼裏就如小子一般,左一撈,右一撈便撈在手裏,輕輕一捏,便捏死了,哪裏用得着幫手?」説着,起鑌鐵點鋼,直取洪三娘。

「不知死活的東西,這卻怨不得我們。」兩姐妹罵一聲,一齊打馬而來。

等一手,這兩員女將的兵器一長一短,一軟一硬,互相配合,揚長避短,十分默契,自己不光無法進招,還被得手,張志武才後悔剛才的託大,卻已經晚了。

陶龍在陣中觀敵料陣,見兩女將一出手,便知道不好,才要派人去相助張志武,已經晚了,只見洪三孃的星錘一抖,住了張志武的大,向懷中一拖,張志武急忙向回奪時,洪四娘已經搶入來,兩柄短一齊刺入他軟助,用力一挑,甩於馬下,滾了兩滾,氣絕身亡。

陶龍疼得「啊呀」一聲,忙叫餘下的兩員大將曹東昇、卞玉出馬,兩個人一個使刀,一個使叉,雙戰洪家姐妹。四員將在那裏廝殺在一起,鬥了只有七、八合,洪四娘一搠在曹東昇的户胛骨上,洪三孃的星錘也把卞玉的護心鏡砸得粉碎,抱鞍吐血,雙雙敗下陣來。

陶龍一見心驚,只得硬着頭皮親自上陣。

起手來,他發現對方的招數相互間配合得天衣無,除非把兩人分開,否則無法取勝。

才這般想着,大腿上已經中了一,疼得他一聲大叫,撥馬便敗,洪三娘兩個在後緊追,直追入對方陣中,對方陣中的副將、偏將、牙將一齊過來攔阻,何秀英在後面怕有閃失,急命鳴金收軍,不想卻要了兩姐妹的命。

原來洪家姐妹並非頂尖高手,只是兩人練就的聯手武功,威力無窮。此時洪家姐妹去趕陶龍,雖然身邊圍着一羣副將,但兩人聯手,卻依然可以佔些上風。

可惜鑼聲一響,三娘聽到,急忙勒馬,四娘卻愣了一愣,只這一錯愕間,兩人之間拉開了三、四丈的距離。

對方几個副將一看,機會難得,急忙把兩個隔開,武功立刻打了折扣。

那陶龍正在前面跑,聽見對方鳴金之聲,勒住馬回頭一看,卻見兩個女將被隔離開了,心中大喜,急忙圈馬回來,掄刀去戰離得最近的洪四娘。

兩姐妹也知不好,拚死向一起靠攏,卻難以如願,陶龍又殺到,洪四娘不得已,只得先對付陶龍再説。

陶龍是何等人物,他的武藝是一中的一,單打獨鬥之時,就是胡達也未必比他高明多少,洪四娘哪裏是對手。

陶龍那一口刀象一座鐵籠把洪四娘死死住,她想逃也逃不出來,心中害怕,猛然間刀幕中出一絲隙,以為是破綻,忙縱馬跳出,卻不知是計。陶龍見洪四娘向外一鑽,正把後背亮給自己,大刀順勢一掃,正砍在四娘上。

那洪四娘柳只一掐,如何當得這一刀,登時斷作兩截兒,大叫一聲,上半身跌落塵埃,下坐截還在馬上,落荒而去。

陶龍殺了洪四娘,又奔洪三娘而來,三娘見妹妹死了,心如刀攪,連連嬌叱,來鬥陶龍,陶龍此時哪裏懼她,把大刀使開了,三刀兩刀,便把她的星錘擋開,縱馬欺近身去,原來使軟兵器的最怕近身,見陶龍衝到近前,錘便使不開,忙要向外跑時,陶龍已經把刀掛住,伸手抓住她的錘索,輕輕一抖,把她的頸子住,然後另一手一抓,又抓住另一頭錘索,用腳在她馬鞍橋上一蹬,把馬蹬開,將洪三娘拖下馬來。

洪三娘只覺得脖子上被錘索緊緊勒住,透不過氣來,兩隻腳踢,想解出來,卻是萬萬不能。

何秀英在那裏看見,想來救時,只怕失了城池,壞了大事。

她自知武功敵不過陶龍,若陶龍殺死了三娘再掩殺過來,只怕關城有失,於是急命撤軍,全部退入城中。

陶龍故意要打擊對方的軍心,拎着洪三娘,在陣前往往來來,跑了七、八趟,洪三娘掛在戰馬的旁邊,一個柳緊扭,兩條長腿蹬,最後終於軟軟地掛在馬鞍邊不動了,就如拖着一條死狗一般。

再説洪四娘被斬陣中,那馬落荒跑走,一個副將見四孃的馬好,縱馬追上來換馬,卻見四娘半截身子依然穩坐在馬上。陶龍那一刀不僅斬斷了她的柳,也斬斷了她的帶,戰裙和子往下一落,堆在馬鞍上,把個少女雪白的美在外面。

把那副將看得致大發,把手去那後一推,將她骨盆向前推倒,伸手去她後伸進去,中指一摳,正由她的門摳進去,口中哈哈一笑,把她的身子提離馬鞍,子向下一滑,連兩條粉腿一齊出來。

副將並未下馬,直接在馬背上一縱,換過馬來,一邊向回跑,一邊順手把洪四娘兩隻小蠻靴去了,又把子徹底褪下,赤條條的,把她倒過來,兩手分別抓住她的膝蓋,向兩邊一分,現出那半掩的生生的户來。

回至陣中,眾軍卒一見,齊聲喝彩。

此時四孃的上半身躺在地上,內臟灑了一地,卻還沒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在人家手中凌辱,羞恨難當。

軍卒們看着四娘在那裏羞落淚,更加起了他們的,一齊去剝四娘上身的衣服。

四娘待要反抗,怎奈下半截身子沒了,失去了基,又了許多血,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衣服從身上被扯掉,一雙雙手撫着自己的房玩,不由氣氮湧,雙目圓睜,絕氣而亡。

陶龍此時也勒死了洪三娘,回來丟在地上,喝令號令了。

軍卒們一擁齊上看時,只見那洪三娘癱於地上,一張俊臉憋得發青,兩個軍卒抓住她的小蠻靴,扯起來,戰裙向間一落,現出大紅綢,只見那襠裏已經透,緊貼在身上,把那玉腿和少女的私處都隱約現出來,那是在痛苦掙扎中失所致。

軍兵們忙把她衣裳也剝了,卻見子襠裏黃糞便糊在雪白的股上,臭氣薰天。

軍卒們就在路旁林中砍了兩棵小樹來,去了樹枝,制長兩丈高的兩高竿,把洪三娘兩腳捉住扯開,現出那嬌的牝户來,使那小樹往户裏穿了,直捅到喉嚨裏,又把洪四孃的下半身也穿了户,再將上半身套在上面,一齊舉着來到城下示威。

何秀英眼睜睜看着兩姐妹在那裏受辱,卻無可奈何,強嚥淚水,一邊派人去搬救兵,一面命高掛免戰牌,指揮守城。

陶龍剛才發現何秀英撤退時已覺後悔,但也來不及了,所以便一直拎着洪三娘直到把她勒斃,號令起來,這才來城下討戰,見對方免戰高懸,忙命攻城。

那官軍用旗竿挑着洪家姐妹的屍首,一面喊殺震天,強攻城池,何秀英同幾員副將分守百花城和玉花州,拚死拒守,雙方在這裏混戰起來。

一連攻打了數,官軍死傷兩萬之眾,但畢竟城中守軍人少力孤,眼看失守在即,忽然一聲炮響,來了救命之人。

不知徐有亮到來,能否退了陶龍之兵,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八)戰百花有亮鏖兵,搶城門秀英盡節

上文書説到,陶龍率軍二十五萬來攻百花城,陣前殺了洪三娘、洪四娘姐妹,然後猛攻百花城,何秀英率所部拚死守城。

雙方在城上城下殺得你死我活,戰過數,都死傷過萬,眼看不敵,忽聽城後一聲炮響,來了援軍徐有亮,一陣猛衝,將正在攻城的官軍殺了有兩千多人,餘者退回大營。

何秀英見有亮到了,出城接,説起洪家姐妹陣亡之事,不由放聲大哭,全營舉哀。

城中地方狹窄,容不得許多兵將,所以紮營在城外。

到了次,徐有亮引兵出城,到陶龍營外討戰,一聲炮響,兩軍把陣對圓。

此番卻不比前番,前者陶龍手下兵多將廣,只大將便有三員,如今三員大將一死兩重傷,只有陶龍自己能出馬,還是個瘸腿,而徐有亮則不同了,除了何秀英之外,還有鳳翎、趙鳳竹,共是三位女將,加上史文龍,只大將便有四員,徐有亮的武藝雖然不及鳳家姐妹,畢竟也是一方節度使的兒子,勉強也能擠進一高手的行列。

這樣一看,好象優劣立判,其實不然,因為陶龍本身的實力決不是可以用人數來評價的,就象洪家姐妹的實力不能單純累加一樣。

兩家見面,也不用過多的客氣,也不用再叫副將們送死,真打實鑿地就幹上了。

陶龍這邊兩員大將都傷得不輕,本上不了場,便只有他自己上陣,何秀英親眼看見他殺了洪家姐妹,仇恨在,搶先衝上去,與陶龍戰在一處。

陶龍的武藝不是蓋的,可謂高超,不過論起單打獨鬥的本事,何秀英比洪家姐妹要強得多,所以兩人戰了七、八個回合不分勝負,但何秀英是守得多,攻得少,被陶龍趕得團團轉。

徐有亮對這種局面早有防備,忙命鳳翎出馬,雙戰陶龍。

那邊副將魏文亮一見,戟出馬來攔,被鳳翎一刀揮去了半邊腦袋,副將花子美又舞刀出戰,也只一合便被斬於馬下,待其他副將再要出馬時,徐有亮已經領着史文龍和手下副將一齊殺出接住,單派了趙鳳竹去與鳳翎、何秀英三戰陶龍。

這一仗只殺得天昏地暗。

陶龍以一敵三,仍不見十分吃力,四個人堪堪打個平手。

另一戰團中,徐有亮的副將人數雖然不及陶龍的多,但加上一個徐有亮和史文龍在裏面,實力便不可小覷,尤其是史文龍,除了武藝外,又多了幾手暗器,只他邊打邊喊:「看暗器!着法寶」每每喊完,對方便有人或傷了眼睛,或傷了手,退出戰鬥。

雙方混戰了一個多時辰,徐有亮手下的副將死傷了七、八個,而陶龍手下也死傷了近二十人。

那邊陶龍一看,照這樣打下去,等自己的副、偏、牙將都死完了,人家再來羣毆可就不美了,於是一舞大刀,來了個聲東擊西,趁機跳出圈外,道一聲:「徐主,你遠來勞乏,明再戰。」然後命鳴金收軍。

徐有亮檢點斬獲,還是自己佔了些便宜,心中十分高興,不過,對於誰能破陶龍的武功心中卻是沒底,便把各位將官都叫至大帳商議。

鳳翎道:「明再戰,我等五人一擁齊上,那陶龍再是英勇,也無濟於事。」

大家也都以為只有如此,所以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又去挑戰,對方列隊出來,大家全傻了,因為人家的兩員大將傷已經好了,一齊披掛了出來。這一回又是硬碰硬,徐有亮只得還叫三員女將羣戰陶龍,自己和史文龍每人接住對方一員大將廝殺。

打了一天,各無斬獲。

第三天又是如此。不過這一回見了點兒動靜,與徐有亮作戰的是大將曹東昇,使了個敗中求勝的法子,詳裝敗陣,有亮趕來,忽然回馬一刀,那洪有亮是何等樣人?心中早有警惕,這一刀只砍在他頭盔上,有亮吃了一驚,敗回本陣。那邊與史文龍手的是卞玉,史文龍見徐有亮敗陣,被迫使出暗器來,饒他事先發話警告,卞玉肩頭還是中了一鏢,雙方各勝一陣,還是打個平手。

回營後,徐有亮躺在上,身邊雖有鳳翎解衣相侍,他卻全無興致,心中只盼着張圭押運糧草和鐵浮屠快些到來。

有亮輾轉反側,夜半才睡,忽聽得一聲炮響,喊殺震天,猛然醒悟是有人攻城,急忙跳下來,與鳳翎頂盔貫甲,出得門來,街上四處火起。

兩人找到自己的戰馬,上馬提兵刃看時,已是火光沖天。

只見一騎戰馬面而來,大喝一聲:「徐有亮,如今你往哪裏走?」

有亮一看正是陶龍,身後是大將曹東昇。

五個人戰在一起,陶龍加上曹東昇,實力極強,有亮兩人本已不敵,後面又衝過來許多副將、偏將來,有亮一看不妙,只得與鳳翎向北逃走,陶龍在後面緊追不捨。

跑到街北,見何秀英立馬住,三個人一齊往北門殺,到了北門時,城門已經落鎖,有陶龍的兵將把守,三個人一見不妙,只得往城西又跑,殺到西關,見已有陶龍的兵將,正在關門,鳳翎喊道:「快走」,一馬當先搶出門去。

到了有亮,門已經快要關嚴了,何秀英一見,忙把自己手中刀向門中一一別,硬把城門別開,喊道:「主快走。」

有亮道:「何將軍你呢?」

「休要管我,快走。」

有亮急忙出了城門,何秀英的刀在門中,不用力彆着門便要關上,用力彆着她就出不去。

何秀英此時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把刀一,那城關光噹一聲關嚴了,只把她自己留在門裏。

秀英掄起大刀,把殺進門的官兵一陣砍殺,死傷一片,其餘的都退了出去。

此時陶龍追到城門前,見何秀英立馬橫刀,猶如神將一般擋在門中,哈哈大笑道:「陶龍,我家主已經走了,今番你僥倖贏了,我家將軍自會報今之仇。」

陶龍與秀英過手,知道她的武藝在自己手下的幾員大將之上,甚是惜,便勸她投降,秀英大笑道:「陶龍,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徐主大仁大義,不似那昏君,我豈能棄明投暗。」

陶龍道:「你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我只要一聲令下,便可將你敵箭穿身。」

「花盆不離沿破,大將難免陣前亡,為將者,死有什麼可怕?你來吧。」

「你難道不怕我將你走馬活擒,象那洪三娘一樣扼死馬上,號令全軍麼?」

秀英早已想到了此一節,想起洪三娘掛在陶龍鞍邊痛苦掙扎的辱景象,何秀英不由眼圈潤了。

「怎麼樣?怕了吧?識實務者為俊傑,投降了本帥,我向朝廷保舉你作將軍。」

「哼哼。」秀英含淚一笑:「免了吧,你那個什麼將軍,本姑娘我看不上。」

「如若不然,拿住你時,只怕貞不保。」

「你們這些男人,只會拿女人的身子取樂,我死便死了,決不會活着讓你們羞辱。」

她轉過頭,看了看緊閉的城門,然後跳下戰馬,轉身向城外跪倒,大喊一聲:「主,秀英在此盡忠了。」

拔出配劍,向自己粉頸上一割。

眾人一陣驚呼,只見她扔了寶劍,仍直直地跪在那裏,良久,才向前一栽,歪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接着,兩條腿便象一隻垂死的小在地上蹬起來,嗓子裏發出一陣「嗝嗝」的氣聲,終於一條腿直直地伸向半空,發出長長的一聲「嗝……」,然後軟了下來。

陶龍一見,讚歎不已,命將她的屍體號令起來,開城去追徐有亮。

可憐何秀英,出世以來,只在南關立了一功,便命斷百花城。眾兵卒走上前去,見她的脖子被自己割斷了三分之一,鮮血染紅了徵袍。

軍兵們才不會在乎她忠不忠,只要是女人就行,剝了她的盔甲,見裏面大紅的中衣已經被失了,又去了衣服鞋襪,出一個美妙的體來,肌膚白晰,濃密,玉如鍾,月。

只可惜這般一條身子,不曾嫁為人婦,卻落在敵兵手裏。

把兩條粉腿分開來,現出兩片蚌,眾人擠過來你摸我摸,把一條玉體盡情把玩。然後取了一杆大矛,自那牝户入,用力一捅,沒入兩尺,直扎到下頜骨裏,挑起來,舉在半空,出城追趕陶龍而去。

原來陶龍一邊在攻城,一邊也在想速勝之法,他找到一位山裏的藥工,發現了百花城南有一條小路,直通南城牆外,那裏的牆有一處只有三尺來高,只是道路狹窄,大隊人馬無法展開,必須用小部隊偷襲才能得手。

陶龍於是暗暗派了大將曹東昇領了五百勇士,趁夜自小路到了城邊,摸掉了城上衞兵,換上他們的衣服,喬裝改扮到了南城門,此時陶龍也率數千人摸到城下。

一聲炮響,曹東昇殺散守門兵丁,打開城門,把陶龍接入城內。餘下大軍由卞玉率領,見陶龍得手,一齊殺進城來。

陶龍追出城來,直殺向駐紮在城西的徐有亮大營。

俗話説,兵敗如山倒,城池一失,徐有亮大軍士氣大挫,陶龍趁機一攻,又放起一把火來,徐有亮全軍潰敗,一齊向西逃走。

陶龍掩殺到天亮,大獲全勝,斬首七萬餘級,得了許多錙重,全軍振奮。

休息一,大軍向西進發,陶龍在馬上意氣飛揚。

不一,已到桃花溝外。

陶龍以前是到過這裏的,知道桃花溝名為溝,其實只是一個山口,長僅有兩裏,東高西低,出了山口是一個山環兒,象個大瓶子一樣,桃花溝就是瓶口。山口兩側的小山東面是緩坡,西面是峭壁,所以如果是東邊的軍隊用來阻擋西邊的軍隊推進是十分容易的,反之則十分困難。

正因為如此,陶龍知道,對方恐怕不會在這裏設什麼埋伏,但小心無大妨,還是派了兩支小部隊去佔住兩邊山頂。

不多時,派出的部隊讓傳令兵下來回話,説山口中並沒有敵兵,但徐有亮已經亮全隊在山口外的山環裏擺開了陣式,等着陶龍來攻。

陶龍一想,雖然徐有亮此時沒有什麼險要地形可守,但桃花溝狹窄,要是打起來,很難補充兵員,必須要搶時間,爭取多派一些兵出去。

想到此,急忙傳令:「偏將以上將官全都集中到前面來,與本帥一同衝出山口,牙將率軍卒速速通過,在溝外列陣。」

那陶龍傳過令,與眾將一齊衝出溝去,見徐有亮亮了全隊呈半圓形在溝外列陣,相去有兩三里,正把溝口圍在當中,形勢十分險惡,陶龍恐後援不足,一面叫各位將官嚴防對方進攻,一面命部隊加速跟進。

過了半個時辰,已經有兩萬餘人出了溝口,在背後列陣,卻不見徐有亮來攻,不由暗笑,低聲對曹東昇與卞玉道:「我還道這徐有亮出身武將之家善於用兵,卻不知他表面明,其實全無韜略,他若彼時來攻,人多勢眾,我等難於抵擋,再過得一時,我等陣式列好,他再要來攻時,卻難了。」

曹東昇道:「我聽説他手下有位張圭,多有謀略,莫非有詐?」

「此地地勢於我等我有利,退可守,進可攻,他便有詐,又待如何?」

説着話,兩萬人馬已經列好陣式,溝口的地方已經不夠用了,於是全隊向前推進,以便給後面出溝的讓出地方,突然對面炮聲一響,驚天動地,徐有亮的陣忽向兩邊一閃,把個陶龍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徐有亮有何詭計?且聽下回分解。

(三十九)有亮張圭炮打陶龍,子俊美玉攀牆鑰城

上文書説到,陶龍由小路偷襲,攻下百花城,何秀英自刎,徐有亮大敗,向西潰敗。

陶龍追到山外,正遇有亮在溝口相候,為了有足夠多的兵力與有亮抗衡,陶龍領着所有偏將以上將官搶出溝來,再讓隊伍跟進,卻不想徐有亮並未進攻。

正在奇怪的時候,徐有亮的陣式突然向兩邊一分,只見對方陣式閃開處,出一片要命的兵器來,在半圓形的陣式中,六十多輛鐵車和三十幾座鐵浮屠錯着排列在那裏,炮口正對着陶龍的隊伍,一步步向內過來。

陶龍一見,大呼:「上當了,快退!」

話音未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對面的鐵浮屠中出一條火舌。

這鐵浮屠就是當時的火炮,裏面裝了半下火藥,然後是成斤的鐵砂子,炮聲一響,鐵砂子撲天蓋地打去,什麼樣的大將也抵擋不住。

此時陶龍的兩萬軍隊已經出了山口,列成隊伍,陶龍與眾將正在隊伍的最前面,離對方只有百步之遙,而且為了給後面新出溝的兵卒讓路,隊伍還在不停地向前移動,正在對方的程之內。

一排炮聲響過,陶龍和他身後的曹東昇身上中了無數彈丸,被炸得血模糊,卞玉那時正巧在曹東昇身後,沒有炸到,上百名將官加上已經列陣的軍卒死傷一片,慘不忍睹。

可憐陶龍是大真朝知名的大將,卻葬送在這百花山前。

卞玉一見,急忙叫活着的軍卒搶了陶龍與曹東昇的屍體,向溝內撤退,哪知由於前面陶龍急着出溝,命後面隊伍快行,此時前面的要退,後面的不知道還向前衝,兩下里糾在一起,作一團。

等卞玉明白已經不能後退,揮軍衝鋒的時候,已經給徐有亮裝炮提供了時間,第二排炮又打過來,直炸得兒郎鬼哭狼嚎的。

卞玉從士兵手裏搶了一塊藤牌,擋在身前,雖然被炮打中,卻只有馬被炸死,他自己倖免於難,急忙換了一匹馬,趁着對方裝炮的空當向前衝來。

離對方的鐵浮屠還有三十幾步遠了,只聽梆聲一響,鐵車轟隆聲響,一齊向他過來,卞玉知道不好,想回馬已經來不及了,被二十輛鐵車團團圍在當中。

此時才從隊伍後面閃出徐有亮和張圭,有亮把手中一舉,領着鳳翎和趙鳳竹、史文龍也一齊向官軍隊伍殺過來。

主將一死,唯一的大將又被困鐵車,其他副將、偏將哪裏是人家的對手,士卒更是士氣低落,只剩下投降的份兒了。

不一時,戰事結束,官軍眾將中,副將有一人投降,偏將、牙將降者二十餘人,其餘盡數被斬,只有卞玉還在車陣中左衝右突。

有亮命收了鐵車。

卞玉見車去了,正在莫名其妙時,徐有亮已經到了面前,勸他投降,卞玉道:「我乃朝廷命官,理當盡忠報國,今戰敗,有死而已。」乃引刃自刎。

徐有亮大獲全勝,挾勢衝入山口,官軍沒了主帥,哪裏有膽量把守,逃的逃,降的降,有亮重新奪回了百花城。

原來徐有亮兵敗百花城後,急忙向西敗退,一直退出了百花山,正遇上押糧到此的張圭。

這些鐵浮屠和鐵車都是當初虎狼峪中的物件,破陣之後,被有亮得了,派人運出山來,以備所需。但山路艱難,這些鐵傢伙動起來可就慢得多。

張圭押糧到了通鎮,正趕上一員副將把這些東西押往卓郡,張圭知道陶龍厲害,徐有亮怕有閃失,所以便帶了這些東西趕來助戰。徐有亮一見鐵浮屠大喜,兩人於是便在百花山外佈下了陣式,單等陶龍上當。那桃花溝雖然易守難攻,但同樣也不易撤退,所以陶龍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腳給捆住了挨宰。

徐有亮得了這場勝利,便把段靈鳳南逃的道路徹底斷絕了。

但有亮也損失不小,三員女將何秀英和洪三娘、洪四娘陣亡,兵卒也損失了超過十萬之數,而官軍的軍卒大部分逃回南靈關,只收降了兩萬多人,這也導致了徐有亮整體軍力的下降。

百花城十分重要,徐有亮不敢大意,雖然捨不得,也只好把鳳翎和趙鳳竹兩個留在百花城,千叮嚀,萬囑咐,又給她們運過來五門鐵浮屠架在城上,在城東大路上挖了許多深溝,以減緩官軍可能進攻的速度。直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才回兵卓郡。

到了卓郡,詢問曹化這邊的情況,道那段靈鳳已經突圍數次,都被擋了回去,如今城裏大約已經糧盡,每縋城來降者多達百人。北邊王稟正與胡達見了數陣,各有損傷,聽得説馮慶已經攻破了玄武關,此時正趕往奉郡,打算與王稟正兵合一處,以破胡達之兵。

徐有亮大喜,忙命張圭去約王俊,商議攻城之事。

見有亮得勝回來,王俊知道卓郡指可取,急忙到有亮營中共同計議。

還是張圭出的主意,説要想割頭,先去膀臂。不如圍着卓郡,單攻鑰城。

彼時卓郡和鑰城之間可以相互以弓箭殺攻城士卒,如今可以鐵浮屠住卓郡城上的弓箭手,使其無法對鑰城進行協防,如此一來,攻克鑰城就容易了。

眾人都贊同這個意見,當夜,徐有亮派人把鐵浮屠悄悄推到城東門外的空地上,裝好彈藥,瞄準兩邊的城頭。

徐有亮命點起號炮,號炮一響,城上人知道是要攻城,急忙準備弓箭、灰瓶、炮子、輥木、擂石之類,跑到城垛兒處向下張望。只見下面空空,並無一兵一卒來攻,正沒理會間,忽聽驚天動地一陣炮響,黃豆大的鐵丸上城來,把那些兵丁登時炸死了不少,其餘人嚇得忙從城垛處跑開,不知道什麼東西竟能從下向上打上來傷人。

放炮的兵丁們沒有點燈,就是摸着黑兒偷襲,所以城上的人捱了揍,卻看不見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過了許久才知道是鐵浮屠,哪個還敢到城邊去看,只得蹲在城垛後面,把箭向外,卻對徐有亮和王俊構不成任何威脅。

有亮命人,速速攻城,兵丁們立刻衝過護城河,把雲梯搭在鑰城的牆上,齊聲吶喊,用手抓着雲梯晃。

裏面的兵卒看着雲梯在動,以為有人爬城,便躲在城垛後,等對方上來好把他們搠下地去,可是晃了半天,就是沒人上來。兵丁們莫明其妙。想看又不敢看,因為有個人剛了一下頭,便引來鐵浮屠一聲巨響,把頭都打爛了,其他人便不敢再看。

打了有不到半個時辰,忽然城上大,有人高喊:「不好了,王稟正和徐有亮大兵已經破城,快逃命吧!」

不多時,已經有人開了城門,衝出許多兵丁來,要往卓郡城逃走,徐有亮早已把大軍埋伏在護城河邊,見城門一開,立刻揮軍入城,鑰城登時破了。

徐有亮衝到城心裏,看見王俊從另一頭趕過來,兩人會合,十分高興。

有亮:「不知那龐奇現在哪裏,我等速速去找。」

王俊得意道:「不必找了,龐奇老已經被我擒獲。」

有亮聽了,急忙向他祝賀。

原來有亮這邊放炮的時候,把兩邊城上的守軍注意力都集中到這邊來了,王俊卻帶大軍悄悄摸到城東牆下,派了豐子俊和豐美玉兩兄妹自城腳徒手攀上去。

由於西邊炮聲響亮,又有鐵浮屠轟城的消息,所以那些朝廷軍兵心只在鐵浮屠上,再不曾想到會有人用這樣的辦法登城,所以被他兩兄妹輕易爬上城頭,殺了守門兵丁,打開城門把王俊放入。

王俊入了城,如生龍活虎一般,擺動手中方天畫戟,見人便殺。

那些官軍見城池已破,沒命向西城門逃走。

龐奇聽見炮聲出來,先跑到西城門處,又聽得東城門失守,急忙打馬向東而來,才到街東頭,面正碰上王俊。那龐奇心無鬥志,與王俊只戰了幾合,便被王俊一戟杆打落馬下,命軍卒捆了,然後向西殺,正遇見有亮。

一羣人在城中東殺西殺,全殲守軍。

因為鑰城的地勢要比卓郡高出十幾丈,徐有亮要利用鑰城駕炮,王俊便把城池讓與有亮。

有亮命把鐵浮屠拉進城來,在西城牆上一字排開,對準了卓郡城。

天亮之時,炮已架好,有亮命軍兵把鐵砂子換成大塊的鵝卵石,然後一齊開炮,立時炮聲如雷,飛石越過兩城之間的天空,落在城裏,雖然並沒有那麼準,卻從心理上震攝着卓郡的兵丁,使他們惶惶不可終

有亮在城頭,看着對面卓郡的士兵被炮打得藏在城垛後面不敢頭,十分快活。

正在那裏看士兵們打炮尋開心,張圭趕來,説王稟正和馮慶兩位節度使已到卓郡,正在大營等候,請有亮回去會面。

有亮聽了十分吃驚,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忙起身,叫兵丁們繼續炮擊,自己隨着張圭往自己的大營而來。

不知三家會面,如何商議,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高人助陣破玄武,胡王鏖兵各損傷

那麼,馮慶又怎麼這樣快就取下玄武關,趕來合兵的呢?

原來胡達走後,馮慶那邊就沒了力,專心想着如何取下玄武關。怎奈守關的守備張得海和大將關仝謹記胡達教訓,避不出戰,馮慶面對堅壁高城,有天大的本事也奈合他不得,整悉眉苦臉,憂心忡忡。

,馮慶同幾員大將出得營來,正在查看玄武關周圍的地形,忽聽身後何元龍一聲驚呼:「將軍小心。」

一道白光擦着自己的鼻子尖兒飛過,釘在身邊的樹上。

「有刺客,保護將軍!」幾位大將急忙把馮慶圍在當中撲面,四下看時,人影也無一個。

馮慶驚魂未定,向那樹上看時,原來是一支柳葉鋼鏢,鏢上還夾着一張小紙條兒,心下鬆了一口氣道:「各位將軍莫怕,這是飛刀寄柬,不是行刺。」

何元龍忙過來取下飛鏢,把那紙條兒拿下來,見上面寫着:「今夜四更,前來打城,紅燈搖曳為號,便可進關。」

馮慶道:「此人是友非敵,要助我等攻下玄武關。」

「不知他姓甚名誰,哪裏去謝他?」

「只看那鏢上便知。」

何元龍拿鏢來看時,上面鏨有一個「周」字。

何元龍道:「此人姓周,但不知名姓,須防有詐。」

正説間,忽然嘴上中了一塊硬土疙瘩,疼得「啊呀」一聲,接着暗處有一男子的聲音道:「不識好人心,該打!」

馮慶忙道:「哪位高人相助,請留下名姓,後也好相謝。」

「山野之人,無名無姓,無説也罷。國家興亡乃天下人之事,也無須相謝,將軍還是速速準備,前去攻城吧。」

馮慶再要説時,已經沒了聲音,知道是世外高人,不喜世俗煩擾,也便罷了。

到了半夜,馮慶引軍悄悄離了大營,摸到城邊,埋伏起來。

起初,還見城上兵丁走,過不多久,那些兵丁便一個個消失了,接着,城樓處有人把一盞紅燈搖了三搖。

為了防止有詐,馮慶沒敢全隊進攻,事先安排了何元龍前去。

何元龍率兩千人馬,悄悄摸到城下,卻只見城門大開,何元龍小心翼翼地進了城門,只見左右守門的兵丁都睡在地上,推也推不醒。

過了甕城,何元龍一面派人守住城門,一面從馬道上了城牆。

只見城樓處的兵丁也都睡在地上,何元龍知道,這些兵丁大約都中了毒了,心中大喜,忙放起一支響箭,外面馮慶一看信號,忙命點炮進城,將士們發聲喊,一齊闖進城來,此時遠處城牆上的守軍才發現不妙,一齊向這邊城門殺來,已是不濟。

馮慶率領手下將士如猛虎一般進了城,一部分士兵隨裴鳳上城牆擊退兩邊的敵兵,保證城門的安全,自己率嶽靈等五員女將直奔守備府。

一直跑過了半條街,才到守備府前,只見守備胡得海連盔甲都顧不得穿便搶出門來,爬上戰馬來戰,被靈鳳當一矛刺個對穿,猛然一挑,飛起在半空,直落到守備府的門樓上,又從上面滾下來,當即身亡。

殺了胡得海,馮慶又來找那關仝。

關仝沒有住在守備府,而是另安身於一家大宅,聽得炮響,也驚醒了,披掛整齊,上馬提,趕來戰場,面遇上馮慶。

馮慶把手一指,喝一聲:「關仝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我乃朝廷命官,豈能投降反賊,馮慶,還不與我拿命來!」説完,縱起下烏騅寶馬,手舞金釘狼牙,直奔馮慶當頭砸下。

嶽靈一見,忙飛馬矛攔住,別看嶽靈身量嬌小,力氣可不小,下寶馬墨腳玉龍駒,手使丈八蛇矛,也是武藝超凡。

兩個人戰了一、二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嶽靈道:「你這廝是個對手,似這等方打得稱心。」

又戰了十幾合,嶽靈突然把馬一圈,向外一跳,關仝以為她要跑,縱馬一跟,嶽靈的馬卻又圈回來,繞到了他的身後,關仝不曾防備,見對方已然到了身後,知道不好,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被嶽靈一矛刺在軟肋,疼得他大叫一聲,被挑於馬下。

得了玄武關,再找那助戰之人,卻遍尋不見。只在那盞作信號的燈籠上又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王稟正正與胡達鏖戰,速去奉郡合兵。」

馮慶於是休兵一,然後往奉郡而來。誰知到了奉郡,胡達卻撤了。

再説王稟正,自那離了卓郡,不久到了奉郡,正遇上胡達大軍開到。

雙方在城外列隊兵。

胡達本來從京裏帶了十員大將,計是計是洪彬、劉滔、張志武、於得水、曹東昇、關仝和女將張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趙水仙。

洪彬、劉滔、於得水已經在玄武關戰中被斬,關仝後來又死在玄武關,胡達進了北古城後,又從東三關調了大將卞玉、盧德強、孫鳳鳴、張海濤、劉子魚五人,張志武、曹東昇和卞玉被陶龍帶去南靈關,已在百花山桃花溝外被徐有亮的鐵浮屠炸死,此番胡太師帶着的大將就剩了盧德強、孫鳳鳴、張海濤、劉子魚和四員女將,共是八人。

王稟正方面,計有大將王柯、關元、丁奇、古風、柯良、畢福星、馬有道和女將王銀屏、齊巧雲、華明玉共是十人。

雙方見面,話不投機,隨即起手來。

王稟正這邊新出道的大將畢福星要立功勞,搶先出馬,下青鬃馬,手中金柄棗槊,出馬到陣前叫戰。

胡達命東海龍首關守備盧德強出馬,盧德強下棗騮馬,也使一條金柄棗槊,兩個使槊的打在一起,全憑實力,完全討不得巧。

雖然武藝上並不差,但畢福星初出茅廬,而盧德強是一鎮守備,經驗老到,所以戰了有二十幾合,盧德強大吼一聲,將畢福星挑下馬來,下馬割了首級,掛在馬脖子下,迴歸本陣。

王稟正帳下大將馬有道看見,急忙衝出陣前,高聲向盧德強叫戰,馬有道騎一匹胭脂馬,使一杆九耳八環刀,對面的龍尾關守備孫鳳鳴看見,也揮刀而出。

孫鳳鳴騎的是一匹素霜駒,手中一口金背砍山刀,這回兩個都使刀,又是討不得巧的,戰了三十幾回,孫鳳鳴將馬有道連頭帶肩砍去半邊。

連輸了兩陣,這邊王稟正心中惱怒,正要派將,古風、柯良兩匹戰馬一齊飛出,向盧德強和孫鳳鳴挑戰,兩將剛剛得勝,殺意正濃,應聲出馬,與古風和柯良分別手。

那古風騎的是烏龍駒,使方便連環鏟;柯良騎的是薑黃馬,使八稜紫金錘。

四員將在陣前打了二十幾合不分勝負,胡達陣上龍背關的守備張海濤和青龍關守備劉子魚怕自己的兩個人剛剛打過一仗體力不支,出馬來換,關元、丁奇一見,忙出馬接住。

張海濤騎的馬名叫花斑豹,使一條鑌鐵戟;劉子魚騎的是玉花驄,使雙

八員將在陣前各舉兵刃,兩邊主將親擊催陣鼓,八個人殺得起,吼聲如雷。

又打了三十幾合,盧德強和孫鳳鳴比竟是剛打過一陣的,體力明顯比對方差了一些,漸漸不支,陣中張牡丹、王菊花、李月季、趙水仙四員女將看見,出馬來救,卻被關元、丁奇、齊巧雲和華明玉接住。

胡達也看出不好,自己掄出馬,王柯看見,飛馬上前,阻住胡達。

胡達老當益壯,奮起神勇,王柯堪堪不敵,這邊王銀屏急忙飛馬出,雙戰胡達,胡達仍是不懼,攻多守少,王稟正於是也加入戰團。

這樣一來,陣前一場混戰,共是二十員將在那裏廝殺。

戰夠多時,古風一鏟把盧德強的人頭齊頸剷下,柯良則掄錘把孫鳳鳴的腦袋砸了個稀爛。

古風與柯良得了勝,趕來助陣,胡達恐自己的手下有失,急忙跳出圈外,高喊收軍。

此後打打停停,戰了七、八場,雙方再無斬獲。王稟正正為無法打破胡達的軍隊着急,忽然一夜之間,胡達的人馬不知去向,把他嚇了一跳,害怕是胡達尋到什麼不為人知的路徑繞到自己身後去了,急忙派了多路探馬去打探消息,結果胡達的消息未到,馮慶卻到了。

這便是事情的經過。兩人在奉郡駐紮了幾,打聽到胡達退到西亭關內佈陣,知道他已經沒有進攻的力量,於是讓古風和柯良守奉郡,馮慶也派何元龍和裴鳳分駐翔鳳與會州兩城鞏固奉郡的防禦。然後王稟正和馮慶兩個領着各自的部隊趕奔卓郡來與徐有亮會合。

不知三家會兵之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19

(四十一)合兵會盟封將,兵臨城下勸降

卻説有亮回到大營,直奔大帳而來,王稟正與馮慶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見有亮,王稟正忙上來道:「哎呀徐主,我本想速速返回,趕上合攻卓郡,不想卻被你佔了先了。」

有亮道:「這可不是我一人之功,你們豐家兄妹才是頭功,二公子先入鑰城,又擒了老賊龐奇,更是大功一件,徐某隻不過打打邊鼓而已。」

「徐主説哪裏話?若沒有你的鐵浮屠,豐家兄妹也難見功。這樁功勞,你我兩家各佔一半。」

「王將軍客氣了。這位想來就是馮將軍了?久仰久仰。」

「徐主,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

「彼彼此彼此。哎,王將軍,你不是在奉城與胡達手麼?怎麼到了這裏?」

「那胡達老賊果然厲害,我與他打了幾仗,沒佔到什麼便宜,後來聽説馮將軍攻下了玄武關,趕來合兵,那胡達老兒十分狡猾,半夜悄悄退兵,等馮將軍到時,他已走得不知去向。後來探馬回報説,那老賊已經退到西亭關內,正在擺一座什麼大陣,我想他是打算放棄段靈鳳了。現在事情已經不甚急了,不如且休兵幾,故而與馮將軍同來卓郡,與徐主共商結盟大計。」

「甚好甚好,名不正言不順,結盟之事早定早好,我等進帳商議。」

雖然三個人的心裏都想着自己當盟主,不過這種時候是憑實力説話的。

三家當中,以馮慶的兵最少,而且後方補充能力也不足,所以實力最弱。自虎狼峪得勝後,本來徐有亮與王稟正的實力相當,但百花城一戰,損失慘重,而王稟正雖然與胡達戰,死傷了兩員大將,卻又多了西戎部落前來相助,所以實力大增。雖然徐有亮和馮慶心中不服,但此時這盟主之位卻非王稟正莫屬,而且兩人表面上還要裝着心甘情願的樣子。

定下了盟主,又想聯盟的名字,最後決定叫靖難監國軍。王稟正任靖難監國兵馬大元帥,兼中路招討使;徐有亮任副元帥兼右路招討使;馮慶任副元帥兼左路招討使。

第二天,三家的眾將一齊來到王稟正的大營中,舉行結盟大典,祭過天地神主後,王稟正、徐有亮和馮慶就任正副元帥。

當下,元帥升帳,先以大元帥名義再發檄文,曝昏君諸般惡跡,然後封賞眾將:王柯、王俊為靖難監國軍正副印總先鋒官;王銀屏、王小姣為中路先鋒官;何元龍、裴鳳為左路先鋒官;曹化、史文龍為右路先鋒官。其餘眾將各有封賞。

全軍大排筵宴,犒賞三軍。

消息傳到百花城,鳳翎與趙鳳竹十分不快,道:「封個總先鋒兼中路先鋒便罷了,偏又單個什麼中路先鋒,好讓她們着我們,都是女將,偏她們比我等高強?」

另一邊馮慶手下的嶽靈等五位女將同樣心中不忿,只不過不説便了,幾家的女將,現在就較上勁兒了。

話説三家合兵,休整三,元帥升帳共議軍情,先派探馬去探胡達之事,然後議論如何取下卓郡。

「既然陶龍和胡達的救兵已退,我們更可久困不攻,免得徒傷士卒的命。現在段靈鳳已經斷了救兵,糧草也消耗殆盡,卓郡彈丸之地,早晚必破。」張圭道。

有亮表示贊同,馮慶也同意。

王稟正點頭道:「幾位説得有理,我見那段靈鳳武藝出眾,若是投靠我們,攻打胡達正是力助,如今她別無退路,正好迫她投降。依我之見,不如修書一封,派人送進城去,曉以厲害。」

「我也贊成這個主意。只是下書之事十分危險,派誰前去呢?」

一時站出數位將軍,有曹化、王柯、王俊、王銀屏、何元龍等。

王稟正一一看着他們,然後道:「各位將軍勇氣過人,本帥十分欣。只是徐元帥與段靈鳳手多年,積怨甚深,你的屬下若去,只怕段靈鳳放得過你們,曹雲龍也放不過你們。依我看,還是派王柯前去的好。王柯聽令!」

「末將在!」

「就派你去下書,須得小心了。」

「得令!」

這王稟正派王柯前往,也有自己的打算,因為他知道末來徐、馮兩個必是大敵,所以有機會就把人往自己這邊拉攏,這不是,昨天已經把被擒的龐奇説服,投降了自己,如果再能把段靈鳳和曹雲龍收在帳下,卻不是如虎添翼麼?

這幾,段靈鳳在城中如坐針氈。

軍中已經斷了糧草,士卒殺馬為食,原來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了三、五萬人,也已經疲憊不堪,徐有亮又在鑰城架起鐵浮屠,把石轟入城中,徐有亮的兵丁還從那邊施放冷箭。雖然那鐵浮屠一炮裝不下多少石頭,箭到這邊也已經不死人,但鑰城地勢高,卓郡地勢低,人家用手都能把石頭扔過來,這邊卻什麼都打不回去,直把人氣悶死,軍卒們怨氣沖天。

正無奈何間,報道王稟正派人下書。

段靈鳳忙叫命帳,召齊了眾將,然後叫帶下書之人。

王柯邁步進帳,打個稟手道:「王柯見過段元帥。」

「大膽王柯,見了本帥為何不跪?」

「我乃是靖難監國大元帥所差,前來下書之人,不在段元帥所轄,自無上下之分。」

「大膽,你不怕死麼?」

「為將者,以馬革裹屍為樂事,死有何懼?」

段靈鳳見拿他不住,也便罷了,道:「王將軍果然英雄,你下的什麼書?可是來勸降的麼?」

「乃是我家元帥所寫,請段元帥棄暗投明之書,我家元帥與段元帥都是大真臣子,自然沒有勸降之説。」王柯很會説話,他知道段靈鳳身為御妹,很忌諱投降二字,所以故意不説勸降。

「將書信呈上來。」

段靈鳳拿過書信來,看了一遍,叫小校領王柯下去休息,又把信給眾將看了一遍,然後道:「眾位將軍,王稟正如今下書勸降,各位以為如何?」

眾將面面相覷,都不説話,只有曹雲龍大着膽子,出來叉手道:「元帥,如今兵臨城下,軍中已斷糧多,兵無鬥志,朝廷救兵又不到,我等已是身逢絕地,不降也是徒勞。末將以為,皇上所作所為確實荒唐,難怪人家不反。如今朝廷昏庸,百姓思變,大真朝氣數已盡,我等當順應大勢,敗弦易撤。末將以為當降。」

眾將一聽有人牽頭,有出來響應的,又有要誓死盡忠的,吵個不休,最後一齊看着段靈鳳。

靈鳳道:「我受皇上龍恩,執掌帥印,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怎能投降賊寇,作出大逆不道之事,讓後代子孫蒙羞?真為爾等汗顏,你們哪個願降便降,我是寧死不降。」

靈鳳這麼一説,那些願降的心裏不願,嘴上卻不敢説了,曹雲龍趕忙又叉手道:「末將不過試試元帥之心,既然元帥願為皇上盡忠,我等自當與元帥同生共死。」

曹雲龍本來是挑着頭兒願降的,現在又願死,投降派便不敢再多言。

段靈鳳這邊統一了認識,叫把王柯叫來。

王柯進帳問道:「不知元帥商議的結果如何?」

段靈鳳微微一笑,道:「我要向王先鋒借樣東西。」

「請講。」

「我要砍下王先鋒的人頭,送給王稟正,以示我為國盡忠的決心。來呀,推出去,斬!」

王柯哈哈大笑,轉身便走。

「且慢,刀下留人。」曹雲龍急忙出來,道:「元帥,兩國兵,不斬來使,此時王先鋒是下書之人,殺了他於禮不合,使元帥三思。」

「嗯。你説得有理,推回來。」

「段元帥,怎麼不殺我了?」

「王先鋒,我乃朝廷元帥,豈能作那失禮之事,方才不過試探於你,王先鋒果然英勇,本帥佩服,如今你可知道本帥的意思了?」

「知道了。」

「你回去告訴你那個什麼偽元帥,回書便免了,咱們君子之約,戰場上見。」

「那好,末將告辭。」

「我來送送王先鋒。」曹雲龍忙道。

曹雲龍把王柯送出元帥府,王柯道:「曹先鋒武藝高強,前途似錦,為了昏君賣命,豈不是太可惜了。曹先鋒若是到了我們營中,我願把先鋒之印讓你。」

曹雲龍只是唯唯,一直把王柯送到城牆上,用繩子縋下城去。

不知王柯此去,怎生來攻城,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二)龐奇進城卧底,段鳳半夜突圍

王柯回營,説那段靈鳳至死不降,王稟正與徐有亮和馮慶商議,再困數,然後攻城。

退帳之後,王柯暗對王稟正説起段營中事,説從面上觀察,先鋒曹雲龍與不少將官彷彿有投降之意。

王稟正聽了,忙讓王柯把龐奇悄悄帶來。

原來自鑰城被攻破後,龐奇被擒,隨即投降,不過此事徐有亮等人並不知道。

龐奇進帳,急忙施禮,王稟正叫他起來,對他説道:「如今有一樁功勞與你,不知你願不願去。」

「元帥吩咐,龐奇願效犬馬之勞。」

「你要如此這般,算你大功一件。」

龐奇聽了,連連點頭。

當晚,龐奇同一個人跑到城下,對城上喊道:「我是龐奇,速速拉我上去。」

守城兵丁一看,果然是龐奇,急忙放下繩子,把兩人拉上城去,然後報與段靈鳳知道。

靈鳳忙叫升帳,讓龐奇報門而進。

進得帳來,段靈鳳問道:「龐奇,你已被王稟正所獲,又跑來作甚,莫非替王稟正作説客的麼?」

「元帥,末將冤枉啊。我被王俊捉住不假,但我並未投降,王稟正把我關在後營,準備改送回西三關,是一位壯士將我救出,我兩個一同來投營的。」

「那位壯士姓甚名誰,為何救你。」

「此人名叫凌志,乃是關山人士,原在王稟正營中作一小校,因為不願跟着王稟正擔起造反的罵名,久迴歸朝廷,故爾救我。」

「如此,請凌壯士進帳。」

那凌志走進帳來施禮,段靈鳳一看,此人一臉素然之氣,象是個正人君子。

靈鳳看了良久,忽然大喝一聲:「凌志,你好大膽,竟敢與龐奇來此作細,刀斧手,把這兩人推出去斬了。」

「哈哈哈哈,我還道段靈鳳是位大英雄,今一見,不過如此,可惜呀,可惜!」那凌志被刀斧推着向帳外走,一邊哈哈大笑。

「招回來。凌志,你笑什麼?」

「我笑你不識好人心。」

「我怎麼不識好人心?」

「我好意救了你的將官,前來投你,你卻説我是細,還要殺我,不是不識好人心是什麼?」

「哼哼,好吧,本帥叫你死個明白。你既然相歸順朝廷,救了龐奇為何不逃出奉郡去見胡太師,又為何不逃出百花城去南靈關?單單逃到此處,這裏已是死地,再無救處,何苦來送死?你不是來作細,又待怎説?」

「哼!你怎知如今奉郡和百花城俱已封鎖,無人可出,我救出龐元帥,王稟正又怎會放過我們,早晚一樣被擒。再説,我救龐元帥是要報效立功的,不到卓郡到哪裏?死又怕什麼?如今朝廷氣數已盡,早晚不保,我在卓郡死同在業城死又有多大差別?我來投你,但願盡忠而死,不願從賊而生。萬萬沒有想到,段元帥竟把我當成細,反而污了我的一世英名。也罷也罷,不用你殺,我自己死了便是,但願老天知我忠心,讓我有大白天下之。」

説着,凌志把頭一扭,不去理她。

靈鳳一聽,急忙走下帥案,親解其縛道:「壯士大義之言,令靈鳳慚愧無地,冤枉了壯士,還請莫怪。」

「只要元帥知我忠心,別無所求。」

靈鳳仍叫龐奇任副元帥,又任命凌志為大將,終是不太放心,把他們安排在兩處,且不給他們實職,還叫曹雲龍和另一位副將分別注意兩人的行蹤。她可不知道,這正是幫了人家的忙。

第二天,城外忽然炮聲震天,喊殺動地,王稟正對着卓郡猛攻,眼看城池不保。

段靈鳳登城看時,攻城的是王柯和王俊,分別從西北兩側猛攻,南側是徐有亮引軍攻城,而東側則是徐有亮架在鑰城的鐵浮屠和箭。

段靈鳳命所部將官徑死守城,但看上去效果不大,因為士兵們都已經許久吃不上飯了,本沒有力氣。

此時曹雲龍道:「元帥,此地無法再守,不如我們突圍吧,往山裏走,利用山勢作屏障,也許還有機會。」

段靈鳳道:「難道你不明白攻城時圍三面而攻的道理,這是王稟正在我們出城,他們一定早就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我們鑽呢。」

「元帥,此時明知是羅網,也不得不鑽哪,跑出去還有進山的機會,若是留在城裏,就算人家不攻,我們也只得餓死啊。」

「是啊元帥,走吧,我們寧可戰死,也不願活活餓死。」眾將齊聲道。

靈鳳此時也知道沒辦法,只得答應。

靈鳳一邊命幾員副將守住城門掩護主力,一面點齊了兵馬,開了東門趁着鑰城的鐵浮屠剛剛打完一排炮,正在重新裝填的機會,冒着箭衝出城來,繞過鑰城,一直向東邊山裏殺來。

這一衝就是二、三十里,三家的兵將在後面緊追不捨。靈鳳向前正走,猛聽一聲炮響,同時從兩邊殺來敵兵,此時靈鳳本顧不得去看是誰領兵,只管朝着沒有敵人的方向緊跑,等跑到山腳,那馬也累壞了,只得停下暫歇。

回頭再看時,追兵們忙着圍殺自己的兵丁,沒顧上自己,而身邊只剩下曹雲龍、龐奇、凌志,還有十幾名將官、兩名女兵和百十號人馬,不由搖頭嘆,然後緩緩向山裏走來。

才進得山口,猛然一聲炮響,面又殺出一彪人馬來,靈鳳一見不妙,領着曹雲龍等向旁邊一座小山上衝去。

很黑,對方不敢追趕,靈鳳走到山頂向下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原來敵人早把這座山圍了,山腳下到處是火光,足有上萬人把小山團團圍住。山下敵兵齊聲高喊:「段靈鳳速速投降。」

靈鳳此時也狠下了心,反正也跑不了了,明天等敵人攻山,就拚他個魚死網破。

她把戰馬拴在一棵大樹上,命那百十號人在山頂周圍挖起壕溝,準備弓矢、石,等明早敵人來攻時,拚個你死我活。

「曹先鋒,敵人夜晚不敢來攻,留下幾個人守着夜,大家都躺下歇歇吧,明還有一場大戰呢。」

「是。」

靈鳳又巡視了一圈,安排好守夜的人員,見曹雲龍等眾將都躺在地上休息,兩個女兵也睡了,便也回到自己的戰馬旁邊,背靠大樹坐下,解下身上戰袍蓋在身上,閉上眼睛養神,準備明作最後一搏。

不知段靈鳳明有命也無,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三)曹雲龍棄主擒靈鳳,王稟正有意作駙馬

上回書説到段靈鳳閉目養神,準備明作最後一搏,不想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忽然間一陣動靜,把靈鳳驚醒,睜眼一看,大吃一驚,只見自己兩隻腳已經被捆在一起,上身被向前按住,伏在自己的腿上,雙臂被兩個不知什麼人反扭着,有人解去她的盔甲,然後用繩子「哧嘍哧嘍」地捆綁起來。

靈鳳知道受了人家暗算,但半分也動彈不得,扭過頭去,見兩個副將正在把兩個女兵面朝下按在地上,用繩子捆綁着。

另外一邊,曹雲龍、龐奇和凌志則各擺刀與另外幾個將官廝殺作一團,士兵們則站在一邊看熱鬧。

段靈鳳一見,忙喊道:「曹先鋒,快來救我。」

曹雲龍用叉拍碎了一個人的腦袋,嘴裏説着:「馬上就來。」

過不多久,曹雲龍三個已經殺掉了那些對手,慢慢走回來,而捆綁兩個女兵的將官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工作,站起身來,只把兩個四馬倒躦蹄捆在一起的女兵扔在地上。

「曹先鋒,快來把我解開。」

「元帥莫怪,我等如今已經棄暗投明,正要用元帥去作進見之禮。」曹雲龍道。

「你?!」段靈鳳沒想到會被曹雲龍出賣,氣得差一點兒背過氣去:「曹雲龍,朝廷昔待你不薄,你竟背主求榮。無之尤!」

但現在罵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大勢已去,只能想想自己面前的命運了。投降是自己絕對不能接受的,剩下的就是怎麼個死法,是砍頭,還是凌遲?會不會剝光自己的衣服?幾乎肯定!會不會被輪?不知道,曹雲鳳和自己的幾個師姐妹可是都被輪過的。

一想到堂堂御妹,兵馬大元帥,竟然被人輪,段靈鳳不由到渾身發冷。

曹雲龍三個走過來,解開她腳上的繩子,又拴了個繩子套在她的脖子上,拿在手裏牽着,象牽狗一樣慢慢走下山而來。

段靈鳳被捉下山,山下圍困她們的兵丁們都來看熱鬧,這樣一個美貌如花的御妹娘娘被捆下來,大家自然好奇。大兵們言語俗,哪兒都是一樣的,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評頭品足,話裏話外離不開御妹的臉蛋兒、口和部向下,大腿向上的那些地方。

段靈鳳空有一身本領,卻只能任人羞辱,真是虎落平被犬欺呀!

曹雲龍親自把段靈鳳抱上她自己的戰馬,叫兵卒們把她的腳用繩子拴了,兜在馬肚子底下,這樣她就無法用墜馬的辦法自盡。上馬之時,曹雲龍的手就託在靈鳳的股上,使她到無限的辱。

曹雲龍上了他自己的馬,用手抓着靈鳳的馬繮,向王稟正大營而來。

王稟正聽説擒了段靈鳳,十分喜,忙出營把曹雲龍接進去。

段靈鳳這才知道,原來那凌志是新近投在王稟正帳下的將軍,而龐奇也早就姓了王。

王稟正先安撫了曹雲龍及投降的眾將,又叫把段靈鳳推進帳來。

王稟正一見,忙過來親解其縛道:「哎呀,段元帥,王某久仰元帥人才出眾,如此相請,也非得已,還請元帥原諒。」

這種花招,段靈鳳早在演義上看過,並不到奇怪,段靈鳳就是段靈鳳,她是個愚忠之人,如果能用這種辦法讓她歸附,就如痴人説夢。

「王將軍,你不用枉費心機。靈鳳此身已屬朝廷,身既被擒,或殺或剮盡由着你,想讓我背叛我皇兄,那是休想。」

王稟正並不着急,只用那慢功夫慢慢磨她,想着早晚把她動,不過段靈鳳心中鐵石,王稟正的一切努力都算白搭。

眼看着半個月過去了,段靈鳳仍是我行我素,給吃就吃,給喝就喝,對於勸降之人則是不卑不亢,就是不降。

這期間王稟正對外都説段靈鳳已經戰死,因為他知道徐有亮與段靈鳳之間過節很深,如果段靈鳳降了,還則罷了,否則怕有亮找他要人,可是紙裏包不住火,段靈鳳被擒看見的人也多,早晚匯漏出去便十分不美,所以王稟正也不由着起急來。

其實王稟正還有另外一重私心,那便是段靈鳳的美貌和公主的身份。

如今三家合兵,雖然他當了盟主,但也知道另外兩人並不服他,如果收了段靈鳳,一是多了一位智勇雙全的良將,二是得了一位美貌嬌娘,三是有了駙馬的身份,就更有號召力。

英雄好,王稟正也不例外,他自己妾成羣,仍在外面拈花惹草,就説此番興兵所帶的女將韓素梅吧,本是王稟正的副節度使的女兒,因為武藝高強,為王稟正看上,留在營中當了中軍官,後來那位副節度使死了,十六歲的她沒了依靠,就被王稟正納為侍妾。在王稟正的諸妾中,只這韓素梅會武,所以此番來時就帶在身邊。而與韓素梅比,這段靈鳳雖然年紀要大一些,但容貌一點兒不差,特別是那一條修長的身子,細細的柳,還有眉宇間那一股英氣,卻是一般女將無法比擬的,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動心?

王稟正自擒住段靈鳳的那一起,就無無夜不想着她那美妙的身子,哪怕只摟在懷中睡上一夜也好,但段靈鳳至死不降,這等事也就落了空。

眼看着三家約定的出兵西亭關的子已經近了,如果還不把段靈鳳拿下,只怕再沒機會,王稟正決定來他個霸王硬上弓,先將那段靈鳳了,那時節,她便不降也不行了。

計議已定,正待施行,忽然後營小校來報,説段靈鳳跑了,這一下子可把王稟正氣壞了。

原來段靈鳳在後營只是軟,並沒有捆綁,因為許多天她都沒有任何動靜,所以大家也都放鬆了警惕。這一天,覷個冷子,段靈鳳一下子制住了個牽馬的傳令兵,奪了馬便向營外衝。因為附近沒有敵兵,因此營中各級哨兵也都大意,見段靈鳳衝來時,來不及關營門,被她闖出營去走了。

王稟正哪裏肯放過這樣美人兒,急忙點起五百兵丁,帶上王柯、王俊、曹雲龍、龐奇和凌志,一齊向段靈鳳逃跑的方向趕來。趕出十幾里路,忽見面來了一哨人馬,正是徐有亮、曹化和史文龍,在當中一匹馬上,還坐着五花大綁的段靈鳳。

原來段靈鳳久關在後營,本不知道周圍的情況。

大真朝以業城為中心,外面共有三道關口,呈環形排列。

第一道關就是四方羣關,包括東三關、南三關、西四關和北三關,歸四位節度使守備。東三關的節度使陶龍,已經死於徐有亮的炮下,南三關、西四關和北三關的節度使分別是徐承祖、王稟正和馮慶,如今合兵監國的就是。

第二道關是東方青龍關,南方朱雀關,西方白虎關,北面玄武關,還有中間一些輔助的小關口如南關、西華關、東平關等,形成一條環形鏈條,如今都叫三家破了。

第三道關是東關、西亭關、南靈關、北古城關。

如今頭兩道關都已經破了,朝廷的軍隊收縮進三道關裏,外面全是人家三家的地界,更何況王稟正的大軍在中間,出去五、六十里都是軍營,段靈鳳哪裏跑得。她騎着搶來的馬,向南跑了不多遠,面正碰上出營狩獵的徐有亮。

段靈鳳一見徐有亮,想躲已經晚了,忙低下頭,裝着普通百姓的樣子。

起初徐有亮只看了她一眼,沒太在意,但史文龍眼尖,一見段靈鳳穿着一身單衣,表面上看象個老百姓,但皮膚細白,又不象一般村姑,再一看馬,分明是一匹戰馬,便用馬鞭一指把她攔住:「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奴家是前面鎮上王員外家的丫環,替員外辦事回來。」

有亮一聽聲音,覺得耳,圈馬回來仔細看時,吃了一驚:「我道是誰,原來是段元帥,你不是陣亡了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靈鳳一聽,知道不好,忙去馬鞍邊出那傳令兵用的配刀來,也不説話,悶着聲便是一刀。

有亮一撥馬跳在一旁,曹化和史文龍已經掣出兵刃把靈鳳圍在中間。

靈鳳不甘被擒,揮刀抵抗,不過,段靈鳳的武器現在王稟正營中,她的武藝是本身的功夫佔六成,兵刃上佔了四成,如今鳳翅金鎲不在手,武藝使不出來,不幾下,手中刀就被崩飛了,曹化用斧杆在她上一撥,把靈鳳撥下馬來,軍卒們立刻上前捆了。

這裏是徐有亮的地盤,有亮一見王稟正面而來,急忙稟手問候道:「元帥到此有何要事?」

此時王稟正卻不好意思説來追段靈鳳的,吱吱吾吾不説話。

靈鳳用雙腿把馬一夾,那馬便自已走過前面來。

靈鳳道:「王將軍,如今靈鳳再次被擒,你還把我帶回去吧。」

卻把王稟正鬧了個大紅臉,只得向有亮承認段靈鳳是昨天剛剛被擒,今天又偷偷跑了的。

有亮一聽,便道:「既然如此,就請元帥把她帶回中軍營吧。」

王稟正高興,有亮不把她抓回自己的營中去報仇,卻把她白送給自己,看來對自己這個元帥還是尊重的,便道聲謝,把段靈風帶回自己的大營。

回去的路上,王稟正心中忽然醒悟,徐有亮把靈鳳給自己,是因為自己是元帥,人家有意給自己一個面子。不過,他與段靈鳳戰許久,自己的三個妾都死在她的手裏,怎麼會輕易放過段靈鳳呢?明早晨點卯的時候,有亮必會在中軍帳詢問,那時節,我若還沒有收服她,當着眾將的面,若不給徐有亮一個待,難以服眾。

想到此,王稟正決定,一回大營,便立刻給她來一個霸王硬上弓,先在她的身體裏下自己的種子,看她降是不降。

所心,王稟正帶着眾人進了營,叫別人先回去,自己拉着馱靈鳳的馬,直接到了自己的寢帳前,把段靈鳳從馬上抱下來,打橫抱在懷裏,直入自己的寢帳。

一進帳,王稟正便把靈鳳丟在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邊解邊道:「御妹娘娘美貌無雙,王某心儀已久,你就從了我吧。」

段靈鳳雖然知道落在敵人手中免不了受辱,但還是忍不住大罵起來。

王稟正把靈鳳的上衣一把撕開,把嘴在她雪白的香肩上緊吻,又伸手去解她抹

不知段靈鳳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四)韓素梅出謀王稟正,徐有亮義釋段靈鳳

話説王稟正正將段靈鳳在身下,伸手去剝她衣服。

段靈鳳盡力扭動,口中大罵不止,但雙手被綁,她無法掙扎,眼看受辱,忽然帳門前有人説道:「元帥快快住手,此事萬萬不可。」

王稟正急忙起身,見帳門前站着一位女將,二十一、二歲年紀,容貌十分秀美,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一衣短打箭袖,正是自己的小妾韓素梅。

「梅兒有何話説?」

「元帥,不可如此。請借一步説話。」

王稟正跟着韓素梅出了帳,素梅道:「段靈鳳大小也是朝廷的御妹,我等起兵為的是監國,不是造反,所以斷斷沒有誅殺御妹的道理,更不可使她受辱,不然的話,天下大眾如何肯歸附於你。」

「我已經苦口婆心,勸她歸附,怎奈她不識我的好意,竟然逃走。她抵死不降,你又不讓我殺,又不讓我取她節,難道要我放了她不成?」

「將軍不要生氣,待妾身替你去説服於她。」

韓素梅進去了許久才出來,對着王稟正搖頭。

王稟正道:「我説如何,待我去奪了她貞,叫她不得不歸附於我。」

「元帥差矣,段靈鳳久在軍中,早知被擒之後難免受辱,又怎會因此而改變初衷,反而壞了元帥的一世英名。世人不光説你誅殺俘虜,還要説你殺御妹,分明無視朝廷,你這監國之名又哪裏來?百姓雖然思變,但決不願意背上造反之名,這一來,哪個還願投靠元帥?豈不是因小失大麼?」

「話雖如此,難道叫我放了她不成?」

「將軍費了許多心思方才將她捉住,平白放了她自然不肯。妾身倒有個一石二鳥之計。」

「快講。」

「那段靈鳳與徐有亮手多年,積怨甚深,徐有亮三個妾都死於段靈鳳之手,而且受盡凌辱,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若把段靈鳳送給徐有亮,他定然於你,此其利一也;無論他把她妹了還是剮了,都不與元帥相干,此其利二也;若後有徐王反目之時,徐有亮殺御妹,卻不是一個口實?此其利三也。有此三利,又解了元帥心中悶氣,又把這個燙手的山藥推在徐有亮一邊,卻不是好?」

「梅兒不光武藝出眾,還這麼有心計,不枉本帥疼你一場。好,就聽你的。」

「你且把段靈鳳給妾身,我將她剝了衣裳,包在包袱裏,再派人送給徐有亮,徐有亮見了她身體,定難自制,那時節,元帥就只等着看笑話吧!」

「好主意,就由你去辦。」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説,一想到好一塊羊,卻送在有家嘴裏,心裏卻實在捨不得。

那韓素梅進得帳去,將段靈鳳拖出來,帶到自己的帳中,又怕段靈鳳掙扎之時自己制她不住,便又派人去把王銀屏和王小姣找來,三個女將在帳中制住一個女人是綽綽有餘了。

段靈鳳被三個人拿住,解了繩索,剝盡衣衫,反綁了雙手,又把她的小腿摺疊起來,用繩子同大腿捆在一起,再用繩子從膝蓋處穿過,同大臂捆在一起,就如同小孩子把一樣的姿勢。

又派人去找了一個木箱子,裏面墊了些褥子,把靈鳳裝在裏面,蓋上蓋子,上了鎖,貼上封條,這才叫女兵們搬到帳外的空地上,由王稟正派了一員小校,領了數名兵丁,把段靈鳳送到徐有亮營中來,説是王元帥所贈禮物,特地囑咐有亮獨賞。

徐有亮不知是什麼禮物,叫人抬進自己的寢帳之中,屏退左右,開了小鎖,撕了封皮,打開箱子看時,吃了一驚。

只見那段靈鳳跣剝得乾淨,一身白如雪欺霜,只是捆得可憐,兩顆玉似兩座玉鍾,頂着一對小紅櫻桃,兩條修腿不不細,全無一絲贅,再看那兩腿之間,一列黑由小腹下的骨處起,向後生至中部。兩邊又軟又厚,若是平素,應該夾緊成桃模樣,現在由於兩腿向兩邊分着上舉,緊繃繃的皮膚一拉,便向兩邊分開,現出那兩片暗紅的小,還有那一個粉來,同小巧的後庭一起展現在徐有亮面前。若要享用之時,只消把一條玉莖向裏一杵,十分方便,再不得反抗。再看臉上,一張粉面如桃花模樣,楚楚可憐。

有亮嚇得趕忙轉過臉去,心中撲通撲通跳。若説他對這般一個美人兒不動心是假的,不過徐有亮也算是英雄,不似旁人,立刻便想到了這是王稟正的詭計。

段靈鳳被韓素梅三人剝光衣服裝進箱子的時候,並不知道她們想幹什麼,既然要剝光了自己,不是想示眾,就是想強,為什麼又裝進箱子裏呢?只覺箱子被人抬來抬去,後來又放在車上,不知要送到哪裏,直到箱子打開的一瞬,她看見了徐有亮,心中不由一陣顫抖。

在她想來,自己與徐有亮的積怨是最深的,他的三個妾鳳儀、鳳樂、鳳雲都死在自己手中,而且還都被剝得光吊在旗竿上示眾,那樣的場面,對於一個丈夫來説是何等刺痛?如今把自己落在他的手裏,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徐有亮面朝外站了許久,這才説道:「你可是段元帥麼?」

「正是你家元帥。」

「有亮方才不知是御妹,故爾開箱,決非有意,請娘娘原諒。」

「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既已被擒,要怎麼樣就由你吧,不要假腥腥。」

「有亮並非虛情假意。前者拙荊趙鳳竹在營中之時,多蒙元帥關照,她曾肯求有亮,有朝一抓住元帥,決不可羞辱,有亮早已應允並傳喻全軍,有亮營中決無人敢對元帥無禮。方才王元帥派人送來箱子,只説是送給有亮的禮物,叫我獨自觀賞,不知是段元帥,故而衝撞了元帥,切勿見責。」

「什麼見責不見責的,落在將軍手裏,打算把我怎麼辦?」

「元帥是當朝御妹,有亮理當善待。」

「你説的是真心話麼?」

「怎敢有假?」

「那還這麼綁着我?」

「御妹原諒,如今鳳翎和趙鳳竹姐妹引軍在外,有亮營中沒有女子,這裏自遭兵,百姓四處避難,女人更是難得,所以……有亮十分為難。」

「你看都看過了,還為什麼難?」

「方才不知御妹這般模樣,現在知道了,便不敢再看。」

「我乃貞節女子,既然被你看過了,難道以後還能再嫁人麼?此時除了你,還有何人可以放我?」

「如此,得罪了。」有亮心中不由一動。

有亮回過身來,把段靈鳳輕輕從箱子裏抱出來,放在自己的上,然後把繩子解開,拿自己的戰袍來給她披了。

過程中有亮的手有時不得不從她的要害附近掠過,第次他都到那體的輕微顫抖。

段靈鳳坐在邊,着兩條粉腿,默默無聲。

有亮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辦,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離開百花城時,鳳翎和趙鳳竹各自把自己貼身穿過的衣服留了一套給自己,以便讓自己獨守孤夜的時候拿出來看上一看,嗅上一嗅,好有些寄託,忙翻行囊取出,遞給靈鳳。

靈鳳接過來穿了,仍一言不發。

「御妹如今作何打算?」有亮看着穿上鳳竹衣服的靈鳳,與穿着盔甲時卻又不同,充了女的柔美,更加令人心動。

「那要看徐主打算如何處置我了。」

「怎麼講?」

「靈鳳既然落在你的手裏,主若要報殺之仇,是殺是剮,靈鳳決不皺一皺眉頭。」

「戰場鋒,死傷難免,若是冤冤相報,幾時可了?」

「靈鳳現在是階下之囚,徐主若是打算要了我的身子,方才正是機會,現在主想要時,靈鳳也決不反抗。」

「御妹美貌,哪個男子會不動心,但有亮決不會趁人之危,若要得御妹之時,必是要你自願,明媒正娶方可。」

主又不要我的身子,又不替你家妾報仇,哪你想怎樣?」

「有亮起兵,並非造反,實在是朝廷無道,我被無奈,這才進京監國,只要殺了後趙蟬和賊趙薦、王飛廉,改弦更張,我便重回故里,作我的南嶺郡馬,元帥何不與我們合兵一處,一同進京討伐無道?」

「徐主,你一家死難之事,靈鳳也替你難過,只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世上無不是的君王,君王有過,為臣子的只能好言相勸,哪有興兵犯上之理。此事再莫多言,靈鳳斷斷不能從命。如今主若要殺便殺,要辱便辱,不殺不辱便放我出營。靈鳳蒙皇上封為御妹,未能替主分憂,安定天下,反而兵敗被擒,有負皇上重託,無顏再見御面,決意就此永遁深山,再不出世。不知徐主如何打算?」

徐有亮聽了,十分為難,好不容易才把她抓住,就這麼放了,也是心有不甘,但不放吧,一個御妹娘娘,留在營中又算什麼?

有亮思來想去,終於嘆道:「既然御妹不願意與有亮合兵,有亮也不勉強,御妹請自便吧。」

「你是説放了我?」

「正是。請御妹自便吧。」

「説真的?」

「真的。」

「不後悔?」

「不後悔。」

「那我走了?」

「御妹請便。」

段靈鳳鑽起身來,向帳外便走,她還以為有亮會後悔,心中想着,半路上有亮定會把她抓回來,或或殺,但有亮送到門口,向帳外兵丁道:「一切聽御妹方便,不許阻攔。」

段靈鳳慢慢走出軍營,這才知道徐有亮真的放了她,想起自己對鳳家三姐妹的所為,不由眼圈兒發

在大路上漫無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要去哪裏。

忽然,身後馬蹄聲響,靈鳳回頭一看,原來是徐有亮同幾個騎兵急馳而來。

「徐主,你後悔了?」見有亮到了跟前,靈鳳冷笑道。

「御妹説哪裏話。現在二道關外盡是我三家地盤,有亮雖然放了御妹,但恐其他兩家不願,故爾特來告知娘娘。你只可向南去,到了通鎮,若想隱居山裏,可南進平嶺,平嶺以東是我徐有亮的地盤,平嶺以西是王稟正的。也可南出朱雀關,直去南嶺藏身。若想進關,可以由通鎮向東,過百花城,進南靈關。百花城有鳳翎姐妹,必不會為難於你。此處有有亮自佩玉牌一面,上雕有我的親筆題詩,你持此牌,在我的地盤上無人敢對你不敬。還有,御妹的馬匹兵刃不在此處,行走不便,這是有亮的馬,可為代步之物,望御妹一路走好。」

有亮説完,跳下自己的白龍駒,在靈鳳手中,然後上了兵丁牽着的一匹空馬,飛馳而去。

段靈鳳站在當地,愣愣地説不出話來,止不住眼圈紅了,看到有亮去的遠了,她大聲喊道:「徐主,今之恩,靈鳳但有三寸氣在,結草銜環,定當報償。」

然後轉身上馬,向南而去。

第二天早晨點卯已畢,王稟正悄悄問有亮:「徐副帥,昨那份禮物如何?」

有亮坦然一笑道:「多承元帥關照,有亮已經把人送走了,相信她後不會再與我為敵。」

王稟正心中暗悔,好大一個人情,卻叫有亮作了,只得訕訕地笑道:「王某心中也如是想,只是恐徐副帥記着往的過節,所以把人送你處置,徐副帥果然是大仁大義之人,王某沒把你看錯,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好人作到底,把她的馬匹、兵刃和盔甲也送給你吧。」

「多謝元帥。」

這邊全殲了段靈鳳所部,王稟正又得了曹雲龍、龐奇和凌志三員將,越加意氣風發,與有亮和馮慶計議,兵分兩路,一路由有亮率所部進攻南靈關,另一路由王稟正率所部及馮慶部進攻西亭關。

其實這也是王稟正有意坑害徐有亮,南靈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讓有亮孤軍奮戰打南靈,以便消耗他的實力。而西亭是個平原關口,並沒有什麼天險可依,更可以讓馮慶的部下去打頭陣,以便保存自己的實力,這是王稟正的如意算盤。

而徐有亮呢,正好也不願意整天聽王稟正的指揮,加上單走一路,可以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力量,而跟着王稟正,所招兵將自然都歸了王稟正,所以徐有亮順坡下驢,答應了王稟正的分派,率大隊向南經通鎮往百花城而來。

到了百花城,見到鳳翎和趙鳳竹,把事情一説,趙鳳竹忙跪在地上謝過有亮義釋段靈鳳之恩。

此番鳳翎與趙鳳竹可就不願意再在百花城當看門官兒,鬧着要同徐有亮去打南靈關。

有亮也有許久沒有女人陪着,於是便答應了,留下幾員副將守關,自己把全部大將都帶上,向南靈關而來。

放下徐有亮不表,單説王稟正,同馮慶率兩路大軍往奉郡而來,這一路徑風林崗,忽然路邊有人高喊:「着打!」一道白光徑向王稟正面門打來。

王稟正「啊呀」一聲,不知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五)周天樹林示警,女煞水塘遭誅

卻説王稟正路過風林崗,聽得林中有人喊一聲,一道白光直奔王稟正的面門而來。

王稟正嚇了一跳,嘴裏「啊呀」一聲,但他乃是一位名將,眼急手快,把頭一閃,伸手一抓,將那暗器接在手裏。

身邊眾將喊一聲:「有刺客!」一齊往崗上而來。

王稟正低頭一看那暗器,原來是一個紙團,打開一面,裏面裹着一塊小石頭,那紙團上有幾個字:「當心胡達刺客,謹防風花雪月!」

王稟正知道對方是友非敵,忙叫人招回了前去搜找的眾將,然後繼續前進,心中暗暗小心,不知這「風花雪月」作何吉凶,臉上卻不出來。

大軍到了奉郡,紮下大營,升帳點將,叫副將替下原來守奉郡的幾員大將,以便增強進攻的力量,休整三,準備開拔。

那王稟正住在奉郡城中的太守府,早晨去中軍營點名過卯,回到太守府,到後花園中散心,忽見一團白的東西隱在荷花下,王稟正走到池邊仔細看時,見水中面朝下俯卧着一具女屍,赤條條的,全身沒一布絲,只在間扎着一條半寸寬的細牛皮帶子,那女屍皮膚白細,看上去年紀不大,整個兒人瘦瘦的,但股滾圓的,大腿結實,一看便知是練武之人。

王稟正心下奇怪,忙叫軍卒拿了竹竿來,把那女屍撥到池邊,拖上崖來,讓她躺在地上。

近前看着,那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面容秀麗,濃眉大眼,長長的捷,方臉龐,高鼻子,彷彿是個北番女子。再看她身子,寬肩細房豐,小腹扁平,阜隆起,很濃,間的皮帶上有許多小皮套,裏面有飛抓、鋼鏢、飛刀、吹箭、竹管等物,果然是個武林女子,但不知她姓甚名誰,為何死在這裏。

王稟正叫軍卒四下尋找線索,有軍卒自旁邊一棵樹上找到一支鋼鏢,上面釘着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字道:「刺客烏里風,善水遁,今為將軍除之。」

再看鋼鏢上,鏨着一個「周」字,知道是當初助馮慶破玄武關之人,再看那紙條上字跡,倒與風林崗上的那枚紙團一樣,方知這女刺客是被人暗中殺了,忽然間明白原來風花雪月是指刺客的名字當中有這四個字。

那女屍果然是烏里風。

胡達早年在北邊征伐之時,曾經認識一位叫烏里強的北國著名劍客,兩人惺惺相惜,八拜為。後來烏里強死了,臨死前叫他的四個孫女兒烏里鳳、烏里花、烏里雪和烏里月到京城來投奔胡達。胡達看在老友的份上,更看在她們身懷絕技,便留在身邊,每每出兵,也把她們留在中軍營中。

這四個姐妹從烏里強那裏學成了絕技,善於五行之遁。胡達整天東征西殺,都是排兵列陣之法,倒是用不着她們姐妹的武功,平時出戰並不帶她們,只叫她們來刺探情報。

等馮慶破了玄武關,胡達知道不好,如果繼續留在奉郡只怕要腹背受敵,於是退入西亭關,在京城的門户鳳城關前擺下了七星盤龍陣,準備與三家節度使在這裏決一死戰。

胡達進了關,才知道陶龍已經全軍覆沒,陶龍本人也陣亡了,胡達大哭了一場。一邊晝夜加緊佈陣,一邊派人打探王稟正三家的消息。

不一,探馬回報説,三家節度使已經在卓郡合兵結盟,王稟正作了盟主和大元帥,又全殲了御妹段靈鳳的軍隊,如今正在休整,準備器械要進攻西亭關。

胡達知道對方的勢大,西亭關的地勢並非險要,早晚必失,所以退帳回來,心裏一直悶悶不樂,正巧被烏里姐妹看見,四姐妹一問,胡達便把前後因果都説了。烏里風道:「盟爺爺請放心,有我姐妹在,定然保得京城不失。」

胡達聽了苦笑道:「你們姐妹不必替我寬心,敵強我弱,勝負已分,我不過替朝廷苟延殘而已。我幾十萬大軍尚不敢説保住京城,你們四個女子能有什麼作為?」

「排兵佈陣,戰場攻殺,非我姐妹所長,我們學的是高來高去,飛檐走壁之法,又會五行遁法,待我姐妹出去,施展絕技,取了那王稟正的人頭回來。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王稟正一死,敵人沒了主心骨兒,自然混。」

「那王稟正武藝高強,你們哪是他的對手?」

「王稟正武藝雖高,但都是騎馬舉刀的笨功夫,哪似我姐妹練的飛檐走壁之術?!須知明易躲,暗箭難防,我姐妹前去,又不與他對面鋒,只在暗處使淬毒的暗器傷人,諒他逃不出我姐妹的手掌心兒。」

「也罷,姑且一試,只是你姐妹定要小心在意。」

「盟爺爺放心,我等去了。」

四姐妹離了大陣,到了西亭關裏,找客棧住下,商議着如何下手。大家都道那王稟正雖然不會輕身功夫,但身為大元帥,身邊必然防守嚴密,想要接近談何容易,所以,四個人不可同去,免得萬一失手,叫人家一個鍋裏炒了。

這些殺手一向是獨往獨來,這樣目標小,容易隱蔽,也容易得手,所以四個人出了西亭關便分了手,各走各的路,各尋各的法子行刺。

四個人在一起商議,卻不防隔牆有耳,都被人聽了去,偏那人又是個有心的人,心下大驚,自知一個人無法跟蹤四個,急忙先行一步來向王稟正示警,又在暗中跟在王稟正左右,保護他的安全。

此人是誰,原來是一位世外高人,人稱湖山隱者,名叫周天,本來他是不問世事的。但如今天下不寧,生靈塗炭,老隱士便生了濟世之心,先是幫助馮慶攻下了玄武關,又到胡達身邊探聽消息,準備伺機盜取胡達的陣圖,不想遇見烏花姐妹圖行刺,急忙趕來保護王稟正。

如果四姐妹一同行刺,周天是可以設法通知王稟正把她們一鼓成擒的,但現在四人分開,單獨行動,周天沒有分身之術,只得先留刀寄柬警告王稟正,再潛伏於王稟正的左近,暗中觀察動靜,這一天,他看見了烏里花,害怕其他三姐妹萬一在附近受了驚,所以決定暗暗動手。

再説烏里風,自別了三個姐妹,一個人急急向奉郡而來,到了奉郡,王稟正大軍還沒有到,便又南下去,半路碰上王稟正和馮慶的大軍,黑的一片,陣容齊整,又見王稟正身邊將官、軍校密密層層,無法下手,只得暗暗跟在隊伍的後面,一直跟到了奉郡城裏。

烏里風知道王稟正住在守備府,於是到守備府附近查看,見守備府連牆頭上都夜有人放哨,心中吃驚,知道有家已經在防備刺客,想從牆上進入是本不可能的。

不過烏里風不在乎,如果沒點兒真本事,她也不敢來奉郡。

烏里風的本領是水遁之術,她是自小練的水功,可以在水下過上三天不用上來換氣。她於間在附近看好了,有一條小水渠將山泉由一個小水口引入了守備府的花園,又由另一邊牆下的水口出來,那水口很小,又在水下,一般人過去不得,但對烏里風來説就完全不同了。

夜半更深,烏里風在客棧自己的房間裏把自己收拾利落。她光了衣服(那時候沒有游泳衣,就算比基尼也沒有,下水就得光股,所以女人通常是不學游水的),紮上帶,帶好了行刺的暗器,那可都是有毒的。

悄悄從後窗户出來,縱上屋頂,運起輕功來到那水渠邊,悄悄下了水,象一條大魚一樣靈巧地在水底下游着,一直順水渠游到了牆外,那水口有一尺上下,長有七、八丈,是用青石砌成的,烏里花自那水口鑽進來,湍急的水幫助她從水口中游進了後花園,一切都是那麼悄無聲息,沒有人發現她摸進來。

烏里風沒進過守備府,不知道里面的格局,所以她隱身荷葉叢中,悄悄從水裏鑽出來,向四下打量一番,確認了花園的格局和方位後,又把頭縮在水中,游到離池邊最近的何葉下,整個兒人面朝下平撲着趴在水底,等候機會用吹鏢行刺,然後再從出水口逃走,計劃真是天衣無,可惜就是她在荷葉叢中向外一探頭,便被人發現了。

周天是什麼樣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烏里鳳從水裏一出來,長長的頭髮上的水便滴下來落在水裏,發出輕微的聲響,這點兒聲音一般人是聽不到的,但周天聽得到,所以立刻就發現了水中的女刺客。

他本可以設法叫士兵們引起注意,前去捉命烏里風的,但他知道烏里風的三個妹妹可能就在附近,若是暴了,那三姐妹改變行動方向,便不好再抓,所以決定暗暗的把她收拾掉。

烏里風趴在水底,一動不動,她運起內功,這個樣子可以連續趴上三天三夜的,她可沒想到死神已經到了身後。

烏里風忽然到自己的大椎處麻了一麻,就到大周天的氣血立刻被阻斷了。

沒了內功的幫助,她到自己有些窒息,這是練成功夫以來從未有過的現象,急忙向上浮起,想出水面換一口氣,哪知道自己的脖子後面彷彿被一隻大手拿住了,以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把她的臉狠狠按在水底的淤泥裏。

她用手去腦後摸,什麼也沒有摸到,想要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不起來,只覺得口憋得炸開一樣的疼痛,兩腿不由自主地開始胡蹬踢,但很快全身都彷彿被人抓住,按在水中,想掙扎除了小扭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她終於憋不住了,張開嘴巴喝了一口水,這樣稍稍緩解一下窒息的覺,但只是短短的一瞬,並不能起太大的作用,接着她就到腦袋一陣糊,不由了口氣,結果進肺裏的全是水,於是,她就覺着肺部一陣劇痛,腦袋「嗡」地一下子便什麼都不知道了,而且永遠也不會再知道了。

可憐一位身懷絕技的女殺手,又是水中的高手,卻連對手的樣子都沒看到,就被活活淹死在池塘中,水面上竟然波瀾不起,足見強中更有強中手的話一絲兒不假。

周天殺了烏里花,在樹上留下記號,依舊悄悄回到自己藏身的地方,繼續尋找另外三女的下落。

不知另三位女殺手如何下手,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四十六)稟正醃臘烏里風,周天擒縱烏里月

「哪位高人相助,王稟正這裏謝過了。」王稟正先高聲喊道,然後又恨恨地道:「胡達這老匹夫,戰場上打不贏我,竟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來人,女刺客的屍身不要讓她壞了,給我用鹽醃上,帶到西亭關裏,去好生羞辱羞辱那胡達老兒。」

士卒們齊聲答應,立刻把好那烏里風拖在一邊,有人去街上找了兩個專制臘的夥計,許下許多銀子,向他們學醃的手藝。

其實這玩意兒簡單,一學就會。兵丁們又了些鹹鹽、皮硝之類回來。

把烏里風放在一輛板車上推到牆外出水口邊,仰面往溝邊地上一放,當着成羣看熱鬧的兵丁的面,拿把攮子往烏里風的骨上面一捅捅進肚皮,一直割到她的骨下,把肚皮扒開,出心肝五臟,零七八碎的向外一掏,只留下直腸、和道在身上,其餘都割下來丟在溝裏,順水沖走,然後把直腸和道從裏面翻出門和户外,拎着烏里風兩隻腳踝子,把一個空殼身子放在水裏,仔細洗得乾淨,這才又放回車上,把直腸和道給她回去,在圍觀者一陣足的議論聲中返回府內,找口不大不小的水甕,將烏里風盤成一個球,放在甕裏,灌上用鹽和皮硝等沏成的鹹水裏醃好,加個木蓋兒,放在一輛拉錙重的車上,幾天後起兵時,隨錙重隊而行。

烏里花等三姐妹並沒有能夠及時混進府內,所以並不知道烏里風是如何被殺的,直到第二天把她醃成美女鹹的時候,才聽人説起。三姐妹都氣得暗下決心,一定要取了那王稟正的命。

到了起兵之,王稟正到了校場,點卯已畢,大軍開拔。王稟正騎着馬,走在一羣大小將官之中,這是在烏里風行刺未遂之後,為了保證王稟正的安全,眾將官一致決定的。

卻説周天,自己費了半天勁就是為了悄悄把烏里風殺了,免得驚動其餘三姐妹,誰知王稟正在花園裏大聲表示謝,不由心裏暗罵他笨蛋,這不是給對手提醒兒嗎?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兒了,埋怨也沒用,還是幹正事兒要緊。

四下看看,確認沒有其他武林人士藏在府內,於是悄悄到了街上,裝成一個普通員外的模樣去看給烏里風開膛,眼睛向烏里風看着,耳朵卻在人羣中仔細辨別,看有沒有那天在客棧裏聽到的聲音。

結果還真聽到了,只聽遠遠的屋頂上有兩個女人在低聲説話,分明是那姐妹中的兩個。

周天不敢驚世駭俗,而且離得遠,真用輕功趕了去,只怕人家也已經看見他而逃之夭夭,所以一邊用耳朵辯別方向,一邊向那裏靠,想要把兩姐妹一鼓成擒。

只聽一個説:「王稟正這個老狗,把大姐這般糟塌,定不與他干休。」

另一個説:「四妹不可大意,大姐的本事咱們都是知道的,憑王稟正不可能把大姐找到,更不用説殺死了,咱們可能遇上高人了。」

「高人?什麼高人?有本事當面鼓對面鑼地跟咱們效量,幹嗎要暗中傷人?」

周天聽了心中一笑:「説我暗箭傷人?難道你們所作的見得了人麼?」

又聽那個姐姐道:「四妹,你看見二姐了麼?」

「沒有,她用土遁法,整天在地裏埋着,誰也別想找見她。」

「不見得,大姐用水遁,咱們一樣找不到她,結果還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太自負了。」

「不怕,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須怕我的毒火彈。」

「你要處處小心了。」

「沒事。」

「好了,從現在起,咱們還是分開,各走各的,可別叫人家一窩兒端。」

「知道。」

周天一聽,知道對方要走,心下一急,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了,急忙一閃身進了一個小巷,然後縱身上了房,轉眼就來到剛才聽到聲音的地方。

但人已經走了,對方也都是輕功高手,逃走的時候聲音很小,即使在你身邊飄過,一般的人也聽不到。可週天的武功不是吹出來的,別人聽不見的他能聽見,憑着一絲衣袂之聲,他聽到兩個人分別從東南兩個方向上的無人小巷下到了地面,然後匯入了噪雜的人羣中。周天放眼望去,因為位置的原因,就只能看見南邊的一條大路,通過那聲音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個黃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的身影是烏里月,四姐妹中的老四,只有十八歲,武功是四姐妹中最差的,但也有兩個特長,一個輕功最好,跑得快,躥得高,二是善使兩樣火器。

第一樣暗器是毒火彈,它是把黃磷、火藥等混合上劇毒的藥物捏成球,封在蠟中。打出的時候把蠟殼捏碎,裏面的黃磷立刻燃燒起來,又把火藥引燃,連燒帶毒將對手殺傷,那毒藥見血封喉,除非烏里月自己的解藥,再沒得救。

第二樣暗器也是火器,主要成份還是黃磷和火藥,不過個兒大一些,裏面又加了鐵末子和一些發煙的東西,投出燃燒的時候鐵末子會迸出大片的火星,再加上濃煙,可以讓敵人的眼睛暫失去作用,以掩護其下手或逃,因此這也被她們叫作火遁之術。

烏里月混在人羣中,一開始以為沒有被人發現,等走出兩條大街,準備回到自己的客棧的時候,忽然一種預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猛地回頭,卻沒有看見什麼異常的人或事,但從小嚴格的訓練卻讓她知道,她遇上敵手了。

烏里月想了想,不能讓人家找到自己的窩兒,既然早晚要碰面,還不如明來明去。於是,她轉身向東大街而去,等從東邊出了城,到了沒人的地方,烏里月猛地運起輕功,跑向一個小山溝。

山溝裏面有一片空地,大小不過二、三十丈,烏里月停下腳步,高聲叫道:「是哪位朋友,請當面一敍。」

周天心裏也不由暗暗佩服烏里月,竟然能夠發現自己在跟蹤,於是現身出來見面。

烏里月一看,對面的人大約五十歲上下,十分清瘦,面如三秋古月,仙風道骨,知道對方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便把手一抱拳,道:「這位朋友,報個名兒來。」

「老夫周天是也,人送綽號湖山隱者。」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烏里月一聽對方的名號,心裏就是一哆嗦,知道自己是鬥不過對方的,便道:「老俠客既然稱為隱者,便當徜徉山水之間,不問世間俗事,為何出來淌這趟混水?」

「自古隱者,並非為隱而隱。如今段琪無道,大真氣數已盡,救之無益,老夫所為,不過是順天之意,推波助瀾,以圖早絕狼煙,使民安居樂業。老夫勸你一句:如今人心思變,大勢不可逆轉,姑娘不可執。」

「我不知什麼天意不天意,也不管什麼大勢不大勢,只知道烏里家族世受胡家知遇之恩,無以為報,為報此恩,雖死可也。」

「姑娘年少,來方長,何苦逆天行事,為虎作倀?自古死有重於泰山,亦有輕於鴻,替段琪賣命,死不足惜,惟留罵名千古,姑娘慎思之。」

「我受胡太師之恩,此意已決,老俠客若大年紀,年老不以筋骨為能,我勸你還是回你的深山,安享晚年為好,若硬要架樑,只怕傷了你,人家説我欺負老弱婦孺。」

「嗬嗬嗬嗬。姑娘好大口氣,老夫倒要領教領教。」

「你想找死?那好,姑娘成全你,看招。」

説完,烏里月拉個架式,便縱身一躍,右手立掌向周天劈來。其實烏里月自知武功不敵,所以一掌下劈,另一手已經摸了三顆毒火彈丸,捏在手心裏,準備周天一接自己的右手,左手的彈丸便借勁兒出手,打他個措手不及。

前文書已經説過,江湖上的規矩,使暗器之前要出聲示警,但烏里姐妹是殺手,本不會管什麼江湖規矩,所以也就沒打算示警。

周天不拉架式,也不出手,就只看着她那隻打到前的手。

烏里月的手已經劈到了周天的頭頂,見他仍然不動,這才知道自己同人家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就算是自己實劈到人家頭上,也只象給人家,自己的右手卻只怕是要完。所以只得手撤力,左拳自肋下打出,準備用藥彈傷人,方一動手,忽見周天的肩頭一動,已經把她的那隻小巧的左手抓在手裏,烏里月怎麼奪也奪不回來。

周天一隻手抓住烏里月的左手,象個大人抓住小孩子的手一樣,烏里月只到自己的手指疼得鑽心,象是被鐵鉗子夾住了一般,想縮回手都不行。

周天道:「你想要毒火彈傷我是不是?須當心我手上一用力,把那彈丸捏破,受傷的便是你的小手,受些傷倒沒什麼,只是你一個青年少的美貌女子,失去了一隻纖纖玉手,那該是多麼可悲?」

烏里月知道人家説的是實話,便不敢再用力掙扎,卻用右手悄悄去摸彈丸,又要打來,這一回周天沒有去抓她的手,而是用空着的一隻手的指尖在她的肩上戳了一下,烏里月立刻到深身麻木,右手便抬不起來,彈丸都落到了地上。

周天又把她的左手掰開,把彈丸拿過來,又將她另一處大點了,象個木偶一樣站在當地,這才把她間的鹿皮囊解了,連掉在地上的彈丸一起裝進去,整個兒往遠處一扔,那鹿皮囊落在一塊大石頭上,忽然「轟」地一聲炸作碎片。

周天道:「你背天而行,我本該替天行道,但念你年輕無知,又是報恩之舉,今饒過你的命,不過老夫要廢了你的武功,使你不能再替段琪作惡。」

烏里月驚恐地看着周天的大手按在自己的頭項,接着一股火一樣的熱氣從百會灌入,分成前後兩路,沿任督二脈直透會匯,只一瞬間,她便到全身的氣機都被阻斷,一股熱乎乎的止不住出來,一直到腳上的靴筒兒裏,漉漉的腿粘在腿上,十分難過。再一運氣,一絲兒也提不起來,知道自己的武功完全被廢了,現在自己只是比普通女子力氣稍大,卻再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哭了。

「哭吧。老夫如此做也是為你好,不如此老夫就不得不殺你。你此去,好生找一個老實人家嫁了,過個田園村婦的生活,強似被人驅策,戰場殞命。老夫去了。」周天剛要走,又回身用手一指,把她身上被制的道解開,這才運輕功離開。他還要去找烏里花和烏里雪姐妹,這兩個人比烏里月的功夫好,特別是那個什麼烏里花,擅地行之術,卻是不好對付。

不知周老隱士此行破不破得了烏里姐妹的行刺計劃,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七)烏里雪樹頭遭絞,王稟正大營設謀

再説王稟正大軍離了奉郡,向西亭關而來。

一路無話,這一,正走在一樹林間。

那天幸虧是周天,若是殺手,只怕元帥的命也就完了,而周天飛馬寄柬的地方,正是這樣的一片樹林。

想起那之事,將官們不由都提高了警惕,把王稟正圍得緊緊的,邊走邊警惕地注視着兩邊樹上的動靜,生怕再飛出個什麼鏢哇、箭的來。

還好,眼看過了樹林,王稟正已經到了林邊,正從一棵看上去稀稀拉拉的樹下過,那樹上突然傳來兩聲嬌叱:「看劍!」「當心!」一條黑影飛落而下。

「啊呀!保護元帥!」

眾人顧不得禮數,十幾件兵器同時伸向王稟正的頭頂上方,卻都砍了一個空。

王稟正一抱頭,叫聲「不好」,戰馬往前一躥,跳出兩丈多遠,回頭看時,又是一驚。

只見那條黑影並未落下,而是掛在了半空中,象一尾掛在釣鈎上的魚一樣擺動着。

王稟正圈馬回來看時,卻是一個與那烏里風長得很象的年輕姑娘,也光着身子,渾身上下用棕、綠、黃三種顏料塗得一塊一塊的,連面部、頭髮和都塗上了顏、身上披着一張草綠的細網,網上掛着許多樹葉,難怪自己都到了樹底下,離她不過一丈遠,都沒有發現她。

那姑娘的脖子裏套着一條小指的紅的絨繩,絨繩另一端抓在一個清瘦的老者的手裏,那老者穿了一身黑,雙腳盤在樹頂附近,那麼細的樹竟然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實在叫人吃驚。

姑娘此時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正在盡最後的努力掙扎着,兩條美麗的長腿用力蹬踢着,眼睛裏泛着絕望的光。

一眾將官正各舉刀指着那老者,王稟正把手一揮:「眾將退後,老人家是友非敵。」

王稟正在樹下把手一拱:「老人家是周大俠麼?請把這女刺客放下,王某正好由她身上問出其他刺客的下落。」

周天在樹上道:「老朽正是周天。王元帥不必費心問她,她們姐妹是以殺手為業的,獨自行動,相互並不知道下落。這刺客既然已經落在我的手裏,那便讓她死了吧,也好少受些罪過。」

王稟正知道周天不想讓她活着受辱,所以也不堅持,看着那姑娘掙扎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小便開始嘩嘩地出來,接着,大便也失了,從被塗成棕門中擠出來,落在地上。

此女正是三妹烏里雪。她並不知道四妹烏里月被廢武功的事,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實現自己的計劃。

她已經知道有高手在保護王稟正,所以從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好了用命來賭命。

烏里雪善長木遁,其實就是把自己化妝成樹木和花草來隱蔽自己。

頭一晚,她就已經提前在行軍路線上相好了這個地方,於是把平常的衣服在林中,取顏料來塗在身上,連劍身也都塗了顏料避免暴,這才盤踞在這棵樹上,伺機行刺。

這棵樹與其他樹木相比,生長的位置靠近大路中間,所以樹下的土被人踩得很實,長勢不好,樹帽子比較稀,因此多數人都不會相信這樣的樹上能藏人,而這正是烏里雪賴以成功的因素,而且她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周天的到來她已經發現了,因為是她先來了,而周天往來樹林兩遭,卻一直沒有能夠發現她。

不過,周天是個老江湖了,他善於逆向思維,知道一個高明的刺客不會選擇別人最注意的樹林深入下手,於是把重點放在樹林兩端,即使這樣,他仍然沒有及時發現烏里雪。

直到王稟正出現了。

當一個人心中的目標出現的時候,她的心跳會不由自主地加快,只這一點點變化,就被藏身樹梢的周天發現了。

周天急忙運輕功撲向烏里雪,而就當他剛剛到達烏里雪藏身的樹頂的時候,烏里雪已然發動。

烏里雪也看到了飛撲過來的周天,但她此時所想的只有一件事,趕在周天殺死她之前一劍刺穿王稟正的腦袋,所以奮不顧身,劍人合一,從樹上直墜下來。

但她還是慢了一步,就在劍離王稟正的頭頂還有一尺左右的時候,忽然一股大力打偏了劍尖,同時到什麼東西套在了脖子上,然後向上一拉,把她拉成了頭上腳下的姿勢,並向上拉高了五尺多。

到脖子被那東西緊緊勒住,到了一陣可怕的窒息,知道自己是被人用繩子套住脖子吊在了樹上,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王稟正安然無羔。

她絕望地看着遠處的天,心中暗恨老天為什麼不保佑她,為什麼連死都無法換來王稟正的命。她口象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堵得慌,兩條腿拚命擺動着,想要踩到什麼支承物,好讓自己好受一些,但腳下始終空空,只有頸間的繩子越勒越緊。

她聽到了王稟正同周天的對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對這個結束自己生命的人到一絲敬意。

周天鬆開手,把已經死去的烏里雪扔到地上,然後跳下樹來。

「周老俠客,請教大名。」

「老朽周天。」

「啊?莫非是人稱湖山隱者的周老隱士麼?」

「正是老朽。」

「哎呀,久仰久仰。」

「王元帥不要客氣。」

「老隱士出手相助,王稟正這裏謝過了。」王稟正急忙施禮,周天也還禮。

聽到消息,馮慶也趕了過來,與周天見面。

三個人客氣一番,然後説起刺客之事,王稟正和馮慶知道四姐妹中已經被周天解決了三個,心中十分高興,周天卻道:「現在雖然只差老二烏里花一個,但這一個卻十分不易對付,我聽她們姐妹談話,知道這烏里花善長地行之術,老夫天上去得,水裏去得,這土裏卻是去不得,防範甚難。」

此時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道:「這有何難?那刺客既然土裏來土裏去,必須要挖土掘,挖出的土也須放在地上,就如鄉下的老鼠一般。只要派人在大營四下去找,説不定能找到那廝的入口。」

眾人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女校尉。那姑娘只有十五、六歲,生得面似桃花,齒白紅。

王稟正怒道:「胡説,你叫全營的人去找老鼠,那還睡不睡覺了?你不過是一名小校,此地哪有你説話之處?!」

王銀屏急忙稟手道:「她乃是女兒帳前校尉,新來乍到,不懂規矩,父帥莫怪。」

馮慶道:「方才所説有些道理。姑娘姓甚名誰?」

「小女子名叫花榮,不敢當副帥誇獎。如果找入口不行,只消在大帳四周中挖條深溝,灌清水,那刺客從土裏來,淹她便是。還可在地上埋口大甕,使人守在甕口聽着,刺客挖土的聲音再小,也能在甕中聽到。」

「給你臉了,還不快退下!」王稟正喝道。

花榮惟惟,退在一邊,臉上十分無趣。

「此處不是商議此事之處,還是等紮營之時,再細細商議的好。」周天道。

「周老俠客説的是,且到前面適宜之處紮營,再作道理。」

隊伍走了半,停下暫歇,埋鍋造飯。周天與王稟正和馮慶三個屏退左右,細細商議,覺得花榮所説三條,除了尋入口之事勞師動眾不便執行之外,其他兩者都不妨一試。

吃過午飯,周天叫王稟正率大軍先走,自己運起輕功,向頭晚大軍紮營之處返回,在軍營四周細細檢查。果然在大營外見一處土有尺許,有土堆在口。周天尋小樹,折成木槓,運起神功,把那土挑開,只見那斜向下挖了有五尺多深,然後折向大營,中盡被黃土填,只因為土不一,才能看出是挖過的。

周天見了,倍覺驚心,原來刺客挖的是有頭無尾的,正象老鼠一樣,前面挖,卻把挖出的土直接填在後面的裏,這樣別人就是發現了入口,一時之間也無法由此跟蹤,不過這樣一來,刺客就得在完全沒有空氣的狀態下掘進,如果沒有專門練就的息之功,是決不可能這樣作的,若果然是這樣,單純挖溝灌水的辦法防範也是不行的。

周天又進大營裏尋找,連續發現了幾處懷疑是刺客中間頭的地方,結果更讓他後怕,原來刺客已經進行了多次嘗試,只是因為沒有找對王稟正的寢帳,所以才沒有下手。

原來過去主將每晚安營時的寢帳位置都是不同的,有種學問叫《奇門遁甲》,講的就是主將應該如何選擇寢帳的位置,而這個位置與主將的生辰八字有關,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周天又向回找前天晚間的營盤,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看來刺客十分執着,不放過每一個晚上的機會。

周天看看時候不早,怕刺客今晚下手,急忙向回趕。

不知周天能否救得王稟正,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八)烏里花中計遭擒,烏里月自尋死路

周天的輕功要比馬匹跑得還快,所以看了兩個營盤之後,仍然得已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大營。

王稟正已經按事先計劃好的作了,在他自己的寢帳周圍,呈環形挖了一條溝,溝深三尺,兵卒們正在灌水。

周天忙叫他們停下來,把溝加深,叫他們不要再灌水了,在溝外埋了一口大甕,然後自己坐在甕邊守着。

王稟正又傳令下去,叫尋夜的兵丁故意在語言中漏自己的寢帳位置,好讓刺客聽見,她前來。

周天的耳力要比一般人高出不只一倍,所以子時剛過,他已經聽到了地下拙土的聲音。拙進的速度出奇的快,與巡更者的速度差不多,周天打了個手勢,王稟正與馮慶兩個便悄悄過來。

那聲音到了離寢帳五丈遠處忽然慢了下來,聲音也減弱了,看來刺客已經認準了寢帳的位置,開始悄悄然進展,周天不由微微一笑。

現在刺客靠近了,也就用不着那大甕了,周天離開大甕,找到那傳出聲音的位置,悄悄地跟着,一步步向寢帳靠近,一直跟到了溝沿上,王稟正和馮慶也靠了過來,蹲在溝沿邊向下看。

只見溝沿上的土突然掉了下來,然後破了一個大,一顆人頭鑽出來,愕然地向四下看了看,正要縮回去,周天把指一彈,那人便不動了。

王稟正知道她着了周天的道兒,便喝一聲,過來十幾個親兵,下到溝裏,抓着那人的頭髮向外盡力一拖,象拖死狗一般拖出赤條條一個女嬌娘來。

只見那女子二十才出頭兒,與那烏里風、烏里雪生得一般無二,身材窈窕,肌膚細,只是是在地之中了一層灰土。

她的身上不穿一件衣服,但手腳和膝肘之處各戴着一件類似鏟子一樣的鐵器,看來她在地下是手腳並用地挖拙的。右手腕上帶着一隻吹鏢用的細竹管,左手腕上帶着一個皮護腕,上面一圈兒彆着十幾吹鏢。

幾個兵丁把她拖到地面上來,解去身上的鐵器和吹鏢,只剩下赤條條的一個身子。

她睜着兩隻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王稟正三個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周天見她身上的器具都被去掉了,這才過去用手掌按住她的頭頂,運功把她的武功也廢了,然後解開被制的道,給兵丁們捆綁起來。

周天道對王稟正道:「王元帥,如今四個刺客死了兩個,這個和先前拿住的一個也已經廢了武功,無法為害了。盤龍陣那邊我還要去看看,有機會拿到陣圖最好,不然的話,至少也可幫你先觀觀陣,探探裏面的機關。」

「稟正替眾位將士多謝周老隱士相助之恩。」

「不必客氣,老巧去了。」

説聲去,人立時無蹤,王稟正和馮慶不由得一吐舌頭道:「幸虧周老隱士深明大義,不然若替段琪賣命,你我命難保!」

周天一走,王稟正叫把刺客押上來,一看那刺客灰頭土臉,忙叫兵丁打了水,把她渾身上下洗個乾淨,這才現出如花模樣。

王稟正道:「你這人為虎作倀,竟敢行刺本帥,該當何罪?」

烏里花正道:「兩國兵,各為其主,我乃是胡大人麾下聽用,替主出力,理所當然,要殺便殺,何需多問。」

「説的好!你的兩個姐妹已經被我醃成了脯,等我到了盤龍陣,把她們掛在旗竿之上,好生羞臊羞臊那胡達老兒。你是想讓我把你這麼活着吊上去示眾呢?還是把你殺了,一樣製成脯呢?」

「一切盡由你,烏里姐妹既為殺手,生死榮辱全不為念,你隨便吧!」

「好,是個英雄豪傑,王某佩服,所以不想讓你多受罪,待明晨拔營起寨之時,再將你處決,醃為脯。」

「哼!承你美意,烏里花不謝!」

第二天一早,點卯已畢,王稟正叫把刺客押進帳來,眾將士都知四個刺客已經不能為害,齊聲呼。

王稟正正要命人把烏里花押到轅門斬之,忽有小校報道:「營外有一女子,聲稱是烏里花的妹妹,前來投案。」

王稟正一聽,知道是被周天廢了武功的烏里月,忙叫帶來帳來。

只見兩個兵丁押着一個年輕姑娘進來,那女子只得十幾歲年紀,與烏里花如出一撤,身上得一絲不掛,只在腳上穿着一雙鹿皮蠻靴。

走到帥案前,屈膝跪倒:「犯女烏里月前來投案自首。」

「四妹,你怎能給反賊下跪?!」烏里花驚道。

「你是烏里月,周老英雄不是已經把你放了嗎?本帥也不再尋你,為何前來投案?」王稟正道。

「烏里月此來投案,不是為自己贖罪,乃是為二姐烏里花,聽説她被元帥抓住,要行處死,烏里月特來求元帥,饒她不死。俗話説,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已被周老俠客廢了武功,於元帥無害,何必再誅殺於她。」

「四妹,我不用你求情,我等受胡太師知遇之恩,無以為報,今行刺失手,唯一死方可對得起太師厚望,你怎能向敵人卑躬屈膝?你不是我烏里家的後代!」烏里花大怒道。

「王元帥,請恕我二姐無知之罪。」烏里月道。

「哪裏哪裏,本帥一向喜英雄,你姐妹敢來行刺本帥,也是英雄,本帥怎會怪罪,快快起來,我饒你二姐便是。」

「元帥小心!」王稟正走下帥案,想去把烏里月拉起來,忽然身旁躥過一條一影,一下子把烏里月踢倒在地,並把她緊緊按在地上。

這一切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王稟正看時,原來是馮慶身邊的女將嶽靈。

「嶽將軍,這是何意?」王稟正正待問時,只見烏里月咬牙恨道:「你這人,壞我好事,我到曹地府也不放過你!」

一看烏里月那張臉,王稟正才知道一定有事,但不知是什麼樣事。

只見嶽靈按着烏里月,叫兩旁的兵丁道:「快把她靴子解開下來,要小心。」

一邊伸手去她頭髮裏,摸出一個小竹管來,向着跟前的地面,把竹管後的一個小疙瘩一按,「嘣」的一聲響,什麼東西從竹管裏伸出,一下子鑽進土裏,濺起一小片灰塵來。兵丁們也把姑娘兩隻蠻靴小心翼翼地下來,按嶽靈的吩咐仔細一看,果然也從靴尖的絨球裏尋出兩支更小的竹管來,裏面藏着極小的竹箭,一看那藍汪汪的箭尖,就知道是淬了毒的。

此時王稟正才知道烏里月前來投案是假,行刺是真,為了讓別人相信她沒有惡意,所以才得赤條條,着所有秘密的所在前來,好讓人覺得她毫無秘密。

這條計策也算成功,因為多數男將領都被她的身體引了注意力,而大部分女將也都因為厭惡而不願去看她,如果不是嶽靈從烏里月的眼睛裏看出一絲兇光,只怕王稟正還是要中招。

直到這時,烏里花才恍然大悟道:「四妹,方才姐姐誤會了你,望妹妹莫怪。」

烏里月被嶽靈按在地上,回頭看着烏里花道:「妹妹莫不能讓姐姐上當,又怎麼能讓反賊上當呢?」

又轉頭對嶽靈道:「這位女將軍有勇有謀,心思縝密,烏里月輸得無話可説。既如此,就請王元帥把我姐妹一同處死吧。」

嶽靈從她身上起來,一羣刀斧手把烏里月也捆了,將兩姐妹一齊按跪在大帳的地上。

不知兩姐妹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四十九)烏里姐妹同遭難,馮慶巧計破亭關

王稟正道:「我本不將你兩個處死,奈何你二人屢教不改,不得不殺。不過,看在你們忠心事主的份上,賞你二人一個全屍吧。來人,取孔雀膽送她兩個上路。」

馮慶心中一動,嘴上卻沒説什麼。

為什麼?

原來「孔雀膽」和「鶴頂紅」不光是世上最毒的毒藥,而且還是皇帝對大臣和后妃賜死所專用的藥物,一般官員是沒有資格擁有的,王稟正竟用孔雀膽殺人,足見其不臣之心久矣,心下暗自打着算盤。

「謝王元帥成全,我二人死前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

「能否讓我們見見已死姐妹的遺骸,死而無怨。」

「本元準了,來人,帶她們去後營見過那兩個刺客的屍體。」

兩姐妹被士座押着,穿過營中眾兵將的目光,來到後營,士卒把她們提上兩輛放大甕的車,掀開蓋子,讓她們看着甕中兩個赤的女屍。

姐妹倆看了,也沒有哭,也沒有叫,只道:「大姐,三姐(妹),你兩個慢走,等我兩個同去,黃泉路上便不寂寞。」

王稟正同眾將也跟了來,當場把孔雀膽給兩人灌下去,只見兩姐妹登時七竅血,倒在地上蹬了幾下腿,便蜷縮於地,死於非命。

士兵們當場把烏里花和烏里月兩個開了膛,掏光內臟,刷洗乾淨。

卻沒有準備下大甕,有士卒見那兩口甕足夠大,便把烏里風和烏里雪撈出來,找四一尺長,一寸的樹,將烏里花的頭進烏里風的襠中,將那樹一端進烏里花的小嘴裏,一另端進烏里風的户,讓她姐妹嘴,又把烏里花的兩腿夾住烏里風的頭,同樣上樹,作成「69」樣的一對,重新放進甕中,倒是將將合適。

又把烏里月與烏里雪照樣兒迭起來,放進另一個甕裏不提。

擒了刺客,全軍興高采烈,王稟正與馮慶卻從此處處小心,害怕再有刺客來訪。

行了半月有餘,大軍兵臨西亭關下。

前文説過,西亭關是平原關,除了關城本身之外,周圍雖原有城牆,但因為城牆太長,倒塌破壞嚴重,段喬、段琪兩帝又不理朝政,國庫空乏,無錢修膳,所以那城牆本有名無實。

不過,西亭關所在的位置,正處在貫通東西的大道上,離南北兩邊的大山都只相距幾十裏,所以,如果繞過西亭關,恐關內的部隊出來襲擊側後。因此,即使不拿下西亭關,也要派足夠的大軍在此防守,但留兵在此,就無法保證足夠的兵力去進攻盤龍陣,所以王稟正還是決定攻破西亭關。

,中、左兩路大軍齊頭並進,來到關下,又分別分兵把南北兩側的城牆缺口扒大,並由此入關,把西亭關三面包圍,只留下東西的城門。

近百萬大軍浩浩,把西亭關圍住,守關的大將是守備何鳳梧和副守備戚叔言,兩人本是師兄弟,又是郎舅關係,都使霸王戟,力大無窮。

在城頭見王稟正兵到,正在紮營,兩人一商議,趁着對方初到,開門出關,殺他個措手不及,想到此,點起一萬人馬,領兩員副將、八員偏將,悄悄開了西城門,一擁齊出,直殺入王稟正大營,喊殺振天。

王稟正促不及防,手下兵丁被殺得潰不成軍,未紮好的大營被衝了個七零八落,紮營的東西也被放火燒了一半,等他集中起幾員將,一支兵馬來鬥之時,人家已經回了城,直氣得他暴跳如雷。

第二天一早,王稟正點名過卯已畢,命正副先鋒官王柯、王俊領兩千兵馬關下討戰。

何鳳梧與戚叔言一齊出馬,由戚叔言與王俊手,狠鬥了七十合未分勝負,雙方鳴金收軍。

回到城裏,何、戚兩人一商議,王稟正人多將廣,萬一明天來個羣毆,自己死了倒沒什麼,只怕關城有失,於是下令,免戰牌高懸,拒不出戰。

連叫了幾天陣,人家城裏只不出戰,王稟正沒有辦法,只得派人攻城。

何、戚兩人久在軍中,對於攻殺戰守十分在行,又有高城厚牆,全然不怕,王稟正攻了三天,死傷一萬餘人,也無法把城攻破,把個王稟正氣得整天罵街。

這西亭關雖然並沒有象白虎關那樣阻住去路,卻象是長在身上的疥瘡,讓人到十分無奈。王稟正攻也不是,圍也不是,委決不下,這一來又是半月,攻城部隊損失已經達到三萬人,卻還是沒能把城池拿下。

王稟正終於失去了耐心,下令中路軍留下王銀屏、王小姣,左路軍留下何元龍和嶽靈並五萬人馬看住西亭,同時保護後面糧道的安全,自己則同馮慶率大軍拔營起寨,直奔鳳城關。

西亭關離鳳城關七百餘里,大軍行進需要十幾天。

何鳳梧與戚叔言見王稟正大軍走了,暗自得意。

戚叔言本想出城去兜股幹他一下子,但何鳳梧怕有詭計,決定不去理他。

看見七、八天過去了,這一傍晚,何鳳梧在城頭看見西面來了幾十輛車,停在王銀屏的營中,車上裝得大袋小袋,彷彿是糧草,便與戚叔言商議着怎麼去劫了他的。

兩人一商量,劫糧便劫糧,先要保證城池不丟,所以決定由戚叔言守城,何鳳梧親自去劫糧。

天過二更,何鳳梧點起了五千兵,各帶硫磺焰硝之物,用布包了馬蹄,人人銜枚,悄悄開關出城,摸到王銀屏營外,發聲喊,挑開鹿砦,直衝入營中,何鳳梧用戟捅破一個口袋,見都是糧食,不由大喜,急忙命兵丁能拿的就拿,不能拿的就燒,頓時營中火起,一片哭爹喊媽之聲。

何鳳梧見火已起,兵卒們又搶了不少糧食,吩咐撤軍,忽聽一聲炮響,一哨人馬攔住去路,馬上一員女將,手使五鈎神飛亮銀,美貌無雙,殺氣騰騰,正是中路先鋒王銀屏。

何鳳梧沒同王銀屏過手,可聽説過她,心中也有些發忤,但此時此刻,他卻不能示弱,忙打馬上前,大戟一擺,劈頭便砸,王銀屏用手中一橫,向上一磕,直把她砸得馬向後退了好幾步,面,何鳳梧一見心中暗喜,提馬上前,一戟快似一戟向裏進招,王銀屏勉強支撐了七、八合,忽然一失神,被大戟挑掉了頭盔,嚇得撥馬便走,何鳳梧也不追趕,引軍退回城中。心中暗想:王銀屏畢竟是女子,也不過如此。

第二天早晨,王銀屏、王小姣和嶽靈三員女將在城下挑戰,何鳳梧叫戚叔言在城上觀陣,自己親自出戰,一人獨鬥三員女將,只戰了個平手,戰至中午,各自收兵。三員女將也不再來。

又過了幾,又見更多的糧草到了王銀屏大營,看旗號,這一次彷彿還來了兩員副將押送糧草。

何鳳梧叫人出城打探,果然是大批糧草到了,彷彿是王稟正已糧草不濟,又怕糧草有失,所以還調了兩員副將協助,更把三員女將的兵馬全部集中起來,準備全力保護糧草過關。

何鳳梧笑道:「就算她把全部兵馬合在一處,也不過五萬,只要打敗了這三個人,在糧草中放起火來,只消燒他三分之一,王稟正近百萬大軍也支持不了幾。」

至晚,探馬來報,糧草已經然悄悄離了營盤,奔南邊城牆缺口去了,何鳳梧連叫「好好好,那處缺口只能讓一輛糧車通過,只要準備強弓硬弩,遠遠的把火箭過去,他便無法過關。」

於是,仍叫戚叔言守城,自己領了兩員副將與一萬兵馬,兵分兩路,一路由副將帶着,準備下火箭、硫磺等引火之物,繞道那缺口南邊。自己率另一支兵,先由缺口北面進攻,把對方的注意力引過來,再由副將放火。

兩支兵悄悄的開了南門出來,向那缺口處靠近,離那裏還有一里之遙,已經看見一輛輛大車正從城口過來,有一支人馬攔住了自己的去路,正是王銀屏。何鳳梧以為王銀屏只是在此守糧道的,並不知道她的目的其實是自己,所以忙令點炮衝鋒。

炮聲一響,何鳳梧一馬當先,直奔王銀屏而來。

王銀屏不慌不忙,擺接住,兩個人在此打作一團,戰了頓飯時間,只見南邊一邊火光,火箭如飛蝗般落在糧車上,頓時火勢熊熊,照亮了半邊天。

何鳳梧得意洋洋道:「王銀屏,你的糧草又被某家劫了,誤了王稟正的大事,只怕回去難免項上一刀,不如就此投降,隨我回得關去,可保你命無憂。」

王銀屏忽然大笑起來,道:「何鳳梧,你上當了,你燒的不過是幾輛破車,車上裝的也都是石頭。你家先鋒官正是賺你出來受死。」

何鳳梧一愣,暗中思忖,還有些不信,但有一點卻讓他相信了,那就是王銀屏的武功遠不算上次那麼不濟,與自己堪堪是個平手。

何鳳梧一想,不管是真上當還是假上當,大丈夫不鬥一時之氣,權當上當,先回城再説吧。於是丟個敗式,撥馬便走,哪知一聲炮響,歸路被王小姣攔住,這才知道是真上當了。想走已經走不了了,只得拚命。

王銀屏與王小姣兩個人一齊出馬,何鳳梧可就不是敵手了,只的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正在艱難支撐,又見嶽靈飛馬自南邊趕來,高喊道:「王先鋒,我已經把放火的那兩個賊副將都斬了,賊兵無一人逃,特來助陣。」

「來得正好。全力拿下這廝。」

何鳳梧心中懊悔不迭,抖擻神又戰了三合,實在是抵擋不住,想要逃走,卻又被人家三面圍着,不由嘆一聲道:「可憐鳳梧死在三個婦人之手。」把眼一閉,被三樣兵器一同擊中,招招致命,登時死於馬下。

那邊戚叔言在城上遠遠觀看,只聽見炮聲震天,喊殺陣陣,又見火起,以為是糧草被燒,心中暗喜。聽了一陣,喊殺漸弱,黑暗中見有一支人馬穿着官軍的衣服,打着何鳳梧的旗號,押着十幾輛糧草車而來,到得城下,高聲喊道:「我等劫得手,快快開城。」

戚叔言借下面火把的火看着,見無何鳳梧,便問:「你家守備大人何在?」

「在後面阻截追兵,快快開城。」

戚叔言不疑有他,忙命開城,把那些人放進來,只見隊伍後面黑跟着足有一萬之眾,心下生疑,忙喊道:「後面是什麼人?快快住了,不然開弓放箭了。」

話音未落,只聽城外一聲炮響,已經進城的那些人忽然發聲喊,掣兵刃砍殺起來,又見燈球火把亮起,火光中,三員女將直住城門殺來,戚叔言大驚失,一面命軍兵關城,一面沿坡道跑下城牆,提戟上馬,殺到城門邊,三員女將已然闖進城來。

又見那夥先進城的官軍中有一騎馬小校高聲喊喝:「戚叔言,你看本帥是誰?」

戚叔言一看,原來是馮慶,不由暗暗叫苦,只得硬着頭皮打馬來戰馮慶。

馮慶並不接戰,只是指揮着兩員女將分付各城門殺敗官軍,只留下王銀屏來戰戚叔言。兩人一手,戚叔言才發現對方的武藝與自己不相上下,知道這些天人家都是故意裝着武藝不濟騙自己兩人上當,目的就是設計賺開城門。

戚叔言此時知道大勢已去,戰也無益,於是瞥個空子,跳出圈外,望城門就走。

不知戚叔言能否逃去,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胡太師大擺奇陣,兩女將闖陣遭擒

卻就戚叔言想要逃走,面被一員校尉攔住,那校尉也是女子,年輕美貌,下桃花馬,手中一杆蟠龍金,正是花榮。

戚叔言以為一個校尉能有幾多本領,縱馬搶上前去,一戟直刺花榮前心,花榮不慌不忙,把手中一挑,撥在霸王戟,隨手一向戚叔言面門扎來,戚叔言一驚,把頭一偏,正想讓過對方的頭,卻發現對方的大如影隨形,仍奔面門,心中叫聲不好,大已自左眼刺入,直穿後腦,喊也沒喊一聲,便落馬而死。

這一刺得乾淨利落,一旁觀陣的馮慶不由喝一聲:「好法!」

花榮聽了十分得意,王銀屏卻面沉。

殺至天亮,全殲守軍,收降卒數萬,檢點斬獲,三員女將合斬了何鳳梧。王銀屏卻把戚叔言的人頭呈上道:「王銀屏與手下校尉花榮合斬敵將戚叔言。」

馮慶偷眼看着花榮,面上似有不甘之,默默記在心裏,暗暗打着算盤。

攻破西亭關,打通了糧道,王馮大軍便沒了後顧之憂,可以放心進兵。

馮慶派了副將把守亭關,自己領着三員女將趕奔鳳城關而來。

兵到鳳城關,王稟正已率大軍到此多,兩軍會合,報了取西亭關之事,王稟正甚喜。

馮慶問道:「不知徐副帥那邊戰局如何?」

王稟正道:「已有探馬回報,説南靈關正副守備劇辛與戰彪有勇有謀,徐副帥已攻打多,不能破關。」

「不若派一支兵馬,自側後去夾擊南靈關,庶幾可破。」

「不必,徐副帥兵強馬壯,又有張圭相佐,不出數,必有捷報。這裏胡達兵多將廣,又詭計多端,我若分兵,恐被其所乘,再説,我等長途跋涉,遠征多,每消耗幾多糧草,不如集中力量,把鳳城關打開,直搗京師,也好早絕兵禍,使民安居樂業。」

這話説得冠冕堂皇,馮慶也沒什麼可反駁的,不過心裏清楚,王稟正是希望徐有亮在南靈關下耗盡軍力。

馮慶到來,大家歇兵數,後面糧草源源不絕運到,準備打陣。

因為是平原地區,缺少高埠,所以王稟正叫人在大營之中,積土為丘,堆起一座十數丈高的土山,又在土山上用木頭搭起三丈高塔,然後與馮慶及眾將登塔觀陣,這一看,嚇得他顏更變。

怎麼?只見那座七星盤龍陣,東西佔地足有百里,縱深也有二十餘里,彎彎曲曲象一條長河,在狹長的大陣中,分陣着七座子陣,呈北斗七星的佈局,按七星之名當為:天樞、天璇、天機、天權、玉衡、開、搖光七陣,故名七星盤龍陣。只見陣中,塵煙四起,殺氣騰騰,彷彿藏有數百萬之眾,怎不叫人心驚。

回到大帳,眾將面面相覷,誰也不作聲。

只有女將齊巧雲與華明玉忍不住大叫道:「元帥,不過小小陣法,便難倒了我眾人?待我姐妹討令一戰,必獲全勝。」

王稟正喝道:「你兩個懂些什麼?此陣十分厲害,若無懂陣法之人,卻了便如羊入虎一般,有死無活。」

「我等習武之人,哪個不習學陣法,此陣不過是一字長蛇陣變化而得,有甚難哉?叫元帥如此恐懼,只我姐妹便不怕。」

「大膽!你兩個惡言羞辱本帥,該當何罪?」王稟正被她們説得心中惱怒。

「元帥要殺便殺,只是我姐妹有一言相求。」

「講。」

「大將寧死陣前,不死陣後,元帥既然對此陣如此害怕,不如派我姐妹前去一試,若是勝了,也不用眾位如此瞻前顧後。」

「你若敗了呢?」

「願當軍令!」

「空口無憑。」

「願立軍令狀!」

「好,軍政司,給她兩個立下軍令狀。」

馮慶急忙相勸,怎耐兩員女將只是不聽,當場立下軍令狀,討了一支令,領了兩千兵馬直奔盤龍陣而去。

王稟正命王銀屏與王小姣兩個去給她們觀敵料陣,然後領了眾將登上那土堆的高埠觀看。

只見兩員女將領了眾軍兵,向盤龍陣正中勺柄部的天權陣而來。

尚未到得陣前,而一支人馬,殺氣騰騰攔住去路,當先兩名大將,一個騎花斑豹,使鑌鐵戟,乃是龍背關守備張海濤,另一個騎玉花驄,使雙,乃是青龍關守備劉子魚。這四員將都是在奉郡城外見過的,武藝不相上下,也不用通名報姓,便捉對兒殺在一處。

四員將在陣前戰了有十餘回,不分勝負,那張海濤把鐵戟一住齊巧雲的點鋼道:「你可敢隨我進陣麼?」

「有何不敢?」

「如此,隨我來。」張海濤撥馬便走,那齊巧雲怎知厲害,隨後便追。

這邊劉子魚一見,也圈馬回陣,華明玉要立功,於是也在後面趕來。

四匹馬轉眼之間進了天權陣,那張海濤與劉子魚在前面把身一轉,轉眼便失去了蹤跡,連所帶兵馬也不見了,除了正中央陣眼上的旗竿,只剩下平坦坦一片黃土地,直徑足有數里。

齊巧雲在陣中,全然失去了方向,再要回頭時,連入口都尋不見了,不由大驚失

巧雲看着華明玉道:「這卻如何是好?」

「那陣中便是陣眼,旗竿上刁斗中的兵丁專門舉旗指引方向,若砍倒了旗竿,敵兵便如瞎子一般,作一團,我等便可破陣。」

「如此,你我一齊去取陣眼。」

「正是!」

兩員女將拍馬直奔那旗竿而來。走不出半里,突然一聲炮響,喊殺連天,平地裏殺出無數官軍,舞刀,直奔兩人殺來,二人忙舉兵刃,砍殺官兵。兩員將如虎淌狼羣一般,把敵兵殺得死傷狼藉,怎奈對方人多勢眾,殺退一層,又來一層,轉眼之間,所帶士卒已經死傷殆盡,兩人的百名女親兵也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全都被活擒,只勝下齊、華二人苦苦支撐。

此時兩人方知此陣的厲害,可惜已經晚了。

那王銀屏與王小姣在陣外,只聽陣內喊殺連天,卻不知陣中情況,心急如火,忽見張海濤和劉子魚從陣中出來,對兩人道:「兩位女將,若想去救同伴,可隨我進陣。」

王銀屏兩個剛想進陣,只聽自己大營之中金聲大作,無奈只得撥馬回營,到了那高埠之上看時,只見敵兵在刁斗上號旗指揮下,把齊、華兩人團團圍在當中,兩人向東殺,對方就向東圍,兩人向西殺,對方就向西圍,總逃不出去,這才知道王稟正為何鳴金,因為自己進去,也是一樣被陷。

正在看間,又見那張海濤和劉子魚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又同兩女將戰在一起。

王銀屏和王小姣心中刺痛,畢竟是同營為將,又都是女人,知道女將落在敵人手裏的下場。

那齊巧雲和華明玉又如何不知呢?但此時已經戰了一個時辰,已經累得兩膀發酸,又聽得自己營中的收軍鑼聲,知道自己已經被棄,不由身心俱疲,哪裏還有力量殺敵呢。見兩個敵手殺來,急忙想要拔劍自吻,也已經來不及了,手中劍剛出一半,對方已經到身前,伸手來擒自己,無奈之中只得放了佩劍,舉刃來,此時兩個拚了命,只求一死,不願被擒,可惜已經心有餘而心不足了。

齊巧雲沒了辦法,覷個機會,見張海濤一戟刺來,不去防守,卻把手中頭向下一放,將將上去,把眼一閉,只盼着心窩一疼,一命歸。但張海濤的武藝高強,哪容她如此,一見她閉目求死,把戟一擺,用戟上的小叉一掛她的,使她不能再回手,然後輕伸猿臂,將齊巧雲當摟住,活挾過馬來。

張海濤把齊巧雲面對面摟着,讓她倒騎在自己的馬上。齊巧雲猛然明白過來,想反抗,大已經掉在地上,再要去拔劍,兩隻玉手卻被人家抓住扭在背後,與人家坐着,只覺着自己的下身貼在人家的下身上,一硬硬的東西直自己的小腹,只羞得面通紅。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過狂枉,才有今之辱,所以沒有再反抗,只是閉了眼睛,任張海濤那樣摟着,在陣中跑了兩,三百步,這才圈馬回來,被丟在地上,立刻便有成羣的兵丁圍上來,把個齊巧雲牢牢按住,去了盔甲戰靴,只留下一條抹和中衣,然後連腿捆成一個球。

那邊華明玉還在勉力支撐,尋機自盡,見齊巧雲被捉,心下大,刀法越發不濟了,偏又瞥見張海濤收拾了齊巧雲向她衝來,心中着忙,一個失神,劉子魚已經一把她的大刀砸落在地上,趕近前來,把她連手夾在腋下,一扯扯過馬來,也來了個走馬活擒。

王稟正等人在土山上看着,心中更驚。

不知齊、華兩人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五十一)張海濤營中施暴,齊巧雲被俘受辱

卻説王稟正等眾將在土山上,眼看着齊巧雲與華明玉兩員女將在對方陣中被擒,心中恐懼。

良久,馮慶方道:「元帥,這陣果然厲害,我們這裏沒有懂陣之人,只怕難也!」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哪裏去找懂得陣法之人?」

「我想天下之大,有周大俠之能者甚多,只要元帥派出人去,遍仿名山大川,必有可破陣之人。」

「馮副帥之説甚合我意,眾將官,速速派人去尋訪高人,但有能破此陣者,必以禮相請。」

此令一出,果然前來投效者以十數計,內中多是為求發跡,不自量力的草包,也有真才實學者,但看了陣式,都連連搖頭。

這邊王稟正傳令求賢,每接待訪客,試他們才學不提。

這邊商議求賢之事,官軍營中已經掛起了兩千多名戰俘的首級,那些人頭十個一串,被用繩子串起,分掛在七座子陣的旗竿上。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幾十個女兵的屍體,未割首級,都是赤條條,一絲不掛。

過三,又掛起三十幾具赤條條的女兵屍體,再過一,齊巧雲和華明玉的屍首被掛在旗竿上,十分香,眾兵將看了,心中越發鬱悶。

兩女將被擒之後,解到鳳城關中,直入守備衙門,向胡太師報功。

胡太師已在城上看見,心中甚喜,先給張海濤與劉子魚記了首功,又叫把所俘女將綁上堂來。

兩女到得堂上,立而不跪,胡太師命張海濤和劉子魚各自將所擒帶回營中,賞與眾將士享用,然後處決號令。

齊巧雲和華明玉對於王稟正來説是將軍,對於朝廷來説就是反賊了,對於女反賊的處置適用的是法外之法,官賣為娼也很正常,而賞與將士,即使在胡達師這樣的忠臣腦子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就只苦了齊、華兩女,下場比娼還不如。

先説張海濤,把齊巧雲抱回營中,眾副將、偏將都來慶賀。

張海濤把胡達賞下的酒分散給營中將士,又把分在自己營中的十幾個齊巧雲的女親兵分在各營賞與士卒,全營聲雷動。

張海濤只把眾將留在自己帳中,然後把齊巧雲自寢帳抱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齊巧雲仍然捆得象個粽子一樣,兩腳朝天躺着,只閉了眼睛,一聲不吭。

眾將此時,興大發,哪裏有心思喝酒,都吵着叫張海濤快些動手。

張海濤卻不急,用手抓住齊巧雲的一頭秀髮,拎着她坐起來,讓眾將看她那白的脊背。

齊巧雲年不過兩旬,一身白如和田美玉一般,嬌似水。

張海濤一邊撫摸着她那光滑的背,一邊輕輕彈開抹的帶子,再把她仰面放倒,將抹扯去,現出兩隻小饅頭般的小來,只剩下大紅的中衣還穿在身上。

那齊巧雲兩條腿被捆在前,與身體幾乎彎折了一百八十度,圓圓的股被扯得緊繃繃的,兩腿間現出一條軟軟的稜,那便是她青的羞處。

張海濤把她的房從大腿下掏向身兩側,好讓大家都能看到,然後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股,又去捅她的門。

齊巧雲哪裏受過這等污辱,不由默默落下淚來。

眾將看了巧雲房,致盎然,一齊圍上前來,迫不及待要剝齊巧雲的下裳。

張海濤知大家心急,便叫眾人幫着,把齊巧雲綁繩鬆了,改為五花大綁,好把下身放開,然後去了中衣,出兩塊玉月,一叢墨草似密林,然後把她仰面按在桌案上,把兩條玉腿分開,讓她一雙小巧金蓮朝天豎起,出那新鮮的户來。

齊巧雲的澤如丹,緊緊收縮着,深凹在兩塊美中間,一對蚌厚薄適中,生着少許幾,張海濤用雙手把她的剝開了,出粉户來。

齊巧雲雖心是烈女,怎奈身不由己,全身上下盡被眾敵將制住,胡摸起來,户又被張海濤用舌頭,再烈女子,也當不得如此玩,一户中湧出,不由為自己的醜態哭出聲來。

聽得她哭,張海濤等越發興高漲,把她的一身摸得抖,然後亮出下那條黑乎乎的寶貝來,抵在齊巧雲户之上,齊巧雲低頭見了那話兒,嚇得魂飛魄散,身子扭,口中尖聲叫喊。

張海濤哪有憐香惜玉之心,把身子一,那足有七、八寸長的柱便齊沒入齊巧雲的户之中。

張海濤把股撅一撅,向外一,那户被大的東西帶着向外翻出,稀薄的體合着一絲處子之血順着會下來,門,到桌子上。

張海濤又連了七、八下,疼痛、刺辱,一齊折磨着齊巧雲,令她如母狼一般嚎叫起來。

營中的兵丁知道帳中在幹什麼,都到帳前側耳傾聽,聽到興奮處,有的不由用手伸在子裏捋起來。

齊巧雲被那張海濤連了五、六百下,張海濤到自己快要快活到頂點了,忙停下來,深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些,才又接着幹,直幹到過了一千,這才把具齊在齊巧雲的身體深處,把全部緊張進她的肚子裏。

不等張海濤穿上子,一員副將已經迫不及待地進了齊巧雲的身體。

齊巧雲被不同的男人着,心中屈辱無比,不過已經徹底絕望的她最終控制住了自己,把淚水收起,不再出聲,聽任自己的户被不同男人的東西進進出出。

眾將的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方才結束,齊巧雲已經被得沒了力氣,站都站不起來。

張海濤把帳外的小校叫進來,吩咐將齊巧雲賞與營中眾士卒,立時全營聲雷動,進來幾個兵丁,在小校的帶領下,把齊巧雲抬出帳外,找木樁,分開兩腿綁在上邊,然後在大帳聽令的小校們依次過去,站着那齊巧雲。

全營除了齊巧雲,還分了十幾個女親兵,所以多數軍卒另有發之處,不一定在齊巧雲身上火,但都跑來看熱鬧。一個武藝高強的女將,如今卻被綁在天地裏,遭那些骯髒的下層士卒輪,真是慘不忍睹。

齊巧雲閉着眼睛,一聲不吭,只盼着早死,連軍卒給她喂水餵飯也緊閉着雙不肯吃。

如此一連幹了三天。張海濤見全營士卒都得機會火,這才命把那十幾個早已一絲不掛的女親兵捆到帳外,逐個兒用手掐死,然後用繩子拴了脖子,吊在旗竿頂上示眾。

第四天,齊巧雲還有一口氣,張海濤親手把她從木樁上解下來,一隻手捏着她的脖子,象拎一隻大鵝一樣拎着。齊巧雲窒息地蹬着兩條細長的玉腿,膛裏呼嚕嚕響了一陣,兩腿一蹬,死於非命,張海濤命把齊巧雲也掛上旗竿不提。

在齊巧雲受辱折同時,華明玉也在另一營中受着折磨,知劉子魚如何施於她,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二)華明玉罹難,王若望投營

前文書説到,齊巧雲與華明玉不聽勸告,定要討令闖陣,結果被擒。

齊巧雲被賞給了張海濤及其手下,而華明玉則被賞給了劉子魚營。

與張海濤一樣,華明玉手下那些被擒的女親兵都被劉子魚分賞了士卒,只把華明玉留給自己和營中眾將。

華明玉與齊巧雲是同年,不過生辰晚上幾月,也是一樣的美麗。

劉了魚並沒有象齊巧雲那樣把華明玉綁作一團,而只是把她五花大綁捆了,背靠在一張八仙桌上,兩腿八字分開,劉子魚把下身直接緊她的下身,然後將她上身向後一按,仰在那桌子上。

由於身體後仰,骨盆向上翹起,恰恰把兩腿間最要緊的地方靠在人家的寶貝上,被那東西硬綁綁的一頂,華明玉立刻便到渾身直起皮疙瘩。

眾將圍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都要看她的寶貝。

華明玉明知不可能,卻還是不住地央求人家快些殺了她。

男人總是憐香惜玉的,也多是心軟的,但長期生活在軍中,難得嚐到女人味兒的眾將,面對這樣一個美貌女將,還是望佔了上風。於是,劉子魚的手便抓住了她的抹,用力一扯扯作碎片,出兩顆尖塔一樣的玉來,眾將一陣讚歎的驚呼。

劉子魚把兩隻手抓住那雙峯,象和麪一樣去,細心覺着那裏面的青氣息,下面更是硬得緊了,甚至開始疼痛。

於是他解開了女將的帶,把她的中衣輕輕捋下來,現出她的下腹和腹股溝匯處的黑

華明玉顫抖了,也雖然早就聽説過被俘女將受辱被的事情,但從沒見過,沒想到今天落到自己頭上,一想到自己潔身自好二十年,一朝被擒,娼不如的命運,不由落下淚來。

眾將幫着把華明玉拖上八仙桌,按住上身,劉子魚了她的中衣,變成一條大白羊,然後雙腿被眾將抓着蜷起來,大腿彎曲在身體兩側,小腿朝天,現出微呈淺棕的羞處來。

華明玉的沒有齊巧雲厚實,但仍然夾得緊緊的,劉子魚不得不主動用手指替她分開,才現出粉

劉子魚把自己的子褪下去,掏出大的東西讓華明玉看。

華明玉嚇得渾身不停地動,但無法掙眾人的手,眼睜睜看着那東西頂在自己下面,一用力,便撕破了處子的門户,把她的充得的。

一陣撕裂的疼痛傳來,雖然同她練武時的摔摔打打相比不算什麼,但卻讓她「嗷」地一聲慘叫。

巨杵開始在她的身體中大幅度地動起來,強烈的磨擦使她到一陣陣無法抗拒的刺,迫使她發出小貓一樣的哀叫。

劉子魚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她的身體中出來,緊接着又換上一個人。

華明玉象波濤中的一葉小舟,被狂暴地推上尖,又丟入深谷,她只能隨波逐,只任人家的擺佈。

軍卒們得到華明玉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他們有了其他女兵來火,所以華明玉對他們來説就只是一個取樂的對象。

他們砍了一胳膊的小樹,去掉樹頭,把華明玉的兩條腿橫着劈成一字形捆在小樹上,小樹放平,高及人,兩端分別捆在兩木樁上,美麗的女將倒吊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丁字。

再把一把椅子放在那小樹幹的前邊,上面釘了一個三寸高,一寸的圓木撅,拎着頭髮把華明玉的上身面朝面下拎起來,讓那木橛子進她的小嘴。這樣一來,她的身體重量的一半都要靠她一張小嘴一來承擔,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啊!

用這個姿勢,士卒們可以非常方便地從後面玩和強,他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畢竟她是一個大將,而他們只是一羣小兵,身份上的落差更成為了他們盡情凌辱她的原因,因此,在她那小小的菊門和鮮户中,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男人的具進進出出,摧殘着她的身心。

同樣多的時間,華明玉卻比齊巧雲多受了許多罪,所以,當齊巧雲被張海濤捏死的時候,華明玉已經被活生生玩兒死了。

劉子魚命把華明玉的屍首吊上旗竿,士卒們便找了一繩子,兩端捆在小樹幹的兩頭,中間另拴一繩子,大頭朝下吊在陣眼的刁斗下面,還有士卒爬進刁斗,用一長矛從上面向下從華明玉的進腹腔中,直地立在那裏。

可憐美貌女嬌娘,雖有一的武藝,但寸功未立,便殞命敵營。

王稟正等眾將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手下的女將被人殺,無可奈何,只盼着早找到高人,求得破陣之法。

十幾後,有嶺南隱者王若望及女留侯陶秀英前來投營。

兩位高人是同一天來到大營的。

王若望是自己到營門前求見的,他年紀有五十來歲,長得仙風道骨,羽扇綸巾,大有當年諸葛武侯之相,而陶秀英是由馮慶引見的,年紀只有十八歲,生得美若天仙。

雖然陶秀英言談舉止有大家之風,終究只有十八歲,又是女,因此,儘管馮慶大力推薦,王稟正面上還是有歉她年輕之相。

王稟正請王若望與陶秀英登高觀陣,看畢回到大帳,王若望稟手言道:「元帥,山人方才已經看過陣式,此陣與以往諸陣大不相同,果然厲害非常。」

「軍師,此陣如何厲害?」

「此陣似是由一字長蛇陣變形而來,但其中加進了胡達自己的心得,故而遠非一般一字長蛇陣可比。」

「以往陣法,或以兵將演練為陣,以隊形變化困住敵兵,以圖全殲;或以機關埋伏為陣,以暗箭矢地形困住敵兵,以圖全殲。此兩者皆有所長,亦有所短。」

「以兵為陣,因時、因地、因時而變,變化萬端,使敵無法預先防範,此其長也。但因其主體是兵,故而需要眾多兵將,也需長期訓練使其習陣法,而且畢竟要與敵人面對面手,死傷難免,俗語云,殺死一萬,自損八千,此其短也;以器為陣,不用眾多兵將,此其長也,但設置消息埋伏花銷甚高,而一但建成,難以變更,只要探明陣中形式,避開埋伏,或毀其機關總掣,其陣自破,百無一用,又易誤傷己兵,此其短也。」

「如今我觀此陣,似是用了結合剛柔,以長補短之法,兵陣以器陣為骨,器陣以兵陣為,使我破兵陣難破器陣,破器陣難破兵陣,故而説他厲害。」

王稟正又問陶秀英。

秀英道:「王先生所言極是。」

「依兩位之言,難道此陣破不得麼?」

秀英道:「難!」

王若望卻道:「雖然此陣厲害,但有一矛必有一盾,生生相剋,總有破他之法。山人自有妙計,不過,破此陣,當先得陣圖,若無陣圖,則器陣難圖,器陣難圖,則兵陣有器陣以踞之,更難破除。」

秀英道:「王先生果然高見,秀英佩服。」

王稟正大喜,立刻任命王若望為軍師,而叫陶秀英作中軍帳裏的女書吏。

其實馮慶早已先試過陶秀英的韜略,知她大才,本心並不想把陶秀英送給王稟正的,見王稟正不肯重用秀英,當下便説自己中軍帳中無人識字,向王稟正討了秀英來作自己中軍帳中的書吏,王稟正正不知如何安排秀英,當即答應。

而陶秀英呢,早看出王稟正並非所託之人,所以故意瞞住自己的才能,使王稟正不敢用她,她也看出馮慶之心,因為並不因書吏官小而棄之,終究助馮慶成就了一番霸業。

自此之後,王若望便領眾兵將習各種陣法陣圖,重點在於一字長蛇陣的練法和破法上,準備用以破除對方的兵陣。

轉眼胡達大陣已成,派人下戰書給王稟正,叫他約期破陣。王稟正向王若望徵詢,回書以三月為期破陣。

王稟正回書之時,還同時派人把醃製成的烏里四姐妹用車拉了送到胡達大營,當着官軍眾將的面把甕砸碎。

看着四位女刺客的慘狀,胡達與眾將氣憤難平,這也是雙方大戰前各自以不同方式打擊對方的士氣。

兩個月過去了,王稟正派出的探子誰也沒有圖陣的消息,而周天也無動靜,王稟正心急如焚。

這一,王稟正正在着急,忽報督糧官王俊到了。

王俊進得大帳,上令箭,報押到軍糧XX石,草XX車,桐油XX桶、香油XX桶、豆油XX桶、菜籽油、棉花油XX桶、火漆XX桶。

王稟正道:「叫你去運糧草,要這許多漆、油何用?」

王俊正説出話來,王稟正不由大喜過望,不知王俊怎生言講,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三)周隱士夜盜陣圖,王稟正火燒七星

卻説督糧官王俊,押運糧草到了前敵,上令箭,所運之物中卻有油料和火漆若干,王稟正不解其意。

王俊回答説,這是在他回來的路上有一位素未謀面的人給他的,説是受人之託,在臨近各州購來的,又説元帥新近收了位軍師,把桐油給軍師,自有用途。

王稟正忙把王若望請來一説,王若望點頭道:「此人高才,我不及也,不知為何不肯來軍營投效。」

王稟正道:「軍師可識得此人?」

「不知,不過此人未曾進陣,已知破陣之法,實在比我高明,願元帥用心求之。」

原來王若望是周天的好友,受了周天之託來助王稟正,其實周天早已探知陣圖的下落,但不敢輕易盜取,怕胡達發現失了陣圖而改變陣式,所以王若望才敢有「山人自有妙計」之説。如今一見桐油,心中霍然開朗,雖無陣圖,器陣已經破了一半,所以才有此嘆,他可不知道,其實派人去各處購油,又神秘地託給王俊的正是馮慶,而這卻是陶秀英給馮慶出的主意。

陶秀英知道王稟正短見,不肯與之為伍,又怕出真實的本領受他嫉恨,所以才故玄虛。

此後的一月間,後方不斷有油料、火漆之類運來,王若望都叫收在後營,每天派人督造巨大的油桶和專用的車輛不提。

單説這一晚,胡達陣中忽然號炮連天,人喊馬嘶,王稟正與眾將士以為是偷營,急忙披掛整齊,結果鬧了半夜,也未見一兵一將來打,不知何玄虛。

天方放亮,有兵卒稱,有位周老隱士在營外求見,王稟正大喜,命全營眾將一齊出營接。

接到大帳,王稟正道:「周老隱士,所託之事如何?」

「終不負元帥厚望。」説完,從懷中掏出一個黃綾包,遞給王稟正。

王稟正忙下了案位,深深一躬道:「老隱士真是高人,王稟正在此拜謝了。」

親手接過來,打開一看,正是七星盤龍陣的陣圖,不由大喜過望。

周天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元帥快快安排破陣,以防有變。老朽此間事了,準備雲遊天下,就此別過。」

王稟正與眾將一力挽留,周天終是不願受世俗羈絆,王稟正只得大排筵宴,招待一番。又將隨身玉佩取出,贈與周天,道:「有此玉佩,凡王某勢力所及,無人敢對周老隱士不敬。」

周天推辭不過,接過了掛在間,然後轉身出營,走得無影無蹤。

卻説王稟正把陣圖攤在桌上,請眾人觀看,看畢,向王若望問道:「軍師以為如何?」

王若望道:「由此圖觀之,盤龍陣的器陣雖然厲害,卻有一致命缺陷,不過,其兵陣的變化卻出乎意料。」

王稟正道:「原聞其詳。」

「此地乃是平原,並無山川河,所以胡達的器陣全是人工在地上挖掘,形成縱橫錯的棋盤格,上面覆以木板,再覆一層薄土。將士卒屯於地道中,依陣眼的旗號指揮,全部在地下運動,攻者無法知道。地上又有翻板髒坑,地下多是窩弓埋伏,所以凡入陣之兵,處處受制。胡達擺陣之時,本當在地道中多設些隔牆,但他大概財力與人力不支,故爾所有地道條條相通,全無阻隔,正給了我們破陣的機會。」

王稟正一聽,心中明瞭,恍然大悟。

王若望又道:「不過,胡達的兵陣變化卻比我所知道的更加詭異,倘若假以時,當有萬全之策,只是眼看破陣約期在即,訓練將士已然不及,此戰勝便一定勝得,只是傷亡不免巨大。」

王稟正道:「自古兵者,傷亡在所難免,我等不可因此而落人口實,就請軍師謀劃破陣。」

眾將士聽説得到了陣圖,全營喜,摩拳擦掌,士氣高昂。

因為對方陣式龐大,所以王稟正頭三天便將隊伍一一派妥。

第一路,由馮慶部下左路先鋒何元龍、裴鳳率兵攻打天樞陣;第三路,由馮慶部下女將朱梅、齊蘭率兵攻打天璇陣;第三路,由馮充率所部女將嶽靈、柳竹、秦菊率兵攻打天機陣;第四路,由中路先鋒王銀屏、王小姣率兵攻打搖光陣;第五路,由關元、丁奇率兵攻打開陣;第六路,由古風、柯良率兵攻打玉衡陣;第七路,由王稟正率總先鋒官王柯、王俊、龐奇、曹雲龍、女將韓素梅等其餘眾將一齊攻打正中的天權陣。

七路大軍各自在不同中地方紮營,準備停當,到了第三天早晨,四更造飯,五更出兵,天光尚未見亮,那土堆頂上已經燃起一堆大火,七路大軍一見火光,一齊點炮,直奔各自的目標殺來。

自從失了陣圖,胡達軍中軍心已經浮動,胡達知道不好,急忙叫各營小心謹慎,一面安排變陣,已經來不及了。

聽得炮響,各營都知敵人來攻,一齊殺出陣來,但黑暗之中,哪裏看得清楚,被一陣箭,傷無數。

七路大軍由主將率領攻至陣前,卻不進陣,而是組成兵陣,由弓箭手阻住敵兵,各路將官往來阻截強行靠近的敵兵敵將。趁此機會,後面上來許多手拿鎬頭的兵丁,按陣圖尋到一段地道的位置,挖開上面的木板,用箭和矛殺死地道中的兵卒,然後後面又跟上無數車輛,每輛車上車板都是向前傾斜的,上面橫放一個巨大木桶,用繩子攬着,推到地道邊,把繩子一砍,木桶滾入地道中,摔得粉碎。

無數桶各種油料順着地道四處曼延,轉眼之間,七成地道已經見了油,主將一聲令下,將引火之物投在地道中,登時大火沖天而起。

各陣中的陣主聽到説有油灌進地道,知道不妙,急忙下令用土把油堵住,但傳令的時間與油動的時間相比簡直太慢了,何況王稟正準備的十分充分,油多得本來不及堵,及至火起,已經不可收拾。

火攻自古就是兵家常法,但多是借風引火,以柴草、焰硝、硫磺之類為主,古時用油的十分罕見,這油與其他燃料不同,就是隨勢動,對付坑道最為有效,胡達便吃了這樣一個大虧。

大火一起,把地道中的士卒頓時燒焦,只有少數逃出,大火又將地道的頂部掀飛,全部地道暴在外面,機關埋伏也被焚作焦炭,也有窩弓被烤得自動發飛,又傷了不少兵將,七座大陣變成了七座墳場。

大火燒至巳時末才因油料耗盡而漸漸熄滅,七路大軍發聲喊,衝過陣去。

原來胡達的陣式是由兩部分組成,主體是兵陣,由七座器陣相連,器陣中又各有一小的兵陣,大火一燒,器陣和其中的小兵陣被破,但大的兵陣尚在,各陣的主將撤出器陣,自然成了兵陣中的各陣首腦。

盤龍陣主體是一字長蛇陣,其特點是首尾互相支援,共同圍困敵人,要打此陣,單打蛇頭和單打蛇尾都不行,必須頭、尾、腹一齊動手,而王稟正派了七路大軍,七點齊攻,本以為對方陣式必然被破,但胡達的陣式之妙,除了變化更多外,每一節又可獨自結陣,這就給攻陣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以至於雙方在鳳城關下開始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拉鋸戰。

這片不太大的土地上成了將士們的墳場。

這邊鏖戰正酣,業城中的段琪卻依然和趙蟬花天酒地,全不知大難臨頭。

段琪同趙蟬玩兒得時間一長,也開始有些厭煩,趙蟬竟叫段琪傳諭京城周邊的地方官,每縣選美女十名,以充室。而實際上,趙蟬並不想讓她們同自己爭寵,而是讓段琪每次選一個美女,由趙蟬幫着,用盡各種下的辦法玩之後,便投入豹苑。

這一,段琪又叫太監去那些美女們住的中,選一個絕的女子來服侍自己。

來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自報名叫王惠梅,身材高挑,細,瓜子臉,柳葉眉,懸膽鼻、杏核眼,齒如編貝,十分中看。

象這樣美貌的女子,在中也不少見,只是這女子的臉上透出一股幽怨之,又有一股難言的英氣,讓段琪十分心動。

每次段琪玩兒女人,趙蟬都在身邊,就算是段琪叫其他妃嬪侍寢,趙蟬也都要上一腿,一是為了怕段琪移情別戀,二是因為她可以幫着把那女子擺成儘可能新奇而且的姿勢供段琪玩賞。

這一次也一樣,段琪見那王惠梅來,吩咐太監們下去,然後與趙蟬一起走向前去,一邊好言安,一邊想要動手動腳。

忽然,那王惠梅自懷中出一把剪刀來,直刺段琪的咽喉。

不知段琪此番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四)王惠梅殺駕,真文帝豹苑殺美

單説段琪,正想享用王惠梅那美妙的身體,王惠梅忽然出一把剪刀,直刺段琪的咽喉。

段琪吃了一驚,不知如何是好,趙蟬一把將段琪推開,那剪刀只將段琪的耳朵劃了一個豁口,卻把段琪嚇得一股熱子,渾身顫抖,半天才緩過來。

只見趙蟬把那王惠梅攔住,兩人在那裏鬥了起來。趙蟬的武藝本來不錯,兩個人堪堪可以打個平手,但王惠梅手裏有刀,趙蟬卻是赤手空拳,所以王惠梅應該佔些上風,可惜王惠梅的心思全在段琪身上,所以兩人仍然打處平手。趙蟬用眼瞥見段琪呆呆地站在一邊,忙喊道:「萬歲快快叫人。」

段琪這才明白過來,跑去打開寢的房門,讓太監們去喊侍衞。

太監們知道有了刺客,一邊有人去喊皇的侍衞,一邊拿了之類來到門前,喊叫着替自己壯膽,還真把那王惠梅嚇住了,看到門口的,沒敢輕易向外衝,否則她還是完全有機會逃走的。

不一會兒,一羣侍衞們來到寢,把王惠梅堵在裏面,再想跑就跑不了了。

王惠梅奮力與眾侍衞搏鬥,終於寡不敵眾,被一個侍衞背後一腳踢在股上,一個嘴啃泥趴在地上,眾侍衞一擁齊上,把她牢牢按住,捆個結實。

段琪此時才敢進來,叫把王惠梅拖起來,按跪在地,然後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行刺朕躬?」

王惠梅面含憤恨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翰林院學士王克己之女王惠梅是也。昏君,你君辱臣,又害死我一家門,我恨不得食爾,喝爾血。可惜我學藝不,未能報得此仇。」

段琪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喝道:「大膽王惠梅,你不知弒君之罪要凌遲處死、滅門九族嗎?」

「昏君,我父母何罪,遭滅門之禍?如今我已孑然一身,既被你拿住,要殺要剮,你隨便吧!」

趙蟬道:「王惠梅,除你之外,還有何人是你同?」

「如今外面三歲的孩子,都知段琪昏君無道,他們個個是我同,不信你能殺盡天下人。」

段琪道:「御,與她嚕嗦什麼?發有司堪問詳實,剮了便是。」

趙蟬道:「妾身不過想知道這人如何混進得皇。」

「如此,御你問便了。」

王惠梅道:「不必問,你這昏君,要各縣選派女子入,眾人皆不願把女兒送進門伴你這昏君,我便尋一王姓人家,自告奮勇,替他女兒入,這有何難?」

段琪道:「御,她招了,發有司處置便了。」

趙蟬道:「難道這樣好一塊美,萬歲捨得把她便宜了那些市井村夫。」

「我倒忘了,正是。且留她在裏,餵我那些豹兒便了。」

趙蟬叫段琪派人去查進貢王惠梅入的縣令,以及她冒名頂替的那個王姓人家,全數捉了,把那王家女和縣令的兩個女兒都鎖進來,其餘人都以同斬了。

那三個女子進了,段琪就叫太監把她們跣剝了,捆到自己的寢中,段琪一三鳥,把三個女子一齊了,然後扔在豹怨之中,轉瞬化作一堆白骨。

趙蟬又叫太監,再去選女來寢侍候萬歲,先跣剝了,然後手足捆在一塊門板的四角,抬來供段琪享用。

反正她們被之後,也是要用來喂虎豹的。

這樣一來,又查出一個刺客來,不過沒抓到。那天太監去,選了一個與王惠梅年紀差不多,容貌也十分秀美的女,正要剝她衣裙,卻被那女子一通拳打翻,躥上房去走了。眾侍衞聞訊,追到段琪的寢,那女子見對方人多,無法下手,便見機逃出去。段琪忙傳旨叫各州縣畫影圖形捉命女刺客。然後又查這女刺客來源,名叫馮小玉,也來自同一個縣,此時縣令一家己被抄殺,連這女子的出處也無從查起,倒免了又一個家庭的苦難。

趙蟬忙又把王惠梅提來審問,王惠梅此時倒也不瞞,全都説了。

原來那馮小玉是馮國忠的孫女,馮慶的堂侄女,與王惠梅兩個是一師之徒。

兩家遭難之事,傳到山上,兩女不聽師父的勸阻,執意下山報仇。到了京城,正愁無法入接近段琪,偏趕上段琪在京城四下裏徵集美女,鬧得四鄉不寧,兩人便各找了一家與自己同姓又有女兒列在選美名冊上的人家,代他女兒入。這些人家正求之不得,所以一拍即和。

由於是在裏,刀劍之物無法帶入,所以兩個都只得以作針錢用的剪刀作兵器,以圖刺殺段琪。

王惠梅先被選中,不想失手被擒,但她沒有説出馮小玉來,希望她還能有機會,但趙蟬的辦法很損,完全打破了馮小玉的行刺計劃,她被迫打倒太監,運輕功找到段琪的寢,卻被侍衞們迫得緊急,不得不逃走,後來投奔了馮慶不提。

趙蟬命太監們把王惠梅的衣裳剝了,捆着放在上,親自按着她的身子,用銀針刺破了王惠梅的功門,然後叫段琪來

王惠梅仰在上,兩腿被捆成朝天舉着,着小小的菊花口和被黑半遮着的户,被那段琪昏君肆意把玩,不由面通紅,眼含淚,把段琪和趙蟬的祖宗八代罵遍了。

但終究難逃辱,被那昏君照定户,結結實實的一入,破了她十幾年的貞節。

辱已畢,段琪叫太監們把王惠梅抬着,來到豹苑,解了繩索,丟在苑中。

此時王惠梅武功已被趙蟬用銀針廢了,除比一般女子身體靈活些外,再不能發力,也再不能飛檐走壁,坐在豹苑中,一動也不動。

段琪與趙蟬在外面看着,想象着那些虎豹如何把她撲倒,咬住咽喉憋死,想象着她那美妙的身子如何在虎口下扭動掙扎,兩條美腿怎生踢,把那新破的户暴出來,又怎生被虎豹咬開肚子,掏出肚腸來吃,以為樂事。

哪知那些虎豹見了王惠梅,圍攏上來,卻不去撲她,眼中也全無往的兇惡之相,反而在她四周卧下來,有的還過去用鼻子拱她,不由大驚。

原來這王惠梅和馮小玉自小隨師父在山裏,每與狼蟲虎豹為伍,所以對野獸的習十分悉,而時間長了,她的身上也多了些常人所沒有的讓野獸親近的氣息,所以那些虎豹見了她,並不把她當成普通的人,而是認作了自己的同類。

趙蟬一見不好,忙叫太監把那些虎豹趕開,但這些野獸圍在王惠梅周圍,不肯走,最後趙蟬不得不親自上陣,手持火把,硬是把這些怕火的傢伙趕開一些,然後把王惠梅拎出了豹苑。

王惠梅沒了武功,知道自己無法反抗,所以也沒有掙扎,只是面帶嘲,毫不屈服地看着段琪。

段琪道:「御,如此怎處?」

趙蟬道:「這人雖有馭虎之術,但只要把她剮作碎,那些虎豹便只當她是口中之食了。」

段琪道:「正是,就依御之言。」

趙蟬便叫太監們去尋些繩索圓木來,不多時拿到,趙蟬叫把圓木三一捆,作成兩個三腳支架,又取了一作鐵鍬把用的白臘杆來,一端削尖了,遞給段琪道:「萬歲且把這人穿了,好剮了她來飼虎。」

段琪聽得大樂,忙接過了白臘杆來,趙嬋按住王惠梅,讓她面朝下趴在地上,依舊反綁了,自己坐在她裏,又把她兩腳向後拉起,户來,使她掙扎不得。

那段琪把白臘杆拿過來,將尖頭向王惠梅的户上一頂。王惠梅知道要把她穿刺了處死,嚇得尖叫起來,不住罵。

段琪把白臘杆用力向裏一捅,直捅進一尺多深,王惠梅鬼也似一陣嚎叫。趙蟬一面叫段琪繼續捅,一面把王惠梅的頭抓住長髮拉起來,讓那白臘杆自她喉嚨裏穿出。段琪繼續推動那木,直到兩端出的部分長短差不多才罷。

趙蟬站起身來,王惠梅在那裏已經然動彈不得,只是渾身抖。

趙蟬把王惠梅的兩腳捆在白臘杆上,然後讓太監們把她抬起來,兩端木架在那兩個三腳架上。

趙蟬叫太監取了一把牛耳尖刀遞給段琪,親自去把王惠梅翻轉過來,肚皮朝天。那王惠梅被木穿着,痛苦異常,目憤恨,只不能動。

段琪拿了刀,往她肚子上只一刀,刺入腹腔,又一割,割到骨上方,然後把肚皮扒開了,將裏面的心肝五臟都扯出來,掏在一隻大木盆中,王惠梅兩眼圓睜,含恨而亡。

段琪叫把那五臟之物丟進苑中,那些虎豹果然都來搶食。

段琪又把王惠梅房割了,再割下,然後翻轉來,自她美上割起,每割下一塊來,便丟在苑中,一直割得只剩骨架,這才連木一齊丟在苑裏,看着虎豹爭着吃乾淨了才罷。

再説那馮小玉,逃出去,把段琪殺所貢美女之事四處傳播,一時京畿附近,百姓逃亡,內更劇。

消息傳到前敵,正值七星盤龍陣被破了器陣,胡達搖首道:「我等在此拚死殺敵,只為替他守住萬里河山,怎奈豎子如此無道。先帝也,非是胡達不盡心,只是你的兒女不成器,奈何,奈何?」

不知鳳城關下戰況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五)鳳城關兩家鏖兵,王稟正初破盤龍

卻説王稟正與馮慶破了七星器陣,共是兩位元帥,十數員大將,直殺向胡達兵陣。

那胡達陣中也調集了全國之英,除前面已經見過的張海濤、劉子魚、女將張牡丹、王菊花、李月季和趙水仙外,又有王其芳、周全功、馬得龍、馬得虎、馬得彪、馬得豹、霍正道、霍正良、賀雲鵬、巫山雲等共是一十六員大將,這將大將兩人一組,分守七座子陣,器陣一破,便回到兵陣,成為盤龍陣的七個環節。

本來這十六員將所守的子陣是固定的,但陣圖一失,胡達怕王稟正因人派將,找到自己的弱點,於是把人員作了調整,使雙方的對陣形式發生了變化。

先説第一路,何元龍和裴鳳自天樞陣的器陣穿過,直奔天樞陣的兵陣而來,守陣陣主的本來是張海濤和劉子魚兩個,現在卻換成了女將張牡丹和王菊花。

兩員女將一見何元龍殺來,立刻指揮兵卒結成一座小盤龍陣,張牡丹守龍頭,王菊花守龍尾,叫兩名副將守龍,大陣呈U形向何元龍等人兜來。

在先前練兵的時候,王若望已經對眾將講過陣法的防守要點,對付長蛇陣,必須首尾一齊打,免得被他首尾呼應,所以何元龍這邊一見,立即吩咐裴鳳去打龍尾,又叫自己的數名副將去攻龍,自己則直奔龍頭而去,雙方立刻混戰在一起。

由於何元龍等人來熱兇猛,打了對方的陣腳,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局面,使陣眼上的兵丁無從指揮,此陣遂破,官兵只得拚死抵抗。

那張牡丹年約二十五、六歲,面目清麗,身材結實而不失苗條,手使一條點鋼,敵住何元龍,毫無懼;王菊花也與張牡丹年紀相仿,一般美貌,使一口繡鸞刀,威風八面。

這兩男兩女兩對敵手,在陣前使起威風,呼喝叫喊,殺得天昏地暗。

雙方戰至第二天早晨,手下兵卒各死傷過萬,戰場上一片狼藉。正在此時,何元龍的副將由於在人數上佔了上風,所以漸漸掌握了主動權,不久,一員官軍副將失手被斬,另一副將也隨即被挑落馬下,一條盤龍被攔砍斷。

得了勝的副將率手下兵丁自龍向兩端分別攻來,官軍兵敗如山倒,四散奔逃,陣式更

張牡丹大喊數聲,無法制止跑的手下,知道已經無法守住陣式,才想招呼王菊花撤兵,因為思想不集中,招法便了。

何元龍見是機會,大斧一揮,直奔張牡丹的頭頂劈來,張牡丹慌忙用去封,何元龍的斧子卻順勢一轉,橫斬在她那柔軟的柳之上,立時揮作兩段。

王菊花聽得張牡丹慘叫,知道大勢已去,使個生東擊西的招法,把裴鳳的注意力引到一側,自己卻向另一側一撥馬,掉頭要跑,卻哪裏跑得過裴鳳的錘快。

裴鳳見王菊花要跑,使了一招飛錘,將右手錘撒了手,在半空中劃個弧線,直望王菊花後腦飛來,王菊花聽得風聲,急忙向前一伏身,把馬一夾,想到躲過攻擊,但她並不知道來的是飛錘,所以躲開了頭,躲不開身體,那鐵錘正中她的後心,把護心鏡打個粉碎,連肋骨都打斷了數,斷了的肋骨直穿進心臟,登時絕氣身亡,落在馬下,天樞陣遂破。

何元龍命手下趕殺一陣,方想去助第二陣的朱梅,卻見朱梅兩個負責攻打的天璇陣戰事結束,卻是官軍贏了,兩員女將的屍身被吊在旗竿上號令。

何元龍見兵士疲憊,且朱梅兩個已死,助戰已無意義,便命收兵。打掃戰場,自己損失了萬餘人,但斬獲敵兵卻有兩萬多,又有萬餘人投降,倒是不吃虧,還斬了對方兩員大將,兩員副將,偏將、牙將數名。

此番再説第二路朱梅和齊蘭,負責攻擊天璇陣。原來天璇陣的陣主是張牡丹和王菊花,現在卻換成了馬得龍和馬得虎兄弟兩個。

馬得龍共是兄弟三個,都是使槊,力大槊沉,也都是戰功卓著的大將,此番被分別派在天璇陣和天機陣守陣。

天璇陣中是老大馬得龍和老二馬得虎。

朱梅和齊蘭一入陣,也是按王若望所授之法,兵分三路去攻對方的小盤龍陣,朱梅與馬得龍手,齊蘭與馬得虎手,副將去打龍

論實力,是朱梅等人強,戰到半夜,雙方死傷過半。朱梅一挑掉了馬得龍的頭盔,馬得龍嚇得「啊呀」一聲,撥馬便跑,朱梅自後趕上,一望馬得龍後心刺來。怎奈天不佑女將,偏偏在這個時候,戰馬踩在一灘鮮血之上,腳下一滑,馬失前蹄,把朱梅顛在馬下。

朱梅身穿鎧甲,重有數十斤,急切間哪裏爬得起來,馬得龍一見大喜,回馬一槊,正搠在朱梅小肚子上,朱梅「啊」地一聲慘叫,被馬得龍從地上挑到半空,高高舉着,然後向遠處一甩,甩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癱在地上而死。

馬得龍挑了朱梅,率手下向正與馬得虎鏖戰的齊蘭殺來。因為龍頭失去了制約,所以馬得龍得已把長蛇陣的力量發揮出來,困住了馮慶的人馬。

又戰了不久,馮慶的幾員副將已經和馬得龍的副將拚了個二比一,卻是馮慶的手下都被殺了,只剩下齊蘭。

馬得龍兄弟把齊蘭團團圍住,不使她有息之機,然後不住勸她投降。

齊蘭知道,一但被擒,難保貞節,便趁馬得虎一槊當刺來,不躲不閃,又不肯讓他刺中自己的房,便把身子一轉,用軟肋上去,馬得虎不曾防備,收招已是不及,一槊正從齊蘭左肋刺入,直透右肋,頓時氣絕。

馬得虎把齊蘭挑了,官軍大獲全勝,卻也死傷了兩萬多人。

再説第三路,是馮慶親率嶽靈、柳竹和秦菊攻入天機陣,這是因為原來由陣圖上看,天機陣中有馬家四兄弟守陣,哪知攻入陣中,只有馬得彪和馬得豹兩人守陣。這一戰是摧枯拉朽一般,馮慶和嶽靈攻龍頭,柳竹與秦菊攻龍尾,只戰了一天,嶽靈一矛刺穿了馬得彪,柳竹也一刀砍掉了馬得豹的半個腦袋。

第四路是王銀屏和王小姣攻打搖光陣,守陣的也是兩兄弟霍正道和霍正良。

這兩兄弟各使一對鐵戟,與王家姐妹戰在一起。從早晨戰到傍晚,不分勝負,挑燈夜戰,又戰到早晨,仍是不了之局,雙方都打得疲力盡,無力再戰,於是各自鳴金,在戰場上各守半邊,安營紮寨,準備吃了再戰。

第五路是關元和丁奇攻打開陣,守陣的是王其芳和周全功。這兩人一使雙鐧,一使雙鞭,武藝超羣。

雙方一場混戰,戰過半夜,關元奮起一刀,將王其芳的連肩帶背斜砍作兩半。

關元才要去助丁奇,卻見周全功一鞭打在丁奇頭上,直打得萬朵桃花迸濺。關元只得一個人與周全功戰在一起,鬥過第二天午時,各自收兵安營,埋鍋造飯。

第六路是古風和柯良攻打玉衡陣,守陣的是賀雲鵬和巫山雲,兩個一使大鐵耙,一使大鐵鎲,勇冠三軍。

古風進了陣,使起方便連環鏟,與賀雲鵬戰在一起,柯良則一擺八稜紫金錘,與巫山雲打在一處。

古風的鏟和賀雲鵬的大鐵耙都是比較少見的兵器,招法自然怪異,兩個人以怪對怪,險象桓生,而柯良的錘和巫山雲的鎲又都是靠力氣,所以兩個也正是敵手。

雙方也戰過了午夜才分勝負,古風一不留神,被賀雲鵬的大鐵耙摟在後背,一下子便鋤了九個大血窟窿,疼得他大叫一聲,被賀雲鵬摟下馬來,復一耙砸在頭上,死於非命。

而柯良的錘則要比巫山雲的鎲重一些,終於在最後時刻顯出了差異,何良一錘砸在巫山雲的鎲上,把他兵刃砸落,復一錘搗在頭頂,也砸了個稀爛。

柯良又與賀雲鵬戰,終於雙方都無力再戰,各自收兵。

第七路是王稟正率王柯、王俊、曹雲龍、龐奇、韓素梅攻入中內的天權陣中,面遇上太師胡達,身後還有張海濤、劉子魚、李月季和趙水仙。

這一路雙方的實力都是最強的,王柯和王俊分戰張海濤和劉子魚,曹雲龍和龐奇分戰李月季和趙水仙,胡達卻一人獨戰王稟正與韓素梅。雙方戰了一天一夜,各無建樹,只得各自收兵。

首戰結束,雙方各有所獲,總的戰果,是聯盟的一方略勝一籌,破了兩陣,而官軍則徹底贏了一陣。

由於這一戰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所以各自休兵,一面準備糧草、軍械,休整待戰,一面各自炫耀斬獲,以圖在氣勢上倒對方。

雙方被斬的將官都被割了首級,掛在高竿之上示眾,對女將的屍體自然更是特別關照。

先説馬得龍兄弟,勝了頭陣之後,全隊返回營寨,一面派兵丁嚴加防守,以備敵人來攻,一面叫士卒把朱梅和齊蘭的屍體拉到轅門前。

兩女將被挑後,馬家兄弟就叫手下士卒把兩女將跣剝乾淨,捆在馬背上,拉回大營。

所過之處,士卒們看到兩個女將撅在半空的光股裏門和户,紛紛伸出手來,在她們的股上摳,可憐兩位女將時運不濟,受此荼毒。

到得轅門前,馬家兄弟叫士兵準備兩三尺長的木,親自把兩女將的手捆在木兩端,用轅門旗竿上的繩子捆住木,然後把她們從馬背上解下來,拉動旗竿上的繩子,把兩女慢慢吊在半空。

馬家兄弟見兩女將的兩腳離地二尺懸掛着,叫兵丁不要再拉,然後當着眾軍卒的面檢查兩女將的傷處。

朱梅的肚子被挑了一個大窟窿,腸子出來,垂在身前。

馬得龍命拿來繩子,把朱梅的肚子捆住,不讓腸子繼續外

齊蘭是被大槊橫穿腔而死的,只在兩肋有兩個血窟窿,內臟倒是沒有出來。

馬得龍抓住朱梅,馬得虎守住齊蘭,然後慢慢撫着她的雙,又捏她的股,還摳挖她們的私處和門,結果了一手屎,臭烘烘的,十分噁心。

馬得龍命士卒找木來給兩女將户中,以示羞辱,然後把她們吊在竿頂。

馬得龍又叫把幾十個女親兵的屍體也跣剝了,拴着脖子吊在各營的營門處。

那邊何元龍與裴鳳見了朱、齊兩女的屍體,心中憤恨,也把張牡丹和王菊花的屍體來凌辱。

不知此後戰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五十六)陶秀英兩攻天璇,賀雲鵬連收三陣

卻説馬家兄弟挑了朱梅和齊蘭,跣剝乾淨,赤條條吊在旗竿上示眾,這邊何元龍看見,氣憤難平,叫手下把張牡丹和王菊花的屍體拖來。

士兵們一聽,急忙去尋兩員女將的屍身。

其實包括兩員女將親兵在內的二十幾位女兵女將早已被士兵光,玩了許久,此時也是赤條條地躺在那裏,未穿衣服的女將已經難以同其女親兵們區分,士卒們只得把二十幾個女屍一齊拖到轅門前讓何元龍辨認。

何元龍親自與張牡丹手,自然認得她的模樣,再説,被攔斬斷的女屍也不多,將屍塊一拼,合成幾個完整的屍身,從中找出了張牡丹的屍體來。

裴鳳則找出了王菊花的屍體,因為他認得出自己鐵錘的傷應該是什麼樣。

於是,張牡丹和王菊花的屍體被用户穿了,整個兒人張成大字,然後拴着一隻手,斜着吊上半空去,又將眾女兵的屍身也都叫掛在不同的旗竿之上,以向馬得龍兄弟兩個示威。

此後數,雙方休整已畢,重新佈署了,再度開戰。

先打響的是馮慶,這邊的三個子陣中已經有兩個破了,只剩一個天璇陣。馮慶事先傳令何元龍,自左邊攻起,自己率軍由右邊攻起,直搗馬得龍的天璇陣。

大家都沒想到,攻擊一個失去了天璇器陣的軍營會有如此之難。原來除了七座器陣之外,胡達還在各屯兵營盤構置下了各種工事,除了鹿砦之外,還在地上埋了大量的鐵蒺藜、毒刺之類,馮慶這邊一打響,對方從陣中出箭來,軍兵傷了無數。不通過鐵蒺藜陣,便破不了對方的硬弩攢,而要通過鐵蒺藜陣,就必須掃除這些障礙,要掃除這些障礙,又必須冒着被對方殺的危險。

馮慶不得不命兵丁用藤牌遮身,去挖地上的鐵蒺藜,對方則過火箭,把藤牌手燒得躥。因此折騰了三天,只前進了五、六丈,卻被傷了數千人,馮慶空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卻毫無辦法。

,總參謀部馮慶正指揮部下冒着矢石挖掘鐵蒺藜,忽然兩隻兵馬由側後襲來,一隻直奔馮慶大營放火,另一支由後殺入馮慶的隊伍,馮慶不曾防備,頓時大。馮慶仔細看時,卻是張海濤、劉子魚、李月季和趙水仙,四個人如瘋虎一般狂殺過來,直取馮慶。

馮慶雖勇,難敵四員將,再説身邊的陶秀英雖會騎馬,卻不會武藝,馮慶只得護着她敗走,嶽靈等人趕來時,隊伍早已成一團,營中的馬得龍和馬得虎又殺出來,兩面夾擊,馮慶被迫敗退,一連退出二十里,方才穩住陣腳,檢點兵卒,死傷七、八千人,中軍大營被燒個乾淨。

把個馮慶氣得嘴抖,有眾將解勸,這才平靜下來。

馮慶暫時住進嶽靈大營,叫探馬去打探消息,説張海濤四將給馬家兄弟留下不少弓箭之類兵器,又有若干糧草,已經領兵迴天機陣去了。

馮慶探得確實,重整旗鼓,再來攻打天璇陣。

這一,陶秀英在陣前觀戰,忽然計上心來,命兵丁伐了許多大樹,鋸作長五尺,寬半尺的的厚板子,然後用繩編成簡書的模樣,裏面鋪上生皮,捲成一卷裝在當初裝油桶的大車上,呈雙列縱隊排排好陣式,然後一齊放下,頓時鋪成丈寬一條路,長有三十餘步,正搭在那鐵蒺藜上,人馬上去,再不被刺傷。

馮慶一見大喜,忙命士卒推來一輛攻城車,推上那木板鋪成的路上,直向對方陣中攻去。

那攻城車高有兩丈,寬有一丈,正面有木板,又鋪着生牛皮,不怕火燒,士卒躲在後面,可以容易靠近城牆,此時正派上用場。

馮慶一見有門兒,忙調集大隊,等在後面,一但攻城車攻到對方的營邊,立即跟進。

那攻城車眼看行至木板路的前端,後面的大車趕快把另外的木簡捆推上去,卻被攻城車擋住,無法繼續向前鋪,無奈,兵丁只得冒着箭繞到車前,把路鋪上,剛剛推車前進,忽然轟隆一聲,巨大的攻城車陷在坑裏,裏面出,士卒沒有遮擋,又不及跑回,被得刺蝟一樣。

只得把人撤回,那邊一陣火箭,落在木板路上,雖然鋪着生牛皮,但不起一再的燒,終於還是起了火。

卻説陶秀英,在陣前見自己設計的木板路其實很見成效,只是攻城車不的式樣不太有效,於是又開始設計新的器具,不過這些東西最一卻沒派上用場。

馮慶這邊方才平靜,東邊的王稟正卻遭到了胡達的攻擊。

當初開陣關元與周全功各得一陣,而玉衡陣則是柯良與賀雲鵬各得一陣,各自收兵。關元這幾柯良都在摩拳擦掌,準備來同敵手一場大戰,以競全功,誰知敵人卻比他們先動起手來。

原來周全功同賀雲鵬知道關元與柯良早晚必要攻擊自己,而自己現在都只有一員將,無法組成長蛇陣,於是相互商議,兩陣結合,重組長蛇陣。兩人把目標標鎖定在關元的大營,這是因為開陣離天權陣比較遠,王稟正來不及相救。

這一晚是約好的期,賀雲鵬叫自己的部下悄悄起來,只留下少數軍卒在營中擺樣子,自己卻率大隊繞道到了開陣,與周全功合兵一處,偷偷向關元大營而來。

王稟正一方始終把自己當成是進攻者,所以在大營的防衞上下的功夫不夠,不象官軍的營盤外又是壕溝,又是陷坑,又是鐵蒺藜,就只靠士兵的弓箭和鹿砦阻擋對方的偷營之兵。所以很容易就被攻進大營。

賀、周兩個各帶所部,加上一羣副將作龍,到了關元營外,發聲喊,一齊向裏攻來。兩個大將一馬當先,舞動兵刃撥打鵰翎箭,不一會兒就衝到了鹿砦前,叫士卒挑開鹿砦,往前到了柵欄邊,使兵刃一砸,搗個稀爛,然後縱馬進營,把弓箭手殺散。

此時關元已經聽見動靜,急忙披掛了上馬,提兵刃趕到前營,營門已破,敵兵從四周殺上來。

關元論起大刀,去殺官軍,正碰上賀雲鵬和周全功,兩個人一主龍頭,一主龍尾,一齊殺上,把關元圍在當中。論起武藝,關元與這兩個敵將不相上下,但以一敵二就差遠了。

兩家打了三十幾個回合,關元終是不敵,想要逃時,卻被對方的陣式困住,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得回頭再打。

又戰了兩合,關元的大刀被賀雲鵬用大鐵耙掛住了,周全功趕進前來,一鞭打在關元的頭上,頓時萬朵桃花開,死於非命。

兩個人揮動大軍,在關元營內放在火來,忽聽得營外炮響,出營看時,卻是柯良趕來救援。

賀雲鵬叫道:「柯良,你來得晚了,關元已然被斬,還不下馬受死。」

柯良一聽,知道自己現在是敵眾我寡,以一敵二,定死無疑,所以撥馬要走,已經被周全功從背後兜上了來,又困在陣中,柯良只得抖擻神,來鬥周全功,賀雲鵬也加進了戰團。

三員將在陣前一場大戰,一直打了有半個多時辰,柯良終於不敵,被賀雲鵬一鐵耙築在後背,耙了九個血窟窿,落於馬下死了。

賀雲鵬與周全功連贏兩陣,殺意更濃,周全功道:「這裏過去便是搖光陣,此時王稟正的兩個女兒正與霍家兄弟對峙,不如趁此過去,與霍家兄弟合兵破了王家姐妹。」

「正是,我聽説那兩個小妞生得十分美貌,若是擒到營中,正好消受。」

俗話説,膽包天,兩個人生了此心,哪裏等得,也顧不上疲勞,命士卒略食些乾糧,喝些水,一面派人去約霍家兄弟,一面徑向王銀屏的大營而來。

王銀屏已經聽到開陣中喊殺震天,派出的探馬回報,説關元已經被殺,知道形勢不利,忙命士卒提高警惕,謹防偷營。

午時剛過,只聽營外號炮連天,官軍同時從三個方向發起了攻擊,儘管王銀屏和王小姣早有準備,但工事系統的不完備,卻讓她們無法抵卸對主的猛列衝擊,敵人很快便殺入營中。

王銀屏知道,對方現在人多,如果陷在陣裏,定遭不測,而且自己是女將,落在敵人手中生不如死,不如早作打算,於是不等進陣的敵人殺過來,兩個人便下令向南撤退。

此時眾將士如喪家之犬,跟着王銀屏從營南撤出,向西便走,想要到天權陣與王稟正大軍匯合。

走出四、五里,一聲炮響,賀雲鵬正攔在路上,原來人家是故意要把她們從營中出來,好在外面圍殲的。

王銀屏兩個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處,一齊衝上前去,想借兩個的力量儘快殺了賀雲鵬,闖出一條血路,誰知賀雲鵬十分猾,並不與她們硬打,只是利用士卒組成的陣式阻礙她們的運動速度,同時左右擾,死死糾,讓她們無法走快。

兩姐妹心急如焚,卻無論如何也擺不了對方的糾,正在鬥處,聽得背後跑響,一喊馬嘶,回頭看時,周全功和霍家兄弟已經追了上來。王銀屏一想,完了,想不到我姐妹斷送在這裏。

不知王銀屏姐妹下場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七)王稟正兵困天權陣,徐有亮走馬敗胡達

卻説王銀屏姐妹被出自己的大營,走在路上,被賀雲鵬、周全功和霍家兄弟四員將包圍在途中,兩姐妹奮起神勇,狠鬥四將,險象桓生,堪堪不敵。

王銀屏心中想:「完了,此番定是要受辱了。」如此一想,招法越,眼看就要被擒。

正在此時,忽聽一聲炮響,殺聲響亮,一支人馬衝進陣來,馬上兩員將,高聲喊喝:「妹子休要害怕,愚兄到了!」

王銀屏兩個一聽,就象遇上了救星一樣,立刻神一振。來的正是總先鋒官王柯和王俊兄弟。

原來柯良出兵救援關元之時,曾事先派人送信給王稟正,王若望一見信,便知道不好,忙叫王稟正派了王家兄弟趕來,一面通知馮慶也來相助,準備等馮慶到時,再全隊向東接應。

王柯的兵馬剛走,探馬報説胡達也派了李月季和趙水仙向東而去。

王稟正知道,若是兩個女將到場,敵方在人數上便又佔了優勢,於是顧不得中軍營空虛,急派龐奇和曹雲龍隨後趕去。

探馬又報,説胡達親自領兵奔東去了,王稟正此時也管不了許多,留下少量人馬看家,自己也率隊向東而來,背後卻遭了胡達一擊。

原來胡達雖然率隊親自向東增援,半路上卻兜了一個小圈,回到天權陣,正趕上何元龍和裴鳳奉馮慶之命趕來增援。

胡達與張海濤、劉子魚三人齊上,把何元龍兩個接住。

何元龍與裴鳳雖是猛將,武藝高強,但也只是同張海濤兩個戰成平手,哪裏得起胡達這樣超級高手的狙擊。

戰了七、八個回合,裴鳳被張海濤和劉子魚架住了兵刃,胡達趕近前來,一打在裴鳳後腦,翻身落馬而死,何元龍見勢不妙,急忙落荒而走,胡達也不追趕,重新揮軍向東殺來。

於是,在從天權陣到搖光陣的這幾十裏之內,胡達與王稟正的軍隊一場混戰。

先是王家四兄妹與賀雲鵬、周全功和霍家兄弟戰鬥,然後加進來兩員女將,又加入了曹雲龍和龐奇,再就是王稟正和韓素梅,緊接着是胡達、張海濤和劉子魚。

雖然從人數上雙方相差無幾,但胡達的官軍早已把長蛇陣練得爛在心,所以王稟正的兵馬處處受制,卻是十分被動。

再説馮慶,本來正在進攻天璇陣,聽到東邊失利的消息,急忙舍了馬家兄弟,先派了何元龍和裴鳳兩個先行,自己隨後率隊趕來天權陣,路上遇見敗回的何元龍,兵合一處,回到天權陣,胡達已經東去,於是馮慶也隨後趕來,加入戰團。

馬家兄弟正在奇怪,馮慶今天怎麼不攻營了,忽然得到胡達的命令,知道所有隊伍都集中到開陣去了,便也棄了自己的營盤,全隊趕往開陣戰場。

這是一場可怕的混戰,雙方實力相當,誰也不知道戰事何時結束,怎樣結束。

戰鬥一連進行了五天,士兵死傷無數,雙方的眾將雖然沒有誰戰死,但也大都帶了傷,但現在誰也不能後退一步,大家都知道,退便是敗,敗便是死。

正在雙方形成膠着狀態,南邊忽然闖過一支官軍,率隊的是兩員大將,一個五十來歲,手使狼牙,另一個四十多年,手使一杆鈎鐮,雖然人數不多,但在雙方連預備隊都打得疲憊不堪的情況下,突然殺進一隻隊伍,立刻就會打破平衡。

一上來,遭殃的便是何元龍,因為他作戰的地點正處在從南邊過來的大路上,對手是胡達營中的張海濤,背後襲來的兩員將他也看見了,想要跑都已經力不從心,被來人一狼牙打在後背上,翻身落馬,另一員將趕上一,戳在咽喉,可憐何元龍,戰功累累,卻死在這裏。

何元龍雖死,張海濤卻也無力再戰,見來了救兵,心裏一卸勁兒,從馬上跌下來,再也站不起來。

兩員將急忙把張海濤扶起來,讓他坐在路邊樹下休息。

原來來的兩員將是南靈關的守備和副守備,一個叫劇辛,一個叫戰彪。至於他們是怎麼來的,後面再講。

過了許久,張海濤才爬起來,三個人上馬,繼續向混戰的人羣殺來。

馮慶離何元龍最近,見勢不好,急忙領自己的人馬向王稟正所部收縮,新來的劇辛和戰彪緊緊追趕,看看趕上,忽然一員女將,手使鳳凰鏟飛馬趕到,把劇辛和戰彪阻了一阻,對方見女將厲害,頓了一頓,女將趕上馮慶,原來是在裏行刺未遂而逃出的馮小玉。

戰鬥進行至此,雙方又陷入膠着,而王稟正大將雖多,但胡達一人便抵上數將,而且此處離京城很近,萬一京城派出援軍,戰況便會急轉直下,因此形勢對王稟正非常不利,被迫收縮戰線,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到原來的天權陣器陣裏,利用天權陣被燒燬的地道作工事,開始了防禦作戰,而胡達則趁機包圍了王稟正,準備一鼓成擒。

胡達不敢歇兵,指揮部下連續攻擊,王稟正被迫堅守,心急如焚。

攻擊進行了七天七夜,王稟正的軍隊死傷過半,胡達的兵也所剩無幾,但畢竟已經攻進天權陣器陣,包圍圈在慢慢收縮着,眼看勝利在望了。

忽然,驚天動地的一聲炮響,胡達的南方營後殺來一支人馬,總數有萬餘人,當先兩員大將,正是右路先鋒官曹化和史文龍,後面跟着花鳳,三人一到,立刻把胡達的兵馬衝了個七零八落。王稟正一見大喜,揮軍自陣中殺出,與曹化等人裏應外合,轉眼匯合一處。

胡達一見,忙重整隊伍,想把曹化兩人一併圍入陣中,又是一聲炮響,西面大路上又殺來一支人馬,領頭的將領正是右路元帥徐有亮和兩位夫人鳳翎及趙鳳竹。

兩方面正戰得疲憊不堪,徐有亮的到來,正是一支生力軍,形勢立刻逆轉,而且一發而不可收拾。

胡達見又有敵兵來襲,一面想繼續圍攻天權器陣,另一面又派馬家兄弟和霍家兄弟兩對兄弟去攔截徐有亮,哪裏攔得住。鳳翎和趙鳳竹本來就武藝高強,徐有亮也免強算上個一高手,而馬家兄弟與霍家兄弟雖然武藝不差,而且是四打三,但已經連續戰鬥了十幾天,就是鐵人也累垮了,武藝又管什麼用呢?

戰不出十個回合,鳳翎一刀把馬得虎斬於馬下。

馬得龍見兄弟死了,一個失神,被徐有亮一挑在心窩。徐有亮自從起事以來,還從沒親自斬過一員大將,此時桃馬得龍,心中高興,有心炫耀,便把馬得龍挑在尖,高高舉着,繞過正與鳳翎姐妹戰的霍家兄弟,直奔胡達的隊伍衝來。

霍家兄弟用餘光瞥見,不由心中膽寒,神難以集中,被趙鳳竹一搠在霍正道後心窩,挑飛出去兩、三丈遠,死於非命。

霍正良見哥哥死了,無心再戰,回馬要走,卻被鳳翎雙刀住,趙鳳竹復一刺向他小腹,霍正良想要去防時,鳳翎又是一刀,將他的頭劈成兩半。

一陣而死四員大將,官軍哪能不,胡達見大勢已去,只得下令撤入鳳城關。

撤?哪有那麼容易?

此時徐有亮部下正是生力軍,而王稟正和馮慶的部下見來了幫手,士氣大陣,在後面沒命的追殺,眾將為了保護胡達,不得不拚死阻擋追兵,結果不言而喻。

南靈關守備劇辛和副守備戰彪首先留下斷後,堵住王稟正的去路,王稟正命馮慶率所部去戰劇辛和戰彪,自己卻率所部越過兩人,繼續追殺,李月季和趙水仙又來阻攔,王銀屏姐妹出馬去住李月季兩個,王稟正自己仍繞過去,緊追不捨。

又有賀雲鵬和周全功出馬攔截,王柯、王俊接住,王稟正與韓素梅繼續追趕,趕到關下,有守關大將何志武,胡康出來接應,把胡達和張海濤、劉子魚接進關去。

胡達登上關城,向外看時,關下已經成了屠場,總共數十萬,近百萬的大軍,此時帶進關城的不足萬人,只見王稟正、徐有亮和馮慶三家兵馬在關外四處追殺敗兵,降卒無數。

再看之時,見王稟正發現一時無法進關,便留下一員副將指揮兵丁把關城包圍起來,他自己卻率韓素梅回身去助王柯兄弟。遠遠只見賀雲鵬與周全功且戰且走,圖靠近關城,卻被王稟正截住,佔不多時,王稟正一鐵戟砸在賀雲鵬後背,直砸得口吐鮮血,韓素梅順勢一,搠在後心,挑於馬下。

周全功見勢不妙,落荒而逃,面碰上徐有亮,手起一,刺在咽喉,也落地而死。

胡達把眼一閉,回到城下,命軍兵準備守城器械不提。

再説王稟正,殺了賀雲鵬與周全功,又來助王銀屏姐妹。

那李月季和趙水仙知道大勢已去,不過是盡人事,知天命而已。

見王稟正率王柯兄弟殺來,知道如若被擒,便要受辱,想要自盡,卻被王銀屏兩個住。

只急得兩眼垂淚,不由把手中兵刃停住,閉目受死,王銀屏與王小姣不明就裏,偏又住了手,要來活擒。

李月季哀告道:「你等也是女子,我等受辱與你兩個有何體面,何不在此結果了我姐妹命,九泉之下,當不忘今之恩。」

王銀屏此時方才明白,便道:「如此,你兩個自便吧。」

李月季和王水仙聽了,心懷,拔劍在手,望北喊道:「萬歲,我姐妹在此盡節了。」把劍一勒,當場自刎。

王稟正趕到近前時,只兩個女將坐在馬上,身是血。王稟正正要用戟去挑,卻見兩人歪兩歪,晃兩晃,從馬上掉到地上,蜷縮成一團,發出垂死的聲音,兩條長腿在地上蹬了一陣,這才絕氣身亡。

王稟正又向回趕,想去圍殲劇辛,卻見馮慶縱馬而來,身後跟着他的部將,劇辛和戰彪的首級就掛在嶽靈和馮小玉的馬脖子底下,知道已經全殲敵將,便命軍卒再殺一陣,然後收軍。

此時三家齊會在鳳城關下,安下營寨,把鳳城關團團圍住。

王稟正升帳,各路將領前來報功,這場戰役,殺敵二十萬,俘獲三十萬。王稟正叫一一記在功勞薄上,傳令下去,殺豬宰羊,犒賞三軍。一面詢問徐有亮是如何趕到的。

徐有亮道:「南靈關城防堅固,又拒不出戰,所以久攻不下,我便聽從家舅父之策,以鳳翎姐妹指揮攻城,我親率主力向東取了東三關,然後由東邊入關。

東三關原是陶龍的地盤,如今陶龍及東三關眾將俱已在百花山被我用炮轟死,所以防衞不良,被我輕易取得。等我進了東關,兵至南靈關時,守關的劇辛和戰彪已經棄關而去,南靈不戰而下。於是我便率隊趕來鳳城關助戰,不想來得正是時候。「

其實徐有亮是聽了張圭的計策,並不在南靈關運用過多的力量,反而東取三關,一方面可以拖延時間,讓王稟正等在鳳城關下消耗,另一方面又可取得東邊的地盤。他們其實早就進了關,卻故意慢慢行進,到達南靈關時,王稟正這邊已經打了很久。王稟正對此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説而已。

不知三軍會師,怎樣兵進京城,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八)胡太師鳳城盡節,真文帝太廟歸天

再説王稟正,一面犒賞三軍,休整待戰,一面叫人把所斬敵兵敵將號令全營,一面給胡達侯修書一封,勸其歸降。

一時之間,繞鳳城關四周旗竿林立,二十幾萬顆人頭象串珠一樣掛樣竿頭。

李月季和趙水仙雖然自盡,仍不免被剝了衣甲,旗竿穿了户挑在半空示眾,百十名女親兵的屍體也依樣跣剝乾淨,分掛在不同的營盤中。王銀屏姐妹雖然心中不願,但天下本就是男人的天地,她們終將有一天也會成為男人的玩物,只不過就在於是幾個男人的玩物而已,有誰會去關心她們的受呢?

歇兵數,王稟正列全隊至關下,叫胡達出來答話。

胡達知道,鳳城關只不過是一座平原關,七星盤龍陣一破,其實對方完全可心繞城而過,自己守在關中毫無意義。他同樣知道段琪在京城越鬧越不象話,就算此次自己得勝,大真的江山終究不保,所以完全喪失了勝利的信心。

此時,戰則徒傷軍卒命,又不願投降,聽得外面叫戰,又有小校來報,説徐有亮把幾十座鐵浮屠架在城下,聲言若不出戰,便要開炮。

胡達無奈,便把眾將聚在一處道:「如今大勢已定,大真朝氣數已盡,再戰也徒勞無功。但老夫世受皇恩,決不能作有負先皇重託之事,我今只有一死以報先主。我死之後,你等願戰則戰,願降則降,老夫也管不了了。」

眾將聽了,一齊大哭,吩吩解勸,胡達死意已決,命眾兵將不準出關,自己單人獨騎闖出關來,直奔王稟正殺來。

王稟正一見,知道老頭子是來拚命的,不敢獨自應戰,於是與徐有亮和馮慶三騎齊出,來戰胡達。

這是一場頂尖高手之間的較量,自是大不相同。胡達果然不愧天下第一條好漢的名望,以一敵三,猶佔上風。

王柯,王俊一看,也各舞兵刃,衝上前去,然後鳳翎、趙鳳竹、王家姐妹、曹化、史文龍、嶽靈、鄭小玉也都輪上前,展開了車輪大戰。

胡達奮起神威,把看家的本領都使出來,只求死前能拉上一個墊背的。

不過,敵手太多了,就算胡達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啊?!

雙方戰了有百十合,胡達終於敵不過多人圍攻,肩上、背上都受了傷,血如注,又戰數合,血過多,已然沒了力氣。

胡達不願被俘受辱,所以又一回合之後,並沒有圈馬回來,而是跳下戰馬,面朝北方跪倒,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橫劍自刎。

王稟正等人一齊搖頭,心中讚歎。

王稟正命人將胡達屍身收殮厚葬。

胡達一死,張海濤和劉子魚從關上下來,大開關門,然後兩人並馬出城,來到王稟正面前。

王稟正問道:「兩位是戰是降?」

「王元帥,我等是大真之臣,決不能投降。」

「那麼是戰了?」

「如今大真朝氣數已盡,回天乏術,戰則徒傷軍卒。」

「這我倒不明白了。戰又不戰,降又不降,汝二人圖何為?」

「我兩個想求王元帥放我等解甲歸田,永不出世,以免多傷人命,如果王元帥應了我們,我們即刻棄兵歸隱,如若強投降,有死而已。」

王稟正還沒答話,身後女將王銀屏和王小姣不幹了:「説的好聽,你兩個殺我女將齊巧雲和華明玉,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將在戰場,傷亡難免,彼時互為敵我,你死我活,生死不由自主。兩位姑娘若是記恨前仇,儘可出馬來戰,我兩個接着便是。」

王稟正道:「你們不必再逞口舌之利,自古兵家凶事,生死有命。我等興兵原是為了止殺,不是為了殺人,此前一切全都不計,既然兩位將軍不願歸降,只要不與我軍為敵,儘可自便。傳令下去,放兩位將軍離營,不得留難。」

「如此多謝了。」兩人把手中兵刃丟在地上,轉身縱馬遠去。王稟正見兩人穿過了自己的大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引兵入關,關中士卒全體投降。

此戰得勝,大事已定,三家大軍合兵一處,一齊向京城進發,一路之上,所過州縣望風而投,百姓夾道,兵不血刃到了京城城下。

胡達兵敗身亡的消息,早已傳到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段琪一人矇在鼓裏。眼看王稟正大兵境,京城之中已經無可用之將,趙薦與王飛廉便開始替自己尋找退身之路。

這一,王稟正兵至城下。兩個賊便拿了傳國玉璽,來到王稟正的中軍營外求見。

王稟正一聽傳國御璽到了,喜不自勝,忙把兩個人接進帳來,好言相,眾將看見,心中十分不平,那王柯忍不住道:「元帥,昏君無道,懼是這兩個賊所為,此事舉國盡知,若饒恕他們,誰還願作忠臣?」

王稟正道:「你懂什麼。昏君無道,自是昏君之事,與趙薦、王飛廉何干?他兩個獻御璽有功,理當受賞,休得多言,下去!」

王柯被叱,憤憤而去。

連趙薦、王飛廉都跑了,朝中又盡是他的,誰還保護京城,加上百姓們都盼着王稟正大軍早到來,所以第二天一早,業城四門大開,百姓自城中擁出,來到王稟正大營前,請大軍入城。

王稟正得意洋洋,率本部人馬大搖大擺進了京城,徐有亮和馮慶卻聽了張圭和陶秀英之言,把人馬紮在城外,只各帶了幾位隨員進京。

王稟正手下將士,都是從西邊小地方來的,哪裏見過京城的奢華,在街上大肆劫掠,得京城犬不寧。這一來,本來從心底裏把王稟正當成救星一樣的京城百姓,卻開始後悔,這真是前門驅狼,後門入虎哇。

再説趙薦與王飛廉投了王稟正,城中大小官員紛紛效仿,跑的跑,降的降。

侍衞一見,知道大真朝已經完了,闖入中,連偷帶搶,有的把女和段琪的后妃們抓住,就地輪中赤的女屍不計其數,其餘的女害怕受害,有逃出去的,有懸樑投水自盡的,往熱熱鬧鬧的皇,一時變得蕭條冷落。

此時段琪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事,大罵趙薦、王飛廉,轉頭再看時,連趙蟬也不見了,方知這婦人心不可測,此時大勢已去,自己孤家寡人,悔恨加,一個人跑到太廟,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大哭,然後一條白綾,上吊自殺,畢竟也算未失皇帝威儀。

王稟正同徐有亮、馮慶等人到得,此地早已曲終人散,只留下遍地屍,除了少數太監外,唯一的男便是段琪,也早已涼了。

三人不唏噓,命人把屍體收殮,將段琪以帝王禮停靈太廟。

中財物早已搶掠一空,王稟正看了,十分心疼,正在嘆息間,忽見一個婦人,嫋嫋婷婷來到面前,款款一福道:「妾趙氏參見王元帥。」

王稟正一見那婦人,頓時兩眼發直,兩腿便邁不動地方,忙問道:「你是何人?」

妾乃是真文帝之後趙蟬,特在此接王元帥。常聽人説,王元帥乃世之英雄,今一見,果然無人可比。」

王稟正聽她一誇,立刻三魂六魄都飛出七竅,早忘了她是那誤國的妖妃,好言問道:「你今見我,有何話説?」

「人説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王元帥世之英雄,妾身願常隨身邊,替元帥端茶遞水。」

身邊徐有亮一聽,只不住罵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誤國妃,你先媚段喬,復媚段琪,如今又來媚惑王元帥,哪裏容得?」

説完,拔出間寶劍,便要殺趙蟬,趙蟬急忙向王稟正身後躲,口中叫道:「元帥救我。」

王稟正忙攔住有亮道:「徐副帥不可。她不過一個孺弱女子,昏君要他侍奉,難道她一個小小女子敢説不從?再説,誤了大真朝的是昏君段琪,與她何干?殺她作什麼?」

「元帥,昏君所有惡行,哪一個不是她的主意?怎説與她無干?」

「哪個主意是她所出?這都是那些無聊之徒,為了替昏君開,便都賴在女人頭上,當不得真。」

趙蟬聽到此處,撲通跪倒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元帥也。趙蟬得識元帥,此生無悔,便死也甘心,請元帥賜我一死,免受閒人之口。」

王稟正忙抓住趙蟬的手,把她拉起來,趙蟬的玉手柔若無骨,十分美妙,王稟正立刻便到渾身的孔無一處不舒泰。

徐有亮見他眼中放出光來,知道被那狐媚子了,才要再説,張圭在後面拉了他一把,忙斂口不言,藉故而退。

馮慶要勸,也被背後陶秀英扯了一把,照樣告退走了。

兩個副帥一走,王稟正便拉着趙蟬徑向她原來所住的後而來,韓素梅一見此狀,忙道:「元帥,自古天下者,婦人也。徐副帥之言不無道理,元帥就算饒過這妖妃不殺,她畢竟是昏君的皇后,大帥身為大真之臣,哪有收納皇后之理,請元帥三思。」

王稟正心都在那婦人身上,那裏聽得進,只替那妖后説話,韓素梅跟在後面,又多説了兩句,那王稟正便惱了,怒道:「你若有事,只管自去,休在此羅羅嗦嗦,好不耐煩人也。」

韓素梅無奈,一腔熱淚在臉上,轉身去找王若望和王柯、王俊兄弟,希望他們能勸阻王稟正。

不知王稟正能否聽眾人良言相勸,且聽下回分解。

(五十九)趙蟬再媚王稟正,三家合議立新君

前文説到,妖后趙蟬媚惑王稟正,要替他端茶遞水,其實誰都知道那茶水是光着股是往上端的。

徐有亮勸了兩句不聽,再要多説,被張圭制止,馮慶要講,也被陶秀英制止。

兩個分別藉故告辭,各回本部軍營。

回到營中,有亮問道:「舅父何故不讓我説話?」

張圭道:「這趙蟬是天下第一狐媚之女,心懷笸測,昏君只為了這個妖女,便把大好一個江山白白斷送了。我三家共同起兵,王稟正手下兵多將廣,這江山已有六成是他的,一時難圖,如今有趙蟬在他身邊,正好消磨他的鬥志,我方好從中取利。這樣大好一個機會,何不好生利用?」

有亮恍然,暗暗派人去買通王稟正身邊兵卒,打探他的消息。

那邊陶秀英的想法也與張圭不謀而合。

再説韓素梅,離了王稟正,急忙去找王若望和王柯四兄妹商議,幾個人一聽,可急壞了,忙舍了手下的事,直奔後來找王稟正。

再説王稟正,與趙蟬到了後,親自給他端茶倒水,曲意奉承。王稟正的妾都是大家閨秀,行不搖頭,笑不齒,凡事中規中矩,連同房之時都不讓點燈,哪裏有過這樣的享受,便把江山全丟在腦後,一心只撲在那趙蟬身上。

只見趙蟬,把一杯茶端在手裏,款款而來,遞在王稟正手裏,只把一雙媚眼望他臉上看,看得王稟正如中了的一般,都忘了接茶。

那趙蟬道:「元帥請用茶。」

「好好好。」王稟正這才回過神來,忙去接茶,卻見趙蟬一雙手如新剝的葱白相仿,狀如蘭花,不由心動,接茶之時,把手在她柔夷之上輕輕一試,果然其潤如珠,其柔如脂。

那趙蟬故意把手一,羞道:「男女授受不親,元帥碰着妾身的手了。」

臉上一紅,越發顯得,王稟正哪裏控制得住,便把趙蟬一把拉在懷裏,一張大嘴往她朱之上緊猥。

趙蟬把手一推道:「無帥不可如此,讓眾將知道,又説我惑媚元帥,早晚死在他們手裏。」

王稟正道:「有本帥與你作主,哪個敢動你一,看本帥不把他腦袋砍下來。」

「有元帥這句話,便叫蟬兒作牛作馬,也心甘情願。」説完,那趙蟬把身子的扭,倒在王稟正懷裏,把媚眼兒一睜,輕輕一瞥,就把王稟正三魂瞥去了一雙半,把手一摟,打橫抱將起來,放在八仙桌上,一把扯了她的服,又去了抹、鞋襪、褻裳,剝成赤條條一條大白羊,躺在桌上,由他看。那王稟正邊看邊把玩,只覺火上撞,分開她兩條粉腿,現出那幽深的牝户來,把身一,直在裏面,橫衝直撞地捅起來。

那趙蟬把眼一眯,檀口微張,嗓子裏婉轉嬌啼,聲大起,王稟正受到鼓勵,越發奮勇,直把個趙蟬得渾身抖,叫不止。

王稟正把一腔火,盡撒在趙蟬身上,少時雲住雨收,王稟正卻意猶未盡,把趙蟬抱到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繼續把玩。

正玩得興致,忽聽外面吵嚷之聲,似是王柯在與自己的親兵發怒,王稟正忙把趙蟬丟在上,起身穿身,尚未穿好,門已經被撞開,王柯怒衝衝闖進裏,後面跟着王若望和王俊、王銀屏、王小姣,以及韓素梅。

王柯見趙蟬赤條條躺在上,也不迴避,把間寶劍一掣,直奔趙蟬而來,口叫罵道:「我把你這個狐媚人,你背夫嫁子,敗了大真的江山不算,又來勾引我家元帥,哪裏容得?看劍!」

王稟正一見,將身攔住,厲聲喝道:「大膽孽障,為父在此,怎敢無禮?!」

王柯道:「父帥,這等妖婦,留她何用?」

王稟正道:「我自要留他,與你何干,還不與我退了出去!」

王柯道:「這人本是段喬之妃,卻嫁與庶子段琪,有悖人倫,又慫恿段琪,作下無邊罪惡,以致把大好江山拱手讓人,正該凌遲處死以彰其惡。以上種種,父帥難道不知,如何卻與這人媾和,豈不叫天下人笑?」

「胡説,昏君無道,乃是昏君之過,與一個女人何干?本帥如今已俯瞰天下,哪個敢笑本帥,我滅他九族。」

王若望忙道:「元帥此言差矣,我等雖然廢了昏君,然天下人仍以大真為正統,此時便説得了天下,為時尚早。再説,我三家一同起兵,馮慶與徐有亮都是野心,又怎肯讓元帥輕易稱孤道寡?這樣時候,元帥不殺妖女收買人心,反而納為側室,如何讓天下人心服?願元帥三思。」

「元帥。」趙蟬一聽,光着股便跳下來,撲通跪倒道:「元帥,蟬兒真是苦命。自昏君段琪繼位,強把妾身納為貴妃,妾身一個弱女子,怎敢不從?那段琪所行種種之惡,皆是他自己所為,不知哪個卻拿來安在妾身頭上。也罷,元帥就請把蟬兒殺了,以堵眾人之口。」

「美人起來,只管放心,有本帥在,無人敢對你無禮。」

把個王柯、王俊氣的,劍眉倒豎,虎目圓睜,王柯格直率,拎劍又要殺趙蟬,王稟正忙用身體護住,大怒道:「孽障,你連為父的放都不聽了麼?」

「父帥,這個婦留不得呀!」王柯道。

「什麼留不得,為父偏要留她侍候。再要多言,斬!」

「父帥,你難道竟要為了這個妖婦不顧骨之情麼?」

「元帥,快請殺了蟬兒,免得人説我挑撥你們父子反目?」趙蟬又不失時機地説道。

「孽障,如今為父已收他為妾,便是你的庶母,你若敢以下犯上,定斬不饒!」

「便殺了我,也決不能讓這個人把我們數月來血證殺的戰果給毀了。父帥,如今有我無她,有她無我,您挑吧。」

「好大膽,敢以死來我。好!來人,把王柯推出去,斬!」

兵丁們進來,把王柯捆綁起來,向外便推,王俊等人慌忙跪倒,替王柯求情。

王稟正見大家講情,叫把王柯推回來。

王柯並不言謝,只大哭失聲道:「父帥,你好狠心,只怕天下早晚姓不得王啊!」

王稟正又怒,再次叫把王柯推出去斬了。眾人再講情時,王稟正只是不應。

趙蟬此時卻又跪倒道:「元帥,且請息怒。王柯畢竟是大帥的親生骨,他不過一時糊塗,哪能當真殺了。請元帥看在妾身的面上,饒過他這一回吧。」

王稟正見是趙蟬講情,方才又叫把王柯推回來道:「你這孽障,若不是蟬兒講情,定要斬了你的狗頭。刀斧手,把他給我轟了出去。」

眾親兵一聽,拿起,把王柯打出門。

王若望等人一看,王稟正這是鐵了心要留趙蟬,也無可奈何,只得退了出去。

王若望見王稟正果然是個扶不起來的劉阿斗,當夜便藉故離開大營,走得無影無蹤。

見眾人走了,趙蟬忙着這個那個的哄着王稟正高興。

一連玩兒了三天,有兵丁報説,徐、馮兩位副帥派了人來,急着要元帥回帥帳商議大事,王稟正這才不耐煩地離了皇,向大營而來。

到了帥帳,見徐有亮和馮慶正等在帳中,王稟正強作笑道:「兩位副帥有何要事?」

徐有亮道:「元帥,俗話説:國不可一無君,昏君一崩,如今無人聽政,天下紛,民心難安,故而請元帥來此商議,早立新君。」

王稟正一聽,連連點頭道:「兩位所言極是,不知兩位有何主意?」

「我三家起兵之時,言明是進京監國,如今昏君駕崩,段氏宗嗣不少,可從中選一個好的立為新君。」馮慶道。

王稟正的心裏,是希望這兩個人擁待自己為君,一聽此言,大失所望。但人家的理由十分充分,又冠冕堂皇,無可反駁,只得笑道:「兩位説的是,不知當立哪個為君?」

「我與徐副帥已經商議過了,以為趙王段麟最為賢德,可立為君。」

「兩位所選,已經深思慮過了,一定不錯,那便立趙王為新君吧。」

「如元帥以為可以,事不宜遲,明便是黃道吉,就命士卒準備,扶新君繼位。」

「就依兩位。」

王稟正從大帳出來,回到皇,對把事情趙蟬説了,趙蟬也是心希望王稟正繼位,自己便好又作皇后,現在若立趙王繼位,自己就得搬出皇,所以心中把馮慶和徐有亮罵個不住,臉上卻不表現出來。

當下,王稟正帶着趙蟬出了皇,在趙薦府上住下。

趙薦、王飛廉和趙蟬本就是一夥兒的,加上德親王,現在再次湊到了一起。

趙蟬對王稟正道:「元帥,趙王只有十六歲,尚不到欽政的二十一歲,馮慶與徐有亮之意是要作監國太師,如今與元帥實力不相上下者,此二人也,元帥肯把大好江山一分為三?」

王稟正道:「我也正慮此事,不知蟬兒有何高見?」

「依妾身之見,明登基大禮,必要封賞有功之臣,元帥封為監國太師是一定的,其餘應當封賞之人,都要元帥代為擬定,不如把徐、馮兩人封他一個番王,叫他們遠遠的離開京師,那時節,元帥挾天子以令諸侯,卻不是好?」

「蟬兒所言極是,就依你的主意。」

(六十)武帝登基封賞功臣,三家割據戰之源

第二天一早,登基大典開始,趙王段麟升坐金鸞殿,定帝號為武帝,受眾大臣的朝拜。

禮畢,武帝命太監按王稟正替他擬好的旨意封賞眾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上旨意下:

夫以……

茲加封王稟正為業國公,授監國太師,加太子太保,紫城行走,兵部尚書,兼天下都招討使,兵馬大元帥之職,留在京城,協理國政;

茲加封徐有亮為一字並肩王,世襲安國公,加太子太保,紫城行走,兼南三關節度使,三內率所部赴任;

茲加封馮慶為一字平肩王,世襲定國公,加太子太保,紫城行走,兼西四關節度使,三內率所部赴任;

茲加封何裏為世襲南嶺王,加太子少保,三內率所部回南嶺赴任;

茲加封烏得海為世襲西戎王,加太子少保,三內率所部回西戎赴任;

茲加封張圭為虞國侯,南三關節度使參軍;

茲加封王柯為業城侯,威遠大將軍,兼兵部侍郎,五城兵馬司,九門提督之職;

茲加封王俊為北古城侯,撫遠大將軍,兼後部侍郎;

茲加封王銀屏為西亭侯,耀武大將軍;

茲加封王小姣為南靈侯,揚威大將軍;

茲加封鳳翎為勇德夫人;

茲加封趙鳳竹為勇賢夫人;

茲加封韓素梅為賢德夫人;

茲加封曹化為朱雀侯,威德大將軍;

茲加封史文龍為南侯,撫德大將軍;

茲加封花鳳為鎮南侯,賢德大將軍;

茲加封嶽靈為白虎侯,勇德大將軍;

茲加封柳竹為大雄侯,文德大將軍;

茲加封秦菊為小雄侯,武德大將軍;

茲加封馮小玉為大成侯,人德大將軍;

茲加封龐奇為忠義將軍,玄武關總兵之職;

茲加卦曹雲龍為忠勇將軍,東關總兵之職;

趙薦、王飛廉獻御璽有功,官復原職,仍為左、右丞相。

……」

以下有功眾將俱有封賞,連戰死的將也都有封號,胡達封了王,鳳家三女將封了夫人,單單隻有兩個人卻未賞其功,第一個是陶秀英,因為她寸功未立,第二個是花榮,因為她的功勞都讓王銀屏給搶去了。

破七星器陣,陶秀英其實是首功一件,但她為防人嫉妒,故意不真面目,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正安於如此,因為她看得出來,天下終究姓不了王。

而花榮的心裏卻十分窩火,因為無論憑武藝還是憑韜略,王銀屏俱在其下,而且其功勞也不在小,卻得不到任何封賞,讓她心中如何不氣,所以三之後,王銀屏去西亭關赴任時,花榮不辭而別,後來在陶秀英的勸説下投了馮慶不提。

再説這封賞中,卻是很有些琢磨頭,王稟正是元帥,徐有亮、馮慶是副元帥,結果王稟正封了公爵,徐有亮和馮慶卻封了王爺,這不是倒掛了嗎?

且慢,兩個人雖是王爵,但卻被遠遠的支到了南三關和西四關,而且還給每個人的防地裏各多封了一個王。

頭一個番王是何裏,被封為南嶺王。南嶺王本是徐有亮的岳父鳳同,鳳同死後就是徐有亮作南嶺王,現在把徐有亮封在南三關,卻把南嶺給了何裏,這是因為王稟正看出何裏一直都有並南嶺八十一的野心,所以故意封何裏為王,把徐有亮從他曾經賴以為依靠的南嶺趕了出來。何裏封為南嶺王,他最怕的便是原來的南嶺王徐有亮,所以是有亮天然的敵人。這樣前有南靈關的王小姣,後有南嶺何裏,把徐有亮夾在當中,讓首尾不能兼顧,難以用兵。

第二個是烏得海,被封西戎王。馮慶的老窩兒本在北邊的玄武關外,如今王稟正卻把他調出來,放在了自己苦心經營的西四關,剝奪了他的地緣基礎,而且王稟正在西四關時,與烏得海他十分好,所以王稟正以為他不會與馮慶一條心,這樣馮慶便也處於前後夾擊之中。

兩個心腹之患被放在懸崖邊上,無法動彈,隨時隨地可以並,這便是王稟正的如意算盤。

自此,雖然名義上仍是大真朝,但實際上實權卻三分於三家節度使手中,開始了又一個軍閥混戰的階段。

【第一部完】

***********************************本書至此暫告一段落,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部。***********************************

20537 2024-12-02 13:47:20

(六十一)羣雄割據天下,稟正挾君令諸侯

話説王稟正、徐有亮和馮慶,三家聯合起兵討伐昏羣段琪,歷經數戰,雙方死傷枕藉,終於進得京師,迫段琪自盡,扶了趙王段麟登基,是為武帝。

三家有功兵將,俱有封賞,各自引軍去封地上任,彷彿從此天下太平了,其實這才只是天下大的開始,因為段家王朝雖在,卻已全無實權,不過傀儡而已,天下實際上已經掌握在三王手中。

當初雖説是三家聯合起兵,其實每人都各懷心思。現在天下稍安,那些將官們便分道揚鏢,各自擁兵自治,成了軍閥割據的局面,大真王朝名存實亡。

段麟雖然名為武帝,其實是個弓不會拉,馬不會騎,手無縛之力的孱弱幼子,哪裏有什麼文治武功,朝中大權,實際上仍掌握在王稟正、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一夥兒的手裏。

妖妃趙蟬可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用什麼辦法媚惑男人,她的目的是母儀天下,現在跟了王稟正,只不過是個公爵夫人,心裏卻仍把自己當成皇后,因此這個時候,幫助王稟正奪天下才是第一要務。正因如此,她一方面旋展手段,把王稟正哄得團團轉,夜夜在他身上使那媚人的功夫,另一方面,又給他出謀劃策,幫着他利用武帝來號令天下。

時天下大軍閥五家,中軍閥十幾家,小軍閥無數。這些軍閥相互並,都想着儘快擴大自己的地盤和勢力,有朝一君臨天下,所以戰火不斷,百姓深受其苦。

其中最具實力的,當然就是徐有亮和馮慶,靠着一字並肩王和一字平肩王這兩塊金字招牌,他們假朝廷之名,很快便把周圍的小軍閥並,收歸自己名下。

此時,王稟正也沒閒着,他一方面藉着皇帝之名,對徐、馮兩家的行為公開指責,另一方面,卻又默認他們的行為,不斷擴大他們的權限,對他們的並作背書。

那他為什麼不出兵討伐呢?因為他自己的實力還不能保證必勝,所以也需要擴大勢力範圍,增強實力,無遐顧及其他。

武帝三年,天下已經基本上一分為五。這裏面勢力最大的無疑仍是王稟正,他利用在京監國的權力,挾天子以令諸侯,動輒以皇帝的名義出兵征討,加上擅專封賞,連並帶收買,再次建立起了中原最龐大的軍事集團。

有了這支強大的軍事力量,王稟正並天下的形勢已成,只在於何時動手了。

第一件事,便是王稟正利用武帝的名義,降詔於天下四王,詔稱如今天下太平,命各藩鎮解散手下軍隊,以文功治天下。真實的目的自然是不戰而解除他們的武裝,如果他們沒了兵,將來還不是怎麼捏怎麼是?

不過,四王也都不是傻瓜,知道手裏沒兵,自己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魚,光剩下湯鍋的下場了,所以以各種理由軟拖硬泡,就是不肯撤藩。

王稟正也知道人家不是那麼容易上當,於是便再發聖旨,單隻叫徐有亮一家裁軍。

為什麼這樣作呢?因為在此之前,馮慶辦了一件非常有先見之明的事,把自己的一個養女嫁給了西戎王烏德海的兒子,兩家成了兒女親家,這一來,把王稟正利用烏德海制衡馮慶的如意算盤給打破了。雖然過去烏德海同王稟正有着很好的舊誼,不過天下的事天下人都看得清,烏德海十分清楚,王稟正滅了其他三王,也不會讓自己好好過子,早晚還不是讓人家給吃了?

所以,他寧願先與馮慶結盟,由於馮慶擋在自己和王稟正之間,這樣就可以坐山觀虎鬥,等他們之間消耗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許還有機會奪下天下也説不定。再説,馮慶比王稟正看上去更象是最終入主中原的樣子,幹嘛非得把寶押在王稟正身上呢?可這樣一來,王稟正便不敢輕易對馮慶下手,只好先撿軟柿子捏了。

單從實力上説,徐有亮僅居王稟正之後,排在第二位,而且徐有亮有張圭為謀臣,政治清明,又實施了一系列鼓勵農耕的政策,所以在南三關大得人心,但其身後有南嶺王何裏,此人生怕原來的南嶺主徐有亮奪了他的權,所以最希望徐有亮倒台,這樣一來,王稟正便把目標盯上了徐有亮。

他先是連發數旨,催促徐有亮載軍,另一方面又派人暗入南嶺,聯合何裏一同夾擊徐有亮,事成之後,平分徐有亮的地盤。何裏野心,但苦於南嶺土地貧瘠,人煙稀少,此時正好是個機會,便答應了王稟正的使者,決定夾攻徐有亮。

此時,王柯已經率王銀屏、韓素梅、龐奇等一干戰將,領兵五十萬出了南靈關,兵分兩路,左路由王柯率領兵進朱雀關,右路由女將韓素梅率領兵進南關。

朱雀侯曹化見王家兵將勢大,怕關城有關,不敢輕易出戰,派人去鎮南關求救,南侯史文龍也得了報,一面派人在虎狼峪利用原來的陣式遲滯韓素梅的進兵速度,一面加強南關防守,並派人去鎮南關求救。

徐有亮哪能不知厲害,一邊派鳳翎和趙鳳竹分別引軍馳援南、朱雀兩城,一面忙請了張圭來商議。

張圭認為,南三關雖然兵強馬壯,萬眾一心,但畢竟實力不足以與王稟正相抗衡,何況王稟正挾天子以令諸侯,名正言順,為今之計,當西聯馮慶,結成同盟以對付王稟正。

徐有亮連説有禮,忙派張圭為説客,前往西四關説服馮慶結盟。

馮慶現在已經拜陶秀英作了軍師,而投靠來的原王銀屏的校尉花榮也積功作了元帥。

只説張圭前來,馮慶忙問陶秀英有何主意。

秀英道:「如今王稟正勢大,挾天子以令諸侯,徐有亮次之,這兩家無論哪一家得勝,則天下定矣。」

「如之奈何?」

「王稟正勢強,我等若不出手,則徐有亮難以相抗。若公開與徐有亮結盟,則王稟正不敢用兵。」

「你意如何?」

「你我不如當個調停人,先讓徐有亮裁軍二十萬,然後我們派人去兩邊説項。徐有亮若肯裁軍,我們便可答應幫助他迫王稟正退兵,如果王稟正堅持用兵,我等便有口實攻擊王稟正,如果王稟正就此退兵,徐有亮也已經少了二十萬人馬,我等有機會便可先取了徐有亮,讓王稟正空喜一場。若徐有亮不肯裁軍,王稟正必要進攻,那時我們先按兵不動,等他兩家打得疲力盡之時,我等再出兵相助,那時節,又讓他們耗盡了力量,又讓有亮領我們的情,卻不是好?」

馮慶一聽,果然好計較,便依着陶秀英之意,來見張圭。

張圭一聽,口答應,倒叫馮慶頗意外。因為現在大戰在即,哪個人願意把老底兒清空啊?

不過張圭既然答應裁軍,馮慶便只得派了手下能言善辨的謀臣胡驥去業城説項。

張圭為何答應得如此痛快?原來他有他的打算。頭一個,便是大軍已然境,既然人家馮慶不願參戰,南三關的實力是難與王稟正相抗衡的,如果不答應馮慶的調停,又怎麼能抗拒王稟正的進攻呢。第二,二十萬軍隊人數雖然不少,但對於擁有近百萬大軍的徐有亮來説,還是完全承擔得起的,再説兵在不在多,這二十萬人打仗不見得起太大的作用,可每天要供應他們吃喝卻是件大事,所以張圭決定,把軍隊中的老弱殘兵乾脆打發回家。

張圭回到南三關,立刻大張旗鼓地玩兒起裁軍的把戲來,而馮慶也派了説客去説合,那王稟正呢?

胡驥一到,王稟正忙招集了手下來商議,有的説應該接受調整停,有的説應該借徐有亮裁軍,實力下降的機會盡速出兵,各有各的理。

王俊提出的則是第三條路,那便是接受調停,暗中屯兵,引馮慶去伐徐有亮時,再兩邊得利。本來王俊的主意是不錯的,王稟正起初也接受了他的想法,但最後卻沒有采納。

因為王稟正此時早已倒在趙蟬的温柔鄉里,腦袋不算太好使了,他回到府內,先上着趙蟬,手裏摸着她的兒,下面在她兒裏,大幹一場之後,才摟着她把大家爭論不下的事情來説。

趙蟬道:「俊兒的主意雖然不錯,但此時徐有亮裁軍之時,正是混之機,若不取之,等其安定下來,便錯失了良機。如果馮慶先於我們攻打徐有亮尚好,若是他足夠聰明,按兵不動又如何?他一輩子不打,難道叫我們等一輩子嗎?近百萬大軍每天要消耗多少秣?」

「那依你之見呢?」

「先答應胡驥的調停,給馮慶來個緩兵之計,然後突然支手,徐有亮一個措手不及,等馮慶來援之時,我們已經得手。」

「好主意,就依美人兒。」王稟正嘴裏説着,興頭又起,把趙蟬面朝下在身子底下,分開她兩腿,將一條玉莖在她兩塊雪白的兒上打,打得興起,用手把頭向下一,從她兩塊美之間進去,只一頂便頂入户,起來。

,王稟正回到帥帳,請了胡驥前來,説明答應他的説合,請他速回西四關通報馮王爺。

等胡驥一出京,王稟正立刻派了快馬,八百里加急趕赴南方大營,叫王柯如此這般。又派了王俊和王小姣出了西亭關,駐紮在通鎮,以接應前方大軍。

(六十二)鳳翎女智守南關,韓素梅急調豐家將

先説朱雀關,本有曹化駐守,徐有亮又加派了趙鳳竹,實力大增。而且原來的關城是為了防範外族入侵,所以南高北低,徐有亮回到南三關後,防禦的向變了,便把北邊的城牆也加高加固,成了南北雙向防禦的險關。

王柯接到京裏王稟正的命令,不待時,趁着夜暗便把人馬派往朱雀關,四更時分,一聲炮響,一齊往關上攻來。

張圭雖然接受了馮慶的條件,回來幫着徐有亮裁軍,卻時刻也沒敢鬆懈,暗中早就告訴了各關守將,説王稟正詭計多端,不可不防,那曹化和趙鳳竹都是久經戰陣的,又都是細心的人,絲毫不敢大意,關城的防守佈署得當,將士也肯用命。

王柯接到京裏來的指令,以為關中一定以為調停有望,不會太認真的防守,這才趁夜發動進攻。

起初,城上並無動靜,哪知等攻城的隊伍到了城牆下,架起雲梯開始爬城的時候,上面忽然傳來一陣梆子聲,接着,便有無數大桶大鍋,把不知什麼東西自城上倒將下來,只聽前方士卒哭爹喊娘,城下登時倒下了上千人,其餘的只得退回護城河外。

有的士卒在城下受了點兒小傷,被上面澆下的東西淋上了一點兒,等隨着隊伍跑回來後,被澆上東西的地方便已經潰爛成了大,並且很快漫延,沒過半柱香的功夫,便死於非命,王柯這才知道上面倒下的東西有毒。

檢點傷亡,死了有七、八百人,把個王柯氣得暴跳如雷,急忙命令再攻。

連着攻了四、五次,死了三千有餘,就是攻不上去,王柯自覺無奈,只得暫且收兵,再圖良策。

再説韓素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死了兩千多人,花了七、八天的時間,這才終於破除了虎狼峪的機關埋伏,過了青龍陣,卻發現攔截她的,只有一員小校和千數人馬,足見徐有亮後來又在虎狼峪下了多少功夫。

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到了南關下。

同朱雀關一樣,南關也加高加固了北邊的城牆,而且鳳翎和史文龍兩個人在此守城,可説是固若金湯。

韓素梅一到關下,就叫人討敵要陣,對方是鳳翎出馬,言語不合,便與韓素梅鬥在一起。

要説韓素梅的武藝真不含糊,與鳳翎堪堪打了個平手,戰至天晚,各自回營。

,韓素梅又來討敵要陣,鳳翎卻不出來。

經歷戰陣無數,史文龍和鳳翎早不是當初的好勇鬥狠的角,現在守住關城才是第一要務,何必逞一時之氣,任韓素梅如何叫陣,史、鳳兩將只高懸免戰,閉關不出。

韓素梅連討了三天陣,關裏只是不應,韓素梅心中惱恨,傳令:「攻城!」

將士發聲喊,攻將上去,被灰瓶、炮子、輥木、擂石和滾燙的毒藥水澆下來,死了四、五百,又攻上去,又死了數百。

連攻了十數,死傷無數,卻拿它不下。

韓素梅無奈,也只得停止攻城,派人四處打聽關中情況不提。

又過了數,部下找到了一個山民,據説是採藥的,他説關北有一條險路,能夠從山上繞道進城。

韓素梅叫那鄉民領着自己到了那險路下看,原來是一塊陡峭的巖壁,上面因為風化而有幾處細小的裂,勉強可以踏腳。據鄉民説,他們過去採藥的時候,經常從關城裏繞到巖頂,用繩子縋下來採那些生在巖壁上的草藥,但沒有從下面向上爬過,只聽説曾有前輩藥工上去過,但這人已經死了。

韓忽然間想起當初盤山關故事,忙派人去京裏,調豐子俊兄妹前來。

不一,豐子俊兄妹帳外聽令。

韓素梅大喜,忙將兩人接進帳來。

兩兄妹戰後被封為長臂左將軍和長臂右將軍,在九城兵馬司屬下作教頭,專門教授攀爬技法,此番聽説要他們爬崖立功,不由躍躍試。

兩人隨着韓素梅到了那石崖下,望上看去,見石崖高有四十餘丈,立陡如壁,光滑如鏡,雖然高度差了很多,卻不象盤山關外的那處石崖般有大石,要爬上去,就只能靠着那些細小的裂隙,象壁虎一樣上去,所以難度要大得多。

不過,藝高人膽大,再難的石崖也是石崖,畢竟不是鏡子,也要比砌得平整的城牆好爬得多,所以豐家兄妹看了,把脯一拍道:「副帥放心,有我兄妹兩個,定叫那史文龍和鳳翎死無葬身之地。」

韓素梅大喜。

回到營中,韓素梅命部下嚴密封鎖消息,同時又每派小股部隊輪攻城,以便引關中的注意力。

這一,一切準備妥當。韓素梅派下將來,大部分人馬去關下討戰攻城,另撥了兩千步兵歸豐家兄妹節制。

吃罷早餐,豐家兄妹收拾利落,帶上本部人馬望崖下而來。

韓素梅只是聽説過兩人攀巖爬城立功的事,從沒見過,便跟着到了崖下,想要開開眼界。

兩兄妹站在崖下,先把自己的裝備收拾利落,向上看了看,計劃好了攀爬方案,然後一左一右,沿着峭壁向山上爬去。

見兩人如壁虎一般附在崖上,手腳並用,轉瞬便過了十丈之處。

不過,兩個人的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因為他們開始到了一點兒累。

爬這處峭壁其實十分不易,只因其雖然高度有限,但中間沒有平台,也無小樹之類,所以兩個人無法歇息,只能靠兩手替甩動幾下,以便讓手稍事休整,再繼續攀爬。

韓素梅在下邊看着,心都放到咽喉裏。

不過,高手就是高手,豐家兄妹平時的功夫老到,體力充沛,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地向崖頂攀去,還有一丈左右便到崖頂了。

韓素梅不由鬆了口氣,忙吩咐部下準備繩索。

不知豐家兄妹此去,能否得下南關,且聽下回分解。

(六十三)史文龍打破偷襲夢,韓素梅含憤攻南

卻説豐子俊兄妹在南北,偷攀懸崖,韓素梅在下邊看着,眼見兩人距崖頂只有一丈多遠,勝利在望,韓素梅欣喜苦狂,急忙吩咐手下:「快快備好繩子。」

「哎呀!」一羣人正在欣喜之時,兵卒忽然一聲驚呼,韓素梅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崖頂上現出一哨人馬,各執刀弓箭,為首一員大將,正是南侯史文龍。

只見他把手中兵刃一揮,兩名小校便各執一丈八長竿從崖頂順將下來。

豐子俊兄妹一心只在攀爬上,聽得山下驚叫,方才抬頭觀看,只見兩長竿已經伸到了自己的眼前,每竹竿的下端掛着一個帶活結的繩子套,直向頭項套來。

豐美玉此時剛剛換了手,一腳懸空,想躲之時,手卻不敢鬆開,眼睜睜看着那繩子套上了自己的脖子,活結一便緊了,象是拴住了一頭母鱉。上面人輕輕一拉,繩子套就緊緊勒住她的咽喉。

「套住了。快點兒爬上來,別耍花樣。」上面的軍卒喊道。

豐子俊此時兩腳和左手正有支撐點,右手空閒出來,急忙把那繩套撥,不肯被套中。但當上面再放下另幾竹竿,幾個繩套前後夾擊的時候,豐子俊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他大喝一聲:「妹子,死了吧,免得受辱!」

又道:「主公,子俊此番盡忠了。」

把手一鬆,自崖頂倒撞下來。

韓素梅「啊呀」一聲,疼得一跤跌在馬下,兩邊女兵過來,劃拉前心,拍打後背,終於將她喚醒。

「豐將軍啊。」韓素梅一邊大哭,一邊向崖上看去,只見豐美玉正吊在半空掙扎。

原來美玉發現自己受制於人時,第一個反應是求生,所以繩子向上一拉,她便只能順從地繼續向上攀登,但當她聽到哥哥的喊聲時,才忽然想到女將落到敵人手裏會有什麼下場。

一想到那無邊的辱,豐美玉也一咬牙一狠心,用力向上一縱,鬆了手腳,任自己吊在繩子上。

那繩子本是抓在崖上軍卒的手裏,為的是方便向上拉,他們並沒有想到豐美玉會自盡,所以繩子抓得並不太牢,豐美玉的身子藉着向上的一跳之勢,再向下落時,力量比其體重大了不少,又來得突然,軍卒手裏的繩子便松了,美玉如斷線風箏般直向山下墜去。

幾個兵卒們一見不好,急忙去抓繩子,豐美玉下墜的衝力仍在,把他們拖得向山崖邊滑去。史文龍一見,急忙一個箭步躥過去,抓住繩子的後部,往一塊山石上一兜,用力拉住,這才止住了下滑,此時豐美玉已然下墜了二十幾丈,到了半山

倘若那繩子原本就拴在石頭上,豐美玉的脖子只怕早就拉斷,若是兵卒們早些抓緊繩子,也能及時把她拖上崖頂,尚能救活。可憐豐美玉,繩子被幾個兵卒拖着緩衝了一下,沒有足夠的衝力拉斷頸椎,只是勒得窒息了,極大的痛苦向她襲來,憋得她狂掙扎起來。

史文龍急命兵卒把美玉拖上來,但二、三十丈長的繩子要想快些拉上來也不甚容易,豐美玉就只在半空中掙扎,待拉上崖頂,只剩了半口氣。只見她的臉憋得發黑,眼睛凸出,舌頭吐出老長,子從襠到靴子了一大片,臭氣薰天,乃是在垂死掙扎的之時失所致。

兵卒們不待史文龍吩咐,早把美玉的衣裳鞋襪一齊剝下來,現出赤條條一個玉體來,兩顆粉粉的尖,一從漆黑的羞。雖然算不上窈窕淑女,但那一身雪肌,兩塊粉,卻也細動人。打開兩腿,果然一脬黃軟的糞便都夾在雪白的股中間,粘大腿後面。

史文龍命用她自己的衣服把她的股擦乾了,再尋了兩截樹枝,一在後竅裏,一門兒裏,然後一人抓手,一人抓腳,悠起來,自崖項直向下面的人羣中丟將下去。

韓素梅眼睜睜看着豐美玉一邊掙扎着一邊被拖上懸崖,知道她有死無生,又把眼向崖底下看,見地上血模糊的一灘泥,知道是豐子俊,忙叫軍卒去收殮,已是跌得全身骨頭寸斷,不成人形了。

少時,聽得崖頂上傳來敵兵敵將的大笑之聲,抬頭再望,只見赤條條一個女人身子又翻滾着掉下來,知道是豐美玉。

那崖高四十餘丈,一個人掉下來該有多大沖力,不論落在哪個頭上,怕不也砸個骨斷筋折?兵卒們嚇得四散奔逃。眼睜睜看着豐美玉落在一匹戰馬上,「啪」地一聲爆響,把那戰馬活活砸斷了兩截。

再看美玉時,也被攔扯為兩段,人和馬的五臟都在一處,血模糊,難分彼此,好不悽慘。

眼見一個屢立功勳的少年女將,轉眼變成一灘泥,還被人家剝了衣服,羞辱下處,把個韓素梅氣得再一次昏死過去。

史文龍如何出現在懸崖頂上的呢?這都賴史文龍和鳳翎兩個細心。

史文龍善用暗器,在男人中是個細心之人,偏偏又加上一個鳳翎。這兩個人歷戰陣無數,經驗老到,哪裏會輕易讓人鑽了空子。

史文龍赴南侯任上時,便加高加固了關北城牆。

韓素梅攻城半月,未得便宜,臨時停止了攻擊,這讓關中稍稍了口氣,不過鳳翎心裏並不踏實,每派人打探韓素梅的動靜,為了能看到她營中的情況,特地找到當地獵人和藥工尋找適宜的地點,結果發現了那一處懸崖。

若是別人,也許不會對這處峭壁引起注意,偏偏是被鳳翎看到了,這個地方不只可以看見韓素梅的大營,而且鳳翎還知道王稟正手下有兩個攀爬高手。

所以,鳳翎每天派人到這崖上放哨,一方面監視韓素梅營中動靜,一方面防止有人攀巖而上,這一,暗哨發現了韓素梅帶人在崖下觀察地形,便忙向鳳翎和史文龍報信。

史文龍和鳳翎聽報,心中大喜,兩個計議已定,決定鳳翎和史文龍輪守城,剩下的一個便去崖上埋伏,豐子俊兄妹攀巖這,正是史文龍在此設伏,把兩兄妹了個正着。

韓素梅被部下救醒,仍淚不止,命把兩兄妹屍首用布包了,回到大營厚葬,全營舉哀不提。

喪儀已過,韓素梅憤怒難平,命所部夜攻打,務必取下南關。

這命令一傳,可苦煞了雙方士卒,連着一月,喊殺之聲徹夜不住,號炮震天,關城之下,死屍枕藉,惡臭沖天。

不過,畢竟這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吃虧多的還是韓素梅,每都有偏將以下的將官死傷,士卒損失更多,韓素梅心急如焚。

一早,正在準備攻城,忽聽關裏號炮連天,韓素梅知道是關中人要出馬臨敵了。

王家兵將攻城一月,損失慘重,人家始終閉關嚴守,現在有人要出戰,他們正求之不得呢。韓素梅急忙止住攻城的兵將,在關外列陣。

不多時,只見城門大開,吊橋落下,從關內殺出一哨人馬,約有四、五千人,為首一男一女兩員小將,都在十六、七歲上,騎的都是白馬,使的都是亮銀,背後都是一面素白緞將旗,寫的都是斗大的「水」字,兩人面目姣好,就如一對金童玉女一般。

徐家將韓素梅大都見過,這兩個新人卻不曾見。

兩陣對圓,對面的女將出馬來到陣中,打個稟手問道:「哪位是韓素梅韓副帥?」

「本帥便是,女將通名。」

「在下是南關的督糧官水玉女是也,今押糧到此,奉我家史侯爺之命,特來戰韓副帥,韓副帥請了。」

「水將軍請了。水將軍如今是何官職?」

「副將。」

「我乃副帥,你才是個副將,便敢向我討戰,不怕死麼?」

「韓副帥出道早,積戰功而得此職位,末將方才出道,一仗未打,得個副將已經不錯了,卻與武藝無關。早聽説韓副帥武藝高強,末將心中只是不服,正要惦量惦量,不知韓副帥可肯賜教否?」

「你年紀輕輕,大言不慚,我若贏你,不算本事。眾位將軍,哪個願替本帥走一遍,擒了這個不知深淺的丫頭?」

「末將願往。」背後早有一將飛出,乃是副將彭喜。

這彭喜二十七、八歲,生就一張玉面,騎一匹桃花馬,使一條爛銀,最好女,是王稟正營中有名的花將軍,如今一看對面是位年輕美貌的女將,心中不由發,忙出馬,想要把水玉女走馬活擒。

韓素梅見是彭喜,知他病,不由一皺眉,卻又不便阻攔,只得説道:「彭將軍小心了。」

「料也無妨。」

彭喜一馬飛出,來到陣中,看着對面的水玉女,怎麼看怎麼,口中道:「美人兒,本將軍前來會你,你要小心了,不要被我傷了你的玉面。」

水玉女一見來人,心生厭惡,道:「來將通名。我下不死無名之鬼。」

「本將軍彭喜是也。小美人兒,快快下馬投降,給本將軍作個小妾,保你榮華富貴,受用不盡。」

「呸!狂徒,姑娘若不給你點兒厲害看看,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你聽着,我要一連扎你三,一紮在大腿上,要深三寸,一紮在胳膊上,要深兩寸,一紮在後背,要深一寸,深一分淺一分算我學藝不,看!」

水玉女因為討厭彭喜,所以上來就想給他個下馬威,這一直奔他的小肚子扎來。

「啊喲,好厲害。」

彭喜一看對方的來得真快,才知道不是好相與,急忙閃身躲過,使,這一上手才知道與人家差得遠呢。水玉女一條如怪蟒一般,左搖右擺,雖然只在他下三路進招,卻把他了個手忙腳,不過三合,便一向小肚子捅來。

彭喜是個好之徒,命沒了不要緊,那玩意兒要是中了可不得了,急忙向旁一閃,躲開了小腹,大腿上卻中了一,深達腿骨,正好三寸。

彭喜害疼,「啊呀」一聲驚叫,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第二又奔前心扎來,嚇得他一閃身,那一紮在胳膊上,正是兩寸。

「乖乖不得了。」可把彭喜嚇着了,知道打不過人家,撥馬便跑,才轉過身去,肩胛處又中一,卻是紮了一寸深。

彭喜此時顧不上發情了,顧命要緊,把一丟,抱頭逃回本陣,狼狽已極。

水玉女卻不追趕,只道:「韓副帥,這等無用角,還是不要派了吧,免得出醜。」

韓素梅這次看明白了,人家是真有本事,如果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不要説要彭喜的命,就是想要他的命子,他想不給都沒門兒。

「什麼時候徐有亮手下出了這樣狠角?看來,非得本帥親自出馬了。」

想到此,韓素梅把馬一提,走出陣來。

不知兩員女將手,誰勝誰負,且聽下回分解。

(六十四)兩女將南鋒,水玉女陣前傳語

要説韓素梅手下也不是沒有大將,原來王稟正的舊將雖然各守封地,但還是有不少新崛起的小將的,比如這次便帶了兩個使雙鞭的女將呼延鳳和尉遲玲,年齡武藝與對方相若,但看來對方的武藝要好一些,説不得也只好親自出馬了。

韓素梅到了近前,兩人也無須多説,各自鬥在一處。

一伸手,兩人都在心中暗暗佩服對方,果然武藝不凡。

韓素梅聽對方的口音是西邊的人,正與自己是同鄉,又惜對方是員良將,邊打邊勸,希望水玉女能改投自己的營中。

水玉女並不言語,只是用心狠鬥。

兩人從早晨打到中午,不分勝負,水玉女自己跳出圈子道:「韓副帥武藝果然高強,你我先回去吃飯,未時再戰如何?」

韓素梅道:「本帥難道怕你,只是你回去,不會不敢出來了吧?」

「副帥莫把姓水的看扁了,我與我家夫人不同,斷不會冤你。」

「如此,本帥信你。」

聽水玉女的意思,她十分看不起鳳翎,韓素梅知道,女人是最好妒的,所以不覺奇怪,便收兵回營。

過午,韓素梅只點了五千人回到關前,水玉女果然如約前來,兩人又戰在一處。

鬥了有二十幾合,水玉女丟個敗勢道:「你可敢來趕我?」落荒而走。

「你使回馬,本帥難道怕你?」韓素梅打馬隨後趕來。

拐過一個山環,跑出了有五六里,水玉女忽然圈回馬來,立馬等候。

韓素梅見不象使回馬,覺得奇怪,也帶住戰馬道:「水將軍不使回馬,在此立馬何意?」

「韓元帥,你看末將武藝如何?」

「水將軍武藝果然不凡。」

「若是在貴營,能得何等職位?」

「若是有功,堪為大將!」

「所言不虛?」

「不虛。」

水玉女聽了,沉不語,韓素梅用直覺到,這個小女子心中有些活動,忙道:「以將軍這等武藝,若肯投靠,我定當上奏朝廷,封你個侯爵也未可知。」

「……」水玉女言又止。

「水將軍,莫非不信本帥的話麼?」

「不知何等功勞,方才能作大將?」

「業國公乃是家夫,本帥可作得一半的主,你若肯助本帥得下南關,定不食言。」

「韓副帥。不知我家兄弟……」

「你家兄弟何人?」

「他名叫水金童,替我觀敵料陣者便是,不知……」

「他的武藝如何?」

「我姐弟的武藝源自家傳,他是男子,力量與悟都強過末將。」

「如此,必當同賞。」

「副帥不食言麼?」

「我既為帥,言出必餞。」

「我信你。」

「不知水將軍何時助我破關?」

「韓副帥,我姐弟雖然暫時棲身徐營,但我們生在大雄關,世受王元帥之恩,如今王元帥又是皇上重臣,替朝廷討逆,早有獻關之意。本想尋個機會,打開城們,接應大軍入城,但那鳳翎和史文龍都是狡詐之人,生多疑,守城之事都是他們親自佈置,除了他們的親信,別人連城牆都難以靠近,我姐弟只是督糧官,如果不是我們立下軍令狀,他們連出戰也不準。此事不易呀。」

「既有此意,不妨徐圖之。」

「我兩個是糧官,在這裏不過過上三、五,便要再回鎮南關,不知下次派差是去哪裏,更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南,只怕副帥等不及呀。」

「如此奈何?」

「我有一計,不知能行否。」

「請講。」

「你我今且假意相鬥,戰個平手,約定明白再戰。副帥可事先暗伏下人馬在城門附近。到時,我詳敗逃向城中,元帥趁機追趕,我讓兄弟看好吊橋和城門,只需拖延一瞬,副帥便可尾隨末將闖入城中。城門一失,關城自破。」

「倒是好計,就依水將軍。」

「副帥,這樣事卻不可猶豫,我姐弟兩個的命便在副帥手上。」

「水將軍只管放心。」韓素梅説完,撥出配劍,在自己左臂上刺了個小口子,把血塗到盔甲上。

「哎呀,副帥這是何意?」

「如此,將軍便可取得鳳翎信任,便於行事。」

「副帥所慮甚細,末將不如也。」

「明如約行事。」説完,韓素梅掉轉馬頭,向回便跑,水如玉在後緊追。

回到關前,韓素梅跑回本陣,口中叫道:「水玉女,你使詭計,僥倖傷我,明再戰,定取你命。」

水玉女立馬陣前,哈哈大笑道:「韓副帥莫要再説大話,今天只是傷了你的左臂,明小心你的咽喉。」

説完,兩家各自回兵。

回至營中,韓素梅到心中不寧,不知此番能否成功,忙叫軍中謀士來占卜了一卦,乃是以金犯火,火衰金盛的反之象,謀士解道:王家軍原本在西四關,五行屬金,徐有亮原在南三關,五行屬火,得此卦,正當是破關之相。韓素梅聞聽大喜。

當夜,韓素梅暗中傳令,命先鋒呼延鳳引兩萬人馬,悄悄埋伏在距關城兩裏的樹林中,又叫副先鋒尉遲玲率大隊人馬埋伏在離關城五里的山坳中,準備等自己隨水玉女奪下吊橋和城門,便一齊來攻。

營中只留下一萬人馬,照舊練,以為疑兵。

清晨,韓素梅率領五千人馬關外列陣,其中特意安排了兩千騎兵,並叫四員副將扮作普通騎兵,準備適時指揮衝鋒。

對面號炮聲響,城門開處,衝出五千人馬,當先一員女將,正是水玉女。韓素梅細細觀看,見後面押陣的水金童似乎有意無意的把陣式比往後移了幾十步,再看城上,鳳翎正在城樓之上觀戰,韓素梅心中有底,提馬出陣。

兩人也不言語,便打在一處,爭鬥之時,水玉女只把眼暗使。

鬥了有十七、八回合,水玉女偷眼向城上瞟,見鳳翎正在那裏又吃又喝,便低聲道:「我已告訴鳳翎,要在陣中使五道絆馬索,副帥小心。」

然後又故意大喊一聲:「副帥今可敢追我?」喊完,撥馬又跑。

韓素梅聽了,知道水玉女已經安排好了,便也故意叫道:「你故計重施,我豈會再上當,看我趕你!」打馬追來。

如果水玉女想使回馬,應該落荒而走,她卻向自己陣中跑,這是要使絆馬索的意思,通常情況下韓素梅擔心有計,必不會追趕,此時知道了,便沒有什麼可怕的,於是放馬追來。

水玉女跑進本陣,軍卒見韓素梅追來,向兩邊急閃,韓素梅嘴上説追水玉女,眼睛只往地上看,果見地上橫着五條伴馬索。她佯作不知,依舊趕來,心中又在跳,只怕萬一真被拌倒。

結果,那些拌馬索只不過晚上一瞬彈起來,都落在後面。

「啊呀,不好,快逃!」敵卒一見拌馬索沒攔住人,知道壞了,往城裏便逃。

水玉女一見,也大叫道:「兄弟,快快回關。」一馬當先向城門跑去。

韓素梅大喜,把手中虎頭鏨金一舉,喝一聲「衝」,在後直追下去,把水玉女趕得十分狼狽。

眼看到了吊橋,韓素梅偷眼看着,見水金童已經到了城門,知道事情成了,便一摧馬,緊隨水玉女闖過橋去,一劍砍斷了纜繩,那吊橋便再扯不起來。

這一耽擱,水玉女姐弟已經進了城門,兩姐弟一頓,把守城的兵丁殺散,直奔二道門而去。

韓素梅回頭見自己的兩千騎兵已經殺過了吊橋,便一提馬進了城門。

這一戰,只叫兒郎喪魂,玉女罹難。

不知韓素梅此番如何立功,且聽下回分解。

(六十五)進甕城素梅中計,巧設計南大捷

韓素梅衝進城門,見水家姐弟已經奔二門去了,又聽背後號炮連天,殺聲震耳,知道所伏大軍開始進攻,知道大事已定,便也奔着二門而來。

方到門前,見二門上的鐵門閘轟然而下,把自己關在外面。

韓素梅並不擔心,因為水家姐弟已經過了二門,應該很快便奪下城門,接應大軍,哪知背後也傳來轟然之聲,回頭看時,見城門處也落下了鐵門閘,心中方覺不妙。原來過去的城門都有兩道門,兩道門中間有一小片空地,象個天井一樣,叫作甕城。兩邊鐵門閘一落,甕城便再無出口,裏面的敵將就如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韓素梅一見甕城中只有自己和兩千騎兵,敵人的兵將一個也沒有,心中便覺上當。

果然,只聽城上梆聲響亮,無數將下來,輥木擂石也紛紛落下,那兩千騎兵立刻死了一半。

韓素梅舞動大,撥打鵰翎,護住自己和戰馬,不多時,兩千騎兵已經死了個乾淨,連幾個副將也都被成了刺蝟。

只聽城門外炮聲、喊殺聲不絕,知道自己的手下在攻城,只盼着她們能儘快打破城門,救出自己。

少時,城上止住箭,只聽有人哈哈大笑,抬頭看時,原來是史文龍,在她左邊立着水玉女,右邊站着水金童,知道這一個惡當上得大了。

史文龍道:「水將軍,引敵入甕,你兩個奇功一件,本侯定當奏明徐王爺,給兩位請功。」

「多謝侯爺。」

「你們兩個速去破石崖,依計行事,這裏給我吧。」

「得令。」

説完,水家姐弟在城上消失了,不知去了哪裏。

史文龍看着韓素梅,再次大笑起來:「韓副帥,此番你已是甕中之鱉,快快下馬投降,免遭殺身之禍。」

「請史的,你用詭計困我,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下來同本帥拚個你死我活。」

「是你死我活。」史文龍此時本沒有火氣,施施然地接過手下遞過來的茶杯,慢慢飲了一口,道:「本侯爺老了,不中用了,打不過你,我自認了吧?俗話説得好,兵不厭詐,誰讓你立功心切呢?若是你留個心眼兒,派別人來攻城門,只怕也不會如此?」

韓素梅一想,人家説的在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太想早一點兒攻進關來,怎麼會如此輕信一個敵將之言呢?

這都是因為豐家兄妹之死,搞了自己的心智之故。

「姓史的,你別得意,待我出去,定要你狗命。」

「進了甕城,你還想出去?休作夢了。來人,放箭!」

梆子一響,箭齊發,韓素梅靠着自己強烈的求生望,撥打着鵰翎箭。靠着她武藝高強,失撐了近兩刻鐘沒有中箭。

史文龍把手一抬,箭停了,韓素梅也累得疲力盡,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史文龍道:「韓副帥,這滋味兒如何吧。我給你指兩條路,一條是束手就擒,我看在過去與你一同對抗昏君的份上,饒你一命。另一條是你自己了斷了,免得被我擒了,卻不好看。」

韓素梅知道,如果被擒了,只怕難保潔淨之身,但投降又是絕對不肯的,可她又不願就此死了,所以喊道:「有本事,你下來擒我。」

「哈哈哈哈,我才不會下來呢。我只要叫人放箭,直累得你拿不住,再派兩個小校下去,那時候你指觸即倒,擒你卻不是易如反掌?」

韓素梅知道這是真的,但她還是希望勉力支撐着,希望外面的部下能夠早一些攻進城來救自己。

「那你就試試吧。」她喊道。

「好,放箭,一支一支的放,省着點兒使。」

説完,讓面的箭連珠來,韓素梅只得舞動大去撥,人家是輪箭,她是一個人支撐,那能不累嗎,但累也得撐着呀。

勉強支撐了近半個時辰,只聽外面有響箭之聲。史文龍抬眼看見,大喜道:「韓素梅,這次你是徹底完了。水家姐弟已經繞道你的大營背後,現在我該讓你全軍覆沒了。看我取你命。」

説完,從旁邊的兵丁手中接過他自己的寶雕弓,出一支狼牙箭,弓開如月,望定韓素梅一箭來。

本來以韓素梅的武功,當面一箭完全構不成威脅,但現在箭的是史文龍,弓硬箭快,韓素梅又是疲累之身,哪裏還接得住,抬去撥,箭已在左臂。

「你若還不自己了斷,這一箭在右手,怕你想死也死不成了。」史文龍又出第二支箭來。

「慢!」韓素梅此時真的絕望了,把一丟,跳下馬來,出佩劍,望北三拜道:「大帥,素梅盡節了。」

把劍往頸上一割,血如泉湧。

史文龍見狀,不唏噓,沿坡道下了城牆,命軍卒開了二門,自己走進甕城,見那兩千騎兵或被死。或被砸死,頭破血,腦漿四濺,好不慘烈。

再看韓素梅時,只見她望北而跪,上身伏在腿上,頭垂於地下,秀目圓睜,頸間一條刀口,把脖子割斷了三分之二,血已經幹,臉十分蒼白。

史文龍搖首嗟嘆多時,才命軍卒將被殺敵屍搭在兩邊,割了首級挑在尖之上,又命把韓素梅的八名女兵屍體跣剝了,使長矛自門裏穿了,叫八名騎兵象打旗一般把八個女兵舉在手中。

史文龍親自把韓素梅抓着肩膀一拖,拖作仰面朝天的姿勢,軟癱癱躺在那裏,好不可憐。史文龍去了她盔甲,再除了內裳,將美無邊一員女將剝得寸縷無存。

只見這韓素梅,身材修長,四肢均勻,細細的小,寬寬的美,兩隻玉軟糯如酥,一叢蒿草漆黑如墨。

只可憐好生生一個如花美少婦,如今只剩屍一條。

史文龍向親兵索了丈八長矛一柄,撇開那韓素梅兩條粉腿,現出那美妙花蕊來,只一搠,將長矛自韓素梅的羞處穿入,直穿過頸子,尖扎在腦骨之上。史侯爺將矛一舉,好端端一個公爺的如夫人,象個布袋一般挑在半空。

此時,呼延鳳和尉遲玲正按韓素梅事先的安排在加緊攻打城池。

她們以為韓素梅衝進城去是得計了呢,但看着城上防守有度,而城中只聽梆子響,並不見喊殺聲,卻也十分不安。

打了一個時辰有餘,仍不能攻下城門,忽聽城裏一聲炮響,城門開處,殺出一支人馬,足有一萬多人,過了吊橋,在護城河邊列開陣式。

見對方列隊出兵,呼延鳳和尉遲玲便知韓素梅凶多吉少,對面再一聲炮響,旗門開處,現出一隊騎兵,只把呼延鳳和尉遲玲兩員年輕的女將看得手腳發麻。

只見那隊騎兵有兩千多人,每人手中舉着一杆長尖上挑着一顆人頭,自中間旗門出來,左、右一分,在已經列隊的步兵後間一字排開。

這兩千人出齊了,又是第三聲炮響,旗門後又閃出一隊人馬來。只見前面是八匹對子馬,馬上八名騎手,每人擎一條丈八鐵矛,矛上穿着一具年輕的女屍,俱是一絲不掛,長矛自户穿入,直穿至腦顱,高舉在半空之中,兩條粉腿隨着戰馬的腳步不住搖擺。

呼延兩將都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女將,還沒有輸過,哪裏見過女將戰死的慘狀,只羞得粉面通紅,咬牙切齒。

忽然又有八匹對子馬出來,後面跟着數匹戰馬,馬上端坐着數員將官,每人背後還跟着一名旗手,打着自將的將旗,當中一匹馬上,正是南侯史文龍。

再看史文龍,手中也擎着一條長矛,矛上也穿着一具赤條條的女屍,只見那女人美如花一張俊臉,不是韓素卻是哪個?!

呼延兩將看見韓素梅,不由大哭失聲。

史文龍見陣式列好,自己提馬上前,厲聲喝道:「北軍眾將,你家副帥屍身在此,爾等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王家軍的兵丁看見這等場面,有的怒火中燒,有的心中害怕。

呼延鳳知道此時軍心動搖,如若不能勝上一陣,只怕連這些兵卒連逃的膽子都沒有了。想至此,打馬出陣,指名向史文龍叫陣。

史文龍早知這兩名女將的名字,只不知能為如何,便把穿着韓素梅屍身的長矛隨手給一名小校,自已摘下巨齒飛鐮刀,往陣中殺來。

與呼延鳳起手來,方知此女的能為其實不弱於韓素梅,心中加着小心。

兩人鬥了十餘回合不分勝負,那邊尉遲玲也飛馬出陣,想同呼延鳳合戰史文龍。還未進得圈子,忽聽後面號炮連天,人喊馬嘶,似是自己的大營方向,回頭看時,果見遠處的大營火光沖天,知道中了人家的詭計,心中暗暗叫苦。

史文龍也聽見炮聲,忙跳出圈子,向呼延鳳道:「呼延將軍,你的大營已經被我踹了,如今你兩個走投無路,不如降了吧。」

「呸,史文龍,你僥倖得勝,後必定拿你!」呼延鳳指着史文龍道。

「那便怨不得本侯爺了,三軍兒郎,衝!」

説聲衝,史文龍當先向呼延鳳衝去。

呼延鳳還想再戰,尉遲玲道:「姐姐不可莽撞,現在副帥戰死,大營被劫,軍心渙散,戰則不利,不如撤了吧。」

呼延鳳知道説得在理,只得把一揮,道:「撤!」

還沒等她的話音落地,早已嚇得心驚膽戰的軍卒們便生怕爹孃少生了兩條腿給他,亡命而逃。

史文龍一見,急忙在後掩殺。

城中的鳳翎一見,也急忙把準備好的兵力一齊放出城來,隨後緊追。

呼延鳳等跑到大營,見營盤已經大火連天,面兩支步兵正在那裏放火殺人,為首正是水玉女和水金童姐弟。

只見她們每人帶了兩千多人,把從火場中逃出的北軍一一砍殺,一片鬼哭狼嚎,兩人扭頭看見呼延鳳等人敗回來,忙停止了放火,齊向呼延鳳殺來。

雖説人家只有四、五千人,但卻是挑細選的虎賁之士,加上此時勝勢已定,士氣高昂,卻不北軍這幾十萬敗兵可比。

呼延鳳哪敢戰,急命手下速速闖過此地,向北逃竄。

水家姐弟此時並未騎馬,所以眼睜睜看着呼延兩將逃了過去,恨得把腳跺。

原來這是史文龍與鳳翎定下的妙計,利用韓素梅替豐家將報仇心切,用假降之術韓素梅上當。

其實他們並沒有想到韓素梅真會親自趕進城來,只想着消滅她的有生力量而已。等韓素梅甕城受困,水家姐弟忙按事先的計劃,騎上戰馬順小路直奔破石崖,也就是豐家兄妹失手殞身之處。這裏已經佈置下五千步兵埋伏,見水家姐弟趕到,忙把繩子從崖頂放下來,將士們順繩而下,卻也快捷。

不一時,全都到了崖下,悄悄繞到北軍大營背後,發聲喊,殺將進去。

營中本來就剩了萬數人馬,又沒有得力的大將守着,哪裏頂得住水家姐弟的衝擊,立時被攻破。

水玉女下令:「燒!」兵卒們各自帶着引火之物,點起火把向帳篷上一丟,馬上烈焰飛騰,又趕上一陣大風,把數十馬人的營帳全都引燃,火光沖天。

只可惜馬匹不能從崖上下來縋下來,他們只能步下奇襲,比不上騎兵,所以誤了時間,等史文龍大軍趕到,把馬來給水家將騎時,呼延鳳等人已經逃了過去。

南軍乘勝追擊,連趕數,直追到虎狼峪,呼延鳳等人退入青龍陣,利用陣中的工事,這才穩住腳跟。

這一仗,南軍得了兵器錙重無數,又收了降卒八萬餘人。

史文龍等人晝夜不停,連續打陣。

青龍陣在南軍手中幾年,對陣中情況十分悉,雖然青勢地形險惡,進展遲緩,但勝利的扛杆卻始終掌握在南軍手裏。

打了十數,已然十得其九,直至中間陣膽,忽然,鳳翎命人送來急報,説朱雀和鎮南兩關告急,徐王爺命史文龍速回南關,換鳳翎回援。

救兵如救火。史文龍雖然眼看着青龍陣不久可下,卻也不得不放棄攻打,當夜趁暗回兵南

不知鎮南如何危急,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六十六)曹雲龍偷出朱雀後,小何裏暗襲鎮南關

這邊南關得了勝,那邊朱雀關又有曹化與趙鳳竹把守,如何就危如累卵了呢?

原來王稟正出兵之時,原本是派人去邀東關總兵曹雲龍一同出兵的,但曹雲龍早看出王稟正不是能得天下之人,暗中有自立為王之意,不願隨他出兵,便推説東北戎族入侵,不肯出兵,這才導致朱雀關久攻難下。

王稟正見徐有亮實在難啃,但已經開仗,罷手不得,於是只得把些甜頭來給曹雲龍,他上奏武帝,發了一道密旨,派能言善辯之人去東傳旨,封曹雲龍為東王,命他即起兵,討伐徐有亮。

曹雲龍見旨心動,忙叫來人回覆王稟正,按旨行事。

曹雲龍送走傳旨欽差,忙點齊了二十萬人馬,派新收的一對兄妹宋子云、宋彩嬌為正副元帥,自東關裏向西而來。

上部書説過,朱雀關雖然能夠擋住王稟正,但朱雀關外到青龍關外卻是一馬平川,雖經有亮苦心經營,也修了些州城懸郡,但苦於經營時間短,又財力不足,都是城池低矮,守將孱弱,哪裏抵擋得住宋子云兄妹一對虎狼之將。

曹家軍搶三關,夜奪八寨,連斬徐有亮十幾員將官,進兵神速,直抵朱雀關下,曹化和趙鳳竹受到前後夾擊,忙派將闖關而出,向鎮南關求救。

徐有亮聽説朱雀危急,有心派花鳳去救,背後南嶺王何裏卻又偷出南嶺,向鎮南關襲來。

徐有亮此時是捉襟見肘,只得派人去南關調鳳翎馳援朱雀。

史文龍回到南,與鳳翎接了守關事宜。鳳翎率水家姐弟自南關後出來,晝夜兼程望朱雀關而來。

鳳翎趕到朱雀關下之時,朱雀關已經被困多,關內宋子云佈下了層層連營十幾裏。

鳳翎命距宋子云的連營二十里紮寨,一面派出探馬打探消息,一面派水金童闖連營進關報信,約定時,內外夾擊。

那水家將果然武藝高強,水金童一匹馬,一杆,連蹈宋子云九道連營,進了朱雀關。

得知救兵到了,曹化與趙鳳竹心下方安,連夜派將,準備接應鳳翎。

宋子云聽説對方單匹馬闖營,知道人家要裏應外合,心中大怒。思慮再三,不如先下手為強,趁對方還沒動手,先把鳳翎這一路打發了再説。

宋子云當即派人回東關送信,請求派將來援。

第二天一早,宋子云親自率中軍主力到鳳翎營前討戰。

鳳翎正與曹化約了今天開戰,聽説宋子云討戰,心中大喜,忙命列隊兵。

兩陣對圓,鳳翎看對面的將官,原來是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小將,身穿綠戰袍,跨下棗紅馬,手提青龍刀,心中不由暗樂,這宋子云雖然武藝不差,但就憑他刻意模仿關公形象這一條,便難浮燥之氣。

宋子云往對面一看,只見敵的是兩位女將,一位是二十來歲的蠻裝美少婦,另一位是年不過十八、九,素袍、白馬、銀的美女將,便知道是鳳翎和水玉女。他畢竟是少年男子,見了美女哪有不動心之理?特別是看見鳳翎裙下那兩條雪白的粉腿,下立時支起了帳篷。不過動心歸動心,打仗歸打仗,何況他又想學當年關聖人,美當前心如止水,所以刻意着一腔好之心,鼓動起殺人之念,也只有把對方或擒或斬,以心中之了。

想到此,他提馬上前,向鳳翎討戰。

照説宋子云是元帥,而水玉女是副將,本沒有水玉女出戰之理,但一個水玉女想要立功,二是鳳翎知道她的能為,所以水玉女出馬來戰宋子云。

水玉女同韓素梅手的事情,宋子云並不知道,只是看見玉女的旗號不過副將,心中便有些輕敵,言語之中多有看不起的意思。水玉女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哪裏容得他的小覷,把杏眼一瞪,喝道:「宋子云休要小覷了人,本姑娘今叫你知道些山高水深,看!」一便往宋子云咽喉而來。

宋子云一看來得快,急忙躲閃,堪堪躲過,卻驚出了一身白汗,這才知道人家的本事不比自己差,忙收起輕敵之心,小心應付,兩個人在陣前狠鬥起來。

這一場殺得天昏地暗,直鬥了五十餘合不分勝負,看看正午,宋子云正要暫時收兵吃飯,忽然聽見關城的方向一聲炮響,接着喊殺連連,宋子云知道這是關內的徐家軍出關與鳳翎裏應外合,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急忙下令退兵三十里。

鳳翎也不追趕,先向關城方向殺來,與出關而來的水金童會兵一處,解了朱雀關之圍。

不過問題並沒有解決,因為另一邊王柯仍在攻關,宋子云兄妹用兵有度,鳳翎雖然有兵有將,急切間卻破不了他,所以雙方在朱雀關下仍然是勢均力敵之勢。

如此僵持了半月,形勢對徐有亮變得越來越不利了。

南一路,何裏的蠻兵已經增至十萬人馬,而且來了兩員少年女將胡月和張萍掛帥進攻鎮南關。這兩女都在十七、八歲,年輕美。胡月跨下赤兔馬,手使風翅鎲,大有當年段靈鳳之風;張萍中跨下烏雲踏雪,使一條雙頭紅纓,武藝出眾。花鳳出馬敵,雖然與胡月戰個平手,但難敵兩員女將的夾攻,敗回關來,胡月、張萍晝夜攻城,幸虧有張圭足智多謀,才把三關守住。

北一路,呼延鳳和尉遲玲緩過一口氣來,與趕來增援的王小嬌合兵一處,重新過了虎狼峪,殺到南關下,南此時只剩下史文龍守關,雖然暫時依靠城高牆固不至有失,但眾寡懸殊,早晚必失。

東一路,曹雲龍得了宋子云兄妹的報告,又派了兩路共二十萬人,分別由洪偉和蘇青鸞率領,一隻向西北增援宋子云,另一支向西,擺出了北可增兵朱雀,西可攻打鎮南的勢態。

眼看自己人單勢孤,徐有亮心急如焚,張圭卻勸道:「千歲不必着急,且讓各路人馬小心防守,莫叫敵人趁虛而入,圭再去大雄關走一趟,叫馮慶話踐前言,出兵解圍。」

「馮慶怎肯輕易出兵?」

「我等且將通鎮讓他,他必會欣然應允。」

「通鎮是咽喉要路,怎肯輕易讓他?」

「通鎮現在王稟正手中,拿別人的錢來送禮有何不可,再説,將來我等搶先佔據通鎮,只説借他的,候我等搶了青龍關再還他。難道他真個來搶不成?」

徐有亮此時身臨絕境,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寄望於馮慶了。

卻説馮慶,無時無刻不在關注着事態的發展,正當此時,陶秀英前來求見。

「王爺,依臣判斷,張圭此時也該來了。」

「怎見得?」

「如今徐有亮身逢絕境,我等正好救他,一來讓他恩戴德,二來,也好趁機與他談談條件。」

「談什麼條件?」

「無論誰得了通鎮,都要讓我。」

「通鎮現在王稟正手裏,要他何用?」

「通鎮是進兵業城的咽喉要道,我等佔了通鎮,徐有亮想進兵業城,便只能向我們借道,或者先滅了曹雲龍,自東關進兵。而我們想進業城,便有通鎮和奉郡兩條捷徑可走。」

「妙妙妙。軍師所慮極是,就依軍師。」

正説着,有報張圭求見,馮慶撫掌笑道:「軍師果然料事如神,我且迴避,一切請軍師作主。」

兩家各有所需,自然一拍即合。

不知馮慶能否出兵,且聽下回分解。

(六十七)馮慶兵進白虎關,嶽靈匹馬奪三城

長肆城是白虎關裏的第一個州城,也是王稟正防範和控制白虎關的最前沿,城中守將乃是副將嚴彬。

嚴彬雖説只是個副將,武藝卻並不差,一匹黃驃馬,兩柄鑌鐵錘,武藝不凡,而且也立過不少戰功,王稟正十分看重他,所以才派他守長肆。

這一天,天剛放亮,守城的兵丁忽然來報,説城外來了許多人馬,已將城池包圍,請令定奪。

嚴彬急忙披掛上馬,來到城門樓上觀看,只見城外旌旗招展,號帶飄揚,大營一個接一個,怕不有上萬之眾。

嚴彬一看,嚇得身發冷。

只見對方的中軍營中,大約兩千步騎軍正出了營門,向這邊趕來。

不多時,那些人馬到了護城河邊,列開陣式。

「城下哪裏來的兵將,到此何事?」嚴彬命手下嗓門大的軍卒向城下喊道。

「我等是一字平肩王馮千歲駕下,前部正印先鋒官嶽靈嶽將軍的部下,奉我家將軍之命,前來取長肆城,叫你家嚴彬快快出城獻關,免得玉石俱焚吶!」

「呸!好大口氣。」嚴彬罵道:「一個小小女子,能有幾多能為,敢來取長肆城?來呀,點炮出兵!」

要説岳靈的名聲,沒有人不知道,不過嚴彬以為自己只當上副將,並非因為武藝不,而是因為缺少戰功,所以在他的心裏,自己是十分不含糊的,若不是如此,只怕他早就閉關不出,派人回朝搬兵了。

嚴彬下了城,也點起兩千人馬,響炮出城,在護城河邊列陣,點名叫嶽靈出戰。

對面陣式一變,自旗門後緩繮而出一位年輕女將,煞是美下墨腳玉龍駒,手擎丈八蛇矛,威風八面,嚴彬心中暗暗佩服。

「對面可的嚴將軍麼?嶽靈這廂有禮了。」

「還禮還禮。嶽將軍,不在你的白虎關,到我長肆州何來呀?」

「業國公曾答應我家千歲,徐王爺裁軍二十萬,便免殺伐。如今徐王爺如約裁軍,他卻不守信用,開兵見仗,因此我家王爺命花榮花將軍為帥,以末將為先鋒,進兵業城,叫業國公遵守約定,退兵罷戰,大軍到此。請嚴將軍行個方便,讓出一條路來,讓我等前往業城。」

「嶽將軍,此言差矣!我聽説令徐有亮裁軍乃是當今皇上之命,業國公乃是奉旨督辦。徐有亮為,假意裁軍,實際暗中招兵買馬,積草屯糧,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馮千歲只怕是被他騙了吧?」

「嚴將軍,我家千歲與徐千歲緊鄰,你在長肆,離南三關尚有十萬八千里,若説徐千歲有不臣之心,我家千歲不知,倒是嚴將軍知道?那業國公挾天子以令諸侯,假傳聖旨,實則行排斥異己之實,嚴將軍何必替他張目。還是快快讓出大路,讓我過去。」

「我若説不呢?」

「嚴將軍,你且看,長肆不過彈丸之地,地不過五十里,兵不過兩千,可能抗拒我的大軍麼?」

「這樣説,嶽將軍是要硬闖了?」

「正是?」

「我知嶽將軍是員名將,武藝高強。不過,嚴某手中的錘也不是吃素的,將軍若是要過,須先勝過某家的鐵錘。」

「一對搗藥的槌,也敢賣?」

「小人,敢嘰笑某家錘小,讓爾知道爺的厲害,着傢伙!」嚴彬被得火起,摧動跨下馬,掄雙錘奔嶽靈而來。

嶽靈不慌不忙,丈八蛇矛來

兩個人在城外一場大戰,嚴彬的力量不可謂不大,錘法不可謂不,可惜他遇上的是女將嶽靈。使丈八蛇矛的本身力量也大,而且嶽靈的武藝更多了幾分靈,所以戰夠二十幾合,嶽靈突然發力,一矛自嚴彬兩柄錘的隙裏鑽入,正刺中嚴彬的咽喉。嚴彬大叫一聲,翻身落於馬下。嶽靈把矛一舉,喝一聲「衝」,一馬當先衝過了吊橋。

城裏的兵丁們都看見了,見主將戰死,個個心驚,顧不得城池,轉身便跑。

嶽靈領着先鋒營一氣兒追了四十餘里,來到上肆州城下,守城副將胡五魁聽説,急忙出馬敵。

這胡五魁也是下過武科場的,跨下金錢駒,手使三股叉,中過三甲頭名,哪裏把嶽靈放在眼裏。兩員將言語不合,打在一處。

不過鬥了七合,嶽靈一矛刺在胡五魁的肚子上,一挑挑起三丈多高,墜地而死,嶽靈又得了上肆城,依然馬不停蹄,殺到下肆城下。

下肆城的守將何雲是胡五魁的同乎武進士,中的是一甲第九名,武藝自然又高一籌。

嶽靈與何雲一場好殺,戰了三十餘合,嶽靈丟個敗勢,落荒而走,何雲笑道:「你使回馬,我豈怕你?」在後緊追。

嶽靈聽着背後聲音,知道趕了個馬頭對馬尾,夠上步數了,便大喝一聲,回身一向何雲刺來,何雲心中雖有準備,怎奈嶽靈的矛來得太快,何雲向旁一閃,閃過了要害,卻被長矛穿過了間的絲絛,用力一挑,便將何雲活活挑起來,盡力向路邊石頭上一慣,直摔得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看看天晚,嶽靈命駐軍下肆城內,一面派人給元帥送信報功,一面命休整一,準備第三天進兵。

一早,中軍營送來元帥的信,叫嶽靈步步為營,一進兵不要超過五十里,以保持與中軍大營的密切接觸。

嶽靈看了,哈哈大笑,對信差道:「元帥也太過謹慎,俗話説得好,兵貴神速,又道:迅雷不及掩耳。若照元帥之説,何時到得業城,哪裏解得鎮南之圍?你回去,報告元帥,讓她催動大軍,三之內,我必攻下奉郡,直搗西亭關。」

元帥花榮接到回信,不由驚道:「嶽靈貪功,必遭重創,柳竹、秦菊何在?」

「末將在!」

「你兩人各領五千人馬,趕上嶽先鋒,務必説服她遵本帥將令,不可冒進!」

「得令!」

原來,在馮慶手下眾將中,嶽靈的武藝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她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才是元帥的最佳人選,誰知馮慶卻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花榮作了元帥,心中十分不快,心中便有意要與花榮別苗頭。

嶽靈單匹馬,一之間連下三城,助長了她的驕傲之氣,藉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連元帥的將令也不聽了。

第三天一早,嶽靈起兵,行了四十餘里到了威靈州,太守岑勇早已得到消息,派人搬來了靈玉州的守備龔永祥。

岑勇和龔永祥原來也是王稟正手下的副將,都以刀法見長,因為聽説了嶽靈單人匹馬連斬三將,知道她不好對付,所以決定雙戰嶽靈。

這一仗,雙方都使出了全力,連鬥了百十合,不分勝負,看看太晚,嶽靈心焦,忙把馬頭一轉,道一聲:「你兩個可敢來趕我?」落荒便走,岑勇兩個聽説過嶽靈使回馬殺了何雲,知道她的招數,心中反而踏實了,放馬在後面追趕。

不知嶽靈此戰勝與不勝,且聽下回分解。

(六十八)嶽靈一箭奪兩命,王俊設計擒嬌娘

上回説到,嶽靈想使敗中求勝計,落荒而走,岑勇和龔永祥知道她的回馬不能一矛挑兩人,所以並不害怕,在後緊追。

看看追上,嶽靈忽然回頭大喝一聲,兩人一驚,頓了一頓,卻沒見她動手,只道她無法兼顧兩人,便又放心追趕。

正追趕間,嶽靈又是一聲大喝,兩人這一次只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帶住馬,誰知這一次是真的,嶽靈忽然回身,弓弦一響,一隻鵰翎箭望追在前面的岑勇咽喉而來。

由於距離太近,岑勇的注意力又只在她的矛上,沒有想到她是用箭,所以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一箭正從他的咽喉穿過去。

此時龔永祥由於頭一次停頓晚了一瞬,正落在岑勇馬後,那箭自岑勇脖子上穿過來,龔永祥並沒有看見,結果這一箭又釘在了龔永祥的眼睛上。

兩個人「啊呀」一聲,一齊倒撞下馬來。

嶽靈圈回戰馬,趕進前,見岑勇已死,便在龔永祥的咽喉又補一矛,這才跳下戰馬,把兩人首級割了,掛在馬鈴上,迴歸陣前。

威靈州的眾兵卒一見兩名主將都死了,嚇得四散而逃,嶽靈又得一陣。

第二天一早,柳竹和秦菊兩個到了,把花榮的話一説,嶽靈只是笑,卻不答應。

前面説了,由於花榮掛帥,使嶽靈十分不快,什麼事都要故意同花榮扭着幹,而且一定要立個大功讓馮慶看看,誰才是元帥的材料,所以柳、秦兩個的話,反而發了嶽靈的豪氣,下定決心,一定要單匹馬打下奉郡。

嶽靈的心思柳、秦兩個全都知道,但卻無論如何勸不住她,只好各自領兵緊隨在嶽靈的隊伍後面,萬一有事,也好適時接應。

到了第三天,嶽靈再次起兵,這一路所向披糜,各州城府縣的兵將望風而逃,嶽靈以為是自己先前的勇猛嚇壞了守軍,越發傲慢,一百里,直向奉郡進發。

這一,到了奉郡城外,紮下大營,派人討敵要陣。

城上號炮連天,不一時,衝出一哨人馬,為守一男一女兩員年輕將軍,乃是北古城侯,撫遠大將軍,兼兵部侍郎王俊和西亭侯,耀武大將軍王銀屏。

嶽靈一見,吃了一驚,因為她光顧進兵了,沒有仔細打探敵情,以為奉郡還是守備馮成把守呢,等一見王俊,才知道人家已經有了準備。

沒有辦法,只得硬着頭皮出馬敵。

與嶽靈手的是王銀屏,兩員女將在陣前一場廝殺,足了十幾合,卻是嶽靈佔了上風,王俊一見,打馬來戰,柳、秦兩將一看,兩騎齊出來鬥王俊。五員將走馬燈一般在城下大戰,鬥了有半個時辰,忽聽號炮連天,殺聲震耳,嶽靈回頭一看,見自己營後煙塵大起,兩員女將分率兩支大軍兜尾殺來,左軍女將正是王小嬌,右軍女將使兩條鋼鞭,十分年輕,卻不認識。

嶽靈一見中了埋伏,不敢再鬥,喊一聲「快退」,撥馬便走,柳、秦兩將也不敢怠慢,放開王俊,緊隨在嶽靈馬後,倉皇而逃。

王俊一見,喝一聲「追!」,與王銀屏在後追趕。

嶽靈正跑,見王小嬌與那員年輕女將斜刺裏來,想輕易衝過去卻不容易,柳竹道:「嶽先鋒快走,我來抵擋一陣。」

拍馬舞刀將上去,嶽靈與秦菊藉機衝出包圍,向西飛奔,回頭看時,帶來的上萬人馬便只剩了自己兩人,王俊與王銀屏仍在追趕,不由嘆道:「悔不聽元帥之言,今致敗,有何面目去見元帥。」

秦菊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且逃得命去,引兵再戰。」

兩人跑出十幾裏,前面見一三岔路口,嶽靈怕有伏兵,不敢走大路,轉向林間小路,亡命奔逃。又跑出數里,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嶽靈連人帶馬落在陷馬坑裏,秦菊正待來救,王俊已經追到,秦菊無奈,落荒走了。

王俊原本並不知道柳、秦二人已經趕上嶽靈,所以此處只設了少數兵丁,挖了一個陷坑,不然只怕秦菊也不得逃。王俊見秦菊去了,也不敢過度追趕,只命把嶽靈擒了。

兩邊林中閃出一羣兵丁,使撓鈎去陷坑中把嶽靈搭將上來,剝了盔甲,只剩下裏面的內衣,使繩子捆了個結實。

嶽靈被石灰了眼睛,只能任人宰割。

捆綁已畢,使人用清水和米醋給她洗了眼睛,雖然紅腫,卻能糊看見些東西,嶽靈此時心中只有暗暗後悔。

王俊從馬上一伸手,自兵丁手中接過已經捆好的嶽靈來,橫擔在自己的馬背上,仔細看時,只見細溜溜兒一副柳,圓滾滾兩個美,不由看得心中麻,仰天大笑,引兵回營。

回至半路,只見王小嬌正與那柳竹狠鬥。王俊見呼延鳳立馬一旁觀戰,便道:「為何不聯手將她拿下,卻要費這許多手腳?」

呼延鳳忙道:「是千歲娘娘命我不許手的。」

王小嬌聽見了,邊打邊喊道:「都是女將,小妹倒要比比孰高孰低。」

王俊也無法,與王銀屏在一旁看着。

柳竹自知此番無路可逃,便橫下一條尺,只望着臨死扯上一個墊背的,所以只攻不守,雖然王小嬌的武藝比她強過不少,卻一時拿她無可奈何。

不過,畢竟柳竹的武藝比王小嬌還是略差一籌,戰得久了,自然顯現出來,破綻百出,除了使出對命的險招,再無其他辦法。眼看王俊在一旁,馬上橫着一員女將,心想我若被擒,也是這般下場,莫如鬥個一死,免受活罪。才想着,便走了神,王小嬌看準機會,一戟直搶入懷中,柳竹見無可躲避,將眼一閉,心中説道:「可憐柳竹死在這裏。」

只聽得「撲哧」一聲,鐵戟自護心鏡下直刺入柳竹肚腹,「啊呀」一聲慘叫,捅了個前後皆通,前把一抬,後把一,將柳菊挑在半空,甩出三丈開外,再不得活。

原來花榮出兵,王稟正這廂已得了線報,十分焦急,忙傳令給王柯,分兵抗馮。

王柯正攻朱雀關,分身不得,只得把王銀屏派給在通鎮的王俊,又從南關調王小嬌和呼延鳳。再説服龐奇和曹雲龍,一個趕往奉郡,一個趕往朱雀關北助戰。

這邊眾將得了令,都到通鎮匯合,由王俊提調。王俊派人打探得嶽靈貪功,所以定下了敵深入之計,嶽靈果然上當,三員女將落得個一死一擒,只跑了秦菊。

卻説秦菊單人匹馬,惶惶而逃,連跑了三,才望見花榮大軍。

原來花榮自柳、秦兩將去後,揮動大軍夜兼程,向東趕來,路上聽探馬一路回報,知道嶽靈不聽柳、秦二將勸説,一意孤行,不由嘆道:「嶽靈此番是死了。」

果然,兵過連升鎮,遇上秦菊。

花榮聽了,本進兵奉郡替嶽靈兩個報仇,忽又想道:「王俊新勝,士氣高昂,況此時兵強馬壯,又是以逸待勞,兩家鋒必不佔先,不如兵退百里,在黃石州衢地紮營。」

這黃石州地處通要道,西通白虎,北通奉郡、南通盤山關,東抵通鎮,屯兵此處,便是佔了地利,只等王俊大軍殺來,長途奔襲,便勞逸相易,自己多佔了勝算。

花榮到了這裏,忽然又想改道直取通鎮,思慮已久,終於放棄。

王俊過了五才到,而且離花榮二十里紮營,花榮派兵討戰,對方只是閉寨不出。

花榮正沒理會,又報説王小嬌引兵自東面通鎮而來,也離黃石二十里下寨,方知王俊是個用兵沉穩之人,幸虧自己沒有冒險進兵,否則,只怕要落得個腹背受敵的下場。

一早,點卯剛過,只聽得王俊和王小嬌營中號炮連天,知道敵人要出兵了,忙命眾將準備兵。

果然,小校來報,説王俊與王小嬌各帶兵一萬,營外討戰。

花榮道:「眾將官,隨本帥點炮敵。」

不知此戰是勝是敗,且聽下回分解。

(六十九)王俊辱屍兩軍陣,嶽靈撞柱王家營

卻説花榮,也點了兩萬人馬,領着全營眾將出營臨敵。

進兵十里,到了約定的地點,見王俊已然列陣相候。

花榮也命兵丁列開陣式,兩陣對圓,這才率眾將自旗門後緩繮而出,閃目向對面觀看。見旗門下三員大將,正是王俊、王銀屏和王小嬌,再往身後看,男女副將和偏將、牙將一羣,除了當初跟着進兵業城的,多數都不認識,因為太過年輕了。

花榮提馬出陣,向對面拱手道:「王侯爺,花榮這廂有禮了。」

王俊向對面一看,見旗門下端坐着一位少年女元帥,跨下桃花馬,使一條蟠龍金,可不正是自己妹妹的帳前小校花榮麼。再看她身後,除了秦菊之外,又多了兩員年輕的女將,都是西域人的模樣,二十歲上下,金髮藍眼,身材修長,跨下高頭大馬,手使彎刀,另一種美貌。再往隊中看,也有不少副將、偏將之類,其中也有西域人物。

王俊正要過去答話,王銀屏搶先把馬一提,走入陣中道:「免了,你可是花榮?你不是我帳下小校麼?為何不辭而別,到了馮慶手下當差呀?」

「好叫王將軍得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馮王爺對花榮有知遇之恩,他讓我掛元帥之印,替天行道,難道有什麼不對麼?」

「你本是我的手下,不辭而別改侍他人,豈不是背信棄義,背主求榮麼?」

「王將軍,花榮曾在你帳下效命不錯,不過,花榮並非賣身於你。俗話説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又道:良臣擇主而侍,良禽擇木而棲。若不求飛黃騰達,花榮何必出生入死。想當初在將軍營中,花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將軍嫉賢妨能,每每報功之時,便將花榮的功勞全都劃在自己名下,你倒是愧也不愧?!你靠了令尊蔭庇,靠了花榮這樣的小卒賣命,方才替自己撈上一個侯爵,而花榮卻每象狗一般聽你呼來喝去,你捫心自問,愧也不愧?!如今你又有何面目在這裏對花榮説三道四?!」

「好個大膽的奴才,本侯的爵位,乃是自己鏖戰沙場,一刀一拚命而來,你不過一員小校,有何功勞,敢向本侯説項?」

「你自己鏖戰沙場?那我問你,當初烏里四姐妹刺殺業國公時,是用哪個的主意捉住刺客烏里花?破西亭之時,又是哪個挑戚叔言?此事皆有馮王爺親見,你卻貪功冒賞,如今有何話講?」

「大膽奴才,你伶牙利齒,羞辱舊主,真真氣死我也!」王銀屏被人家當眾揭了瘡疤,惱羞成怒,就要動手。

王俊知道,妹妹如今動了真氣,動起手來只怕是要吃虧,所以忙把她喊住:「妹妹不要與她多説,且回本陣,讓為兄與她理論。」

王銀屏心中着惱,但主將是王俊,也無辦法,只得把馬頭圈住道:「小奴才,若不是我家兄長將令,今定要叫你血濺當場。」

説完,打馬回陣道:「兄長,我正要挑了這個人,為何召我回來?」

「妹子何必與她計較?這等事,多説無益,依我之見,不若先用些計謀,煞煞她的威風,擾她的心智,那裏再與她相爭,便多了兩分把握。」

「兄長計將安出?」

「你看我的。」王俊自己提馬陣前道:「花榮,王侯爺今也不與你徒費口舌,只想勸你一句,你家馮王爺兵不過四十萬,大將不過五、六員,敢同天兵相抗?我看你還是快快回兵白虎關,告訴你家王爺,讓他自求多福,莫管閒事,不然……」

「不然怎樣?」

「朝廷大兵到時,玉石俱焚。」

「王侯爺休説大話,拿出個真本事來我看。」

「花元帥,本侯爺向不喜與人爭辯,只要事實説話。本侯爺今天要送你幾樣東西。來呀,抬過來。」

花榮看時,只見自對面門旗後面,走出幾輛單駕馬車,上面用白布蒙着什麼東西,每車一個小校牽着馬,直望陣中走來。

「花將軍請看。」候車行得切近,王俊詭笑一聲,小校則把白布一扯扯些下去。

花榮看時,只見幾輛車上各放着幾具女屍,其中一輛車上放着一把高腳椅,椅上端坐着一具女屍,那女屍一絲不掛,雙臂反綁於椅背,兩腿分綁於椅腳,叉着兩條大腿,肚子上一個大窟窿,一小段腸子在外面,已經變成了乾的。再看那女屍,長髮遮臉,玉首低垂,肌膚微皺,澤微褐,身白霜。

「花將軍,可認識此女麼?」王俊使手中的方天畫戟的戟杆把那女屍的頭向上一挑,花榮一看,原來是女將柳竹。

光着身子的女兵女將屍體,花榮已經在隨王稟正進業城監國的途中見過,不足為奇,況且她是元帥,雖然心中震撼悲切,卻不能在臉上出來:「難得王侯爺如此用心,還送我家柳將軍一輛車,花某在此多謝了。來人,接車!」

王俊聽了一愣,一看花榮表情依舊,紅也不紅,心想這花榮實在不愧元帥之才,不由心中暗怨自己的妹妹,都為她心狹窄,不然這樣一員大將,也不會被別個挖了去。

自花榮陣中,立刻跑出幾員小校到了陣中,每人拉起一匹馬,飛快地跑回本陣。

「啊!」花榮正要繼續説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而王俊的臉上也現出一絲不易查覺的笑。

花榮回頭一看,臉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是怒火填膺。

原來那馬車拉回陣中,幾個女兵急忙過去,用自己的披風給那些女兵的屍蓋上,又去解開柳竹的繩子,待要將柳竹放平時,那椅子卻隨着柳竹的身子離了地。細看方知,原來椅面上立着釘了兒臂般兩個大木橛子,一在後門,一在牝户,直把那些女兵羞得面通紅。

「王侯爺,你倒是真有心啊!還替我家柳將軍添個主心骨。」花榮平靜地説道。

王俊本以為得計,見花榮如此説,知道這一招又沒有人奏效。

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反正王俊早有準備。

「花將軍果然是員將才,不過,你畢竟是個女將,我看你營中美女為將者也多。王俊還有兩件禮物,專門送給花將軍,事先不知你營中還有其他女將,倉促之間未及準備,其餘幾位姑娘的禮物,本侯爺稍後命人趕製了送來。」

「看你還能有什麼把戲可演。」花榮的冷靜實在少見,王俊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來呀,進禮!」王俊喝一聲,陣中自然有人答應。

只見旗門又開,又有兩輛車推出來,不過沒有用馬拉,兩輛車上都放着與柳竹坐的一模一樣的高腳椅,每把椅子上都立着一木杵,那木杵如兒臂,高有二尺,上端呈尖錐狀。

王俊道:「花將軍且稍待,待本侯爺親自替將軍備禮。」

説完,圈刀回陣,自己下了馬,站到一輛車上,喝一聲:「抬過來!」

花榮閃目看時,只見幾個小校抬了一名體女子前來,那女子五花大綁,腳也捆着,平躺着被抬過來。王俊伸手去,抓住那女人背後綁繩,向上一拎,便如老鷹捉小一般把女人拎在手裏,腳朝下放在車上。

花榮仔細看時,原來是先鋒官嶽靈。

「嶽將軍,這是怎麼了?」花榮急道。

「元帥,嶽靈悔不聽元帥之言,中了王俊詭計,敗軍辱師,罪不容赦,如今只圖一死,元帥切莫以我為念哪!」嶽靈説着,不由痛哭失聲。

「王俊,快快放了我家先鋒官,還則罷了,不然,本帥要踏平你的營地,殺你的片甲不留!」花榮喝道。

「花將軍,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油鹽不進呢,這回怕了吧?放她不難,只要你撤回白虎關外,叫你家馮千歲寫上一篇奏摺,自來業城向皇上請罪,我便奏請聖上,免了嶽靈的死罪。」

「元帥,不可呀!嶽靈有負千歲重託,死便死了,切不可向賊人低頭哇!」嶽靈喊着。

王俊身高臂長,而且臂力甚大,他把嶽靈一手手拎在眼前,另一隻手解了她腿上的繩子,然後一手抓着她背後的繩子,另一手抓住她的一條腿抬起來,現出兩腿間一叢黑

他把她拎至那椅子上方,把她的户向木樁的頂端放下。

「好你個下的王俊,本帥定把你千刀萬剮?!」花榮氣着柳眉倒豎,一抖手中,便向對面陣中衝來。

王銀屏一見,催馬出來攔截,這一回不用説話,伸手便打將起來。

花榮一尺都在嶽靈身上,不願與王銀屏糾,但心緒有些煩,武功便打了折扣,反被王銀屏得團團轉。

花榮陣中那兩個西域女將看見,也一齊出馬趕來,又被王小嬌和呼延鳳截住。

眼看着王俊已經把嶽靈的牝户套在那巨杵之上,提起放下,提起放下,上上下下着,只把花榮等幾員女將羞得面紅耳赤,急切間卻殺不進去,只氣得哇哇暴叫。

嶽靈是如何被王俊帶到這裏的呢?

原來自那用計擒了嶽靈,挑了柳竹之後,王俊便已有了利用她們來打擊花榮士氣的打算。

他命手下兵丁,且把柳竹和能找到的馮軍女兵的屍身收拾起來,都剝盡了衣裳,使鹽醃了以防腐壞,又畫了圖樣,命人打造那種高腳椅,這才回到寢帳,命把嶽靈帶來。

只見嶽靈,因為去了盔甲,所以身上只穿着裏面的衣服,被繩子捆了雙臂,又在身前叉後攔一捆,將高聳的勒將出來,肢也顯得格外纖細,把個王俊看得火中燒。

嶽靈見了王俊,立而不跪。

王俊並不惱怒,道:「嶽將軍武藝高強,為人忠義,王俊佩服。不過,你替馮慶征戰,抗拒天兵,實在不智。須知我乃是替朝遷效命,替天行道,你與我開兵見仗,是謀逆造反,理當凌遲,你這豈非糊塗麼?」

「哼!説什麼替天行道,誰不知你父挾天子以令諸侯,借朝廷之口,想並天下。」

「就算如此吧,難道你看不出來,大真氣數已盡,天子年幼無知,天下早晚王。嶽將軍當看清形勢,莫要糊塗。嶽將軍年輕美貌,武藝高強,王俊一見,便心生憐。人生在世,不過榮華富貴,女人在世,不過終身有靠。如今既然到了我營中,不如棄了那反叛的馮慶,嫁我為,等打下天下,我便是王爺,你便是王妃,卻不是好?」

「哼!王稟正心狹窄,又娶妖女趙蟬為妾,天下要能姓王,除非太西出。我家馮千歲,懷大志,任賢用能,又民如子,天下早晚屬他,嶽靈怎肯棄明投暗?」

王俊耐住子,遊説半晌,費盡舌,説得口乾舌燥,終不能説服嶽靈,不由心生惱恨:「嶽將軍,不管馮慶是明也罷,是暗也罷,只要天下一不定,歸屬便一不清,此時説來尚遠。不過,嶽將軍如今在本侯之手,卻是眼前要緊之事。俗話説得好:在人矮檐下,哪能不低頭,你如今為我所擒,生死只在本侯的手裏。你若應了我,便可饒你不死,還可享榮華富貴,你若不應,只怕難逃一死。」

「為將者,死則死爾,怕些什麼?」

「自然不會讓你死個痛快,雖然你不肯從我,難道我便得不到你的身子麼?」

「王俊,嶽靈乃是皇上欽封的侯爵,你敢壞我名節?」

「哼哼,你的侯爵還不是家父奏明聖上所封,家父想讓你作侯爵,便叫你作侯爵,想撤了你的封號,使撤了你的封號,哪個敢説半個不字。我勸你還是識些時務,從了本侯,不然,我叫你死也無臉去見你岳家的列祖列宗。」

「王俊,你敢動我的身子,死也不與你干休!」

「哼哼,便動了你又如何?」

王俊説着,便要向前。嶽靈一見,知道難保名節,想求個一死,望定帳逢柱上一頭撞去。

只聽轟然一聲,撞個正着。

不知嶽靈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王俊帳中行事,嶽靈陣前遭殘殺

上回書説道,嶽靈為免受辱,一頭撞向帳篷的立柱。

那帳篷中間的立柱看似結實,實際上不過是胳膊沙篙,浮擱着頂住帳頂,她又是練過武的,頭硬似鐵,這一撞,帳篷轟然而倒,把她和王俊一齊蒙在裏面。

帳外的親兵嚇了一跳,急忙跑過來,連扯帶拽,把帳篷重新拉起來,進帳看時,見王俊正坐在地上,把嶽靈摟在自己腿上,在她上、上、摸。

親兵們見狀,不敢打擾,把柱子重新立好,退出了帳篷。

其實嶽靈也知道帳篷的結構,但這是寢帳,不是帥帳,除了行軍榻之外,並無帥案之類結實的傢俱讓她碰死,她只是敗軍之將,有病投醫而已,此時一見尋死不成,便把心一橫,任他天塌地陷,有什麼便只得受什麼?

王俊坐在地上,把嶽靈摟了,那嶽靈高高瘦瘦一條身子,軟玉温香緊貼懷中,果然人。王俊不由痴了,把臉靠着她膛,在那一對酥之上,左柔右碾,然後將她衣衫盡力扯作布條兒,丟在地下,又去了她戰靴,剝下羅襪,捧起一雙窄窄金蓮,在面前嗅。

嶽靈此時再無他法,只得把一條身子軟癱作一團,煮的麪條兒一般任他輕薄。

王俊把玩已久,得興起,將嶽靈抱了,丟在行軍榻上,撇開她兩條粉腿,茸茸下處來。

那嶽靈生得好花濃密,細短柔軟,就如軟墊一般。王俊看夠多時,把手指來分開,現出美,用舌了,只得那嶽靈玉面輕搖,嬌吁吁。

王俊自解了中衣,現出那一條漆黑的玉杵來,跪在榻上,分開她雙股,把玉杵向中一頂,把她破了瓜,雙手握住她兒,全身用力,盡情戳將起來。

那嶽靈尚未婚嫁,哪知箇中滋味,此時被人了,又麻又,又羞又想,如百爪撓心一般,只把爹孃埋怨,為何將自己生為女兒之身。

王俊在嶽靈身上,往來衝突,盡興而歸。仍舊把她摟在懷中,就如新郎摟着新娘一般,又勸了半,那嶽靈抱定死志,再不多言。

王俊知她心堅意定,無奈之下,只得把她拎了,放在帳前,讓親兵營將她抬去,徹夜尋

那嶽靈武藝在女將中排在第三,僅略遜段靈鳳與花榮一籌,只為要與花榮爭個上下,貪功冒進,便落得如此下場,還帶累了一個柳竹,實是可憐可恨。

,王俊升帳議事道:「探馬報稱,那花榮率兵已過黃石,不到此,眾將,我等當如何敵?」

王銀屏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便是了,還有何説?」

「不然。那花榮本是賢妹屬下,別人不知,你難道不知麼?若無真本事,馮慶怎會拜她為帥?」

「她在我營中不過是一個小校,從未見她有何本領。」

「有無本領,只看她如何用兵便知,若她遇上秦菊,便進兵前來報仇,勞逸不辯,也不見怎的高明。若她暫退休兵,要想破她時尚早。這幾我等且拔營而進,行四十里紮營,」

又過了一,探馬來報,説花榮退兵黃石,王俊道:「看來花榮還識些韜略,我等卻不可小視了她。」

王小嬌道:「那花榮退到黃石,怕是要轉道通鎮的路,去攻尉遲鈴。」

王俊又道:「怕是不會,花榮若如此,候我大軍到了黃石,攔住退路,她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王小嬌道:「兄長所慮極是,不過,她若真個不通兵法,或反而道而行之,竟然進兵,那道路便十分空虛了。

「有理有理,我等當有善策。妹妹速帶人繞道通鎮,向西敵。她若去了那條路,便是她命中該絕,等我搶下黃石,斷了她後路,那花榮便死定了。」

於是,王小嬌帶了一半人馬,自通鎮向西來,而王俊則帶領另一半人馬向黃石撲來。

兵法雲:衢地必爭。

花榮先到黃石,佔據了有利地位,王俊不敢輕易同花榮兵,便閉寨不出,直到等到了王小嬌,這才相約出兵。

王俊為了打擊對方的士氣,故意把柳竹的屍體在那高腳椅之上來羞辱花榮,擾敵花榮的心智,誰知花榮非常人可比,竟不讓當,於是王俊只得再用上嶽靈。

只見他把嶽靈拎在手中,放在那木橛之上,使她一個小,上上下下地套在木杵上。嶽靈雖然下定了必死的決心,面對這種死法,卻也不能不心驚,所以尖聲驚叫。

花榮見此情景,哪能不救,心智受了些干擾,打起來就不太順手。

與王銀屏鬥過十幾合,花榮突然明白過來,即使自己斬了王銀屏,實際上也救不下嶽靈。因為就算自己一了挑了王俊,懸在那木杵正上方的嶽靈也會靠自己身體的重量落下去被活活死,所以,她便理智了許多,不再胡拚命,這一來,王銀屏的力陡增,開始落了下風。

王俊一見,明白花榮的本事比自己的妹妹強多了,若這樣下去,怕是會有閃失。

想到此,王俊把手中嶽靈盡力向下一按。

「啊……」一聲慘叫,嶽靈的股一下子便坐到了椅子上,一口鮮血從嘴裏了出來,眾人都明白,那條木杵已經齊入了嶽靈的身體,嶽靈死定了。

花榮等人聽到那一聲慘叫,知道不妙,心中大忿,手上招數緊起來。

王銀屏原來只知道花榮有些武藝,沒想到竟然比自己高這麼多,在她面前,自己只有捱打的份兒,不由暗暗心驚。

正在害怕之時,王俊趕到,與王銀屏雙戰花榮。

花榮以一敵二,竟毫無懼,一招一式,清晰有力。

這邊幾對將在那裏廝殺,那邊嶽靈痛苦地在高腳椅上掙扎。剛剛被在木杵上,兩個小校便來把她兩隻玉足捆在椅腳上,然後又在她下橫勒一道繩子,把她的上體捆在椅背上,使她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裏等死。

木杵戳穿了她的子、腸子、胃和肺部,鮮血從嘴裏、鼻子裏出來,她疼痛難忍,卻又喊不出聲。

小校們把車一推,直推到陣中,然後跑將回去。

花榮見狀,知道一時雙方難爭高下,便虛顯然一,跳出圈子道:「姓王的,本帥要回去安葬我家先鋒,你我改再戰。」

王俊見不能利用嶽靈得到更多的便宜,便道:「就依花將軍。」

於是各自鳴金收軍。

花榮叫自己的部下去拉那車,見嶽靈正在瞪着眼睛在那裏血,眼中全是垂死的光。車子的晃動驚醒了半死的嶽靈,她努力打起神,有氣無力地説道:「元帥……莫使……末將……入營,敗軍……辱師,我……我之罪也,入營……使全……全……全軍……受辱!」

説完,又是一口鮮血出,眼睛一翻,氣絕身亡。

花榮知嶽靈之意,但自己屬下的將官,哪能容她暴荒野,於是仍命小校上車去,把嶽靈從木杵上抬下來,一股鮮血隨着木杵被從身體中出來,在那高腳椅上,狀極悽慘。

眾人將眾女屍放於車上,覆以披風遮體,悲悲切切,迴歸營中,全營舉哀,當葬於營邊小山。

,花榮命點一萬人馬,引全體戰將出營,與王俊約鬥。

王俊聽得軍校報告花榮叫陣,也點了一萬人馬,引全體將官出營戰。

不知這一戰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七十一)金鈴鬥殺呼延鳳,花榮連勝敗王俊

卻説馮王兩家在黃石州外,再度約戰。

上次是一場混戰,雖説王俊用擾心智的辦法讓花榮受了些影響,但終究沒有取得最後的成功,所以今天提議,乾脆來個最常規的戰法,一個個單挑。

花榮對王家將的實力清楚得很,不過不知道呼延鳳怎麼樣,看她使鞭,又姓呼延,説不定是呼延世家的真傳,所以也不拒絕打一場常規戰。

王俊這邊第一個出場的自然中呼延鳳,她是花榮王家軍中唯一一個花榮不甚瞭解的,所以出來打頭陣。

這邊花榮背後閃出一員西域女將來。

兩人馬到陣前,各自通名,原來那西域女將是西戎王的侄女金鈴郡主。

王俊一聽這名字,想起來了,早就聽説西戎王有三個武藝高強的侄女兒,一聽這個是金鈴郡主,不用問,另一個一定是銀鈴或者是玉鈴郡主了。

兩員女將通過名,各舉兵刃戰在一處。

呼延鳳的武藝得自家傳,鞭法湛,又正當年輕,把兩條鞭使得風輪兒一樣,呼呼連風。金鈴郡主的彎刀使開,也象雪片一樣閃着白光。

兩人在陣前一場好殺,鬥了四十幾合不分上下,那金鈴郡主忽然落荒敗走,呼延鳳不知是計,在後趕來。

正趕間,金鈴忽然一回身,「嗖」的一箭望呼延鳳來。

論武藝,呼延鳳本不在金鈴之下,但她畢竟年輕,以為金鈴是真敗,所以緊追不捨,等聽見弓響,已是不及,將身一閃,那一箭在右肩頭,手裏拿不住鋼鞭,掉在地上,武藝便減了一半,哪裏還能抵擋金鈴的攻擊,只得撥馬敗逃。

哪知金鈴騎的是西域的汗血寶馬,這馬比一般中原的馬大了足有一倍,速度也快得多,幾步便趕上來,揮刀便砍。

呼延鳳此時只剩了一條鞭,刀又是從另一側而來,所以無法抵抗,眼見那彎刀自呼延鳳的頸子右邊砍入去,自左邊砍出來,一顆美麗的頭髮飛在半空之中,屍身張落馬下。

可憐花季女將,落得個屍分兩處。金鈴武藝果然不凡,並未下馬,半空中便將呼延鳳的首級接住,使刀往脖子裏一戳,舉在手中返回陣前。

兩邊的兵卒急忙奔向呼延鳳的無頭屍身,卻是馮家軍快了一步,將屍首搶了去。

其實並不是馮家軍跑得快,而是因為王家軍跑得慢,這種差異全在於王家軍的消極。

為什麼?因為女將的屍落在敵方手裏,一定是要給剝得赤條條,懸於轅門示眾。當兵的只是想混碗飯吃,並不管誰對誰錯,對他們自己的將軍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敬意,而對女將則更有另外的念頭,如果女將死了,被自己人搶回,不過厚葬而已,被敵人搶了去,卻可以藉機看看她們的身子,所以他們寧願跑慢一點,好得着看女將光股的機會。這便是軍中女將的可悲之處。

那些女將們對此也都盡右,但她們又有何辦法?難道因為搶不回一具屍首便處罰部下嗎?果然如此,哪個還願意在帳下聽令?所以她們只能對男人們的所作所為佯裝不知。

果然,馮家軍搶得屍身回去,也不等花榮吩咐,陣前便將呼延鳳的盔甲衣服剝得乾淨,把那粉,又扯開玉腿,現出那粉兩片蚌和幽深的牝户來,將昨王俊用來放柳竹的車推過來,依着樣兒把呼延鳳玉扒開,將後竅、牝户套在那木杵之上,盡力按下,再綁手綁腳,固定在車上,然後推到陣中。

馮家軍齊聲喝彩,王家軍則垂頭喪氣,出來把呼延鳳的屍體接回去,拔下木杵,拿個披風蓋了,卻有意無意出些人的景來。

金鈴勝了這一陣,十分喜,在陣前耀武揚威,好不威風。

王小嬌一看,怒由心生,飛馬出陣,來戰金鈴。

陣中銀鈴看見,打馬如飛攔住了王小嬌,兩人陣前又是一場好殺。

這一仗兩個人打得天昏地暗,兩邊軍卒喊破了嗓子,真至天晚,不見勝負。

兩人殺得興起,吃完飯又重回陣前,挑燈夜戰。

這樣連鬥了兩天一宿,仍不分上下,兩個人卻也無法繼續堅持夜戰,於是約定了次再戰。

過了一夜,雙方再擺戰陣之時,卻不見王小嬌的身影,而是王銀屏出馬敵。

原來王小嬌一場廝殺,出了一身透汗,回去得了卸甲風,大病不起。

金鈴一看,別讓妹妹連鬥兩陣哪,於是自己出馬與王銀屏戰,這兩個也是不相上下,戰了一整天,沒見高低,各回本營。

當晚,金鈴與銀鈴兩個來到花榮帳中,説王小嬌病重,王俊手下只有王銀屏可用,何不趁此機會偷他營寨。

花榮也正是如此想法,是夜,花榮秦菊守營,命金鈴、銀鈴兩個各領五千人馬,帶上硫磺焰硝引火之物,去偷南營,自己親率兩萬兵,也帶引火之物,去偷北營。

南營是王小嬌的左軍營,北營是王俊的中軍營和王銀屏的右軍營,因為王小嬌病重,呼延鳳又戰死,王俊只得自己執掌中軍和右軍兩營,派了王銀屏去右軍營暫代王小嬌。

王銀屏也不是不知道兵法,但白天打了一天仗,身體疲憊不堪,所以只叫軍卒仔細守營,卻沒作其他防範。

金鈴、銀鈴兩個姐妹到得南營外,從南北兩個方向同時向營中衝去。

由於沒有其他防範措施,而且兵卒們也比較懈怠,而此時王銀屏正守在發着高燒的王小嬌身邊,雖然衣不解甲,卻也睡得很沉。指揮系統又不完整,所以這邊一衝,王家營裏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各自為戰,十分混,給了金鈴兩個可乘之機。

金鈴發動在先,南營的兵卒大都注意着那邊的動靜,冷不防銀鈴又從另一邊衝過來,輕易便衝進了營寨,這樣一來,又幫了金鈴的忙,所以兩邊一前一後,一齊闖入營來,放起一把大火,營中更

王銀屏聽得聲音,急忙出帳看時,營中已然火起,倉促間也不清敵情,又怕妹子有失,急忙叫女兵們且把王小嬌抬出帳來,放在一輛車上,這才上馬。只見金鈴姐妹兩匹馬並轡而行,直殺過來,王銀屏不敢怠慢,忙叫女兵們保着王小嬌的車快走,自己以一敵二,攔住金鈴姐妹。

不多時,數員副將殺過來,這才稍稍緩解了王銀屏的力,但南營已經燒得不成樣子,王銀屏知道已經無法再打下去,只得邊打邊走,撤出南營。

金鈴姐妹追出十幾裏,殺敵無數,這才收兵回營,那邊花榮也得勝而歸。

原來,王銀屏一走,北營中就只剩了王俊,雖然他把營盤的防守安排得不錯,但兩個營盤地方太大,又是新換主將,哪能一點兒疏漏都沒有?所以給花榮找到弱點,一下子衝進右軍營中,一把火燒了一半,等她們退出右軍營,王俊親赴這邊來視察損失的時候,花榮又殺了一個回馬,再次衝進正在四處救火的兵卒中,造成了新的損失。

王俊此時正在右軍營,聽到花榮殺回來的情況,急忙趕過來,正與花榮馬打對頭,花榮也不答話,便刺,王俊的武藝比王銀屏強一些,但仍是不及花榮,打了十幾合,抵敵不住,只得落荒逃走。

花榮再想衝擊中軍營時,發現這裏防範得很有章法,一時難以攻破,於是再放把火,把右軍營的東西能拆走的拆走,不能拆走的一把火燒光,這才引兵回營。

經過這一戰,王俊雖然人員損失有限,但兩路大軍的營寨燒掉了一半,這也就意味着有一半的人馬沒有地方住,而且輜重也燒了不少,糧草不足,無法再打。

王俊只得三路合一路,準備守在通往通鎮的路上,因為他知道龐奇已經到了奉郡,而通鎮大路同時也是通往虎狼峪的道路,如果花榮到了虎狼峪,攻打南關的尉遲鈴便被截斷了後路。

然而,花榮是不會讓王俊的過好子的,她不等王俊把大營紮好,便傾全力衝了上來,一下子把王俊的大軍又衝了,王俊只得又退。

花榮給秦菊派了十萬人馬回防黃石要路,自己率金鈴姐妹和其餘部隊不辭勞苦,追擊王俊,每每不等王俊安營,便又把他打跑,連着幾都是如此。

王俊被追得焦頭爛額,狼狽不堪,連退三百里到了虎狼峪口王俊佔據虎狼峪,總算給自己找到了依託,利用地勢防守,花榮一時無法得手。攻了兩,又報王柯援軍趕到,在峪口以東大路紮營。原來曹雲龍已經親率一支人馬到了朱雀關,把王柯換了下來。

由於王柯的到來,王家軍的兵力超過了馮家軍,花榮的糧草還沒運到,暫時只得採取守勢,一面派人回白虎關調兵,一面催運糧草。準備展開一場大戰。

(七十二)龐奇助戰黃石州,王俊劫糧上肆城

本回單説馮、王兩家的大軍,在虎狼峪外會兵,各自無功,相待半月。

這一,小校來到帥帳,報説史雲青、王大道兩位將軍率二十萬人馬並糧草前來助戰,花榮大喜。

原來史雲青和王大道也是馮慶近來才收的大將,雖然年紀都已經二十五、六,出道卻晚,所以鮮有人知,花榮卻知道他們的本領不在兩位郡主之下。

現在人馬、糧草都已到齊,花榮決定,擇吉開戰。

她準備派兩位郡主去強攻王柯,自己率其他人去攻王俊,無論哪一路成功,都可使徐有亮的力得到本的緩解。

正在此時,忽報龐奇率二十萬大軍,十三員戰將進攻在黃石的秦菊大營。

黃石是花榮大軍的唯一退路,決對不能有失,花榮不敢怠慢,忙派史雲青率十萬人馬回援。

論起來,秦菊的本領在龐奇之上,史雲青的本領也不在秦菊之下,這兩路人馬匯合,守住黃石綽綽有餘,只要守上十天半月,自己這邊一得勝,解了徐有亮之圍,再回兵黃石,龐奇本不在話下。

但她沒想到的是,王柯和王俊都是難啃的骨頭,沒等花榮進攻,王柯便移營虎狼峪口,與王俊聯成了一體,王小嬌的病也好了。

此時王柯與花榮兵力相當,卻佔着地利,又加上王柯作戰多年,經驗老到,他們高懸免戰,謹守不出,花榮數次進攻,無功而返,白白耗去了三個月的時間,黃石那邊卻打得很兇險。原來這次龐奇也下了大本錢,手下多了幾員得力的戰將,而王稟正也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優勢,不斷給龐奇加派兵力,半月過去,總兵力增加到了四十萬,秦菊和史雲青有些支持不住了,派人來中軍求援。

花榮怕黃石有失,斷了自己的退路,只得虛晃一,造個繼續進攻的假象,連夜撤軍黃石,準備先擊退龐奇,再攻擊王家軍。

兵到黃石,王柯、王俊已經晝夜兼程,追到黃石,花榮集中兵力攻擊龐奇的目標沒有來得及實現,雙方在黃石再度陷入僵持狀態。

此時,花榮發現,自己的糧草已經有些不濟,忙派了人回白虎關催調糧草。

王柯已經預見到花榮的糧草不濟,便調動大軍,不斷攻打,花榮用盡全力防守,勉強維持。

然而,實力上的懸殊還是給了王柯機會。

一月之後,花榮的糧草送到白虎關,花榮大喜,忙派秦菊前往白虎押糧。

秦菊領了令,悄悄離了大營,趕赴白虎關。卻被王柯早已安排好的探子發現。

王柯大喜,當即派了王俊和王小嬌兩個人,領了副將二十員,兩百兵,帶足乾糧,繞過花榮的大營,自小路趕奔上肆州埋伏。

本來,上肆州已經是花榮的地盤兒,也有馮家軍把守,但王俊和王小嬌的人馬少,目標小,又只在無人的荒野中行進,一路之上竟無人發現。

這一晚,秦菊押糧到了上肆州外,眼見離城只有三里,心下大定,不由鬆了一口氣。

忽然,路邊樹林中一聲炮響,放出無斷支火箭,全在糧草車上,頓時大火沖天而起,秦菊知道不好,急忙命部下兵卒疏散糧車,但兩邊都是樹林,無處疏散,秦菊只得命隊伍跟着她向城裏衝。

正在此時,面來了兩員大將,頭攔住秦菊。秦菊一看,見是王俊和王小嬌,知道不妙,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命全隊併力衝擊,自己則上前去,以一敵二,力戰王家二將。

城中聽見炮聲,發現有人劫糧,守城副將王喜和洪德彬急忙領兵出城來,王俊人數雖少,卻都是兵,二十個副將中有十個守在這邊,一頓混戰,把王喜和洪德彬斬於馬下,殺散了城中出來的兵丁,又返身來助王俊。

副將和大將相比雖然遜不少,但比起當兵的來還是要強很多,二十員副將殺入馮家軍中,如虎入羊羣一般,先斬了押糧的另外兩員副將和五個偏將,又殺小兵,頓時人頭滾,血成河,五千兵丁土崩瓦解。

王俊的目的也不是要搶糧草,只要他運不到前敵就行了,所以護糧兵一殺散,副將們就放起火來,把糧車燒了個一乾二淨。

丟了糧草,那可是殺頭之罪,秦菊哪得不知,此時她拚了一條命,狠殺狠鬥,只圖一死,但終究是人單勢孤,被王俊兄妹加上二十個副將團團圍住,又戰了七、八合,被王小嬌使畫戟吃住她一條,王俊使方天戟吃住她另一條,攔一抱,摟過馬來,走馬活擒。

王俊等人立了此功,仍從小道返回。一行人連續趕了一百六十多里路,到了一偏僻小鎮,先把鎮中百姓都控制住了,這才號下房子,打尖吃飯,準備睡覺。

秦菊被擒後,王俊把她解了盔甲,反拴了雙手,裝在一條麻袋裏,橫放在她自己的馬背上,馬繮拴在自己的馬後。

到了這裏,把她放出來,讓士卒喂她些水飯。

秦菊此時悔恨加,淚如泉湧,哪裏吃得下飯,被小卒揪住頭髮,強灌了兩碗稀粥下去,卻灑了一半在衣服上,得前一片,都貼在身上,顯出兩顆球來。

士卒們看見,齊聲喝彩。

小嬌知道,女俘到了男人手裏是不會被輕易放過的,於是自己吃了飯,借查哨躲了出去。

秦菊出道之時二十出頭,此時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嫁給了史雲青不過一年,因為久在軍營,難得相會,所以尚未懷孕。不過有了魚水之,身體便與少女不同,香肌細膩,皮膚光亮,酥,美豐腴。

王俊見了,也是興致盎然。

自己坐在椅子上,吩咐把她提過來,叉開兩腿面對面坐在自己腿上。

秦菊哪裏肯幹,又哭又罵,掙,終究反拴雙手,抵敵不住如狼似虎的幾員副將,被提到王俊腿上。

王俊伸手一攬,攬住她細細柳,輕輕一帶,便摟在懷中,把手自她後探入襠下,將後竅挖了一遍,眾兵將一陣大笑。

王俊摟着秦菊,把她一張臉緊,兩手在她摸,眾兵將也在她身後,把美身子細細看來。那柳菊心中羞愧,只管掙,卻扭得柳似蛇,波如,這些兵將已然火如熾,也不顧王俊有無將令,一擁齊上,便把她衣裳撕扯起來,直剝作一條白羊。

王俊只她兩條豐,堅如鍾,便站起身來,把她抱在上,兩腿一推,在她自己前,又一掰分開了,現出一朵墨菊,兩片蚌,也不管她哭罵,一入,沒頭沒腦撞起來。

不知秦菊何時得苦海,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三)秦菊罹難兩軍陣,王柯兵圍白虎關

上一回只説王俊燒了花榮糧草,擒了女將秦菊,仍從荒僻小路返回黃石,途中宿營,把秦菊剝光了,放在將起來,可憐秦菊,一時大意,着了人家圈套,落得如此下場。

王俊興頭頭把秦菊了一遍,與手下副將,也是一頓杵,夜半方散。天光方亮,吃罷早飯,把秦菊赤條條,仍裝在袋中,捆於戰馬之上。

一路之上,飢餐渴飲,曉行夜住,每至宿營,便把秦菊來與兵士行樂。

到得黃石,把秦菊解至中軍營來見王柯。

王柯大喜,當下點兵派將,準備第二與龐奇全攻花榮營寨。

天光,點齊各路人馬,一齊望花榮大營殺來。

你看王俊,方天畫戟掛在得勝鈎上,手中卻擎一杆大幡,那幡的橫杆上掛的卻不是布,而是秦菊。

秦菊仍然光着雪白玉體,兩手捆在橫杆兩端,呈丫字形吊在半空,在兩個粉紅頭兒上各拴着一條綵帶。在秦菊兩腿之間,另有一旗竿在牝户之內,旗竿下端也拿在王俊手裏。那秦菊羞慚無地,面如土,隨着戰馬的步伐,在上面搖搖擺擺,十分不堪。

這也是王柯的主意,為的是在兵之時,只需把那旗竿向上一捅,便可把秦菊當着馮家兵將的面穿刺而死,以打擊馮家軍的士氣。

兵至大營之外,只見營中旗幡招展,金鼓敲,卻不見一兵一卒出戰。

王柯在寨處等得不耐煩,命王俊把秦菊殺個樣子。

王俊領命,把那旗竿自左手至右手,然後左手的幡竿向下一溜,右手旗竿向上一捅。只扣秦菊殺豬也似一聲怪叫,把那旗竿自她牝門中直捅進去,自頸窩穿出,又自下頜穿進,頂在上顎之上。那秦菊渾身顫,粉腿緊蹬,掙了四、五掙,伸腿而死。

王俊把那大幡竿在身邊親近小校手裏,仍就舉在空中,倒象一面大旗一般。

王柯命兵丁喊叫,讓對面營中的敵兵看秦菊慘狀,誰知營中依然更鼓不,王柯大疑,猶豫再三,命龐奇派幾員副將衝營作個試探。

那幾名副將各領兵五百,高聲吶喊,望營中衝去,卻不見有人阻攔,一直衝進大營之中,並不見人影兒,也無伏兵,急忙回報。

王柯一聽,心中大悔,急忙揮大軍衝入,原來那營後裝了許多風車,風車上遍旌旗,並綁着鼓槌,所以從外面才能看見旗幡招展、金鼓齊鳴的景象。王柯此時才知道,花榮故意佈下疑陣,已經悄悄撤軍了。

原來糧草被燒,秦菊被擒的消息,已經由上肆城的敗兵傳到附近的下肆州,下肆守將不敢怠慢,急忙派八百里加急報到花榮的大營,而王俊走的是小路,繞了不少遠,所以回來得比花榮的消息慢。

花榮得此消息,知道若王柯趁機來攻,軍心必,不若早退,於是佈下疑兵之計,趁夜悄悄撤離了大營,只剩下些破爛的鑼鼓帳篷。

王柯哪肯輕易放花榮撤回,與眾將一商議,都説應追殲花榮的敗兵。

於是,王柯大軍拔營起寨,隨後趕來。

花榮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所以要退,便退得徹底,連退數百里,把金鈴銀鈴兩將和五萬人馬留在盤山關,自己率史雲青、王大道兩將及其他兵將直退至白虎關防守。

王柯一路追趕,派了王俊和十萬人馬守住盤山關的出山要道,自己引其餘兵將到了白虎關下紮營。

休兵一,王柯命人至關下討戰,花榮此時已經派人回大雄關報信,再摧糧草,一面命部下謹守關隘,不可出戰。

王柯罵了半,關上只無人言語,便命人把秦菊屍首挑起來。

自那寨外穿刺殺了秦菊,卻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因為花榮大軍已經撤了,但王柯知道秦菊與史雲青的關係,所以特地叫王俊把秦菊的屍首用鹽醃上,帶在營中,本來王俊想在盤山關用上,但王柯探到史雲青在白虎,所以特地從王俊營中把秦菊要過來,帶到了白虎關。

此時一見白虎關無人應戰,王柯便命把秦菊自醃漬的甕中撈出,那穿刺的旗竿並沒有被出,而是被鋸斷的,外面還留着兩尺長一段。且另尋一旗竿,與那半截旗竿綁在一起,依然可以把秦菊挑在空中。王柯選了幾個身高力大的騎兵,輪舉着那旗竿,在白虎關下往來馳騁。

那秦菊是史雲青子,話説:一恩,眼看子的屍體被人家如此凌辱,史雲青哪裏耐得住,便要出關拚命,卻被王大道勸住。

你看那些王家兵丁,舉着秦菊,走一趟,罵一回,只説史雲青是縮頭的烏

罵過半,天晚回營,次又來,史雲青哪裏還忍得住,不顧勸阻,單人獨騎出了城門,來鬥王柯。

王大道見狀大驚,一面派人去報與元帥花榮,一面叫守住城門,自己領了兩千人馬到關下料陣。

王柯見史雲青出戰,十分高興,戰齊了全部將領關前列陣。

史雲青騎在馬上,手中點指,只叫王俊出戰。

王柯命把秦菊象個大旗一般挑在自己身後,一面出陣道:「史將軍,別來無羔。你要找我家兄弟報仇,只怕不易,他現在盤山關,正待擒了金銀兩位郡主,也照秦菊的樣子穿在竿上號令全軍,此時不在白虎,你若想報仇,來與本帥一戰。」

史雲青正要來戰,只見陣中閃出一員將,二十三、四歲年紀,銅盔銅甲,跨下棗騮馬,使一條,飛馬到近前,厲聲喝道:「史雲青,殺焉用牛刀,你若能在我馬前走上十合,再與我家元帥鋒不遲。」

史雲青道:「你是何人?史某剷下不死無名之鬼。」

「我乃是玄武關總兵龐將軍帳前大將何通是也,特來會你。」

「放馬過來。」

兩人馬打盤恆,戰在一處。那何通的武藝果然不凡,但與史雲青相去平還是甚遠,史雲青怒火在,不顧生死,武藝比平常高了一倍有餘,鬥了七、八合,史雲青一鏟把在一邊,順手向回一,鐵鏟正鏟在何通頭上,連頭盔砍去半截兒,一副腦子迸出來掉在地下,摔成一攤白泥,死屍張於馬下,死個徹底。

龐奇手下大將何律見了,忙拍馬出來道:「史雲青,休得張狂,還我兄長命來。」

史雲青道見這人身高八尺,膀大圓,騎一匹慄馬,使一條鑌鐵,便問:「哪個是你兄長?」

「方才被你殺死的何通,便是我家兄長。史雲青,你拿命來。」掄便打。

史雲青面無懼,截架相還,兩人惡鬥了十幾合,史雲青又是一鏟,把何律馬頭砍落地上,將何律顛下馬來,復一鏟拍在頭上,萬朵桃花綻放,眼見不得活了。

龐奇手下又有一將見了要出馬,被龐奇使眼攔住。原來龐奇也有其自己的打算,他知道這種時候,實力勝過一切,可不願自己的屬下替王稟正死了。

王柯也看見了,心中不快,卻也沒有辦法,只得提馬要親自出陣。身後王小嬌喝道:「史雲青,休要猖狂,本侯來也!」

説完,王小嬌畫戟飛入陣中:「姓史的,那天擒住秦菊是本將軍之功,有本事衝我來。」

史雲青一聽秦菊被擒也有這王小嬌的事,不由怒火中燒,道:「待後擒了你這人,定要盡情消受。」

兩人言語間,相互辱罵,叫得起,各擺兵刃戰在一處。

這王小嬌的武藝比何通兄弟倒是高不出多少,不過與史雲青還是不相上下。

但史雲青現在是拚命了,王小嬌就在氣勢上落了下風,史雲青使的又是外門兵器,招法詭異,結果一條鐵鏟把王小嬌得手忙腳

王銀屏看見,急忙出馬助戰,兩個女將一聯手,史雲青便覺吃力,身上也見了傷。

王大道在自己陣中看見,急忙命鳴金收軍。

史雲青本把這王小嬌拿下,也好替自己的子報仇,不願就此罷手,但軍令如山,若聞金不退,但該斬罪,正猶豫間,被王銀屏一搠在右肋,「啊呀」

一聲慘叫,只得撥馬敗回城中。王柯一見,忙命大軍一擁齊上,想借機衝入城中。

不知白虎關能否攻破,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四)暴雨泡倒白虎城,花榮被困虎頭山

卻説史雲青陣前中傷,向關中敗走,王大道接應了,護着史雲青回關。王柯急揮大軍衝鋒,圖藉機衝進關去,卻未能過得吊橋,王柯在馬上,拈弓搭箭,「嗖」的一箭,正在那吊索之上,但這吊橋體大,有兩條吊索,復一箭斷了第二條吊索,吊橋方落,但對方已經退入城中,下了鐵門閘,只差一步未能入得城中,把個王柯氣得暴跳如雷。

王柯忙退回護城河外,再度罵戰,關中只不應聲。

無奈,王哥下令:「攻城!」頓時鼓聲大作,兒郎奮勇,水般向關前衝來。

城上把灰瓶、炮子、滾木、擂石打下來,頓時死傷數百,敗將下來。

攻了一,死傷了幾千兵丁,白虎關防守甚嚴,無法攻破,王柯又命王銀屏和王小嬌去助王俊,並命守在南關內的尉遲玲回兵盤山關外,想兩面夾攻取下盤山,攻了半月,也未得便宜,只得放棄,把王銀屏和王小嬌重新調回白虎關。

王柯又攻了數,仍未見起,糧草卻有些不濟。

王柯心急如焚,一面派人回朝調運糧草,一便苦思攻關之法。

正焦急間,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連下兩,這傍晚,忽然探馬來報,説白虎關城牆被大雨泡倒了。

王柯大喜,急忙冒雨出營一看,果然見白虎關的城牆倒了二、三十丈寬一段,城中軍民正在搶修。

機不再失,失不再來,王柯急忙擊鼓升帳,點兵派將,響炮出兵。

王柯把偏將以上全部調到陣前,命他們隨在自己身後,一馬當先向城牆的缺口衝來。

原來這白虎關的東城牆是嶽靈任白虎侯時修的,因為工期緊,又沒有足夠的材料,所以主要是用黃土夯成,這種牆平時釘不入,但雨水一浸,便綿軟易塌。

本地本來很少雨水的,這樣城牆並不少見,也是老天有意作人,偏偏此時連降暴雨。

這幾因史雲青中傷,守城之人主要是王大道。城牆坍塌,花榮也得報,知道不好,一面派王大道領人搶修,一面集合隊伍,作好了應急的準備。

那王柯一馬當先,攻向城缺口,王大道忙指揮兵丁出,只阻得一時。

王柯是何等武藝,身後又有王銀屏、王小嬌、龐奇等眾將,何懼箭,終究被他衝到缺口。

王大道一見不妙,抵抗一陣,急忙撥馬走了。

王柯在後緊追,追了半里之遙,忽聽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把王柯連人帶馬飛出數丈,跌在地上。

王柯暈了半晌才醒,身邊好幾個人在呼喚自己,睜開眼睛,見王銀屏和王小嬌在旁邊道:「好了,醒了。」

見她們都是一臉青黑,心知和自己一樣,這是中了地雷,動動身子,除了腦袋發昏,身上並無大的傷損,急忙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也未見大礙,回頭再看時,見街上一個大坑,坑邊有五、六匹被炸死的戰馬,還有幾具死屍,都被炸得血模糊,問時,原來是幾員緊隨自己的副將、偏將。

問及敵兵敵將,已然不知去向。

王柯心知關中兇險,不敢再追,派人小心翼翼,逐街逐巷搜索。

這夜,城中四處爆炸聲不斷,至曉方止,各路人馬回報,花榮已經與城中百姓撤出關外,全城空無一人,只有街地雷。兵丁們挖出了幾十顆,卻也碰炸了幾十顆,炸死炸傷百十人。

這百十人對於王柯來説,並不算什麼,他命全軍駐於關中,候探明敵情再作道理。

此令傳下去不久,城中響聲又起,及至問時,原來城中各營盤中也暗藏地雷,防不勝防。

無奈,王柯只得命駐於民居之內,再慢慢清理兵營。

至午,探馬回報,花榮大軍撤出城外二十里,仍在西行。

王柯急命龐奇留十萬在馬守在產關中,命王銀屏為左路先鋒,王小嬌為右路先鋒,各率五千人馬追擊花榮,自己和龐奇率中軍大隊,隨後出城追擊。

也煞作怪,才出得關來,天便晴了。

王柯道:「此定是老天助我成功,待此戰滅了花榮大軍,我等便一鼓作氣,直取大雄關,擒了那馮慶,天下已得一半矣!」

一路追了兩天,直追到一處大山,只見這山高聳入雲,兩山之間有一條大道,大道正中有一座高山,把一條路分在兩邊,山上一處營盤,乃是花榮的前軍營,由史雲青把守,他雖然身受重傷,不能上陣打仗,但虎頭山地勢甚險,易守難守,兩邊山上也有營盤,居高臨下,守在路旁,再向裏是花榮的中軍營,在虎頭山後,守在隘路之上。

王柯過去就在西四關,對此處的地形十分悉,知道這裏叫虎頭山,過了這山,便是平原,無險可守,所以花榮必定要死守這處隘口。

王柯見大河邊就是一條小河,河水甚清,知道是小昌河,水質最好,當地人多用之造酒,於是命將大寨沿大路紮下,靠山近水,正合行兵之道。

此時,王柯手中有號稱六十萬大軍,而花榮只剩了三十萬出頭,兵力對比一目瞭然,戰將也有損失,發兵之時,原有大將七員,如今嶽靈、柳竹和秦菊三員得力的女將全數被害,金銀兩郡主留守盤山關,自己手下只剩了史雲青與王大道兩員大將,史雲青還受了重傷,而王柯呢,手下有王銀屏和王小嬌,龐奇手下雖然損了兩員將,仍有大將四員,副將若干,如此,強弱頓明。

王柯判明形勢,便命各營將士強攻虎頭山,打了數,不見效果,正巧後面糧草運到,王柯大喜,道:「我如今有了糧草,也不必再攻,徒損兵將的命,只須佔住大路,把他們分隔於各個山上,讓他左、右不能照應,斷了他糧草通道,不出一月,必然潰敗,我便可各個擊破,花榮可擒也。」

於是拔營起寨,直到虎頭山下的大路上紮營,把花榮各寨分割周困在山上。

花榮一見,心知大事不妙,但她兵力不足,也無他法可想,只得派兵將試着去攻擊大路上的兵營,力圖把各營之間聯絡起來。但王柯既然有心圍困,自然早有準備,花榮打了數次,損兵折將,只得作罷,好在她們養了許多信犬和信鴿,相互間傳信還沒有被中斷,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守了七、八,忽然一員女將中軍營報號,花榮一見大喜,原來是西戎的玉鈴郡主。這玉鈴郡主年紀最小,武功卻是三姐妹中最強的,騎一匹汗血寶馬,手使一口寬刃長劍,有萬夫不當之勇。

玉鈴進帳,説是奉陶軍師之命,前來送信,所運糧草已到虎頭山外。

花榮道:「雖有糧草,無法運到大營,也是不濟,再説,我等兵少將寡,如之奈何?」

「陶軍師派末將來時,有一錦囊託我帶給將軍,只説讓將軍依計而行,五之內,必有應驗。」

花榮接過錦囊,看了一遍,將信將疑,但除此之外,也無他法,只得暗中派人依計而行不提。

再説王柯,聽探馬説是對方糧草送到,心中不以為意,因為這些糧草只能供應花榮的中軍營,其餘各營寨都被分隔在各個山上,無法聯絡,早晚必失。

又過一,忽然雷聲又起,王柯喜道:「上一次天降大雨,白虎關城牆倒塌,令我破關,如今又降大雨,敵人各營一定是飢寒迫,真是蒼天助我。」

傳令各營,磨刀擦,只等山上敵軍一,便殺敵立功。

大雨連降三,王柯每遙望敵人營寨,只等敵人投降。

不知王柯勝得花榮不曾,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五)花榮小昌河放水,王柯虎頭山兵敗

卻説這一,瓢潑大雨已經變成了細雨,天光也略略放亮,王柯聽得山上鼓譟,似是敵營動,知道十有八九,山上敵營已顯象,成敗只在這一兩,乃傳令各營,至晚早歇,待明一早,若無敵來降,便打上山去。

單説王小嬌,紮營虎頭山左,前臨花榮的中軍營,後靠王柯的中軍營,左邊是虎頭山,右邊山上是王大道的營盤。

得了王柯的將令,知道第二要見分曉,心中不免躍躍試。

早早安排了守營事務,命兵丁仔細着,若有山上兵將來投,都收在營後。自己回到寢帳,命女兵把自己畫杆戟磨快,把馬喂上好草好料,準備徵殺,自己衣睡下,只等明一早養足了神,殺敵立功。

外面雨聲唏唏漓漓,睡得十分安穩。

正睡間,忽聽一陣巨響,把王小嬌驚醒,細聽時,似是滾滾雷聲。

小嬌心中道:「怎麼方才要睛了,卻又有雷聲,莫非大雨又來?」

正疑惑間,聽那雷聲由遠而近,如萬馬奔騰一股,心中暗覺不妙,自上坐起來,叫女親兵進帳問道:「外面什麼聲音如此響亮?」

女兵道:「黑夜之間,看不清楚,似是雷聲。」

正説間,那聲音已到營外,只聽營中鬼哭狼嚎,只道是敵人來攻,忙自上跳下,扯了一件小衣來穿,那聲音已到帳外。

小嬌越發吃驚,伸手抄了畫戟,往帳外便衝,才掀起帳簾,驚得目瞪口呆,卻見大水高有數丈,牆一般撲將來。小嬌想逃時已經遲了,被那大一卷,直推上峯頂,又丟在谷中。

這聲音王柯和其他各營也都聽到,但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王柯機警,未及貫甲,急忙跳上戰馬望高處跑了,龐奇老巨猾,也騎馬上了高埠,王銀屏的營盤在虎頭山右,這邊地勢略高,水頭略小,加上王銀屏的寢帳在山坡上,所以勉強逃得一命。

原來陶秀英已經算到這幾將有大雨,所以把一錦囊與花榮,命她派兵丁暗中在小昌河上游築壩攔水,候水之時,扒開水壩,放水淹人。

花榮本來將信將疑,後來見果然雲起,心中大喜,放了信犬去各營盤傳令,準備反攻,自己則與玉銀郡主每在水壩處督促施工。

這一凌晨,水已蓄得盈,花榮命使火藥炸開水壩。

那洪水蓄了幾天幾夜,突然潰壩,大水如野馬般直奔下山去。

花榮的營盤都在山上高處,王柯的營盤卻在山腳河邊,大水一下,把王柯七十萬大軍沖走了十之八九。

花榮見事諧了,忙令放炮出兵,與玉鈴郡主率中軍營衝下山來。

這水來得兇猛,去得也快,槽的大水走了半個時辰,便跑光了,大路重又出來。

此時雨已住了,花榮命打起火把,搜殺敵人兵將。

山上被困各營早已得了將令,聽見雷聲,便下山殺敵,此時也都衝下山來。

天光放亮,再看王家營營寨,慘不忍睹,十之八九都被衝成了廢墟,小一些的樹都被沖斷,大樹也倒了七成,再不見一個人影。向下追到虎頭山前地勢變緩之處,才見路邊的樹木岩石上掛得都是死屍,一個個赤條條,相互拉扯。

原來洪水力量甚大,被水洪捲走之人,衣服多被扯攔,鮮有着衣者。

幾路大軍在山前匯合,興高采烈。花榮知被困各營已經幾不沾水米,命中軍營把事先備好的乾糧分給他們食用。

略吃了些早飯,花榮自己同玉鈴郡主率中軍營追擊,又命王大道率左軍隨營追趕,史雲青重傷尚未平復,留他率右軍沿途收拾敵軍的屍體,看有無敵人將官在內。

追了半,遠遠只見一羣殘兵正向東逃躥,花榮大喜,引軍猛趕,追至切近,見正是殘餘的王家軍,只見其中三十幾騎戰馬,正是王柯、龐奇、王銀屏和幾員副將、偏將、牙將之類,大將之中只不見了王小嬌。

花榮忙命小校回去告訴史雲清,王小嬌大概死在水裏,讓他務必仔細尋找,自己仍快馬加鞭,追趕王柯。

王柯等人現在哪有鬥志,回頭看見追兵趕到,撇了士卒,打馬如飛向東潰逃,把僅剩的十幾萬人馬都留在後面。那些士卒見主將已逃,只得就地投降。

花榮安排兩名副將帶人收攏降卒,自己仍引大軍窮追不捨。

這一氣便趕到白虎關,差了一步未能追上,被城中落下千斤閘,暫時阻住了花榮的追兵。

花榮紮營關外,翌,史雲青差人來報,共尋得敵屍以數十萬計,並尋得王小嬌與數名敵將屍體,隨後送來。

又一,史雲青引右軍營押敵首級並王小嬌屍體至白虎關下。

花榮看那王小嬌屍體時,見一輛車上,共放了五、六具屍,皆赤身體,當中一具女屍,豐,正是王小嬌,其餘數具俱是男屍,或擄住小嬌玉臂,或摟住小嬌頸項,或摟得小嬌柳。再觀其餘車上,尚有女屍十數人,都是花季年華,嬌,其狀一如王小嬌,俱被赤男屍或摟或抱,其狀甚

花榮見狀,玉面羞紅,忙命史雲青把屍體首級俱陳於白虎關下號令。

原來史雲青接得花榮將令,便引眾軍沿小昌河兩岸搜尋,又打木筏數十艘,沿河而下,見水淹屍體無數,相互摟抱,糾作一團。

原來被水淹之人,凡手之所觸,必定盡力抓牢以圖逃生,俗語有救命稻草之説。這些敵兵敵將,落在水裏,相互遇見,便抱在一起,至死不肯鬆手,至屍首僵硬,再不能掰開。

史雲清叫使撓鈎,將屍體搭至岸邊筏頭,割了首級。

又在路邊林中,搜得數千敵兵,都叫押在各營各筏,使他們辯認敵將屍體。

搜了半,得首級十餘萬級,又發現數具女屍,也都與男屍相互摟抱着,無羞無,叫降卒辨時,認得是王小嬌與王銀屏營中親兵。

史雲青得知大喜,既有親兵,難保不見女將,便親至筏上,順而下。

行有五十餘里,到得昌都湖。

這昌都湖乃是小昌河的一段,水面寬闊而成湖,湖中多蘆葦洲,每每洪水至此便緩。

史雲青見岸邊坡上有草房數間,並小船數條,又有鄉民在岸邊指指點點,忙叫人把那些鄉民喚來問話,都説早晨醒來,便見無數屍體被水中入湖,人數不下十萬,亦見四、五具屍,狀似女子。

史雲青便叫那些鄉民去附近村鎮傳話,命他們各駕小船,尋找死屍,凡有頭屍首,都拉至岸邊,許他一屍一兩銀,若見女屍,一屍十兩。

鄉民聞言大喜,都把船來尋屍。

史雲青上得一條大船,立於船頭,只見千帆競發,如端午賽舟一般望湖中而去。

尋了半,岸邊積屍如山,其中又得八、九女屍,使降卒辯認,果然都是王銀屏與王小嬌的親兵。

此時天已晚,已尋得敵將之屍數人,仍不見王銀屏與王小嬌,史雲青心中煩惱。

天光史雲青再乘鄉民大船入湖,繼續搜找,又得數千屍體,仍不見女將,不由心中着急。

不知那王小嬌的屍身如何得到,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七十六)史雲青昌都湖得小嬌,史文龍虎狼峪傷尉遲

史雲青把前一天尋得女屍的鄉民找來細問,知那些女屍分佈地點,都在湖中蘆葦洲附近,便命各家大小船隻,都到蘆葦洲中搜尋。

搜至中午,史雲青的船已經在這幾片洲中往來數遍,船家忽指着一處蘆葦道:「將軍請看,那裏可是屍體麼?」

史雲青舉目看時,見一處蘆葦洲邊,隱約泛起白光,若不是這條船大,居高臨下,只怕也難得看見。

史雲青忙命船家把船劃攏去,果見水中浸着百十具屍體,只因這裏水怪異,多數屍首都被在水下,所以至近方得看見。

雖然屍體眾多,史雲青卻是一眼便認出其中那具女屍。

那女屍面朝下卧於岸邊,腹部搭在一朽木之上,雖然未見頭面,但那細卻難掩女子的特徵,船至近處看時,只見那女屍被四、五個男屍抱着手腳,扯得四腳攤開,兩條雪股之間,顯着那一顆粉桃,又有一男把她面當摟着,一條男軟答答往她羞處撞。

史雲青只怕又要失望,心中狂跳不止,顧不得其他屍體,忙叫船家徑直把船靠向那具女屍。

船到近前,史雲青忙不迭探身船外,抓着那女屍一頭青絲提將起來看時,正是女將王小嬌。

史雲青大喜過望,命船家先把王小嬌撈上來,船家已知這些當兵的希望讓女屍保持原狀,所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王小嬌與摟着她的男屍一齊搭到船上。

這船家也是祖宗積德,只這一次,便得了百兩賞銀。

回至岸邊,正逢花榮派信差傳令,知道王銀屏逃命,史雲青便一面吩咐信差速回前敵給花榮報信,一面命徵了數十輛大車,把那些首級都裝在車上,又把王小嬌並眾女兵的屍體也都裝在車上,拔營起寨,趕奔白虎關不提。

那史雲青的子遭王俊極刑辱殺,對王家將恨之入骨,如今得了王小嬌,雖然是屍體,仍然不肯放過,命軍卒拿着一條竹,一路行,一路把那王小嬌的前後兩竅捅。

兵到白虎關,見了元帥,花榮命把屍體、首級陣列於白虎關下。

雲青親自帶人把王小嬌屍體擺在吊橋前,並將那當摟住她的男屍玉莖頂着她下處,使軍卒在關下狂喊大叫,盡使詞羞辱那王小嬌,只把城上王柯和王銀屏得數度暈蹶。

又一,軍師陶秀英親自押解糧草到了,花榮匆忙出營入帳中。

陶秀英道:「元帥,秀英此來,一是來送糧草,二是助你一舉破敵。」

「軍師水淹敵軍之策果然高妙,花榮自愧不如,不知此番軍師有何妙計奪取白虎關?」

秀英道:「白虎關不須攻破,王柯不即當棄守白虎,我等只須待他撤退之時,隨後追殺便是。」

「不知王柯何得退兵?」

「如今王柯手中已經兵不足二十萬,勉強守住白虎關尚可,倘若徐有亮趁機在後進攻,只怕王柯要全軍覆沒。」

「徐有亮自顧不暇,哪裏有力量來攻王柯?」

「這戰場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先時王稟正、曹雲龍和龐奇與徐有亮和我們勢成相持,如今王柯一敗,均勢即行打破,曹雲龍一路再構不成威脅。我已先期通報了徐有亮,讓他兵出虎狼峪助戰,截斷王俊後路。」

「軍師運籌帷幄,花榮欽佩之至。」

再説徐有亮,先已得了陶秀英通報,尚不相信,張圭卻道:「陶秀英不是凡人,她若説王柯敗,則王柯必敗。」

「何以見得?」

「我聽説往來的客商説,這幾白虎關外連降暴雨,王柯七十萬大軍只怕要被陶秀英淹個光啊!」張圭笑道。

「哦?舅父是説,陶秀英要用水淹七軍之策?」

「只這兩,必見分曉,千歲還是速速調兵遺將,與陶秀英合攻王柯為是。」

「依舅父之意,當如何決斷?」

「可派人去朱雀關傳令,給曹化多留糧草、弓箭之類守城之物,讓他堅守朱雀關,然後把鳳翎調回鎮南關,命水家姐弟回到南關,千歲可隨我同往南關坐陣指揮,命史文龍和水家姐弟等北出南,兵出虎狼峪,自東向西抄王俊的後路。」

「若曹雲龍趁機來攻卻待奈何?」

「只要我等守住朱雀、南、鎮南三處關口不失,候王家軍被破之後,再回頭來助戰,曹雲龍不足畏也。」

「就依舅父。」

徐有亮當即傳令,鳳翎與水家姐弟接了令,連夜撤兵,徐有亮在鎮南關見了鳳翎,接已畢,自己同張圭離了鎮南,飛馬趕奔南,路上正遇着水家姐弟,一齊到了南關。

史文龍聽説千歲到了,急忙出來到關中,待了諸般事宜。

史文龍與水家姐弟聽説要全殲王柯大軍,興奮異常,當即接了令箭,各自出關,向北而去。

卻説尉遲鈴,自前者助王柯進攻盤山不成,便回兵虎狼峪。聽得探馬説王柯已經攻下白虎關,只道大局已定,心中放鬆了警惕,再不曾想過徐有亮敢來攻擊自己。

虎狼峪中的青龍陣是先前徐有亮派人重建的,尉遲鈴在這裏雖然也修了修,卻沒有足夠的銀兩和人才進行改動,所以只是依原樣恢復,對於史文龍來説毫無秘密可言,所以史文龍與水家姐弟輕易便深入陣膽。

尉遲鈴此時才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披掛了上馬,來戰史文龍,等到了陣前一看,人家來了三員大將,自己則是倉促應戰,身邊只有幾員副將,不過,硬着頭皮也得去打呀,於是揮鞭向史文龍打來。

史文龍沒有心思去與尉遲鈴一板一眼的打仗,所以上來便使狠招,尉遲鈴是當年敬德的後代,某鞭法也得自真傳,二十合過去,與史文龍打了個平手。

史文龍把馬一圈,跳出圈子道:「尉遲鈴,本侯爺的急務在身,不想與你消耗時間,如今你大勢已去,要麼棄械投降,不然,我可要用暗器了。」這是人家史文龍守着規矩,先知會一聲。

尉遲鈴道:「要使暗器只管使來,難道我怕了你不成。」

「既如此,得罪了,看暗器。」

口中説着,把兩手一揚,便有成牌暗器刮動風聲,向尉遲鈴襲來。

那尉遲鈴也是練家子,善會聽風辯器之能,所以並不畏懼,把鞭一擺,將那些暗器都撥在地上,兩個手腕忽然一疼,雙鞭一齊掉在地上,看手腕時,不見傷口,竟不知是何暗器所傷。

尉遲鈴沒了兵刃,知道不妙,撥馬便跑,史文龍隨後趕來,看看趕上,史文龍伸手來抓尉遲鈴的間絲絛。

好個尉遲鈴,知道此番若被擒,難保貞節,把心一橫,自馬上望定路邊山石上一頭撞下,直撞得腦漿迸裂,落地而死。

史文龍扔頭嘆息良久,命兵丁當尉遲鈴屍體收拾起來,自然要剝盡衣衫,使木竿穿了户,舉在頭頂示眾。

可憐呼延鳳和尉遲鈴,方才出山,寸功未立,便捐身沙場。

史文龍出得虎狼峪,率水家姐弟直奔盤山關而來。

虎狼峪逃出的兵丁早把消息通告了王俊。王俊剛剛知道王柯敗回白虎關,一聽徐有亮出了虎狼峪,不由大驚失,急忙派人去白虎送信。

王柯在白虎關,正在思慮如何再次調兵進攻花榮,忽聽此訊,嚇得魂飛魄散,倘若史文龍佔了黃石,自己是死無葬身之地。

想至此,王柯當即傳令,丟掉錙重,立即退兵。

王柯剛剛退出白虎關,陶秀英花榮便進了白虎關,尾隨趕來。

到了盤山關,金鈴姐妹已得了消息,自盤山關而出,一陣劫殺,把王柯僅剩的一點兒兵殲滅了大半。

王柯與王俊會合,向東急撤,花榮本想派一支騎兵繞道黃石,堵住王柯的退路,陶秀英不同意,只讓她在後面追殺,多得錙重,多收降卒。

王柯逃到黃石,面遇上史文龍和水家姐弟,見史文龍的手下舉着尉遲鈴的屍體,王柯驚恐之餘,不顧一切,殺開一條血路,強行闖過黃石,向北奔奉郡而去,單隻有王俊被阻在黃石。

王俊拚了命,以一敵三,與史文龍和水家姐弟拚鬥二十幾合,終究不敵,又見花榮大軍趕到,自知不可倖免,遂拔劍自吻而死。

馮徐兩家在黃石合兵一處,各致祝賀,陶秀英建議,馮家軍北上去打奉郡,史文龍東進過通鎮去打曹雲龍。

不知此一番戰局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七)王稟正挾君封七王,真武帝密謀擒國賊

戰報到了南,徐有亮大惑不解,明明花榮有輕騎兵可以先佔黃石,為何卻遲了一步,張圭笑道:「這都是陶秀英的主意。」

「此話怎講?」

「此戰陶秀英和我們雖然得勝,但我家損失並不算大,若就此滅了王柯大軍,天下第一便非千歲莫屬,因此陶秀英故意給王家保存實力,以便牽制我們。」

「原來如此,那依舅父我當如何?」

「應派人傳令與史文龍,讓他虛張聲勢,圍通鎮而不打,迫王稟正媾和,王稟正此一敗,數年難起,我們正好趁機先除了南嶺何裏和曹雲龍這兩個禍害。」

「舅父所言極是。」

果然,花榮大軍到了奉郡,也是虛張聲勢,並不賣力攻打。

,王稟正派人請徐馮兩家派使者到業城議和。

聞得此訊,曹雲龍搶先與徐有亮講和,然後撤兵青龍關,何裏也即撤兵進山,南三關之圍自解。

,議和事成,王稟正挾迫武帝下詔,封徐有亮為南路都招討使,授馮慶西路都招討使,分授金瓜鉞斧,擅專征伐。這樣一來,徐、馮兩人名正言順地成了土皇帝,連招兵買馬也都順理成章,大真朝此時已經名存實亡了。

議和之後,徐、馮兩個開始各自埋頭準備,養兵備戰,其他幾個自然也沒閒着。

曹雲龍因着與王稟正合兵攻徐事上,要求封王,龐奇實力雖弱,也不甘人後。

不久,武帝封曹雲龍為東海王,東路都招討使,龐奇為北海王,北路都招討使,王稟正自己則封了個一字齊肩王,天下都招討使。

從此七王各懷鬼胎,秣馬厲兵,形成了七王天下的局面。

轉眼便又是幾年時間,七王便又開始蠢蠢動了。

卻説武帝段麟,每雖在中為帝,錦衣玉食,心中卻十分不快,只因為他身雖為皇帝,卻要每天聽王稟正的教訓。王稟正獨攬朝政,唯我獨尊,並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因此段麟早想有一除掉這個眼中盯,中刺。

這一,正逢皇后生辰之,百官並諸誥命都來朝中祝賀。段麟在午門設宴,招待眾臣,賀皇后也在內庭置酒,宴請諸誥命夫人。

酒至午後,內宴罷,武帝道:「自皇后入以來,已然久未見孃家親人,今乃皇后壽誕之,着國舅賀叔嚴入,兄妹相見,以敍親情。」

那國舅賀叔嚴長皇后十餘歲,如今是睿州太守,是奉了聖命,特地進京賀壽的,聞旨急忙跪倒謝恩,隨內侍入見駕不提。

卻説賀國舅入得後,與皇后相見,共敍兄妹離別之情。

少時,午門宴畢,羣臣盡散,武帝直奔後與皇后賀壽。

賀國舅參過駕,告辭回府,武帝道:「國舅不妨多作盤桓,用過晚膳再走。」

賀叔言唯唯。

武帝命傳茶,然後屏退左右,只留皇后與國舅,三人用茶,武帝言又止。

良久,賀叔嚴道:「陛下莫非有事?」

武帝忽然淚下道:「嚴卿,只可惜祖宗打下的大好江山,今亡於朕手!」

賀叔嚴聞聽,嚇得顏更變,慌忙跪倒磕頭道:「陛下何出此言?君有事,臣效力,何苦出此亡國之言?」

武帝見問,便把王稟正、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把持朝綱,脅迫自己的事説了一遍。

賀叔嚴聞聽,氣得鬚髮皆炸,道:「狗賊如此目無皇上,容他不得。皇上何不治罪於他?」

「朕何嘗不想治他的罪,但他手中握有兵權,又有王廉等臣輔佐,朕人單力孤,又能怎樣?」

「難道就叫他這樣一點點兒把我大真江山姓了王嗎?陛下何不傳道旨意,讓那些忠義老臣出面,設計將王稟正一夥兒拿下,治他們一個擅專朝政,不敬君王之罪,收了他兵權。」

「只是,不知哪些老臣願意助我擒那些惡賊?」

賀叔嚴便列了數名朝中忠義老臣的名字來,又道:「皇上可發一道密旨,讓這些老臣帶各自家將在中設下埋伏,再派人傳了王稟正一干佞臣入,只説要當面封賞,他們入,然後趁機拿下。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沒了王稟正,他的餘便不敢作。」

武帝道:「只是朕的身邊,耳目眾多,中侍衞又都是王稟正的人,這旨意卻如何帶得出去?又如何瞞得過那王稟正的耳目?」

「皇上可以賞賜為名,賞件東西與臣,把密詔夾帶其中。」

「如此甚好。」武帝聽了,十分高興,忙寫了密詔,與賀叔嚴,又賜他錦袍一件,叫皇后把密詔在錦袍夾層之中,帶出去不提。

賀叔嚴出之後,便請幾家老臣至自己的住處傳旨,商議行動計劃。

哪些老臣?兵部待郎遍及廖文禮、九門副提督何亮、京畿副守備馮文彬、內侍衞副總管梁超等八位,加上賀叔嚴共九人。

幾位老臣商議已畢,決定後動手,原來這一天正是梁超輪值之,便於行事。

這一,梁超暗中安排了自己的親信把守內門,而何亮則率自己的親信百餘人趁夜悄悄進了皇,埋伏在段麟的上書房院內各處。眾人等到天亮,段麟上殿早朝,退朝已畢,傳旨命王稟正、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上書房等候,皇上要行封賞。

梁超和何亮此時正在上書房院中等候,只得外面人聲,知道是四賊到了,暗中吩咐,候四賊一進院門,便行擒拿。

不知可否拿得四賊,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八)廖文禮出賣八大臣,王稟正月內三廢帝

上回書説道,四賊被段麟下旨傳到上書房,裏面梁超等人聽到,便要動手,忽然門開處,闖進來數百御林軍,各執刀劍,將梁超、何亮住,然後搜出裏面進埋伏的兵丁,一齊捆綁起來,又把梁何二人用布住了嘴。

梁超和何亮兩個大驚失,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見王稟正四賊走進來,四賊命手下聲,不多時,其餘幾個大臣陸續到來,被四賊一一拿下。然後是段麟到了。

段麟走進院中,見王稟正四人怒氣衝衝坐在院中,九大臣並諸埋伏的兵丁都被捆了,吃了一驚:「王卿,這是怎麼了?」

「陛下,你安排得好計謀。」王稟正道。

「王稟正,我等看不慣你四賊把持朝綱,為非作歹,原想設計擒了,替國家除害,不想事機不秘,被你拿住,要殺便殺,要剮便剮,皺一皺眉頭,不是忠臣!」

賀國舅忙喊起來,他是想保住皇上段麟。

「哎呀,賀國舅,眾位卿,你等何必如此?」段麟一聽,心下明白,急忙説道。

「哈哈哈哈哈哈!」王稟正仰天狂笑:「段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等密謀得滴水不漏,卻不知人各有志。廖大人,請你進來。」

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兵部侍郎廖文禮,臉羞慚,垂首而入。

「廖大人,你識時務,曉大義,棄暗投明,揭穿了昏君與這些逆臣設下的謀,免了一場動,你是大功一件。」

眾人這才知道是被廖文禮告了密,賀國舅不由悔恨加,兩眼冒火,卻也無可奈何。

「段麟,如今你有何話説?」王稟正道。

「逆賊,你把持朝政,不敬君王,罪惡累累,馨竹難書,朕早想除了你這羣禍害,只可惜天不佑大真,如之奈何,如今你待怎樣?」

「你這個小昏君,膽敢同本王作對,這皇上你是當夠了。」

當下,王稟正四賊命人把朝臣召至朝中,列數段麟君臣設計謀害「功臣」的罪名。

當即廢了武帝為趙王,遷往百里外的陸州,即刻起程,不延時,另立十五歲的吳王段鳳為君,帝號成帝。

又迫成帝傳旨,把賀國舅等八大臣定了謀大逆之罪,凌遲處死,滅門九族。

旨意一下,御林軍當下抄拿了八大臣的家眷一千餘口,繩捆索綁押至業城西南門外野坡之上,挖了八個大坑,坑邊埋下數十木樁。

勒城中百姓數萬觀刑。

把八大臣手腳用鐵釘釘在木樁之上,又把他們各自的妾共二十餘人跣剝乾淨,也釘在木樁之上。

先把各家小兒拎了雙腳,望地上慣死;後將八大臣家中眾男丁,不論主僕,俱綁至坑邊,用刀斬了首級,屍首倒入坑中;再將丫環僕婦剝淨衣衫,赤條條,按跪坑旁,也斬了首級;最後把八大臣的兒媳、孫媳並女兒、孫女等一干成年女子也跣剝了,如燒一般捆作一團,股朝天放在地上,使木杵實前後兩竅,然後割斷喉嚨,令她們慢慢血而死。

只剩下八大臣夫,釘在樁上,大罵不止。

劊子手領了令,先去將八大臣的妾割了房,剜了女,削了香肩、玉,割去四肢肌,開膛破肚,卸作數塊。可憐粉嬌娘,哀哭慘切,化作數堆血淋美

然後使魚鱗細剮,把八大臣各割了兩千刀,共用了三天時間,。

復將八大臣全家屍首,示眾數,直放得臭氣沖天,這才丟入坑中,男男女女,擦,股疊臂,全無羞,然後用土埯埋。數,屍腐亦重,將覆土隆起,如小山一般,惡味復出,乃扒開墳土,已爛骨出。復填土掩埋了,如是者再三,旬月方罷。

再説武帝段麟及其皇后賀氏,被王稟正派了手下副將吳奇領五百御林軍押往陸州,兩人乘車,出城二十里,已是傍晚,紮下行營歇息。

方才進過晚膳,有內侍總管胡升與四名太監飛馬傳成帝旨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王妃賀氏,汝兄賀叔嚴,誣陷大臣,罪當誅連凌遲,念汝平素並無失德,從輕處絞刑,着太監總管胡升就便處施刑,欽此!」

賀氏一聽,嚇得面如土,癱軟於地。

段麟與賀氏大婚只有四年,又無子嗣,正在恩綿之中,一聽要殺賀氏,忙跪倒求情。胡升哪裏肯依,定要絞殺賀氏,段麟急了,抱住賀氏不肯鬆手,被吳奇叫手下拉開段麟,使繩子綁在柱子上。

因為賀氏曾貴為皇后,吳奇等人不是太監,不能在場觀刑,所以給胡升等備好温水,退出大帳。

胡升道:「趙王妃,皇命在此,不敢不遵,奴才等得罪了。」

賀氏此時,只是哀聲哭泣,被幾個太監扯住手腳,胡升親自將她服鞋襪盡數剝光,使黃法繩反綁了雙手。

那賀氏十六歲出嫁,如今年方二十,正當青年華,又是人中之鳳,美如天仙,一身美雪也似白,玉也似細,兩顆美如同玉山,一叢羞細軟如氈,美不勝收。

太監們把她分開兩腳,仰面放倒塵埃,着那美妙玉,兩個太監按着她腳,胡升將一條黃綾住玉頸,抓住她頭髮,然後命另兩個太監抓住黃綾,向兩邊一拉,登時把賀氏勒得玉面青紫,眼凸舌伸,渾身掙起來。

勒了半刻,那賀氏屎齊出,粉盡污,了兩,便不再動。

胡升命鬆了黃綾,與四個太監把她抓着兩肩兩腳,蜷起復伸,重複數度,救醒過來,扯倒又絞。

連絞三絞,才把賀氏絞死了。

使白布揩淨股處屎,又使温水洗淨玉體,用黃袱裹了,胡升這才叫兵丁們進帳,抬出營外,尋一高埠之處埋葬,自己拿了賀氏褻回京城旨。

掩埋屍體並無人監視,這般年輕美一個皇后,兵丁們豈會輕易放過,只是他等所為,無人得見,不便枉説。

可憐段麟綁在柱子上,眼睜睜看着被人活生生絞死,直疼得昏蹶數度,到了陸州不足一月便抑鬱而死。

其實這些都是趙蟬的主意。王稟正表面上很有主見,其實早已被趙蟬潛易默化,成了她的傳聲筒。

趙蟬因着這件事上,對段家子孫甚不放心,又在王稟正枕邊吹風,王稟正對她是言聽計從,不過半月,便又廢了成帝,改立十三歲的惠王段羽為惠帝,接着又廢了段羽,立了僅有兩歲的稚王段鸞為興帝,至此,一月之內,王稟正連廢三帝,並藉機排斥異已,徹底把持了朝綱。

接下來,王稟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當皇上了。

只是,要廢了真天子自立為帝,心中尚存疑慮,只為六王在外,各懷心事,雖然曹雲龍和龐奇一向是自己的死,但最具實力的對手卻是馮慶和徐有亮。

當初立段麟時是徐有亮和馮慶極力主張的,現在自己雖然廢了段麟,但畢竟還是大真天下,若是廢真王而自立,只怕授人以口實。

王稟正正在猶豫間,忽然下人報趙蟬相請,只為着美人這一請,便如點燃藥拈兒一般,一場大戰便不可免了。

不知趙蟬請王稟正到來,所為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七十九)王稟正與鎮南密約,徐有亮向南嶺用兵

王稟正久有取真帝而代之之意,只是猶豫不決,忽聽美人有請,急忙回至後

「不知美人喚我何事?」

「王爺,如今國家動,軍閥割據,而真帝年幼,何不取而代之?」

妃有所不知,初進京監國之時,徐有亮與馮慶極力主張立段麟為君,如今若廢君而自立,恐有不便。」

「千歲有所不知,這徐有亮和馮慶心中早已有意要廢真朝幼君。」

妃如何知道?」

「前幾,徐有亮派使者來朝進貢,曾送南方水果數擔,我與他談之時,他暗示妾身,徐有亮有意擁戴千歲自立為君。」

「徐有亮野心不小,怎肯容我自立?」

「徐有亮自然是另有所圖。」

「怎説?」

「徐有亮之岳父原是南嶺之主,後來又授與有亮,如今朝卻把南嶺封給蠻人何裏,徐有亮心中久有並南嶺之心。」

「這便怎樣?」

「徐有亮招兵買馬,無一不想重掌南嶺九溝八十一大權,所慮只是螳螂與黃雀之故,如今徐有亮使者話外之音,乃是他不反對千歲廢立之舉,千歲默許他奪取南嶺。」

「豈可如此?南嶺乃是我當初故意設下的一棵棋子,若南嶺被徐有亮奪回,我便少了一個牽制徐有亮的力量,不可不可。」

「千歲。何裏其人,終究蠻人本,目光短淺,他能有何作為?彼時我等邀他同討有亮,他人馬將官都多鎮南守軍甚多,不光攻城不下,還擅自撤軍,迫使千歲不得不與徐有亮、馮慶媾和,其情可惱。如今徐有亮若去討伐,正好讓他們相互撲殺,傷其兵丁,耗其糧草,卻不是好?」

「若是有亮得了南嶺,實力大增,只怕我再製他不住。」

「不然,南嶺乃是不之地,無人無土,難養幾萬人馬,何裏在南嶺,對徐有亮並無威脅,而徐有亮得了南嶺,也無非是得了個破山而已。如今能有徐有亮擁戴將軍為君,正是求之不得,至於徐有亮真心還是假意,都不是要緊之處,只要廢立之時,徐有亮不出來反對,馮慶一家怎敢逆天下而行?機會不可多得,千歲三思。」

其實,如果先實行隱忍之策,等把馮慶或都徐有亮殲滅了一個,那時自立為君也未嘗不可,現在倉促稱君,正好給了人家口實,失去了大多數的民心,而憑實力,王稟正又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這應該説是一個敗招兒。

王稟正本來不糊塗,不過一是他被趙蟬得頭腦發昏,二也是野心作怪,便派了特使秘密前往鎮南關,與徐有亮訂立秘約。他哪裏知道,趙蟬早已接下徐有亮使者的重金賄賂,許他向王稟正説項,再説,趙蟬自己也恨不得早一天回到皇后的寶座上呢。

代表徐有亮出面接見秘使的是張圭,張圭是個善辯之人,加上金銀開道,很快便與使者達成了秘密易。

秘使尚在歸途,徐有亮已經揮師進兵南嶺。

知已知彼,百戰不貽。徐有亮本來聰明,又有張圭輔佐,沒有把握自然不會輕起戰端,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徐有亮的鎮南關被王稟正、曹雲龍和何裏三面圍困,唯一的盟友馮慶也是心懷鬼胎,因此進兵南嶺的關鍵並不在勝敗,而在於時間。

雖然王稟正答應對徐有亮用兵給予默許,但他卻很有可能會在戰事最緊張的時候變卦,發兵來襲,所以,要打就要快打,要快得迅雷不及挨耳,等其餘三王明白過來的時候,南嶺已經取下,生米已成飯,別人自然也就不會再出頭。

何裏也沒閒着。

作為七王中最弱的一王,他知道自己隨時都會被不知哪一個吃掉,不光是徐有亮,還有馮慶和曹雲龍。雖然南嶺有着複雜的地形地物,單實力相差懸殊,三王之中任何一王單獨用兵,都有足夠的實力並他,因此何裏每天都象睡在刀尖兒上。

而作為一個魯的蠻王,何裏的智慧實在是不能恭維,雖然他佔的是徐有亮的老窩兒,又幫着王稟正進攻過徐有亮的鎮南關,卻從沒有把徐有亮當成是自己最大的威脅,因為他十分自信地認為王稟正離不開他,不會眼睜睜看着徐有亮攻擊他,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馮慶的身上,因為從馮慶的西四關到南嶺蠻,有一條雖然遙遠但並不險要的道路,若馮慶從此路來襲,是沒有太多險要的地勢可用的,但北邊卻不同,從鎮南關到蠻,險路多多,當年段靈鳳就是這樣被徐有亮戰敗的。

因此,當徐有亮祭旗發兵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何裏實在是吃驚不小,急忙調動蠻兵沿途阻截,又派了胡月和張萍為左、右先鋒官,領兵五千前往戰。

徐有亮這次作戰,是大造聲勢,聲稱用兵百萬,要一鼓平南嶺。

俗話説,咬狗不叫,叫狗不咬。用兵講究出其不意,似這等聲勢,除了何裏之外,不由不讓其餘諸王懷疑他究意是不是真想用兵,或者他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不是南嶺,而王稟正和趙蟬也同樣起了疑心,儘管他們已經與徐有亮有了密約,但兵不厭詐,誰知道他實際上想作什麼呢?如果他真的想打仗,也許真正的目標是曹雲龍,因為曹雲龍同徐有亮的仇怨最深,而且東三關也缺乏足夠多的險要地形,不太適合防守。

因此,曹雲龍到非常喜怕,急忙派人去業城密見王稟正,約定相互保護,一邊調動兵馬,加固城防,隨時準備徐有亮來犯。

徐有亮的鎮南關,離南嶺山很近,大軍不過一便到,誓師之後,卻三個月未見一兵一卒進入南嶺,徐有亮、鳳翎和趙鳳竹好象也在人間蒸發了。胡月和張萍領了五千蠻兵出山口紮營,也就平白耗了三個月的糧草,最後不得不撤回黃龍

忽然有一天,在朱雀關南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人發現了一些新挖的土坑,坑中盡是草灰,還有不少人的糞便,這一發現,給徐有亮秘密派兵偷襲曹雲龍的説法作了腳註,甚至連何裏也為自己只不過成了人家佯動的一個幌子而到暗自慶幸。

當然,發現這一情況的人失去了蹤影,所以知道這一秘密的人都暗暗在心裏琢磨,生怕徐有亮發現秘密已經

只有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府中,偷偷曬笑,那便是女留侯陶秀英。

不出陶秀英的所料,徐有亮的十萬大軍正在這個時候到了南嶺山口,領兵的元帥是花鳳,正副先鋒官是水玉女和水金童。

得到消息的胡月和張萍急忙領着那五千人馬自黃龍隘口而出,急行軍搶出山口,阻住了進山的道路。

兩軍相遇,各自紮營,花鳳派信使至胡月和張萍的大營下書挑戰。

第二天一早,吃過戰飯,雙方山前兵,胡月和張萍亮的是全隊,而花鳳則領了五千兵馬出戰。

花鳳提馬出陣,往對面觀着,只見旗腳下兩員女將,都在十六、七歲上。

左邊一位,面如三月桃花,鳳眼劍眉,瓊鼻櫻口,金盔金甲,大紅戰袍,跨下赤兔胭脂馬,手使風翅金鎲,背後一杆大旗,紅緞面,黃月光,上書一個斗大「胡」字;右手邊一將,面白如玉,杏眼桃腮,不頂盔不貫甲,內穿素白短打箭袖,披一襲黑緞抖篷,黑絹帕了罩頭,跨下一匹烏雲踏雪,手使雙頭頭後面兩個斗大白纓,黑白相映,煞是動人,背後也是一杆素白大旗,上書一個「張」字。

花鳳把手一拱,高聲喊道:「兩位女將軍請了。

原來上次進攻鎮南關的時候,守城的將領之一便是花鳳,所以認得。

「花元帥請了,不知花元帥到此,有何見教。」胡月提馬也到陣中。

「前者,兩位將軍平白無故發兵鎮南,攻我城池,殺我士卒,如今我奉我家王爺之命,前來討個説法。兩位將軍既然來了,須與本帥有個待。」

「花元帥敢麼是來問罪的麼?」

「正是。」

「前者乃是奉了朝廷旨意出兵,並非我家王爺本意,事後我家王爺自已撤兵,以示善意。如今事過境遷,你我兩家相安無事,何必再生嫌隙?須知兵者,凶事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胡將軍此言倒也有理,只是南嶺在鎮南之後,乃是肘腋之患,倘若今放過何裏,焉知他他不會又生異心?況如今,何裏任人唯親,排斥異己,九溝八十一主多有怨氣。胡將軍還是派個人去,勸勸你家王爺,讓他上道奏摺,自己辭了這南嶺王,還叫我家徐王爺回來重掌南嶺,那時節,再無紛爭,卻不是好?也免得兵戎相見,百姓受苦。」

「好一派胡言。花元帥,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勢眾,我家王爺便怕了。這南嶺王乃是朝廷所封,難道你想要便要麼?」

「正是,若是你家何裏讓了便罷,不然,我家王爺就要替南嶺百姓除害了。」

「哼哼!只怕是痴人説夢!」

「是夢非夢,一試便知,胡將軍,你如今作何打算呢?是投降,亦或要與我為敵,須知大軍過處,草木難留,將軍三思?」

「姓花的,你不必口出狂言,來來來,姑娘與你大戰三百合。」

「也罷。便叫你見識見識本帥的武藝。」説完,一擺手中爪木,便要動手,身後一人高喊:「元帥,殺焉用牛刀?把功勞讓與末將。」

花鳳回頭看時,原來是水玉女。

花鳳知水家姐弟的武藝不凡,於是圈馬回陣。

水玉女白馬銀,飛入陣中,與胡月通名報姓,然後戰在一處。

花鳳在陣中看時,只見兩員女將都是一樣美貌多姿,卻又是一樣兇猛,在陣中你來我往,柳緊扭,香肩擺,嬌聲喊喝,一柄金鎲,一杆,上下翻飛,殺得你死我活。

戰了有七、八合,張萍見水玉女武藝高強,胡月戰她不下,急雙頭出馬,圖雙戰水玉女,這邊水金童喊一聲:「女將慢來,水金童來也!」拍馬出,與張萍鬥在一起。

這一場,四員小將在陣前廝殺,兩邊鼓聲如雷,都盼着己方的將軍得勝。

不知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花鳳進兵南嶺,胡月固守九道溝

卻説胡月、張萍,與水家姐弟鏖戰正酣,忽聽一聲炮響,喊殺震天,自兩邊山後轉出無數兵馬,水般向山口擁來,側夾擊南嶺兵陣。

胡月和張萍正在拚鬥之間,忽見大軍衝來,把自己的陣式衝個七零八落,蠻兵沒命狂奔,逃入山去,知道不好,只得虛晃一招,撥馬而逃。花鳳把手中一舉,喝一聲「追!」,引全隊在後掩殺。

卻説胡月、張萍被徐家大軍一衝,抵敵不住,且戰且退望山裏敗走,水家姐弟哪裏肯依,死死咬住,追趕甚緊。

兩家兵將不分晝夜,你追我跑,直到黃龍前,守蠻將見胡月兵敗,開關放入,怎奈水家姐弟緊緊跟住,蠻兵關門不及,被他們她們姐弟直搶入關來。

蠻將姓何名金,也是南嶺勇士,急忙命兵丁關門,想把水家姐弟甕中捉鱉,卻不料隨水家姐弟入關的士卒中有一人,面罩青紗,舞動手中單刀,橫衝直撞,把守門的蠻兵盡數殺散,接應花鳳衝入關來。

何金一見,忙自已衝至前,攔截花鳳。

花鳳乃是大將,武藝高強,何金哪裏是對手,被花鳳一爪木打在前,連心肝抓將出來,頓時死了。

胡月見不是頭,與張萍棄了黃龍,沒命逃竄。

此時花鳳也不再追,命大軍進了隘口,選寬敞處紮營,休兵兩,拔營向蠻而來。

到得三岔路口,花鳳並不進谷,留下一萬人馬,命水金童守住人谷口,自己率大軍望東奔九溝八十一而來。

胡月兩個逃回蠻,何裏聽説黃龍已失,驚得目瞪口呆,急忙重調兵將,派手下主何偉率五千人馬守小路,派胡月和張萍領其餘蠻兵去守大路。

卻説胡月、張萍,知徐有亮兵多勢強,戰難勝,便把兵力集中,層層守住九條溝口的險要處。

花鳳兵至頭道溝口,正遇着胡月、張萍,兩員女將高懸免戰,拒不出戰,花鳳攻了兩,不能成功,暫扎住大營,別圖良策。

再説胡月,她知徐有亮四周羣雄環恃,必不能久戰,故堅守壁壘,拒不出戰,一面使人回蠻,請何裏務必守住小路,勿為敵所乘。

何裏聞信甚喜,方過一,又有奏報曰:頭道溝已破,不由又驚。

這頭道溝是如何得破呢?連胡月也是莫名其妙。她守在溝口要道之上,那地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道萬無一失。怎知夜晚正在睡夢之中,忽聽外面大,蠻兵們喊:「花鳳衝進溝了」,急忙起身戰,見花鳳果然領着水家姐弟正在營寨中橫衝直撞。

胡月一馬當先,衝將過去,與花鳳等人戰,後來張萍也到,加入戰團,怎耐險關已失,寡不敵眾,胡月無奈,只得敗走。

胡月已經作好了準備,知道萬一頭道溝失守,花鳳定要追趕,所以胡月已經在路上佈置了人手,暗伏下拌馬索。

花鳳果然上當,想重演黃龍那一幕,追擊甚急。正追間,忽然地上繃起數道拌馬索,把花鳳顛下馬來。

胡月一見,方要回頭殺死花鳳,水家姐弟正好趕到,胡月不敢戀戰,只得與張萍退至二道溝口。

胡月以為是因為兵丁夜間睡覺,才導致關隘失守,所以嚴命守二道溝的蠻兵,夜晚放哨睡覺者斬,她自己也馬不離鞍,人不解甲,合衣而眠。

哪知煞是作怪,二道溝至晚又失,胡月只得撤至三道溝。

再説何裏,坐在蠻聽手下報告前敵消息,一聽兩夜丟了兩道關卡,不由大驚,忙派人去請剩下的七溝六十三主,共同商議軍情。

主聽到前面敗陣的消息,面面相覷,只有大金龍主黃冕言又止,借起身方便之機,以目視何裏。何裏奇怪,也藉口方便,跟在黃冕後面。

出了議事廳,到得無人之處,何裏道:「黃主何故如此?」

「王爺,我有大事稟告,只是怕走漏消息。」

「何事?」

「聽得外面謠言,説那胡月、張萍不大穩便。」

「哦?可有證據?」其實這種謠傳,何裏早就聽説了,正在半信半疑之間。

「正是沒有證據,故爾不敢明説,只恐隔牆有耳。」

「胡月、張萍是本王收來的最好的將官,武藝出眾,若無真憑實據,不能輕易制罪,否則便斷了賢路。若依主此事當如何處置?」

「小臣已經暗中派幾個耳目在她身邊,觀其動靜,若是王爺趁發援兵之機,給我兩萬人馬,佈置在胡月大營,萬一關隘再要失守,臣可引援兵助戰,免受損失。便把追查胡月、張萍之事與小臣,定然查她個水落石出。」

「如此甚好。你便去準備吧。」

「王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萬保密,免得為人所乘。」

「本王省得。」

卻説花鳳,攻至三道溝時,便不再前進,只在關口外虛張聲勢,卻不進攻,連胡月也到十分奇怪。

兩下對峙兩,各無建樹。

這一,花鳳派人送來書信,與胡月約戰,胡月將信與眾將傳閲,上面無非是説胡月膽小如鼠,不敢鋒之事,然後她又自己看了信,對來人答話到:「回去告訴你家元帥,想使將法,打錯了主意,胡月知所為當與不當,我就在這裏坐等了。」等人都走了,胡月隨手把那封書信在袖裏,然後回到寢帳去了。

再説何裏,在中如坐針氈,只盼着花鳳退去或者誰家前來解圍。

這一黃冕悄悄到了蠻來見何裏,何裏道:「黃主有何消息?」

黃冕道:「未見異常,我看那胡月倒是心定氣閒,不似有意與花鳳勾連,連那花鳳派人送書信罵她,她也不惱。」

「送何書信?」

「那胡月看過了,攏在袖裏,我叫人去她寢帳中偷了來,請王爺過目。」

何裏拿過信來,反覆看了,除了紙面上有些土外,並不見什麼怪異,隨手放在桌案之上,道:「黃主即刻回去,監視那胡月動向,若有不妥,速速使人報來。」

黃冕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何裏在那裏好不煩悶。

過了一夜,前面又報,説三道溝又破了,何裏心急如火,在中往來走,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快看!」一旁小侍童忽然訝聲叫道。

不知小侍童何事驚訝,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八十一)花鳳用書信使詐,何裏在蠻動刑

上文書説到,何里正為九道溝接連失守的事煩心,小侍童忽然指着書案驚訝地叫道:「王爺快看。」

何裏看時,見花鳳派人送給胡月的信上爬了螞蟻,細看之時,見那些螞蟻在紙上着落之處,原來是幾個大字:「三之內,務除何逆。」

何裏看了,不由嗬嗬苦笑起來:「胡月呀胡月,本王本待你不薄,如何出賣於我?」

何裏明白了,這字是用糖寫的,放在地上,螞蟻嗅到氣味,便會聚集起來,顯出字跡來,這就是為什麼信上有土的原因,原來胡月是把它放在地上招螞蟻用的。

何裏想明白了,忙派人去調黃冕秘密回

不過半,黃冕已到,何裏道:「黃主,本王平待你如何?」

「王爺對末將的知遇之恩重過南嶺,末將傾此一生,難以報答。」

「好,本王如今有一件生死悠關的大事託付於你,你可敢接?」

「王爺有事,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好,本王派你去前敵,暫理防務大事,換胡月、張萍兩位將軍回,另有任用。」

「王爺吩咐,末將自當克盡職守,定不讓花鳳前進半步。」

「如此甚好,你安排五百兵丁和兩個可靠的手下留在中,聽我直接調動。要快!」

「是,末將這便去辦。」

不出半個時辰,黃冕領着兩個年輕的蠻子進來,何裏一見,認得是黃冕的兩個兒子黃宗、黃浩。

「王爺,末將留兩個犬子在王爺身邊聽調,不知也不可?」

「即是令郎,自然再好不過。黃主,如此你速去前敵,多帶些得力的主,能把花鳳打出山外最好,如若不然,把他們擋在四道溝外,耗上半年四月,王稟正和曹雲龍自會發兵來救。」

「得令!」

卻説胡月、張萍兩個,連丟了三道溝,不由心中納悶,對於九溝的地理,自己不可謂不,三道溝除了自己攔住的隘口,並無其他道路,花鳳不走隘口,卻是從哪裏進來的?花鳳若走隘口,又是如何神鬼不驚地就進了溝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守隘口的隊伍中混進了花鳳的細,或者暗中有九溝八十一的人幫忙。

胡月把這事只同張萍講了,兩個人細心觀察,看有無可疑之人,可疑之事。

正在悄悄安排暗查內之時,有黃冕來到大帳之中,傳何裏將令,叫胡月、張萍將帥印暫黃冕,着她兩人速回蠻,另有重任。

胡、張兩人也不知有何要事,非要調她兩個回蠻,只得把軍務接了,然後私下把有人暗通花鳳的事告訴了黃冕,讓他仔細觀察,揪出內

胡、張兩個安排好了這邊的事,急忙上馬望蠻而來。

到了外,見守的兵丁都換了,沒有幾個認識的,大奇怪。

的兵丁倒是都認識她們,一個小頭目忙過來施禮道:「兩位將軍到了?王爺正在中等候。」

胡月和張萍也沒有懷疑,急忙下了馬,兵卒把馬匹、兵刃接了,兩人邁步進了蠻

説是蠻,只不過是外邊人對蠻族的蔑視的説法,其實並不全是山,至少何裏住的就是正經八百的房子,而且有鐵瓦銀安殿,只不過房子建在山上,半明半暗就是了。

胡月和張萍進了王府的大門,看見院子兩邊立着兩個大木架子,她們知道那是蠻人殘酷處置犯人和戰俘的刑架,也不知搬到王府來幹什麼,從來就沒有想過那是專門給她們準備的。

兩人來到銀安殿,向內報進:「胡月、張萍進見!」

「王爺有旨,宣胡月、張萍進殿!」

兩人邁步走上台階,來到殿中。一進殿,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這是因為室內外強烈的反差造成的。

「拿下!」聽得王爺寶座的方向一聲低喝,胡月和張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忽然被不知哪裏冒出來的七、八個壯漢撲倒在地上,面朝下緊緊住,手指的麻繩「哧嘍哧嘍」地便在她們身上繞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我們是胡月、張萍。」兩個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捆的就是胡月、張萍。」大漢回答。

等把兩個五花大綁地捆好了,抓着胳膊拎起來按跪在地上。

「王爺,這是何意?我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抓我們?」胡月看着坐在王座上的何裏,委屈地問道。

「犯了什麼罪?你們不知道?」

「王爺,末將真的不知罪犯哪條?」

「好,我問你們,最近戰事如何?」

「王爺,這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等盡力抵擋,花鳳還是破了我三道隘口。」

「哦。我南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當年段靈鳳數十萬大軍攻南嶺,被南嶺一戰而得全軍覆沒,如今還是這些險關隘口,你卻被人家連破了四道關卡,你作何解釋?」

「王爺,您不問,末將本來也想借機告知,末將懷疑九溝八十一中有細暗中通敵。」

「是嗎?那你們以為細會是誰呢?」

「末將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王爺許以時,定將細揪出,彼時,萬眾一心,南嶺便可如鐵桶一般。」

「哈哈哈哈哈……許以時?只怕等不到你揪出細,本王的腦袋就已經搬家了。」

「王爺這是何意?」

「何意?我來問你,黃龍是怎樣丟的?」

「是那花鳳仗着人多,末將等寡不敵眾,只得敗回,不想那花鳳追趕甚急,敵我兩軍相互摻混,不等我軍撤入黃龍,花鳳已經搶過寨門,故而失守。」

「我再問你,三溝隘口是如何丟的?」

「我也不知,半夜時分,聽得殺聲震天,敵兵已然殺入關中,所以失守。」

「哼哼!你倒推得乾淨!」

「王爺!」

「分明是你詳作敗陣,引那花鳳搶入黃龍,又是你故意趁夜大開關門,放花鳳一步步破了我的險關,還在此賊喊捉賊,説我的九溝八十一細。我看,這個細正是你們兩個人!」

「王爺,冤枉啊!我姐妹兩人為了王爺忠心耿耿,無憑無據,如何陷我兩人於大逆不道之罪?」

「陷人於罪?哼!你來看,這封信你認識吧?」

「這是花鳳寫來約戰之信,如何到了王爺手中?」

「約戰?哼!若無此信,幾乎被你兩個人騙過。那花鳳使糖為墨,暗書密函於其上,使螞蟻聚而成字,你以為此事作得奇巧,哪知天佑我何裏,看破你的機謀。哼哼!胡月呀,張萍,似你兩個這般背主求榮,忘恩負義,吃裏扒外的人,若不嚴罰,天理難容。來呀,把這兩個人綁在院中,候午時三刻一到,剮作泥!」

「王爺,冤枉啊,冤枉啊!這都是花鳳的離間計,王爺切莫上當啊!」胡月、張萍一聽,淚如雨下,大呼冤枉。殿中的武士哪管她冤是不冤,拖在地上,先解了繩子,幾個人按一個,就原地烏般按住,先卸了鎧甲,然後拉拉扯扯,拖在院中,往刑架上綁作兩個「火」字。

兩個女將此時有口難辨,除了大呼冤枉,再無話可講。

此時兩女的達盔甲卸了,赤着腳綁在架上,只剩下貼身小衣,豐修腿,細,凸凹有致,眾兵卒站在一旁,把眼只往兩女的看。

兩女知道,待午時三刻碎剮之時,眾兵丁必來剝盡了自己的衣裳,把刀在自己攪,以,因此他們心裏在想什麼,不問可知,兩女委屈之餘,不免羞得面紅耳赤。

眼見上三杆,午時臨近,想着那千刀萬剮之痛,赤身體之辱,胡月、張萍不由淚如泉湧,襠裏的肌一陣陣,只差屎不曾出來。

只見一老一少兩個小頭目,不時往往來來,只往天上看那頭,只道是盼着那午時三刻早到,好來欣賞兩女的赤身。

良久,只聽看時辰的軍卒喊了一聲:「午時兩刻到!」

自殿中走出一羣人來,當先是幾個士卒,搬了一把太師椅來放在廊下,然後何裏在一羣武士的簇擁下走出殿來。

那何裏坐在太師椅上,身後站了兩員小將,胡月、張萍認識那是黃冕的兩個兒子,而那一老一少兩個小頭目也走到何裏身邊,四個人一起把何裏拱衞當中。

何裏看了看兩邊架上綁着的少年女將,咳了一聲道:「來呀,把這兩個人的衣裳剝了。」

不知何裏待要怎生炮製胡月和張萍,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二)何裏剮胡月女,有亮重作南嶺王

且説何裏,命把兩女的衣裳剝了。士卒們答應一聲,便向上闖。

看着漓,其勢洶洶而來的幾個兵卒,胡月與張萍嚇得在架子上扭起來,口中只呼冤枉。

「且慢。」黃宗開口道。

「黃卿,這是何意呀?」何裏不地問道。

「王爺,此時午時三刻未到,開刀問剮有違上蒼之道。」

「我是讓剝她衣服,又沒讓他們現在開刀。」

「王爺,末將是叫他們休要着急,要把她們的衣裳一條一條兒的慢慢剝來,免得一下子剝光了,失了趣味。」

「啊……原來如此,你小小年紀,對玩兒女人倒有如此興致,本王便依你。來呀,把她們的衣裳使小刀一條條剝來,到了午時三刻,再她要緊之處。」

「是!」

士卒們答應一聲,掏了匕首出來,正要上前,那個年輕的小頭目又道:「慢來。」

「這位卿有何話説?」

「這兩個人,雖然捆住了手腳,卻還能在那裏掙扎,卻不要被她們撞在刀上,受了傷損,違了時辰。」

「依你如何?」

「莫如使小鈎來鈎。」

「甚好甚好,來呀,換小鈎除衣。」

原來這裏民風野蠻,殺人手法比中原更加殘忍,同是凌遲,中原通常使牛耳尖刀,就算是魚鱗細剮,也是使漁網勒住全身,然後一小片一小片兒的割,而這裏遇上碎剮,除了用刀之外,還使用小鐵鈎,把人身上的一點點鈎起來,再用刀割,所以鐵鈎倒是常備的,不需要現備。

士卒們答應一聲,卻那刑具箱中取了鐵鈎,來至兩女跟前,捏住兩女綢制小衣的下襟,使小鈎從裏向外鈎住,用力一扯,便鈎出三寸長一道豁口,再一鈎,又是一道豁口。鈎了二十幾鈎,把那上身小衣下襬鈎作一條條,似花邊一般垂掛在那裏。

兩女身上鮮的肌膚被那冰涼的鐵鈎觸到,不由打着寒戰,羞得陣陣尖叫,何裏在那裏看得津津有味。

鈎過第一圈,又鈎第二圈,隨着裂之聲陣陣,頭一次鈎成的綢條有的被扯斷,片片落下,出雪白的肚皮,何裏心中衝動起來,下面不由起,怕被人看見,把兩腿緊緊夾在一起,將官袍來蓋住。

鈎過一陣,終將兩女小裳盡鈎爛了,自身上扯下來,現出雪一般粉玉臂和背來,還有一條白綾緊裹住前玉

何裏已經無法完全掩蓋自己的失態,呼急促起來。

士卒們又自腳邊起,三寸一圈,三寸一圈地鈎她兩個的腳,把她小腿、大腿一點點剝將出來,直剝到腿之處。

只彈指之間,便要到午時三刻了,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

看時的兵丁喊了一聲:「午時三刻到!」

「快,快剝了她們!」何裏把身子自椅子上向前探出,迫不及待地喊道。

胡月和張萍此時已經沒了念想,看着兵丁的手向束白綾探來,不由絕望地尖聲哭叫。

正在此時,聽得外面一陣大,號炮連天響起。

何裏大驚,忙問道:「外面為何大?」

忽然發現幾口鋼刀架在了脖子上。何裏一看,原來是黃冕的兩個兒子和那一老一少兩個小頭目。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

「何裏,不是造反,是奪回我們自己的東西。」

「什麼?」

「何裏,你看看我們是誰?」

老少兩個小頭目説着,把頭上帽子摘下,又去了嘴上的假鬍鬚,四周的兵丁們看見,一齊跪在地上:「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何裏看時,不由呆了,原來那一老一少,卻是早已不知去向的徐有亮和鳳翎。

原來此番發兵南嶺,徐有亮早有安排,他讓花鳳領兵,自己則與鳳翎喬裝先進了南嶺。南嶺各多受何裏排擠,人心思變,而且這些主又都是徐有亮的老部下,所以一見徐有亮和鳳翎前來,很快便都準備倒戈。

花鳳攻九道溝之時,徐有亮夫婦便混在南嶺兵中,每每至晚,便到隘口,現出本來面目,眾蠻兵一見舊主,紛紛投誠,開關把大軍入,這便是胡月兩人一直疑惑不解之處。

何裏見了徐有亮,這才明白自己上了大當,但已經被人家捆作一團,不由懊惱地罵道:「徐有亮!我今之敗,非戰之過也。都是我一時失察,被這幾個人所乘。若不然,依我南嶺的地勢,豈能輕易被你攻破!?」

「哼哼,何裏,虧你説得出口。」黃冕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許多南嶺主,並且還用繩子捆着十幾個主,都是平素何裏的親信。

「你今之敗,並非是一時之失。想當年鳳王爺和徐王爺在時,以和為本,賞罰有度,九溝八十一無人不服。而你在南嶺,扶植親信,排斥異己,鬧得南嶺各民怨沸騰。我等久徐王爺重返南嶺,即便今不來,難道你的南嶺王便能坐得穩麼?告訴你,王爺的大軍此時尚在四道溝外歇兵,今隨徐王爺和郡主起事的,都是九溝八十一的人馬,何裏,你自己看看,九溝八十一之中,究竟有多少人願聽命於你,又有多少人願意跟隨舊主?!」

黃冕説完,領着眾主跪在徐有亮面前:「王爺,郡主,臣等拜王爺和郡主重掌南嶺。」

「眾位快快請起,有亮如今已蒙朝廷封為一字並肩王,此來南嶺,非對南嶺王位有甚企圖。都只為何裏任親遠賢,把鳳王爺在世之時留下的大好河山得烏煙瘴氣,亮不得不為爾。如今何裏既已成擒,亮自當回兵鎮南,南嶺乃南嶺人之南嶺,還請各位選一賢才接任南嶺之王,內和諸,外御強敵。」

「王爺,您雖是漢人,但卻是南嶺的郡主,本也是南嶺之王,何必再尋別人,再説,傾九溝八十一主,除了您徐王爺和鳳郡主,哪一個堪服眾望?就請王爺重掌南嶺,我等都願效忠!」黃冕説完,眾主齊聲響應。

徐有亮謙讓再三,推拖不過,只得道:「既然各位主如此看得起徐某,徐某便暫代這南嶺之主,等有了合適之人,再行讓賢。」

「正是正是,徐王爺眾望所歸,我等再拜王爺千歲!千千歲!」眾人又拜下去。

「眾位卿請起。你等既然擁戴我為主,是否一切之事由我作主?」

「全憑王爺!」

「那好,帶何裏。」

方才黃冕一頓搶白,把何裏説得無言以對,知道自已在南嶺其實很不得人心,眾叛親離,焉能不敗,所以心中誠服。此時被帶過來,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氣焰。

「眾位主,你們以為當如何處置何主?」

「殺了他!」

「剮了他!」

「……」

不知徐有亮怎生處置何裏,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三)徐有亮重作南嶺王,王稟正自立順高宗

上回説到徐有亮智取南嶺,擒住了何裏,眾主都要殺了何裏。

有亮問道:「何裏,我且問你,你今落到如此下場,冤是不冤?」

「是我無德無能,不堪南嶺王之任,以至今眾叛親離,不冤。」嘴裏説着,心裏撲撲通通打鼓,生怕真個捱上那無數的鋼鈎。

「既然你知道自己罪有應得,本王爺如今若放了你,讓你重回本去作主,你看如何?」

「王爺,何裏罪大惡極,不能放了他呀!」

「對呀,不能放虎歸山吶!」

「……」

有亮把手一擺:「眾位,且聽我説。何裏不過一時貪圖王位而己,雖然賞罰未明,但並未濫殺一人,尚算不得惡貫盈,如今讓他回去,閉門思過,我相信他一定會痛改前非,再不會作惡。何裏畢竟是南嶺之人,何況又跟着我興監國之師,也算是有功於南嶺,難道我等便容他不得麼?」

眾人都默不作聲,只有何裏,渾身顫抖,撲通跪倒道:「王爺,何裏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如今聽王爺一言,就如醍醐灌頂一般。以往所為,皆何裏貪念所致。王爺大仁大義,不咎既往。何裏雖然罪大惡極,但也是人父人母所生,焉能不知好歹?徜若王爺放我一條生路,必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你即知錯,我便放你,還有往與你一同結作惡的主,也都一併放回,過去之事,從此一概揭過,此後倘若有哪個大膽的提起,便是與我徐有亮過不去。」

那些被擒的主,原以為自己今天一定要在那刑架上慘遭碎割,如今看見徐有亮如此大度,不由涕淚加,磕頭如搗蒜的一般,發誓永遠效忠徐有亮,再不為惡。

有亮大喜,命人把他們綁繩都解了,在王爺準備酒宴,大家同樂。

徐有亮此時才想起兩邊刑架上綁的半女將來,急忙扭頭看時,已被鳳翎領着幾個女兵去把她們放了下來,並給披上了衣服。

兩女將被這一驚,尚未清醒,懵懵懂懂只當是作夢一般。

「兩位將軍受驚了。」鳳翎道。

「將……郡……夫人。」兩個人不知應該如何稱呼鳳翎才好。

「兩位將軍,南嶺皆因有你們,才能固若金湯,為了讓南嶺百姓少遭兵禍塗炭,不得不讓兩位多受了些驚恐和委屈,鳳翎在此陪禮了。」

鳳翎説完,便作勢要拜,嚇得胡月和張萍急忙用手攙住道:「夫人不可,末將不識時務,對抗天兵,死罪也。得蒙夫人不計前嫌,己令末將汗顏,怎敢當夫人一禮。從今往後,我等願鞍前馬後,隨待夫人,決不食言。」

其實兩個人現在還沒完全明白過來呢,便説了這許多話,事後兩個人心中暗暗有些後悔,因為自己這麼容易便背棄舊主,另投新主,怕人家看不起自己。這也是張萍以後作事心存負擔,終至殞命的原因之一。

徐有亮在南嶺盤桓兩,接受眾主的祝賀,同時安排今後之事,把老主鳳同的規矩重新恢復過來。

第三,徐有亮留鳳翎在中代理政務,鳳翎是南嶺的郡主,與各主的關係也都不錯,留她在南嶺,便可放一百個心。

有亮別了鳳翎,自己領着新收的胡月和張萍自九道溝出去,會合了花鳳人馬,叫水家姐弟到南嶺,一東一西,守住要路,防止曹雲龍和馮慶的偷襲,然後大軍原路退回。

徐有亮兵不血刃,收回了自己的老窩兒,解除了後顧之憂,也令其餘諸王吃驚不小。

王稟正尤其吃驚,他沒想到徐有亮變假為真,把大家都猜測的佯動目標變成了主攻目標,而且速度之快,讓他想出兵干預都來不及。不過,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從徐有亮手裏把南嶺再奪過來給他人,只好從中撈些便宜。

正想着,有人給王稟正送來奏摺,説是一字並肩王徐有亮派人送來的。

奏摺的內容是説:當今天子年幼,論才論德皆不能當天下重任,應自願退位,別選明君。

王稟正一看,心中大喜,看來徐有亮果不食言,要擁待他王稟正登基,對徐有亮的火兒也就息了不少,當下擬了聖旨,把南嶺劃入鎮南關的管轄之內,等於默認了徐有亮對南嶺的佔領,然後叫來信使,賞銀百兩,讓帶聖旨回去,同時帶個口信給徐有亮,説自己登基之時,另有封賞。

解決了徐有亮這邊的事情,王稟正又開始爭取其他四王的加盟,龐奇和曹雲龍答應得最快,各自起草了與徐有亮差不多的奏摺,派使者送至京城。就只剩馮慶和烏德海,又過了兩、三天,這才派人送來聯名折本,內容竟與徐有亮寫的差不多。

王稟正還真沒想過馮慶會上這樣的奏摺,立刻心喜若狂,全不去注意五王的措辭中暗含機關。這都是王稟正被趙蟬住了心竅,才會犯這平生中無可挽回的大錯,他就不想想,一但自立為君,那豈不是捅了馬蜂窩,哪個百姓願意擁戴,這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燒嗎?

卻説王稟正,拿了五王的奏摺,先把趙薦、王飛廉和德親王叫到王府商議。

三個大臣早知這大真朝現在名存實亡,王稟正擁有兵權,又有眾武將輔佐,現在是天下第一大軍閥,軍力比徐、馮兩家的總和還多,天下早晚是他的。助王稟正登基,將來便成了開國功臣,不然,只怕難逃一死,於是紛紛表示,願廢大真皇帝,擁戴王稟正為君。

王稟正回府,又與後趙蟬宣言。趙蟬想當皇后想了好幾年呢,哪裏有耐心等待,馬上表示支持王稟正廢大真而自立。

王稟正此時是利令智昏,見自己的親信都贊成他自立,又有五王的奏摺,哪裏還管什麼後果,當即秘密安排了人手,防止大真的眾老臣鬧事,然後派了王柯去中,興帝母子禪位。

原來因興帝年幼,不能獨自坐朝,所以每次都是興帝的生母黃太后坐朝聽政。

如今王柯前來威,興帝是個小孩子,坐朝堂只當遊戲,坐久了便煩了,如今只説不讓他再當皇上了,正好不坐,但黃太后哪裏情願,哭哭泣泣,只是不肯管應。

説得久了,王柯大怒,把刀撥前出來在桌子上:「你倒是肯與不肯,不肯時,你母子每人吃我一刀。」

看着王柯凶神一般模樣,興帝嚇各得哇哇大哭,黃太后無奈,只得答應寫了禪位詔書,加蓋御璽已畢,在王柯手裏。

不數,王稟正擇個吉,在皇中舉行禪位大典。小皇帝興帝和太后黃氏先臨朝接受朝拜,然後降了禪位詔書,下了龍

王稟正辭謝再三,穿了龍袍,接了御璽,邁步坐上龍,建國號為順,追諡自己的三代為帝,自封高宗,立原配許氏為後,趙蟬為東皇貴妃,立王柯為太子,受了眾大臣三拜九叩之禮。

然後祭天祭地,又封興帝為興親王,德親王仍封德親王,其餘眾臣官居原職,又下詔傳告天下,並詔封徐有亮為鎮南王、馮慶為大雄王、烏得海仍為西戎王、曹雲龍為青龍王、龐奇為玄武王。

王稟正當上皇帝,最高興的當然還是趙蟬,她終於又回到了皇,不過還不是皇后,因為王柯、王銀屏的生母許氏健在,趙蟬可不敢對他怎麼樣,因為王柯兄妹掌握兵權,王柯又是太子,倘若害了他母親,怕不穩便。

不過,她也有她的想法,只要住了王稟正,讓他渾溺酒,總會掌握在自己手裏,等天下平定了,便可設法尋個機會陷王柯和許皇后於謀逆大罪,自己則可以堂而皇之地坐上後位,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立為太子,從此皇后、太后還不是自己的?

王稟正當上皇帝,志得意,以為天下可以太平了,以後就是如何找機會撤了五王之藩,把大權收歸中央的事了。

哪知道,才過不到半月,徐有亮、馮慶和烏得海三王聯合通告天下,説他們奏請興帝退位,乃是因其年幼,難當國君大任,本當自大真後嗣中別選他人繼位。

王稟正利用手中兵權,興帝禪位,實屬大逆不道之舉,文告天下,不承認偽順皇朝,要求王稟正退位,歸政於真。

不數,龐奇和曹雲龍也文告天下,口氣沒有三王的烈,卻也説王稟正廢真立順不當,理應歸政於真。

這一下子,可把王稟正氣壞了,馮慶反對自己登基還是可以理解的,龐奇和曹雲龍口氣温和,説説也沒什麼,但徐有亮同自己有約在先,自己已經默許了他收回南嶺,現在他出爾反爾,反要自己把已經到手的皇位出去。倘若自己屈從力,真個把皇位出,且不説自己聲名掃地,單是這一退一讓,便讓段家的勢力得到了機會,只怕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落得個造反謀逆的罪名,誅連九族。

王稟正越想越氣,急忙降旨,一方面派人安撫龐奇和曹雲龍,封官許願,一方面命王柯掛帥,王銀屏為前部正印先鋒官,領五十萬人馬,六員大將,三十員副將,一百零五員偏將,以擅自興兵征討南嶺的罪名討伐逆賊徐有亮。

天下自此再起戰端。

不知這一戰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四)王稟正再伐徐有亮,關玉罄計斬美雲霞

卻説王柯掛帥,引五十萬大軍奔朱雀關而來。

這一次,王稟正是勢在必得,不算王柯和王銀屏,僅大將便派了六員,都是後來新收的,而且有親,左路總領是大將嚴鐵橋,先鋒官是其妹嚴九妹,右路總領是大將雲龍,先鋒官是其長妹雲鳳,雲龍的另兩個妹妹雲鸞和雲霞隨營聽令。

派大將孟慶海和龔三娘夫為一路接應使,引軍十萬,駐軍通鎮。

派鄭明德、鄭明珍兄妹為二路接應使,引軍十萬,駐軍奉郡。

王稟正又派了女將胡雁翎為總督糧官。

兩路接應使先行到達駐地,然後總督糧官押運大軍糧草到達通鎮。

王柯的大軍於總督糧官到達的次也到通鎮。

王柯升帳點將,派右路總領雲龍兄妹四個,領二十萬大軍自通鎮向西,入虎狼峪進兵南關。

自己率其餘人馬,直接向南奔朱雀關而來。

徐有亮在鎮南關已得了消息,朱雀關有曹化和趙鳳竹守着,南關有史文龍守着,暫都可抵擋一陣,於是派了花鳳為總接應使,將水家姐弟自南嶺調出,與胡月、張萍一起,調歸花鳳轄制,引兵三十萬,進至平山一帶,哪邊吃緊,便向哪邊派兵救援。

這場戰役,雖然王稟正的兵多將廣,但卻出師無名,又是倉促派兵,訓練不足,因此已埋下了敗因,而徐有亮在決定與馮慶聯手發出文告之初,便已經有了準備,所以雖然人少,但卻人心歸附,士氣高昂。

卻説雲龍,引大軍到了虎狼峪外,先命人前去罵戰。

守虎狼峪的是新收的一員小將,姓關名玉罄,銅盔銅甲綠羅袍,騎一匹鐵青馬,手使一口門扇大刀,有萬夫不擋之勇。王稟正發兵之時,徐有亮已命人傳詔給他,叫他堅守不戰。但關玉罄年輕好勝,聽得説有人叫戰,便不顧副將阻攔,領了兩千梟刀手,在峪外列陣。

往對面一看,兵如兵山,將似將海,門旗下有四員大將,一男三女,年紀在十七、八到二十四、五歲之間,個個兒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一母所生。

通鎮一分兵,探馬便已經把消息報告了關玉罄,所以關玉罄雖未問話,已經知道了四個人的姓名。

正中一位,金盔金甲黃羅袍,騎黃騸馬,得勝鈎掛着一對八稜紫金錘,乃是右路總領雲龍;左手邊一位女將,二十二、三歲,銀盔銀甲素羅袍,騎白龍駒,手使爛銀錘,乃是右路先鋒雲鳳;右手邊第一位女將,二十歲上下,銅盔銅甲綠羅袍,騎花斑豹,手使銅錘,乃是雲龍的二妹雲鸞;右手邊第二位女將,十七、八歲,鑌鐵盔甲黑羅袍,騎烏龍駒,手使鑌鐵軋油錘,是雲龍的三妹雲霞。

關玉罄年方二十,乃是年青男子,青年華,有這許多美貌女將,哪得不多看幾眼,只這幾眼,便惹惱了對面的女將雲霞,也不等雲龍説話,自己先一馬飛出來到陣前:「呔!對面的小子可是關玉罄?」

「正是你家關將軍,你這丫頭可是叫雲霞麼?」

「本姑娘正是雲霞。」

「雲霞,我聽説領兵的乃是你家兄長雲龍,你不待長兄説話,便自行出陣,不懂規矩麼?」

雲霞這才發現自己犯了規矩,照説回去至少是四十軍,不由心中跳,粉白的臉上一陣發青。

雲龍心中本也在怨自己的妹妹,心知這頓打是免不了的,不過大戰在即,當一致對外,便高聲喊道:「關玉罄,休要羅噪,你不過一個小小副將,哪裏配與本總領答話。」

「賊小子,聽見了吧?是我家兄長讓我出來問話的。」雲霞聽見哥哥的聲音,知道他在設法替自己開,而最後這頓打免得了免不了,全在自己首戰的勝負上,便道「我且問你,你在那裏賊眉鼠眼,看姑娘怎的?」

關玉罄一聽,嫌自己看她了,心中有氣,便上一眼下一眼緊着看起來,口中道:「只為你生得醜陋,説是女人,上無,下無也不細,腳也不小,十分好笑,故而要看。」

其實雲霞的身段與她的姐姐們一美妙,只不過剛剛發育成,略瘦了一些而已。但女孩子最怕人家説她醜,雲霞也不例外,一聽關玉馨的話,可把她氣壞了:「好個大擔的狂徒,敢對本姑娘説三道四,看我不打爛你的臭嘴。」雲霞説完,打馬上前,搶錘便打。

「慢着!」關玉馨一擺手。

「怎麼,你怕了?」雲霞急忙勒住坐騎。

「不是怕,不知道你們兄妹四個是一塊兒上呢?還是單打獨鬥?要是害怕打不贏我,你們乾脆一塊兒上算了。」

「胡説,收拾你這等只會在嘴上佔便宜的狂徒,只我一個足矣。」

「怕我不光會在嘴上佔便宜,若是擒了你回去,便宜還佔得更大些。」

別看關玉罄年輕,心眼兒可並不少,説的話句句都讓雲霞聽着動氣,一發脾氣,武藝就要打折扣。關玉罄知道自己一個人要面對人家兄妹四人,要是羣歐肯定絕對不是對手,所以先把話説清楚了,讓對方不好意思以四打一,再怒了雲霞,攪她的心智,爭取速戰速決,先打發一個算一個,沒想到對方果然上當。

雲霞一聽關玉罄的話裏句句輕薄,直氣得粉面通紅,七竅生煙,大喝一聲:「氣煞我也!」打馬如飛,往上便闖。

「妹子小心,不可動氣!」雲龍看出了關玉罄的心思,急忙發聲提醒,但云霞此時早給氣壞了,哪裏還聽得出哥哥的意思,把兩柄錘掄圓了,望定關玉馨的頂門便砸。

論武藝,關玉罄與雲家武藝最強的雲鳳不相上下,比武藝最差的雲霞也只強上一分兩分,論單打獨鬥,非七、八十合分不出高下,但心理上的平衡一打破,結果便大相徑庭。

雖説雲霞美貌動人,但現在是在以命相搏,關玉罄卻不敢大意,不去硬接她的錘,把馬向旁邊一帶,大刀一擺,輕輕化開,口裏道:「氣煞了好,氣煞了便不用本將軍動手了。」

你看關玉罄嘴裏不住她,雲霞是越聽越氣,越氣越急,越急越,兩柄鐵錘如風車兒一樣往關玉罄的頭上身上砸,關玉馨只管閃避,並不還手,只在嘴上輕薄,把她從頭到腳糟塌個夠。

雲霞一錘接一錘,不住手的追着關玉馨打,連打了三十幾錘,兩匹馬竟沒有分開過。

這是用盡平生之力使出的幾十錘,同時也是招招落空的幾十錘,平白消耗了雲霞的體力。等這幾十錘一過,雲霞便到雙膀發酸,沒了力氣,人家卻還沒有出過招,心中知道不好,急忙收住錘招,撥馬想跳出圈子,先緩一緩再説,便關玉罄哪裏會給她機會,見她一撥馬,便也跟着一撥馬,由被追變成了追人,兩匹馬仍未分開,關玉罄的刀便使了出來。

關玉罄也是真狠,毫無憐香惜玉之心,這一刀便往要害之處剁來。

雲霞剛剛轉過馬頭,沒想到人家來得這麼快,其實知道也沒用,因為她已經耗盡了體力,掄不動鐵錘,除了躲閃,再沒有其他辦法破解,更可惜的是,使錘的本來靠的是力量,身體的靈活比一般武將差了那麼一點兒,這一點兒也就夠了。

雲霞聽到腦後金風,知道是向頭頂劈下,這一刀劈上,便是一分兩半,心中還在想着,要是一刀劈到下,衣服便沒了作用,卻不是什麼都叫人家看見了?

説時遲,那時快,雲霞急忙用腿夾馬,向旁邊閃去,豁着讓人家剁下一條胳膊來,先保命要緊。

哪知關玉罄的武藝高強,刀已貼身,仍能變招,其實他已經算計到她會躲,本就留着心眼兒,見她身子一晃,刀落向她的肩頭,半途中把刀一擰,劃了個小弧線,直切向她的脖頸,雲霞卻沒想到這一招兒,想到也躲不開。

關玉罄的大刀象半扇門板,重有幾十斤,又磨得飛快,不用掄動,放在脖子上就能把人殺死,更不用説雲霞一個女子,脖子又細又長,碰上這樣一口鋼刀,哪裏承受得起,只聽「噗」的一聲,鋼刀已經過項,一顆美麗的人頭飛在半空。

關玉罄後來人送外號叫小羅成,説的是他武藝高,人也漂亮,就是下手太狠,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而且象當年的羅成一樣損。

關玉馨殺了人還不算,仗着馬快手快,鋼刀一舉,在半空中用刀一接,刀尖兒正接在那人頭脖頸的刀口上,使那美麗的人頭紮在刀上,然後刀右手,左手去馬上抓住雲霞的絲絛,輕輕一帶,提過馬來,飛馬回陣,往地上一丟,命軍兵號令了。

再説對面觀陣的雲家三兄妹,雖然早就覺雲霞的情緒影響她的武藝,但提醒她不起作用,又礙於雲霞與人家的約定,不便出馬相助,後來看到雲霞力盡乏疲,想救已經來不及了。

雲鳳看到雲霞馬頭一轉,關玉罄也跟着轉過來,知道不妙,再顧不得什麼,急忙飛馬出陣,口中喊道:「姓關的,放過我家妹妹。」

不知雲鳳與關玉罄之戰勝負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五)玉馨以陣拒敵,雲龍派將破陣

上文書説到關玉罄與雲霞大戰,雲鳳見妹子要敗,急忙飛馬來救,卻已經晚了,眼看着妹子的腦袋已經飛到了半空,心疼得她「啊呀」一聲,腦袋一暈,倒撞下馬來。

雲龍一見,飛馬搶出,掄起雙錘先護住雲鳳,讓人把她抬回本陣。

那邊雲鸞已經去趕關玉罄,只因為妹子的屍體在人家手裏,而對方擄回女將屍體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自己與雲霞是一同胞,妹子屍身受辱,同自己受辱是一樣的。

雲鸞趕至陣中,對面弓箭手一陣來,雲鸞舞動雙錘,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未被傷損,但前衝的勢力被這一阻,關玉罄已經把雲霞的人頭和無頭屍身送回陣中。

徐家軍見這一陣贏得彩,不由一陣喝彩。

兵丁們七手八腳,卸了盔甲,扯了褻衣,去了靴襪,把個美貌雲霞剝得象一條去了的白羊一般。那雲霞年方二九,玉體窈窕,一對錐形小,頂兩個粉紅珠,生一叢漆黑羞,現一對雪白玉,倒有十二分人。

兵丁們語,分開那雲霞美腿,出一顆桃,分開蚌,使一杆長矛自門兒中穿了,直從頸子上透出,再把人頭在矛尖兒之上,舉在半空,齊唱得勝歌,王家軍士氣大挫。

雲鸞看着妹子的屍體,羞得臉通紅,氣得咬牙切齒,高聲喊道:「姓關的,你糟塌個死人屍首算什麼本事,有種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合。」

關玉罄緩緩提馬出陣,哈哈大笑道:「雲鸞,我看你妹子的身子十分美妙,正想剝了她皮作一面將旗,你的身子與你妹子不相上下,敢是自己送了皮來湊對兒麼?」

雲鸞氣得七竅生煙,喊道:「有本領出來與我一戰,躲在弓箭手後面作甚?你若贏了我,這一身皮自然是你的。」

關玉罄聽了哈哈大笑道:「休使將之法,在下有個規矩,一只勝一陣,若想戰時,入我陣來。」説完,把手一揮,領着兩千人馬望谷內退去。

雲龍這邊把看着女兵們把雲鳳救醒了,正待出戰,見關玉罄舉着雲霞的屍身要走,哪裏肯依,將雙錘一舉,喝一聲:「殺!」揮動全隊向上衝來。

論人數,雲龍有二十萬人,關玉罄只有兩千人,完全不成比例,可惜這裏是山口,部隊無法展開,所以並沒有人數上的優勢,關玉罄又有準備,不慌不忙退入峪中,邊走邊箭,把雲龍的士卒殺了百餘人,眼睜睜看着他走了,無可奈何。

首戰關乎士氣,不求大功,只求必勝。關玉罄這一陣以少勝多,斬了雲霞,開了個好頭,卻也到十分後怕,倘若那雲龍沒有這般迂腐,四人齊上,或是以二打一,自己只怕命也丟在陣前了。想到此,關玉罄收回了少年心,心裏道:「我何必與他陣前賭勝,不如使陣法圍住他,再各個擊破為妙。」

於是,關玉罄派名能言善辯,又有膽量的小校,前往雲龍大營下書,讓他前來打陣。

雲龍接了書,當即在後面批上:「原書璧回,陣中定輸贏。」

天光,雲龍領了眾兵將,自峪口入陣而來,一路上並無阻攔,直進至陣中。

自北向南是先到原來陣眼所在的青龍陣,由於防禦方向的改變,這裏如今已經被改成了陣式的入口。

雲龍出兵之前,王柯把青龍陣的陣圖給了他,但徐有亮自上次大戰得勝之後,便派張圭重新設計,並派人重修大陣,把裏面的機關埋伏都改了,成了一個全新的陣式,與雲龍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了。

雲龍也知憑手中陣圖難以破陣,不過若不進陣,也無法通過虎狼峪,所以預先留了雲鳳和十幾員副將在峪口至陣眼之間的路上作接應,以防全隊被人家卷在陣裏,這才率五萬人馬入陣。為何只有五萬人,只為着這陣中地方狹窄,人多了也無用。

關玉罄在中間青龍陣前等候,背後旗手高舉一面大旗,只往旗上兩顆赤豆,一叢黑雲上看,便曉得果是雲霞人皮。

那皮是由後背處縱向切開剝離的,去了四肢,只留下四四方方的一張,上邊肩頭處使四皮繩紮在一橫木上,又使皮繩懸於旗竿頂上,正象一面大纛旗,只見那肚皮上寫着兩個大字「雲霞」,下面的私處形成一個突出的尖角,門兒和後竅的地方形成兩個圓圓的小,穿着紅繩兒,掛着一個大紅燈籠穗兒。

直將雲鸞氣得柳眉倒豎,便要讓前廝殺,雲龍急忙止住。

關玉罄見雲龍到了,打個揖手道:「雲總領,真乃信人也。」

「好説,關將軍,不知此陣怎生破法?」

「雲總領有千軍萬馬,戰將數十,我關玉罄只得一人,只好以陣式取勝。這青龍陣共有大陣五座,另有盤陀小路無數,總領要如何打,便如何打,無論哪一邊,但過得陣去,陣式便破了,關某自然成了階下之囚,任你處置。若總領過不得陣去,陷於陣中,雲總領只看我身後大旗,不出三,爾等也必粉身碎骨,便似這等張作大旗,讓你兄妹四人作一處,替俺關某揚名立萬兒。」

「好説,只怕張在旗竿上的是你關將軍。」

「休説大話,待俺退入陣中,於這中央山頂之上搖起大旗,總領便可來打陣。」

「且慢,你這陣式,我尚未看過,如何打陣?」

「説得也是,那邊老陣眼上有旗竿刁斗,總領只管看來。若要打陣之前,只須響炮為號,我便知了。」

這雲龍上了老陣的陣眼,同雲鸞爬在刁斗之上,仔細看那陣式,只見陣中無見一員兵將,卻隱隱傳出一股殺氣,不由打個冷戰,道:「我見這陣,森森殺氣,直叫我心驚膽寒,卻是怎的?」

雲鸞眼中,只有妹子那一張人皮,眼睜睜看着被人家舉在高竿之上,所有女子緊要之處,都展無遺,哪裏顧不其他,口中道:「他不過一座陣式,難道我等千軍萬馬,還怕他怎的?!依小妹之見,如今虎狼峪只有關玉罄一人防守,恐其不過空城之計,須當速速破陣,勿墮當年司馬之誤,不然,若那徐有亮派了援軍到來,只怕再難打破。」

雲龍又覺妹子所説有理,又恐中他詭計,猶豫再三,遲遲不敢動手。

直耗至天晚,忽有人報道:「軍卒在營外捉了一個細來。」

雲龍急忙叫把細帶進帳來問話。

雲龍見那細,五短身材,形容猥瑣,心中有三分不喜。

「你是何人?別上名來。」

「俺乃此地山民,姓王名小二是也。」

「因何在我營外刺探軍情?」

「小的久居於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將軍大軍到此,難道我便不吃不喝了不成?」

「好大膽細,分明是徐有亮的細,還敢狡辯,我問你,你既是這山中的山民,可曾見過徐有亮在此擺陣?」

「小的久居於此,自然看見?」

「既然看見,我問你這陣中情形如何?」

「啊呀,乖乖可不得了,這陣式兇惡無比呀!」

「怎見得?」

「我在山上觀之,只見陣中靜時,萬籟無聲,陣中動時,兵如兵山,將如將海,號炮連天,聲吼如雷,端得厲害,又有震天雷,鐵車子,諸般兵器盡在其中,若有人進去,只怕是進得去,出不來,十九丟了命。」

關玉馨聽了,心中連轉數轉,又道:「你既看見,可能把陣圖畫來我看?」

「這有何難?」

那王小二便要是紙筆來,把陣式畫出。雲龍看時,卻與自己在刁斗上看見的一般無二。雲龍是個細心之人,仔細看那王小二的眼神與動作,只見他小心把筆在手心裏攥着,目光躲閃,心中有數。

待王小二畫完,雲龍把圖拿過來看了,又細細問起何處有何埋伏,王小二卻不肯説,只説離得遠看不清。雲龍點頭道:「果然不錯,王小二,本總領看你果然不象細之輩,你去吧,我饒你不死。但有一般,再不得到我營邊走,如若不然,怕被我營中將士殺,卻再無人救你。」

「是是,再不敢了。」

「我今放了你去,倘若你去給徐有亮送信,今後落在我手裏,便剝了你皮來作盔甲。」

「是是是,不敢不敢。」

「送他出去。」

兵丁們把王小二送了出營,雲鸞道:「兄長,這廝分明是關玉罄派來的細,因何放了他去。」

「我豈不知他是細。若不是細,此時此刻,哪敢在軍營四周走?」

「原來兄長已然看出他是細,又為何放他出營?」

「我看此人,不光是細,乃是關玉馨所設計謀。他故意派這廝不我營中,又故意讓軍卒們發現,故意被擒到營中見我。」

「兄長如何看出?」

「我見他用筆之時,彷彿故意把筆攥在手中,但他食指之上分明有老繭在那裏,是個常握筆之人,豈不是蓋彌彰?」

「既知他是細,何不誅之?」

「他故意把這大陣説得十分兇險,好讓我不敢進陣,只怕真是個空城之計。愚兄要將計就計,所以才將細放走,讓他傳信給關玉罄,使他堅信我不敢進陣,我去趁夜進陣,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兄長説得是,速速派將用兵。」

卻不知雲龍如何打陣,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八十六)雲龍誤入青龍陣,玉罄設計斬雲鸞

話説雲龍,急忙暗中聚齊眾將,分派人馬。他知關玉罄就在青龍陣中,與其分散人馬,不如集中兵力,所以急調雲鳳暗入陣眼,又給他五員副將,以為接應,自己率大隊人馬,高挑燈球火把,徑直殺入中央青龍陣中。

這一入陣,徑向裏殺出三、五里之遙,除了看見陣旗幟,只有少數兵丁阻擋,越信是空城計不疑。一直衝到那打個雲霞人皮大旗的山下,見關玉罄急慌慌自山上下來,連馬也不曾騎得,向山後便走。雲龍一見,機不可失,把雙錘一舉,喝聲「衝!」一馬當先向關玉罄而來。

追到山後,卻不見了關玉馨身影,只有百十名敵兵在那裏把箭,雲龍、雲鸞使雙錘撥打鵰翎,直衝過去,把那些弓弩手殺得四散奔逃,正四處搜索間,遠遠見關玉罄的身影轉過另一山後去了,雲龍急忙又追。

再説雲鸞,在後面緊緊跟在雲龍後面,可惜天黑暗,一晃忽間,已不見了雲龍身影,只得看着有火把處便追,追着追着,見山盡是火把,也不知哪一個才是雲龍的,不由心焦。卻見一人身影,騎着黃馬,拿着金錘,正象雲龍模樣,領着一支人馬向山後跑去,雲鸞也顧不得真假,率幾員副將追去。

轉過山環,見雲龍遠遠在前面,又向山後轉去,恐怕失散,越發追得緊了。

連轉過幾處山頭,不見了雲龍身影,回頭再看之時,自己所領人馬只剩了幾員副將,軍卒一個也無,忙四下觀望時,除了自己這幾去火把,再不見一絲光亮。

雲鸞情知上當,想尋原路返回,卻已找不到來路,只得在山中轉起來,隱約中只聽得殺聲振天,卻分不清來自哪裏。

正行間,忽聽梆聲響亮,無數弓箭自黑暗之中來,雲鸞憑着聽風辯器之能,掄動雙錘,把那些鵰翎箭都打落地上,副將中卻有兩人中箭,掉在馬下。

雲鸞忙叫熄了火把,也顧不得傷者,漫野地裏走去。

忽然「轟隆」一聲巨響,走在前面的一員副將跌入陷坑之中,兩邊梆聲又起,知道是在用撓鈎搭人,雲鸞不敢去救,掉頭又跑。

走了半夜,雲鸞左右看時,幾員副將俱沒了蹤影。那雲鸞心知,此番怕難出陣,不想那關玉罄竟有如此機謀,可惜俺雲家兄妹,身懷絕技,竟斷送在這裏。

正想間,忽聽面一聲炮響,燈球火把一齊亮起,照如白晝,一騎戰馬攔住去路,正是關玉罄。那關玉罄哈哈大笑道:「雲鸞,你已走投無路,聽我良言相勸,速速下馬投降,我看在你美貌如花的份上,娶你作個小妾,與我暖衾,享受無邊樂事,強似戰場徵殺,有死無生,卻不是好?」

「大膽狂徒,膽敢如此羞辱你家姑娘,真真氣死我了。着打!」説着便要提馬前衝。

關玉罄用手止住道:「慢來慢來,你家妹子的樣子你已看見,莫非你也想如她的樣子麼?」

不提雲霞還有,一提雲霞,雲鸞更是怒上心頭,此時的她已是一頭困獸,完全把生死丟在了一邊,只想拚命。她嬌叱一聲,打馬如飛向關玉罄趕來。看看馬到跟前,將雙錘一舉,兜頭砸下,卻見關玉罄不慌不忙,面得意之,手上卻不動,心中暗叫不好,想收招時,只覺跨下一空,戰馬不知去向,自己一下子飛在空中,望地下便落。

雲鸞憑着直覺在空中一扭身子,用身體的側面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沒有受傷,雙錘卻不知落在了哪裏。方待爬起,見關玉罄的大刀已經在自己的咽喉之處。

看着關玉罄不懷好意的笑容,雲鸞心中發寒,知道此去難逃一辱,想着自己被關玉罄活活羞辱,再剝皮製旗,不由叫道:「爹啊,娘啊,何生鸞兒作女兒之身?」把身子一掙,就勢將脖子往關玉罄刀刃上一頂,頓時咽喉割斷,血如注。

關玉罄不曾想她有此一招,收刀不及,已經是傷到了要害,眼睜睜看着她在地上翻了十幾翻,倒一片蒿草,然後氣絕身亡。

關玉罄原也不指望她真個投降,所以並不覺得可惜,使刀頭上的小鈎鈎住雲鸞絲絛,向上一挑,將人挑將起來,用手接住,一雙杏眼猶圓睜不瞑。

關玉罄把雲鸞橫擔在馬上,一邊剝她衣甲,一便喝一聲:「走!」望黃龍陣而去。

原來雲龍被假關玉罄引着,在山裏轉了半宿,發現上當,四處撞,雖然損失了不少兵馬,卻被他誤打誤撞撞到黃龍陣來了。

到了黃龍陣,雲龍彷彿看到了希望,急忙揮軍向中間陣眼殺來,此時方才知道,人家的陣式真不是裝樣子的。只聽得四處梆聲響亮,眾兵將們一個接一個跌入陷坑,被擒的被擒,被殺的被殺。

敵兵四下裏圍上來,把雲龍團團圈在當中,雲龍向東,敵兵便向東,雲龍向西,敵兵便向西。

雲龍殺得渾身是血,早看不出模樣了。

正在此時,只聽一聲炮響,面敵兵閃開之處,一員大將立馬面前,正是關玉罄。

只見關玉罄手中拎着個赤條條的女屍的一條大腿,倒拖在馬鞍旁,雲龍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妹子云鸞。一想到自己領着三個妹子出山,原指望殺敵立功,建功立業,不成想,頭一次兵,兩個妹妹就讓人家撈了去,一個已經被剝了皮作大旗,現在又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示眾,不由心中黯然。

「雲龍,你如今有何話説?趁早下馬投降,尚可保全一條姓命,不然,只怕你兄妹盡數陷在此處,難逃剝皮張旗的命運。」

「好你個關玉罄,休逞口舌之利,雲龍與你不共戴天。」説着,掄錘向關玉罄衝來。

關玉罄拎着個光股女屍,無法應戰,只得把雲鸞屍身丟給身邊軍卒,然後摘刀來鬥,兩個人大戰數十合,直鬥到天亮,不分勝負。

雲龍見對方利用陣式,把自己圍在垓心,不時有對方的兵卒擾自己的心神,知道久戰下去,遲早被擒,聽得陣眼方向喊殺陣陣,知道是雲鳳在那裏接應自己,於是打着打着,丟個解數,一陣狂攻,關玉罄自保,然後一撥馬跳出圈子,望陣眼方向衝來。

關玉罄哪裏肯放他逃走,隨後便追,卻被幾員副將拚死住,待把這些副將斬了一個,傷了一個,跳出圈子來時,雲龍已經去得遠了。

關玉罄惱得「嗨」了一聲,緊緊追趕。

雲龍棄了關玉罄,急急如喪家之犬,直奔中央陣眼,雙錘一掄,殺死兵卒無數,終是衝到黃龍陣邊,見雲鳳正帶人同另外兩員年輕的敵將手,那兩個敵將一男一女,招法高強,就算雲鳳的武藝高過他們,怎奈以一敵二,難以求勝,把雲鳳氣得不斷嬌喝,拚死而戰,身上已經受了好幾處傷,堪堪不敵。

「妹子勿急,為兄來也!」雲龍一聲喊,雲鳳聽見,神大振,本來已經的招法也恢復了正常,而對方兩將聽見,顯是受了些影響。

也正在此時,雲龍背後有人喝道:「雲龍,休走,關某到了!」正是趕上來的關玉罄。

原來,關玉馨正想要用陣式來進行防禦的時候,忽報接應使花鳳派了水家姐弟前來助陣,不由大喜,急忙入帳中,與兩人一商議,既然人數上已經相差無幾,不如轉守為攻,先利用陣式贏他一陣,如能把雲龍消滅在峪中最好,即使不能,能撈一個便撈一個,也讓他十去其九,無法再戰。

於是,關玉罄便派了個能言善辯,又敢死的書吏,到雲龍營邊詳作探營,雲龍打陣,哪知雲龍果然上當。

這一戰,關玉罄輕輕鬆鬆,便把雲鸞捉了,迫其自戧而死,然後又圍殲雲龍,不想稍一疏忽,被他逃到了陣前。

關玉罄一趕到,陣眼之處又恢復了徐家軍的優勢局面,關玉罄把刀一揮,指揮着眾兵將把雲家兄妹分隔在兩個圈子裏,羣起而攻。

這一場好殺。

不知雲龍兄妹能否逃一劫,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七)玉罄峪前剝人皮,雲龍當道再中計

卻説雲龍、雲鳳,被關玉罄和水家姐弟分割在兩處,兩人此時已經是拚了老命,不顧死活向一起靠攏,人在面對生死之時,總是容易發揮力量,他們捨命的一拚,關玉罄等人到底不願與他們同歸於盡,鬆了一鬆,被他們合在一處,向北而逃。

關玉馨等人在後面掩殺一陣,直逐出虎狼峪外。

雲龍跑回大營,檢點人馬,帶進峪中的七、八萬人馬,已經所剩無幾,十幾員副將只剩了七人,已經無力進攻,忙派人去中軍請求增兵。

第二,探馬回報,説關玉罄正在峪口小山上,叫嚷着要剝雲鸞的人皮,叫雲龍兄妹去看。

雲龍、雲鳳怒不可厄,領了兩萬人馬,來到峪口,果見中間小山坡上,高挑着雲霞的人皮旗,旗下一把太師椅上坐着關玉罄。面前擺一張木案,上面放着雲鸞的屍身。

關玉罄見雲龍來了,嗬嗬笑道:「雲總領,如今你家妹子在此,我要把她的皮剝給你看,你若看不下眼,便來山上搶了回去,你看如何?」

「姓關的,你休要欺人太甚!」雲龍一看,雖然關玉罄離自己僅有數十步之遙,但高下相差甚多,弓箭不上去,而在自己同對方之間,又有一道寨牆攔阻,後面一定有不少兵丁在防守,自己想要過去,還要繞行谷口內的寨門,這是明擺着欺負自己,卻是無法可想。

關玉罄可真是個屬辣椒的,站起身形,來到案前,拿起短刀,一手拎起雲鸞的一條腿,一手用刀去她襠裏一陣割,豁豁數刀,已經把她那有的所在掀將起來,然後從兩邊齊大腿處向兩邊環割,復將她翻過身去,沿股之處切到後面,再一刀自後門兒沿脊柱割至後頸。

你看他手中短劍揮舞,十分練,彷彿鋪裏屠户一般,把個美女嬌娘的人皮剝下來,命手下拿去一邊,刮淨碎,鞣製不提。

這邊關玉罄又把雲鸞首級割了,拎着她一支腳倒提起來,使短劍在襠裏一,一刀豁到心窩,腸腸肚肚將出來。

看得雲龍兄妹血脈賁張,大罵不止。

關玉罄把短劍放下,雙手抓住雲鸞兩隻玉腳,用力一丟,將個破碎的身子丟下山來,落在雲鳳馬前,哈哈笑道:「雲鳳美人兒,待俺擒得你時,便這般活活剝了你,方才趁心。」

雲鳳氣得尖聲叫罵,不顧雲龍阻攔,往峪中衝來,才到那寨牆的門前,背後一聲炮響,水家姐弟兜後殺將來,前面又有關玉罄面截住,把雲鳳團團圍住。

雲龍一見不妙,急忙率眾副將併力殺入峪口,終將雲鳳救出,已然着了兩處傷。

雲龍護着雲鳳,狼狽不堪,逃回營中,任關玉罄派人搦戰,不敢再入峪中一步。

過了幾,關玉罄在營外挑戰,雲龍,雲鳳雙雙引軍對陣,見關玉罄齊齊整整,領了兩萬多人列隊營外,身邊有水家姐弟,背後又有數員副將,趾高氣揚,全不把雲家兄妹放在眼裏。

雲龍道:「姓關的,莫以為你僥倖勝了兩陣,我便怕你。你不過利用陣式,如今到了我的營前,管叫你金錘之下,一命嗚呼,替我那妹子報仇雪恨!」

關玉罄哈哈大笑道:「雲龍,休説大話,你雲家四將,如今已損折兩員,還在這裏敢出狼言大話。你來看:」

他人指着背後那兩杆人皮大旗:「今一戰,只怕你家大妹子,又要被我掛在這旗竿之上了。」

雲鳳聽罷,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畢竟是親姐妹,又都是女人,如此羞辱,怎能不怒?雲鳳也不等哥哥發話,早已縱馬來到陣前,高聲喊道:「姓關的,今我不把你砸個泥爛醬,誓不為人!」説着,雙錘劈頭便砸。

關玉罄急忙向旁邊一閃閃開,舞刀來戰,嘴裏不住念念叼叼,羞辱雲鳳,指望着也象對雲霞一個,讓她了方寸,以便中取勝。

不過,雲鳳畢竟不同於雲霞,她的武藝高出關玉罄不説,畢竟年長一些,不象妹妹那樣缺乏理智,所以鬥過二十合,眼見關玉罄落了下風。

這邊水玉女看見,喊一聲:「關將軍莫急,末將助你。」一馬飛出,前來助陣。

雲龍一看,也舞雙錘接住水玉女。

水金童看見,也拍馬殺入,五員將攪在一起。

這邊雲家兄妹的武藝,要比關玉罄和水玉女略強,不然怎麼能擔當右路總領之職,可惜現在是二打三,想取勝可就不那麼容易。最可氣的就是水金童,經過幾次實戰之後,比起一般年輕人來要乖得多,並不貪功,他在兩對手的戰將之間遊,看見那邊自己人吃緊,便從背後偷襲敵將,使敵人自顧不遐,然後又去那邊幫忙,氣得雲家兄妹哇哇暴叫,就是沒辦法。

雲龍一看不行,喊一聲:「眾將官,並肩上啊!」他手下的大小將官聽見,一齊圍將上來。

原來關玉罄這邊,雖然大將不少,但副將、偏將等中下級別的將領不足,所以等副將們一參戰,雲龍在人數上就佔了絕對的優勢。

關玉罄一看不妙,喊一聲:「不好,姓雲的想羣歐,快撤!」撥馬就跑。

「休叫走了關玉罄!」

雲龍、雲鳳哪裏肯依,在後追趕,為怕關玉罄返回虎狼峪,利用地勢固守,雲龍叫眾副將從右邊包抄,截住關玉罄的退路。

關玉罄等人見歸路已斷,只得向東敗走,從這裏向東,一直到通鎮,中間沒有其他的路,所以關玉罄一但進了這條路,便成了甕中之鱉。雲龍一見大喜,口中叫道:「關玉罄,此番看你還往哪裏走!」

雲龍一邊率領所有大小將官在後追擊,一面派了中軍官去調動留守的將士,拔營起寨,向東圍堵,定要把關玉罄三人全殲在這條路上。

如此追出二十餘里,關玉罄等人忽然收住腳步,立馬大路,回頭看着雲龍哈哈大笑:「雲龍,你又上當了,此番你家大妹子的皮,真的要變成大旗了。」

「啊?」雲龍吃了一驚,他已經讓關玉罄給搞怕了。忽而一想:「如今姓關的已經被我堵在這裏,不過想使緩兵之計罷了。」

便笑道:「關玉罄,我把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事到如今,你還在這裏巧舌如簧,我如今只怕你跑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何懼?」

關玉罄把手向他身後一指道:「你看那是什麼?」

雲龍又笑道:「這等小把戲,也好來騙我?你我相距十餘丈,就算你引我回頭之時,以箭我,憑我雲龍武藝,你的箭能傷得我麼?」

説完,回頭看看,自己的人馬如兵山將海一般跟在身後。

「哈哈哈哈,如今看你還有何説?關玉罄,本總領不為己甚,給你一個機會,下得馬來,跪在我的腳前,喊我三聲爺爺,我便賞你個全屍,不然的話,哼哼……」

雲龍的話間未落,忽聽背後一聲炮響,喊殺陣陣,雲龍的後陣大,都喊:「了不得了,殺過來啦,好生兇惡!」

這一鬧,前面的兵卒聽見,不顧雲龍的將令,往東跑。雲龍等人制止不住,反而被跑的兵卒把馬衝得向東跑了好幾步。

雲龍大怒,把身邊幾個逃跑的士卒砸作泥,卻仍止不住跑的手下,只得隨着向東跑,又見關玉罄等人攔在路上,見人就殺,如同砍瓜切菜的一般,兵卒們只好漫野地裏四散而逃。

雲龍此時顧不得去殺關玉罄了,舞錘強行從關玉罄三人的兵器兒裏衝過去,糊里糊塗地隨着自己的隊伍敗出十幾裏,這才止住跑的隊伍,他一邊收攏人馬,一邊詢問敵情。

等問明白了,原來是關玉罄暗伏人馬,等自己舉營東逐的時候,突然從背後襲擊,為了抓住關玉罄,所有將官都在前營,後營只有兵卒,被人一衝,了陣腳,故而成了這樣局面。

看看自己的手下,收攏起來的兵丁不過十萬,其餘的都不知去了哪裏,副將、偏將又折了七、八個,不由長嘆一聲道:「我兄妹四人下山,原是為了建功立業,不想連中那關玉罄的詭計,愧對朝廷啊!」

雲鳳道:「兄長不必嘆息,勝負兵將常事,如今我軍雖敗,尚非傷筋動骨,我等先安下營盤,明再虎進兵虎狼峪。」

「也罷。吩咐紮營。」

兵卒們正在安營紮寨,忽然又是一聲炮響,雲龍立時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雲龍因何吃驚,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八)雲龍兵退通鎮外,曹化被炸朱雀關

上回書説到,雲龍收拾殘兵敗將,正要安營紮寨,準備休整一夜,第二天重回虎狼峪口反擊。

前面一敗,鑼鼓帳篷等物丟了七成,此時也只能勉強建寨了。誰知鹿砦等物尚未備好,忽聽一聲炮響,喊殺如雷。

雲龍看時,只見一支人馬殺將上來,為首的有五員大將,關玉罄不在,這次為首的是一員中年將軍,領着水家姐弟。那中年將軍使一口巨齒飛鐮合扇板門刀,威鳳凜凜,殺氣騰騰。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不用問,只看那口刀,便知道是南侯史文龍。

雲龍情知此時營寨未成,無法防守,便派一員副將督促建寨,自己率所有將官上前去,想要把史文龍阻上一阻,以爭取時間,等把鹿砦好,躲入寨中,史文龍一時也奈何自己不得。然後再派人赴奉郡調兵,繞道黃石向東,把史文龍堵在路上,一鼓全殲。

哪知史文龍久戰沙場,最知出奇致勝的道理,見雲龍等一干眾將上來,也不答話,把刀一舉,喝一聲:「衝!」舉全隊殺來。

離雲龍尚有距離,史文龍高喊道:「看某家的暗器!」把手一揚,便有無數暗器飛來。

雲龍用錘一撥,將一塊飛石飛,左肩頭上卻不知中了什麼東西,「啊呀」

一聲,左手無力舉錘,只得向下敗走,其餘眾將中,有頭頸中鏢的,有手臂中鏢的,有馬匹中鏢的,雖然傷勢不重,但都無力再戰,只剩下雲鳳無傷,但匹馬雙錘,難敵八隻手羣鬥,也只得敗走,王家軍頓時潰不成軍。

那史文龍連戰連捷,一直追到通鎮。

雲龍逃回通鎮,與駐守通鎮的孟慶海和龔三娘夫匯合,此時其所率兵將只剩了不足六萬人,好在將官們只有暗器的小傷,加上孟慶海的十萬人馬,與史文龍的兵力恰好相當。

史文龍趕到通鎮,安營紮寨,次一早,寨外討戰,孟慶海知道通鎮的重要,又知道史文龍的厲害,不敢冒險,免戰高懸,一面派人去奉郡和西亭關送信不提。

説完了徐家軍大破雲家四將,殺到通鎮,再説那邊的王柯卻破了朱雀關,直鎮南關。

原來王柯率大軍進至朱雀關,曹化和趙鳳竹也不出戰,只憑着關高地險,以拒王柯大軍。

王柯連攻半月,死傷無數,卻毫無戰果,這一,督糧官趕至前敵,説鐵浮屠到了,王柯大喜。

上部中,説過虎狼峪中曾布鐵浮屠,後來都被徐有亮得了去。如今這些鐵浮屠多佈置在幾處緊要關口,朱雀關城上便有十門。

不過,休以為鐵浮屠到了徐有亮之手,別個便不能再鑄,這鑄鐵浮屠雖然工藝考究,但原本鑄炮匠人便是朝廷把持,如今朝廷在王稟正手中,鑄上幾門炮,更有何難?難的只是鐵浮屠身大體沉,難以運輸,如今為了爭奪天下,王稟正不惜血本,把幾年來鑄成的三十幾門鐵浮屠,一齊撥給王柯使用。

這用兵之道,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王柯有了鐵浮屠,卻嚴格保密,只派人在朱雀關城外用黃土堆起高埠來。

曹化等看見徐有亮堆山,並不以為意,築丘攻城本是常法,到時只要集中炮火,擊山頂敵兵的弓箭手便是了。

王柯這邊堆山,那邊派了王銀屏引十萬人馬去向曹雲龍借道。

自開戰之初,曹雲龍便不聲不響,兩邊觀望,如今王銀屏派人借道,曹雲龍頓時心花怒放。

為什麼?曹雲龍雖有野心,卻不敢指望九五至尊,只想積攢家業,將來找準了主子。自出山以來,曹雲龍至今仍然孤身一個,主要目的是想找一個身價能配得上自己的,好利用裙帶關係,一步登天。現在王銀屏來借道,正是機會,於是便暗示來人,向王銀屏提親。

王銀屏知道曹雲龍最是無德之人,心裏並不願意,不過如果能不費舌,讓自己順利繞到朱雀關之後,又何不周旋於他。

於是,王銀屏便又派使臣,把自己的配劍帶給曹雲龍,只説取下朱雀關,便可派人下定。曹雲龍見了信物,不由大喜,馬上發下令箭,叫沿途守將讓開道路,放王銀屏過去,又派了宋家兄妹,從中策應。

王銀屏得了令箭,派人飛報王柯,約定期,然後從曹雲龍領地繞道朱雀關後,埋伏起來。

箇中之事,只有曹雲龍和王銀屏自己知道,徐有亮卻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因為要破雲龍之師,徐有亮把史文龍派往通鎮方向,這邊只得把胡月、張萍調回南,只留花鳳一人在平山附近,同朱雀方面的戰線便拉長了。

忽一,朱雀關曹化派人來報,説王柯在城外架起了鐵浮屠,與朱雀關城上的鐵浮屠打起了炮戰,對方炮火猛烈,朱雀告急。

徐有亮一聽大驚,忙派人去通鎮調史文龍等原路返回救援。

張圭在帳外聽見,忙喊不可。

有亮一見張圭,急忙問計。

張圭道:「此乃天意。倘若朱雀有失,便調史文龍回援也是不及,不若傳令史文龍,強攻通鎮,務必拿下此處要害,斷了王柯後路;一面派人去南嶺,命鳳翎調動南嶺人馬,守住鎮南關,王柯若打過朱雀,定要來奪鎮南關,我等只要緊緊守住鎮南關,再叫鳳翎於背後搔擾,堅持數月,王柯糧草不濟,必然回兵。那時他便如待宰羔羊,任我等處置了。」

「只是王稟正若派人從奉郡繞黃石返攻史文龍,卻是怎處?」

「無妨,臣舅早已派人去聯絡馮慶,馮慶定不會坐視不理。」

「如今朱雀關曹化人單勢孤,卻待怎處?」

「如今形勢,以南為重,不若棄朱雀而保南,千歲可派人前去,命花鳳助曹化棄城退兵。」

「如此,可派胡月、張萍前去接應。」

「南之將不可再派,如若要去,只有千歲是員福將,可以前往,其餘人去,只怕都要折損。」

「此話怎講?」

「這是天意,到時自有應驗。」

徐有亮心裏想到趙鳳竹,就算張圭不説這話,他也是要去的。

於是,徐有亮把守關之事給張圭,自率兩萬人馬,向朱雀而來。

到了平山,待花鳳在此接應,自己繼續向前,直奔朱雀。

再説朱雀關前,王柯命人冒着炮火把土堆堆起,死了上千兵丁,終於把幾個土堆堆到高出了朱雀關的城牆,這才趁夜暗之時,把幾門鐵浮屠推上山去,安好炮藥,天光放亮之時,瞄準了城上正在裝填的鐵浮屠,一頓炮轟去,登時把兩門炮炸啞了。

曹化和趙鳳竹聽見聲響,跑上城頭一看,大吃一驚,忙命餘下的鐵浮屠反擊,頓時炮聲大作,打了一整天,對面高埠上的炮都被打壞了,城上的炮也只剩下了四門可用。

曹化扒着城門垛子向外一看,隱隱見土堆後面,還有數門鐵浮屠,心知不妙,急忙派人去報靠徐有亮,一面安排城上鐵浮屠全被炸爛時的守城事宜。

到了晚間,曹化命四門炮的炮手,事先瞄好幾個山頭,裝好炮子火藥,待只見山頭有聲音,便開炮轟他,又命他們在天亮前把炮裝填好,早晨一定要先於對方開炮。

第二天一早,四炮齊發,果然又打壞了王柯兩門炮,而城上的四門炮也被炸壞了兩門,沒過多久,剩下的兩門沒來得及裝真的炮便被對方炸壞了。

事發突然,再去南和鎮南關調炮本不及,只好在絕對劣勢下防守,守到幾時算幾時了。

按照同趙鳳竹商妥的方案,曹化派人準備了大量沙袋運上城去,凡有被炸壞的城垛,便用沙袋修復,兵丁被對方炮火炸得屍橫枕藉。

又守了兩天,王柯見久攻不下,命令把殺守城兵卒的事情給弓弩手,而把所有十幾門鐵浮屠的火力,集中於城牆的一小段,併力轟擊。

頭一輪炮火,便把城牆上炸了一個能容下一頭大象的大坑,王柯大喜,連叫再炸。

原來那時候的城牆只是表面貼磚,裏面都是填的黃土,集中炮火一轟,把表面的磚打飛了,再炸黃土時便容易了。從早晨轟到晚上,又連夜轟到早晨,終於在城腳下轟了一個兩丈多寬的半通明窟窿,上面的磚土吃不住勁兒,轟然之間塌下來,只剩了半面牆皮。又轟了半,終於將城牆轟倒,形成一個上面寬五六丈的燕尾狀缺口。

王柯大喜,揮動大軍來搶。

曹化早有準備,率兵搶到缺口,一面叫弓弩手箭,一面命兩邊城牆上軍卒,冒着矢石,將沙袋丟將下來,去堵缺口。

王家軍衝到跟前,被弓箭回,王柯吩咐小土山上的炮火轟擊,把正在修城的兵卒連牆轟塌,然後揮軍再衝。

雙方在缺口前你爭我奪,反覆數次,兩邊兵丁死傷無數,屍體竟將缺口堆起一丈多高,加上沙袋,形成了新的屏障,徐家軍利用屍體作盾牌,死守缺口,炮火打在屍體和沙袋上,竟是不起作用。

王柯大怒忙命手下將官,率敢死之士,輪衝擊缺口。

數十名將官不顧死活,領頭衝到缺口,徐家將的士卒抵敵不住,向城內便退,曹化看見,縱馬舞斧而來,將已經衝到缺口處的敵將砍倒數人。

負責在城上指揮的趙鳳竹也急忙下城,上馬向缺口趕來。

敵將得了王柯的死命令,退後者殺,所以不顧死活,硬往上闖。曹化單人獨騎,堵住缺口一柄大斧,左右揮舞,把衝上來的兵將砍殺無數。

王柯見狀,竟不顧自家人死活,命小山上鐵浮屠,望缺口齊

可憐曹化,本為徐家軍諸將之首,屢立戰功,卻被鐵浮屠擊中,炸得粉身碎骨,王家軍也被炸死了一員副將,三員偏將和數十名軍卒。

趙鳳竹一見,不顧安危,衝入缺口,這缺口路窄,只要一員大將,便可守住,王家兵將雖多,卻旋施展不開。

王柯一見,命鐵浮屠快快裝填。

不知趙鳳竹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八十九)王柯大破朱雀關,有亮逢危遇故人

卻説曹化被炮炸陣亡,趙鳳竹衝上缺口,獨守城關。王柯見趙鳳竹驍勇,忙叫裝炮再轟,不提防炮裝得早了,炮身尚熱,有兩門炮剛剛裝了一半,火藥自燃,頓時連炮帶人炸飛在半空。

王柯無法,只得一面命炮手找水澆炮,一面命軍兵輪番攻擊。

趙鳳竹在那裏越殺越勇,身邊已經倒下了對方三員副將,嚴鐵橋兄妹一見,忙命前面的將士給自己讓開道路,打算雙戰趙鳳竹。

正當此時,鳳竹背後有人高叫:「夫人,千歲有令,命你棄關,退至南。」

鳳竹一聽,急忙率手下眾副將偏將,領了來得及走的兵丁,自關南而出,往平山而來。

嚴鐵橋兄妹搶進城來,王柯見城關已破,忙揮大軍闖入,城中兵卒已經走了十之八、九,將官一個未留。

王柯一面安排佔領城中各處要點,一面派嚴家兄妹,速速出城追趕趙鳳竹。

再説趙鳳竹,領着手下眾兵將出了城,直奔平山,走不多遠,背後嚴家兄妹已經趕上。

趙鳳竹不願舍了徐有亮辛辛苦苦招來的兵丁,領了兩員副將在後面斷後。

那嚴鐵橋二十二、三歲,鐵盔鐵甲,騎黑馬,手使鐵戟,嚴九妹二十歲,銀盔銀甲素羅袍,騎白馬,手使爛銀錘,兩兄妹趕上來,各舉兵刃,夾擊趙鳳竹。

鳳竹與嚴氏兄妹中任何一個單打獨鬥,都是個平手,但此時以一敵二,便處下風,還好她只是並不戀戰,且戰且走,只為拖延一時,好讓自己的兵丁撤走,不然怕早已失手。

嚴鐵橋哪裏肯讓鳳竹走,拚命糾

鳳竹打了幾時,見不是頭,想走時卻難,正焦急間,忽聽一聲高喊:「鳳竹休怕,本王到了。」

這一聲喊,趙鳳竹立刻象吃了仙藥一般,渾身彷彿長了力量,勇力倍增。

嚴鐵橋兄妹不防徐有亮到來,心中一,被趙鳳竹一刺在嚴鐵橋大腿上,嚇得他跳出圈外,趙鳳竹趁機與徐有亮會合一處。

嚴鐵橋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並不算嚴重,怎捨得一件大功勞,同趙鳳竹緊追不捨。

徐有亮與趙鳳竹跑了一程,忽然前面炮聲響亮,一支奇兵面攔住去路,徐有亮一看來人,正是王銀屏,嚇得魂飛魄散。

王銀屏一見是徐有亮,大喜過望,口中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徐有亮,看你往哪裏走?」拍馬殺來。

趙鳳竹一見,急忙將上去,口中叫道:「千歲快走。」

徐有亮也忙拍馬上,與趙鳳竹雙戰王銀屏,想着一下子把她打發了,只剩下嚴氏兄妹,便無甚可怕。哪知嚴鐵橋趕得緊,反而成了以二打一。

徐有亮的武藝只能勉強算個高手,但在場的其餘四個人,哪一個都比他強,如何能夠打贏。鳳竹一見不好,忙道:「千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臣妾在此抵擋一陣,千歲快跑。」

「本王怎能捨下夫人自逃?」

「千歲走了,還能替妾身報仇,千歲若喪命於此,只怕鎮南關所有將士無人可以倖免,快走!」

徐有亮此時也無辦法,眼中含淚,尋個破綻跳出圈子,往西便逃,王銀屏一見,命嚴氏兄妹住鳳竹,自己在後緊追不捨。

徐有亮跑了不遠,見又有敵兵當面攔住,只得往南落荒而走。王銀屏揮動手中點鋼,大呼小叫,定要將徐有亮活捉。

看看追上,徐有亮不得不回身接戰,打了幾合,抵敵不住,撥馬又跑。

這一跑便是十七、八里,回頭看時,王銀屏仍在後面,只得又跑,正跑間,前面被蟠龍河攔住去路,此地離渡口尚遠,河上並不見一條船的影子,後面王銀屏趕上,徐有亮被迫接戰,又戰幾合,仍不是對手,順河向東而走,銀屏趕得甚緊,擺不掉,眼見點鋼向自己背心刺來,無處躲閃,不由嘆道:「可憐有亮死在這裏。」

忽然路旁林中有人叫道:「王銀屏不可窮追,看鏢!」一道紅光奔王銀屏面門而來。

王銀屏聽見喊聲,向後一仰,使一撥,將一隻鋼鏢撥落在地,卻震得手指有些發麻,知道對方的力氣比自己大,武藝也比自己強,不敢再追。勒馬叫道:「什麼人敢暗算你家姑娘?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王銀屏,你不是我的對手,後自有人要你命。速退!」

王銀屏正想再説,林中又是鏢飛來,正打在馬頸下鑾鈴之上,將馬打驚了,漫野地裏跑了去。

徐有亮見有人相救,急忙下馬,向林中道:「林中哪位高人相救,可否一見。」

忽然身邊紅馬嘶叫一聲,望林中而去。

有亮一把沒拉住,急忙隨後追去,卻聽見林中另一匹馬的聲音,那叫聲十分悉,有亮一楞之間,已見一匹白馬自林中跑出,在身邊撒

有亮見了那馬,心中下方才明白張圭之言,忙拱手道:「不知是御妹娘娘駕到,有亮失禮之處,萬望恕罪。」

原來那馬正是有亮早先所騎的白龍駒,而現在有亮騎的紅馬,乃是御妹段靈鳳的。當初王稟正擒住段靈鳳,卻又不知如何處置,便把靈鳳光捆了送給有亮作禮物,原指望有亮會藉機了靈鳳,誰知有亮義釋靈鳳,還把自己的白馬送給靈鳳。王稟正知道後,十分尷尬,只好把靈鳳的馬匹兵刃都送給有亮。現在看見白龍駒,知道是靈鳳暗中救了自己,十分高興。

「徐千歲不必如此,靈鳳有負於大真,怎敢自稱御妹。千歲若不嫌棄,叫我靈鳳妹妹便是。」

説話之間,果見段靈鳳牽着那匹紅馬自林中出來。此時的段靈鳳,一身紅短打,絹帕包頭,肋下挎劍,一副江湖女俠的打扮。比起當年的靈鳳,已經沒有了大軍元帥的威風,反多了些女人的媚態,把有亮看得痴了。

靈鳳見有亮火辣辣的目光,臉上紅了一紅,但沒有任何厭惡之意。

「不知御妹娘娘這一向去了哪裏,又因何至此?」

「靈鳳説過,如今我已不是御妹,千歲喜,便叫我一聲小妹,若不喜,便直稱其名。」

「既然如此,有亮遵命,不知妹妹這一向如何?」

「自那年千歲義釋小妹,小妹便四處漂泊,一偶染重恙,倒卧荒山,被一位高僧相救,那高僧乃是得道的高人,靈鳳那裏萬念俱灰,便想剃度出家。高僧收我為俗家弟子,卻不讓我出家,説我六未淨,塵緣未了。自此以後,我便跟着高僧學藝,他説我今後用不着馬上功夫了,傳我吐納之術,又傳我劍法和輕功,讓我行俠仗義,替天行道。前幾,師父對我言道:徒兒啊,如今王稟正自立為君,天下又,我夜來占卜,知你與並肩王徐有亮有系足之緣,他如今有難,你速去救他。於是我便奉師命下山,在此等你。」

説到系足之緣,段靈鳳有的臉又紅了一紅,徐有亮的心中也是一動,忙道:「但妹妹天資過人,若能得妹妹為,有亮平生之幸也,只是不敢高攀,如今既有此緣,海枯石爛,必不負妹妹。時下局勢吃緊,就請妹妹隨我回南,共抗王柯。」

靈鳳搖頭道:「師父有言在先,現在尚非其時,矚我救下千歲,即便回山。徐千歲如今身負重任,就請自回平山城,以盡其職,那邊葦叢中有一小船,可供千歲渡河西行。你我之緣,後定有應驗。」

説完,飛身上馬,懷深意地看了一眼徐有亮,飛馬而去。

有亮看着靈鳳窈窕的身影,心中充憐。

有亮去葦塘之中,果見一條小船,忙把白馬拉上船來,自己劃過小河,上馬望北而來。

行至半路,猛聽前面一聲嬌喝:「徐有亮,此番看你還往哪裏逃?」

有亮抬頭,見又是王銀屏,不由暗暗叫苦。

不知徐有亮怎生逃過此劫?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趙鳳竹救主盡忠,關玉馨用計劫糧

卻説有亮正往前走,忽然王銀屏攔住去路。有亮正在暗自叫苦,見西北上一支人馬殺到,馬上之人高聲叫道:「千歲勿驚,花鳳到了。」

有亮大喜,忙叫:「花將軍快快救駕!」

花鳳飛馬趕到,掄動爪木敵住王銀屏,有亮見狀,也趕上去助陣,以一敵二,王銀屏不敢再戰,撥馬走了。

有亮忙問花鳳如何到此,花鳳説有亮前腳離開,張圭便派送信給他,讓他到此地來救有亮。有亮知張圭早已通過占卜得知自己遇難,並遇見靈鳳之事只怕也知道了,便不多説,忙叫花鳳去救趙鳳竹。

花鳳聽説曹化遇難,趙鳳竹尚被圍困,急忙領着手下兵將向北趕到平山,又往朱雀大路趕來,沿途收容了無數朱雀逃出的將士,都説趙鳳竹已經遇難,繼續向東走出十幾裏,到了渡口附近,見王銀屏已經會合了嚴鐵橋兄妹,正在哪裏指揮着大軍渡河。只見在中軍隊列中,有個親隨小校高舉一旗竿,旗竿上倒掛一具赤條條女屍,不必問,便知是趙鳳竹。

原來趙鳳竹本想舍了命,以一敵三,助有亮逃走,但對方三員將的實力太強,僅僅嚴家兄妹,便把她團團圍住,無法再去幫助有亮。

鬥了一時,鳳竹見王銀屏追有亮去得遠了,自己想幫忙也幫不上,只得丟個破綻,向西敗走。

嚴鐵橋知趙鳳竹是有亮妃子,哪裏肯放,緊追不捨,直趕到渡口。趙鳳竹識得道路,拍馬下河,向對岸而來。

嚴鐵橋不知河水深淺,又怕她走了,只得一面派會水的下河探路,一面拈弓搭箭,望定鳳竹背後來。

趙鳳竹聽得弓響,回身一撥落鵰翎,嚴九妹見狀,也把箭來,又命弓箭手一齊箭。

戰馬在河中,難以走快,鳳竹只得拚命撥打鵰翎箭,上護其,下護其馬。

冷不防戰馬腳下一滑,一個馬失前蹄,將鳳竹跌落水中。

嚴鐵橋大喜,命水中探路的兵丁,務必將鳳竹捉住。

趙鳳竹不會水,掉在河中,手腳舞,半天才站在河心,水直淹到脖子。

鳳竹心中明白,知道落在對方手中,斷要受辱,見有人頭攢動,向自己游來,忙拔了間寶劍出來,望頸上一勒,血染蟠龍河,自刎身亡。

那些會水的兵丁七手八腳把鳳竹拖上岸邊,人已經死透了。

嚴鐵橋見鳳竹渾身衣服透,都貼在身上,把個玲瓏嬌軀顯無遺,不由興大發,忙跳下馬來,命兵丁剝了鳳竹盔甲,然後親手去了她下裳,把她美妙私處看了一回,又指手去她牝門中褻玩一回,這才叫軍卒把她衣裳盡數褪盡,親手使一條繩兒捆住她兩隻玉足,拴在旗竿頂上,使心腹小校舉在半空,然後才指揮大軍渡河。

有會水的兵丁遊過河去,駕了船過來,嚴鐵橋與妹子上了船,方才過得河來,見王銀屏獨自跑回,問了一回,知道徐有亮逃,所幸殺了趙鳳竹,也不算無功。

有亮看見鳳竹屍體,不由垂下淚來,恨聲道:「好個嚴鐵橋,今之事,本王定叫你加倍償還。」

鳳竹已死,再救無益,又恐王銀屏來趕,花鳳忙保着徐有亮退往南關。

王銀屏佔了平山,一面派人去報王柯。王柯安排副將把守朱雀關,自己親率大軍隨後趕到,留下王銀屏守平山,然後率嚴鐵橋兄妹來奪南關。

張圭早有準備,早命兩關把原在城牆上的鐵浮屠都從城上移調到兩邊高山上,這樣王柯堆再高的土山也無用。

王柯到了南,晝夜攻打,終不能破,又派一支軍前往南三關,尋機端了徐有亮的老窩,也是不能成功。

現在雙方形成了一個奇怪的格局,徐有亮的一支兵從虎狼峪出來,直通鎮,也是夜攻打,一但攻破通鎮,王柯便斷了後路。而王柯破了朱雀關後,也佔了南和南三關之間的富饒土地,斷了徐有亮的後方補給線。兩家形成了一個雙螺旋狀的結構,無論哪一家先被突破,都將是致命的。現在雙方也都知道,其餘幾家的態度將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所以紛紛派出使者,四處遊説。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兩個月,王稟正首先説服了龐奇,自玄武關率兵過奉郡,同鄭明德、鄭明珍兄妹合兵來搶黃石,只要搶到黃石,自西向東抄史文龍的後路,不但能解通鎮之圍,還能把史文龍一戰而滅。

龐奇於是派了女將龔紅玉作先鋒,自率大軍在後,趕到奉郡,與鄭家兄妹合兵,徑往黃石而來。

此時的黃石,乃是王、徐、馮三家界之處,自王徐用兵以來,馮慶便派了大將史雲青領十萬人馬守在黃石,王稟正不敢招惹馮慶,所以一直沒敢在黃石用兵。

此時有了龐奇之助,仗着人多勢眾,以為史雲青單匹馬不敢動,這才來到黃石。他們的如意算盤是留下一員將監視史雲青,其餘眾將領兵繞過黃石東側,直奔通鎮。

大軍到了黃石,見史雲青並無動靜,鄭明德便親自登門拜訪史雲青,言明大軍到此,無竟獨佔黃石,只為過路打史文龍,請史雲青行個方便。

史雲青大笑道:「如今黃石已屬我家王爺所有,你們若要過路,可往東二十里處過去。」

向東二十里便是大山,陡峭的巖壁,本無路,鄭明德知道史雲青故意刁難,又不敢把他惹,説了半天,史雲青只是不應。鄭明德不敢多説,只得悻悻而回。

回到營中,忙派人回朝問計。

王稟正聽到回報,本來不想同馮慶衝突,偏偏通鎮又出大事,王稟正被迫作出了又一個錯誤決策。

原來王柯出兵之時,王稟正派了一位總督糧官,乃是一員二十歲上下的女將,名叫胡雁翎,那胡雁翎的武藝遠在王銀屏之上,跨下青花馬,手使八寶蟠龍,威風八面。自從史文龍困住通鎮,斷了王柯的糧道,胡雁翎不得不繞道曹雲龍的地盤去給王柯提供補給,路遠了一倍自不必説,還要留下三成作為買路錢。

正當此時,曹雲龍派了使者來到前敵,向王銀屏下定。

若是下了定,王銀屏便是曹雲龍的人了,但王銀屏當初只是搪曹雲龍,現在自然不願意把自己給他,便設法推拖,不肯受禮,後面被不過,乾脆翻了臉,説自己從沒答應過曹雲龍什麼事,那柄寶劍,也只是因為價值連城,所以當作借路的謝儀送給曹雲龍的,更是大罵曹雲龍不知天高地厚,竟想作當朝駙馬。

使者回到東三關,稟告曹雲龍,曹雲龍大怒,於是拒絕胡雁翎再從自己的領地過境。

胡雁翎無奈,只得從百花城西行,摸到通鎮附近,一方面已經事先通知了通鎮的守軍策應,聽到那邊炮聲響亮,殺聲振天,知道孟慶海按約佯動開始了,便指揮糧車快走,想從史文龍大營東南角外悄悄溜過去,只要闖過通鎮,到了朱雀關下,史文龍也奈何不了她。

糧車過了一半,胡雁翎正心中暗喜,猛聽一聲炮響,一支人馬從她身後殺出,將胡雁翎圍在垓心,胡雁翎才知上當。

領兵的乃是關玉罄,左有水玉女,右有水金童,三員大將把胡雁翎團團圍住。

胡雁翎知道不好,忙命隨營的十幾員副將保住糧車,速速南進,自己單匹馬,想要拖住關玉罄。

關玉罄向對面一看,見一員女將,二十歲上下,嬌小玲瓏的身材,美如花的容貌,穿一身翠短打,翠絹帕罩頭,跨下青花馬,手提一條八寶蟠龍,十分英武,不由心中讚歎,只可憐雙方各為其主,説不得要她把命留下。

想到此,關玉罄把手一揮,三員將一齊衝將上來。

若論武藝,胡雁翎比這三個人都高,所以才敢硬闖通鎮,可惜現在人家是劫糧,偏關玉罄又不是個迂夫子,他才不搞什麼單打獨鬥,一上來就是羣歐,胡雁翎再大的本事也不行。

四個人大戰十幾合,胡雁翎見自己的糧車正被對方的副將領兵搶奪,虛晃一,跳出圈外,想把已經通過的一半糧草送到朱雀關,也算不虛此行,不提防關玉罄暗裏使壞,周圍佈置了絆馬索,才跑出幾步,戰馬已經絆在繩子上,望下便倒。

不知胡雁翎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九十一)胡雁翎被擒通鎮南,鄭明德用強黃石鎮

卻説關玉罄設計下伴馬索,把胡雁翎戰馬絆倒,胡雁翎不提防,從馬前跌落。

好個胡雁翎,在空中一縱,翻個跟斗,竟然不穩地落在地上,關玉罄不由一聲喝彩。這便是女將不穿盔甲的好處。

胡雁翎擺開大,橫掃豎刺,把撲上來的兵丁殺死一片,看到自己的戰馬從地上站起來,正想殺過去重新上馬,水玉女眼急手快,一捅在馬肚子上,向回一上的倒鈎連馬腸子拖了出來。

「哎呀!」戰將最心疼自己的馬,胡雁翎一見戰馬被水玉女殺死,疼得大叫一聲,便往上撞,想要殺了水玉女,給自己的戰馬報仇,順便也搶了她的馬來騎。

剛一進身,左邊一陣金風,關玉罄大刀攔砍來,胡雁翎用化開,背後水金童又是一刺向背心,胡雁翎向旁邊一跳,揮反擊。

畢竟胡雁翎是馬上將,小巧的功夫再好也不是主業,同三員大將鬥了七、八合,終覺力不從心,被水玉女一搠在手腕,大拿不住,頭跌在地上。手丟了,正要劍自衞,不防間絲絛被關玉馨使大刀上的小鈎鈎住,一下子便把她挑飛在半空。胡雁翎在空中扭,又想翻個身落地再鬥,這一次卻不行了,水金童早防着她這一手兒,人還橫在空中,已經被水金童趕上,正好打橫抱住,面朝下橫放在馬鞍橋上。

胡雁翎怎肯被人生擒,一邊盡力掙扎,一邊想拔出間寶劍自盡,水金童自是不依,一手按着她肢,一手抓住她玉手,反扭過來,按在她自己股上。胡雁翎武藝雖強,力量卻不及男子,此時使出吃的力量,也難身,關玉罄看見,命兵丁把胡雁翎接過去,捆得粽子一般,然後殺散護糧兵丁,盡數劫了他的糧草,運進後營,又向前營來接應史文龍。

眾位必是要問,那通鎮王家軍有五員大將,難道打不過史文龍的三員將?就算打不過三員將,難道五個人打不過一個史文龍麼?

原來這都是史文龍用兵有方,史文龍兵到通鎮,未求有功,先求無過,命兵丁構築工事,遍挖陷坑埋伏之類,他又是暗器高手,通鎮守軍起先不敢同他戰,後來不得不同他手,打了幾仗,均遭敗績。

這一回,是史文龍消息靈通,探得了胡雁翎要過通鎮,所以冒着丟掉虎狼峪的風險,把關玉罄悄悄調來,與水家姐弟組成劫糧隊,埋伏於營外,那邊的炮聲和喊殺聲並不是孟慶海所為,而是史文龍自己在營中搞的,反而把正要出兵佯動的孟慶海搞糊塗了,半天沒敢出兵,等到終於覺得不對出兵的時候,這邊胡雁翎已經同三員將打在了一處。

孟慶海這次是傾巢而出,因為他知道,如果對方目的是想劫糧草,此時前營一定空虛,所以強攻史文龍的前營。

等攻入營中,見營中空無一人,知道上當,正想向其他營寨攻擊之時,忽然轟隆一聲,連人帶馬跌入陷坑之中。這個坑裏全是尖頭木樁,孟慶海一跌下去,便連人帶馬被木樁穿透,當時死於非命。

把他子龔三娘心疼壞了,不顧一切地向旁邊的左營殺去,雲龍、雲鳳擔心有失,在後緊追,才到營門,轟隆一聲巨響,龔三娘連人帶馬被地雷炸飛在半空。

好在有戰馬擋了一擋,龔三娘才沒有被炸死,只受了些輕傷。

見對方營中設下如此機關,不敢再打,只得退出營盤,收軍回鎮,又聽一聲炮響,史文龍飛馬殺來,此時王家軍心無戰意,匆匆而退。史文龍見追趕不上,掩殺一陣,收兵回營,正遇上關玉罄劫糧回來,十分高興。

史文龍升帳,叫把孟慶海首級掛在轅門號令,三員將又道擒了胡雁翎,史文龍先叫軍政司給三人記了一樁大功,叫把胡雁翎押上帳來。

史文龍聽三員將説起胡雁翎的驍勇,心生惜,一見胡雁翎被四馬躦蹄,捆得結實,急忙過去,親自解開,無非那一套仰慕之言,想叫胡雁翎投靠徐家軍。

哪知這胡雁翎與眾不同,不吃這一套,解開繩子的時候,因為手麻腳麻,便不言不語不動,等緩過來了,便忽然發動,向史文龍撲來,伸手來扼他的脖子,想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史文龍嘴上勸降,心裏總是留着心眼兒的,看見胡雁翎眼神動,便知她心中別有打算,暗中是留了心的。

見她眼光兇光一閃,知道她要動手,已經作好了準備。

胡雁翎向上一撲,史文龍向旁一側身,放胡雁翎兩手從身邊過去,右手一攬,正摟在她的膛。胡雁翎吃這一攬,羞辱異常,回手用肘去撞史文龍的太,被史文龍在她肘後一推,反而大轉身,背後靠了史文龍一個懷。

左肘再想反撞時,已經被人家拿住大臂,力量上她沒有優勢,只得認輸,心中懊悔,剛才何不撞案自盡。

「好個人,我好意救你,反來害我,如何容得?我今定叫你生不如死!水將軍,請你迴避。」水玉女知道男人們此時想的就是犯壞,自己在這裏不便,於是轉身出去。

「關將軍,水將軍,你我且將這人梳攏了,再把她號令全軍。」

那關玉罄雖然已經羞辱過雲家姐妹,卻只是褻屍,水金童更是童子,哪裏嘗過女人的滋味兒,一聽此言,興奮不已,一齊搶過來。

胡雁翎害怕,尖聲叫罵,用腳去踢。被關玉罄兩個一左一右,抓住雙腳,拎在手裏,任她如何掙扎,只逃不

史文龍一手摟着她上體,一手去把她頭上絹帕扯了,將她一頭青絲抓勞,然後鬆開摟的手,把她上身衣服從領子扯將下去,只剩下束白綾。

胡雁翎恐懼非常,尖聲哭叫,兩手抓,三個人把她面朝下放在地上,史文龍仍然抓着頭髮,將她的頭按在地上,關玉罄同水金童把她兩條玉臂扭住了,五花大綁捆得結實。

依然揪着頭髮扯起來,站在地上,想反抗時已是不能,被水金童一把扯了她前白綾,現出兩隻玉盞般小來。

關玉罄蹲在地上,把她帶一扯,下裳應手而落,現出如月粉尻,似漆羞

胡雁翎還待掙扎,關玉罄好生可惡,把她當一摟,用膝一衝。原來女人也怕,這襠下一撞,把她疼得大叫一聲,小便失,再無力反抗。

史文龍把她拖到書案前,讓她上身卧於案上,看到水金童年輕,已然把持不住,便叫關玉罄去握她房,讓水金童先行雲雨。

水金童看着胡雁翎雪也似一對美和那嬌玉户,早已按捺不住,子,起好大一條玉莖,望裏便頂,胡雁翎哪裏肯依,把美扭,越發得金童,兩手一掐她美,掐得緊了,動轉不得,然後一身,將入去,沒頭沒腦,撞起來。

水金童年輕,不能自制,了百十,便一千里。

史文龍讓胡雁翎青絲給水金童按着,自己去撈了她雙,又叫關玉罄去,然後才輪到自己,這也是史文龍為人滑之處。你看那史文龍,畢竟是有家室之人,把個胡雁翎玩兒得花樣百出,一時卧,一時跪,一時立,金獨立,老漢推車,看得關、水二將目瞪口呆,直玩至天光,倒了千數,方才了。

你看那胡雁翎,淚含淚,羞首低垂。

史文龍命刀斧手把胡雁翎架出帳外,拖至轅門,使條繩子拴了玉頸,吊將上去。你看那美妙玉體,似上鈎的魚兒一般在空中扭,屎,一頓飯的時間,方才死了。

史文龍給將士們各各記了功勞,然後命關玉罄速回虎狼峪。關玉罄志得意,回防不提。

胡雁翎一死,王柯的糧道徹底斷絕,王稟正十分恐慌,便下令在黃石的大軍,不惜代價,務必闖過黃石,自背後襲擊史文龍。

鄭明德接到命令,忙與眾將商議,趁夜硬闖黃石,史雲青不攔便罷,如若阻攔,便一擁齊上,把他擒了作為人質,馮慶未必敢來報復。

計議已定,當夜眾人起身,馬蹄裹布,人各銜枚,拔營起寨,望黃石道口而來。

轉過道口,向東走了數百步,見一座營盤阻路,鄭明德以為這是徐有亮家的營盤,便命部下一擁齊上,直殺入營中,才殺到轅門,聽得炮聲一響,自營中衝出一哨人馬,當先一將,正是史雲青。

鄭明德一見史雲青,知道這是人家故意讓自己理虧,此時也顧不上許多,忙命一擁齊上,去抓史雲青。

史雲青一見,調頭便跑,鄭明德正要追趕,聽得一聲炮響,前後來了許多人馬,把鄭明德夾在當中。

不知鄭明德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二)馮慶阻路黃石,張圭營中病故

卻説鄭明德殺入通往通鎮大路上的營盤,中了埋伏,被馮慶的兵馬前後包圍,知道上了一個惡當。只見前面是史雲青去而復返,還領了一員大將是王大道,再看背後,是三員西戎女將,正是金鈴、銀鈴和玉鈴三郡主。

「鄭明德,我家千歲一向與你家千歲相安無事,今何故闖營?」史雲青用手一指。

鄭明德一看這架式,便知道人這是早就預謀好的,淨等着自己來上鈎呢。

俗話説得好:光不吃眼前虧,鄭明德看看打不過,只好陪笑拱手:「我等此來,只為去通鎮解圍,原以為這座營盤是徐有亮的,不知是史將軍在此,故而冒犯,萬望恕罪!」

「哼,以為這營盤是徐有亮的?某家早就告訴過你,這黃石眼下乃是我們馮家的地盤,你分明是有意相欺!」

「誤會,誤會,鄭某確非是有意冒犯,史將軍莫要見怪。」

「既然如此,我也不來怪你,只是你擅闖我的營盤,卻也不能輕易放過。」

「將軍這是要打麼?」

「鄭將軍若是要打,史某奉陪,不過,以鄭將軍的人手,如今講只怕決無勝望吧?」

「鄭某説過,先前之事乃是誤會,不過將軍一定苦苦相,鄭某也不是怕事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

「既然不打,便放鄭某過去。」

「過去是不行。史某受我家千歲之託,把守此地,必當謹遵將令。鄭將軍若想過去,除非踩着史某的屍體。」

「那依你如何?」

「鄭將軍若想去救通鎮,只要另選道路,由此往東二十里以外,將軍想走哪裏便走哪裏,都與史某無關。」

鄭明德知道,如此往東五里便是陡峭的懸崖,本不可能過去,這是有意為難他,但現在人家勢大,自己也無可奈何,只得拱手道:「既如此,鄭某得罪了,請將軍讓開一條路,讓我等回去。」

「請!」史雲青一拱手,金鈴姐妹讓出一條大路,鄭明德只得引軍返回。自黃石向東退了五十里,終是不甘,派人前去打探,知道現在對方五員大將分守道口各個要點,想不血就闖過去本不可能。

鄭明德一邊派人回朝報信,一邊想辦法如何才能通過黃石。

這頭史雲青阻擋鄭明德的事,很快便由雙方信使傳到了徐有亮處,張圭一聽大喜,忙命關玉罄再度出虎狼峪到通鎮,助史文龍拿下通鎮要隘。

這一次張圭派人專門打造了幾十個可以拋出磨盤大巨石的石炮,拆散了讓胡月送去。

史文龍見到關玉罄十分高興,忙派他前去通鎮城下討戰。

為什麼派關玉罄去?因為此時城中的三員大將中倒有兩個是女人,而關玉罄是最能討女人生氣的。你看他在城下,把兩員女將盡情羞辱,説的話,就連他自己都到噁心得不得了。

罵了三天,沒人理他,人家龔三娘是個什麼人物?哪裏會被幾句髒話怒?

史文龍無奈,派人攻城。

這通鎮本來沒有太高的城牆,後來王稟正要用它作為進攻徐、馮的前進基地,所以大興土木,擴建成了一座堅固的城池,史文龍站在城外,指揮士卒來攻數,無功而返。

這一,石炮送到,史文龍大喜,忙叫把石炮運到攻城用的土山之上,然後將巨石丟進城去。

史文龍在山上看着,見大石入城,把房屋砸塌了數百間,靠近城牆的地方,幾乎沒有一座整房,城牆上也落了許多石頭,砸死砸傷了不少軍卒,但士卒們冒着飛石,仍然堅持守城。

又轟了數,史文龍再度下令攻城,這一次的攻擊非常猛烈,城上險象桓生,有好幾次攻城的士卒爬上了城牆。龔三娘同雲龍、雲鳳在城上指揮,親自動手把已經攻上城牆的敵人趕下城去。

雙方在城牆上你爭我奪,死傷無數。

史文龍彷彿沒有了攻城的力量,休兵數

忽一,史文龍攻城愈烈,史文龍與其他三將親自督戰,幾乎破城,城中三將往來奔走,才勉強將城池守住。

天黑之後,攻城停止,龔三娘忙命士卒準備守城器械,嚴加觀察,以防敵人再度攻城。

一早,天尚未明,龔三娘便同雲龍兄妹趕到城上,周圍卻出奇的安靜,等到天光大亮,也沒見對方攻城,更連城下討戰的都沒有了。遠遠向史文龍的大營望去,營中旗幡招展,金鼓響,卻不見有人走動,心下大疑。

過了半,仍是如此,龔三娘忙派了細作,自城上縋出,不一時回報,説一夜之間,史文龍已經走得不知去向。龔三娘這才知道,昨的攻城,原來是為撤兵而故疑陣,怕自己在後追擊。

龔三娘一面派出探馬,搜尋史文龍的去向,一面派人回京報信。

龔三娘等人開了城門,來到史文龍營中,見人走得乾淨,除了一些破舊的旗幟和鑼鼓帳篷之外,連一顆草籽也不曾留下,看來史文龍果然是個極善用兵之人。

不一時,揮馬回報,説關玉罄回了虎狼峪,史文龍率水家姐弟去了朱雀關。

龔三娘原以為史文龍是因為久攻通鎮不下,又糧草不濟,這才回兵虎狼峪,哪知他竟是去攻朱雀關。

自從胡雁翎死後,朱雀方向便沒有了音訊,只因為通鎮被圍,曹雲龍處又因王銀屏而惡,所以王柯的大軍實際上是孤軍奮戰,完全同京城斷絕了聯繫。據胡雁翎最後一次回京的消息,朱雀關成了王柯回朝的唯一通道,若此處有失,王柯將面臨滅頂之災。

龔三娘同雲家兄妹一商議,急忙向京城通報,一面準備糧草軍械,顧不上連困守城池的辛苦,出城向南而來,想同朱雀關上的守軍夾擊王柯。

正當此時,徐有亮的營中,卻出了塌天大事。原來連勞,張圭突發急症,昏蹶在,藥石不進,把徐有亮急得坐立不寧,整守在邊。

接連七、八,張圭終於甦醒過來。

「舅父,你醒了,可嚇死我了。」徐有亮抓着張圭的手。

「哦,千歲,我這是怎麼了?」

「你病了,已經七、八就這樣昏睡不醒。」

「哦。這幾戰況如何呀?」

「自從擒了胡雁翎,斷了王柯糧道,王柯對南關先是猛攻,然後拔營東撤,現在南之圍已解。通鎮那邊,史文龍攻城無功,我已命他南下奪取朱雀關,將王柯攔在朱雀以南,以圖全殲。」

「哎!我這個病啊,是好不了啦。」

「舅父,不要這樣想,甥兒還指望着您出謀劃策呢。」

「千歲呀,此乃天意,非人力可為呀!我眼看不久人世了,有幾句話我要告訴你。我早已經占卜過了,知你徐家有九五之數,只是不當應在千歲身上,而是應在子孫。如今天下大,威脅我南嶺的並非王稟正,比他更要命的是馮慶,千歲不可不存防人之心啊!」

「舅父説得是,甥兒記下了。」

「要記住,這皇位並不應在你的身上,不可強為,所以凡事不可過於進取,只要維持現狀,捱過兩代,必有子孫可一統天下,若求速成,則必速敗。」

「是。」其實徐有亮的心裏可不服氣:「難道我就沒有當皇上的命麼?不可進取,難我進了京城,便不能稱帝麼?」

「今之事,王柯已然退兵,不可用強圍攻,可派人與他談判,得他一個承諾,三十年不戰,那時節,我南三關頤以自養,必至壯大,天下可得也。如若用強,則王稟正滅後,千歲便是眾矢之的,前途不妙哇。切記切記!」

張圭昏了醒,醒了昏,反覆數次,終至油盡燈枯。他抓住徐有亮的手道:「千歲,放王柯回業城,讓通鎮與馮慶,奪回朱雀,經營南嶺,忍耐!忍耐呀!」

説完,與世長辭。

徐有亮不由大哭失聲,傳令全軍,舉哀三天。

喪服已畢,徐有亮留花鳳守南,胡月、張萍諸將並鳳翎往朱雀關追殺王柯,同史文龍一起,夾擊朱雀關。

這邊人馬方才派出,那邊探馬來報,説史文龍和關玉罄已經大獲全勝,如今通鎮已經到手。

不知史文龍如何得手,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三)史文龍設計雲龍,關玉罄大戰西梁嶺

上一回説的是,張圭病故,臨終之時,待徐有亮四句話「放王柯回業城,讓通鎮與馮慶,奪回朱雀,經營南嶺」。

其實張圭早已算準了徐有亮一家雖有帝王之命,卻應在徐有亮的子孫,而不是他自己,因此,想要打下江山,他是不可能成功的。現在諸王的實力,王稟正第一,徐有亮第二,這是不假。而殲滅了王稟正,徐有亮必然會有極大的消耗和損失,未必就能成第一,就算成了第一,也已經樹大招風,必將步王稟正的後塵,成了眾矢之的。

所以,正確的策略是維持現狀,把王柯放回去,讓王稟正不敢再輕易對南嶺用兵,卻仍然要承擔全部的力,讓出通鎮給馮慶,這樣王稟正再想用兵,不管走黃石,還是走通鎮,就必須先攻擊馮慶,那時候首先消耗的是馮慶,等他們鬥得兩敗俱傷,再從中取利。而有亮奪回朱雀,就有了北部屏障,經營南嶺,就有了避風的後院。這等方略,有亮不是聽不懂,不過有亮畢竟年輕氣盛,加上有利在前,又怎麼捨得放棄呢?

其實時下便正是機會,因為史文龍得了通鎮,卡死了王柯回去的道路,王柯如今裏無糧草,外無救兵,要想避免全軍覆滅,就必須要同徐有亮談判,接受無論多麼苛刻的條件。在談判之後,放王柯自通鎮回業城,然後按照當初同馮慶的約定,把通鎮讓給他,便萬事大吉了。

但徐有亮卻終於沒有這麼做。

他把鳳翎、胡月、張萍一干戰將全部派出,前往朱雀關去圍堵王柯,又親自趕到了通鎮,準備在消滅了王柯後,經奉郡直業城。

花開萬朵,單表一枝。

再説史文龍,自那撤出通鎮大營後,便兵分數路。

第一路,由一個貌似關玉罄的牙將,穿上關玉罄的盔甲,騎上一匹相象的戰馬,領數千軍卒返回虎狼峪。

第二路,由真正的關玉罄,化妝成軍卒,領兩萬人萬,悄悄進了通往百花城的山裏埋伏。

第三路,由水金童率領,領兩萬人馬駐紮在距通鎮百里的西梁嶺下的大道上,阻住道路。

第四路,史文龍自領全軍,同水玉女一起直進朱雀關,到得關下,派兵卒高聲喊喝:「告訴你家將軍得知,我已取下通鎮,你們的退路沒有了,識相的快快納關投降。」

朱雀關守城的副將嚴武見有人前來奪城,不敢出戰,一面高懸免戰,一面派人去向王柯求救。

王柯此時已經在向朱雀撤回,聽到消息,急忙兼程趕到朱雀,因不明情況,不敢出城戰,只派人嚴密防守,這就給了史文龍回兵殲滅龔三孃的機會,史文龍再一次冒險成功。

卻説龔三娘,得知史文龍去攻朱雀,起初也將信將疑,她們已經讓史文龍和關玉罄給打怕了,生怕再上當,因此左探右探,仍是不敢用兵。

正在此時,業城王稟正派人前來傳令,龔三娘全力打通通鎮到朱雀關的道路,接應王柯回朝。

龔三娘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自奉郡西行,讓鄭明德回兵接應通鎮,一面派雲龍、雲鳳率十萬人馬南下,配合可能由朱雀北撤的王柯夾擊史文龍,自已領剩下的幾萬人留守通鎮。

雲龍兄妹出了城,直奔朱雀而來,行兩到了西梁嶺,見水金童領兩萬人馬當道紮營,雲龍急忙派人討戰,水金童拒不出戰。雲龍揮軍衝擊,但道路狹窄,他們雖有十萬人馬,卻施展不開,被對方一頓了回來。

雲龍連攻了一整天,毫無建樹,到了晚上,又去劫營,好不容易衝進營去,卻是空營一座,雲龍大叫上當,才要撤出,聽見一聲炮響,水金童率隊自後面殺來,把雲龍打得潰不成軍,敗回大營。

,雲龍重整旗鼓,再來討戰,對方營門開處,衝出一隊人馬,雲龍一看,大吃了一驚,只見對方又多出一個水玉女來,知道人家把攻朱雀的人馬調回來了。

兩邊都是人,也無須通名報姓,便動起手來,水金童同雲龍打了個平手,雲鳳打水玉女卻佔些上風。

正鬥間,忽聽一聲炮響,背後又殺出一支人馬,隊前一員大將,正是關玉罄。

關玉罄也不答言,命軍兵堵住雲龍退路,自己加入了戰團。

關玉罄一來,就先近的打,一刀砍去,雲龍見到關玉罄,情知中計,心中慌,躲閃不及,在後背上連盔甲被砍了尺餘長,寸餘深一道深槽,雲龍「啊呀」一聲大叫,招數一,水金童趁機一,正刺在他小腹,用力挑離馬鞍,甩出三丈多遠,死於非命。

兩員將殺了雲龍,又奔雲鳳而來。

雲鳳見又憑空殺出個關玉罄,知道不妙,反而發了她的鬥志,定要拉個墊背的。她本就比水玉女的武藝高出一籌,此時拚了命,水玉女更不是對手。見她雙錘摟頭砸下,急忙用架開,當回刺,原以為她要先防自己的招,再來反擊,誰知她竟放着自己的一不顧,雙錘橫着從兩邊夾擊自己的兩肋,水玉女吃驚,只得收,想撥卻撥不開,腿下撥馬轉身,也來不及了,一聲垂死的驚叫,甩開馬鐙,向上一縱,想要跳在半空,讓過這一錘。

與此同時,飛馬趕來的關玉罄和水金童也看到了危險,一杆一口刀同時出招,想讓雲鳳撤招。哪知雲鳳原式不變,身子一扭,左手錘正砸水玉女後背,右手錘向回一掃,手飛向水金童的前心。

這一招分攻兩個人,都是別人想不到的。水玉女只看見前面打各小腹的銀錘撤回,卻被背後的錘砸斷了脊樑骨,一折斷的肋骨正進心臟,「嗝」的一聲,掉落馬下,口肚鮮血,當場氣絕。

水金童一刺出,卻見飛錘來襲,心裏惦着姐姐,不敢招,只閃了一閃,被飛錘砸在左肩,連鎖骨帶肱骨砸得粉碎,只靠着右手借慣刺入雲鳳後心,武藝卻是徹底廢了。

與此同時,關玉罄的刀也倒了,由於救人心切,還沒有夠上步數,刀便劈下來,所以刀落下的軌跡是上淺下深,刀尖從雲鳳大椎處切入,卻直到部才穿透了她的身體。由於關玉罄在這一刀上貫注了全部力量,把雲鳳的骨盆連刀鞍和戰馬一齊劈開,戰馬嘶叫一聲,往旁邊便倒,將雲鳳甩出。再見那雲鳳,頭在地上,似陀螺一般轉了幾圈,由部被劈開的兩腿被甩得大張着,腸腸肚肚盡甩出來,方才翻倒地上。

你看她,上半截兒半側半仰,一身盔甲散作數片,掛在手腳之處,偏只身上無有,兩條修腿一前一後,連下半截兒身子前後錯開,五臟六髒盡拖在外面,好不悽慘。

這等悍將,倒叫關玉罄看得心驚跳,雖然關了他兄妹兩個,自己卻也一死一殘,不由嘆息不己。

關玉罄命收拾了戰場,將雲龍首級並雲鳳屍體掛於轅門號令,雲龍帶來的兵卒見無路可逃,都投降了。

玉罄派一員副將守營,見水玉女的女兵當中,有一人倒與雲鳳相象,便叫她穿了雲鳳盔甲,又裹了血布,彷彿負傷的一般,自己則扮作一員副將,又選了一萬兵,都穿了王家軍衣甲,打着雲鳳旗號望通鎮而來。

此時天將黃昏,龔三娘遠遠看見雲鳳回來,在城上忙問:「雲將軍,此戰勝負如何?」

有女兵代答道:「龔將軍,我等此去中了埋伏,雲龍將軍戰死,雲鳳將軍傷了咽侯,不能言語,快快開城。」

龔三娘不疑有他,忙命開城,自己親自下城,到城門外來接。

(九十四)龔三娘從容受死,王稟正遣使求和

上文書説到,雲龍兄妹去救朱雀關,在西梁嶺中了埋伏,雙雙戰死,水玉女姐弟也一死一殘。

關玉罄安頓了營盤,自己找女兵化妝成雲鳳,裝作戰敗而回,來到通鎮城下,騙開了城門,龔三孃親自下城來接雲鳳。

關玉罄化妝成副將,緊隨在假雲鳳馬旁,往城裏看去,見城門開處,走出一員女將,只見她二十三、四歲年紀,玉面如花,身高五尺,腿長細,穿一身大紅短打,罩一塊大紅絹帕、間橫白絲絛,鬢邊斜白菊花,腳上一雙大紅弓鞋,卻罩一塊白布罩,原來是給孟慶海戴孝。

在她身後,有女兵給牽着棗紅馬,馬上掛着一對雙刀。

那龔三娘走到假雲鳳馬前,見雲鳳身子伏在馬鞍上,頭枕着馬頸,軟作一團,忙問:「雲將軍,傷在哪裏?」

喊了兩聲,見不答話,伸手去撥她的頭面,忽然身邊馬上那員副將把身一探,抓住她間絲絛,將她提離地面,橫放在馬鞍上。

「什麼人大膽,快放本將軍下來!」事出突然,龔三娘沒清楚怎麼回事,高聲罵道。

關玉罄把龔三娘向地上一慣,兩邊兵丁早就準備好了,立刻按住,繩捆索梆起來。

守城的兵丁們看得目瞪口呆,不等他們明白過來,關玉罄喝一聲:「衝!」,一馬當先衝進城門,等過了甕城,關玉罄打馬上城,把手中刀一揮,高聲叫道:「我乃一字並肩王徐王爺手下大將關玉罄是也,如今通鎮已破,龔三娘已擒,哪個不怕死的,只管來戰!」

守城兵丁對關玉罄的大名早都聽得耳朵磨出了繭子,又見主將被擒,哪得不怕,紛紛投降,關玉罄遂得了通鎮。

此時史文龍正在朱雀關下作疑兵,聽見關玉罄的戰報,忙領了部下撤兵通鎮。

王柯此時才知上當,後悔沒有出城戰,此時一見對方走了,知道是去打通鎮,忙留下一名副將守城,自己率其他將士一齊向通鎮殺來。

再説關玉罄,擒了龔三娘,不久史文龍回兵,共同佈置防守。

然後牢中提出龔三娘來,勸她投降。

龔三娘道:「你等靠詭計賺我,我輸得不服,若憑真本事贏我,我便投降。」

關玉罄少年氣盛,此時龔三娘已經是籠中之鳥,難道怕她飛了不成,便道:「你待怎生方算我真本事贏你?」

「你我上馬一戰,刀對刀,,贏了我,我便投降。」

關玉罄哈哈笑道:「難道我關玉罄怕你?!」

史文龍也道:「龔將軍不可失信。」

「必不食言。」

史文龍忙叫人準備下小校場,又讓把龔三孃的馬匹兵刃備好。一行人都到校場,史文龍坐在台上,看着龔三娘與關玉罄比武。

三通鼓響,兩員將上馬來到校場中間,施禮已畢,各擺兵刃戰在一處。

龔三孃的武藝果然不下於關玉罄,一對雙刀舞起來説雪片一般,上護身下護馬,連劈帶砍,倒與關玉罄打個平手。

關玉罄藏道:「夫人果然好武藝!」小心應付,生恐被她所乘。

戰了有三十幾合,龔三娘終究不由關玉罄體力充沛,招數變慢,關玉罄心喜,留着心要擒她。

那龔三娘原本不曾想過投降,比武不過是緩兵之計,本意是想尋機逃,再利用原來的舊部下重奪通鎮,此時一見戰不過關玉罄,瞅個冷子,戰馬躥出小校場,直往大街上奔去。

「啊呀,不好!」關玉罄隨後追趕。

史文龍在台上看見,也急忙上馬去追。

卻説龔三娘跑出幾里,正看見一羣兵將在那裏演兵,龔三娘認得其中幾個副將是自己的部下,便高聲喊道:「眾將官,我已身,快快反了罷!」

卻不料那些副將並不想再反,舞兵器來擒龔三娘。

龔三娘一見不妙,調頭躥進旁邊一道小巷,沒命逃去,身後關玉罄緊追不捨。

方自小巷逃出,而正遇見史文龍,笑道:「夫人哪裏走?」

龔三娘見已收勢不住,硬了頭皮向史文龍殺來。

「夫人慢來!」史文龍把手一指,龔三娘只覺兩個手腕上一酸,雙刀握不住,都掉在地上。

龔三娘卻待要走,背後關玉罄趕到,伸手一攬,又將龔三娘攔攬住,抱過馬去。

回到大帳,史文龍笑道:「夫人,此番服是不服?」

「兩位將軍武藝高強,末將服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話符前言。」

「兩位將軍錯了。三娘乃是女子,説話原是算不得數兒的。雖然此番你們贏了,三娘佩服,但三娘乃大順皇上所封,當忠心於皇上。如今殺剮由你,投降是萬萬不能。」

史文龍拍手道:「夫人好忠心,某將欽佩,只是兩國兵,各為其主,説不得只好取了夫人命。」

「全由兩位將軍。」

「如此,刀爺手何在?」

「慢!」

「夫人,回心轉意了麼?」

「非也,三娘身為女將,知女將被俘當衣受死。若兩位將軍可憐我對家主人一片忠心,莫使俗物着體。」

「如此卻難。自水將軍死後,我已將營中女兵遣回南關,此處卻無女兵。」

「三娘學藝不,兩度被擒,對這位關小將軍心服口服,若能得關將軍一人動手,餘願足矣!」

關玉罄也是心生讚歎,乃道:「玉罄有何德能,既蒙夫人如此抬,敢不從命?」

史文龍也點頭應允,便叫刀斧手將繩子取來帳中,自己來到龔三娘跟前。

龔三娘把手一背,秀目微合。

史文龍輕拉絲絛,慢解玉紐,把她上身衫子褪了,現出雪也似粉臂,羊脂般玉背。

復去了她束白綾,出圓滾滾兩個玉碗,顫巍巍一對粉珠。

把繩子來綁了玉臂,將那一對美輕撫,入手如酥,十分快意。

再扯開紅絲帶,去了她下裳,把她輕輕放在地上,褪下鞋襪,輕分玉股,出那一顆桃來。

看着龔三娘粉尻玉股,後竅如雛菊一般無二,黑漆漆都生在阜之上,兩片玉肥厚,一個玉門深凹,關玉罄哪裏還忍得住,跪在地上,亮出寶貝來,便將入去,一頓撞。

龔三娘「啊喲」一聲嬌,微合雙眼,檀口輕張,嬌吁吁,受了他一番輕薄。

你看關玉罄,發已畢,將她兩膝提起,用繩兒捆在雙肩,如青蛙一般,把一副大好牝門盡着,然後提出帳外。

眾兵丁看見龔三娘玉體,齊聲喝彩,三娘玉面通紅,閉目不語。

到得城樓之上,取把快刀來,在她項下一勒,血如注,傾刻氣絕。

命兵丁把旗竿上繩索放下,拴住三娘頸後綁繩,吊將上去,號令全城。

再説王柯到了通鎮,已是不及,見城頭掛着雲龍首級,並雲鳳與龔三孃的屍首,又有史文龍和關玉罄防守,還怕對方從虎狼峪派一支奇兵來襲,只得退兵,困守朱雀關不提。

徐有亮有史文龍守通鎮,又派了鳳翎等眾將兵臨朱雀關下,只等攻下朱雀關,便可發兵直取業城。

此時王稟正知王柯大軍被圍朱雀關,鄭明德回援不及,又怕馮慶兵將趁機進犯,只得派了使臣來見徐有亮求和。

不知王稟正怎生求和,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五)徐有亮與馮曹聯手,曹雲龍派兄妹奪關

話説王稟正,知道失了通鎮,雲家四將並孟慶海夫都已陣亡,糧草士卒損失無數,且史文龍佔住通鎮,卡住了王柯退路,哪得不心焦。左思右想,別無良策,只得派使臣去見徐有亮,將通鎮並百花城許他,又許下百萬大軍一年糧草,三十年內,不伐南三關。這樣的條件,不可謂不優惠,徐有亮便當與來使談判,依着張圭臨終囑咐,把王柯放回業城。

哪知王稟正特使才到,馮慶和曹雲龍的特使也到了。

馮慶派了副軍師胡得用來,要全面出擊,北路由黃石繞奉郡,助徐有亮破鄭明德與龐奇大軍,南路過平嶺,助鳳翎圍攻王柯,待滅了王稟正,哪個先到業城,哪個就為皇上。

曹雲龍則遣了軍師豐雲,要與徐有亮聯手消滅王柯。曹雲龍無意爭天下,只要王銀屏。

徐有亮面對三家特使,十分為難。王稟正是老對手,又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王稟正一不滅,徐有亮便寢食難安,如今有此機會,放棄了實在可惜,再説,君臨天下,一覽眾山小的引力太大了,哪個又能抵擋得住?偏偏張圭臨終囑咐又時常在耳邊響起。

徐有亮決定同眾將商議之後,再作決定。

徐有亮便召集羣臣眾將,把三家特使來意説明,眾口一詞,都説當與馮曹合作,共破王稟正,若能先於馮慶殺入業城,有與馮慶之約,和平登基,何樂不為。

至於張圭之言,眾人以為,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只要不讓馮慶過平嶺,再把王柯趕到曹雲龍的地盤上去,便可無憂。再説,若進了京城,當了皇上,還要南嶺何用?

內中只有花鳳主張接受王稟正的求和,利用王稟正的勢力,維持天下均勢,徐圖進取,卻也抵不過眾人的堅持。

徐有亮左思右想,終是貪圖那九五之尊,還是決定聯合馮、曹,消滅王稟正。

於是,眾人共同定下方略:首先與馮慶聯手,打破龐奇、鄭明德部,但不準馮慶過平嶺參戰;其二,與曹雲龍聯手共破王柯,曹雲龍在蟠龍河以東作戰,鳳翎等在蟠龍河以西作戰;其三,扣留王稟正使者,不使其回京報信。

計議已定,遣人同兩家談判,此時曹雲龍又提出了另一條建議,兵發兩路,一路強奪南靈關,二路強奪百花城,然後經通鎮向南進攻朱雀關,把王柯趕出關外,再與鳳翎聯手,圍攻已經失去屏障的王柯,消滅王柯大軍後,與徐家軍奪南靈關入業城,聯手對付馮慶。

徐有亮現在所慮者,馮慶也,有曹雲龍主動聯手,何樂不為,便同意了曹雲龍的方案。

這邊談判之時,那邊龐奇和鄭明德大軍已經到了通鎮北,只等着談判不成,便強攻通鎮,接應王柯返回。史文龍在城上看着北邊黑一邊營帳,心中也驚,派人回報徐有亮。

有亮復書,讓史文龍堅守一月,若一月之內,龐奇和鄭明德不撤軍,便放棄通鎮,返回虎狼峪。

龐奇和鄭明德沒等到進攻的命令,卻先得到了馮慶大軍由黃石北上,兵發奉郡的消息,吃了一驚,兩家一商議,留下鄭明德兄妹監視通鎮,若王柯回兵攻打通鎮之時,前後夾擊,助王柯通過通鎮回京,龐奇則率大隊人馬返回,固守奉郡。

龐奇回到奉郡,急忙命人持自己的手書回玄武關,調集二十萬人馬,並副將三十員馳援奉郡。

王稟正那邊呢,還沒接到奉郡告急的消息,已經得到南靈關被圍攻的消息。

原來曹雲龍自與徐有亮聯手後,立刻派了宋子云、宋彩嬌兄妹為一路元帥,進攻南靈關,自己親為二路元帥,洪偉為先鋒,領女將蘇青鸞進攻百花城。

南靈關原是王小嬌的封地,自王小嬌隨營進攻白虎關,被大水淹死後,這裏便由王小嬌的兩員親信女副將馬翠紅和劉秀榮防守。

這兩員女將的武藝雖然比不上王小嬌,但也是久經戰陣,比起一般的副將來要高出一籌,而宋家兄妹出道以來,並無什麼戰績,所以馬、劉兩將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聽説前來攻城,吩咐戰炮出兵。

到得城外,雙方各遣兩千軍卒列開陣式。馬翠紅向對面看時,只見旗門下並馬立着一男一女兩員大將,男的二十二、三歲了,海下微微的短鬚,身穿綠戰袍,跨下棗紅馬,手提青龍刀,刻意打扮的一副關公的形象,女的二十剛到,一身粉短打,粉絹帕罩頭,跨下桃花馬,手中畫杆戟,冷麪含怒,煞氣千條。

在他們背後,還有十幾員副將、偏將,胖大的魁武,瘦小的神。

馬翠紅看罷,心中暗暗稱選贊,急忙提馬上前,拱手道:「來將通名。」

宋子云也向對面看去,見陣前是兩員女將,年紀與自己差不太多,都生得十二分人才。其中一個穿着大紅的短打,騎紅馬,舞着雙刀,一個穿着青短打,騎一匹鐵青馬,手使一杆花。宋子云雖然已經娶了,卻是個小鬼,看見兩個女將花容,心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見馬翠紅問,這才出陣稟手:「某家乃曹千歲帳下一路元帥宋子云是也,你是何人?」

「南靈關守備使馬翠紅。我與你家千歲往無怨,近無仇,為何發兵於此?」

「只為你家王爺擅行廢立,又冒天下之大不韙,自封天子,故而我家千歲派我進業城討伐無道的王稟正。今要過南靈關,馬將軍若識時務,便請大開關門,讓我等過去。」

「原來如此。那大真天子年幼無知,何德何能敢居天下?大順天子登基乃是順天意,應民心,你家曹王爺若識時務,便當上書歸附,仍不失王侯之位,怎敢大膽要進京城奪江山?你等要過南靈關不難,只問我手上雙刀答應不答應。」

「嗬嗬,好你個不知死活的婢,竟敢出言無狀,若不教訓於你,怎令天下人心服?不過,本帥乃是元帥,你不過是員副將,我若出馬,説我以強凌弱,以大欺小。來呀,哪位將軍替我擒此婢?」

話未落,一將叫道:「元帥,末將願去擒她。」

宋子云回頭一看,見陣出闖出一匹白花馬,馬上之人三十幾歲,相貌醜陋,卻穿着一身綴珠寶的盔甲,手中擎着一柄大槊,乃是副將洪彬。宋子云便道:「洪將軍,仔細些,擒了此女,賞與將軍作得侍婢。」

原來這洪彬武藝不弱,就是有些好,聽得此言,神一振,口中道:「元帥放心,今晚末將便要作個新娘。」

然後又把槊向馬翠紅一指,道:「小娘子,你可曾聽真得我家元帥之言,本將軍定要將你活擒,鴦帳之中,與你同眠,享那敦倫之樂!」

若馬翠紅是個新出道的年輕女將,早就氣得火冒三丈,了方寸,馬翠紅卻不然。她已蒙王小嬌親自提媒,嫁給了別一員副將,上次白虎關摟着王小嬌一起淹死了,把一條死蛇般玉莖在王小嬌私上撞的便是。如今馬翠紅成了寡婦,對於男女之事,她早已瞭然,臉皮厚了,便不容易為此而動怒,只談談冷笑道:「這廝慢來,老孃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我乃宋元帥帳下副將洪彬是也。」

「原來是個無名鼠輩,你若贏我,自然任你處置,你若敗了,只為你口中無德,老孃便閹了你這鳥人!」

洪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説,反把他氣得暴跳如雷達,道:「你這人休得張狂,看爺不一槊把你捅個透明窟窿!」説完,掄槊便砸。

使槊的人力量大,不過馬翠紅身體靈活,輕輕一閃便躲過一槊,揮刀望他脖子上便砍。

兩個人在陣中打在一起。洪彬把一條槊舞得呼呼作響,表面上看是他佔着優勢,實際上,馬翠紅閃展騰挪,並未敗過一招。

宋子云在旁邊看得眉頭緊鎖,心中暗替洪彬擔心。

鬥過二十合,洪彬一槊掃來,馬翠紅突然「啊呀」尖叫了一聲,洪彬以為她躲不開了,便手上加力,化虛為實,不想招使得老了,馬翠紅一縮身,讓大槊從頭頂掠過,自己搶入懷來,一抓洪彬間絲絛,將他扯離馬鞍。只可惜洪彬太重,馬翠紅又是女子,沒能把他拖到自己的馬上,只是「撲通」一聲跌在地上。

馬翠紅恨他口舌輕薄,在馬上使個鐙裏藏身,隨手一刀,「嗖」地把他那話兒齊割斷,只剩了一點兒皮連着。

洪彬「啊呀」一聲慘叫,一軲轆爬起來,看到自己大話沒説成,倒被一個女人成了太監,又羞又恨,無地自容,拾起大槊,槊尾支地,把槊頭朝向自己,往上一撲,將自己當刺穿,死於非命。

「好你個人,敢傷我的大哥,拿命來!」陣中又闖出一將,二十七、八歲年紀,比洪彬瘦,長相也好得多,跨下棗騮馬,身披麒麟鎧,手使金柄棗槊,飛馬來到馬翠紅跟前,掄槊便砸。

「慢來!」馬翠紅把馬一帶,跳出圈外:「你這廝好沒規矩,想死也用不着這麼急呀,搶着去投胎呀?!快快報上名來,老孃手下不死無名之鬼!」

「我乃副將洪良是也,剛才被你傷的是我的大哥,我要替兄報仇!」

「想報仇,行啊,不過得有報仇的本事,來呀,老孃惦量你有幾斤幾兩,好送你去見你家哥哥!」

「好人,如此無禮,看槊!」又是一槊砸來。

不知兩將如何手,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九十六)馬翠紅堅守南靈關,王銀屏自率敢死軍

卻説洪良,要替他兄長報仇,與馬翠紅戰在一處,這一場好殺。論起武藝,洪家兄弟不相上下,但洪彬用心不良,所以吃了虧,被馬翠紅拖下馬來,又隨手閹了,迫他自盡而死,而洪良與他哥哥不同,因此上陣後小心應戰,卻與馬翠紅將將戰了個平手。

馬翠紅挾首戰告捷的餘威,越戰越勇,洪良有心報仇,招招致命,兩個在陣前你來我往,打了足了二十合,馬翠紅忽然賣個破綻,放洪良大槊當刺來,她卻把身一閃,讓過槊頭,趕攏去,左手刀順着槊杆去削他手,右手刀自槊杆下面去刺他小腹。

洪良招數使得老了,防備不及,躲過上面一刀,卻被她下面一刀刺入腹內,「啊呀」一聲大叫,肚破腸出,墜馬而死。

宋彩嬌一看,自己連折兩將,不由心中氣惱,縱馬舞戟而來。

劉秀榮一看,怕馬翠紅把功勞一人獨佔,自陣中搶出,高聲喊道:「宋彩嬌慢來,本將軍來也。」

馬翠紅一看,忙迴歸本陣而去。

宋彩嬌向對面看去,見殺出的女將同馬翠紅一般年貌,穿一身青短打,騎一匹青馬,使一條花,纖若柳,玉面含嗔,也不由讚歎,便把戟一擺,喊道:「來將通名。」

「本將軍劉秀榮是也!宋彩嬌,你好沒臉面,我家馬將軍已鬥了兩陣,你來趁人之危,羞也不羞?」

「本先鋒不想趁人之危,你不是未曾出戰麼,你我可在此一決生死。」

「説好便好。放馬過來!」

「看招!」

宋彩嬌大戟一揮,分心便刺,劉秀榮擺接架相還。

兩個人在陣前你來我往,一場惡鬥,險處迭出,看得兩邊眾將心驚跳。

戰夠三十合,宋彩嬌心下着惱,把戟一擺,故意把左腿放個破綻與她,劉秀榮見着破綻,哪能放過,一刺來。宋彩嬌拚着受傷,只略向旁一閃,原勢不變,大戟徑向她後腦砸來。那頭在宋彩嬌大腿上擦過,劃了三寸來長一道血槽,劉秀榮見自己得手,心中一動之時,大戟已經到,聽見風聲,嚇了一跳,急忙向下縮頭,宋彩嬌把戟一,又向前一送,戟尖正自劉秀榮頸側刺入,便刺個對穿,向上一挑,將她頸子挑斷,只留後面一條皮連着,隨戰馬跑出十幾步,方才落馬而死。

「妹子,把她拖回來!」宋子云高聲喊喝,數名副將縱馬而來。

宋彩嬌聽見,知道要辱劉秀榮屍體,心中不願,本待不允,馬翠紅飛馬進陣,只得上接戰,劉秀榮屍身卻被幾名副將護住,背後士卒衝上來,用撓鈎搭住,拖了便走。

馬翠紅想去搶時,又被宋彩嬌住,氣得大呼小叫,只是無奈。

卻説馬翠紅身後難道沒有副將?有便有,也出來搶奪屍體,只是前文説過,但逢女將被殺,搶屍體之時,本方的將士大都出工不出力,眼睜睜看着對方把屍首搶了去,只為了她們被跣剝了,好方便大家來看。

再説宋彩嬌與馬翠紅戰了十四、五合,馬翠紅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叫道:「宋彩嬌,今天晚,明再戰!」

宋彩嬌道:「也盡由你。」

兩家各自收兵。

回至大營,不須宋子云吩咐,士卒們已經將劉秀榮拖至轅門,把她跣剝乾淨,出粉雕玉琢般身子來。

眾人圍着看了一回,把那兩隻酥,一個牝户細細把玩一回,然後拴着一隻玉足,倒懸起來。馬翠紅在城頭看了,罵了一回,卻也無奈。

到了次,宋彩嬌獨領先鋒營到城上,要馬翠紅出來比試,馬翠紅命人高懸免戰,不理不睬了。

原來劉秀榮一死,馬翠紅知道宋家兄妹果然厲害,自己身負守城重任,不可輕易出關,於是一面高懸免戰,一面派人去調救兵。

宋彩嬌罵了三,只無人理睬,惱怒非常,命人攻城,城上箭如飛蝗,把攻城之人死數百。

宋彩嬌無奈回營,對宋子云説明原由,子云大怒,命準備器械,強攻南靈關。

一時間,號炮連天,金鼓大作,曹家軍如水一般,直往城上攻來,馬翠紅親自上城,督戰有力,曹家軍死傷無數,敗將下來。自此宋家兄妹連指揮攻城不提。

再説曹雲龍,自領了洪偉和蘇青鸞,並大軍二十萬,先到百花城下叫城,説要到朱雀關助王柯突圍。

原來曹雲龍一向作王稟正僕從,同徐有亮打過一仗,又曾許王銀屏過境去奪朱雀關,所以守城副將豐凌見是曹雲龍親自帶兵,並未多疑,便把城門大開,曹雲龍大軍過關。哪曾料曹雲龍入得城來,使個眼,背後洪偉一刀將豐凌斬於馬下,然後高叫:「我家曹千歲與徐千歲結盟,來奪百花城,不願死的速速投降!」

眾人見主將已死,曹家軍個個如狼似虎,哪個不怕?紛紛投降,曹雲龍輕易得下百花城,望通鎮而來。

到得通鎮,徐有亮親率史文龍等出城相,就在城下大帳之中,設下酒宴,款待曹雲龍,又撥羊酒若干,犒賞三軍。

原來自三家聯兵之後,徐有亮已將自己中軍移至通鎮,以便進攻業城。此時徐有亮的人馬分成四處,一處由黃冕為帥,領原南三關駐防副將及南嶺蠻兵共守南三關及南嶺;一處由鳳翎率領,在朱雀關南,蟠龍河以西嚴守,防止由朱雀關敗出的王柯過河危及南三關到南關間的平原地區;第三處是花鳳,負責守住南關到虎狼峪一線,第四處由自己親自率領,除了史文龍、關玉罄之外,又把胡月和張萍北調到通鎮,集中了主力準備同曹雲龍配合作戰。

曹雲龍在通鎮歇兵三,徐有亮派了張萍領五萬人馬,又攜鐵浮屠十門隨曹雲龍南下朱雀關助戰。

不一,大軍來到朱雀關下。

曹雲龍故計重施,想騙王柯開城,但王銀屏知道曹雲龍因自己悔婚之事,必定記恨在心,怎會前來相助,便説服王柯,讓曹雲龍一人乘吊籃入城為質。曹雲龍見此計不成,只得出本來面目,命兵丁罵戰。王柯知道曹雲龍厲害,哪肯出城,曹雲龍於是準備攻城。

關下有王柯當年攻城時所建土山,倒不用曹雲龍再建,趁夜暗中把炮推到山上,裝好炮子火藥,候天微明,一齊開火,頓時把王柯放在城牆上的鐵浮屠炸壞了一半。

王柯當初出兵之時,帶了鐵浮屠數十門,在攻城時的炮戰中損壞十幾門,兩次過蟠龍河,因翻船落在河中五門,在南關下又被徐有亮放在山上的鐵浮屠炸壞了數門,所以圍守朱雀關時,就只剩了十幾門,被對方突然襲擊的一轟,損失殆盡,剩下的幾門炮在隨後的炮戰中,也終於都被炸燬了,人家小山上卻還留着七、八個鐵浮屠不時震響,把城牆上的守軍炸得鬼哭狼嚎。

王柯見是曹雲龍前來攻城,並不曾看見張萍出馬,所以未曾想到,對方竟然還有大炮助戰,現在自己的鐵浮屠一毀,只得冒着巨大的傷亡守城。

王柯在朱雀關頑強守城四十餘天,終於知道由通鎮回京無望,遂趁夜自朱雀關南撤出,向西奔蟠龍河,行至半路,探馬回報,説鳳翎已在河西岸各渡口設防,無法過河,又不敢原路返回,怕碰上曹雲龍大軍,只得轉向東南,想進入大房山中,再沿山北上,自無人區穿山而過,取道南靈關回朝,他可不知道,南靈關現在已經是危在旦夕。

曹雲龍得了朱雀關,留下張萍守關,一面調動自己境內全部能調動的人馬圍追堵截,一面親率大軍沿途追趕。

再説王柯,此時掌握着王稟正僅餘的一半大將,卻被人家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士卒沿途逃走,等到了大房山,手下只剩了三萬餘人,又無糧草,只得沿途搶糧,殺死無辜百姓數千。

此事傳揚開來,大房山中的百姓紛紛把糧食埋藏起來,自己逃到山上,以避兵禍。王柯在山裏轉了數,因路途不,最後又轉到山外。等發現走錯了路時,前面都是險關,無處可走,進山之路又被曹雲龍大軍攔住,已被困於荒野。

王柯無奈,只得再向大山突圍。

那嚴鐵橋兄妹自告奮勇,要率敢死隊向南佯動,引曹雲龍兵力,掩護大軍突圍。王銀屏知曹雲龍今聯徐反王,都為自己悔婚,因此力請自已負責佯動。

王柯為了穩定軍心,不能再讓另人去送死,終於決定派王銀屏負責佯攻。

計議已定,全軍準備,候天四鼓,王銀屏領了兩千敢死之士,棄了營盤錙重,悄悄向東南而來,摸到曹雲龍左軍營外,發聲喊,衝將進去,曹營立時大

不知王柯突圍成功與否,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七)王柯馬躍豐河,兄妹聯手搏命

上回説到,王銀屏率兩千敢死隊,衝入曹雲龍左營,東闖西殺,又放起火來,燒得眾兒郎鬼哭狼嚎。

這一通直殺過兩道連營,方見十數員將自四面八方湧來,把王銀屏團團圍住,廝殺起來。

王銀屏一杆,舞得車輪一般,風雨不透,十數人竟奈何她不得。鬥多時,聽得北邊一陣炮響,知道王柯已經率主力開始突圍,這才棄守為攻,連挑了兩員副將下馬,衝出一個缺口,向南闖出營去。

回頭看時,並不見有人追趕,倒是自己的兩千敢死隊殺出四、五百人來。再聽北邊,殺聲已止,也不知王柯突圍成功與否。此時也顧不上許多,只得率所部闖進山中,然後再打探消息不提。

再説曹雲龍,已知王柯必不會坐以待斃,必定要突圍,所以事先佈置了兵馬,把幾員大將留在中軍營,人不解四,馬不卸鞍,只等王柯來攻。

至四更時,聽得南面炮響,不由哈哈大笑道:「王柯蠢材,把俺曹雲當作三歲孩童,你道南面可去得麼?分明是我大軍向南,再自北邊突圍。傳令下去,中、左、右軍各派三名副將率各營人馬向南,每營只留五千士卒,一員偏將鎮守,大造成勢,只説王柯突圍,前去阻截,出營之後,各領五千兵繼續向南,其餘人馬至中軍營後集結待命,去南營的副將,候北邊炮響,若是擒殺了佯攻之人便罷,若不然,放他去罷。」

傳令已畢,親率洪偉、蘇青鸞兩員大將,並七位副將,二十幾員偏將悄悄撤出營後,不一時,各營人馬已紛紛趕到集中。

少時,右軍大營忽然炮聲連天,喊殺動地,只見火光之中,一支人馬向南踹營而去。

曹雲龍笑道:「我説不錯麼,眾將官,隨我前去阻截。聽着:困獸猶鬥,此番去,各自小心。」

其實王柯也非愚蠢之人,但此時是死馬只當活馬醫,又能有何良策?

眾人摸到右軍營外,聽到王銀屏那邊佯攻的炮聲,又見這邊營中大,眾將士一齊向南跑,都説王柯向南突圍了。

見營中已然空虛,王柯一聲令下,躍馬而出,望對面營中殺來。

嚴鐵橋兄妹在後緊緊相隨,一連衝過三道營盤,未見有效阻攔,心中大喜,以為得計。忽聽一聲炮響,曹雲龍大軍如水般自四圍殺來,把王柯圍在當中,面三員大將,正是曹雲龍、嚴鐵橋和嚴九妹。此時此刻,王柯哪敢戀戰,一馬當先向曹雲龍衝去,三員將一手,穿梭而過,各無建樹,王柯等人也不圈馬,徑向北邊山中闖來,曹雲龍三人在後緊追。

王柯見前面人山人海,都是曹兵,心中大急,聽得揮動寶刀,連砍帶刺,強行殺出一條血路,卻依然耽擱一時,被曹雲龍趕上。

「元帥快走,末將抵擋一陣!」嚴鐵橋大喊一聲,圈回戰馬,把曹雲龍攔住。

曹雲龍留洪偉及數名副將抵住嚴鐵橋,自己繼續追趕。

看看趕上,女將嚴九妹又把曹雲龍住,曹雲龍留了蘇青鸞敵住嚴九妹,自己依然不肯放過王柯。

王柯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不顧一切向北衝殺,終於殺過九道連營,曹雲龍在後面緊追不捨,直追至山腳,忽然一條小河攔路,那河寬有數丈,水湍急。

曹雲龍看見,大笑道:「王柯,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王柯見自己走投無路,又不肯被俘受辱,不由嘆道:「可憐王柯一世英名!唉!不想死在這裏。」

正嘆息間,忽然跨下寶馬打個響鼻,退了幾步,徑向小河衝去,王柯勒不住馬,心中想道:「莫非馬兒有意求死?也罷,不如一道死了罷!」

哪知寶馬飛跑至河邊,忽然暴叫一聲,騰空而起,竟跳過河去。

「此天不亡我也!」王柯不由大喝一聲,淚如雨下。

曹雲龍見此,也不由嘆道:「此天意也,非人力可為!罷了罷了!」乃圈馬回營。

到得營中,見嚴鐵橋兄妹正在那裏以命相搏。

只見兩兄妹已經靠攏一處,同身邊數十員戰將搏命,再看自己的將官,蘇青鸞並不在場,忙問身邊士卒,都道已被嚴家兄妹聯手斬了。

原來曹雲龍去追王柯,嚴家兄妹把曹營眾將死死住,指望王柯能逃過一劫,戰夠多時,嚴九妹不敵蘇青鸞,堪堪要敗,嚴鐵橋一見,急忙向妹妹靠攏,洪偉未及阻止,已經被他兄妹聯起手來。

原來兩兄妹聯手,實力大增,蘇青鸞不知底細,已被捲入一股漩渦之中,急切間想跳出圈子,卻難如願,洪偉也看出不妙,命眾副將偏將一齊上陣,想救蘇青鸞出來。

嚴鐵橋兄妹此時早存了必死之心,哪肯讓他們如願。戰了兩盞茶的時間,嚴九妹買個破綻,蘇青鸞急於困,一刀望九妹頂門劈來,忽然背後金風響處,知道上當,忙收招向旁一閃,回身去格嚴鐵橋的鐵戟,方才格開,嚴九妹銀錘當掃來,蘇青鸞急忙向後一仰身,使個金剛鐵板橋的功夫,讓過這一錘,嚴鐵橋的大戟又到。

外面洪偉看見不妙,一刀望嚴鐵橋後腦劈來,被嚴九妹用錘一,把刀偏。

嚴鐵橋聽到背後金風,竟然不躲,拚着捱上一刀,依然原勢不變,一戟望蘇青鸞小腹刺來。

嚴鐵橋倒不是有意羞辱蘇青鸞,只是此時蘇青鸞為躲銀錘,正仰躺在馬背上,下體略從馬鞍上欠起,目標雙往常小了很多,嚴鐵橋不得已前把一,戟路比正常低了一些,緊貼着馬鞍橋刺入,蘇青鸞尚未及起身,戟尖正從牝門刺入,直入腹腔之中。

蘇青鸞大叫一聲,被嚴鐵橋挑在空中。

這嚴鐵橋原是個儒雅之人,把蘇青鸞挑在半空,方見這一戟刺得不是地方,急忙用力一抖,想把蘇青鸞甩,不想力道使得不對,把個蘇青鸞活生生自襠裏挑開到心窩兒,五臟六髒都挑出來了,盔甲衣裳自然都撕裂了散落一地,只剩了赤條條一個女屍,落於塵埃。

曹雲龍聽説嚴家兄妹斬了蘇青鸞,心中大驚,不曾想對方有這等實力,心中反有將之人,忙命把自家眾將止住,嚴家兄妹急忙靠攏一起,看着曹雲龍。

「兩位將軍,果然忠勇過人,曹某人佩服,不過,如今王稟正大勢已去,天下歸屬自有定論,兩位何苦要追隨王稟正?兩位不如放下刀,投在曹某名下,等將來天下大定,高官任作,駿馬任騎?」

「哼哼,俗話説得好,忠臣不事二主,我等自跟蹤大順天子,便將生死相托,豈肯背之。曹雲龍,你背主覆盟,先獻舊主御妹以圖自保,又背棄新主,聯合昔死敵,自己要作那反覆無常的小人便罷了,又想勸我兄妹投降,難道天下人都似你一般麼?」

曹雲龍最怕被人揭短,如今聽到説起背棄段靈鳳之事,心中有愧,不由惱羞成怒,命眾將將兩人拿下。

你看嚴家兩兄妹,凜然不懼,各舞兵刃,與四周敵將戰起來。

曹雲龍在一旁看着,見兩兄妹同數十員戰將手,猶佔上風,不想這兄妹兩個聯手威力竟有如此之大,自己若不下場,只怕要多受損失。

他仔細看看,見嚴鐵橋行動略有些遲緩,原來他殺蘇青鸞的時候,被洪偉的刀掃在了側,劃了一道半尺長,近寸深的傷口,所以部不能動轉,如果不是兩人聯手,中怕早就不行了,便悄悄命兵丁去取了幾桶鹽水來,自己親自拎着,待嚴鐵橋轉到跟前時,突然發難,一桶鹽水潑將去。

嚴鐵橋傷口被那傷口一潑,痛徹心脾,「啊呀」一聲慘叫,渾身顫,被曹雲龍得着機會,將桶一丟,摘下鋼叉,一下子切入兄妹兩人中間,喊一聲:「將他們分開!」

洪偉手快,已經搶入來,把嚴鐵橋到一邊。周圍副將們看見是個機會,「呼啦」一下闖將上來,把嚴鐵橋兄妹分隔兩邊。

曹雲龍看那嚴九妹,年紀輕輕,美貌如花,頓起,命屬下,不可傷她命,只要活捉。

嚴九妹聽到,知道他心中所想,暗下決心,便死也不讓你得逞!

不知嚴家兄妹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八)曹雲龍殺嚴九妹,關玉馨賭勝鄭明珍

上回説到,嚴鐵橋兄妹被圍曹營,曹雲龍使毒計破了兄妹聯手,兩人立刻陷入危機之中。

嚴鐵橋雖然驍勇,畢竟受了重傷,又被鹽水一,痛徹心肺,身體不能轉動,武藝大打折扣,苦苦鬥了七、八合,拚着再吃一刀,把一員敵將刺落馬下,自己終被洪偉一刀背剁在後心,把護背鏡打得粉碎,倒撞下馬來,眾兵丁向上一圍,想要拿他,嚴鐵橋大喝一聲,拔劍把幾把撓鈎削落了頭兒,站起身來,高聲叫道:「皇上,臣盡忠了!」把劍一掉,自吻而死。

陣中只剩下嚴九妹。

那女將今年只得十九歲,花朵兒一般玉面,柳枝兒一樣身子,麗動人,只可惜杏眼含慎,怒容面,嬌聲喊喝,力戰不息。

曹雲龍仗着自己武藝,只要把她活擒。

而嚴九妹則一心求死,每每見叉至要害,躲避之時,恐其被擒,便不躲不閃,反使個同歸於盡的招數,曹雲龍無奈,只得收招,反而險被她反攻得手。

接連數次,無計可施,只得放下憐香惜玉之心,尋個破綻,一叉直拍後腦,嚴九妹見無力回擊,反把,靜待喪命,叉離三寸,曹雲龍忽然變招,將叉杆一擰,向下一,叉盤側面正剁在她上,頓時脊柱折斷。

嚴九妹大叫一聲,下半身便不是自己的了,上半截兒身子似失了支撐,反折過去,仰在馬背上,口吐鮮血。

嚴九妹手尚能動,依然舞錘打,卻哪裏打得中曹雲龍,使叉叉住錘柄,一挑挑飛了,再挑飛了另一柄錘。

嚴九妹又去間拔劍,卻尋不着,原來身子已然折斷,劍柄不在手邊。

好個曹雲龍,果然可惡,見她無力反抗,伸手抓了她頭髮,拖下馬來,拎在手裏,只見她兩隻手兒舞,下半截兒卻搖搖擺擺,毫無生氣,血沿下裳直至戰靴。

曹雲龍見此,猶不肯放過,一手拎着她青絲,一手扯下她下裳,月般粉兒,血兀自個不住。

曹雲龍又將她盔甲上裳去了,赤條條拎在手裏。

嚴九妹見終不能免遭羞辱,眼中含淚罵道:「曹雲龍,你休得意,善惡到時終有報,你必死於女人之手!」

曹雲龍非不在意,命收軍回營,親手把她兩手用繩子拴住,又取木枝在她牝門兒之中,吊上旗竿。

回至大帳,升帳酬功,王柯單人獨騎,走得不知去向,曹雲龍命畫影圖形,四處張帖,有告密者賞五百金,斬之者賞千金,擒之者賞兩千金。

又問王銀屏去向,知其借佯攻之時逃走,不由大悔。

原來曹雲龍與徐有亮聯手,主要原因之一便是為了得到這王銀屏。

安排防範王柯突圍的時候,曹雲龍原來以為王柯會讓其他將領赴湯蹈火去作佯動,王銀屏定隨大隊而走,這才沒有在南邊派出大將,不想王柯偏偏就讓自己的親妹子去往虎口裏送,卻反而成全了王銀屏突圍逃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曹雲龍賞功已畢,派洪偉為二路元帥率大隊再出朱雀關,助宋子云去搶南靈關,自己親率兩萬兵馬,向南去追王銀屏,又使人給鳳翎送信,請她協助圍堵王銀屏不提。

按下曹雲龍不表,再説徐有亮。

自曹雲龍去後,徐有亮派人打探消息,知馮慶如約出兵奉郡,已同龐奇起手來,遂命史文龍守城,自己點齊一萬人馬,率關玉罄與胡月,出通鎮向北,至鄭明德大營下討戰。

鄭明德兄妹聽得徐有亮討戰,也亮一萬人馬列陣戰。

雙方把陣對圓,徐有亮在馬上觀瞧,見對面一男一女兩員大將。

男的黑漆漆一張臉,身穿青短打,跨下大黑馬,手中一條金柄棗槊,高大威武,就如半截黑塔一般;女的如桃李,一身白短打,跨下白馬,手使一條丈八花,身材嬌小,就似一隻白蝴蝶。

徐有亮看罷,微微點頭道:「王稟正有此大將,生平之幸啊,可惜,可惜!」

關玉罄在旁道:「千歲,可惜什麼?」

「只可惜這樣大將,卻落在王稟正手裏,卻不是明珠暗投麼?」

「千歲莫非有意收降?」

「正是。」

「如此何不説服於他?」

「正有此意。」徐有亮遂提馬上前,打個揖首道:「對面可是鄭將軍麼?」

「正是本帥,對面可是徐千歲?」鄭明德也稟手回話。

「正是本王。」

「徐千歲不在南嶺為王,到此何故?」

「將軍豈非明知故問麼?我與你家王千歲同是大真朝的大臣,一同受封為王,本當同心協力,共保朝綱,奈何王稟正擅廢天子,自立為君,謀作臣賊子。我與馮千歲、曹千歲等出於公心,勸他改弦易轍,怎奈他不聽勸告,竟興兵犯我南嶺,破我朱雀,殺我將,還將孤王妃辱屍軍中,真是是可忍,塾不可忍。徐某此番出兵,不為他故,只要王稟正歸政於真,我等即便撤兵,決不食言,將軍以為如何?」

「徐千歲此言差矣。須知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大真朝歷經數帝,未有半分恩澤於民,又頻施暴政,至天下大,饑民四起。我家王爺,順天意,應民心,興兵入業城,監國至今,而大真後嗣,無人堪為天子,方才取而代之。論功德,論資歷,天子之位,非我家王爺不可居之。如今我家王爺初登大寶,眾家王爺千歲應鼎力扶助,你等卻發下檄文,胡言語,天子焉得不怒?我勸千歲,早早息兵回府,上一道表章,自責其過,天子看在昔與千歲一同起兵監國的份上,仍不失王侯之位。望千歲思之,萬勿自誤。」

徐有亮聽畢,哈哈笑道:「將軍此言,真乃滑天下之大輯。論功德,監國之兵他只有三分之一,其功德可謂大也。進京之後,我等信任於他,讓他在京監國,而他卻不經兩王,擅廢三帝,其功德可謂大也。娶先帝之妃為妾,其功德可謂大也。自立為帝,天下六王,五王責之,其資歷可謂老也。如此大功德,老資歷,可為君乎?」

「徐千歲,休逞口舌之利,如今天下歸心,民心向和,大勢所趨,徐王爺興兵犯境,實不智也。」

「將軍,此時馮王爺大軍已至奉郡,龐奇之兵不可破,將軍以為,王稟正帝王之夢還作得幾時?如今我與曹雲龍曹千歲聯手,朱雀關不便破,王柯大軍已是甕中之鱉。逃無可逃,而將軍亦是前後受敵,將軍以為,尚可支撐幾時?你如今生死懸於一線,尚在替偽帝説項,不智者,將軍也。我今見將軍,實乃一表人才,理當順天意,應民心,反戈一擊,為天下為將者之表率,萬勿自誤!」

「成敗之事,自古難有定論,我今既保大順天子,便當竭忠盡智,生死之事,原不在心。千歲不必多説,只管放馬過來。」

徐有亮左説右説,鄭明德只不肯降。徐有亮奈得住,身邊將官早奈不住。

胡月早氣得杏眼冒火,飛馬出陣道:「姓鄭的,你好不知好歹!我家千歲苦口婆心,只為看你是個人才,不願玉古俱焚。你要死時,無人攔你,且放馬過來,姑娘送你一程!」

鄭明德一聽,氣往上撞,口中罵道:「無知人,你不過是個黃丫頭,敢在此胡言,若不給你些厲害,也不知馬王爺三隻眼。看槊!」打馬如飛,來取胡月。

兩人在陣前起手來,徐有亮在一旁觀陣,只見一男一女兩員將,在陣前你來我往,各使手段,戰在一起。

使槊的刺來如閃電,使鎲的掃過疾風,兩個各逞英豪,鬥了有五十幾合,不分勝負,徐有亮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鳴金收軍!」

鄭明珍在陣中,眼看兄長與那員女將鬥得兇險,也怕有失,見有亮鳴金,也忙今收兵回營。

兩員將跳出圈外,互相看着,心生敬佩。

胡月道:「將軍使得好槊!」

鄭明德也道:「姑娘好鎲法!」

徐有亮盡看在眼裏。

到得次,兩軍再度對壘,不待明德説話,鄭明珍已搶先出陣道:「昨我家兄長已戰一陣,今該我,哪位將軍出來一較生死?」

徐有亮道:「姑娘既是鄭將軍胞妹,想來武不凡,我營中堪為敵手者,只關將軍耳,姑娘可與關將軍一戰!」

關玉罄一聽,急忙打馬出至陣前,抱拳當道:「姑娘好嬌一雙小手,若是飛針走線便是好手,怎麼來拿花,怕不壞了玉臂。若非我家千歲之命,關某決不忍傷之。」

鄭明珍一聽,人家沒把自己看在眼裏,也抱拳道:「關將軍好白在麪皮,好細柳,不怕頭曬化,風兒吹折了麼?」

關玉罄一聽,好伶利一張小口,一些兒也不讓自己,心中倒有些喜,便道:「姑娘莫要多説,你我陣前打個賭注如何?」

「什麼賭注?」

「姑娘美若天仙,關某喜之。若是關某僥倖贏了,姑娘便嫁我為,共保我家徐王爺。」

「呸!一派胡言!」

「姑娘敢是怕輸?」

「哪個怕輸,你有何本事能贏本姑娘?」

「既不怕輸,何妨一賭?」

「賭便賭,難道姑娘怕你?只是你若輸了,卻待如何?」

「關某若輸了,此頭已屬姑娘,更有何物可賭?惟不知你若輸了,你家兄長肯放你否?」

不待鄭明出言,鄭明德接口道:「人各有志,若我家妹子輸了,便陣前隨了你去,難道我還有機會趕她不成?」意思是説,不管我答應不答應,她要是想走,我也管不了,言外之意是,隨妹子投降,只管自己。

徐有亮聽了,心中贊成,這鄭明德不願投降是忠,任妹子棄暗投明是義,如此人才,更要曲意求之。

那邊關玉罄同鄭明珍打過賭,在陣前三擊掌,又各請徐有亮和鄭明德作證,然後擺開兵刃,在陣前一場大戰。

不知這兩個誰勝誰負,且聽下回分解。

(九十九)馮龐會兵奉郡外,史王合斬女英豪

卻説關玉罄與鄭明珍在陣前打賭,關玉罄若贏了,鄭明珍便嫁關玉罄為,若鄭明珍贏了,便取關玉罄的命。

兩人擊掌已畢,擺開兵刃佔在一處。論武藝,兩人不相上下,論力量,就是關玉罄大些,但鄭明珍的花與眾不同,長有丈八。俗話説得好,一寸長一寸強,所以鄭明珍佔着些兵器上的優勢,兩個人正打個平手。

兩邊眾將看着一對將官陣中戰,心中讚歎,果然好一對璧人兒。

戰過二十幾合,關玉馨賣個破綻,放鄭明珍一刺來,他把身一閃,讓過大,手中刀順杆一抹,直削鄭明珍頸項,眾人「啊呀」一聲,只道明珍一定人頭落地,哪知刀至跟前,彷彿被明珍大撥了一下,那刀向上一斜,自明珍頭頂掠過,眾人心下方定。

明珍過了這一劫,心中知道,那一刀是關玉罄不願傷了自己命,故意要賣這一招兒,心中卻不願承他之情,手上招數加緊,定要扳回一局。

又戰七、八合,明珍一刺向關玉罄前心,關玉罄使刀一撥,那一抬,改刺咽喉,關玉罄躲閃不及,心中只道完了,怎知那不知怎麼一抖,卻搭在玉罄的刀上,被磕將出去,正好讓過了關玉馨的頸項,眾人又是一聲驚呼。

兩人各讓一招,眾軍卒不知,明眼人都看得出。徐有亮軍中眾將暗喜,知道此番收下鄭明珍有門兒。

鄭明德身邊眾將也各有盤算,因為時下形勢已經明瞭,王稟正大勢已去,鄭明德愚忠,別個可不願隨他吃瓜落兒。見鄭明珍兩個禮尚往來,各讓一招,都盤算着若明珍輸了,便隨她投降,反倒是希望關玉罄早一天把她擒了,綁回徐營入了房,自己也好早投明主。

這一,兩個在陣前鬥過五十合,各自收兵。

自此之後,鄭明德與鄭明珍輪番出戰,胡月則與關玉罄你來我往,每天都是雌雄鬥,每天都打得沒個結果。

那邊曹雲龍已經在圍堵王柯,奉郡之戰也開始已形勢明瞭了。

自三家聯兵之後,馮慶在陶秀英的謀劃下,派了史雲青和王大道鎮守黃石作接應使,授金鈴郡主為元帥,銀鈴、玉鈴兩郡主為正副先鋒官,領三十萬大軍直奔奉郡而來。

聽到消息,龐奇急忙從通鎮回兵奉郡,自己屯兵奉郡城,命龔紅玉領先鋒營駐守翔鳳城,以為猗角之勢,又派人回玄武關搬兵。

三位郡主兵至奉鎮,連罵戰,無人理睬,直至十之後,玄武關的救兵才到。

龐奇見來了救兵,膽氣大增,約了龔紅玉,各領五千人馬,奉郡城西五里會兵。

三位郡主也聽到消息,領一萬兵馬前來求戰。

兩邊陣式對圓,都是老相識,不必通名報姓,只各個寒暄一番,然後戰。

馮慶這邊出馬的是三郡主玉鈴,龐奇這邊是龔紅玉,兩員女將雖然相識,卻從未手,在陣前一場狠鬥,直殺得天昏地暗。

戰了七十餘回,各自罷兵。

三位郡主一商議,明鋒,且莫管他什麼規矩,三個人一擁齊上,先把龔紅玉斬了,龐奇武藝平平,不堪一擊。

這邊龐奇卻也狡猾,知道一對一不是人家對手,便把身邊副將共四十幾員一齊招來,言明明戰,看我眼,一擁齊上,把金鈴三人斬了。

第二,玉鈴與龔紅玉依然對陣,戰了二十幾合,龐奇使個眼,眾副將一齊吶喊,直奔玉鈴郡主殺來。

無巧不巧,金鈴、銀鈴也正使得眼,一齊殺出,兩邊偷羣歐的和羣歐的反打在一起。金鈴姐妹武藝高強,龐奇眾將人多勢眾,又打了個平手。

到了第三,羣歐的規模更大,雙方各自大搬出了全部兵馬,在奉郡城西一頓戰,各自死傷了上萬軍卒,偏、副、牙將也各損失了七、八名,仍舊互無建樹。

雙方連鬥了數陣,各有傷損,金鈴派人下書,且歇兵兩,再求勝負。

龐奇也正為隊伍的損失着急,見書心中暗喜,當即應允。

過了兩,金鈴三姐妹一齊到城下搦戰,龐奇自知武藝不敵三郡主,於是派人出城傳話,説龔紅玉的人馬在翔鳳城中,要等龔紅玉到時再一齊動手。

金鈴姐妹當下答應,龐奇忙命點烽火調龔紅玉。

其實這兩座城相距不過五里,烽火一點燃,龔紅玉便知道了,急忙點起一萬人馬,出城望奉郡而來。

龐奇在城上,見龔紅玉兵馬行至半途,忙命點炮出城。

奉郡的炮聲尚未響起,忽聽對面金鈴營中號炮一響,自附近的林中山上闖下無數人馬,徑往奉郡殺來。

龐奇尚在狐疑,卻見對方已經堵住城門的出口。龐奇此時才知對方意圖,乃是為了把自己封在城中,好半路截殺已成孤軍的龔紅玉,急忙命部下副將,不顧一切,殺出城外,勿求住三姐妹中的兩個,好保護龔紅玉的安全。

副將們聽了,併力殺出,只見金鈴三郡主領着數員副將攔在橋頭,與從城中衝出的眾副將廝殺一處。

龐奇見自己的副將已出,三郡主未曾離開,而龔紅玉顯然發現這邊已經殺作一團,率隊向城門衝來,這才放心,一面叫替自己備馬,準備出城一戰。

忽聽一聲炮響,把龐奇嚇了一跳,扒着城頭向下一看,不由槌頓足,原來龔紅玉衝入馮軍陣中,只聽一聲炮響,馮軍人羣中忽然挑起兩面大旗,一個寫着「史」,一個寫着「王」,仔細看時,見兩個看上去彷彿是副將的人,原來竟是史雲青和王大道,心知上當,此時想退已經晚了,為今之計,只得硬闖過去,同龐奇匯合。

龐奇看見史、王兩將,知道龔紅玉要完,急忙上馬出城,仍留其餘眾將會鬥三位郡主,自己領了幾員副將向龔紅玉這邊殺來。

龔紅玉跨下棗紅馬,手使護手雙鈎,拚了命,抵擋着兩員大將的圍攻,且戰且走,直往城門而來。

看看離城門尚有不足兩裏,被兩員大將圍攻的龔紅玉卻已經成了強弩之末,龐奇殺過重圍,離龔紅玉尚有不足二百步,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身邊唯一的大將命喪疆場。

只見龔紅玉被史雲青和王大道兩將住,累得嬌吁吁,汗透征衣,招法越來越慢,忽然一個失神,被史雲青鐵鏟破了雙鈎,當面入咽喉,直透後頸,背後王大道金雀開山斧又到,卻不曾注意龔紅玉已死。史雲青把鏟一,龔紅玉斗大人頭隨鏟而飛,王大道利斧卻從斷了頭的項子上劈落,「咯嚓」一聲,直劈至襠下,連戰馬劈成兩半。

可憐龔紅玉,正在花信年華,未享人間娛,卻命喪沙場。

兩旁邊士卒見了,也不用主將吩咐,有人拾了那美妙人頭提在手裏,有人捉了半邊玉體,去了腳上靴襪,扒出五臟六髒,光禿禿的背在身上,緊跟在史雲青與王大道馬前。

龐奇見折了龔紅玉,不敢戀戰,返身殺回,急忙收兵回城。

三郡主想借機殺進城中,被幾名敢死的副將身攔住,待三郡主殺了這幾員副將,再想進城之時,吊橋已起,鐵門閘已落。

金鈴回營,謝了史雲青兩將,並將功勞記在功勞薄上,然後兩將仍回黃石。

金鈴命將龔紅玉兩半個身子及人頭掛在旗竿之上,軍卒們自然要盡情把玩,圍觀。

只見龔紅玉的身子,潔白無瑕,細,兩條玉腿筆直修長,一對酥頭。

再看私處,黑亮。

那王大道斧法絕妙,這一斧劈得竟不偏分毫,龔紅玉私處分得均勻,連那般細的管兒也均分兩處,眾人齊道彩。

金鈴命軍卒把奉郡團團圍困,晝夜攻打,要龐奇投降不提。

,又到關玉罄與鄭明珍手之時。

兩人在陣前鬥了有十幾合,關玉罄使個敗勢,落荒而走,道:「賢敢來追我麼?」

明珍道:「這廝敢佔姑娘便宜!你使拖刀計,我怕怎的?」放馬追來。

不知關玉罄使何詭詐?鄭明珍上當不曾?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關玉馨破廟用強,鄭明珍大帳

上文書説到,關玉罄同鄭明珍一場大戰,戰夠十幾合,關玉罄撥馬便走,口中叫道:「賢,你我這般手,終無勝負,不如尋個地方,各使絕招取勝,你敢來趕我麼?」

鄭明珍一聽叫她賢,羞得粉面通紅,口中喝道:「你這廝敢戰我便宜,待擒得你時,要你叫我一百聲!」隨後便追。

兩人跑出四、五里,已然遠離了雙方大隊,跑入一片樹林。鄭明珍怕他逃了,緊緊追趕。

轉過一個彎,關玉馨忽然不見,鄭明珍駐馬看時,見路邊一座山神廟,關玉罄的戰馬立於門前,大刀掛在得勝鈎上,廟門尚在一開一合地動,知道關玉馨定是進了廟宇。

鄭明珍跳下戰馬,把自己的兵刃也掛好了,出護身寶劍,走進廟門。

見廟裏似是久無香火,四處破敗不堪。

鄭明珍四處掃視,不知關玉罄躲在何處,便放聲叫道:「姓關的,有種出來,與本姑娘鬥上三百合!」仍無人回答,鄭明珍於是逐房逐門仔細看去,見東邊偏殿門檻上浮土被人踩掉了,不由暗笑道:「這等伎倆也來瞞我。」

鄭明珍卻不説破,把劍一,一腳將門踢開,便要跳入殿中,忽然被人從背後連手抱住,知道上當,想掙扎時,那人力大無比,再掙展不開。

鄭明珍口中叫道:「關將軍男子漢大丈夫,卻不堂堂正正與我較量,竟作此鳴狗盜之事,快快放開,與我大戰三百合。」

背後關玉罄笑道:「賢莫急,且將劍放下,你我夫就在這殿中大戰三百合也是無妨。」

「沒了劍,卻怎生手?」

「夫房之戰,還用劍乎?」

鄭明珍一聽,羞得臉飛霞,拚命掙扎,畢竟女之輩,卻怎敵得過男子,被關玉罄捉住玉腕,掰開玉指,將劍掉在地上,依然摟着,推入殿中,隨即用腳將門關上。

原來這間過去是僧堂,是廟內僧道居處,現成的土炕。

鄭明珍被推在炕邊,前是炕沿,背後被關玉罄擠着,上身向下便倒,身後玉被那寶貝一頂,嚇得尖聲喊叫。

關玉罄道:「賢莫叫,難道想叫人偷窺不成?」

鄭明珍便不敢叫,一邊香軀緊扭,一邊低聲道:「將軍既然勝了,便是奴家夫君,倘明媒正娶,自然隨你所為,何必如此賺我?」

「賢若當真餞約,第一次手,關某已是勝了,又何必等到今?關某既要娶得賢,又不使你受陣前被俘之辱,不得不如此耳。」

「如此苟且,死也不從!」

「既是夫,這身子便死也是我的。此乃天地之合,何謂苟且?賢從了我吧。」

鄭明珍左掙右掙,只掙不,被那關玉罄解了間絲絛,把手摟了膛,恣意輕薄,復把手去衣內,摸着肚臍道:「賢好美妙美的,好美妙酥,好美妙肚腹,為夫把持不住了。」説着便去扯開她帶。

鄭明珍雙手被摟在身前,兩手抓着,抵死不肯鬆手。

關玉罄拉了兩拉,不曾剝下下裳來,遂低聲説道:「賢莫要如此,倘若不當心撕破了下裳,如何出去見人?」

鄭明珍聽見説,只怕他真個撕破了自己下裳,本來心中已是他的人了,又怎生個沒臉,手兒一鬆,下裳滑落,出粉彎玉股來。

關玉罄見她妥協,口中把那温存的話兒緊説,手裏卻不放鬆,急忙忙褪了下裳,一手摸着她美妙粉兒,一邊將他鐵槌一般寶貝自後滑將入去,探得寶,盡力一頂,鄭明珍「啊喲」一聲輕呼,已然破瓜。

鄭明珍不想自己冰清玉潔一條身子,竟是如此破身,一時委屈,珠淚如雨而下。

關玉馨見她哭了,急忙一邊勸着,一邊一頓,盡在她身子裏,然後摟在懷裏道:「賢莫哭。」

「我已失了身子,無顏再見兄長。」

「賢莫如此説,你我早晚都是夫,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何懼?為夫武藝,難道賢不知,若要勝時,早晚已是把賢贏下了,何必等到今天?為夫如此,也是無奈,我知令兄因着愚忠之故,不肯歸降,若早將賢贏回,你營中眾將必隨你歸降,那時令兄豈非要自絕而死麼?」

鄭明珍聽得如此説,立時收住淚水:「為非是憊賴之人,我所慮者,也是如此,故而不敢餞約歸附。」

「為夫如此,只為早成好事,以免賢反悔。如今你我已有夫之實,必是要尋一個萬全之策,以保大舅爺命。」

「夫君有何妙計教我?」

「你只須如此這般,令兄便別無他選了。」

兩人計議已定,關玉罄把鄭明珍美妙玉體細細看了一回,然後替她穿戴整齊,自己也穿戴了,相擁相吻自殿中出來,各自上馬,打回陣前。

關玉罄道:「姑娘使得好回馬,只是遇着關某,便無用處。」

鄭明珍也道:「關將軍拖刀計雖妙,卻難傷姑娘一分一毫,也不見怎的。」

「你我今暫且回兵,改再來領教。」

「定不約!」

兩人各自回陣,收兵回營不提。

此後依然你一天我一天,輪出陣相搏。

鄭明德雖然並無投降之意,但心中想着妹子早晚是人家關玉罄的,若殺了胡月,只怕替妹妹種下仇怨,所以手下自己留了情,而胡月更無意殺他,因此也是打得平平淡淡,反象是相互喂招兒的樣子。

如此過了幾,至早點卯之時,鄭明珍忽道:「兄長,今還要出戰麼?」

「妹子這是何意?」

「如今大勢已定,王稟正早失民心,保之無益,何不早尋退路?」

「妹子此言也不算無理,只是我受大順皇帝賞識,知遇之恩未能報答,怎能棄之而去?必是鞠躲盡瘁,死而後已。」

「難道兄長也要全營將士一同替王稟正送死麼?」

「妹子不必問,我已知你意。那我已言明,人各有志,願去者去,願留者留。妹子若要投降,去便是了,不必問我。」

「兄長此言差矣,為妹者豈有坐視兄長自尋死路而不顧之理?」

「依妹妹之意,該當如何?」

「兄長,不如明説了吧。妹子初次與關玉罄鋒,便已敗了,只是人家替我留着臉面,不願在陣前將妹子活擒,妹子怎能不領此請,故爾如今已是人家之了,營中眾將,我已問過,都願歸降,只是思及兄長,心中不安。今特來告知兄長,不如隨我們一同棄暗投明,同投徐千歲麾下,也圖個光明前程。」

「既然如此,你等便去吧,莫以愚兄為念。」

「我等既然棄暗投明,又怎能眼看着元帥明珠暗投?不如一齊投徐千歲去吧。」眾將一齊説道。

「你等去吧,我自有去處。」

「兄長的去處無非引刃自絕,難道妹子能忍心看你自尋死路麼?」

「人各有志,我不管你們,你們也不要管我。」

「不行,要去大家一同去,不可留下一個。」

「你等自去,我便不去!」鄭明德變了臉

「兄長若不肯去,莫怪妹妹用強。」

「你待怎的?」

話音未落,身邊幾個親隨兵丁忽然上前,把鄭明德扭住,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這是要造反?」

「我等只是不願元帥獨自受難,不得已而為之,請元帥原諒。」

「快快把我放開,不怕我以後殺了你們麼?」

「我等對元帥忠心耿耿,若將來要殺,我等把脖子洗淨了讓元帥來砍便是。」

鄭明德氣得在那裏大呼小叫,忽然一人在帳外高喊:「什麼人敢對鄭元帥如此無禮?」

不知所來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20537 2024-12-02 13:47:20

(一百零一)徐有亮大帳收將,鄭明德營中完婚

卻説鄭明德,被眾人綁了,口中只是叫,忽聽帳外有人叫道:「何人敢對鄭元帥無禮?」

鄭明德抬頭看時,原來是徐有亮領着關玉罄和胡月走進帳來,不由把頭低下,一言不發。

徐有亮看見鄭明德被捆綁,驚道:「啊呀,你等何敢如此對待鄭元帥?」

「千歲莫怪,只為我兄長愚忠,定要自尋死路,我等為救兄長,不得不如此耳。」鄭明珍忙道。

「既是如此,也是好意,只是你等捆得他今,捆不得他一生,他若要死之時,又怎生捆綁得住?我想鄭元帥並非不明事理之人,何必這般?快快解了!」

「我等不敢,恐有不測。」

「無妨無妨,鄭元帥乃是大丈夫,若這般輕易尋死,人不説他忠心耿耿,只説他愚魯不化,有何顏面,他難道不知?你等不動手,待俺替他解了。」説着,向前去解。

「慢來。」鄭明德道:「你難道不怕解了我手,我卻來殺你?」

「倘或陣前鋒,元帥或會殺我,似此等局面,將軍怎會殺我?」

「如何此時我便殺你不得?」

「元帥乃是人中之龍,大丈夫耳,怎會以怨報德?」

「你何德於我?」

「亮解你綁索,任你自去,你要死時便死,要活時便活,卻不強似這般死不得死,活不得活,難道不是有德於你?你又何肯傷我?若元帥當真要傷我,徐有亮死於元帥之手,也不枉來人世一遭。」説着,將鄭明德綁繩解了。

鄭明德方一鬆綁,忽然把徐有亮拉在身前,伸手將他寶劍出,架在脖子上,口中道:「這機會是千歲給的,卻怨不得我。」

眾將一看,嚇得顏更變,鄭明珍看見,更了哭作一團。

徐有亮面無懼道:「元帥可即下手便了。」

「你以為鄭某當真不敢殺你?」

「鄭元帥怎會不敢殺我,但我知你不會殺我。」

「何故?」

「義之使然也。」

鄭明德把眼睛看着徐有亮眼睛,良久,忽然把手中寶劍一割,割破有亮袍襟,然後將劍一丟,把徐有亮扶在當中帥案坐下,納頭便拜,口中只道:「人都道千歲大智大勇之人,今一見,果然如此。請千歲制明德無禮之罪,千刀萬剮,決無怨言。」

徐有亮聽罷,哈哈大笑,急忙站起,伸手相攙道:「請起請起。鄭將軍何罪之有,如今你割徐某一劍,以報王稟正知遇之恩,足見將軍有始有終之意。將軍放心,你雖入我營,定不叫你去攻打舊主,以免壞了你君臣之義。」

鄭明德一聽,徐有亮把自己心思全都看破,足見是可託心之人,遂再無二念,歸附有亮。

有亮心中大喜,忙叫關玉罄和胡月兩將過來,道:「關將軍與明珍將軍有約在先,如今兩軍罷戰,便當話附前言。胡月將軍與明德將軍戰了這數,想必互相仰慕有加,不如有亮在此作個媒證,也作成一頭親事,不知兩位將軍意下如何?」

胡月一聽,臉上緋紅道:「全憑千歲作主。」

鄭明德一時楞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鄭明珍急忙推他一把道:「兄長,千歲爺要替你保媒,這是天大好事,難道胡月姐姐配你不得麼?」

鄭明德這才明白過來,急忙稟手道:「千歲美意,明德怎敢不遵,明德就此謝過。」

「不敢不遵,難道你不喜胡將軍麼?」

「不不不,胡將軍貌若天仙,明德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選不如撞,今便是良辰吉,兩對新人就此拜堂成親,卻不是一樁美事。」

眾人一聽,齊聲喝彩。

軍卒們立時忙碌起來,兩邊大營懸燈結彩。

兩員女將打扮起來,各穿了鳳冠霞帔,鄭明德與關玉罄帽金花,作了新娘。

鄭明德先作舅哥,親送妹子到徐營,在中軍帳與關玉罄拜了天地,徐有亮居中坐了,受了他夫一拜,然後送入房,這邊史文龍自通鎮城中趕來,替胡月作了送親的舅爺,八抬大轎送到鄭營,依然是徐有亮居中受了一拜。

兩邊營中擺下喜宴,全營將士盡夜而

關玉罄與鄭明珍雖然已非處男處女,然拜過天地,房之中,與那破廟野合卻又不同,何況鄭明珍牝門兒破瓜之處癒合,再不疼痛,承之時透心肺,「唔呀」輕啼,越發得那關玉罄趣盎然,奮起神威,沒頭沒腦一頓撞,得她神魂顛倒,方才了,把鄭明珍玉體攬在懷中,股而眠,半夜醒了,興致又生,一夜連行三番,疲力盡不提。

那邊鄭明德在外邊受過眾將賀喜,吃得微醉,回至寢帳,將秤桿挑了蓋頭,那胡月與陣上鋒之時卻又不同,臻首微垂,美目含,把個鄭明德看得心花怒放,上前輕輕抱了,口中只叫美人兒,叫得胡月心中受用,越發羞得緊了,將面目藏在他懷裏。

鄭明德把她臉兒捧了,緊吻朱,放倒上,輕輕解了喜服,出那一條曼妙玉體來,看着那粉珠墨草,把持不住,以口含了她頭兒,大手直入下,在她羞處輕撈。

胡月被他摸得嬌羞無地,口中輕哼,惹得他興起,手上加力,摸得玉瓊漿一齊出來,粉腿兒把他大手夾住,玉搖。

鄭明德哪裏見過這等温柔陣式,顧不得許多,自解了衣裳,合身而上,把她緊緊住,踢開玉腿,探身其中,將一條玉莖探在口,搔擾片時,得她渾身顫,口中只叫:「妾身不識雲雨,望將軍憐護。」

鄭明德道:「定不負卿意。」乃緩搖玉莖,慢慢入,用了許久時候,方才破了門户,直達底,胡月「哦喲」輕叫,未覺甚苦。

鄭明德見她並不甚痛,這才抖擻神,把將起來,直了幾百在她裏。

享受已畢,身出來,看着她玉門,鮮血絲絲在會,心生憐,取鋪白絹替她擦了,復翻身而上,將她擁在被中,一條腿伸在她兩腿間,輕輕頂住她私處,方才睡了。

房三,新娘不得下,三過後,兩對新人方才雙雙至中軍帳中,謝過徐有亮賜婚之恩。

徐有亮看着兩員新收大將,甚是喜

不數,洪偉率軍到達通鎮,説明王柯全軍覆沒之故,有亮大喜,讓洪偉先行趕赴南靈關,説自己隨後便到。

當下有亮升帳,封鄭明德為通鎮鎮守使,與胡月同守通鎮。

又封了史文龍為元帥,關玉罄為左先鋒,鄭明珍右先鋒,自己隨營督戰,同往南靈關而來。

到得百花城,有洪偉手下副將出城接,説宋子云兄妹關下戰死,此時洪元帥正在南靈關鏖戰。

徐有亮吃了一驚,忙問何故,那副將把原委説了一遍。

不知宋子云因何而死,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二)王柯鬥殺宋子云,洪偉逢助徐有亮

卻説徐有亮大軍到達百花城,有守城副將言道,宋子云兄妹已然戰死,洪偉正在南靈關鏖戰。

徐有亮吃了一驚,因為他知道,宋子云兄妹的武藝高強,決不弱於關玉罄和鄭明德,而南靈關守將不過是武功勉強算入一的馬翠紅,如何便連損兩員大將?

忙問其故。

副將把前因後果一説,有亮方才明白。

原來自宋彩嬌陣前斬了劉秀榮之後,馬翠紅自知不敵,便閉關免戰,一面派人進業城救援。然而,此時王柯大軍被困朱雀關,鄭明德又在通鎮奉郡方向受到徐馮兩家的夾擊,無兵可派,馬翠紅只得勉力苦撐。

也是馬翠紅久經戰陣,經驗豐富,於守城之事頗有心得,宋子云數度攻打,無功而返,直把宋子云急得兩眼冒火,宋彩嬌看在眼裏,決意親冒矢石,率隊登城。

這一黃昏,雙方將士都戰得疲憊不堪,宋彩嬌見時機已到,突然率領一隻生力軍搶過護城河,架着僅剩下的十幾架雲梯攻城。

城上灰瓶、炮子、滾木、擂石一齊打下,弓矢飛,但已經打了一整天,守城器械一時供應不上,稍緩了一緩,被宋彩嬌覷得機會,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戟,當先爬上城牆,掄開畫戟,把守城兵丁殺得四散奔逃。

宋子云一見大喜,吩咐副將偏將一擁齊上,來奪城池。

那邊馬翠紅看見有失,飛馬趕到,與宋彩嬌戰在一起。

這一場雙方都拚了命,誰也不肯後退一步。宋子云的三員副將和十幾員偏將還沒爬上城牆,便已經被弓箭下兩人,爬到城頭的,又有兩人被對方將官自梯子上斬落,其餘眾將仍在奮勇登城。

宋子云在下面看着,見妹子在城上廝殺,似難支撐,又見爬城的雲梯已經全都起火,顧不得元帥身分,親自向城下衝去。

方至城下,幾個搖搖墜的雲梯便先後被燒斷,宋子云幹看着,毫無辦法,急命重新架梯。

倉促間臨時綁紮的幾個雲梯還沒抬過護城河,城牆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原來宋彩嬌武藝雖好,卻是馬上之將,沒了戰馬,武藝便打了一半折扣,而攻城之時,馬匹無法登城,所以只得步行上城,希望能搶得一匹馬再戰,如果真的搶到了馬,也許死的便是馬翠紅了。

但城牆上守城的都是步兵,只有退巡城的眾將才騎馬,而搶先趕到的卻是馬翠紅。

馬翠紅的武藝只比宋彩嬌差一點兒,騎在馬上就比步行的宋彩嬌高出許多,再加上週圍無數的守城兵丁圍攻,宋彩嬌雖然勉力支撐,仍然不敵。

鬥了十幾個回合之後,宋彩嬌的戟招慢了一點兒,被馬翠紅看準機會,讓過畫戟衝到近前,宋彩嬌閃一閃,未曾閃開,被馬翠紅的戰馬面撞到,倒飛而出,直落三丈開外,仰面倒在地上,畫戟噹啷一聲,落到城下。

宋彩嬌被這一撞,頭暈眼花,未及起身,旁邊一個長矛手手快,一矛戳在咽喉,當即氣絕。

馬翠紅挾此餘威,大喝一聲,揮刀衝上,把兩個勉強登上城頭的偏將砍翻,其餘將士也把剩下的曹軍殺死。

「宋子云,快看你家妹子!」

宋子云聽見喊聲,抬頭向城上看時,見一羣兵丁把宋彩嬌屍體拴着兩手吊起在城樓前的旗竿上,然後拿着匕首,一片片把彩嬌身上短打箭袖割開,現出粉捏的一般一條玉體來,複用竹竿撐開兩腳,又使一竹竿在那有裏。

宋子云氣得暴跳如雷,發誓抓住馬翠紅,定要加倍報復。

宋子云命軍兵不分晝夜打造雲梯,準備親自攻城。

過得幾,雲梯造好,宋子云亮全隊至城下,開始攻城。

攻城隊一撥接一撥,如水一般攻來,直打至下午,城上守城器械又有些供應不上之時,宋子云發聲喊,親自過了護城河,要來登城,忽然營後一陣大,士卒們紛紛高喊:「有人踹營!」

宋子云回頭看時,只見一員大將,金盔金甲,寶馬快刀,自後營直殺到護城河下,自己的兵丁將官碰着死,捱上亡,就如砍瓜切菜一般,頓時作一團。

宋子云見狀,急忙返回護城河外,攔住來將,高聲喊道:「來將通名!」

「本帥王柯是也!」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王柯一報名,就把宋子云嚇了一跳,部下將士更

為什麼,誰都知道曹王爺去打王柯了,如果王柯到了這裏,曹王爺又去了哪裏?

難道……

心中一犯疑惑,宋子云鬥志便減了一半,正當此時,城上兵丁喜不自勝,高聲叫道:「果然是王元帥回來了!」

馬翠紅扒着城頭一看,果然不錯,急忙吩咐:「點炮開城,隨我元帥進城!」

城外本來就,城中又殺中一支人馬,宋子云的兵將更

宋子云見喝不住跑的兵將,想撤兵已經來不及了,被王柯面攔住,只得硬着頭皮戰,背後馬翠紅又來助戰,宋子云以一敵二,力鬥十七、八合,被王柯大喝一聲,斬於馬下。

馬翠紅率兵掩殺一陣,將曹軍殺散,有的跑到百花城,有的向東跑回青龍關方向去了。

馬翠紅將王柯進城來,問王柯何以在這裏出現。

原來王柯自那馬躍豐河,進了大山,便失了路徑。王柯仗着自己武藝,獵為食,山泉為飲,連走了十幾,等走出山來,竟誤打誤撞的到了南靈關東南不足百里的地方。

王柯大喜,尋個人家討了吃食,餵了馬匹,知道宋子云在打南靈關,急忙尋來,在危機之中救了南靈,斬了宋子云。

馬翠紅大喜,留王柯守關,王柯急於回京覆命,況且宋子云已死,危險已除,馬翠紅無奈,只得送王柯出關,回業城而去。

王柯穿山而過,走的是捷徑,比洪偉早到了幾

等洪偉兵到南靈,王柯已經走了。

王柯聽説宋子云兄妹戰死,急忙命人把宋子云手下被打散的隊伍都收攏起來,再到關下討戰。馬翠紅仍是閉關不出,洪偉卻也無奈,只得下令攻城。

再説徐有亮兵至百花城,聽説此事,一面催動大軍前進,一面派人叫洪偉暫緩攻城。原來徐有亮自朱雀調來鐵浮屠,此物太重,路上耽擱時較多,所以要等。

兩家會兵一處,過了兩,聽探馬來報,説龐奇被困奉郡,經馮慶派人遊説,已經舉北三關之軍兵投降馮慶,如今正與馮慶合兵一處,由西亭關和北古城關兩路齊發,進兵業城。

徐有亮一聽,心急如火,一面派人催促鐵浮屠,一面籌備攻城。

又過兩,鐵浮屠運到,有亮大喜,急命將鐵浮屠推至關左小山之上,一齊打響。

那鐵浮屠一炸,關中將士不由心驚膽戰,軍心不穩,馬翠紅一面派人求救,一面勉力守城。

然自京裏來的消息,令馬翠紅心生絕望,原來王柯方一回朝,便被派往西亭關抵禦馮家軍去了,朝中無糧無兵,早已陷於混之中。

馬翠紅無奈,只得每上城督戰,以盡人事。

不知徐有亮如何破關,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三)徐有亮用大炮轟城,馬翠紅被部下獻關

卻説徐有亮使鐵浮屠,把南靈關轟了數,城上軍民死傷數千計,人心煥散,多有謠言,馬翠紅不得已,斬了幾名軍卒,謠言稍止。

又轟數,將士紛紛夜縋出城來降,馬翠紅制止不住,不由長嘆,備下白綾,準備城破之,就此了結。

這一,馬翠紅正在城牆之上巡查,徐有亮又來炮轟,軍卒見馬翠紅來,紛紛跪倒道:「將軍,如今天下大勢已定,大順朝氣數已盡,將軍不若率我等開關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馬翠紅聞言大怒道:「你等敢説投降,憂軍心,莫非不怕死麼?」

「我等守城也是個死,投降或許能活,哪個願死?」

「大膽,來人,與我把這個臣賊子拖下去斬了!」

馬翠紅見無人聽命,越發惱了,拔出寶劍,徑往那軍卒而去,忽然腳下一絆,一跤跌倒,原來是跪在地上的另一個軍卒把長矛放倒,正絆住馬翠紅。馬翠紅正待坐起,有軍卒道:「弟兄們,不趁此時擒了她出降,更待何時?」

四下軍卒一聽有理,一擁齊上,馬翠紅揮劍砍倒了一個軍卒,自己卻又被其他人拖倒在地,很快便有無數隻手按住她,奪了寶劍,又解了她絲絛和帶來把她手腳都綁了,抬將起來,一齊來到城門。

城門前的守將一見,急忙命人開城出降。

徐有亮轟了這數,正盤算着幾時攻城,聽到説關裏出降了,急忙引眾將出營來看,只見黑一片兵卒走出城來,打着一面白旗,抬着一員繩捆索綁的女將,往大營而來。看見徐有亮,那些兵丁一齊跪倒路邊道:「徐千歲,我等歸降來遲,請千歲恕罪。」

徐有亮急忙把手一伸,作了個攙扶的姿勢道:「各位棄暗投明,何罪之有,請起請起。」

兵丁們站起身來,把馬翠紅獻上道:「我等已將馬翠紅生擒,獻給千歲,以贖我等之罪。」

徐有亮一看那馬翠紅,不由心下狂跳。原來那些兵卒捆綁馬翠紅之時,用的是她自己的絲絛和帶,被兵卒們抬着,一路掙扎,上身衣服滑到腋下,着半截玉,下身衣服都褪到小腿,把好白兩塊雪股與如漆般着。

那馬翠紅受此羞辱面通紅,一言不發。

徐有亮馬翠紅忠心,本有意收降,但見她赤了尾尻,知道她已經無顏求生,反不如死了的好,正此時,旁邊洪偉躬身道:「千歲,這馬翠紅殺害我家大將,可否將她賜與末將處置?」

徐有亮此時正用得着曹家人,又何苦為了一個必死的女俘傷了盟友的心呢,於是便道:「洪元帥説哪裏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徐某哪有阻擋之理。不過,念她也是個忠臣,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極辱吧。」

「如此多謝徐王爺。」洪偉説罷,命部下去將馬翠紅接過,當場便把她衣裳盡數扯作碎布,整個兒人對摺起來捆住,尋了兩個鼓槌,親手了她門和牝户,使一杆自她肚腹與大腿之間穿過,命兩個兵卒抬了,隨大軍入關。

進了關,徐有亮忙着帖安民告示,接收城內軍械,安置降卒,犒賞三軍等等一干事項,足足忙了一整天,洪偉則在那裏指揮着屬下報復馬翠紅。

洪偉叫人把馬翠紅抬上城樓,使繩子拴住那杆的兩端,然而懸於旗竿之上,任人觀看。

那馬翠紅身子折着,頭腳朝下,把兒盡在上面,那兩隻鼓槌,將前後兩竅充,直撅撅朝天立着,其狀甚是不堪。

四下兵丁看着,把手去那玉股之上緊撫,捉着那鼓槌兒搖一搖,晃一晃,她那羞門兒。

馬翠紅此時只緊閉了雙睛,任人羞辱,再無他言。

有兵丁看着,把持不住,便要強,洪偉道:「徐王爺有約在前,念她是個忠臣,莫要極辱。」

士卒方不敢胡為,卻把馬翠紅帳下親信女兵中不肯投降的盡數跣剝了,將繩索捆起,拖在營中凌辱。

好可憐一位女將,只因錯保了王稟正,便受此荼毒。

至晚,徐有亮將大小事宜安排妥當,方問馬翠紅之事,道她尚在城樓受苦,有亮乃遣人至城樓,替馬翠紅求情。

見有亮求情,洪偉忙叫來人回覆徐有亮,説他謹遵台命,這才命屬下將馬翠紅結果了,免受其苦。

此時馬翠紅已經被吊得面發紫,洪偉叫將其放於地下,稍緩一時,待面恢復了,又叫重新吊起。

然後取了一柄道士作道場用的竹劍來,把馬翠紅牝户中鼓槌去了,將竹劍入,用力一杵,劍透心臟,直沒至柄。

那馬翠紅大叫一聲,口吐鮮血,死於非命。

洪偉叫把她吊在那裏,號令一,然後買棺木厚葬。

過了兩,徐有亮惦記着馮慶人馬,安心不下,探馬報説,馮慶大軍正在西亭關,將王柯圍困關中。

有亮知道西亭關是可以繞過的,馮慶完全可以只圍不打,王柯卻也無力出戰,所以怕是馮慶會先到業城,忙命關玉罄夫婦率先鋒營先走,遲了兩,全軍開拔,一直向北而來。

卻説先鋒關玉罄夫,領着五千虎賁軍,在前面開路,兵進百里,見前面一座大山,十分巍峨,忙問嚮導,這是什麼所在。

嚮導道:「此處乃是八面嶺,因其自八方看時,都似人面,故而得名。」

關玉罄聽罷,興致盎然,看那嶺上景

正行間,前面顯出一處隘口,甚是險峻,關玉罄忙問嚮導,這裏可有人把守,嚮導道:「這處隘口名叫天橋關,早年有員副將趙德成把守,後來趙德成奉調隨王柯南下,聽説是陣亡了,此處無人把守。」

正説間,忽然一銅鑼響處,一彪人馬自隘口而出,攔住去路。

關玉罄看時,見那攔路的是四、五百名嘍兵,各持刀弓,隊前一黑一白兩匹戰馬,馬上端坐着一黑一白兩員女將。

你看她兩個,俱是二十四、五歲年紀,黑的黑中透亮,白的白如羊脂,美貌不下鄭明珍。

那騎黑馬的,面也黑,又穿青掛皂,便如黑珍珠一般,手中拿着兩把護手鈎。

那騎白馬的,面也白,穿一身素白短打,就如天上雲彩,雙手各拿一口柳葉鋼刀。

關玉罄提馬上前,高聲喝道:「對面何人,敢攔你家先鋒的去路?」

不知二將何許人也,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四)關玉罄兵阻八面嶺,兩女將齊抗南嶺兵

卻説關玉罄夫婦領先鋒營兵至八面嶺,至天橋關隘口處,遇見兩個女大王,領着四、五百嘍羅兵,攔住去路。

那黑衣女將提馬上前,高聲叫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關玉罄也馬往前提,高聲問道:「我把你們這兩個女賊,敢攔本先鋒道路,與我報上名來!」

「報名?報上我的名號,怕嚇破你的苦膽,你且坐穩了:我乃大順天子駕前副將趙德成之曹氏是也,這一位是我的同妹妹劉氏。」

關玉罄一聽,哈哈笑道:「我道何人,原來是兩個小寡婦,你丈夫才不過是個副將,你兩個有何能為,敢阻本先鋒的道路?」

「武藝高低不在男女,我姐妹兩個師出名門,就是我家夫君,也戰我等不過,莫説是你。」

「你兩個也不必在這裏説大話,武藝高低一試便知。我且問你,你兩個攔在此處,是想要錢麼?」

「我姐妹靠山吃山,錢自然是要的。」

「你想要多少錢?」

「按我道上規矩,也不多要,你們每人身上留下兩八錢的銀子吃飯,剩下的都留在此處便了。若無錢時,便把你自己留下也可。」

「大膽女賊,敢向我大軍要買路財,我看你們是活膩了!」鄭明珍聽見,驅馬過來,厲聲罵道。

「夫人莫急。」關玉罄道:「我還道他們想要多少呢,不多,不多。」

「還不多?」

「不多。」

「每人只留下兩八錢的銀子,別的都給她,還不多?」

「不多。」

「那多少算多?」

「夫人你想,咱們領的是先鋒營,除了草料和隨身的乾糧,只有不多的銀兩,攤在每位將士身上,便半兩也不足,依着這兩位女大王之意,卻不是要倒送我們兩千兩銀子?若是沒有銀子,便把她們自己押上也罷。」

鄭明珍一聽,也笑起來道:「原來如此,夫君便應了她吧。」

「正當如此。」

那邊曹氏聽見,不由怒上眉稍,道:「我把你這兩個不知死活的狗男女,敢在這裏找本大王的便宜!敢是不想活了,放馬過來,讓本大王取你狗頭!」

關玉罄聽了,不由又笑道:「這便了狐狸尾巴,不知你自己上,還是兩個一起上,依着本先鋒,你兩個一起來吧,我也不殺你們,只擒了你們作個粉頭來犒賞三軍。」

這關玉馨對敵方女將一向口無遮攔,目的便是把對方怒,好就便取事。

「氣煞我也!」曹氏一聽,氣得銀牙咬碎,拍馬舞鈎,來戰關玉罄,關明珍一見,也打馬而出,將上去,口中道:「慢來慢來,先過了我這一關!」

兩員女將各逞威風,打在一處,關玉罄在旁看着,這曹氏武功果然不弱,一般副將不是她的對手,不過比鄭明珍這樣的大將還是差着一籌,心下大定,口中叫道:「夫人仔細些,不可傷了她面容,這般俏皮一張黑臉,若是花了,便沒了味道,作不得粉頭,兄弟們便不喜了。」

「夫君放心,我替你拿個活的便是。」近朱者赤,近墨着黑,那鄭明珍雖然年輕,又是新婚,但跟着關玉罄,便把他那一套損人的招兒學了不少。

這夫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把個曹氏氣得火冒三丈,卻奈何鄭明珍不得,反而越打招數越

那劉氏看見不妙,急忙舞刀上前助戰。

關玉罄見了,也拍馬上前攔住道:「美人兒,你敢是耐不住寂寞?待本先鋒擒你。」

這劉氏的武藝倒比曹氏高出不少,雖然不及關玉罄,但要想生擒卻是不易。

鬥過二、三十合,關玉罄看難以生擒,殺心頓起,要結果她命,怎知那曹氏和劉氏刁猾得緊,忽然打個唿哨,跳出圈子,一齊向隘口逃去。

關玉罄與鄭明珍卻待要追,卻已追趕不及,被她逃過隘口,關上寨門,兩邊寨牆上來,把軍卒們回。關玉罄兩個只得退將下來。

關玉罄命士卒們罵戰,那曹氏與劉氏裝聾作啞,只是不理。

關玉罄大怒,下令準備雲梯強攻,一時號炮連天,兵丁水般上去,奈何道路狹窄,被弓箭翻數十人,其餘兵將只得退將下來。

連攻數次,均無建樹,關玉罄急得往來踱步,卻又無可奈何。

至晚,關玉罄收兵,命扎住營盤。晚飯已畢,報説隘口上派了個女信使前來,要單獨求見關先鋒。

關玉罄不明所以,那鄭明珍笑道:「夫君大喜了。」

「喜從何來?」

「這是説媒的來了。」

「説什麼媒,給哪個説媒?」

「自然是給夫君説媒。」

「夫人莫要胡説。」

「夫君,間戰場之上,為看那曹氏與劉氏把眼偷看夫君,含情脈脈,怕是有意於你。」

「我便不曾看見。」

「夫君是個男子,哪裏知女人之心?這兩個女人守寡多,與那未嫁的處女不同,看見夫君風倜儻,只怕心萌動,也未可知。」

「哦?依夫人之見,這卻怎處?」

「這有何難?應了便是。」

「應不得。」

「如何應不得,這兩個女大王雖説不是傾國傾城之,卻也有八分容貌,十分俏皮,若得納她為妾,便獻出關來。夫君又不用損兵折將,又得了如花美姬,豈不是一箭雙鵰?」

「我與夫人新婚燕爾,情深意重,怎説這樣話來,斷斷行不得也。」

這關玉罄與鄭明珍乃是一對琉璃心肝。

那鄭明珍,到手的大白鴨子,怎容他人分享,偏又要裝作大度的模樣,力勸玉罄收納新婦,不過話裏話外,醋意甚濃。

那關玉罄飲食男女,見着美貌女子,哪有不吃腥之理,不過他知道鄭明珍妒火如熾,故爾裝作情聖一般,再不肯鬆口納妾。

兩個推來推去,虛情假意了一番,鄭明珍就坡下驢道:「夫君如此忠貞不二,為不盡,只是若不答應,那兩個女大王怎肯獻關,依着為的主意,不如如此這般,兩全其美。」

不知鄭明珍出的怎樣主意?且聽下回分解。

(一百零五)娘説媒,二女獻關

上回説到關玉罄兩夫定計,要賺開天橋關。

關玉罄回至大帳,命傳山寨女使。

玉罄看那女使,四十上下,徐娘半老,一雙眼睛轉,兩片嘴飛薄,便知是個能説會道之人。

女使見着玉罄,倒身下拜:「小婦人給先鋒老爺磕頭。」

「罷了,起來回話。」

「謝過老爺。」

「你姓甚名誰?在山寨裏是何職位?」

「小婦人黃氏,自幼嫁作童養媳,並無姓名。我乃是我家小姐的娘,小姐許我養老,在山寨中並無職位。」

「小姐?你家小姐是哪個?」

「便是大寨主曹氏夫人,名鳳喜。」平白把女人名告訴別人,其中便暗透着玄機。

「哦,既然沒有職位,你家小姐派你來此何干?」

「請屏退左右。」

關玉罄命帳中校尉們出去,只留下自己和黃氏。

「是這樣。我家小姐久聞關將軍大名,只恨無緣相見。間關前手,見關將軍果然英雄,心中喜,特派小婦人前來相告,説她情願獻出天橋關,一生一世,追隨將軍身旁,作個端茶遞水之人。」

原來兩個女人一見關玉罄,便被他的風度引,有意登堂入室。原本還想着仿效穆柯寨的故事,把乃郎擒入關中,他許婚,不想起手來,卻不是人家對手,心中反把玉罄得緊了,於是派娘來作説客。

關玉罄一聽,果然是那話兒到了,好在事先已有準備,便故意讓她知道自己心如明鏡地道:「關某何德何能,敢蒙美人青眼。你家小姐冰雪般人物,關某不敢高攀。」

「關將軍蓋世英雄,我家小姐芳心早許。」

「既如此,卻不好拂了你家小姐美意,只是你寨中尚有二寨主劉氏,不知她意如何?倘若二寨主阻攔,如之奈何?」

黃氏心道:「這廝真格是貪心不足,還惦着劉氏。」

便道:「劉氏夫人名玉格,小婦人也稱她作小姐的。劉小姐與我家小姐情同姐妹,她也有此意。小婦人此來,便是兩位小姐一同差遣的。」

「既然如此,關某敢不應承?」

「關將軍這是答應了?」

「這等美事,自然求之不得,請回復兩位寨主,獻關之後,玉罄必不讓兩位小姐受屈。」

「如此甚妙,只不知夫人那裏,可能應允否?」

「此事本先鋒原是作得主的,不過,還是待我問明瞭為好。你且少待,待我進去與夫人商議商議。」

去了多時,玉罄回來,風。

黃氏看見,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一半:「關將軍,夫人何意?」

「我與夫人説知,夫人甚喜,讓我把兩位小姐之事一一應下。」

「哎呀,這可真是謝天謝地。」

「此事已定,就請回復兩位小姐,約定時,獻出天橋關。」

「這就去,這就去。」黃氏高興,轉身便走,忽然又停住,半笑不笑道:「關將軍,不是小婦人多心,可否賞下一、兩件信物為定,免生後悔。」

「啊啊啊,我倒忘了,是我之過。這兩件玉佩乃是夫人隨身之物,讓我送給兩位小姐作見面禮的,請娘收好。」

黃氏接過玉佩看時,果然晶瑩剔透,都是上好寶玉,價值不菲,急忙揣在懷裏。

關玉罄又道:「此事全仗娘説合,這裏有五十兩紋銀,拿去賣些花戴。」

「啊喲喲,哪裏當得如此重賞,小婦人謝過了。」

黃氏接過銀子,千恩萬謝,出營而去。

話説兩個女寨主,自遣出黃氏,心續不寧,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只盼着那美貌郎君允下親事,終身有靠。

候至半夜,黃氏方回,把話説了一遍,倒不曾想關玉罄竟答應得如此快,又見了那兩塊玉佩,欣喜若狂,再不生疑。

是晚,兩個女人把玉佩放在枕邊,眼睛看着,心裏想着那玉人兒一般郎君把自己攬在懷中蹂躪,不由夾着兩條粉腿,在上輾轉一番。

到了次早晨,有探馬回報,説天橋關關門大開,兩位女寨主引全寨嘍兵關前列隊,請關先鋒入關。

玉罄大喜,同鄭明珍與眾將披掛上馬,領了五百騎兵出營,見黃氏騎着一頭驢前來接,便叫黃氏在前,望天橋關而來。

到了關前,見五百嘍兵列隊而立,再看兩個女寨主,自己五花大綁了,背後着斬標,分跪於大路兩旁,就如法場待刑的一般。

你看她兩個,白的白,黑的黑,嬌俏俊美,麻繩兒把兩條玉臂反綁身後,繩子勒着柳兒,把一對酥着,那一分香,卻是尋常難見,把個關玉罄看得心旌動搖,暗怨自己何必不個假事成真,也把鄭明珍看着心中惶恐,心中再不肯把乃郎放鬆。

馬到近前,曹氏兩個扣首道:「罪女曹氏、劉氏獻關來遲,請兩位先鋒治罪。」

不知關玉罄怎生處置兩個女大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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