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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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正是如此,說這話時我慢條斯理,好確保每一個字都準確無誤地砸到菸灰缸裡。
牛秀琴的反應是大笑,有點歇斯底里,半著的子四下顛動。
妤半晌,她說:“你們男的呀,也就剛開始面兒上過不去,啥時候嚐到了甜頭,就股一撅扮起鴕鳥來了,別說老婆,啥事兒舍不下啊。”這麼說著,她溜溜嘴,又照了照鏡子。
再轉過身來時,她甩甩剛吹下的頭髮,從嗓子眼裡擠出一種極其尖細的笑聲:“沒準兒——和平早就知道了呢?”關於那個黑燈瞎火的視頻,牛秀琴表示裡面的女人不是母親,另有其人。
她淡淡地說這是陳建軍的老把戲,被他禍害過的可多了去了,她自己就是這麼個情況。
對這樣的回答,我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甚至拿不準話裡幾分真幾分假。
於是我讓她說實話。
她切了聲,便不再理我。
我只好問那女的是不是照片裡的某一個。
她不答,反問我啥照片,隨後翻個身嘀咕了句什麼。
是的,說這話時,牛秀琴躺在上,還煞有介事地蓋上了被子,像個真正的病人那樣。
這具腐敗體在身後持續製造出一種受害者的氣息,如芒在背。
半晌,我側過臉,問:“就算不是我媽,陳建軍是不是也……”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啥是不是,還不敢說了?”我從鼻孔裡噴出一股氣。
“問你媽去呀,她的事兒我哪知道那麼清楚。”我扭頭看了她一眼。
牛秀琴哼了聲,扭扭身了。
“我看啊,你媽跟老陳那是各取所需,咋說來著,郎才女貌……”這麼說著,她兀地笑出聲來,瞬間的爆發力讓都顛動起來,“郎才女貌個,王八對綠豆,瞧對眼了唄!”
“放你媽!”我嚯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放你媽——!”她拖長調子,眼瞪得像牛蛋。
緊跟著,隨著嘴裡吐出的一口氣,那對鳳眼又眯起來,璀璨的笑意迅速攀上紅腫的臉:“打女人上癮是吧,來來來。”我就那麼站著,僵硬地氣,她就那麼仰著臉,暈像落霜的柿餅。
許久,子抖動起來,那張緊繃的臉也倏地蕩起一抹弧度。牛秀琴重又躺了下去。她溜了一下嘴。
我又站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坐下。
這時,枕間響起一串輕笑,斷斷續續,卻無比漫長,每當你覺得即將結束時,它總能從無聲的谷底躍起來。
房間裡瀰漫著一種複雜的味道,雪花一樣簌簌地沾人一身。
“瞧……你那……傻樣兒……”牛秀琴上氣不接下氣。
笑聲幾經停頓,又忽地開闊,幾秒後再次侷促下來。
漸漸地,我聽到一種尖細的嗚咽,像一縷悶,像幼時冬裡盤旋在封門裡的殘風。
牛秀琴幾乎一動不動,我只能看到地披散著的捲髮,棕,或者酒紅,我也說不好,我甚至拿不準她是不是最近又染了頭髮。
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我在尾坐了下來。
窗簾的縫隙在嗚咽聲中朦朧地膨脹著,越來越亮,我敢打賭是太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