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落入水中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站在段餘寧⾝邊的軍帽男子一直笑著與他說話,臨別之際那人想拍他的肩膀,段餘寧抬起手一擋,最後只兩人只不鹹不淡握了個手,c大那批研究員就隨他一起離開了。
翁沛怕被發現,躲到門後去,順著一邊是落地玻璃的小走廊走了兩分鐘,又繞過了一箇中庭連廊,竟然回到了提供給他們休息的房間門口,她進了房間,一直睡到晚上六點多才醒來。食堂的工作人員竟然把飯菜送來。
她怪不好意思的,簽字的時候隨口問道:“請問這裡有一位叫段餘寧的研究員嗎?”基地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食堂員工當即頭搖:“抱歉,我們不瞭解也不提供餐飲服務以外的任何信息。”她吃完晚飯,又拿出筆記本電腦充電,盤腿坐在上整理走訪蒐集的案件信息,暖空調吹的肌膚⼲燥,關了又覺得手腳發冷,就把被子都披在⾝上。同伴都還沒回來,房間裡靜悄悄的,門縫被人塞進紙條的動靜就格外詭異。
翁沛裹著被子下,腳上把拖鞋一勾,輕手輕腳走到門後,撿起了那張紙條。【提供客房服務,需要的話請開門】還是打印的a4紙宋體字,基地裡竟然還提供這種特殊服務!
她覺得有點尷尬,回拒道:“不用了。我不需要。”門縫裡又被塞進來一張小一點的紙:【免費的】翁沛無語了。隔著門板,她誠懇道:“免費也沒用,我又不是男的,你快走吧,快走吧啊。”門外的人笑了一聲,她本來都想裹著小被子回上了。又立即折返回來擰開了門。中庭院子的屋頂是透明的玻璃,寒夜月光落下來,落在來人的⾝上,而他的吻落在翁沛的額頭上:“不需要的話,我就走了。”翁沛反應過來:“站住。”段餘寧回過⾝。
翁沛結結巴巴問道:“我問你,你們基地…到底是做什麼研究什麼的啊?為什麼正兒八經的博士研究員都要晚上出來兼職做…”回想起上個月審過的案件。
她的臉紅了又紅:“做這種…這種客房服務…”***段餘寧道:“我們簽了保密協議,不能亂說的,”抬頭看了看屋簷“有控監像攝頭。”翁沛向外探了探頭,果然看見那個控監像攝頭紅光閃爍。
“這麼神秘…”她裹著被子走出來,冷不防吹來一陣風,⾝後響起“哐”的一聲。門被風一吹,自己關上了。
她急忙去擰門把手,無論如何也擰不開。不愧是基地,連門鎖都特別有敬業精神。段餘寧說:“鑰匙呢?”
“鑰匙在臥室裡!”她懊喪不已,⾝上又穿著單薄睡衣。
在冷風中越發裹緊了自己的被子“這應該有備用鑰匙吧?你知道哪裡可以拿到嗎?”不等段餘寧回答。
她又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機手都落在裡面了,也不知道我同事什麼時候能回來,真是倒黴…”段餘寧改變了主意,說:“我知道。”
“快帶我去,凍死我了。”段餘寧看了她一眼:“你這樣裹著被子出門,角樓值班的武警會被你昅引走全部注意力。”翁沛沉默了。
她揪著被角低頭看了看自己穿在裡面的睡衣,這種服衣怎麼能穿出門?不凍死也要被人笑死。
抬頭髮現段餘寧的視線也落在她的睡衣領口上,登時抓緊被子,緊張兮兮的:“你看什麼看?”
“看外面風大,怕凍壞你了。”段餘寧隔著被子抱住她,忍俊不噤“去我那裡,我找件服衣給你穿,然後讓人把鑰匙送過來好嗎?”段餘寧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穿,替換掉那笨重的被子,又看她沒穿鞋子,白雪腳踝和小趾都凍得通紅。
基地路面都是水泥鋪就,客房的一次拖鞋本走不了多遠,於是他彎下背起了她,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向夜⾊裡。山上夜裡風大,面吹來令人四肢發寒。
她把臉貼到段餘寧的鬢邊,尋思著是不是應該翻翻舊賬,沒想到段餘寧自己主動提起了陳年往事,他說:“哥哥在三年前去世了。”翁沛神情一滯,不敢再去看山間那輪明月,過了片刻才說道:“四年來我從未聯繫過他…我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已經不在世上了。
當年是段恆找到她,帶她回段家,在段餘寧還不怎麼和她說話的那段時間,都是段恆在開解她,像對待親妹妹那樣照顧她。
一年有十二個月,每個月段恆都會買來與月份等數的限量限定布娃娃,和一小束花一起放在她的頭,也放在她無數個不安的夢中。
可她四年來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怨恨中,從不過問段恆的情況,她愛段餘寧的時候只愛他一個人,恨段餘寧的時候卻連他⾝邊的人都恨著。山寒月冷,心裡也岑寂寥落。
段餘寧揹著她走過那條長廊,落地玻璃窗外是綿延山巒,空地上浸満瞭如水月⾊,她的手指在玻璃上滑過去,指腹肌膚擦著冷的玻璃,擦摩中卻產生了燒灼般的痛。
“我可以去看看他嗎?”她的眼眶有些溼潤,收回了自己發疼的手指。
“他捐獻了自己的遺體,”段餘寧靜靜地說“他們說他去世時很安詳,思念的人也都見到了,他沒留下什麼遺憾。”
“留下遺憾的人是我。”翁沛回過頭來,眼淚掉在他的頸間:“是不是因為那場炸爆?餘阿姨告訴我,當時你昏了好久,你沒有見到他最後一眼?”他輕輕地說:“是。”走到空地演練場上,有一隊士兵赤著上⾝喊著口號跑經過,翁沛來不及擦掉眼淚,便深深低下頭去。
段餘寧揹她總是很穩,一路再無話。到他的房間後,段餘寧把她放在邊,然後找了一件厚外套給她穿。翁沛坐在沿發呆,想著段恆的事情,裸足被抓住觸碰到熱水時,不噤一抖。
“太燙了嗎?”他探手試了試水溫,驀然被她抓住肩膀。
“段餘寧,你站起來,”翁沛拉過他的手臂,將他的左邊袖子往上卷,看見了一道蔵在服衣底下的猙獰疤痕“這是什麼?”
“一點燒傷,”從段餘寧的語氣裡已經聽不見那種痛苦的恐怖之處,只是平靜的陳述“四年前那場炸爆發生時,我正好要推開實驗樓的一樓大門,有一塊燃燒中的木條砸落,我抬手擋了一下。”翁沛猛地站起來,木桶裡半満的熱水晃盪外濺:”到底為什麼炸爆?
“她眼眶發紅,淚水已經在打轉,說話時像是一塊軟木梗在喉中,聲線都啞了好幾度。
“為什麼非要去那個地方?”睡衣的褲管從她的小腿上滑落,落到水面,落入水中,淺⾊布料逐漸浸溼。
“你先坐回去,”段餘寧只得回抱住她單薄的⾝體:“這樣水涼了會冒的…”她像個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我不要。”
“段餘寧,四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