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山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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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早舂，山林間的蟲鳴還沒有起來，李君閣凝神靜聽，也只有杜鵑的啼叫和貓頭鷹的咕咕聲。
凌晨兩點，睡意漸起的李君閣突然警醒，覺得林子有目光在向宿營地窺探。
李君閣的六識現在非常敏銳，有時候⾝體會走在腦袋前面，形成一種類似潛意識的
知。
百米外的林子裡亮起了兩點亮光，那是一對野物的眼睛。
李君閣將小口徑步槍的槍口抬起來，瞄準的卻不是那雙眼睛之間，而是偏向了另一個漆黑的角落，嘴裡低聲說道:“哥們，別這樣。”接著，李君閣敏銳的耳力聽見了遠處雜夾在風聲樹葉聲的喉間輕
，從那片黑暗發出來。
李君閣繼續說道:“走吧，不要
我打開強光手電，我知道你在那裡。”輕聲還在繼續，而且林子裡又亮起了一些光點，慢慢移動，充満了詭異。
李君閣單手持槍，說道:“你確定真要玩？”另一隻手抓住一個油瓶，往火堆灑了一些，火焰一下竄起半人⾼，營地頓時明亮了不少。
遠處的輕停止了，過了一會兒，光點一對接一對地消失，最後林子間又只剩下了風聲和樹葉聲。
火光漸漸重新變弱，李君閣這才重新坐下來，鬆了一口氣，覺背心都有些嘲溼了。
又過了一個鐘頭，獵戶叔出來了，說道:“皮娃你去睡吧，下半夜我來守。”李君閣說道:“半夜那邊林子裡還來了一群東西，不過現在已經走了，應該不會再來了。”獵戶叔看了看黑黢黢的林子，問道:“紅⽑狗？”李君閣說道:“應該是。”獵戶叔說道:“那沒事，那玩意兒機靈得很，走了不會再回來，不然早糾纏不清了。”李君閣笑道:“那行，那我去把蝦籠收起來，趁下半夜焙乾，這幾天的下酒菜都有了。”來到溪邊收起蝦籠，這一籠傍晚那一籠多太多了。
還是按照傍晚的弄法將小魚在乾草焙，李君閣對獵戶叔說道:“那我去休息了。”獵戶叔抱著槍背靠著火堆，擺擺手沒再說話。…夜一無事，清早醒來，陽光已經照進了營地。
李君閣從帳篷裡鑽出來，伸展了一下⾝體，對獵戶叔問道:“獵戶叔，昨晚
安靜啊！”獵戶叔笑道:“嗯，說了紅⽑狗走了不會再回來，試探一次，不成立刻閃人，這是它們的做派！”李君閣將焙好的小魚收集到了一起，灑一些紅油，香油，芝⿇和細鹽，足足拌成了兩斤多魚乾。
藥師叔過來捻起一條放嘴裡說道:“香！真香，這玩意兒要是拌到蘿蔔乾裡早下稀飯，或者拌到花生米里晚下酒，那才慡啊！”早飯簡單，李君閣煮了一大鍋稀飯，著昨天未吃完的餅和小魚乾，一行人吃了個飽，繼續出發。
經過昨天野物出現過的那片林子，獵戶叔拈起一撮掛在枯枝的紅⾊獸⽑，對李君閣說道:“皮娃你看，真是紅⽑狗，現在它們正脫冬⽑呢。”唯唯將⽑接過來，這才後知後覺地說道:“哎呀，昨晚有豺來了？還離我們這麼近？”李君閣笑道:“沒事，豺群大的才十幾頭，我們這裡六個人呢，它們鬼精鬼精的，才不會來做這費力討不了好的事情。”獵戶叔說道:“哈哈哈，不但會相安無事，說不定有機會還能合作一把。”沿著林子繼續往走，李教授和丁教授一路採集植物標本，他們也跟藥師叔學到了一招“山一把抓，宿營才分家。”沒走多久，李教授發現了一棵好玩的植物，對李君閣說道:“皮娃，阿音喜歡養花草，這個拿回去她肯定喜歡。”李君閣過去一看，地長著一棵怪的小草，地面是一個棕⾊的扁圓球球，有二碗大小，不知道是塊
還是塊莖，頂又一個小凹陷，裡邊牽出一細細的藤蔓，藤蔓都是小荷葉一般的葉子，像一個個綠⾊的銅錢。
李君閣看得哈哈大笑:“這植物太有趣了！怎麼跟一個烏⻳背長草一樣？”李教授笑道:“它的名字叫‘金錢釣烏⻳’，不少人當小盆栽養呢！傳說家裡擺它可以聚財。”藥師叔也笑:“什麼呀，那名字肯定是你們城裡人取的，我們叫‘山烏⻳’，又叫‘金不換’，也是藥，清熱拔毒，消腫治瘧疾。”李君閣笑道:“管它的，給阿音弄回去養著玩！”蹲下⾝將山烏⻳挖出來，藥師叔還
代:“這玩意兒爬藤很厲害，跟絲瓜有一拼，要養得好看需要常修剪才行。”出了林子，眼前是一個陡峭的大坡，坡都是大石頭，面蓋地衣，底下包著苔蘚，將石頭變成了青黑⾊，石縫間都是細青草，沒有什麼灌木，看樣子是很多很多年前垮塌的一片山崖。
這段路攀爬起來有點困難，大家又開始手腳並用，獵戶叔還時不時提醒大家注意腳下，這樣的地形一是容易崴腳，二是腳容易滑進石縫拔不出來，需要非常小心。
這邊區域相當大，眾人攀爬了半個小時，才走到一半。
突然前面一處⾼巖出現了一個紅⾊的⾝影，像一隻狐狸，拖著一個大紅尾巴，但是頭寬嘴短耳朵圓，腮幫子鼓鼓的，眉間有一道稜，看著還精神。
“豺！”唯唯喊了出來，她手腳⿇利，抬起相機開始咔嚓咔嚓。獵戶叔讓眾人停下，然後將槍取下來，拿在手，李君閣也同樣如此。
獵戶叔打手勢讓眾人後退，眾人都退回了一塊大石頭後邊。
獵戶叔將槍口朝下，對眾人說道:“沒事，一會兒它們會走，等一等吧。”李君閣跟科研三人組解釋道:“跑山人不會和這些野物做無謂的爭鬥，跟遇到蛇一樣，大家相安無事和平相處行。”說完砸了砸嘴巴:“除非想吃⾁的時候。”聽得科研三人組一起翻白眼。
獵戶叔笑道:“我們怎麼也不會打豺，這玩意兒⾁不好吃，皮子也耝，不過抓⻩皮子，獾子，訇子都是一把好手，相當於變相地保護了村子裡的禽類，只要它們不是過分地近村子，我們不會惹它的。”接著又說道:“剛剛那個是豺王，估計豺群在前邊打到獵物了，皮娃你看見頭豺
脯的血沒？”李君閣點頭道:“看這架勢是了，這樣的地形都有啥野物啊？”獵戶叔道:“那多了去了，盤羊，麂子，獐子都可能，野豬倒是不會到這種地方來。”大家等了半個多小時，獵戶叔才帶著大家繼續前進，走到剛剛那個位置的時候，豺王再沒有出現。
獵戶叔笑道:“看樣子是走了，走，今天肯定有⾁吃了！”果然，走到剛剛頭豺出現的位置，能看到一片亂石斜坡，斜坡下的一塊大石頭旁邊，倒斃著一頭古怪的有蹄動物。
之所以說它古怪，是因為這動物好像是驢子，山羊，牛，馬的綜合體。
⾝子較短，四肢耝壯，尾巴間拖著一綹長⽑，這些地方像驢。
腦袋像牛，卻長著一對長長的驢耳朵，以及一對黑⾊的尖短羊角。
從角的部到頸背有一溜長達十幾釐米的灰白⾊鬃⽑，順著脖頸披下來，甚為明顯，這點又像馬。
⾝跟尾巴的⽑是黑⾊，四肢的⽑邊是赤褐⾊，向下轉為⻩褐⾊。
李君閣摳著腦門:“獵戶叔這是啥啊？我都沒見過。”獵戶叔說道:“這是山驢子。”唯唯將機手打開查了一下說道:“它學名叫鬣羚。”李君閣眼都直了:“偉大導師？”這下把周圍人全雷翻了。
唯唯翻著白眼將機手遞過去:“自己看！”李君閣結過一看:“哈哈哈，原來是有鬃⽑的羚羊啊！哎呀還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呢！”獵戶叔翻檢了一下這頭鬣羚，說道:“腔子都掏空了，這頭山驢子沒死前也有一百四五十斤呢！”說完指著庇股對唯唯說道:“唯唯你看，是從這裡下的嘴，拖出內髒弄死後，沿著傷口撕開掏出內髒吃掉。這手法是剛剛那頭豺王帶著豺群乾的。差不多是在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放翻的。”李君閣菗出揷子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兩天有⾁吃了！對了我們把它解了吃⾁你們不會反對吧？”李教授連連頭搖:“不反對不反對，反正都死了，這玩意兒味道怎麼樣？”獵戶叔砸著嘴說道:“跟小牛⾁差不多！哈哈哈，我說有可能會跟豺合作一把嘛！說的是這事！”唯唯捂著嘴笑道:“獵戶叔是給我們臉貼金！這哪裡是合作啊！明明是撿人家吃剩的！”李君閣說道:“誰說的！我們可真是合作！你接著看知道了。”說完將揹包放下，開始和獵戶叔一起剝皮。
獵戶叔邊剝還邊說道:“好皮子啊，山驢子的皮子算是野物裡頭很好的了，硬實！現在山驢子這麼少，原因是⾁多皮好，給打得都快沒有了。”將皮子解下來捆成一捆，兩人又開始解⾁。
李君閣沿著山驢子背脊取下一條瘦⾁，又解下山驢子一條後腿，把⾁剔了下來，將藥師叔揹簍裡邊的草藥都騰到兩位教授的揹簍裡，將山驢子後腿⾁和背柳⾁都裝了進去。
獵戶叔將剩下的山驢子解成了幾塊，又從幾條腿剔下⾁條四處扔開，站起⾝來將揷子擦乾淨，說道:“完事！哈哈哈今天晚得早點歇息，大家吃頓好⾁！”唯唯驚訝道:“怎麼扔得到處都是！這些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