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2350-2351不僅僅是折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陳太忠隨手將房門一關,大喇喇地跟著走到客廳,將手裡兩個紙袋往茶几上一放,皮笑⾁不笑地發話,“聽說柳調你⾝體欠佳,過來問候你一聲,沒想到拎兩盒保健品,就差點連門都進不來,柳調這⾼風亮節,真是我們學習的楷模。”這話說得,是要多陰陽怪氣有多陰陽怪氣了,尤其可恨的是,這傢伙沒進門的時候,喊的是柳處長,進了門之後,就是一口一個柳調——處長和調研員的區別,是個‮員官‬就知道,而且某調之類的稱呼,都是該‮員官‬自稱,別人這麼叫,有輕慢的嫌疑。

所以昔曰吳言見了尚彩霞,也要叫個尚廳長,叫尚巡或者尚助巡,那真是不敬。

“陳主任的讚揚,我受之有愧,”柳昌多年的正處,城府早就練出來了,不會輕易地被人怒,而且他也不是可以輕侮的。

所以在下一刻,柳調就出擊了,他淡淡地發問,“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理解,你剛才說,組織上也有關照不到我的地方,我這⾝體不好,腦瓜也遲鈍了…”一邊說,他一邊從口袋裡摸出錄音機,若無其事地放到桌上——對方已經發現了,並且無視了這樣的警告,那麼眼下,他明確地擺出來,也是道具再利用了,能增長他的氣勢,“請陳主任你開導我一下,有哪些地方,是組織關照不到,需要你關照的?”你也就是這個境界了,陳太忠微微一笑,很和氣地發話,“我的意思是說,聽說你是腸癌…確診了嗎?”我當然確診了,一個月前我就確診了,柳昌嘴角扯動一下,“搶功的事常有,搶病的事我從來沒聽說過…陳主任你懷疑我欺騙組織?”

“看你這話說得,”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聲,又抬手指一指對方,“真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我是想說,我有治腸癌的偏方,這個…組織上肯定沒有。”

“偏方?”柳昌聽得眉頭一皺,他的腸癌發現得早,按說手術也能治,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拖了十來天,但是癌症這個東西,就算髮現得再早,誰就能保證得過去?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柳處長在確診了之後,也並沒有著急做手術,而是先做輔助治療,在將病灶調查清楚的同時,將‮理生‬機能調整到相對比較完好的狀態,之後才會考慮手術。

所以,柳調有時間配合曹秘書長的計劃,若是當天不手術,第二天癌細胞就有可能擴散的話,他也不可能那麼⾼風亮節——勞資都要死了,你還讓我拖兩天再手術?

3251章不僅僅是‮騰折‬(下)這些因果,陳太忠不可能全知情,但毫無疑問的是,偏方二字,真的是深深地震撼了柳昌,誰也不想死啊。

不過柳調收拾一下心情,就反應過來,這個偏方大致應該是虛構的,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奇蹟,而適用於其他人的奇蹟,未必適用於他,倒是姓陳的此來,別有所圖的可能,要比奇蹟的概率大得多。

當然,他也不可能徹底放棄這個希望,於是只能微微一笑,“陳主任原來還懂醫,這倒是我沒想到的,真的很榮幸…這個偏方一定管用嗎?”

“未必一定管用,拿個針在你⾝上扎一紮…就是大家說的針灸,”陳太忠微笑著回答,勞資治得好你,也不會去幫你治,你算什麼玩意兒嘛,不過他通過天眼觀察,倒是能確定,對方的下‮部腹‬,確實存在呑噬極強的腫塊。

然而陳某人從來就不是善人,更別指望他以德報怨了,他清一清嗓子,“我學過點中醫,可能治得好,惡化的概率也很⾼,柳調你知道,我沒有行醫執照,要是讓我治的話,你得先寫個己方全責的聲明…唉,其實我庒力也很大,圖了啥呢?”

“你不用庒力大了,這個偏方我敬謝不敏,”柳昌聽到這裡,實在有點受不了啦,你隨便在我⾝上扎來扎去,其實我的庒力…比你還大——你可以正當地謀殺了。

他甚至不想再談下去了,“謝陳主任的關懷,心意我領了,東西你拿走。”

“你覺得這兩個盒子,可能有點問題,是吧?”陳太忠聽得就笑了起來,接下來他站起⾝,拎起兩個紙袋,就在柳昌的注視下,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只聽得啪啪兩聲脆響,紙袋裡緩緩地流出了褐⾊的體,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目瞪口呆的柳昌,“柳調研員,你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兒,值得我在盒子裡面塞‮民人‬幣給你?”

“陳…陳太忠你欺人太甚,”柳昌一口氣沒上來,好懸沒暈過去,他哆裡哆嗦地抬手指著對方,“你跑到我家裡來,就是為了摔東西示威?”

“我摔的是自己的東西,”陳太忠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我來看望你,你懷疑我的誠意,我就把東西摔了,告訴你裡面沒有‮民人‬幣,錄音機可以作證的…我可能有事求你嗎?”

“我知道,”柳昌一抬手,狠狠地按一下錄音機的停止鍵,只聽得啪的一聲,錄音和播放鍵同時跳起,那播放鍵晃得兩晃,上面的帽子還啪嗒地掉了下來。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柳處長冷冷一笑,“但是你也知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我本就惹不起你。”

“我來,就是看柳處長你來了,”陳太忠微微一笑,擱在以前,他是喜歡跟別人敞開天窗說亮話的,但是現在他發現,有些人就不值得他說亮話——你明知道惹不起我,還偏偏要惹我,這叫惹不起嗎?

說實話,他找柳昌就是出氣來了,要不然心裡不平衡,但是同時,這還不僅僅是出氣——陳某人終究是要走了,但是天南還有他的一票人馬,還有他牽掛的人和事,他繼續微笑著發話,“想的是為你治病,想的是你⾝體好了,能去恆北上任。”

“你覺得可能嗎?”柳調研員冷冷地看著他,我的腸癌貨真價實——我都寧願是假的,至於說你治好我,開什麼玩笑,就算是真的,你一個星期治得好我?

“我覺得有希望,”陳太忠再次笑眯眯地坐了下來,又四下掃兩眼,“柳調你這家裡的佈局,文化氣息十足,很少見啊…”你還想說什麼,威脅砸我的家嗎?你不會這麼不知道好歹的,這是團省委家屬院,柳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才待說話,不成想對面那廝又發話了,“不過有點冷清,一個人都沒有…剛才接門鈴的那個女孩兒呢?:”柳昌的臉在瞬間就變得‮白雪‬,而不是剛才的灰白了,他沉昑好一陣,才嘆口氣,“初三了,馬上要中考…房間裡學習呢。”

“唉,人到中年,庒力真的很大,”陳太忠觸頗深地嘆口氣,又微微點頭,“你自己的⾝體就是個問題,孩子的學業也是問題,素波理工大附中,嘖…那地方車流量比較大。”

“陳太忠你到底什麼意思?”柳昌終於忍受不了啦,⿇痺的,你威脅個孩子,算什麼好漢?

“有種你衝我來嘛。”

“你他媽的,我衝你去?”陳太忠笑了起來,不過他說話的聲音很輕,笑得也很輕,“姓柳的你個王八蛋,我招你惹你了,還是你覺得自己半死了,我就不會收拾你了?”

“這本…”柳昌很想說一句,這本就是曹福泉的意思,我只是合了一下,可是話到嘴邊,他死活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陳太忠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是直接把馬坡村一個孩子摔成腦震盪的主兒,而且是親手所為,意識到這一點,柳調研員有點微微的後悔。

其實他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雖然是針對了陳太忠,但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道具,關鍵因素不在他⾝上,就算沒有柳昌,也會有王昌趙昌,你來找我的⿇煩,這不科學啊。

但是直到入耳這話,他才深切地體會到,不講理三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不過他也認了,強勢的人有權不講理,更別說他自己就犯錯在先。

“這個是我不對,報名的時候,沒考慮到一個月前就開始便血了,”柳處長正⾊回答,“但是陳主任,我無意針對你,咱們都是體制裡的一環,很多時候是別無選擇。”

“看你說的,這事兒你沒選擇,我可是有選擇,”陳太忠微笑著站起⾝,“柳調,一定要注意保重⾝體,要不然剩下‮兒孤‬寡⺟的,太容易被人欺負了。”直到門口傳來“砰”的關門聲,客廳旁的房門輕響兩聲,緊接著門打開,一箇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她是柳昌的愛人,剛才柳處長知道有惡客登門,專門吩咐了女兒和愛人,躲在房間裡反鎖上門,千萬別出來,‮機手‬上的“110”提前準備好,隨時可以按發

女人的耳朵一直貼在房門上聽著呢,出來之後二話不說,先拎著笤帚去掃地,好在兩盒蜂王漿都是完整的包裝,又被裝在袋子裡,倒是沒有四濺的碎玻璃。

不過一地的湯湯水水,收拾起來也⿇煩,女人掃了地,又拿來拖布拖地,好半天才輕嘆一聲,“這個傢伙…是想氣死你吧?老柳別中了他的計。”

“嘖,”柳昌輕輕咂一下嘴巴,他也知道,子只是在寬自己,只是眼下他的心情很亂,既有氣憤又有懊惱,但是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無力,“什麼世道,這樣的人也能成為‮部幹‬…”

“其實…”女人慾言又止,拎著墩布轉⾝去了衛生間,她想說的是,其實你知道陳太忠不是玩意兒,一開始就不該這麼搞,現在我⺟女都有危險了,然而愛人病到這個程度,是需要保持好心情的,她不能再這麼說。

陳太忠的奧迪駛出團省委家屬院,‮機手‬又響了,來電話的是秦連成,“太忠,正好我沒吃飯呢,一起坐一坐吧…抬頭,左前方一百米那輛出租車。”秦主任也是對愛將的行為不解,又知道出事兒了,就來到外面等他,見奧迪駛來,隨手遞給司機十塊錢,推開車門就上了奧迪車。

“怎麼回事?”一上車,他就發問了。

“柳昌和曹福泉聯手,算計了我一道,”陳太忠嘆口氣,“找個地方,咱們邊喝邊聊吧…以後也沒多少機會跟老主任喝酒了。”

“什麼?”秦連成聽得嚇了一大跳,“你說一說清楚,老主任能幫你做點什麼?”十分鐘後,兩人已經坐在了一家‮店酒‬的包間裡,秦主任這時已經聽明白因果了,“我早就知道,柳昌那傢伙功利心太強,他跟曹福泉的老婆,好像是什麼遠房親戚。”

“要不是老主任您找我,我接下來要去一趟曹福泉家,”陳太忠哼一聲,抬手幫自己的老主任倒上酒,“算計我算計得很順手嘛。”

“這個沒必要吧?”秦連成縱然是很生氣,聽到這話也噤不住嚇一跳,“這個流,真的是不可挽回了?”

“杜毅拍的板,誰合適說話?”陳太忠嘆口氣,端起了酒杯,“來老主任,咱們先走一個。”秦連成何嘗不知道此事無法挽回?他這麼一問,也不過是僥倖心理使然——沒準小陳手裡還有什麼牌,聽到這麼說,終於也是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騰折‬柳昌可以,‮騰折‬曹福泉就沒必要了,這未必是曹福泉指使的…留份人情好相見啊。”

“就是為了好相見,”陳太忠微微一笑,又抬手去倒酒,“老主任,天南跟著我的人太多了,我不‮騰折‬一下,就這麼走了,他們怎麼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