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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爹爹之死與我毫無關係!樂泰……樂泰當也看到的,爹爹傳位與我,是他老人家自己的決定……”岑煅打斷他的話:“三哥對爹爹從來沒有起過一絲一毫的殺心麼?”岑融急促呼,本答不上來。他的雙手顫抖著,當面對倒地的父親卻不呼救求醫,他此時手心忽然溼潤,彷彿是老人艱難的呼又一次噴在他掌心之中。
“……那便是有了。”岑煅目光十分冰冷,“你不冤。”他一把拎起岑融:“這退位詔書,由你命人去唸。你若一切聽從我的意思,我岑煅面對這麼多人許諾,我不會傷你命,更不會傷你孃親、新容與堯兒。但你若是不從,三哥,別怪五弟心狠。”他面狠狠一沉。
岑融忽然來了神,他尖聲大笑,指著岑煅對樂泰等人道:“你們信他?”他又指著自己:“我能信你?岑煅,你和我一丘之貉,行事狠毒,又有什麼區別!我今退位給你,只怕我本活不過今夜!”岑煅靜靜掃了殿中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紀明身上。
“三哥,紀明曾與你一同扳倒盛可亮,他在刑部就任大司寇雖然只有幾年,但沒人比你更清楚他的品。我岑煅今在你面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允諾,若他有違此諾,大司寇儘可上奏彈劾批評。我岑煅絕不否認。”他看向岑融:“三哥,今在德政殿裡的,沒有一個不是心懷此國此民的忠臣。”岑融啞聲一笑,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德政殿周圍沒有軍靠近,守城的三營兵士無影無蹤。他不知岑煅利用了什麼力量,但這樣的安排足以說明,岑煅對於自己坐著的這個位置,是志在必得。
章漠一路騰躍,落在德政殿前時。殿前守衛的士兵全都是岑煅的人,雨太大,他們並未立刻認出他是誰,紛紛拔劍。章漠一言不發,躍過眾人頭頂,快步往德政殿旁的草地奔去。
賀蘭碸著上身,正扶起陳霜。他把上衣撕做兩半,一半讓陳霜咬著,一半包紮陳霜受傷的膝蓋。陳霜雙目赤紅,腿下已是一片殷紅血,盡數化在雨水裡。章漠跪在他身邊,先摸了摸他的臉:“別怕,我來了。”賀蘭碸茫然無措:“怎麼辦?”沒人比他清楚那兩層箭矢的狼鏑擁有怎樣的殺傷力,陳霜膝蓋中央是一個空,被箭尖刺破的地方,骨頭幾乎都碎了。
章漠彎把陳霜抱起,低聲道:“我們回明夜堂。”才走出兩步,德政殿大門忽然開啟。岑融面灰敗走出大門,先是看見章漠,抬頭忽然瞥見賀蘭碸,登時驚得挪不動步子。
紀明從眾人身後鑽出,大駭:“陳霜怎麼了!”章漠沒有理會紀明,只盯著岑煅:“都結束了麼?”岑煅點頭:“結束了。”章漠立刻轉身。岑煅忙喊:“等等!宮中有御醫……”但章漠已經躍上宮牆,飛速離去。
岑煅只得轉向賀蘭碸:“賀蘭碸,按我之前說的,去敲鳴天鍾。”賀蘭碸登上鳴天樓時,看見十幾位內侍宮人躲在樓中瑟瑟發抖圍成一個圓圈,圈中坐了位服飾華貴但面蒼白的婦人。婦人抱著一個睡的孩子,腹部隆起,靜靜看向賀蘭碸。
賀蘭碸認得新容,跪地衝她磕了一個頭,起身奔向通往鳴天鐘的樓梯。
新容緊抱孩子閉上眼睛。片刻後,大鐘敲響了。
鐘聲轟然,前後相連,是結結實實、力度十足的十下。這是緊急召集群臣的信號。
慈宣殿內,瑾太妃慢慢抬頭。慈宣殿外圍滿了軍,因太后在內,軍不敢輕舉妄動,但若岑煅不能成事,她翅難飛。瑾太妃起身緩慢走到寢室,太后已經被阮不奇從被中拖起,穿上了衣裳。
瑾太妃:“……我沒說過給她穿衣裳。”阮不奇整理太后的衣襟。
“人都要死了,總得體面點兒吧。”她拍拍太后霎時蒼白的臉,“好歹也長得這麼美,死完了被臭男人看光,多不好。”太后立刻滾下淚來,她也聽見了外頭的鐘聲。她看見阮不奇拿出一卷白綾,嚇得語無倫次,急急忙忙跪在地上,跪爬到瑾太妃面前。
“妹妹!李秀妹妹,瑾妃妹妹,姐姐求你,別殺我。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她一下下打自己的臉,哭著賠笑,“以往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該……”謹太妃踩著她的手:“我喜歡什麼,你便要破壞什麼。皇后沒了,還有你壓我一頭。姐姐,我這些年過的子和奴婢有什麼不同?大冷天的你說你的手鐲子掉到池塘裡了,讓煅兒去撿,三伏天裡你說要吃新鮮的蓮子,命我坐在頭下剝,你都還記得的吧?煅兒原本有個妹妹,可就是因為你,還未滿月已經沒了。這幾十年來我不夠乖麼,姐姐?我害過你嗎,姐姐?”她狠狠地碾太后的指節,咬牙道:“我不單恨你,我還恨縱容你的那些人。你瞧他們一個個的,都死了,我反倒還長命一些。煅兒說是你和融兒死了他,好哇,姐姐!我佩服你,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他寵你愛你這麼多年,如今在皇陵裡,定必也想著你呢。”太后瘋狂搖頭,眼見阮不奇手持白綾走來,橫下一條心猛地大喊:“救——”一口秋雷炸響,震得窗欞簌簌作聲。阮不奇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抓住白綾,在她頸上飛快繞了幾圈。
太后睜眼瞪向阮不奇。阮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