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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有一個涼絲絲的東西落進她嘴巴里,就著她張口呼喊的勢頭滾進喉嚨,落入腹中。阮不奇衝她隱秘一笑,猛地一扯白綾,太后登時雙目突出,掙扎不已。
阮不奇抓住白綾另一端,跳上房梁後翻越落地。白綾被高高拉起,太后身體懸吊在房樑上,拼了命地掙扎。她舌頭漸漸突出,水滴落,沒多久徹底軟了手腳。
阮不奇沒有回頭,她其實怕上吊而死之人的眼睛。她把白綾繫好,拍拍手掌:“事兒結束,我走了。”殿外隱隱傳來喧鬧之聲,她湊在窗邊聽,有內侍在宮中奔走尖叫:“官家退位了——官家退位了——”推窗再看,外頭的軍已經撤走,重新出現的士兵裡有一些阮不奇的面孔。那是岑煅從西北軍帶來的人。
阮不奇鬆了一口氣,跳出窗外。瑾太妃忽然拉住她:“不奇,你事兒還沒做完。”阮不奇:“做完了呀,我不是已經殺了那漂亮太后麼?靳岄說了,讓我少開殺戒,但太后不能留。太后是廣仁王宋懷章的表妹,若是留著,說不定會把廣仁王叫來給岑煅添麻煩。太后如今是知道自己兒子做不成皇帝,氣得自殺了。廣仁王就算知道岑煅當皇帝,他也沒啥可說的。”謹太妃指了指被捆著扔在一旁的內侍與宮女:“他們,你得解決。”阮不奇站定了:“他們也欺負過你麼?”瑾太妃:“這倒沒有。但你到我這兒來,你得聽我的吩咐做事。”阮不奇哈哈一笑,飛快摸了把瑾妃的臉:“這位姐姐,你錯了吧。天底下能吩咐我阮不奇做事的人只有堂主和靳岄,你算老幾?聽好了,我不樂意殺的人,誰都沒法讓我動手。他們和你無冤無仇,你不喜歡,把他們趕走就是了。”瑾太妃急道:“若不趕盡殺絕,只怕後患無窮!”阮不奇甩開她的手,跳上屋簷。她終究忍不住低頭對簷下之人說:“你和岑煅真不一樣。姐姐,說到底,你與太后,彼此彼此罷了。”瑾太妃被她這句話氣得發抖,緊緊攥住拳頭,忽覺手上有異,低頭一瞧,是指上一枚指環竟不見了。
阮不奇對這皇宮毫無留戀。她去德政殿找到岑煅帶來的人,將士帶她去馬廄,護送她出宮,告訴他明夜堂的其他人已經離去。阮不奇抹了一把頭臉的雨水,衝進了密密的雨簾中。
內外兩城城門緊閉,她亮出岑煅西北軍的軍牌才得以通過。守城士兵穿著飛龍營的服飾,阮不奇心知是建良英說服了三營守軍,齊齊倒戈,站在了更“正義”的岑煅這一邊。
她無暇細想這些事情,只想立刻回到明夜堂,與章漠等人會合。
抵達明夜堂,阮不奇才進門便聞到一股血腥之氣。明夜堂幫眾人人面緊繃,阮不奇嚇壞了:“誰受傷了?誰傷了呀?!”她一路跑進後院,先看見的是坐在廳中渾身纏滿布條的沈燈。阮不奇把長鞭在帶上,狂奔入亭:“燈爺!”沈燈問她是否順利,阮不奇飛速把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她偷了瑾太妃一枚指環喂進太后腹中,這是瑾太妃殺太后的證據。為明夜堂留這樣一個尾巴,實在是章漠不敢完全信任廟堂之人。若他岑煅為難明夜堂,明夜堂至少還有可以鉗制岑煅的東西。
當然,章漠手中的證據不止這一樣。
沈燈的傷勢並不輕,但他不肯回房休息,一定要坐在這兒等。阮不奇回頭再看,陳霜的房間外站著章漠、嶽蓮樓和靳岄。三人都沒有打傘,大雨淋透全身。
“陳霜,陳霜怎麼了?”阮不奇也顧不得沈燈受傷,一把抓住他衣襟怒吼,“燈爺,你不是看著他的麼!”陳霜膝蓋受的傷十分嚴重。明夜堂在起事之前請來了江湖上幾位俠醫,包括鄭舞的義母貝夫人。他們需將陳霜膝蓋剖開,取出其中碎裂骨頭,以烈酒鹽水清洗後再縫合。那枚狼鏑有兩層箭尖,鋒利異常,連骨頭都可撕裂,又摻雜了司徒歌的血,處理起來愈發的麻煩。
陳霜數次暈厥,又不斷被痛醒。阮不奇來到房門前,血腥氣在雨水裡混著泥腥,愈發明顯。
賀蘭碸坐在竹林裡,褲子上一半都是陳霜的血。他盯著陳霜門口,箭筒扔在一旁,裡頭二十多支狼鏑在雨水裡閃動寒光。
岑靜書和靳雲英這兩住在明夜堂,兩人撐傘走來,低聲向靳岄詢問陳霜的情況。
房中忽然傳來混亂聲響,似乎是有人踢翻了什麼東西,一片雜亂中傳出青年的哭聲。
岑靜書把雨傘到靳雲英手裡,提起裙襬,大步走向房門。她毫不猶豫,推門而入,門開的瞬間陳霜的喊叫清晰得如同就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沈燈在亭中站起,又搖搖晃晃扶著柱子坐下,雙目發紅,鼻中酸澀。
靳雲英把雨傘移到阮不奇頭頂。阮不奇扭頭看她,靳雲英滿臉的淚。阮不奇正要問她為何哭了,開口才意識到自己喉中哽咽,眼前浮起濃重水霧。
陳霜是忍不住了才喊的。沒有任何麻藥能止住他的疼痛。
“娘……娘——!!!”靳岄知道他一定是疼糊了,否則他不會忘記曾經斬釘截鐵說過,他一點兒不想念,也不會去找賣掉了自己的女人。
他疼得失去理智,才像個孩子般想起要孃親憐憫。他哭著大喊,聲音嘶啞,上氣不接下氣,任誰聽到都會眼淚。太疼了,他哭著衝不存在此處的那個人哀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