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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打老遠卻見著校長頭上頂了一個白紙糊的高帽,脖子上掛著一塊牌匾,離得遠方卿看不見上頭寫了什麼,被一群學生推推搡搡往外頭帶。

他沒再往前去,從學校後門出來連忙去找喬萬山。

兩人相見的時候喬萬山還不知道已經亂套了,連忙上去:“今天怎麼這麼早?不是說好俺去找你麼?”夏天天熱,方卿跑出一頭汗,喬萬山跟他待久了,也養成隨身帶條手帕的習慣,拿了手帕給他擦了擦汗。

方卿抖著聲兒問:“還有多久下工?”自打那些書被燒了,他便像是少了什麼支柱,老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兒,這會兒更是心裡直髮慌。

他這樣喬萬山看在眼裡,連忙問怎麼了,方卿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便坐在工地一旁等他幹完活。

方卿捋了一遍自己二十多年來所作所為,教書上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建樹,但最起碼該盡的職責,他問心無愧。

可沒多久災禍還是找上了門。

村裡油麵牆上有塊大的黑板,專用來寫些通知,雖然識字的人不多,但通過認得字的人口口相傳,有什麼消息還算散的比較快。

可也不知村裡誰起的第一個頭,那塊黑板上貼上了一張張白紙,上頭是歪七扭八的黑字,專講一些反|動派做的惡事。

其中一張就是講方卿的。

說他什麼呢?

原來是好幾年前第一次在省青年報上的那篇文章惹得禍,論民主的選擇。

喲,民主是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可以議論的?

其實文章具體內容方卿自己都忘了,這幾年他陸陸續續在報上發表了一些小說,也算是小有名氣,前陣子還有人要來採訪他,被他給推了。

那紙是喬萬山去看的,只是什麼也沒見著。

撥開圍著的一圈人,上頭漿糊刷的紙一層又一層的,批判方卿的那張又被新的白紙黑字給蓋了上去,一扯,只能撕成一綹一綹的紙條,再找不到想看清的了。

方卿那時候還在學校,可學校裡早就沒什麼人了,學生都不願意來上課,全去鬧革命。

他在辦公室裡坐著,那門早就被砸爛了,外頭烈陽光直直照進來,光線正好打到方卿的辦公桌旁。

他坐在陰影裡,和陽光只有一線之隔。

方卿盯著那道陰陽分界線看了許久,下午了,隨著頭漸漸偏西,那道線也漸漸往外移。

還沒移到門口,外頭突然進來一群人,正是方卿帶的那個班的學生,進來二話沒說就把他從座位上押著往外走。

他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便被帶到了街上,脖子上被魯地掛上了一個牌子,想低頭看看是什麼,後腦勺上就重重捱了一下,兩眼直髮黑,被一群人拉著在街上走,頗像示眾。

同行的還有其他的老師,大約抓得早,比他狼狽多了。

喬萬山活幹完之後就去找方卿,本來他叫方卿在家待著,不要再出來,現在外頭亂,人人都跟瘋了一樣,清水村那塊黑板上貼的紙,全是匿名講別人的壞話,把平時長舌婦私底下會談論的一些東西,全搬到了檯面上,緊接著就有些胳膊上栓了個紅布條的人把那些犯了“罪”的拉出去問審。

他蹬著自行車還沒到學校,就在路上看見浩浩蕩蕩一群人。

又不知是哪個倒黴蛋,喬萬山想,這時節太亂了,他糊里糊塗地看著人鬧事。

眼一瞅,誰知那群人裡頭就有個眼的,瘦削身材,穿著件短汗衫,過膝的勞動布褲子,胳膊被人別到身後,押犯人似的被押著,不正是方卿麼?

喬萬山心裡“咯噔”一下,自行車還沒扎穩,連忙上前去,可人太多,又吵又鬧的,他拔高了嗓子叫了兩聲“方兒”,很快就被淹沒在周圍的人聲裡,方卿在前頭什麼也聽不見,自然也看不見他。

喬萬山又急又氣,那天跟方卿一回去,滿屋的書全成了青灰,現在和方卿也不過分別了幾個小時,又鬧成這副局面。

他每次擠上去,還沒碰到人,又被擠出人群之外,跟著轉了好幾條街,也快到晚上了,大約那些人也是累了,各自放了人,又約了明天的時間,才耀武揚威地散去。

喬萬山這才到方卿跟前,方卿還沒反應過來,低了一下午的頭,此時抬起來,眼裡還有些呆滯,好像遊離在現實之外,喬萬山連叫了他好幾聲,才回神兒。

喬萬山心裡酸澀不已,明兒再也不讓人出來了!

再帶人回去找自行車準備回去,誰知到了當時放車的地兒,裡外找了好幾圈,也沒見到半點車影。

這車是丟了。

第二天一大早,喬萬山去割了草餵了羊,和方卿爺倆一塊吃了早飯,叮囑他倆不要出門,就獨自一人進城幹活去了。

誰知不去找事兒,事兒倒會找上門來。

喬萬山剛走一會兒,門外便進來一群人,領頭的就是王富貴,方自成一看到王富貴就眼瞪得滴溜圓,兩人這些年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愈加水火不相容,可這回王富貴不由著他罵了。

方自成張嘴還沒罵出來,就被兩個壯勞力往外拉,他年紀確實是大了,一拽一個踉蹌,老腿跟不上人走的。

方卿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也被推搡著往外走。

王富貴在他一旁道:“方兒,這事兒可不是叔做主,你家往上三代都是地主,你爹年輕也沒少作惡,怎麼也得挨一挨。”方卿心裡涼了半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