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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了對方。
他拉的是手,杜含章猝不及防被牽住,愣了一下回過頭,目光撞進他眼裡,看見他輕微地眯了下眼睛,有點遲疑地說:“杜含章,你……為什麼要幫我做這些?”說著他提溜了一下手裡的水果袋子。
這個問題就像一個全方位的勾子,倏然從杜含章腦海深處扯出了無數心思。
他心想餘亦勤餘亦勤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覺到了什麼?又是怎麼想的?
杜含章清晰地覺到了自己的猶豫,然而電光石火之間,他心裡又滋生出了一種想要擁有的迫切:這個世間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爭取,眼下攤牌的機會自動上門了,他要是錯過了,又不知道要等上多久。
而且他為什麼要等?又有什麼好膽怯的?他的情出自真心,既不虛假也不是一時衝動,餘亦勤要是不要,虧的人該是他才對。
想到這裡,杜含章混沌的心緒穩定下來,他轉過身,像是沒看見餘亦勤動作:“哪些?”餘亦勤將袋子又提了一下:“這個,我欠的人情,結果你比我還上心,為什麼?”
“這可是你要問的。”杜含章說。
聽這個語氣,自己好像問了個多了不得的問題,餘亦勤剛準備說問不得嗎,杜含章卻又搶了臺詞,他神態溫和卻又異常直接地說:“不過正好也是我想說的。”
“本來我買這些,順帶給你鄰居捎一點,動機都只是因為我想,但你非要刨問底,答案我也有。我上心的原因很簡單,我看不得你發愁,哪怕是別人的好意讓你心裡有負擔這種小事也不行,所以說透了,就是我的心思已經越界了。”大開間裡的油煙機還在呼呼作響,醬燒的氣味也鋪天蓋地,氛圍和漫堪稱絕緣。
然而餘亦勤心裡卻砰砰直跳,什麼心思才叫越界呢?這一題他同身受,是個有標準答案的選手。
錯愕和欣喜翻湧上來,劇烈得叫他一時難以置信,但意會到的不算,萬一錯了呢,他必須親口確認一次。
餘亦勤繃著脊背,嗓子眼莫名發緊地說:“你的什麼心思?”杜含章很想碰他一下,臉、脖子或手都行,藉此來試探對方的反應,是牴觸還是一切如常,但他想來想去,最終卻只動了下嘴皮子:“以前我說過,等以後太平了,有時間了,會拉著一起去遊山玩水,現在前提條件都有了,但我不想遊山玩水了,我想和你在一起。”餘亦勤目光一震,被這始料未及的告白驚懵了。
杜含章攤完了牌,見他幹怔著不動,又不給反應,心裡稍微有點煎熬,說:“其實我沒想過今天會跟你聊這個,是突然的,所以我也沒問你願不願……”這話沒說完,已經回過神的餘亦勤突然伸手,鄭重其事地將他抱住了。
“你得問,”餘亦勤笑了一聲,氣息噴在了抵住的頸窩裡。
杜含章的身心正在高速處理這個名叫“投懷送抱”的狀況,又聽他低聲笑道,“不問怎麼知道我願不願意?”杜含章僵了一下,在腦子轉過彎之前,身體已經像本能屈服地回抱住了他,喝高了似的飄然道:“那我問了,餘亦勤,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有一瞬間,餘亦勤覺得他們都很遲鈍,轉念又覺得情有可原,當年烽火連天,後來又天各一邊,所以他們正經遲鈍的時間,其實只有重逢後的這些子而已。
而那些仔細算來,其實也沒幾天,什麼魔族和符號這瞬間都遠去了,只有眼下和眼前填滿了餘亦勤的意識,他驟然心酸,卻又有點圓滿地說:“願意。”你剛剛捅破窗戶紙,是雙向的。
第62章吻杜含章的第一反應是驚愕,不過很快腦海裡就只剩驚喜了。
也是拜當年的世風所限,哪怕是士為我死,人們也只會當他們是一對知己,所以他一直以為餘雪慵當他是朋友。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個人現在是他的……對象了。
這個字眼裡似乎就帶著一種幸福,杜含章不由自主地樂了一聲,拿側臉在對方貼著他的耳側蹭了蹭,接著一發不可收拾,低沉地笑成了一串。
兩人正摟成一片,他一笑,腔當中就微震不休,餘亦勤被他震來震去,稀裡糊塗地被傳染了,他跟著笑道:“不是在說正經事嗎?怎麼笑成這樣了,你是不是傻了?”
“可能是吧,”杜含章失笑,“高興傻了。”餘亦勤也覺得很奇妙,來去都是些沒營養、沒內容的話,他卻有種心花怒放的錯覺:“有這麼高興嗎?”
“有的。”杜含章鬆了點手勁,上身往後撤了一截,同時雙手往上捧住餘亦勤的側臉,和他近距離的臉眼相對起來,“我惦記你很久了,現在如願以償了,你說我高不高興?”他的聲音本來就低,微熱的氣直撲口鼻,眉眼又在寸許外熠熠生輝,餘亦勤有種他隨時會親過來的錯覺,但他自己不僅沒躲,視線反而還受本能驅使似的,飛快地在杜含章的嘴和眼睛之間折返了一道。
這是一個等待和期待親吻的微妙信號,只有情投意合的人們才接收得到。
杜含章不可能錯過這個眼神,因為他的目光所向也是同樣的地方。
到了這種時候,言語已經成了多餘的東西,餘亦勤沒回答,杜含章也沒心思催了,兩人沉浸在一種陌生的親暱和衝動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