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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含章直起,要計較又覺得自己很無聊,臉上很快糾結出了一點笑意:“花店的老闆不是該送花嗎,怎麼送上魚了?”

“別人什麼都不該送。”餘亦勤說著轉述了一遍贈送的前提。

杜含章持不同意見:“鄉里鄉親的,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收的,別人是好意,也不算很貴重,你以後有好東西也分給街坊就行了。”餘亦勤就是不擅長做這種好物共享的事,他說:“我沒什麼好東西分給別人。”

“那沒辦法,”杜含章走到桌前停下來,有點心疼也有點好笑,“以前你沒什麼人情往來,家裡估計連箱六個核桃都沒有,怎麼共享?

餘亦勤雖然不覺得六個核桃是好東西,但他沒反駁,有些時候沒必要抬槓,意會到了就夠了,他確實覺得不還不厚道,但專門去買又很刻意,有點經營的覺。

杜含章將公文包擱在桌上,拉開拉鍊從裡面摸出了一個印著紅心形的小紙包,遞過去說:“不過以後你就有了,我也送不出什麼好東西,但是人情管夠,給。”餘亦勤瞥了一眼,伸手接了:“什麼東西?”杜含章鬼話連篇,聲線卻很溫柔:“不是說了嗎,人情。”餘亦勤沒理他,自顧自拆了包裝,發現裡頭又是四個小長條的紙包,六個分成兩摞堆在一起,上面的兩個左邊寫著輕桂花,右邊寫的是香花槐,是一種老式的飴糖包裝。

他就著最上面那個輕桂花往下拆,從縫隙裡瞥見裡面包的是一塊松子糖。

餘亦勤不愛吃甜,但他喜歡松子的氣味,他說:“你下午不是在防異辦嗎,怎麼又買上這個了?”

“不是買的。”杜含章是回來的路上碰見一個拉著推車過天橋的老太太,兜裡的東西裝重了,地上也撒了碗不知道什麼做的湯,大概是有點油脂,她在斜坡上顫顫巍巍地倒溜,彎曲的脊背像是不敢重負的樹幹。杜含章靠邊停了下車,糖是送她過橋之後老人送的。

她已然老眼昏花,但包出來的糖紙平整利落,似乎技藝不會隨著年齡老去。

等杜含章說完,餘亦勤剛好拆開那層糖紙,老人的甜食做的很緻,糖塊上面還有用模具印出來的小字,餘亦勤定睛一看,發現這塊上面印的是“長長久久”。

這字眼讓他愣了一下,並迅速在他意識裡催生出了一種食慾,餘亦勤從長條上掰下半塊,小幅度地揚了揚,接著進了嘴裡:“謝謝。”杜含章擺了下手,抱著一種想湊他熱鬧的心思說:“好吃嗎?”餘亦勤真不是拍馬,這糖不甜,但松子味很足,還有點酥香,裡頭可能加了黃豆粉,他覺得還不錯,將紙包攤出來說:“自己嘗吧。”杜含章拿起剩下的半塊,目光犀利地看見了上面的“久久”,他是個聰明人,挑了下眉,覺得行一善的寓意還不錯。

餘亦勤看見他那個表情了,但卻莫名劃開了視線。

杜含章也沒提什麼字,認可了他的口味之後,將包放在桌上,說想洗下手,餘亦勤指了下後門,讓他自己去屋裡洗。

洗手的人前腳一走,後腳餘亦勤含著糖塊,就看見了在店外奔走的外賣小哥,這畫面勾得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杜含章午飯都沒吃。

兩分鐘後,杜含章從屋裡出來,餘亦勤已經站起來了,他說:“走吧,出去吃飯,你想吃什麼?”杜含章的想法是出門左拐,隔兩個商鋪就是一個家常菜館,那裡就行了。但他還沒開口,桶裡的青魚卻嫌命太長,突兀又賣力地擺起了水。

在它的“遂自薦”下,兩人的話題在“吃不吃魚”和“到哪吃魚”上繞了繞,最後圖謀不軌地繞到了“在家裡吃了算了”上面。

杜含章其實對鄰居送的魚沒有想法,但他想跟餘亦勤一起去逛菜市場,因為如今的菜場很像古代的早市,那種氤氳的煙火氣息,是窗明几淨還有冷氣的商場裡所不具備的。

再有就是餘亦勤的冰箱不小,但裡頭除了一堆在過期邊緣試探的鹹菜罐子,連個雞蛋都沒有,小子過得實在是淒涼,杜含章看不下去,決定批一堆冰來給他將冷凍室都填滿。

然而這個時間點的菜市場裡已經沒有冰可以批發了,菜也剩得不多,餘亦勤看著比較像他們兩個裡面的跟班,卻是個實在的配菜文盲,只有給杜含章提菜的資格。

回去的路上杜含章稱了幾樣水果,荔枝、青提和櫻桃,還刻意讓老闆裝成了兩袋。

餘亦勤一開始沒懂他費塑料袋的用意,回到家裡放下東西,被他了一袋往店裡推的時候才明白,這就是他那個管夠的人情。

可他其實沒必要做這些,朋友不是老媽子,不該管這些無傷大雅的常瑣事,可是杜含章管的很細,餘亦勤被他推得側了身,頭卻扭著,仍然面對著他。

杜含章沒有看他,因為並沒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有問題,他無比自然地背過了身,價值不菲的襯衫外面連件圍裙都沒有,可他的去向卻是餘亦勤屋裡那個老舊的煤氣灶。

廚房裡的燈具更老,是九十年代那種發著黃光的白熾燈,它有很多缺點,耗電、昏暗和易碎易炸,但它也並非一無是處,和所有古老的東西一樣,它的黃光裡有種歲月的暖調,照在人身上似乎都多了種溫度。

杜含章周身被這種光線鍍上了一層細碎的光暈,餘亦勤心裡一動,鬼使神差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