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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所以你也很欣賞那位老祖麼?”這個“也”字就很靈

更靈的是張大姑習慣給弟弟拆臺,在旁邊補充了一句:“欣賞到留著那位天縱奇才的老祖幾樣東西當寶貝,早晚上香請安,出門還要隨身攜帶。”

“……”聞時直接聽麻了。

倒是謝問忽然開口道:“我很好奇,你留著那位……天縱奇才的祖宗什麼東西當寶貝?”雖然老祖這個詞當面摁在模樣年輕的聞時身上確實不合適,但改成祖宗又有點別的意味。

尤其是從謝問口中說出來……

聞時捻了一下耳垂。

就聽見張嵐在賣弟弟:“枯枝、棉線、手指頭。”聞時:“……”他默默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實在沒忍住。對張雅臨說:“你跟他有仇?”第67章彩頭託張嵐的福,很多人都知道張雅臨供著老祖的指骨。

但除了張大姑自己,沒人會當著張雅臨的面拿這事當做調侃。畢竟張雅臨對外的格並不活潑,你調侃完,他可能會板著個死人臉看你。

像聞時這樣直接問“有仇沒仇”的,簡直罕見。

張嵐在旁邊已然笑翻了。張雅臨措手不及,憋了半晌才道:“我姐說話喜歡誇大,說是手指頭,其實是一節指骨。眾所周知當初那幾位老祖脾迥然於常人,除了一位,連墳冢都不留。舊物遺物屈指可數,能找到一樣都是萬幸了。雖說指骨這東西聽起來有點怪異,但你細想一下,跟普通人家裡珍藏的古董是不是一個意思?”聞時細想好幾下,也不覺得這是一個意思。

張雅臨明顯有點羞惱。雖然表面上還維持著涵養和禮數,但語速越來越快,臉皮還泛起了薄紅:“況且我也沒有給老祖遺骨打蠟上漆加個底座,放出來當炫耀的擺件。我是拿匣子裝著,每上香,這就好比香火供奉,既表恭敬也表誠心。你供過什麼祖輩麼?”他不提還好,一提聞時就想起了客廳裡那張青面獠牙的塵不到畫像。

當初謝問第一次到沈家,就在那幅畫像面前欣賞了一會兒,還問過是誰畫的。

這事同樣不能細想,越想聞時臉越癱。偏偏身邊沙發裡的人還轉頭看著他,不知道是在等他回答還是看他笑話。

聞時越發覺得自己坐了個“好地方”。

可能是他表情過於凍人,張雅臨沒受到共鳴,破罐子破摔地擺了擺手說:“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閒聊罷了,揭過吧。”要不是教養在那,他就要指著聞時說“跟你講不明白”了。

結果聞時在揭過之前,說了一句:“都說遺物難找,你怎麼確定你那指骨是真的。”這對聞時來說,是一種十分委婉的提醒方式。畢竟天天捧著個贗品上香,顯得不太聰明。張雅臨天之驕子,估計受不了這種打擊。

誰知張雅臨更受不了這個“委婉”的提醒。

他斯斯文文地衝聞時微笑了一下,拂袖而去。

張雅臨問了陸文娟一句,然後上了樓。張嵐趴在沙發背上,衝著弟弟的背影叫道:“你上去了記得把小黑放下來,有事讓他轉告你。”張雅臨頭也沒回,背影如果能寫字,應該寫著一個“滾”。

張嵐轉回頭來,對聞時和謝問說:“生氣了。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好像特別穩重老成,其實是個小氣鬼。”她彷彿天生自來,幾句玩笑話就把之前“尾隨”的尷尬蓋掉了,好像她本就是跟聞時、謝問結伴來的天津。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陸文娟去廚房忙了一陣,又端了幾碗茶湯來,說:“這是安神的,喝吧,喝了晚上才能睡個好覺。”聞時想起昨天晚上,她臨下樓前也說了一句“最好是一夜睡到天亮”,聯想到後來半夜的心魔,他忽然覺得陸文娟雖然鬼裡鬼氣神情怪誕,但也許並不是想要坑害他們。

他這麼想著,把端起來的茶湯又擱回茶几上。

謝問瞥了他一眼,聞時本來不想多說,靜默了一會兒,還是低聲道:“我試試。”果然,陸文娟匆匆過來,黑漆漆地眼珠盯著茶湯看了片刻又轉向聞時:“味道很好的,你不喝嗎?”

“不想喝。”聞時說。

陸文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她黑瞳仁的部分過多,彎著眼睛笑起來時,幾乎看不到眼白,就是兩條濃黑的彎縫。膽子稍小一些的,被她看兩眼都能嚇得乖乖聽話,偏偏聞時沒反應。

“味道真的很好,我煎茶很厲害的,你不嘗一下嗎?”陸文娟不依不饒,“不喝很可惜的。”她頓了一下,又幽幽地補了一句:“真的很可惜。”這語氣像極了電視機裡的話,夏樵在旁邊打了個寒戰,擼了擼身上的雞皮疙瘩。生怕他哥少喝一盅湯,就會變成電視裡的沒頭姑娘。

結果聞時絲毫不為所動:“隨便吧。”他懶懶說完,就要起身離開。結果陸文娟一把摁住他,眉頭緊擰,疑惑地說:“你沒看電視嗎?”聞時這才抬眸看向她。

“你們看了的。”陸文娟篤定地說,她又放輕了聲音,“你再想想,真的不喝一口嗎?”她似乎在變相威脅聞時:電視裡已經把後果都放出來了,你不想那麼慘吧?

誰知一個聲音不疾不徐地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