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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將他鎖住，車輪連片刻息都不及，就絕塵而去。

天空萬籟俱寂，星行夜歸，燈下正黑。.警局周語朝在給洛珩川打電話前，用u盤再度登陸了系統。他邊翻記錄邊冒冷汗，握著鼠標的手都不利索。他以為洛珩川能沉住氣，至少不是現在。

“周哥，那麼晚了還出去啊？”周語朝剛撈起衣服，還來不及披上，面而來的是廖文婷。

“嗯。”周語朝不打算解釋，直接掠過她的肩就走了去。

“周哥，頭兒找你。”廖文婷聲音輕柔，周語朝的個頭同洛珩川差不多，廖文婷得仰頭才能和他們說上話。周語朝穿衣服的動作一頓，他側頭挑眉，聲音有些拔高。

“現在找我？”

“是啊，叫你去趟二樓會議室。”廖文婷往前走了兩步，和他保持一隻手臂的距離。她雙目剪水，一眨一抬間都柔情無垠。

周語朝下意識地掃了眼對牆上的掛鐘，指針正指向十一點四十五。他捏了下手裡的車鑰匙，再次重新回內側口袋裡。廖文婷始終微微帶笑看著他，不動聲地更像是觀察。

廖文婷稍許側身，為周語朝讓出些位。見他跨開腿快速奔上樓的背影，廖文婷突然垂下了眼眸，眼瞼遮掩目光，表情深藏不。.車內洛珩川的雙手被尼龍綁帶紮緊了吊至頭頂，黑頭套遮住了他的視線，只留給他微弱的空氣得以換氣，車子一路顛簸，車速隨著路況的變化而變化。他緊抵車的角落，雙腳併攏，車窗沒有關死，有些聲音從縫隙中透進，洛珩川便掐住虎口，靠指甲在虎口做標記。車速已經降到四十碼左右，他的身體隨著車輪在顛，一腳剎車下去，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洛珩川被大力魯地推下了車，底下是石頭路，他踉蹌，險些摔倒。衣領又被倏忽間提溜住，面前有一扇捲簾門被拉了上去，聲音轟隆隆，帶著生鏽的味道。他被推了進去，又即刻被幾個大漢強行綁在架子上——架子冰冷，木刺倒扎，就扎進了指尖裡。

他的膝蓋被迫彎曲，呈下跪狀。面罩被一隻手大力掀開，強光瞬間投**眼睛裡，洛珩川難以睜開，下意識撇頭閃躲。

“洛警官，許久不見。”

“……”洛珩川猛地抬頭，眼底血絲徹底爆發，幾要扯斷困住的鐵籠，手腕難控地動，他咬牙切齒道:“……柏！冉！”柏冉輕笑，他近乎病白的臉上顯現陰惻惻的表情，他倚著一張長背椅，手上抓著一柄刀，在五指間隨意翻轉。

“很驚訝吧。我沒死。”柏冉抬手捏住刀尖，他垂眸仔仔細細地觀察，鼻尖舐著殘留的血腥味，刀鋒險險擦過他自己的臉，再刺向洛珩川！

洛珩川目光一凜，雙手因固定而繃緊，木刺割過其手，他屏住了呼。

柏冉的聲音比三年前沙啞了些，乍聽還好，個別咬字就顯得明顯。洛珩川反地眨眼，他緊盯柏冉的眼睛，可那裡頭太黑，他看不清。

第十五章唐阮玉是嚇醒的。

他睡得糊糊，手無意中摸向另一邊，是空落落的冰冷。他咻然睜眼，眼前仍舊漆黑一片。

“珩川！”唐阮玉脫口而出，可無人回應。牆上的掛鐘發出細微的轉動聲，跟針一樣在唐阮玉的心尖上扎。他心跳超速，喉底連嚥都痛，他張嘴氣，只能下如刀冷風。

唐阮玉急吼吼地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分辨左右，就跌衝著下了。

“嘭啪！”他的手在櫃上無亂摸索，混亂中不小心碰倒了許多東西，它們傾倒，聲音砸在地板上，又嚇了他好一跳。

“咚……咚……咚……”鐘擺倏忽搖擺，聲音低沉，聲聲迴響似千金錘。唐阮玉猛然抬頭，他的雙微顫，細碎地數著那些響，眼下道疤都鍍了紅絲在。

凌晨三點了。.警局周語朝好不容易脫了身。他看了眼時間，心下一凜。他剛才藉口上廁所，才得了空給洛珩川打電話。然而電話始終未能接通，幾聲冗長的等待音，叫人心生煩躁。

他一刻不停地往樓下衝，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別的，樓梯被踏得咚咚響，扶手都跟著震。

廖文婷坐在辦公桌前，隔著一扇玻璃窗，她能看見周語朝。她的兩指間夾著一支筆，筆帽搖擺不定，發出噠噠聲。她轉頭，玻璃窗無折無痕，只隱約透出一雙眼，目光深沉，不同於往。

此時此刻，已至凌晨三點半。

周語朝上了車，車前大燈探著面前的路。發動機發出不耐煩地怒吼，車輪終於帶著他拐了出去，可還來不及鬆開油門，燈光灼灼，籠到了路邊。

“……！”路邊坐著一個人，似乎被刀削般地凌厲勁風剜得瑟瑟發抖，周語朝擰眉，注意力更為集中。車窗漸漸往下，他的瞳仁倏忽緊縮。

唐阮玉蜷縮著身體，冷風刺著他單薄的外衣，他雙手通紅，四肢都凍麻了。車子停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你是唐阮玉？”唐阮玉的手臂被抓住了，他一怔，屏息去辨別那聲音，臉逐漸一變，他急急忙忙地反手扣住周語朝，聲音不拔高。

“是周警官嗎？！”周語朝一怔，他朝四周快速眨眼，語氣有些發急道:“你怎麼在這裡？”

“珩川！珩川在不在？”唐阮玉聲音如碎玉，嵌著冷風，飄進周語朝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