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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密音入耳,將牽絲的破解之法詳細告知,並表示自己會盡力拖住蘅蕪,請他專心破除牽絲即可。

言語中並未提及方才打鬥過程中所發生的任何事,可看她頭髮上有尚未融化的冰霜,月清塵卻已能猜到,自己剛剛定是用霜寒傷了她。

若是那青衣人繼續縱自己傷人,甚至殺害同門中人,那後果絕對比讓他自己死在霜寒之下,還要不堪設想。

先前,月清塵既然聽到寧遠湄說起牽絲一事,自然也聽得到她與君長夜說起的,當年在瀟湘那一場師徒離心的前因後果。

可月清塵記得,自己從始至終不曾將原委告訴過寧遠湄,寧遠湄也不曾問過他一句,為何要那麼做。

但聽她對君長夜所說,卻是對裡面的真真假假猜得八九不離十,甚至看透了月清塵自己都不願意坦然面對的那一部分。

畢竟當年,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對君長夜的情究竟是怎樣的。

可如今再回首看去,自己並非毫不顧惜他們二人之間那些年的師徒情誼,甚至到了無法割捨的地步,這才會與凜安定下二十年之期,只希望能儘自己所能去彌補帶給君長夜的傷害。

他早已不再將君長夜當做一本小說裡的人物,而是真真切切活在身邊的,令自己愛惜又欣賞的一個晚輩。

月清塵自己看不清,自然是當局者,可旁觀者若不去深思,也未必能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寧遠湄雖常年不問世事,卻並未任自己那顆七竅玲瓏心被藥香一併住。

若是自己因為牽絲而傷及無辜,甚至害了寧遠湄……

那就真的只能以死謝罪了。

月清塵只覺身上一陣一陣地發冷,卻毫無辦法,當下只能閉上眼睛,努力按照寧遠湄說的去破除體內牽絲的封印。

而院內其餘三人之間,卻因為寧遠湄突然進來的那句話,而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

君長夜不說話,自是因為回頭發覺月清塵雖仍劍懸脖間,卻安然無恙,頓時像被人從地府拉回人間,心下一鬆,只想走到他身邊,將那礙眼的劍扯下來扔到一邊去。

而那青衣人洛明川之所以陷入沉默,卻是因為同月清塵一般,瞧見了寧遠湄側顏上因面紗脫落而出來的那塊花印。

若他沒看錯,那是冥界的引路花。而上一個擁有這種印記的人,是斷腸夫人。

鬼後。

她究竟是什麼人?昆梧山一個管丹藥的峰主,竟也有這種不可告人的來歷麼?

“怎麼不說話?”寧遠湄抿了抿,努力壓制住戰慄的心,勉強繼續道:“莫非你做了家主,便不認得……不認得我是誰了嗎?”

“師叔誤會了,”君長夜立刻反應過來,扭頭瞥了青衣人一眼,冷笑道:“他哪裡是蘅蕪君?不過是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冒牌貨罷了。師叔仔細瞧瞧他全身上下,哪裡有驚鴻劍與年簫的影子?”

“魔尊此言差矣,”洛明川卻搖了搖頭,將另外那隻一直蜷在袖中的手出,微微笑道:“你看,年不是在此嗎?”躺在他手心裡的玉簫尾端結著淡藍的穗子,簫身晶瑩剔透,仔細看似有水波動,卻正是洛家世代傳下來的那支。

是貨真價實的年簫。

只是簫管溼漉漉的,似乎剛從水中撈出來不久,還帶著來自西洲的蓮荷氣息。

縱使已離家數載,寧遠湄卻仍對這個味道記憶猶新,不脫口而出:“你近去過西洲嗎?”這話出口的同時,她也從方才心緒不寧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發覺面前這青衣人雖然與洛明澈生得極像,神態氣度卻很是不同,全然不是記憶裡那人溫潤如玉的模樣。

她與他,確實是已經太久沒有見過,畢竟,自己曾經發誓這輩子都不再見他了啊。

君長夜雖因心繫月清塵而焦急萬分,恨不得將面前那青衣人碎屍萬段,卻也要顧著寧遠湄的安危,便上前擋在她與那青衣人之間,飛快道:“師叔,年既然在這人手上,恐怕蘅蕪君已遭了不測。當務之急,還是先速速解決了他,再談其他的事吧。”

“長夜,等一下,我再問他幾句話,”寧遠湄內心掙扎了一下,一方面為了給月清塵爭取時間,一方面也迫切地想知道為何那簫上會帶有西洲的荷香,便繼續道:“你近期是不是去過西洲?或者,蘅蕪是不是去過西洲?他現在人在何處?”洛明川本也沒打算在君長夜面前瞞過去,見寧遠湄已然發現,便收了笑,眸中閃過一絲嘲諷意味,道:“慕家被滅門,他身為四世家之首,又接到了慕老家主的求援信,自然是應該去看一看的。再說,當年浣花宮被魔尊屠宮之時,不也是蘅蕪帶人去收拾殘局的嗎?你說是不是,魔尊?”

“滅門?”寧遠湄顯然未曾料想到這個回答,臉變了變,自言自語道:“不會的,我怎麼不知道?”她當年離家時,留了一絲神識在西洲塘府的祠堂之中,若是家中出了變故,那絲神識必然會有所應,可現在……卻沒有絲毫覺。

君長夜最不喜有人在月清塵面前提起浣花宮一事,聽洛明川這樣說,心頭之火更盛。他暫時強壓住怒火,又回頭去瞧了月清塵一眼,見他雖依舊雙目緊閉,手指卻慢慢自霜寒的劍柄上移開,便知他是在逐漸擺脫牽絲的控制。

君長夜心下一鬆,暗道只要師尊擺脫控制,便是再來多少鬼族,我都要叫他有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