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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滛褻笑誒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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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知範從陽是個與我等武林人士風馬牛不相及的儒生,也沒有為民請命、治理一方之作為,但他著成的巨史上述千年下追太祖,傳甚廣,頗負盛名,已成書院私塾授史之範本,完成了許多酸朽腐儒皓首窮經、終生難求的三不朽之一…立德立功立言。

洛嘯原來了興趣:“哦,柳公子也曾治學此書?”我趕忙擺手,連稱不敢:“治學不敢當,只是曾淺翻越過。”治學實乃言過其實。

只是人家恭維罷了,我只在孃親相授時不求甚解地讀背誦過,後來幾乎沒再溫故知新。我們簡單一番後,因洛乘雲之故,席間談話甚少,餐後洛夫人與洛嘯原為了安開解洛乘雲,早早將我們安排在了西廂客房,吩咐下人好好招待之後,便急急地帶他回東廂好好談心勸去了。

我與孃親各處一室,洛家的客房到底比民驛住宿條件更適宜睡眠,且兼有車馬勞頓,因此我簡單沐浴之後便早早睡去。一夜之後,我渾身舒服地醒來,只覺神清氣

在家丁的帶領下,在宴廳見到了孃親與洛家母子三人,洛夫人和洛嘯原面容皆有些疲憊,洛乘雲雖然依舊打採。

但已不似昨那般麻木,看來一夜之功並不虛耗。我們一行人用過早食之後,和哭哭啼啼的洛夫人告別,再次踏上行程。***自洛川城往楚陽而去,剛出城一兩,官道上倒還車馬絡繹不絕,自第二下午起,同行與相遇的車馬便趨稀少。

只因楚陽地處青州邊陲,與揚州界,故此除了官府文書、軍旅糧草、行腳商人,少有往來。

民驛之間相隔距離也是越來越遠,每行程愈發緊迫,但官驛仍舊是每隔五十里一驛,並未稍加…雖說孃親並未以擒風衛所贈的金牌為令箭讓我等宿留官驛,我也並無怨言。

行至至第四辰時,白義卻忽然停住車駕,低聲告誡道:“兩位貴人,前面有來車掛了白幡,當是送靈扶柩。貴人身份尊榮,還請不要開窗掀簾,恐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正所謂死者為大,此等事情多為民間忌諱,倒也不必冒犯,因此我正襟危坐,不為所動,孃親就更不必說了,從始至終拔端坐。後頭的赤驥也是罵罵咧咧地停車了。

提醒洛乘雲不要亂看白事。沒過多久,只聽見沉悶的馬蹄聲以及嘎吱作響的車輪由遠及近,彷彿抬著千鈞器物,一道嘶啞獷的聲音呼喚道:“魂歸來兮,嗟爾饗食。

魂歸來兮,靈返故里。魂歸來兮,莫留他鄉。魂歸來兮,託夢子…”隨著馬蹄車輪漸行漸遠,招魂聲也再不可聞,赤驥這才罵罵咧咧地道:“差點撞上老子的車,晦氣!白義,趕緊甩鞭子!”白義並不出聲回應,沉默地馭馬行車,重新啟程,而後便是平常地度過了第四。十七,卯辰之自民驛啟程,行車約一個時辰後,忽生變故!

“籲…”一聲烈馬長嘶,前方傳來一個尖細猥瑣的聲音:“前路不通,來車止步!”因今路程不多,白義赤驥並未拉開距離,故此一前一後急急停駐,差點撞上,赤驥卻一反常態地緘口不言,正在採練的我被驚醒,見孃親神如常。

只聽外頭的白義低聲道:“貴人,遇到劫道的了,暫不要面,讓小人涉。”聽聲音,來者僅有一人,何來如此大膽,敢劫兩輛馬車。

我正疑惑間,兩旁忽地傳來哄亂的馬蹄及步伐聲,我自左右小窗看去,約有二十人,持刀帶斧,面帶煞氣,站在緩坡上方。此段官道兩邊夾著不急不緩的山坡,叢林掩映,倒真是劫道剪徑的絕佳關隘。

為首的騎馬者勒馬停驅,身披大氅,衣袍環帶,不怒自威,大聲喊道:“吳老六,你小子跑得到快啊!”阻道喝停我們的人諂媚的開口:“雲四爺,老六這不是怕這票子跑了嘛?”騎著高頭大馬的雲四爺嗤之以鼻:“得了吧,我看你是憋了十多天,飢不擇食。看到帶把的都忍不住了吧?”此言一出,兩旁的嘍囉鬨然大笑,吳老六似是不敢還口,只能訕笑。待四下笑聲停息,白義適時開口:“敢問各位鉗爺是哪條道上的?”

“喲呵,就怕你不問,四爺的萬兒說出來嚇死你。”吳老六狐假虎威、嘚瑟不已“陽山一片雲,六龍聚義廳。我家四爺,黑雲騰龍寨,坐第三把椅的便是!”

“原來是陽山黑雲寨的義士,我等是八駿車行跑途掙辛苦錢的,車裡幾位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還望各位高抬貴手,小的獻上十兩銀子給各位兄弟打打牙祭。”白義一番話將場面包圓。

但吳老六卻是不為所動,嘴臉兇惡地道:“呸,別拿你那幾匹破馬的名頭嚇唬老子,你們倆不就是什麼‘赤雞’、‘白蟻’嗎?老子當年還給你們做過馬倌呢!

告訴你,今兒逮的就是你,正好寨子裡折了幾匹馬,你們這是送枕頭來了!”白義聽了,低聲對我們道:“兩位貴人,今恐無法善了。”面對如此情境,我當然無有擔憂。

即使拋開武功絕世的孃親,我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覷,這幫山賊土匪只有二十來人,我自可遊刃有餘,只是平時話癆的赤驥此時一言不發,倒叫人頗為意外。

孃親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淡淡吩咐道:“霄兒,你去看看狀況。”

“是,孃親。”我應了一聲,下了車,走到開闊處,環顧四周。

那吳老六面相與聲音同樣猥瑣,賊眉鼠眼,兩撇八字鬍,眼中出貪婪的光芒:“誒喲我你孃的,這小子身上這把劍就值不少錢,你這螞蟻還想騙老子?!”我冷笑一聲,這蟊賊眼力不錯,竟是看上了含章劍。雲四爺牽著韁繩,居高臨下地打量了我一會兒,頤指氣使:“吳老六,把那寶劍給我拿下,我屋裡的那個新來的女人就賞你了。

若是你拿不下這個頭小子,你就等著被二哥寵幸吧。”此言一出,那些嘍囉又是一陣鬨笑。

但那吳老六絲毫不以為意,,下馬間一把快刀,大聲叫道:“四爺您就瞧好吧!”說完揚刀過首,目兇光,徑直向我衝過來。我快速打量了一下吳老六的姿勢,此人氣勢有幾分。

但腳步虛浮,體內氣血虧空,持刀姿勢也是一塌糊塗,簡直不堪一擊。吳老六沖到面前,離我不過數步,手中快刀狠狠向下砍,口中大叫:“受死吧!”我雙腳發力,朝左側移了兩步,吳老六用足力氣的一刀驟然落空,去勢已盡。瞅準時機,我一記鞭腿踢在他脛骨上,瘦弱蟊賊吃痛,身體站立不穩,向地上倒去,我反抄起手中含章劍,劍鐔狠狠戳在他後頸處,瘦弱的身體轟然倒地,塵土飛揚。

只這一擊,便教吳老六聲氣不出,已然不省人事,這一下兔起鶻落,猝然生變,官道上首的山賊屏住了聲息,眾匪的震驚之與竊竊私語此起彼伏。我將含章劍甩了一圈,握在身側,昂首注視領頭人物,怡然不懼。

雲四爺跨馬橫刀,斂去眼中震驚之,陰惻惻道:“原來是個練家子,兄弟們抄傢伙!”兩邊的嘍囉轟然應好,便要拔出武器應對。

見此情形,我不皺眉,二十多個人賊人我和孃親還不放在眼裡,群起而攻之也不能傷我們分毫,但卻無法分神保全赤驥、白義及洛乘雲,我只得低低喚了一聲“孃親”

“嗯。”孃親的聲音傳入耳中,但很快就被嘍囉們驚詫、不可置信的叫喊掩蓋:“臥槽,老子的刀拔不出來?!”

“老子的也是!”

“見鬼,老子手被凍住啦!”放眼望去,拿刀的嘍囉們手中刀鞘長出冰須,其餘手持斧、槍等武器的人則是雙手凍僵,冰霜蔓延,那雲四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但是反應捷,當機立斷:“點子扎手,撤!”話音未落,雲四爺已然帶頭馭馬逃離,其餘諸人也慌忙奪路而逃,亂作一團地跑進了林子,哄亂聲、叫罵聲漸漸遠去。

“他媽的,別踩老子的鞋!”

“你大爺的戚小辮子,別摸我股,別以為你被二爺上過就了不起!”

你娘。那子好好收著啊!”只留下暈倒在官道上的吳老六人事不知。今雖非夏炎炎,但也是太陽高掛,那群土匪手中兵器卻凍出冰須。

他們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我深知此乃孃親太陰遺世功體的冰雪元炁之神異,卻已然超越了體凡胎所能理解的範疇,仍舊令初見此招的我驚歎不已。***此番劫道餘波已過,白義躬身拜謝道:“多虧公子武功高強,今才能免去死劫。”赤驥卻是罵罵咧咧的詛咒起山匪來:“他媽的一群亡命之徒,也敢來冒犯我赤驥大爺…”洛乘雲從車駕上探出頭來,聽得一臉無語。我不置可否地回應了白義的謝禮,對著地上的吳老六卻犯了難。

此人是陽山黑雲寨的小嘍囉,自然死有餘辜,但我至今尚未開過殺戒,實在有點難以下手。若是置之不理,又無異於放虎歸山,還不知他後會造多少殺孽。

“孃親,此人該如何處理?”我只得向孃親請教。

“此地距楚陽縣不過數十里,不妨審問,再做決斷。”話音剛落,孃親已然自車駕下來,衣袍飄飄,來到了我身旁,玉指微曲,彈出一道冰雪元炁,沒入吳老六膛。

“嗬…啊!”吳老六彷彿溺水之人一般。

陡然翻身坐起,不停地息咳嗽。我以劍鞘指向吳老六的咽喉,喝問道:“吳老六,你害過多少人命?!”猥瑣蟊賊聞言息稍止,抬頭望來,卻是眼睛發亮,褻笑道:“誒喲,車裡還有這麼個大美人,早知道老子就不和雲四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