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那這麼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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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秋聞言擺脫了糾纏的小妹,走到擺滿了各式各樣武器的架子,從最上首取了一件裹在鞘內的金屬器物。
“謝仙子,爹。”他走到垂花門前,與孃親點頭見禮。
而後將手中之物遞給了沈晚才。沈晚才接過器物,神鄭重地看著我道:“賢侄,今倉促見面,師叔沒什麼準備,唯有這把‘含章劍’拿得出手,還望賢侄不要嫌棄。”說著。
他右手平舉,作勢要將“含章劍”贈送與我。
“師叔,這…太貴重了,侄兒受之有愧。”三尺劍器我自然不會嫌棄,仗劍天涯也是曾經甚至如今的夢想…當年我受俠義傳奇所影響,曾請求孃親教我劍法。
但一來谷中難得寶劍,二來孃親對劍道涉獵不多,只能作罷…然而觀劍鞘上的美紋路,鞘口、掛環、劍鏢一應俱全,便知其並非凡物,又豈能輕受。
“賢侄,今一見,便知你年輕才俊,將來必有作為,正所謂‘寶劍配英雄’,賢侄莫要再推卻了。”
“這…孃親…”此物實在貴重,我拿不定主意,只得向孃親求援。孃親自沉晚才贈劍便站在一旁靜靜觀察,此時美目一動,淡然道:“既是師叔的一片好意,霄兒就收下吧。”得了孃親的首肯,我立刻躬身彎,雙手平舉,恭敬道:“那侄兒就卻之不恭了。”
“好!”沈晚才豪道,單手將含章劍平放於我雙掌之中。我深一口氣,站直身體,一手平舉含章,仔細觀察受。
此劍入手分量十足而不顯沉重,劍鞘打磨光滑而不溜手,龍紋劍首掛著紅蘇。我不想瞧瞧劍刃是何等鋒銳,便將另一隻手握住了劍柄。
正當我打算拔劍觀摩時,沈晚才一把壓住了我的手,正道:“賢侄,大丈夫藏器於身,寶劍鋒芒豈可輕易示人?”他說得雲裡霧裡的,似乎話中有話,不過我隱約領會到是讓我不要拔劍。我不好拂逆贈劍之人,又省起當面拆封禮物也於理不合,於是我持劍抱拳道:“是,侄兒明白了。”
“嗯。”聞言,他滿意地點頭,我才壓抑著欣喜,將含章劍垂握在側。
“仙子,我送你們。”沈晚才又招呼道“心秋,隨為父送客。”父子二人將我們母子送出府外,互相別過之後,我和孃親便上了馬車,正緩緩離去,忽然聽見一陣零碎的步伐聲,伴隨著嬌聲呼喚:“二哥,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正是沈婉君。霎時間,沈府門前一片雞飛狗跳。
“沈婉君!你什麼時候認了他做二哥?”這是氣急敗壞的沈心秋。
沈晚才的語氣卻是有點怕了女兒:“小丫,子霄答應了你什麼?你不會又使壞了吧?”我坐在馬車裡,臉頰眼角不停動,受到孃親來清冷的目光,僵硬地轉頭,哭喪著臉道:“孃親…”
“霄兒長大了啊…”孃親的眸光意味深長,面紗下的嘴角似乎微微揚起。
“不是,孩兒沒有…孃親,你要相信我…”孃親不置可否,我一時間有理說不清,哭無淚,好在孃親不喜多言,等馬車到了拂香苑,我已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了如何來向孃親解釋。
孃親蓮步款款,進了庭院,和前來相的媛媛等點頭示意,我則稍落半個身位並行。
“孃親,孩兒與那沈家姑娘清清白白。”
“沈家姑娘喚你二哥,這不假吧?”孃親淡淡問道,蓮步款款,纖隱約可見,風情無限。
“是不假,但那是因為她想要學我的武功,故意捉孩兒的。”我連忙把沈婉君的夢想複述了一遍。待我說完,我們母子二人已經到正廳堂上了,孃親手撫後裙落座,誘人的桃驚鴻一現。
我無心於此,坐在了孃親下首,繼續解釋。
“這沈家姑娘倒是古靈怪。”孃親聽了我的複述,螓首輕頷,揭下面紗,絕美容顏再次重見天,微微一笑。
“就是嘛,我現在還為她要的功法發愁呢!”此時我懊惱不已,明知她不過故作泣容,怎麼就無力抵抗她的眼淚攻勢呢?
“霄兒,你對她真沒有其他心思?”孃親柳眉微促,似在惋惜,又似不死心。
“孩兒能有什麼心思?”我心中反倒奇怪,孃親這是什麼意思。
“那你為何還惦記著功法一事?”我一臉無辜道:“不是孃親教導我要‘言而有信’嗎?孩兒總不能做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吧?”
“呼…”孃親長出了一口氣,倒不似心中石頭落地,反倒像在惋惜“也罷,有緣再看吧。”孃親說完就陷入了沉思。
見孃親不再追問,我知道這一節應該是過去了,便摸到了間的含章劍,我不由得拿起來觀賞,想起沈師叔方才的一番勸阻,我向孃親討教:“孃親,沈師叔是什麼意思啊?難道這劍不能拔出來嗎?”
“非也,他的意思是,讓霄兒磨練品格、心藏大志,但不要輕易彰顯。”孃親螓首輕搖,敦敦教誨道“《周易》坤卦曰:‘六三,含章可貞,或從王事,無成有終’。《象》曰:‘“含章可貞”以時發也’,意思是:‘懷才華而不顯’,要把握時機才發揮。
“此劍名為‘含章’,自然是告誡持劍之人,‘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而非要你封劍不用、明珠暗藏。”
“哦,孩兒明白了。”我撓撓頭,心中嘀咕道。
就不能好好說話麼,搞那麼多彎彎繞繞,雖然我讀的經典也不少,但許多篇章拗口晦澀,是以一知半解,難以像孃親和沈晚才這般隨意地借典喻理,也很難快速領會。
倒非我愚笨,只是識文斷字不似練武採炁這般有跡可循,況且孃親於經典釋義並不苛求,我只需記個大概即可。
“那孩兒現在可以將劍拔出來嗎?”
“嗯。”得了應允,我左手持鞘,右手握住劍首,緩緩用力,將藏於劍室的鋒刃拔了出來,劍身甫一出鞘,便有一道寒光閃過,能看見劍格附近的劍身上刻印著古篆‘含章’。待長約三尺的劍身完全出鞘時。
只見寶劍通體閃耀著光澤,猶如一柄霜刃,劍鋒銳不可當,劍鍔已經開封,當有削鐵如泥的威能。
“好劍!”我情不自讚揚道,如此寒光閃閃。
就算不如史書上所載的名劍,想必也相去不遠。沒想到初次見面,沈師叔就贈送如此寶劍,真可謂是出手大方。
“此劍鐵鍛鑄,吹斷髮、削鐵如泥,以他赤鋒門下的匠人之能,恐怕也需近十年才能鑄造一柄。”孃親眼力非凡,也不由得嘆“便是用作傳位之證、鎮派之寶也綽綽有餘,沈晚才有心了。”
“啊?這麼貴重,要不孩兒還是還回去吧?”十年磨一劍,耗費的人力物力不可想象,我不由得打退堂鼓。
“倒也不必,既已受禮,若再退回,無異於斷絕情。”孃親沉了一會兒“沈家姑娘不是想學武功麼?娘也回贈一份大禮便是。”孃親向來不說無把握的話,我不由喜道:“孃親,你已悉了我身上的功法?”
“未曾。”孃親螓首微搖,淡淡解釋道“不過在葳蕤谷中十餘年,娘有所悟,另創了一篇功法,當可符合沈家姑娘的心意。”
“哦,如此也好。”我略有些失望,隨即又想到,雖然未能揭開我體內功法的奧秘,但能滿足沈婉君的要求,也算解決了我一樁心事。
不像虛無縹緲的修仙道派傳的那樣,修士若有未完的誓言,將在求道途中化為心魔,將來在渡劫成仙時入侵道心,會使飛昇大業功虧一簣。武者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但大部分還是信守承諾的。
畢竟是將威力不凡的武學託付於人,如果不察品、所託非人,恐怕貽害無窮…我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孃親還是品高潔的仙子,自然近朱者赤,能夠信守承諾我也沒必要食言而肥。
***我收劍回鞘,將含章平放在腿雙上,緩緩摩挲,頗有些愛不釋手。葳蕤谷中,孃親教導武學自然不可能涵蓋十八般武器,我雖然對劍器心儀無比,但由於諸般原因,終究不過紙上談兵,是以我於劍道可說兩眼一抹黑。
不過好在我已能採練元炁,劍法不足之處可由內功補強,若非與劍道高手對敵,想必也綽綽有餘了,只需出幾練出劍勢便可。
“孃親,今可有從沈師叔處瞭解到魔教之事?”思慮及此,我又轉頭問道,二人後來談時,我正坐在垂花門處,相隔約百步,哪怕身負內力可以聰耳明目,也不可能聽清,自然一無所知。
“是水天教。”孃親糾正道“倒是有所收穫,沈晚才雖無官職,但因武林中的人與事,與官府有些集,偶爾還會辦些官差。
“今他言道,開以來曾數次去往青州首府,據那裡的武林同道說,蒼榆郡屬地邊緣的楚陽、池桓、櫻等縣,皆有村落被屠滅之事,死傷人命已逾千數,當地縣衙發出告示,言稱水天教的蹤跡再現,懷疑是他們要捲土重來。”
“這麼殘忍嗎?”我不忍細想,扼腕嘆息。孃親黛眉微蹙道:“是很殘忍,但有些蹊蹺。”我隨即問道:“孃親,何出此言?”
“霄兒,可還記得娘與你說過,上次水天教出現在世人眼前,他們目的是什麼?”
“孩兒記得,是顛覆朝廷。”我回憶自起。
忽然靈光一閃“對啊,如果目的是造反,應當不會屠村,反而要暗中策反、多多納有生力量,以壯自身才有成功的機會。”
“嗯,霄兒還算靈光。”孃親淡然頷首,面帶一絲欣。得了誇獎,我隱隱有些“得寸進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孃親,那這麼說來,是有人冒充水天教行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呵呵,這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