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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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英,天晚了,我們回去吧。”我拉起黃文英的手,走在前面。我放棄了她的吻。出於覺。元旦之後我開始了實習,我和我們班的一名同學被分配到市屬一家外貿公司,而黃文英因為英語比較好,去了海關。
因為我報考了商務法的研究生,所以一邊實習,一邊還要忙於準備即將到來的試考。所謂實習不過是在辦公市裡幫忙整理材料,偶爾再跟人到市郊的鄉鎮企業裡去走走看看,並不累。
可是試考複習就不同了,數學英語政治專業課,哪一科都不能馬虎,我晚上下了班就要回到單位臨時給的宿舍裡去咬緊牙關看書作題熬到很晚。黃文英常常來看我,但畢竟不如在學校方便,也就是買寫吃的給我再洗洗衣服囑咐一般就走了。
忙碌中我反倒覺得充實,脫離了以前的環境我反而舒服自在。凱歌來找過我幾次,我每次都和他喝酒喝到昏天暗地,每次他都會對我訴苦,講現在買賣難做,馬仔不聽話,小太騷太花心。
我喜歡也靜靜地喝著酒聽他時而吹牛時而控訴的說個沒完,那時我覺得時間過的很快,自己的一切不安和煩惱都在傾聽別人的喜怒哀樂中被沖淡,看著凱歌侃侃而談的樣子,真是既安逸又愉快。
那一個週末,我和凱歌再他的某一間房子裡又喝多了,醉熏熏中他叫司機送我回去,我當時神智有些不清,不知怎的竟被他送回了學校。
學校已經放假了,我稀裡糊塗地走上寢室樓,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了。深冬的寒風吹得我有幾分清醒,搖搖晃晃地我走到學校門口大街上想打出租車回單位。
可是剛走到街口的花池子那裡,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不由自主地蹲下來,任憑一肚子的酸水和汙穢湧出喉嚨。吐了一氣後我無力地坐在地上,這時我身後有人在輕輕拍打我的後背,接著抓住我的肩想扶我起來。
我地說了聲謝謝,回頭一看,卻木在那裡。是駱海庭,他的頭髮長了一點,人裹在一件大衣裡,手裡還拎著一袋子方便麵,臉凍的紅紅的,鼻子更閃閃發亮。
他也沒想到會是我,意外的重逢使他象澆了水泥似的凝固在街燈下。
“沒想到是我吧!嘿嘿…”也許是酒的作用,我倒不覺得尷尬,主動和他搭腔。
“你沒有去實習嗎?”他呆呆地問。
“啊…我特意來看看你…不好嗎?”我一定是喝多了,否則我怎麼也說不出這麼無恥的話。
他冷笑了一下,看也不看我轉身就走,堅實的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喀碴喀碴的聲音。
“喂!不請我到你那裡去坐坐嗎?”我聲嘶力竭地喊到。他停下來,慢慢回頭,一字一句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你他媽的就是個畜生!”然後啐了一口唾沫,繼續前行。我不知道哪裡冒出的一股無名怒火,使我三步兩步竄上前去,狠狠地扯著他的肩膀,一拳打在他的後上,接著飛起一腳,踢他的膝蓋。
他沒有防備,被我一下子打倒在地上,雙手扶在地面,疼得混身扭曲。我居高臨下不可一世地指著他說:“你他媽的罵誰?我就是畜生,也輪不到你來說!”他掙扎著爬起來,拾起塑料袋,憎惡地看著我:“你去找別人玩去吧,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想上就上,玩膩了就扔掉的子婊,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我想都沒想一個耳光扇在他冰雪雕刻的臉上,清脆有力,在寂靜的冬夜裡響聲傳出好遠,對面的街都能聽見。
我以為他會還手,抓緊了拳頭等他撲上來,可他沒有動,只是以他那種特有的似笑非笑的鄙夷的表情凝視著我,悲傷絕望而又愉快的眼神象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指我空無物的內心。
“你還手啊!”我喊叫道。他笑了,眼裡燃起哀豔的火焰,輕聲說:“你應該打我,你是我招惹來的。我他媽的沒骨氣,把你當成別人,和你上。都是我不好,當時我就該明白,你是你,他是他,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和你沒關係。
你做的對,象我這種人是變態的,不理也罷。”說完他還是回頭繼續向前走,彷彿我只是昏暗的街燈,抑或被雪覆蓋的垃圾桶。
也許是酒,也許是天太冷,很多也許從我的身體深處鑽出來,象蛇一樣,在我的血管裡遊走,我一
動,大聲喊倒:“”你想過我沒有?啊?那我算什麼?對,我是在玩你,玩你怎麼樣?我還不是一樣被你們玩?我是市長的兒子,學生會主席,共產黨員,大眾偶像,怎麼樣?誰知道我是野種,連我親媽臨死時都不放過我,見我一面都不肯。
我象個球一樣被你們追來搶去,到手以後說踢就踢,而且能踢多遠就踢多遠。你們憑什麼?我拼命討好你們不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李良也是個人,做什麼都不比別人差,我有我自己的價值。
不因為我有個有能耐的爸爸,不因為我是野種…“冬天的夜晚裡星星特別多,它們在黑漆漆的天上瞪大了眼睛看著世界上發生的一切,不會到寒冷,也不會
到悲傷。
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數星星,我總在猜想那些明亮可愛的小東西為什麼會那麼堅強,敢在黑黑的夜裡,那麼高的地方遊蕩。
當我長大以後,不再有心情想起它們。然而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抬頭看見它們,它們依然開朗勇敢,用自己的微微光芒來照亮黑夜,把美好的遐想和純真的夢想悄悄灑落到人間每一個看它們的孩子的心裡。
“你在埋怨我,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和你比,你是個玩藝術的,你想畫畫就畫畫,想睡覺就睡覺,不需要對任何你不興趣的人和事起負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我不行,我當初選擇了我要生活的路,不管我現在厭煩不厭煩,我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為了自己的前途付出很多我捨不得的東西。
我也想象你一樣自在的生活,看看書,喝喝咖啡,在海邊和心愛的人散步。可是我沒有勇氣,我知道人生不能生活在夢裡,不是我自己想怎樣就怎樣的,為了未來不得不放棄自由和尊嚴,出賣自我來換取片刻安寧。
但是,駱海庭,我,一個很要面子,22歲的男人,在這裡對你說,我現在過的很不好,覺得自己的生活不真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人生,在這裡,求你幫我,讓我夜裡不再做惡夢,不再躲躲藏藏地走路,好嗎?”他不動聲地看著我,在我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象個小野人一樣扔掉手裡的東西,衝上來抱著我,大聲地哭起來,在夜裡十點無人的街道上,我和他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了他,但兩個多月來壓在心頭的塵埃終於被風吹走,那各種方式麻木或酸楚的
覺都消失了,我心裡好踏實。
風吹起來,樹上的細雪飛降在沒有溫度的空間裡,落在我們的身上,潛入漸漸融化的心裡。***早上陽光再次照耀進駱海庭的臥室的時候,我看著昨天晚上我們扔得到處都是的衣物啼笑皆非。
駱海庭蜷縮在我的被窩裡…應該說是被我霸佔的被窩裡…有規律地呼著,聽得出他睡的很香。兩個人的被窩就是暖和,尤其是他的身體還散發出灼熱的他特有的身體的味道,讓我十分受用。
不知不覺間他翻了一下身子,我看到了在他的左邊的肩頭五顏六地長了一個東西,我嚇了一跳,近身一看,原來是一個紋身,那是一付翅膀,亮銀
的羽
混雜著火焰與冰椎的古怪圖案,只有一隻而已,和他的人一樣難以理解並充滿了
引人的蠱惑味道。
“!你瘋了!什麼時候在自己身上
個這玩意兒?”我“啪”地拍了他光溜溜的脊樑一下,他冷不丁捱打,一下子疼得翻身坐起來,睡眼惺忪地望著我,嚷著說:“你幹嘛?”我一下子把他按倒,擒住他的胳膊使他不能反抗,指著他背上的東西說:“你個小王八蛋不學好,在身上
了個什麼東西啊你?”
“那是藝術,你不懂的。”他沒好氣地說。
“是嗎?”我的一隻手順著他的腿往上摸,直到摸到他比較的部位,用力捏著他那裡笑嘻嘻地說:“你有能耐就不說!”
“不說,你怎麼折磨我都不說!”他把頭賭氣埋在被子裡。我看了看牆上的鐘,離我去上班還有一個小時,我就又爬在他的身上,不安分起來,他氣
了一會兒,突然問:“我可以吻你嗎?”我
心大盛,沒注意他的話,只是敷衍地回答道:“隨便啊,你喜歡就來啊。”
“什麼叫隨便?”他嘟囔著,不再說話。任憑我在他的身上胡作非為。雲雨之後我們都極不情願地起了,駱海庭有做早餐的習慣,竟然麻利地煎了雞蛋煮了牛
端給我吃。
我譏笑他說他是賢良母型的,他只是笑笑,我知道他多年脫離父母獨自生活養成的好習慣是我學不來的,他也知道我在嫉妒。吃東西的時候我對他說:“你知道嗎,那次畫展我看了你的畫了,我可是聽說有你的畫特意去的。
真可惜,早知道你告訴我一聲,我和學校的學生處處長和團委書記都很,我幫你說幾句,你不就順順當當地參賽了嗎?”他白了我一眼說:“吃飯時不要說話!”
“我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不同意把你的畫加上那個指導老師的名字啊?你也真是的,他不就是混個名兒嗎?你就做順水人情推給他唄。
你和那些人對著幹,人家會說你什麼?沒有好處的,你呀…小孩子,想事情總是一廂情願,本不懂社會的複雜…”
“那他的確沒有指導過我啊,那副畫完全是我自己畫的。”他撅嘴倔強地說。
“你還有理的呢。我告訴你啊,人在社會上不能鋒芒太
,有個
是對的,可不能隨著自己的
子來,你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吃虧的。”我放下碗,語重心長地說教他。他斜眼瞅著我,臉上似笑非笑,也不曉得有沒有聽進去。過了好長時間他才說:“那副畫你喜歡嗎?”
“那幅啊?”我記不得那次他畫的是什麼了,夾了個燒餅咬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他又沒聲音了,搶過我還沒吃完的碗收拾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廚房走,我嚷嚷道:“我還沒吃完呢!”
“吃你自己去吧!”屋子那頭傳來他忿悶的聲音。臨走的時候我皮笑不笑地對坐在一個石膏像前勾勒的駱海庭說:“我走了…”他揮揮手,好象在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