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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升遷，甚至在武帝死後，位列輔政大臣，成為僅次於大將軍大司馬霍光的二把手。

大漢和匈奴本是死敵，這樣的故事，任誰聽得都猶如天方奇譚，年少的斬紅纓亦如是，可隨著年歲漸長，她卻漸漸有些體味。

“父親常誇讚我子好，可是我知道，除了脾，我卻再無所長。不勝智計，又桀驁不服，一生求直，有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來。”斬紅纓手上一用力，掐斷了花萼，嬌花墜地，可她的目光卻並未連，而是看向蒼穹之上。

樊學成望著她，笑了:“這樣就很好了，去做你想做的吧，趁我還能再幫你掌舵拔錨。那三千銳是我分散安排，你我決裂，任誰也無法猜到，我若以異族人身份上位，想來便是苻堅，也樂見其成，比起不怎麼受世人待見的姻親，還是利益更為牢靠。”誰又能說，這不是相互成全？

回書房後，斬紅纓盪的心緒久久不能平息，坐也不成，立也不行，最後動手拆掉撐起狼皮的闊架，從箱子底翻出一副陳年的製堪輿描圖，將太行八陘，虎山坳以及臨晉、濱海兩條荒廢的大秦馳道用墨筆圈畫出來，開始規劃部署——按照那張蠔的說法，寧永思等人被圍太行的子推算，應是在比試當或翌與張蠔的奇兵撞上，大軍過大海坨山前往燕都附近駐紮，哪怕走軍都陘，所耗時也不短，因而唯一的可能，便是他領先鋒部隊輕巧翻山，卡準時間截人，那麼中軍主力很可能還在代國國境之內。

如此一來，有機可乘。

樊學成將她的子摸透了，猜得極準，所謂借，只是藉口的借，並非借力的借。實際上，她想要趁勢救下寧永思等人，人雖對她不義，但她卻不能不仁。

她當即招攬鷹組和幾位堡內能主事的師兄弟，秘密協商，策劃方案。

郭瀅也跟了來，靜默聽著，一句嘴也不，倒像轉了子似的，叫身側幾位早年備受她捉的男兒有些摸不著頭腦。期間只有沒她的任務，她動想自己索求一個，可看斬紅纓的臉，心底又迅速沉涼。

郭益的事情成了一塊揭不去的疤，如果不是背襲，也許斬北涼就不會不敵喬心見，更不會落得個英雄死而不得其所的下場。寧永思跑了，她不知道斬紅纓從屍體的傷處看出多少，不敢問，不敢想，只能晝夜煎熬。

眨眼，屋中只剩她二人，郭瀅倉促起身要走，牽動傷口卻忍不住一聲嚶嚀，斬紅纓投來目光，她只得扶著戶樞回頭:“斬……”

“禍不及親人，如果你想走就走吧。”斬紅纓擺擺手。說者無心，可聽者卻不是滋味，郭瀅臊眉耷眼，倉惶撞出了小院。

翌，張蠔著人傳信，說人已盡數困在虎山坳，四面通路皆已截斷。斬紅纓為了把時辰卡在晡時之後，入之前，故意透出風聲，說要焚香沐浴，換上新甲，帶上斬北涼留下的那銀|槍。

張蠔的人一聽，覺得娘們兒就是娘們兒，事兒多，殺個人還得搞出個儀式，磨磨唧唧。輕視之下，也便帶了敲鼓看大戲的不以為然，隨了人心意。等到人領著堡中弟子，浩浩蕩蕩前往軍寨時，才稍稍正視起來。

不過，有了那天斬紅纓打下手的兩個孬貨的對比，再看這群人，久經沙場的兵蛋子都跟看雛雞似的，不當回事兒，加諸天氣又熱，瞧一個個被曬得東倒西歪，更是竊喜不已。

張蠔心裡頭其實也在偷笑，不過他是大將，倒也剋制得住，自是沒表太明顯，反而還裝裝樣子，對著手下呵斥了一番。

斬紅纓依舊不卑不亢，他覺得索然無味，也就不再逗這些個小娃娃，親自領人去了虎山坳。

虎山坳，四面環山路難行。

寧永思還算有點良心，沒丟下她慫恿拉扯的一大幫子人，而是回頭設法施救，只是他們被截得太突然，張蠔的人幾乎把守住了幾處坦途，得只能西進群山，沒入太行。這群人雖然莽撞，倒也個個是血爺們兒，很是頑抗了一陣，撿了個機會，躲入虎山坳。

山坳裡頭藉著地勢能撐一陣子，秦軍雖強攻難入，可惜四面險山，幾次突圍卻也出不去，兩撥人就此對峙。

“投降吧，天王仁慈，念在你們一場忠義的份上，興許留個全屍！”張蠔勒馬山坳口前，兩手貼在邊呼喊。

沒一會，裡頭傳出一聲咒罵:“投你個腿，你個閹奴子，斷子絕孫的種，誰許你在這兒放！”作者有話要說:注:金磾，音同金笛第276章聞言，張蠔臉瞬間又青又白，雙眼半眯，漸漸出狠戾。那種狠，叫一旁的斬紅纓也有些不寒而慄，可見是真戳到了痛處。

在斬家堡時，蒐羅消息的弟子曾提到過一個傳言，說張蠔年輕時因垂涎養父的小妾，事發後揮刀自宮以謝罪，當時斬紅纓只是一笑了之，並不深信，畢竟這五大三的漢子，瞧著並不像黃門小童那般俊白樣，如今看來，也許並非無中生有之事。

她藉機拱手:“不若由我代勞，替您出出氣，您看，就如上回那般如何？”挖眼，掏心，還是斬斷手腳做成人彘？

張蠔陰惻惻一笑，卻並未直接答話，而是轉頭衝著坳口裡高喊:“我張蠔說一不二，留全屍你不要，那可怪不得我了，先讓你見位老朋友，她可不如我心慈手軟。”說完，這才轉頭對斬紅纓皮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