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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儀器的電線和導管。思萊似乎不需要她詳細解釋發生了什麼,他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便去找護士。
周南俞慢他兩步看他在醫院裡穿行,現在他能相信思萊足夠清醒。他看他跟醫生博弈,跟護士溝通,刷卡付錢,裡外打點,整個人神又頑固,背得筆直,說話的時候下巴會稍稍揚起,眼睛直視對方的眼睛,毫無保留地把強勢的一面表現出來。
周南俞難以移開視線。
思萊做得很好,足夠好,可是瞞不過周南俞,因為醫院這種地方周南俞同樣悉到想吐。一開始他是擔心思萊喝多了神智不清,現在他擔心別的。等思萊料理好全部,掛了通電話,一個人往樓梯間走的時候,他就知道差不多了。
思萊下了兩節臺階,然後在樓梯上坐了下來。聲控的燈亮了又滅,周南俞靠在門後,沒有上前。
凌晨三點半,生理的睏倦到了極限後又退去,思萊在沉默中深呼。冷靜了片刻才開始說話,一開始的語調還是平穩的。
“那是lexi的女朋友,胃癌,做過了切除手術,情況時好時壞……”
“我不知道該怎麼……明明上週還說好轉了很多,再調理一段時間甚至可以出院,今晚就又進了一次icu。”
“lexi的父母死在9·11,rose是她的心理醫生,也同樣是失去父母的人……lexi的紋身上有幾朵玫瑰她們就在一起幾年了,我很擔心如果她——”
“如果……”思萊語序混亂,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不足以支撐他把後面的假設說完。單從友情方面旁觀現實已經足夠令人心痛,但是如果rose病逝,死掉的還有他對愛情的最後一絲期待。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愛情敵不過生命短淺,就算它被畫在紙上,扎進愛人皮膚血裡……
“別怕。”思萊眨了眨溼潤的眼睛。黑暗裡好像有誰說了話。
怕他沒聽清似的,腳步聲很近,有人站到他身後又說了一遍:“思萊,別怕。”思萊又眨了眨眼睛,眼淚再沒落下。
-早上七點的時候醫生告知他們rose的情況穩定,脫離了危險期,護士走進病房撤掉了部分儀器,又給她掛上新的點滴。藥水混在一起從針眼進她的手臂裡,睡夢中的人不知自己五指冰涼,然後又被愛人捂熱。
“那我先走了。”思萊一夜沒睡,強打著神對lexi笑,“外頭那個,我這下人情可欠大了。等明天我再來,隨時打我電話。”
“好……抱歉,還有謝謝你,親愛的。”
“客氣什麼,隨時打給我。”思萊退了出去。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lexi從前無意拉著他一同消極,甚至有所隱瞞,直到有次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他倆在一起,思萊跟過來才知道情況多嚴重。隨後反覆了幾次,lexi壓力大到無法消化時便會拉思萊陪她,久而久之他已經成了她的支撐。他還揹著她付了很多醫療費,反正他就當orsini家的錢是大風吹來的。
可是這些支撐好像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
思萊輕輕合上門,不遠處,周南俞靠在牆壁上抱著手臂閉目養神。很神奇,他的臉上幾乎看不出倦意,或許這也是寫在他的職業素養裡的技能,他甚至把疲倦都抑制得很好。
“周南。”他喚他的名字,聲音很軟。
周南俞睜開眼睛,目光一片清明。
“嗯。”
“可以走啦,你撐的到回威尼斯嗎?要不要在這裡先開個酒店?”
“回去吧。”
“好。”他們走出醫院,思萊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orsini家的車就停在門口,周南俞甚至習慣地給他拉開了車門,紳士作風寫在身體程序裡。
而在這時候思萊突然意識到,在他們都沒刻意安排的時候周南俞已經幾次成為他的支撐,無論是那袋甜甜圈,還是在他苦悶歸來時的出現,還是那句別怕,甚至是……他在他家餐桌上放下那朵雛菊。
原來有人依靠的覺是這樣。可lexi給予她的玫瑰支撐,思萊給予lexi支撐,周南俞又恰巧成為思萊的支撐——那你呢?
思萊望向周南俞快融化在晨光裡的側臉。
有沒有誰支撐著你,同你一起消化你的故事和悲喜?
-周南俞在登上船之後淺淺地睡了一會兒,醒來天光大亮,思萊小聲跟船員說著話,沒過多久船就停在了周南俞入住的酒店附近,兩人一起下了船。
“抱歉,淨是把你往不怎麼好的地方帶,又是警局又是醫院……”
“沒關係。”思萊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想起周南俞那句“我說沒關係就是真的沒關係”,只覺得心裡塌下去一塊。他在酒店門口停住腳步,猶豫著再開口,“那些畫……你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為什麼畫那麼多?”
“啊……因為怎麼畫都不滿意。”因為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思萊抿了抿,他想說我把二樓那張獨木舟送你好不好?那本來畫的也是你,總比那些半成品讓人滿意。可是他現在不好意思拿這個理由約定下次見面,哪怕他總覺周南俞走進旋轉門之後他們就很難再見面了。
他沒有第二個十天可以等,可他也不想粘人又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