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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上去休息吧。”思萊往後退了兩步，朝他展顏一笑。

“謝謝。”他沒有目送周南俞離開，反倒是自己轉身先走了。

思萊不會看著別人離開自己，他要先走，即使再不捨得他也要履行他的人生規定。

上午十點半，周南俞吃了些早餐才回房間，草草衝了個澡出來只覺得困，而停止思考之際他丟在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是楚笑飛的視頻電話，他第一反應是不想接，但想來楚笑飛沒特別的事也不會打視頻，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按下接通。

楚笑飛新染的銀灰頭髮佔據了大半畫面，“怎麼樣南哥，我新染的，帥不帥。”

“……你有事嗎？”

“嘿嘿，幹嘛這麼冷淡！”楚笑飛對著鏡頭撥了撥自己的額髮，然後移開鏡頭，“阿姨南哥接啦。”畫面上的女人正在削蘋果，聞言抬起頭，溫和地笑著。

“南南。”

“媽？”周南俞不知道楚笑飛去巍城了，他拽起浴巾擦了把臉，再度面向鏡頭時疲倦都被藏了起來。

“笑飛去家裡了嗎？”

“嗯，還有小北呢。”畫面再移了一些，一個落在夕陽裡的身影動了動。

“……隊長。”少年微笑道，“玩得如何？”

“好的。”

…

…

周南俞聊了十分鐘就覺得身心俱疲，他太困了，差點撐不住表情，在看到母親越發健康的狀態之後他理應舒心，但舒心之後就是茫然，心裡的大石被挪走他也會覺得空。

聊的差不多了，他喚道，“笑飛。”楚笑飛懂他的意思，他離開客廳走出門，來到前院，周南俞還沒嘆氣他先嘆氣了。

“你們……現在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就，你和齊辰啊，還有你和北河，齊辰和北河好的我是知道……不是，我意思是——”周南俞想了想，回答了萬能的六個字。

“還行，順其自然。”楚笑飛翻了個白眼。

“算了，威尼斯怎麼樣？”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我剛不是說過了嗎？”

“誰要聽你應付你媽那套啊？我說實際情況，你一個人不無聊嗎？”

“我……”其實也不是一直都一個人。

很神奇，當週南俞看見楚笑飛身後/庭院裡的花，紅的花瓣讓他想起玫瑰，一幀一幀的記憶閃回，玫瑰變成刺青，刺青裡湧出顏料，顏料匯聚成海，海風揚起了誰金的髮絲。

他其實在或遠或近的距離中看見過他的髮，關於那個思萊沒有回答的問題他早已有了答案——他本來的頭髮也是黑的，和他一樣。

“我也想出去玩，唉我回頭看看我簽證過期沒，我去威尼斯找你怎麼樣？”

“南哥？hello？”楚笑飛定睛一看，畫面倒在了被單上。

周南俞陷入了睡夢。

第11章必然周南俞醒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半，還好沒有一覺睡到天黑。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會要求自己過規律的子:三餐，健身，早睡早起，哪怕他在度假。楚笑飛一直拿這點嘲笑他已經提前步入中年，眼下他睡醒看手機，全是這人扣的問號。

「？？？」

「你睡著了？大哥，你那邊上午十一點吧？」

「老實代，昨晚幹啥去了？」

「你不會是有豔遇了吧？？」周南俞看了一眼，切出去沒理他。

今天是他來威尼斯的第十八天，他打開曆，紅點落在八月十號上面，假期已經過半。未來兩週威尼斯都是晴天，而他確實已經把周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他在想著要不要飛米蘭或者羅馬轉轉，搜索機票的時候，陰魂不散的楚笑飛又找來了。

「醒了嗎醒了嗎」

「我簽證正好還有三個月就過期了，我來找你玩怎麼樣！」

「說走就走一波？我看航班了」楚笑飛和他的名字一樣，是個熱烈熱血偶爾狂妄的人。周楚兩家是世，他自童年起就在周南俞旁邊大大咧咧，想到哪搞到哪，所以即使格迥異甚至可以說是相反，周南俞也已經習慣他的聒噪，並且接納了對方帶來的兩樣原本絕不可能出現在他人生中的事:賽車和進入娛樂公司。

十七八歲的楚笑飛想都沒想就把大學志願填到巍城，白天上課，晚上開著超跑去找周南俞，他們揹著父母參與富家子弟的玩命遊戲，半夜三點繞著玉山隧道一路飛馳。周南俞一開始極力勸阻他，勸著勸著就變成了共犯，戀起了那種引擎聲中拋開一切只追求速度和終點的覺。那是他自小壓抑又靜止的生活中出現的第一種宣洩方式，而楚笑飛的叛逆遠不止於此。

楚笑飛從小被當成英培養，結果正經商科沒學成，八國樂器倒是通。他能吃飯吃一半突然一時興起說，唉南哥我看我倆都帥的覺刷臉就能贏，我還可以寫歌，為什麼不出道啊？周南俞聽了沒當回事，沒想到後不久他跟父親徹底鬧僵，這條路真的變成了他的選擇。

這都是他的逃避，是他賭氣下的“胡作非為”，就算後來遇到的人和事放在現在想想都有點註定的味道，楚笑飛作為契機中重要的一環，一直擁有他極大的信任和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