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白了皇帝的打算。
和他剛才在牢獄中一閃而過的想法,不謀而合!
謠言是防不住的,與其撲滅,不如先鬧上一場。若現在皇帝對謠言置之不理,百姓只會悄悄議論,哎呀,衣大將軍說不定真和陳朝勾結了,他勢力那麼大,皇帝都敢怒不敢言。若朝廷派人闢謠,百姓更來勁了,哎喲,被我們說中了吧?朝廷要封口了,不許我們討論真相了!
現在謠言醞釀第一天,就有“臣”提衣飛石過堂,不分青紅皂白給衣家扣個通敵賣國的帽子,先把喜歡傳謠的百姓鎮住!說不得還要多審上衣飛石几,最好鬧得舉世皆知,鬧得陳朝心生歡喜,以為謝朝剛登基的新君確確實實猜疑了衣大將軍。
西北馬上就有紛爭,若衣尚予“背後不穩”,戰場上“發揮失常”,那豈不是太正常的事了?
京中後院起火,反而給了衣尚予在西北對陳朝虛虛實實施展手段的機會。
如今不過是衣飛石在謠言中受些汙名委屈,等到西北戰事結束,承恩侯府提來的這個有著明顯破綻的“假梁青霜”,就是給他、給衣家翻案的命門。到時候,因容慶楊靖一事,不敢記恨新君卻記恨上衣尚予的承恩侯府,就是現成的替罪羊。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說服了承恩侯府,願意來攬這一攤子破事。
這種忠臣愛子含冤受屈,忠君愛國的老將軍卻含淚打完仗凱旋歸來,最終動了皇帝,冤情昭雪的狗血大戲,遠比朝廷在謠言初期急吼吼剖白闢謠,更招百姓喜歡信服。
陛下真聰明。衣飛石低頭微微勾起嘴角,不想被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笑意。
錢彬拍驚堂木:“衣侯爺,你可認識他是何人?”
“我不認識他。”衣飛石沒撒謊,真不認識。
錢彬又提了一堆證人上堂,分別是米記貨棧的看守、賬房、小雜工,紛紛指認假梁青霜就是衣家寄居在米記貨棧的東籬先生,一個胖乎乎的看守自稱吳大力,說:“東籬先生是咱們大公子的啟蒙老師,一向被敬重,貨棧裡上上下下都認識他——咱們大夫人代了,誰敢對東籬先生不敬,就革了錢米扔出去,永不許回來。所以,大家都認識他。”吳大力是個瘦漢。衣飛石否認道:“我也不認識他們。”
“人證俱在!侯爺還敢嘴犟,莫不是以為本官不敢大刑伺候?”
“侯爺雖是貴人,不過,高宗文皇帝在朝時,曾頒城防大令,凡涉敵國細罪案者,無論王公貴族、上下百官,皆不以功名、爵位自敬。”錢彬臉鐵青,嘴角一點點不自覺地搐著,看著有幾絲陰森怕人:“好叫侯爺得知,您進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大牢,不得上諭,他們都不敢動您一毫,偏偏就是我這個小小的兵馬司衙門,因高宗文皇帝在朝時頒下的城防大令,是可以對您用刑的!”守在旁邊的承恩侯楊上清目無表情,武襄侯林聞雅則輕嘶一聲坐正了身體:“錢指揮使,有話好好說……”你腦子瓦特了吧?敢對衣尚予的兒子動刑?尼瑪,這一個鬧不好,勞資治下的四萬中軍要譁變啊!
“這林相到底和承恩侯商量了什麼呀!”黎順暴躁地跺腳。
他和張姿都在不遠處的二堂聽審。這樣的公審,就算林相確保承恩侯不反水發瘋,皇帝也不會完全放心給大臣來辦。張姿有職有兵,黎順則是謝茂的雙眼,代替他緊緊盯著衣飛石的安危。
張姿叉腿坐在桌前玩杯子,低聲道:“你小聲點!稍安勿躁。”衣飛石也有些意外。他以為只是多審幾,鬧出些波瀾,原來還要他真吃點苦頭?
不過,公堂上鬧得再兇也不可能真的廢了他,否則,這就不是用計,而是結仇了。衣飛石對此沒什麼異議,冷冷瞥了錢彬一眼,道:“你試試。”臥槽不要這麼挑釁啊!林聞雅急了,隨手指著衣飛石身旁的衛烈,說:“拷問他!”這好像是衣大將軍的帳下親兵?打他不跟打衣飛石一樣下面子嗎?林聞雅指尖一晃,看到老兵何有為,這個……他自己就帶兵,當然知道傷殘老兵在軍中代表的意義。也不好惹,算了。他最終指向了週記客棧的掌櫃何芳:“就他!”這還真是把所有柿子都捏了一圈,終於捏到個軟的。眾人都無語了。
陸芳今年已近五十,年輕時考了個秀才,一輩子都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雞,替周氏管賬很多年了。林聞雅若真點了衛烈熬刑,衛烈年輕體壯,衣飛石未必會吭聲。現在抓了陸芳來欺負,那不止是他大嫂的人,還是個上了年紀的體弱掌櫃,衣飛石哪裡肯?
他也懶得廢話,上前一腳就把錢彬的堂案踹翻了,嚇得錢彬以為要捱打,猛地退了一步。
衣飛石方才一字一字說道:“你要用刑,衝著我來。敢動老人家一下,必殺汝!”錢彬心肝兒差點從嘴裡跳出來,看著衣飛石冷冰冰的眼神,心說不過是和兒子元寶差不多大的少年,怎麼恁大一股殺氣!他才不想得罪衣飛石,可是,承恩侯帶來了林相的親筆手書,點名要在堂上對衣飛石施刑,鬧出衣家虎子慘遭凌加害的風聞。他敢不聽嗎?
林相手書中暗示了,這可是天子的主意!
…
…是天子的主意吧?二堂那兩位也沒吭聲啊?
“來人!重打……”八、五、三、二,幾個數字在錢彬嘴裡晃了一圈,“三十大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