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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飛鳥傳書荒崖求靈藥開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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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淵輕輕走到口,又拿了雪滑子,揭開皮簾,人鳥同出。爬到雪徑上面一看,四外暗沉沉,尖風撲面,透骨生寒,積雪回光,路徑尚能辨出。他見風大無法取火,一賭氣,匆匆綁上雪具就跑。晃眼馳抵小,覺著冷極,又恐回晚,出破綻,哪有心情先看牲畜,先往藏放食糧、用具的小鑽進去,到了裡面點上火把,尋到文叔藏物之處一照,只見什物零亂。暗忖:“以前只自己來過兩次,嗣隨靈姑來此查看,也沒這等狼藉。

眾人病後,靈姑一心侍候,不曾離開,別人更不會來,怎會如此亂法?”王淵一找那些竹筒、瓦罐,也似少了好些,有幾個都變成了空筒,封筒漆泥還剝落在地,分明有人將筒中之物取走。先還以為冰雪封山,酷寒凜例,外人不能到此;許是靈姑因父久病焦急,發黨文叔藏有好藥,前來尋取,心焦忙亂,取了就走,不及檢點,也未可知。繼再仔細查找,空中大多留有殘餘的金屑,前次所見外標藥名與用法的竹筒、瓦罐已不見了一多半。所留不是空無一物,便是藥已枯朽,並且沒一個不將封口打開。這才想起靈姑做事細心,最有條理,從不慌張疏忽,即便尋藥,也決不會全數給人打開,滿處拋置,散亂一地。料定賊自外來。不大驚。

王淵原是雪前無心人尋物,看見文叔所存之物堆積甚多,心想:“這老頭來時,非眾人幫他將獸存物搬來不可,連忙了好些天才運完。勸他留一半,不要緊的明年再運都不幹。尤其將那些竹筒、瓦罐看得珍貴,問是何物,先說是藥材,後又說是金砂,總是含混答應,呂伯父知他年老心多,不許提問,也就罷了。他在時,隔一兩天,必定揹人入一次,老怕丟了似的。現在偏一去不歸,連尋幾次也未尋著。照他那麼看重,人如平安,決不捨這許多東西;久居此山,更無走失之理,分明十有九死。以前代他運物,除卻獸皮、象牙、糧,凡是筒、罐一類,十九自運。記得有的還標有字跡記號,筒口用生漆和泥封固甚密。反正他已不再回來,何不開看裡面到底是甚東西?”其實當時文叔存物已然現出翻動痕跡,王淵沒有靈姑心細,不曾留意。先取兩竹筒一看:一是滿筒豆大生金塊;一是半筒珍珠,大小不一,還有幾塊翠玉。餘者凡是外標字跡的,俱與筒中之物一樣,不是藥材,便是金砂,覺著無甚希奇。剛想退出,一眼瞥見有一大竹筒顏青潤,直立筒堆上層,彷彿新制未久。別的竹筒封固極為嚴密,這一筒雖照樣漆泥封固,封口和筒底竹節俱有七八個米粒大的氣孔。用手一搖,不聽響聲,分兩也頗沉重。筒外只有刀刻的年月記號,未標明內有何物。覺著有異,就著火把仔細一看,無巧不巧,上面刻的正與自己降生的年月子一點不差。筒眼中似乎有一股清香微微透出,湊向筒口用鼻一嗅,味更清馨,這一來越發心動。

王淵隨用刀向筒口漆縫裡進一撥,那封口應手而起,竟是活的。筒長尺半,約七寸。封口揭去,現出一個竹節,做的活蓋也有七個豆大氣孔。順手揭開,內裡還有一個竹筒。筒外四周都是青沙,裡面種著一株尺許長的異草,形狀似萬年青:兩葉對生,蒼翠滴;葉夾縫中一莖立,如黃金;莖頂結著一粒滾圓的紫小果,約有指頭大小,剛剛高齊筒蓋,浮光鮮明,清香撲鼻。內筒只有半截,吃青沙壅緊,無法倒出。王淵正想用刀將外筒劈散,忽覺筒底竹節也有點活動,順手轉不幾下,連底帶裡筒異草一齊退落。那草便種在裡筒以內,半株出筒外,一莖雙葉,靜植亭亭。所用沙土與草同,捻去細膩非常,不知是何物事,沙裡頭還藏有一柄玉石磨就的尖片。竹比起外層套筒還要青鮮得多。壅沙散落,現出幾行刻字,細一辨認詞意,不心花怒放,喜出望外。

原來筒中靈藥,文叔也不知它的名字。只因已死兩老自猩子歲久通靈,慣識靈藥,在十年前由後山絕頂拾得此藥幾粒種子,對文叔說藥名叫丁蒙(獸語“天生”之意),產自後山絕頂雲霧之中,極難遇到。老猩之父三百年前曾尋到一株成的,服後力強身輕,增長靈,可以躍取飛鳥,厲害非常。那藥種系仙烏銜來,一苞十二粒,僅只一粒結果,並須十數年後才能成。未以前,一樣長著兩片碧綠葉子,難於辨別。葉生極慢,先和青草葉相似,等長到十多年,葉長才只尺許。不知何時一莖出,上面結一紫果。只要聞異香外透,便須摘取,用玉石之類將它切片,搗融成漿,服將下去,過一刻便見靈效。但有一樁難處:結果時事前難知,須碰運氣。只一成,見了天光,子午一過,果即迸裂,變為六苞種籽,又須再等十多年,還不知到時能否如願。白猩子所拾種籽共只七粒,為數不全,結果之種是否在內,不能辨別。兩老猩令文叔擇地種好,等待十多年,夕查看、如見成,隨時報知。

文叔見那種籽叢附在一個豆大苞囊以內,有米粒大小,如丹砂,晶明瑩澈,顆粒勻圓。無意中就著光一照,六粒都是透明無物,獨有一粒生得較小,內中卻隱隱現出一株具體而微的靈藥影子,也是雙葉一莖,上結紫果,與老白猩所說成之草一般無二,料定結果的必是此粒。因見那種籽與山中紫金花籽大小、形狀相同,便想了個主意,將這粒調換下來,偷偷尋一竹筒種起。繼恐出葉以後老猩驚覺,仗著此草只初種時用絕頂淨土培窒,一經出葉便無須澆灌,又喜陰惡陽,愛燥怕溼,又做了一個外筒將它套上。

更恐年久忘了用法,將裡筒刻上字跡,藏上一塊薄的玉片,以備到時應用。過了兩年,那六粒新葉初生,忽值山石崩頹,連真帶假一起毀去。兩老猩惋惜號叫了一陣,也就拉倒。近年老猩移居,文叔算計到了成時候,走前還探看了幾次,均無結果朕兆,已疑這粒也非結實之種。誰知在用多年心機,卻便宜了別人。

王淵看完筒上刻字,惟恐果綻結子,錯了時機,忙即如法炮製。用玉片將果切碎,就著竹筒底蓋一碾,化成一小團紫濃漿,刮放口內。當時芳騰齒頰,只味略為有點苦澀,過了一會,方始回甘。自覺臟腑空靈,氣神清,痛快已極。忽想起母親體弱多病,難得這樣好東西,怎私自吃了?果既靈效,果葉想必也能補人,意取回與父母服食。

誰知果乃靈藥華所聚,果摘以後,葉即枯萎,晃眼變成兩片黃葉,莖也枯乾,料是廢物,只得罷了。他揹人行事,著實心虛,恐呂氏父女回來發覺見怪,匆匆略為收拾,將種藥的兩筒帶出,暗棄附近澗底。

王淵次揹人一試,果然身輕了好些,不由暗自歡喜。因他一來知此事有欠光明;二來年輕好勝,練輕功,進境大慢,幸仗藥力,居然到了中上層境地,便想爭氣,伺機向靈姑炫。因此雖然高興,連父母前都未說起。病後越想心越不安,自覺愧對靈姑。

以為筒罐甚多,文叔那麼珍視,也許還能尋出別的靈藥。等到入後看出有外人來過,幾乎全數開封,不見多半。方在失望驚疑,忽見靈奴箭一般直飛進來,落在王淵肩上,急叫道:“快些熄火藏起來,惡人來了。”王淵雖是小犢膽大,無奈來時匆促,未攜兵刃暗器,事出所料;又知鸚鵡靈異,這等驚惶入報,料非易與。方一遲疑,靈奴已一翅將火撲滅,叫道:“趕快藏起,你若跑出去,撞上就沒命了。”王淵知道厲害,仗著路,剛一藏好,便見外有火光閃動。

文叔藏物之所,原是中一間天然的石室。糧、皮革一類重之物俱在右壁,堆積老高;所有竹筒、瓦罐俱堆在左壁角里,佔地不多。王淵藏在堆後一個高可及人的石縫裡面,潛身外覷,只見光影幢幢,由外而內,晁眼走進來的共是三人,俱是頭戴反厚皮帽兜,身穿反皮緊身衣褲,手腳也穿有皮套,茸茸怪物一樣。這三人好似知這地方,一到室內,為首一人便把頭上帽兜和手套摘去,向兩同黨說了兩句,自擎刀、弩筒往出口一站,意似把風。語聲雖然暴,卻似入山以前在沿途漢城中聽過的,不似當地土人說話。那兩同黨一聽,忙將火把在壁間石縫內,各把手套脫去一隻,掖在自己間,目不旁視,直撲右壁。王淵藏處側面立著一塊怪石,遮住了目光,來人走向物堆後去便看不見。只聽一陣翻騰挪動之聲,一會工夫便取了許多獸,裝入三個麻袋內。另一人又找出一個小布袋在大麻袋裡,外用繩一一紮緊。為首一人見已成功,便過來相助,放下刀、弩,互相扶持,各背一袋,拔下火把,取了刀、弩,戴上手套,從從容容往外走去。

王淵先見來人如此膽大,心還忿怒,意出其不意,由黑暗中衝將出來,奪取來人兵刃,拼他一下。繼一細看,來這三人不特行動剽悍,矯健非常,而且所持厚背光閃閃,分量沉重,暗器也是土人所用極毒弩筒,中上必死,不易抵禦。尤其那盜走的三大麻袋幹臘獸,少說每袋也有三百斤左右,另有一小袋是文叔曾送呂偉未收的金砂,重有好幾十斤,那麼笨重的東西,三人尋尋常常背起就走,其力可知。稍為動轉,靈奴又在肩上用爪抓得生疼,意似阻,不令妄動。他知強弱不敵,只得忍著忿恨,等到賊去,才從石後走出。

王淵探頭室外,見火光尚在前隱現,靈奴已然飛起,忙即悄悄尾隨,到了口,藏身側,往外偷覷。見三賊帶有幾副短雪滑子,已各穿好。內中還有一副最大的雪橇,像只沒舷小船。底後有木板突出,上立兩柱,前邊有一橫木,上系兩索。三賊將麻袋堆綁在雪橇靠後一面,一切停當,兩賊便去前面將橇上兩索各挽一頭,拖了就跑。

為首一賊兩手分握橇後當舵用的蔭立柱,等撬在冰雪上滑動,趁勢往前一推,再一縱身,便立在木板之上。前兩賊也各把身子微偏,讓過橇頭,再各往裡一歪,便各端坐麻袋上面。徑往隔溪飛駛而去,其疾若箭,也沒看出橇是如何行馳,轉瞬之間,已沒人暗雲沉霧之中,不知去向。

賊去以後,王淵猛想道:“呂、王諸人雖病,靈姑不過困睡,人尚是好好的。適才眾寡不敵,被來賊堵在裡面,不能衝出報警。此時賊已離開,怎忘了將靈姊喊來,用那飛刀殺賊,豈不省事?”念頭一轉,連雪滑子也未及回去取,立即拔步往中飛跑。

一看,內室仍是靜悄悄的,不聞聲息。王淵剛要往裡衝進,忽見牛子滿面驚惶,由內走出,見他要往裡跑,忙即攔道:“你姊姊病了,現在正脫衣服,你娘不要你進去。

快到我屋裡去吧。”王淵聞言大驚,暗想:“賊人已然跑不見影,姊姊偏又生病,如被知曉,豈不憂急,反正追趕不上,仍以暫時不說為是。”又急於想知靈姑病勢輕重,忙問:“姊姊這一會工夫怎麼病的?”牛子見壁間燈焰搖搖,外冷風穿簾而入,口皮簾尚未扣好搭絆,不願答話,先去扣好。王淵隨著趕去,又問:“我娘知我出去了麼?”牛子把頭一搖,忽聽靈奴叫聲,連忙啟簾放入。王淵因乃母不知自己出外,趕緊將皮帽衣褲一齊卸去。二人一鳥,同到牛子室內。

牛子低聲說道:“他們都不曉得你和靈奴出去哩。”王淵急道:“哪個問你這些?

姊姊怎麼病了?”牛子道:“你和靈奴出去後,好大一會也沒回來。我病已好,因聽你話,怕小主人怪我,沒有起,後來實在睡得心焦,才爬起來。多少天沒見老主人,想到門外偷看一下。走到那裡,正趕上大娘一個人拉著你姊姊的手,坐在邊急得直眼淚水。老主人和你爹卻睡得很香。我忍不住走進去,才知小主人生病很重,頭上發熱,周身綿軟,心口亂跳,說是天旋地轉,坐不起來。她又怕老主人曉得著急,傷心已極。

偏生那藥剩得不多,要留給老主人醫病,她定不肯吃。你娘說她是這些天服侍病人累的,打算給她用薑湯洗腳擦身,吃點神曲發汗。我就走出來了。你娘只當你在我屋裡逗靈奴呢,叫我對你說不要進去,洗完會來喊你。你進來那麼慌張,莫非我們的牛馬豬羊都死了麼?”王淵知他藏不住話,自己又未往牲禽中查看,方設詞答他,靈奴已在旁低聲叫道:“淵少爺,莫對這蠢牛說。”牛子聞言追問。王淵本不善說謊,便答道:“頭我沒看,我先到二,想把尤老頭的補藥找點出來與伯父病後吃,不想翻了好久也沒找到。

靈奴催我,就回來了。”牛子驚道:“你怎知他藏有補藥?老主人總說尤老頭要回來,不要翻他東西。下雪前我往裡拿臘,見小屋裡亂槽槽的,我順便給他收拾,重又堆好。那只你沒跟我們到後山去,我早猜到是你乾的,只是後來忘了問。你怎把他翻得那麼亂?老主人知道,不說你才怪呢。”王淵聞言,便知下雪前賊已來過,剛想答說不是他乾的,靈奴又叫:“莫對蠢牛說呀。”王淵懸念靈姑,本沒心思,便不再說話。

牛子料定王淵、靈奴還有瞞人的事,暗忖:“白鸚哥最是刁猾,適才它說那話,我還沒怎向小主人說,便連抓帶啄,不肯再理我,這時間它必不肯說。那些牛馬豬羊本該去看,莫如到兩小細看一回,便知他們鬧的什麼鬼了。”也沒有往下盤問。

外雖有出口,但積雪高及門,不近前不會看出。來賊俱當眾人都被冰雪封閉內,不能出外,這兩正在一多次,盡情搬運,為所為。靈姑一病,牛子憂急萬分,關於小的事,想過便拉倒,並未前往查看。王淵又看出來賊厲害,靈姑病倒無人抵禦,說出固是徒令大家焦急,如和牛子埋伏小與賊一拼,一個抵敵不住,將賊引入正,禍事更大,諸多顧慮,也未前往。滿擬兩小中食牲禽所積甚多,冰雪險阻,賊盜不一定去盜,如盜存物,憑那三賊,就這麼趁夜盜取,三兩個月也運不完。那時病人已愈,再行告知,同往伏伺,捉到一個活口,問出巢,依舊可以全數取回,說不定還可多得。

只恐來賊侵入正,事出倉猝,措手不及,暗囑靈奴留意,自己白空睡眠,一到晚問便藉詞伺候,暗中防備。心想靈姑雖病,神志尚清,飛刀神物仍可扶運用,遇有警兆,立即報知也來得及,失盜一層並未十分在意。哪知來賊既貪且狠,等呂氏父女逐漸痊癒,兩小中糧、牲禽幾乎全部盜去,所餘無幾了。後話暫且不提。

當晚王淵又等了一會,王來喚,忙和牛子奔進室中。這時靈姑積勞成疾,甚是沉重,雖吃了些自備的藥,急切間也未見功效。王守常病卻已全好,只體力稍差。呂偉服完餘藥,病去八九,已能起坐,只是病久體虛,元氣受傷,看去不是三數內能復元。

呂偉先見王在側端藥端水,問起靈姑,王說她多未眠,已強勸去睡了,尚還相信。

等到半夜,他見王守常父子和牛子俱都在側,獨無靈姑,再三追問,才知因勞致疾,自是憂急,硬掙著起去看。見靈姑面龐消瘦,愁眉淚眼,正在昏睡,一摸前額滾熱。暗想:“自己病重之時,終昏睡沉沉,有時雖料愛女必定憂急,無奈清醒時少,眼又昏花,不曾留意,想不到她竟困頓憔悴至於如此。”疼愛過甚,心裡一酸,兩行老淚不奪眶而出。

靈姑先時滿腔虛火將神振起,不眠不休,飲食兩缺,勉強支持了多。及見老父轉危為安,餘人也逐漸痊癒,心寬火降,困極難支之餘,頭一著枕,連所受憂急勞累、風寒飢渴一齊發作,周身骨節像散了一樣,痛楚非常。不過病勢看去雖兇,只是陰虧神散太甚,將養些,自會復原。偏生呂偉不放心,定要前往看望,這兩行熱淚正滴在病人臉上。靈姑天生至,儘管頭抬不起,心憂父疾,魂夢未忘,本來做著怪夢,突被滴淚驚醒。呂偉沉菏初起,又當愁苦悲淚之際,相貌神情自是不堪。靈姑昏惘中猛一睜眼,看見老父站在面前,與夢中所見老父被仇人所傷死前情景一般無二,不肝腸崩裂,猛伸雙手,悲號一聲,奮身躍起,朝乃父一抱。呂偉還當她不放心自己起走動,忙說:“乖兒安心,爹爹好了。”同時俯身伸手想去抱她。不料靈姑心神受此重創,起得大猛,身才欠起,猛覺頭昏眼黑,口裡發甜,僅喊得一聲:“爹!”便已昏厥過去,手伸足,不省人事了。

呂偉和王氏夫見狀大驚,俱各強忍悲痛,搶前施救,撫按道,輕聲呼喚。過了一會,靈姑才悠悠醒轉,雙目未睜,先就悲聲哭喊:“我不成仙,我要爹爹呀!”呂偉知是噩夢心疾,忙接口道:“乖兒,爹爹病都好了,在你面前,你快睜開眼睛看呀!”靈姑聞聲睜眼,見老父仍是先前情景,歪坐邊,又要撲起。呂偉已有防備,忙先俯身去將她抱緊道:“乖兒,你累病了,神志昏,在做夢麼?爹爹吃了向大哥送的靈藥,病好了。”靈姑先還未信,無奈神悸心跳,頭重千斤,話說不出,聽到未句才想起求藥醫父之事。又瞥見王氏夫也在前,室中器物仍與往一樣,不是大雪危崖情景,自己也睡在上,才知適才是場噩夢,並且老父已能下。心中一喜,更累得氣吁吁,香汗淋漓,半晌才說出話來。三人寬了她幾句。王因呂偉新愈,恐又反覆,連勸安歇。靈姑更是含淚力請。呂偉恐愛女傷心,只得忍痛去睡。王氏夫照料病人服藥安睡,才把王淵、牛子喚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