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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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穫頗豐,抓了幾個票,有驚喜要給你。”他用眼示意了一下旁邊。
聽說這次行動進展順利,我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衣架上掛著一套繁複的粉紫華麗長裙。
長孫信得意地說道:“漂亮吧,我挑了半天,就這件最美,喜歡嗎?”我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喜歡,這種款式的衣服我以前也有,14歲生的時候爹爹照彩虹的顏和不同的花樣給我做了四十九件。”聽到我的謝,長孫信反而收起了笑容。
“怎麼了?”我奇怪地問。
“沒什麼,”他訕訕地站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說道“喜歡這件衣服就送給你了,戈其明天成親,最好穿得體面點。”
“哦,謝謝。”他“哐”的一聲將門甩上,連客氣話都沒說。
穿戴整齊後,我推開外間的門,頓時愣住了。
外屋多了好些東西。牆壁上掛著一副松鶴延年圖,角落裡放著一個紅漆雕花立櫃,立櫃上堆著筆墨紙硯,扇子,筆架什麼的。竹上多一張紅木矮几,矮几上有一個白瓷淨瓶,裡面著幾支鮮豔的亮藍花朵。
一個身穿米廣袖長袍,頭扎藍髮帶的男子,背對著我站在屋子中央。
“你是?”我問。
他慢慢地轉身,刷地一下撐開手中的扇子,抬高下巴:“如何,本公子好不好看?”器宇不凡,非常好看,可惜比不上爹爹。
“好看。”我說完便朝門外走去。
他趕緊伸手攔住我,桌子上茶杯茶碗被他的大袖一骨碌掃落在地:“我有絲帶不知道怎麼系,幫個忙。”沒辦法,我只好幫他系衣帶。
“這些東西都是新搶來的,你家也肯定有,你覺得它們的位置擺放得如何?”他問。
看來他們這次真的收入頗豐,把別人的傢俱都搶來了。我一邊幫他繫帶子一邊評價道:“松鶴延年圖擺在臥室不合時宜,況且這畫不是大家手筆,汙人眼睛。雕花立櫃不是千年松木做的,看著有些顯寡。矮几倒不錯,上等紅木,雕工上乘,可這東西是放在臥榻上的,不能放在竹上。那幾支花倒很好看,你在哪採的?”
“河邊!”聽他口氣不善,我奇怪地抬起頭望著他。
只見他雙眼鼓鼓,臉頰通紅,活像一頭氣哼哼的公牛。
“不舒服?”我問。
“沒有!”他猛地轉身,走過去扯下那副松鶴延年圖,又單手拎起雕花立櫃,大步星地朝門外走去。
“洪虎——”他站在屋簷下大聲喊。
“唉。”
“你挑的東西,全是崴貨,給我全劈了,燒火做飯!”
“二當家,這都是上好的,哎呦——”
…
他好像生氣了,脾氣真壞。我拈起他留在桌子上的扇子,發現上面一片空白,一個有趣的想法突然從我腦海中閃過。我可是聶兒,聶傾念才貌雙全的女兒,我要炫耀一下我的長處。
不一會兒,他冷著一張臉回來了:“你在做什麼?”我坐在竹上,靠著矮几磨墨:“你的扇面上什麼都沒有,我點東西上去。”他也有了興趣,坐到我旁邊:“什麼?我看別人的扇面上都有字,要不寫三個字“三當家”要不寫我的名字“長孫信”?”我鄙視地瞥了他一眼,神氣十足地拿起了筆。
裹著淡淡野百合香的山風從窗口吹進來,溫柔地撲在我臉上,撥著我耳邊的長髮。白瓷淨瓶裡的藍花朵顫抖著,像幾隻展翅飛的蝴蝶。
長孫信趴在我旁邊,眼睛半閉半睜,懶洋洋地看著我的筆尖。英氣人的側臉清晰而立體,耳垂上的紫水晶耳釘浮著淡淡幽光。忙了一個晚上,他肯定累了。
在這個祥和的環境裡,我的心情久違地平靜,畫筆的速度也不由慢了下來。
“兒大作完成!”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滿意地擱筆。
“終於畫完了?”長孫信抹抹嘴角的夢口水,直起身,看了看我的畫“你畫的是什麼,狗尾巴草?”滿心期待讚美的我有些不悅:“什麼狗尾巴草,這是蘭花。”他撓撓頭:“蘭花有這樣的嗎?有的葉子淡有的濃的,還花葉一呢。”我語噎,畫蘭花是我最擅長的事,爹爹曾誇我的蘭花墨富於變化,葉子舒展暢,清新自然,朴茂動人,深得他的真傳。想不到在長孫信眼中,我的蘭花竟然是一蓬亂草。不過為了證明我的能力,我還是耐心地解釋道:“畫畫,用筆不講究工細,畫出意態神韻即可。”長孫信睡眼惺忪地看看我,又看看扇面,突然大夢初醒般點點頭:“聽你這麼說,好像真是一叢蘭花。”他說謊的時候面部顯得特別動,我有些洩氣:“哦。”
“哇,不僅像,就是蘭花嘛,活脫脫幾朵蘭花嘛。”我無打采地收拾筆墨,不想再答話。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蘭花,比牡丹還好看呢,我一定得帶著這把扇子出去炫耀一下。”他越說越離譜。
我撅著嘴,低著頭,只顧收拾東西。
突然,他飛快地湊過來,在我臉頰上啄了一下:“別不開心,你比蘭花還漂亮。”我呆住了,捂住臉,扭頭看著他。
他也笑盈盈地看著我,冰眸裡閃著璀璨的光芒,攝魂奪魄般美麗。
忽然,他又湊了過來。我回過神,避開了他的吻。
“我有相公。”這時,洪烈在外面大聲喊:“二弟。”他沒作聲,滑下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他回頭望著我,嘴角盪開了一抹野十足的笑:“那也叫相公?”說著,他使勁拍了拍脯,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