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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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裡的人平時就愛熱鬧,遇到什麼重要的子更是興奮。婚禮很簡單,新郎新娘在簡陋的山寨大堂裡拜一拜,便被人進了房。
之後好戲才開始,為了這場婚禮,人們特地宰了四隻羊,一頭牛,買了上百桶好酒。山寨中間的空地上支起了幾口大吊鍋,鍋裡裝滿清水,那些新鮮的羊牛被直接丟進鍋裡,升起大火開煮,幾團熊熊的火焰將整個山寨都烤得熱呼呼的。
人們席地而坐,端著海碗,大口大口灌酒。拿著小刀,直接從鍋裡割吃。女人們也和男人一樣划拳喝酒吃,一個個紅光滿面的,喝高興了便起身伴著鬼哭狼嚎的歌聲跳上一段歡快的舞蹈。時不時有兩個男人脫光上衣,像野獸一樣扭打在一起。旁邊的人也不勸架,只是動地看著,為勝利者歡呼。狂歡從白天一直持續到天黑,竟然沒有一個人醉倒。
我坐在小馬紮上,右手端著一碗酒,左手拎著一片,看著鍋底熊熊的火苗,一坐就是一天。
“你一天都沒說話。”長孫信著大氣坐到我身旁,扯開了衣襟。一下午他和人摔了五六次跤,身上那件米廣袖長衫已經糊滿了灰塵。
我微微一笑,還是沒說話。
他又看看我手裡的,奇怪地問:“這多鮮多,你不喜歡吃麼?”我搖搖頭,示意他看眼前的大鍋。鍋裡的湯開得滾來滾去的,連串的氣泡帶著骨頭上下翻飛,鍋邊浮著一層黑呼呼的東西,應該是不斷飄落到鍋裡的柴灰。這種沒鹽沒作料,做法和吃法都這麼腌臢的東西,我怎麼吃得下?手裡的是赫尼幫我割的,要不是顧及到禮貌問題,我早就把它扔了。
他望著大鍋,目光漸漸黯淡。突然,他閃電般地奪過我手中的,往嘴裡一丟,也不看我,氣哼哼地大嚼。
看來他又生氣了,我有些無奈,用手絹擦了擦手。
“多謝大當家,幹!”新郎端著酒碗,挨個敬酒,已經快到我們跟前了。
長孫信扭頭,冷冷地對我說道:“新郎的酒,不喝大不敬,必須喝。”不用他說我也明白這個道理。等新郎走到面前,我站起身:“祝你們白頭偕老。”說完,將那碗已經在手中捂得溫熱的酒仰頭灌下。
長孫信滿意地拍拍我的肩膀,端著酒碗到別處玩去了。
我強忍不住不適,一股坐回馬紮上。這酒火辣辣的,燒得我的嘴巴生疼,落到肚子裡又變成了一團滾燙的火焰,烤得我全身都開始冒熱汗。沒過一會兒,酒勁又竄上了我的大腦,擾亂了我的視線,我的思維。
周圍好吵,身上好難受。恍惚中,我站起身,走到了山頂。
涼的山風吹在我滾燙的身體上,出奇地舒服。皓月當空,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融化了山巒的稜角,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柔和。寨子裡的嬉笑聲,琴聲和歌聲隱隱約約地在山谷間迴盪著。奇怪的是,在這聽,那些嘈雜的聲音很動人,又喜慶又古樸。我突然想起了我和者童在月光下舉行的婚禮,那場婚禮很安靜,可那天他的眉非常俊俏,足以彌補所有遺憾。
“你怎麼又到這來了?”身後傳來了長孫信略顯醉意的聲音。
“我喜歡啊。”我張開兩臂,任清涼的夜風鼓起我的衣袖。
他走過來,扭頭看著我,眼睛裡閃爍著冰一樣的銀輝:“你每天都坐在這,這裡有那麼美嗎?”
“我在等我的者童。”者童屬於我哦,想到這,我忍不住傻笑了起來。
“者童,厲風堂一個有名的殺手,你想讓他來救你?”
“他是我相公。”
“相公?”長孫信一怔“你的相公不是風臨嗎?”
“風臨是我爹爹的相公,者童是我的相公。”不知為何,我的舌頭有些不聽使喚。
“哦——”他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然後輕聲一笑:“呵呵,你醉了,要不回去休息?”
“我沒事。”我搖搖頭,卻不想,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嘔——”
“兒,我揹你回去吧,你真醉了。”吐完,我全身都沒了力氣,腳下也軟綿綿的,沒辦法,只好聽話地趴到他背上。
回到房間,他先扶我在竹上坐下,又端來水,讓我漱口洗臉。
屋外,人們熱情似火,彈琴唱歌跳舞,玩得不亦樂乎。
我無力地依著旁邊的矮几,歪著頭,笑道:“這東西放在這也好,你的點子不壞。”他站在我面前,一邊餵我喝水一邊說道:“你習慣了就知道,和我一起生活不會太壞。”我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會習慣的,我總一天要離開。”正扭身放茶碗的他僵住了。
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了一段疾風驟雨般的鼓聲,人們踩著鼓點,一齊跳起了豪放的舞蹈,呼聲喊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