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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蠻荒求藥冒名行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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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生連連搖手道:“使不得,據孟三姐說,那鬼叟朱逸怪僻成,為人卻在正之間,此事只宜軟求,不能硬奪,如果大批人馬浩浩蕩蕩趕去,必然會引起麻煩。”駱伯傖道:“咱們可以分成幾批,裝扮成各種遊販商人,暗中互相排斥。”黃石生道:“這樣也不行,苗疆民情特殊,只要在陌生人出入,斷難瞞過鬼叟耳目”駱伯傖不悅道:“似這般畏首畏尾,怎能得到解藥?當初孟三妹也說過,那鬼叟朱逸是個老頑固,若向他明求,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黃石生笑道:“大哥先別急著,自治陽節孝坊發現洱海雙妖開始,小弟對求取解藥的事,時時在作打算,無論明求暗偷,總要將解藥配方到手才罷。”駱伯傖道:“你打算如何下手.”黃石生道:“常言說:先禮後兵。那鬼叟朱逸,乃是成名多年的人物,除非萬不得已,咱們應該尊重他的身份,必須持軟求不成之後,再用其他手段,說到這裡語音突然壓低,啞聲道:“不過,咱們和鬼叟毫無淵源,貿然相求,他多不會應允,其間得略用些計謀…”接著,便“如此如此”地,將自己的計謀說了一遍。

駱伯傖聽完,皺眉道:“這辦法雖好,咱們已經用過一次,如果被他識破,只怕會巧成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黃石生笑道:“蠻荒遠阻,對中原武林一定不會悉,何況小弟已事先安排好第二步計劃,即使被他識破,也不會有多大影響的。”駱伯傖道:“那麼,你準備如何分配人手呢?”黃石生道:“第一批,由康浩和小紅姑娘,帶著湘琴同往,小弟權充隨從。第二批,由大哥和效先帶著月眉同往,宗六弟權充隨從。兩批人數相同,前後相隔不得超過三路程,倘若第一批人馬,在三之內無法得手,第二批人馬恰好趕到這一來,就萬無一失了。”駱伯傖沉了一下,轉顧康浩道:“賢侄你看這辦法如何?”康浩微笑道:“四叔的計謀固然妙,只是稍欠厚道些。”黃石生道:“這年頭做事不能太老實,只要咱們目的不在害人,也就顧不得這些小節了。”口口口“洱海”背依點蒼山,瀕臨大理城,海水汪洋浩淼,澄弘一,海中又有“三島”、“五湖”、“九曲”等勝景,相傳“洱海”出產珊瑚,樹高數丈,每當冬,海水倒卓,其紅如火,堪稱奇觀。昔人有詩讚道:“洱海何雄狀,源自鄭川,兩關龍蛇尾,九曲勢蜿蜒,大理城池固,金湯鐵石堅,四洲從古號,三島至今傳…”其險要形勢,可見一斑。

洱海蒼山,地處蠻荒。據《水經注》記載,諸葛亮平南詔,戰於榆水之南。榆水即洱海下游,名叫“漾鼻江”唐朝天寶年間,鮮于仲通和李密兩伐南詔。皆敗於此。白居易曾有詩記其事:鮮于仲通六萬卒徵蠻一陣全軍沒,至今兩洱海岸邊,箭孔刀痕滿枯骨…

而“鬼叟”朱逸,正是看中蠻荒之地民風膘悍,瘴煙千里,才選擇這地方,創立“黃衣神教”自任教主,號令苗疆,儼然一方霸君,其居住的“萬壽宮”就築在洱海中的“金梭島”上。

這一天,大理城中來了一列分外引人注目的隊伍,為首的八騎健馬,簇擁著一輛雙套篷車,篷車後面,緊隨著又是八騎健壯武士和一位眉目英俊的藍衣少年。

那十六騎武士,個個身軀偉岸,得筆直,馬鞍旁都斜著一柄鯨魚皮鞘的厚背鬼頭刀,一的寶藍對襟武士裝,前繡著斗大一個“龐”字。

隨行的雙套篷車,門窗緊閉,簾幔低垂,看不見車中坐的是什麼人?但那緊傍車旁而行的藍衣少年,卻是個英俊颯颯。目光如炬的不凡人物。

大隊人馬馳過城中最熱鬧的大街,引得滿街行人駐足而觀;無論漢人或苗人,都不由自主從心底發出一聲驚羨的讚歎,暗忖道:“這是哪一路的人馬?竟有如此氣派,簡直比宮府出巡還要威風嘛。”驚羨聲中,車馬已在街口“大興隆”客棧門前停了下來,十六名武士一齊滾鞍落馬,手握革韁,排成兩行整齊的行列許多路人忍不住好奇,都遠遠站寫了,想看看那篷車裡究竟是個什麼人物。

客棧夥計何曾見過如此氣派的客人上門,竟嚇得不敢出來接待,急急忙忙往店後喚老闆。

那老闆聽說有大隊人馬來到店前,也嚇了一大跳,一路跌跌撞撞奔出來,才到店門便卟通跪下,叩頭如搗蒜,一連聲只叫:“老爺饒命!老爺饒命!”馬隊中走出一個身裁加顯瘦小的武士,向客棧老闆微微擺了一下手,說道:“不用害怕,我們是西川太平山莊來的,快起來隨我去見我們少莊主。”、客棧老闆連頭也不敢抬,顫抖地說道:“小人只開客店,做的正正當當生意,從來不敢幹犯法的事,求求老爺開恩,求求老闆開恩…”那武士笑道:“這不是奇怪嗎?你開客店,我們是來住的客人,犯的什麼法?開的什麼恩?”另外十五名武士盡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闆聽見笑聲,才壯著膽抬起頭來問道:“諸位是來住店的客人?不是官府派來的官差?”那武士道:“龜兒子才是官差,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們是西川太平山莊的。”老闆清楚了,急忙從地上爬起身來,氣呼呼指著兩個夥計罵道:“的,明明是客人上門,偏偏說是官差,白給你兩個吃了多少米飯,你的,連客人官差都分不清楚?”兩個夥計哭兮兮地說道:“我們只說是來了許多人馬,又沒說是不是官差…”老闆喝道:“的,你們沒說,難道是我自己說的?”那為首的武士含笑勸道:“別罵了,客人上門,先招呼生意要緊,我們少莊主還在那邊立等問話呢。”老闆一面答應,一面又向兩個夥計喝叱道:“聽見了沒有?還不趕快去燒水沏茶!”兩個夥計轉身就走,那老闆又罵道:“蠢貨,先替客人照顧牲口,把院子打開好讓車輛駛進去停放…”兩個夥計被他呼來喝去,團團直轉,客棧老闆急忙揮一揮身上塵土,堆了一臉笑,跟隨那武士來到藍衣少年馬前,老遠就長揖施禮,恭敬答道:“小人方老實,拜見少莊主。”藍衣少年馬上微一欠身,問道:“你就是客棧主人嗎?”方老實垂手答道:“不敢,小人正是興隆棧的店東。”藍衣少年點了點頭道:“你們店裡共有多少客房?”方老實陪笑道:“少莊主您問這個,不是小人自誇,敝店前後有三進院,連廂房在內,不下三十間,大理城中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藍衣少年道:“很好,我準備把貴店全部包租下來,三之內,不得另租其他旅客,能辦得到嗎?”方老實樂得嘴也合不攏來,連聲道:“辦得到,辦得到,小人知道少莊主是富貴人家公子,決不敢讓那些閒雜人擾了公子的清靜…”藍衣少年冷冷道:“倒並非為了清靜,只因我們有病人,倘若出入閒人太多,很不方便。”說完,舉手一擺,從馬上飄身而下,親自走到篷車門邊,屈指向門上輕叩了一兩聲,叫道:“小紅,到店了,攙扶姑娘來吧!”篷車車門“呀”地開了,香風一拂,跳下來一個深奧藍彩裙俏麗丫環,接著,由車中扶出一位紅衣少女。

那少女一出車廂,遠遠圍觀的行人,都不約而同發出一片驚訝之聲,說真的,像這般粉裝玉琢、貌美如花的女郎,別說當地土著苗蠻,便是移居來的漢人,也算生平第一次見到,滿街的人,個個目瞪口呆,幾乎連呼也一齊停止。

但那紅衣少女卻神情一片冷漠,對滿街驚羨的人群,恍如未見,徑自在那少年和丫環攙扶之下,木然入店而去。

篷車駛入客棧側院,十六騎人馬也相繼進了客棧,街上人群卻猶未散去,雖然驚鴻一瞥,什麼也看不見了,許多人仍在頭接耳認識論紛紜,仍在客棧門前引頸張望,不到半個時辰,大理城中已經整個傳遍,都知道“大興隆”客棧來了一批貴客,內中有一位患病的絕美女然而,人們只知道這批客人是由川西太平山莊來的,卻不知道他們老遠從川西到蠻荒來幹什麼?

不,其中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大興隆”客棧的老闆,方老實。

因為大批車馬安頓妥定之後,藍衣少年便著人將方老實喚去上房問話了。

這時客棧後進的上房,已經變成地,各進出道路全由太平山莊隨行武士把守,方老實走進房裡,只見房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藍衣少年,另一個則是那領隊模樣的中年武士。

藍衣少年態度十分和藹,擺擺手,示意方老實在對面一張木椅上坐下,然後含笑問道:“我們遠道而來,人地兩疏,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你是否曉得?”方老實一脯,說道:“少莊主,你算是問對人,旁的小人不敢瞎吹,只為吃的這行飯,人頭兒還,少莊主你問是誰?”藍衣少年道:“你可聽說過‘鬼叟’朱逸這個名字?”方老實神一呆,用力搔了搔頭皮,尷尬的笑道:“實在對不起,‘鬼叟’這名字,倒沒有聽人提過…”藍衣少年不有些失望,又道:“那鬼叟朱逸原是武林人物,後來才定居此地,據說在南荒一帶頗有名聲.老闆;你再想想看?”方老實沉了好半天,最後仍是搖頭道:“實在沒有聽過這名字,也許早就搬家,不在此地了,否則,小人縱然不認識,一定聽別人談起過。”旁邊那中年武士忽然接口道:“方老闆在這幾落籍多少年了?”方老實道:“哦!不少年啦,小人從十六歲時,跟我叔父到大理城來,算算總有二十六七年了。”那中年武士笑道:“二十年前,苗疆發生過一次大事,方老闆大約知道吧?”方老實問道:“什麼大事?”中年武士緩緩說道:“二十年前,有一個名叫遊西園的漢人,曾由苗疆討了兩個老婆回去,據說那兩個女人,本是姊妹二人,竟同時愛上了遊西園,得難分難捨,無法安排,後來她們互相商議,決定同事一夫,誰知她們的父親堅決反對,險些在一怒之下,把他們三人全給殺了,那遊西園在苗疆無法立足,才帶著姊妹二人一同逃回中原…”故事還沒說完,方老實業已臉大變,急急搖手道:“快別說了!快別說了!”中年武士道:“怎麼?不能說嗎?”方老實神倉惶答道:“這可不是說著好玩的事,被黃衣教的人聽去,會鬧出事來。”中年武士道:“為什麼?難道沒有那回事?”方老實低聲道:“事是千真萬確,苗疆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但這是黃衣教的家醜,二十年來,嚴提及,早些時有人無意間犯了教主令,都被黃衣教抓去砍了頭,還把頭掛在牆上示眾哩。”中年武士問道:“那黃衣教主又是什麼人物?”方老實一伸舌頭,將大拇指翹得比腦袋還高,啞聲道:“漢人口中的活佛,苗人眼中的菩薩,萬里南荒,他老人家就是真命天子,真龍皇帝。”中年武士微笑道:“便是皇帝,也該有姓氏稱謂?”方老實道:“教主俗家姓朱,道號‘九天玄黃金龍大帝君’”中年武士和藍衣少年互相換了一瞥的目光,點點頭道:“不錯,他就是當年的鬼叟朱逸。”藍衣少年向方老實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千里而來,正是想見見這位黃衣教主,不知要去什麼地方,才能見到他?”方老實驚問道:“少莊主要見教主,有何事故?”藍衣少年劍眉微皺,輕嘆道:“內子患了怪病,必須教主始能醫治,所以不辭千里,特來求醫。”方老實道:“原來那位年輕姑娘,竟是少莊主的夫人?”藍衣少年道:“不錯,她和我已有婚約,尚未娶。”方老實問道:“不知少夫人得的什麼怪病?”’藍衣少年不勝稀噓的搖搖頭,道:“唉!一言難盡,我們只聽人傳說,她的病,普天下只有黃衣教主能治,故而兼程趕來,方老闆如果知道那黃衣教主居住的地方,,即請賜告我等不盡。”方老實想了想,道:“教主居住之處,就在城外洱海中的金梭島,但是,那地方飛鳥難渡,如無教主令諭,即使去了,也休想活著回來。”藍衣少年駭然道:“如此說來,我等人地生疏,怎能獲得教主的令諭呢?”方老實道:“在下願替少莊主飛鴿傳報,請求教主頒賜令諭?”藍衣少年駭然道:“你是…”方老實摸起外衣,出內襯的黃短衫,笑道:“小的方彤,現任黃衣神教知客炯接引使者。”藍衣少年和中年武士不約而同站起身來,拱手道:“原來是接引使者,我等失敬了。”方彤傲然道:“不瞞少莊主說,諸位一入苗疆,本教便獲得消息,只因未明諸位來意,不便貿然相見,既然少莊主此來僅為慕名求醫,並無惡意,小的立即用飛鴿呈報教主,最遲明,定有消息。”藍衣少年大喜道:“如此多多仰仗方兄了。”方彤道:“不敢當,請教少莊主臺甫,以便上報。”藍衣少年忙道:“兄弟龐文彬,世居川西太平山莊。”方彤微笑道:“莫非就是名震西南的逍遙公子?”藍衣少年笑道:“那是武林同道過譽了。”方彤道:“苗疆雖是蠻荒之地,對川西太平山莊卻是仰慕久矣,但一向未曾聽說少莊主已有文定之喜,不知少夫人是何家千金?”藍衣少年道:“兄弟納采定聘,乃是最近的事,內子便是終南一劍堡主的獨生女兒。”方彤輕“哦”‘聲,臉上微微變,笑道:“這真是門當戶對,佳偶天成,川西太平山莊和終南一劍堡結成了親家,西南半壁武林同道,誰還敢正眼相觀呢?”略頓,又緊接問道:“但不知少夫人究竟得了什麼重病?竟勞公子親下蠻荒,向敝教主求醫?”藍衣少年似乎有點猶豫,過了片刻,才嘆口氣道:“方兄既然不是外人,在下就實說,內子並非患病,而是被人用‘銀針搜魂’大法,亂了神志。”那方彤駭然一驚,急道:“少莊主怎知少夫人是被銀針搜魂大法所制?”藍衣少年道:“因為那施術的,就是當年毒手殃神遊西園的女兒,此時正仗著搜魂大法和絕情蠱兩種絕技,橫行中原武林,不僅內子被她下了毒手,更有許多武林高手,亦在她搜魂大法之下,變成了可怕的‘鬼武士’…”方彤臉上突然變,又問道:“那遊西園和敝教主的兩位公主,如今情形怎麼樣了?”藍衣少年搖搖頭道:“方兄問起兩位公主,在下只有四個字奉答。”方彤道:“哪四個字?”藍衣少年面帶肅然之,徐徐道:“慘不堪言。”方彤大驚道:“少莊主能否說得詳細一些?”藍衣少年道:“請方兄原諒,並非在下故作神秘不肯奉告,實在其間經過,一言難盡,且待見到貴教教主之後,再詳細面陳吧。”方彤猜想他必是不便啟口的困難,也就未再追問,起身一拱道:“少莊主請暫時在敝店休息,在下立即飛報教主,一有消息,當立時來報。”說完匆匆而去。

那中年武士掩上房門,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這廝竟是鬼叟朱逸的手下,咱們險些被他瞞過了。”藍衣少年道:“四叔,咱們第一步總算成功了,待見到鬼叟朱逸,又該怎麼辦泥?”原來藍衣少年正是康浩,那中年武士便是黃石生,服侍易湘琴的丫頭,則是小紅。

這時,黃石生正道:“不入虎,焉得虎子。你只管放大了膽,仍照咱們原先商量好的說詞,向那鬼叟朱逸求取解藥配方,有愚叔在旁,不必膽怯。”康浩道:“小侄並非膽怯,但由這位方彤的做作和機智,足證鬼叟朱逸手下頗有人才,而且消息十分靈通,萬一其中有人認識逍遙公子,豈不壞了?”黃石生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果真被他識破。你只要咬定自己就是龐文彬,使他無法判別真假,那時再見機行事吧。”兩人密議了一陣,耐著子在店裡等候消息,一夜度過,第二天清早,方彤忽然陪著兩位面容冷肅的老人,來到後院上房,求見太平山莊少莊主。

那兩個老人,年紀都在六旬左右,一個是苗人,一個是漢人,同樣披著一襲宛如袈裟式樣的黃袍,襟邊以金環扣接,神態顯得十分傲慢。

據方彤介紹,那漢人姓李名昆,外號“飛天豹子”是黃衣教教主朱逸座前“九侍”之一,苗人名叫“哈都拉”現任教中“知客峒”峒主,按黃衣神教的編制,教主以下,共分為士峒,每峒設峒主,其地位就和中原各幫派的堂主相同。

康浩不敢怠慢,連忙吩咐準備酒席招待。

那飛天豹子李昆沉默不大開口,倒是苗人哈都拉,說得一口利漢語,拱拱手道:“少莊主別客氣啦,我們奉教主之命,特來接少莊主赴萬壽宮,急令在身,不便耽擱。”方彤也含笑道:“教主獲知少莊主駕蒞南荒,高興得了不得,此刻定已潔身而待,少莊主還是早些動身前往的好。”康浩望望黃石生,見他正點首示意,便道:“既然諸位都’這樣說,恭敬不如從命,待治癒內子的病以後,那時再由兄弟作東,好好酬謝諸位。”回頭吩咐道:“黃統領,傳令下去,整隊出發。”黃石生躬身應諾退了出去。

黃石生剛離去,那位一直開口的飛天豹子李昆突然陰側側問道:“這位黃統領想必是太平山莊的得力高人,少莊主怎麼竟忘了替我等引介引介?”康浩笑道:“李老前輩太看得起他了,其實,他只是敝莊武士的一句統領,略有幾分機智,家父因我遠行,定要派他跟來,怎敢當高人之譽。”李昆道:“但不知黃兄的臺甫如何稱呼?”康浩道“他名叫黃蜀樹,蜀是西蜀之蜀,樹就是樹木的樹。”那李昆默然片刻,又問道:“可有雅號?”康浩搖頭道:“他是從小在敝莊長大的,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並無名號。”李昆微微-笑,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康浩詫道:“怎麼可惜?”李昆道:“以李某人看,這位黃兄面帶明,眼神充朗,必定是位滿腹計謀的高人,可惜竟未在江湖武林中走動,否則,準能闖出一番盛名來的。”‘康浩心中暗暗一驚,口裡卻打個哈哈道:“這是李老前輩過譽了。”李昆正道:“絕非過譽,他若沒有超人之能,老莊主怎會特別派他隨侍少莊主到南荒來?”正說著,黃石生回報車馬已作安排,康浩趁機替他們略作介紹,笑道:“黃統領,這位李老前輩十分看重你,你得多跟李老前輩親近些,也可多得教益。”黃石生自然會意,連忙拱手道:“黃某末學後輩,請李老前輩和哈都拉峒主多多指教。”三人客套之際,康浩身進入內室,將前往黃衣神教總宮的準備經過,大略告訴了小紅,並且叮囑道:“朱逸手下頗有能人,咱們的行動必須格外小心才成,倘有變故,姑娘務必保護湘琴,寸步也不可或離。”小紅點頭答應道:“婢子理會得,少俠和黃老前輩也要多多提防。”不多久,人馬車輛都已妥當,小紅伴著神志昏的易湘琴在院內登車,隨行十六騎武士也都上了馬,康浩幟哈都拉和飛天豹子李昆陪同步出客棧大門,乍見了李昆和哈都拉兩人的坐騎,康浩等都不由吃了一驚。

敢情那竟是兩匹怪獸,似獅非獅,似馬非馬,通體雪白,四隻腳上卻各長著一絡黑,蹄間墊甚厚,更有一層堅韌的韌皮,頸生長鬃,銳牙外,上鼻尖,又聳立著一隻巨大的獨角。

哈都拉見康浩面有驚詫之,便得意笑道:“少莊主,覺得此獸很罕見嗎?”康浩忙道:“確是罕見,不知叫何名稱?”哈都拉道:“此獸產於通大河旁積雪之谷,故名通天雪犀,少莊主別看它身軀笨,腳程可頗不緩慢,普通名駒寶馬,未必能跑得過它。”康浩詫道:“兄弟也曾聽過通天犀的名字.卻不知竟是生具如此異狀。”哈都拉笑道:“那是普通的通天犀,呈灰暗,並無什麼奇特之外,這種雪犀,乃屬罕見異種,不僅腳程奇快,可以目行千里,更有兩樁寶馬難及的奇。”康浩道:“願聞其詳。”哈都拉道:“其一,此獸能飽食之後,三不需飲食,晝夜奔行毫無疲憊之態,其二,此獸天生異秉,能登山渡山如履平地。”康浩輕“哦”了一聲,暗忖道:“如果此行順利,回去時定要索取兩匹異獸,當作坐騎,倘遇急事必須兼程趕路,有這東西豈不方便得多,將來月眉姊弟返回巫山,用此異獸代步,一定也會省卻許多跋涉之苦。”飛天豹子李昆迅速的向康浩臉上掃了一瞥,接口道:“少止主若是喜愛此獸,何不試騎一道?待回程時,向教主索取數匹,攜返川中。”康浩大喜道:“它不認生人嗎?”李昆道:“此獸貌雖醜惡,情尚稱溫馴,有哈都峒主在側,少莊主只管放心的騎吧!”康浩道:“多承厚情,兄弟就和李老前輩互換坐騎了。”話落,飛身一躍,上了通天犀。

那哈都拉大袖一揮,低喝了聲“走!”通天犀立即昂首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怪嘯,撒開四蹄,飛竄而起。

哈都拉說得一點也不錯,此獸看似笨,腳程竟奇快無比,才一起步,便如電馳雷奔般難予抑止,康浩猝不及防,險些被摔了下來。

加以那通天犀身上,既無鞍,又無蹬,光溜溜的身子,連個挾腿的地方也沒有。這時天方初,正當早市之際,街上人群熙攘,絡繹不絕,倘或撞傷了人,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