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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雷雨竄荒山一夕孽緣終噩夢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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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於三人自服靈藥之後,體力、智慧各有增進。魯瑾每照著魯孝所傳口訣用功,進境甚速。當母子二人用功時,勿惡總是故意走開,只作未見。魯瑾知他負氣,仙人本不令私相授受,也就聽之。當地景物靈秀,土地肥饒,附近出產甚多。魯孝又能御空飛行,有時帶了山中土物獸皮,飛往近山城鎮,換些美好食物,與應用之物回來,全家食用。更有姑茫神獸守山,任何猛惡蛇獸均不能犯,子過得甚是安樂。

光陰易過,轉瞬又是半年。這早起,勿惡忽對魯孝道:“白鸚鵡所說期已到,你今天能否不往黃耳崖去,幫我一幫呢?”魯孝昨晚回時,早受師父陶泗指教,故意失驚道:“我還忘了是今天。師父本命我今早去,為了哥哥的事,豁出師父打罵,也須前往。但我便中曾向師父探詢,師父說那地方名叫壺公崖,乃古仙人壺公舊居。共三層,中設制,一層比一層厲害。頭層藏有兩柄金戈和一粒五雷珠;中層乃是一部道書,名為玉虛寶芨;三層乃是一對玉鉤斜。這幾件法寶,均是天府奇珍,威力甚大。尤其那部道書最為珍貴。不過此書二次出世,只留三十六年,到時書後所附靈符便要發生妙用,化為一片祥雲,護了此書飛往靈空仙界。並且此書和那三件法寶不可全得,如人有緣人,切忌貪多,最好不取頭層法寶,先人中將書取到手內,便即飛出,再順手將那金戈、雷珠隨手取上一件,乘機逃出外,便可無事。回去覓一深山古,備好三月糧水,用第一張靈符將封閉,在內照書勤習,兩月之後,便能悟出好些妙用,隨意啟閉出入。

由此修煉三十六年,等此書期滿,自行飛走,再出外修積外功,至少也可修到地仙一

如果妄起貪心,遲疑不決,或把事看易,走入後觸動制,那玉鉤斜不起傷人,也必由後層內穿人地底,不知竄向何方藏起,使後來的人難於尋找;全埋伏也必發動,引起地震山崩。能逃一命,不葬身其中,已是萬幸,道書、藏珍更難如願了。我間師父既知底細,怎不往取?師父說:‘這類藏珍,多系古仙人飛昇時節特意封藏,留賜有緣,必須機緣湊巧,命中註定,才能到手,絲毫錯不得。否則,雖有法力,也無用處。你我師徒,不是應得之人,如何能去?’哥哥此去,務要記住那本道書才好。”勿惡聞言,略一尋思,轉間魯孝:“你可是同我進去麼?”魯孝道:“師父說我無此福緣,不應入內。又說此事不宜人多,外還須有人防守。白叔父不也說過,令我和姑茫守在外麼?”勿惡喜道:“你果是我好弟娃,我們走吧。”魯孝道:“師父和白師叔都說要到中午才能起身,至時寸正值中子午風雷寒剛過,比較容易應付,就將埋伏引發,有我烏靈牌鎮壓,也能勉強抵禦。這時天剛亮不久,相離三十里,騎了姑茫轉眼就到,忙它做什?我想還是我去見過師父,做完早課,就便明言,求他指教,到午再來,與你同行,比較好得多。你看如何?”勿惡把臉一沉道:“你為我耽誤一次早課。

莫非也不肯麼?”魯孝年歲稍長,已知乃兄習,恐他多心,忙答道:“我是想早去無用,師父又說今有事,故此想問一聲。既然哥哥不令我去,依你就是。”勿惡方改了笑容道:“這樣才是我的好弟娃。這事不與你師父相干,乃白鸚鵡對我說的。你只要幫我這一次,必有你好處,將來你會知道。反正無事,我們找到那裡,看好形勢,過了午時,再行人,不是好麼?”魯孝知他求得之心太切,不願使其不快。心想:“所說也頗有理,午後入,料無妨害。”只得依了。弟兄二人隨向魯瑾稟明,即時起身。

勿惡久已不騎姑茫,騎上之後,見它一離崖頂,腳底自生風雲,凌虛御空,極目四望,群山均在足下,宛如蟻侄。加以朗天高,碧空萬里,更無片雲,天風浩蕩,豪快絕倫。想起再有三年,娘和兄弟均要分手,只剩自己孤身一人留住碧雲崖,雖然立志出山尋師,能否尋到,並無把握。如尋不到,或是所尋到的仙人,也和雷、陶、公冶三人一樣不肯收容,休說將來勝過兄弟,連似今騎了姑茫空中飛行都辦不到,報仇出氣更無庸說。越想越氣,越氣越急。又想:“我只要有那一天,必把姑茫這類神魯收它幾個,才稱心意。”正在胡思亂想。魯孝見他時而眉頭緊皺,咬牙切齒;時而目蘊兇光,面上略現出一絲獰笑。不知何意,笑問:“哥哥,怎不說話,你想些什麼?”勿惡不肯實說,方答:“我還有什麼想的?這麼大的風,如何開口?”話未說完,姑茫飛行神速,已然到達,往下降去。

壺公崖,兩小弟兄原未去過,見姑茫照直下降,到了崖底,便即停住,彷彿以前常去神情。勿惡便問姑茫:“你以前常來嗎?”姑茫點了點頭。勿惡便朝魯孝看了一看,匆匆緣崖而上。到了白鸚鵡所說的兩株松樹下面,仔細一看,見那危崖深藏在一條山谷之中,除兩松外,壁上苔痕繡合,甚是濃密,並無他樹。下面野草怒生,高几過人。分明是深山窮谷,從無人蹤,不似有人到過情景,才放了心。魯孝不知勿惡因見姑茫輕車路,生了疑忌,恐其急,不過午時便先下手,飛身趕上,急喊:“哥哥,不到午後,萬動不得,師父說的,到時再來吧。”勿惡笑道:“我只看一看,並不動手。這裡只是一片山崖,就將樹砍倒,不過兩個斷木樁,怎會現出山?你師父可曾對你說過麼?”魯孝見他問寶斧已然取下,惟恐冒失行事,便笑答道:“此是仙人法,此樹也無須砍倒,只須朝那兩樹中間石壁上砍它…下,法一破,自然現出門。那獲苓不知藏在何處,如在松下,結必深。我想這樹乃仙人所種,長得這麼大好看,此來只為得那法寶道書,何必非要將樹砍倒呢?”勿惡道:“這樣的松樹山中甚多,有甚可惜?何況那獲苓人吃了身輕力大,頗有好處,如非此時不應動手,我真想將樹砍倒,先取那茯苓呢。”說時,姑茫也飛將上來,朝著兩小兄弟——低嘯,將頭連搖,揚爪示意。魯孝道:“姑茫以前來過,必知底細,它也教你不要先動。我們暫且離去,往左近玩上一會,過午再來,就便還可詢問姑茫,以前怎會來此,不是好麼?”勿惡聞言,見姑茫不住昂首,風長嗅,將頭連搖,似令離去,想起前遇公冶黃時,也是這種神態,料有原因。意騎上,在當地遊行一遍,然後覓地降落,向其詢問,以前怎會來此。哪知姑茫馱了兩小兄弟,徑往對面山上飛去,到頂落在一堆亂石後面,便自要走。魯孝抓住它頭皮說道:“姑茫莫走,我們還有話問你。”姑茫不住搖頭,連嘯示意,神情甚是急躁。魯孝和姑茫相處久,已能聞聲知意,見嘯聲越低,神情又極緊張,知道有事。悄聲問道:“你教我們藏在這裡,你有什麼事麼?”姑茫將頭一點,便往對崖飛去。到了兩松後面,身形忽然暴縮,看去只有貓一般大,晃眼便往樹上縱去,藏入枝葉叢中不見。兩小兄弟也知有事,各藏身石後,目注對崖,往外查看。剛剛藏好,姑茫重又飛回,向二人揚爪搖頭。魯孝會意,知是有人要來,不令出面。見它變得那麼小,周身光油水滑,二目芒遠丈許,從未見過,心中愛極。方要抱起撫摸,姑茫忽似有什警兆,弩箭脫弦一般,往對崖松樹上去。跟著便聽破空之聲,由遠而近。

魯孝近來長了不少見識,黃耳崖又常有散仙、劍俠來往,人又智慧,已能聞聲分辨來人功力深淺。一聽飛行之聲甚是尖銳刺耳,與平所聞不同,再見姑茫緊張神情,料知不是什好人,便留了心。忙即低聲悄囑勿惡:“來人恐非正道,看姑茫神氣,也許和我們一樣為那中藏珍而來。照我師父平指教,遇敵時必須小心謹慎,切忌冒失。如我料得不差,果是為那藏珍而來的妖人,壺公仙法制,午前尤為厲害,樂得由他犯險,我們去佔便宜。再者,姑茫神通變化,自從師父還它內丹以後,威力更大,五官更極靈,妖如若來犯,相隔老遠都能聞嗅出來。既然早已警覺,埋伏對崖,必有應付之法。哥哥無什法力,最好不要出。姑茫如將來人殺死更好,否則等他犯,然後相機行事。比較穩妥。”說時,那破空之聲早到了壺公崖上空,略一回旋,聲音忽然隱去。光之下,只見一條黑影,在一片灰白煙光環繞之下,盤空徐飛,似在尋覓什麼東西神氣。

勿惡得失心重,一聽有人入取寶,愁急萬分。既恐來人捷足先登,將寶奪去;又怕來人雖然不能成功,卻將埋伏引發,鬧得自己也不能進去,兩敗俱傷。無如那兩株古松生在石隙縫內,離地頗高,只近處略有駐足之處,上下一片削壁,兩面相隔一二十丈,無法飛渡。如由山頂下去,以前吃過苦頭,不會法力飛行,如何是人對手,因而大不以魯孝之言為然,怒道:“你既答應幫我,便應為我出力。制引發以後,便不能當,還有地震山崩,如何能容敵人進去?你如偷懶怕事,我不要了。”魯孝見乃兄滿臉忿急之狀,慌道:“哥哥你莫生氣。你說得對,我還忘了此還要二次封閉呢,果然不能容他入內。我因師父再三吩咐,過午才可下手,期前如遇什事,切忌妄動,便可無害,所以這等說法。哥哥既不放心,我看這黑人找不到地頭,飛走更好,否則我必相機行事。據師父說,姑茫所噴煙火丹毒,多厲害的妖人也不住,如仍不能取勝,我再冷不防衝出下手,好歹也使哥哥得到中法寶如何?”勿惡仍不放心,還想說時,那黑影已越降越低,沿著對崖往來查看。因為全副心神貫注崖上,沒想到對面山頂隱藏有人,二人藏處又極隱秘,始終未被發現。

這時黑影降到半崖,現出全身,乃是一個背刀叉,通身全赤,只間圍著一塊豹皮的妖人,相貌十分獰惡,正由東而西緩緩飛過。勿惡一見,便認出是去年打山雞時被群豹追逐,逃到一條山谷口外所遇用法生剝虎皮的二妖人之一。正要低聲告知魯孝,妖人已由身前飛過,在十丈以外懸空停住,往對崖看了又看,好似疑心那地方是藏寶之處。看了一陣,忽然把手朝壁一揚,立有茶杯大一團暗綠的火球朝壁上打去。只聽轟的一聲大震,綠火星飛中,山石炸裂了四五丈方圓一個大裂口,大小碎石滿空飛舞,墜落下去,轟隆之聲驚天動地,震得四山皆起回應,半晌不絕。妖人見所料地方不對,只把崖石遭殃,平白還損失了一粒陰雷,好似有氣,口中咒罵了兩句,又往回飛。飛出不遠,又發出一團綠光,將崖石震裂了一大片,地方仍是不對,重又改向別處施為。似這樣三次過去,妖人好似不願耗費,所發綠火便小了許多,看去雖只蠶豆大小,那威力仍是厲害。挨著崖石,便即爆炸,山石崩裂,粉碎如雨,最小時也有丈許方圓一片被其震裂。一連往來了好幾次,把兩頭崖石炸裂了十好幾處。好好一座滿布蒼苔的翠崖,竟被炸了個體無完膚,到處裂痕,谷底也被碎石堆滿。那兩株古松,就在眼前,妖人往返多次,直如未見。

勿惡一直提心吊膽,惟恐妖人打中松樹,制,連催魯孝用梭鏢將其打死,以免妨害。魯孝力言無妨,須等姑茫發動,相機行事。勿惡正在忿怒愁急,妖人也似怒,忽改作由東而西,沿崖打去,只聽一片山崩石裂之聲,一連串響將過去,震耳聾。綠火到處,崖石便成粉碎,大片崩墜,盪得谷中塵沙高湧如山,碎石紛飛,宛若雨雹,聲勢甚是驚人。眼看快要打到對崖古松之間。魯孝見整片山崖已被妖人碎裂了一大半,早就有氣,不是謹記師言,早已出手。這時因見勿惡已然忿極,連聲催迫,一想對面松樹如被妖火打中,引發制,也實可慮,出。勿惡早就情急,準備魯孝再不聽話,便要獨自上前,用那寶斧與之一拼。反正有什險難,兄弟和姑茫決不坐視,怕他何來?

魯孝這一站起,自合心意,惟恐緩不濟急,想將妖人引開,也沒告知魯孝,當先往外便縱。不料姑茫也在此時發動,突在松側危崖之上出現,先怒吼了一聲。

妖人正邊打邊飛之間,忽聽左側嗷的一聲怒吼,甚是震耳,吃了一驚,忙即回顧,看見姑茫形態雖然奇怪,但大隻如貓,意存輕視,竟想生擒回去,停手喝道:“你這小孽畜,也敢向我發威嗎?看你生得雖小,形態目光不似尋常,又有那麼猛烈的吼嘯,想必還有幾分靈氣。你如久居此山,知道昨夜寶光上衝之處,引我尋到藏珍,我便收你回山,可得不少好處;否則我把手一指,你便沒有命了。”姑茫故作不解,只把目光註定妖人,更不再嘯。妖人見那目光甚是強烈,越知是個通靈異獸。又因姑茫只怒吼了一聲,便踞伏在一塊大約尺許的突石之上,不似有什麼敵意,越看越愛,改口喝間道:“昨夜有人路過,發現寶光上衝霄漢。我為此尋來,照他所說找了半,也未查出下落。你一個畜生,也許不知藏寶所在,我並不勉強你。因見你長得皮好看,神態、吼聲均頗威猛,可惜生得大小一點。快快過來,由我帶回山去,包你好些享受。”隨說,人已飛近姑茫身前,想要伸手撫摸。忽聽震天價一聲怒吼,姑茫身形立時暴長,比起平還要加大,凌空而起,朝前撲去。妖人驟出不意,雖有滿身法,也似不及施為,心中一驚,忙即飛身縱避,揚手一團妖光還未打出,姑茫血盆般的大口倏地張開,一股血焰已先面噴到。妖人所發陰雷也被蕩退,往斜刺裡飛去,落向對山爆炸。同時,妖人也中了丹毒,一聲厲嘯,化為一溜黑煙,電也似急往空中去。

兩小本來未被發現,因勿惡搶先縱出,瞥見姑茫現身,心中一喜,立定觀看,並未藏回原處。跟著便見姑茫發威暴長,妖人手忙腳亂,狼狽而逃。匆促之中,以為妖人已中丹毒,喜得直叫姑茫快追。不知妖人法甚高,防身、隱遁均所善長,雖中丹毒,並不甚重。勿惡天兇殘,一心想打死妖人,一面急喊:“姑茫、弟娃,快追!”一面早把手中寶斧朝妖人逃處砍去。那斧雖經公冶黃將原制的靈氣寶光回覆,勿惡終是毫無法力,不能隨心運用,斧光至多隻能飛出二三十丈,便自掣回,妖人飛遁神速,自難砍中。魯孝因見乃兄怪他不肯出手,惟恐到家受氣,本來就想發動。再見妖人受傷敗逃,以為無事,乃兄又再催迫,徑縱遁光追趕,當時也未追上。可是經此一來,勿惡落在後面,還未被妖人發現,而魯孝相貌卻被另一妖人看去。這且不提。

勿惡急,魯孝追趕妖人還未迴轉,便喚姑茫過來,想騎了它往對崖飛去。姑茫不聽,意似要等魯孝迴轉再去。勿惡大怒,又見紅當空,時已中午,迫不及待。剛舉斧威嚇,姑茫怒吼一聲,便往對崖飛去。勿惡沒奈何,只得自行趕去,仗著天賦本能,一會便援上對崖。正要下手,姑茫忽然橫身阻擋,吼嘯不已。勿惡先是忿極,揚斧斫。

不料姑茫得還內丹以後功力大進,已不再畏寶斧傷害,張口一噴,便有一團火球將斧光敵住。勿惡迫於無奈,忍氣問道:“還不能下手麼?”姑茫將頭連點,以目望天示意。

勿惡暗忖:“姑茫雖和兄弟常在一起,平時並無偏袒。白鸚鵡曾說。須魯孝和它同在外守護,也許妖人還要再來,故此攔阻。”想到這裡,盛氣稍平,方詢問,魯孝也已飛回。姑茫立收內丹,閃向一旁。

勿惡沒等魯孝商量,將斧一揚,便朝松樹砍去,斧光到處,只聽一聲雷震,金光萬道,亂如雨。那松樹孤懸危崖之上,樹前只有一片突石,寬僅數尺。勿噁心貪而兇,除中寶物外,並還想得樹底茯苓。自恃寶斧神鋒無堅不摧,意接連兩斧,將兩株古松一齊砍倒。人站石邊,下臨危崖,並無退路,全神又貫注在兩松際,惟恐兄弟染指,情急心慌,一點沒有打算,更沒有想到法何等厲害,驟不及防,吃神雷猛然一震,本就吃了一驚,再見那麼猛烈金光突然飛,自是害怕。百忙中忘了身後乃是懸崖,只顧驚退,雙腳一齊落空,朝谷底翻跌,直墜下去。下面盡是妖人震裂的大小山石,勿惡縱然天賦異稟,也非受傷不可。幸值魯孝趕到,瞥見乃兄失足下墜,喊聲不好,忙催遁光飛過去,恰巧凌空抓住。隨同飛起一看,崖上兩松已作八字形分倒兩旁,斜掛崖上,當中現出一座府,那金光雨箭也似向外飛。姑茫噴出大片煙光,連同那粒內丹門抵禦,渾身抖顫,頗有不支之勢。勿惡急得怪叫道:“這樣怎麼能夠進去?”魯孝答說無妨,二手抱住勿惡,一手早把烏靈牌取出朝一揚,立有烏油油一股墨光華朝前去,金光立被內,衝開一條光衍。二人一同落到崖上,姑茫隨收內丹讓開,縮小身形,伏向倒松之上。

魯孝忙喊:“哥哥,你太心急,下手稍快,這封神光甚是厲害。還不趕快進去!”勿惡聞言,自是情急,匆促之中,還不放心,便用寶斧防護面門,上前試探。覺出烏光之內毫無異狀,中電光反更強烈,轟轟之聲宛如迅雷密集,震耳聾。知道無礙,不顧再尋茯苓,連忙飛奔人內。只見頭層府,乃是一間兩丈方圓的石室,金光便由門內向外飛。當中有一個蒲團,前面有一個長方形的二尺大小石案,上面放著一粒龍眼大小的鐵珠。兩旁各放著一柄戈頭,長只六七寸,暗無光華。心想:“難道這便是金戈不成?”順手拿起,越看越覺無什奇處,心方失望,哪知主人早已算就未來之事,預有安排。勿惡如照魯孝所說,不起貪心,將樹砍倒,再等片刻,將斧朝松間微擊,便出現,光威力亦要減少許多,那三層府也必同時大開。再用烏靈牌制住光,勿惡順路入內,不去動那頭層法寶,直入中,取得玉虛寶芨,立時退出,順手將金戈、雷珠帶走,不特平安得手,獲苓也可安享一半,回去照書勤學,仙業必可成就,何致陷身妖黨,幾遭形神俱滅之禍?也是心兇頑,又狠又貪,下手既快了一些,又不識貨,這一伸手,二三兩層的制立被引發,一片風雷之聲過處,對面壁上又現一

勿惡只聽風雷轟轟,並無異狀,哪知厲害。又見二層內牆上叉著兩道鉤形的銀光,忽想起魯孝先前曾說後藏有一對玉鉤斜,不可貪多人內等語。妄以為兄弟仗著仙師相助,又有烏靈牌防身,取寶容易,故令自己取那道書,出時隨手再取一件別的法寶,那最好的玉鉤斜卻留待他自己後來取。當時生疑,便生忌忿,立意深入後,將所有法寶全數取走,再向魯孝責問,也未留神後面。因嫌雷珠是個鐵珠,毫不起眼,便不理睬。只覺那戈頭雖無寶光,卻形制奇特,從未見過,便順手拿起,往裡跑去,一心取那玉鉤斜。過中時,分明見石案上放著一個透明如晶的玉匣,內裡放著兩冊道書,竟連看也未看。行近後門前,看出壁上所懸,果是兩柄三尺來長的玉鉤,光四,照得滿齊泛明霞,知是一件異寶奇珍。中無人,光只在頭層門上。內風雷之聲雖甚猛烈,與人無害,這還不是手到成功。剛要趕上前去將鉤取下,誰知身才走到門口,制便已爆發。只見鉤光銀電也似連閃了兩下,跟著一聲霹靂,門內便陷了一個地,鉤光忽然暴長,往中穿去,晃眼不見。同時內便起了大片金光雷火,水一般面湧到。勿惡見狀大驚,慌不迭使斧一擋,一面往後縱退。百忙中瞥見斧光飛起,似將雷火金光擋退了些。退時情急,左手隨同舉起,那兩柄戈頭上也飛起兩道金光,擋向前面,似比斧光更強,可是這一停手,雷火又復由後湧到。遙望前面出口已然隱去,微見墨綠光華閃動。耳聽姑茫怒吼之聲遠遠傳來,似已不在口。這一驚真非小可。總算他命不該絕,後面雷火快要打到、危機一髮之間,忽然急中生智,看見寶斧可以抵禦,金戈更是異寶,忙用雙手戈、斧齊揮,三道寶光一同飛起,果將金光雷火=齊擋住。只是雷火一擋便退,那金光卻是力大非常,雖被擋住,未容上身,人卻站立不住,只得邊擋邊退,晃眼逃出中。到了頭層,才想起兄弟所說果然不差。偏生退時,分明見中道書寶光外映,卻無法緩手去取,又是隻退不進之勢,幹看著心急,無可奈何。等退到頭層,還想冒險取那雷珠時,一看石案已震成粉碎,雷珠不知何往。雷火金光越來越猛,震得全都在搖撼,似要坍塌神氣,歸路一片漆黑,也看不見出口。正在惶急,前後不能兼顧,忽聽魯孝急喊:“哥哥,快到我這裡來,稍遲便關在內要死了。”聲到人到,一股墨綠光華已電馳飛進。緊跟著又聽:“哥哥快收法寶!”身於便被魯孝抱起,在墨綠光華籠罩之下,由暗影中衝將出去。剛剛瞥見外天光,便聽震天價一聲霹靂,人也隨同魯孝飛落對山。回顧壺公崖上,兩株古松重又立起,門不見,仍是原來整片崖壁。姑茫也自空中飛落。魯孝連說好險。勿惡驚魂乍定,便問經過。魯孝道:“此非善地,恐還有妖人要來,我們到家再說吧。”弟兄二人隨騎姑茫迴轉到了碧雲峰崖上。

魯瑾正在盼望,見面便問:“適聽雷聲,正是你們去路,得手了麼?”魯孝心直口快,氣道:“再休提起。我為此事曾費不少心力,屢向恩師請求,好容易才問出底細,再三和哥說,聽我的話行事,必能成功。結果只得到兩柄金戈,雖然也是前古奇珍,比起那本書就差多了。最可惜的是,聽師父說,那粒五雷珠具有極大威力妙用,就在頭層案上,與金戈放在一起,怎會也未帶出?此一閉,內中藏珍全部竄入山腹地底之下,不特不能再進去,就進去也無法尋找。那玉鉤斜具有靈,如非應得的人,無心遇上還要受傷,我真代哥哥可惜呢。”勿惡對於此行,雖然未能盡如他意,但因那本道書本來不甚重視,又看出玉鉤神物不應為他所有,乃弟之言並無虛假,又覺金戈神妙,似比玉鉤更強,心中還在歡喜。及聽雷珠那等好法,想起金戈不用時也似兩頑鐵,並無奇處,一經揮動,便成兩道金光,那麼厲害的制雷火,竟被擋退,五雷珠想必更為神妙,聞言悔惜不已。

魯孝見他後悔,又埋怨道:“哥哥如聽我話,不在中多延時候,書和法寶全能得到,那兩個成形蒞苓也不會被它逃走。固然這類草木之靈與人無害,好容易成此氣候,我們不應傷它,不過為了哥哥增加功力,也就說不得了。”勿惡這才想起,急問道:“我在裡間共只出入一會工夫,怎說我耽延時候?那茯苓呢?”魯孝道:“哥哥哪裡知道。你進去時如能照我所說,拿了道書,再取頭層法寶,必可無事。前法,被我制住,出入容易,自是快極。獲苓所化白兔剛剛出現,困在當中,你出時正好擒住,怎會逃脫?後埋伏一被引發,人為幻象所,已不知時刻早晚。我在外面先以全力鎮壓,無法走進。等了一個多時辰,看出形勢不妙,只得按照師父所說,等到中神符快要發生妙用之時,冒險沖人,將你救出。但是此事奇險,非見口現出五火光,那兩株松也緩緩自行立起,不能下手。稍差須臾,連我和你全要埋葬在內,休想活命。正在愁急盤算,先前妖人又帶同黨趕來尋仇,法厲害,姑茫眼看抵敵不住。幸我試出制全數發動,除等時機再來救你出險,烏靈牌一無用處,勢在危急,只得改向妖人拼命。

總算運氣,剛將妖人逐走,獲苓所化的白兔忽往地內鑽去。跟著兩樹也便緩緩起立。我料時機已至,忙以全力施為。哪知寶光到處,得金霞亂閃,仍衝不進。直到口現出五火花,方始衝入。此行如不延誤,那苓兔你只要得到一隻,生吃下去,足抵三百年的功行,豈不是好?你如不信,且看現在不已平西了麼?”勿惡聞言,越發悔恨。想了想,冷笑道:“既有這樣好處,你怎不吃?”魯孝道:“我見那白兔生得比玉還白,靈巧可愛,前聽師父說,這類草木之靈成長不易,為了哥哥,那是無法,我只要用功修煉,終有成就之,何必害它一命?又見它哀鳴跪求,十分可憐,所以連姑茫也不許吃,只對它說,等哥哥出來,由他自選一個,看你們自己的運氣。誰知這一耽延,捱到火花一現,竟被人地遁走了。”勿惡怒道:“這東西既在松樹下,終能得到,明你再幫我試上一回如何?”魯孝道:“師父曾說過了今天,壺公二次閉,誰也無法進去。那苓兔只此一難,以後便是大羅神仙,也不能將它擒到,去了也是無用。哥哥還是耐心等候時機,我只要稍遇機緣,必為引進,何必徒勞?一個不巧,還許吃虧呢。”勿惡終是心疑不快,暗忖:“我有寶斧、金戈,莫非還砍那樹不倒?聽兄弟口氣,分明不願相助,何苦求他。”本想說上幾句氣話,為防乃母不快,便未再說,氣在心裡不提。

魯孝因當未往黃耳崖用功,便向母兄說了幾句,便自飛走。勿噁心想,此時前往正是時機。匆匆把飯吃完,假說要往峰下行獵,騎姑茫往壺公崖取那獲苓。出一看,姑茫伏臥崖口,見勿惡走出,便走上前,朝他親熱。勿惡知它神通靈慧,不能和它動強。

又看出對待自己和魯孝一樣,無什軒輕,最重情。於是心生一計,先不明言,故意和往一樣騎上身去,抱頭親熱,並向它稱謝當助他取寶之德。姑茫雖是獸類,和人一樣,最是心高好勝,對這兩個小主人又極忠實愛護,見勿惡不住誇獎,也頗高興,歡嘯不已。勿惡見它喜歡,乘機說道:“姑茫哥哥,我方才見壺公崖側有一種野花甚是好看,我想採去,天快黃昏,相隔這麼遠,回來天黑,好些不便,你能讓我騎了去麼?”姑茫睜著一雙怪眼,註定勿惡面上,意似不信。勿惡假裝賭氣,說道:“這來回不到百里途程,我一個人也能前往。無非因為弟娃不在家,那地方又在壺公崖口外,怕遇見逃走的那兩個妖人,我一人打他不過,萬一有事,我又不會飛,為此想騎了你去,將花采到,立時回來,萬一遇見妖人鬼怪,有你在旁,也不致受欺。誰知你不敢去,想是怕那妖人,打他不過。那麼我自己去好了。”姑茫竟被動,微一沉,便發低嘯,作勢應允。勿惡會意上騎,心中暗喜。

姑茫雖然受,也早防到勿惡另有心機,到了壺公崖上空,下面只是荒草藤蔓,無什花草,似知上當,只在那一帶盤空而飛,不肯下落,一面回頭連聲低嘯,似怪勿惡不該騙它。勿惡知被看破心意,離地太高,不敢冒失下縱,便向它再三求告。先說那花就在崖對面隱僻處,非他親去不能尋到。嗣見姑茫搖頭怒吼不信,並有回飛之勢,便裝氣苦道:“你只對弟娃好,我說的話從不肯聽。我以前用斧砍你,原是假意恐嚇,並非真想傷你。此時同在空中,如用寶斧、金戈嚇你,恐有誤傷,只好由你。我一個小娃,同是一樣的人,弟娃到處受人憐愛,要什麼都有,單我到處受氣,除娘外,誰都對我不好。

以前還說你對我好,誰知你和別人一樣氣我。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我今天便死也非到下面去不可,你不飛落,我就跳了。”說完,便作出起立之勢。姑茫天忠義,只當是真,竟被說動,恐其失足跌傷,身子忽然往下一沉。勿惡本是假裝,見它中計,連忙把頭抱緊,直喊:“姑茫哥待我真好。”晃眼落向谷口之外。

勿惡下騎以後,見姑茫橫身谷口,不令走進,又上前去抱頭撫摸,軟語苦求,說自己實是為那獲苓而來,千萬不要攔阻,如能得到,便與你一同享受。話未說完,姑茫好似又急又氣,連聲怒吼。勿惡見它好說歹說,俱都不行,一時情急,頓犯野。便將寶斧、金戈取出,惡狠狠怒喝道:“我想得那獲苓,非到手不可。如再攔阻,我這金戈比寶斧厲害得多,就要殺你了。”姑茫仍是怒吼不聽。勿惡以為金戈神奇,見狀大怒,更不尋思,將金戈往前一揚。兩道戈形金光剛剛脫手飛出,姑茫把口一張,便有大片紅煙光噴將出來,將勿惡連人帶金光一一起裹住。勿惡聞到一股腥香,立時昏倒地。姑茫張開大口,就地上將人銜起,便往回飛。

到時魯孝正由黃耳崖迴轉,一見姑茫銜了乃兄飛回,落地人已昏死,頭有紅煙環繞,還當是受了妖人暗算。惟恐母親知道憂急,慌問姑茫怎會這樣。正想將人藏起,乘著母親尚在峰頂,不曾看見,趕往黃耳崖去向師父求救,忽見姑茫將口一張,先吐出兩柄金戈和那寶斧。再朝勿惡張口一,勿惡頭上紅煙收處,人便醒轉。勿惡見已回家,姑茫和兄弟俱在身前,寶斧、金戈均放地上。想起前事,怒火攻心,正要發作,猛然轉念,獰笑一聲,伸手拾起寶斧、金戈,也不說話,便往中走去。魯孝趕到裡面,再三詢問因何至此。勿惡只是冷笑不答。後被魯孝問急,才咬牙切齒說道:“姑茫想害死我,我此時無力報仇。你如真對我好,用你神梭將它殺死,我便實說;否則以後各做各事。如再管我閒事,我便和你拼命。”魯孝見他滿臉悲忿,料知又是強迫姑茫出外為惡,姑茫不聽,仗寶行兇,致被內丹噴倒,銜了回來。想起師祖之言,此事定必難怪姑茫。再說父親留與母子三人的鎮山神獸,對主又極忠義,如何忍心殺它,乃兄無可理論,母親又不願見兄弟不睦,再問下去,必起爭端。只得忍氣走出,連姑茫也不再過問。

跟著魯瑾由峰頂走下,兩小兄弟雖然不開心,俱都不願乃母生氣,均在娘前娘後不住說笑,全看不出彼此有什過節。魯瑾原因愛子已漸成長,光陰易過,相聚少,本來滿腹心事。及見二子喜笑顏開,也頗欣,對於前事一點不知。

魯孝本來情剛做,常受兄長的氣,一任自己委曲求全,百計愛護,始終不能挽回他的心意,幼童心,未免生氣。飯後,陪著母親談了一陣,便去用功。事完,母兄均睡,時已深夜,也便睡下。次早起,照例去黃耳崖修煉。行時為防勿惡又對姑茫行兇強迫,乘著母兄未起,悄告姑茫:“你隨我走,省得在家中受氣。”姑茫知道當地無事,對於勿惡也頗厭惡,便即點頭,示意同往。魯孝素無機心,便騎姑茫飛走,到了黃耳崖,令姑茫守在崖下,自往內見師用功。魯孝始終未斷煙水,食物均由家中隔夜做好帶去。

午後課完,乘著吃飯閒空,將家中帶去的蔬果竹筍,引逗姑茫為樂。正覺好玩,忽聽師父中傳呼,連忙入內,詢問何事。

陶泗道:“你兄勿惡稟兇頑,忌刻自私,不知善惡。昨強迫姑茫往掘茯苓,因用金戈行兇,被姑茫噴倒,今早懷恨負氣,獨自趕往壺公崖。因昨中神符發生妙用,全重新封閉。那兩株古松下苓兔,因昨被寶斧破了制,隱藏別處深山之中修煉,早已他往。松樹也被法隱蔽,外觀只是一片危崖削壁,連松帶,全看不出。如換別人,見此情形,定必退回。他偏是又貪又狠,到後查看不出形跡,先用戈、斧上下亂斫。

後來被他想起對崖山坡,便照昨經歷,援到壺公外,松樹前面。本來制神妙,再前一步,便不動手也要吃虧。他因昨曾被金光雷火震落崖下,惟恐又蹈前轍,虧他細心,居然相準地形,閃向一旁,避開正面,照準昨古松生之處一斧砍去,立處就在前突石之旁,為防下墜,並還用手抓緊一山藤。哪知斧光到處,松樹不曾砍倒,制卻被觸動,雖未墜落崖下,但為五行真氣所傷,氣閉身死。仗著天賦異稟,手足多力,與常人大不相同,人雖暈死,手卻未松,現正抓緊山藤,懸身危崖之上。經此一來,如不去救,固是必死無疑,就便用我靈丹和你師祖所賜靈丹一同服下,將命保住,也須靜養三年,才得復原。你與他原有夙孽,此三年中你天素厚,手足情長,定必常將護。

他雖冥頑,見你如此對他,多少必受動,將來遇到緊急之時,也許一線天良,不致喪盡。但你師祖所賜靈丹,原為到時以人力勝天,保全他的靈之用,如能不用最好。

如真傷重,服我靈丹,醒來不能止痛,定數所限,不能挽回,也就只好與他服下了。”話未說完,魯孝一聽哥哥傷重身死,早就情急淚,抱膝跪求,哭喊:“師父救命!”陶泅拉起笑道:“徒兒真個孝友。毋須著急,我已答應救他,必可無害。丹藥在此,那法也須復原。到後,將此靈符向前一照,再由側面將人救下,到家再與服藥。

可速去吧。”魯孝叩了兩個頭,接過靈丹、靈符,急匆匆往外飛出,騎上姑茫,急喊:“快飛!我哥哥在壺公崖受傷死了。”姑茫聞言,也甚發急,將頭一點,便朝空飛去。

一會兒飛到,崖上籠著一團雲霧,勿惡蹤跡俱無,好生憂急。等到飛近仔細查看,才看出霧影中懸著一條小腿,正是乃兄,上半身已被霧氣遮住,只一腿在外,魯孝來時大忙,忘了細問師父,是否先將人救下。那五行真氣,前聽師父說過,厲害無比,法不先復原,恐難救人;如先復原,想起昨情景,又是害怕。魯孝恐有差池,只得詢問姑茫如何下手。姑茫搖頭。惟恐時久延誤,一時情急無計,只得朝跪下,通誠祝告:“壺公真人,格外恩憐,寬恕哥哥,饒他一命。”祝罷起身,令姑茫守在下面,正要用那烏靈牌防身,由側面壁繞去,冒險搶救。不料心慌意亂,人未近前,覺出力絕大,幾乎脫手。一著急,便把靈符朝前一揚,一片五光華照向崖上。猛瞥見雲煙如,彩光電,勢甚驚人,喊聲不好。惟恐神雷發動,不暇再計安危,急縱遁光,朝壁上雲霧中衝去。剛一把將人抓起,雲光合,連閃兩閃,便同消滅無蹤。因救人時用力太大,兩三寸細的山藤竟被連拔起。如非勿惡筋骨堅強,爪如鋼鉤,幾乎連手臂也被扯斷。抱到崖下一看,勿惡牙關緊閉,兩眼亂瞪,面如金紙,一手持寶斧,另一手抓緊山藤,已然死去。魯孝又著急,又傷心,知道這樣回去,娘必傷心悲哭。意先用丹藥將人救轉,再同回去,免娘悲痛。匆促之間,忘了陶泅之言,想到就做,將人抱到有水之處,將靈藥人勿惡口中,再手捧山泉,淋向口內。待了一會,勿惡人雖回生,但是周身奇痛折。又猛烈,稍微動氣轉側,難痛苦,便怒吼一聲,痛暈死去。似這樣連暈去了好幾次,只要回醒,便哭喊求死。魯孝看著傷心,急得無法。最後仍是姑茫以爪示意,乘其暈死之際,將人抱起,騎上姑茫,一同回飛。因恐傷痛,飛行甚緩。路上勿惡又死而復生了兩次,方得到家。

魯瑾見狀,自是悲急。魯孝力言無妨,拉向一旁,告知經過。魯瑾見愛於連受痛楚之餘,苦已吃足,雖把烈減退,不再急叫求死,仍疼得渾身都在顫抖。不知藥力已經充沛全身,再挨片刻便可止疼,立把百禽道人去年所賜,留備第五年上應用的那粒靈藥取出,與他服下。一會痛便止住,只是周身無力,骨軟如棉,如癱了一樣。魯瑾雖極心疼難受,因聽魯孝轉述仙人之言,說勿惡三年必愈,還可就此稍變氣質,知非虛語。又見愛子除卻周身綿軟外,面上氣頗好,眠食如常,只得聽之。魯孝天孝友,見乃兄為了求道,受此苦難,越發憐惜。早晚問之外,稍有閒暇,必來前陪伴說笑,百計博取他的歡心。

勿惡先還恨他怪他,子一久,見乃弟一任埋怨斥責,老是笑言相向;每遇師執賜與珍果靈藥之類,定必帶與他吃,情意殷厚已極。勿惡雖天涼薄,也由不得受了動。

人在靜中,或當病重將死之際,多半回憶前塵,發動天良。勿惡自知罪惡,思改悔。

雖然事過境遷,病癒脫險,依然故態復萌,但在當時,確有勇於改過的心理。何況兩小兄弟同胞孿生,從小一起長大,山中更無別的同伴,心志雖各不同,形跡總是親密。只因遭遇既殊,復忌刻,眼看兄弟一天好似一天,自己卻比他不上,越想越忿,惱羞成怒,以致心懷妒恨。及見魯孝對他情意如此誠懇,漸覺兄弟實是好人,以前不合自私,視之如仇,實在對他不起。於是兄弟二人重又親熱起來。

魯孝見他人已全好,只是周身綿軟,行動須人,隔了數月,還是不能起坐,心中愁急,便向師父求告,一味軟磨。陶泅笑道:“你兄為五行真氣所傷,如非稟賦特強,便服靈丹也難救醒。此時元氣大傷,真力已失,非經三年靜養,不能復原。就便傳他內功口訣,將殘餘真氣重新凝鍊,還須由漸而進,不可心急。這樣雖可好得快,但他提前下,對你將來卻更不利呢。”魯孝跪答:“我哥哥近來對我十分親愛,就真個叫我吃點苦頭,也心甘情願。我想哥哥脾氣不好,也是為了師祖、仙婆和師父都不愛他的緣故。

師父如肯傳他口訣,也許高興,和這會對我一樣,變好了呢。”陶泅笑道:“此人天兇頑,甚於毒蛇猛獸,江山易改,享難移。你雖對他友愛,只恐未必承情,接受你的好意呢。既這樣,我答應你自去傳授,但不要說是我的意思。”魯孝大喜,興沖沖趕回家去。一進門,便告訴勿惡,想傳以口訣。才一開口,說沒兩句,勿惡便將他止住道:“弟娃,你不要說了。你對我好,我知道,從此決不怪你。

但要我由你師徒口中傳授道法,寧死不為。你師父所說,全都應驗,三年痊癒之言,想必不差。我已早有打算,無須忙此一時。並且三年期滿,也正是母親得道的時候,再巧沒有。你不必為我著急。”魯孝怎麼勸說,也都不聽,只得罷了。由此勿惡臥不起,弟兄二人情分逐漸親密起來。魯瑾見狀,自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