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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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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宿睡得極不舒服,睡醒了痠背疼的,渾身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的難受,這到底是不如姚夏家的好。

她不笑了,姚夏家的那張確實不錯,但更可能是她睡得習慣了,自從他們在一起,她就一直睡那張,無論是在家,還是去度假村,都是那一張。姚夏知道她睡覺認,所以走到哪裡都帶著那張

四周陌生的,灰白的格調,而姚夏的房子,永遠都是白基調的。她愣了許久,才想起,這不是在家,他們昨天去了時代皇宮。伸手去摸邊的矮桌,空空如也,她再次的失神。以前不管在哪裡,姚夏都會在她頭放一杯熱牛的,她醒來會喝光。原本她對牛是排斥的,可姚夏一直堅持讓她多喝,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

可現在牛呢?難道姚夏打牌一整夜?把她給忘在腦後了?估計是輸錢了,姚夏打牌就是在扶貧。他哪裡會那玩意,就是在胡鬧,尺宿也教過他,可姚夏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就是學不會。其實她也知道,姚夏是不想學,畢竟賭博這事兒,還是不好的。他家的家教嚴謹,麻將自然是不願意碰的。只是朋友一起出來玩,他沒辦法才應付幾下。

仔細想來,姚夏這個人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玩世不恭。他的生活還是有規律的,他會每天定時起,做早餐,然後工作。工作忙完了,朋友叫他,怎麼都推脫不掉,才會出去玩。他是個極有分寸的人,玩的時候盡興,工作的時候一絲不苟。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尺宿搖頭笑笑,想他做什麼呢,每天見得著的人,哪裡是用來思念的。

掀開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水溫調到了三十七度,跟人的體溫差不多少,先從鼻子開始洗,慢慢的再擴散到臉蛋。這也是姚夏給她養成的習慣,正確的洗臉方法。每天早晨姚夏都督促著她洗臉刷牙,美其名曰的正確方法。

尺宿猛然愣住,什麼時候,她已經這樣習慣了?這些生活的細節,她已經這樣養成習慣了嗎?只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姚夏已經深入她生活了?那麼會不會在某一天,她對姚夏,也會變成習慣呢?那樣,她跟夏殤怎麼辦?有時候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洗了臉出來,想將身上的睡衣換掉,找了許久,都不見她昨晚穿過來的衣服,大概是服務員拿去洗了。反正在家也是這麼走來走去的,她索就出去,準備下樓找姚夏。

房間的門一打開,一股刺鼻的煙味襲來,將她整個人包裹住。尺宿的喉嚨發癢,忍不住就開始咳嗽。她已經許久沒聞過煙味了,冷不丁這樣濃重的煙味,是讓她不舒服的。

客廳的光比臥室強上許多,籠罩在一片暖洋洋的假象之中,空氣裡有些許的灰塵,也能看到香菸的魂魄在空氣中飄散的樣子。尺宿皺了眉頭,姚夏已經許久不菸的。

窗口站了個人,由於逆著光,尺宿也看不清楚,只一個輪廓,知道是個男人,她試著叫了一聲“姚夏?你打完牌了?”那人身子頓了一下,復又了口煙,緩緩的開口,聲音也是沙啞的“尺宿,怎麼在你心裡,姚夏已經這麼重要了嗎?”尺宿渾身一顫,止不住的寒冷起來,她自己都沒發覺,她在渾身發抖,並且抖動的厲害,像是下一刻就能昏厥過去一樣。

“夏夏夏劫?你怎麼在這裡?”才一開口,竟然是心虛,她抑制住自己的慌張,那顆心卻懸著,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而帶給她恐懼的人,竟然是她曾經被視為天的夏劫。

夏劫將煙熄了,轉過身來,從光明之中,慢慢的走向她,一點點的靠近著,她每走近一步,尺宿都忍不住要後退。才兩個多月不見,夏劫像是蒼老了幾分,下巴也冒出了青澀的痕跡,眸子血紅的,臉不能說是蠟黃,可也絕對不會好,他整個人都像是在極度的疲憊之中,雖然依舊是西裝革履,可這光鮮的外表,掩蓋不住他內在的滄桑。

“你害怕我了?尺宿,我是誰?你的養父,你的親舅舅,怎麼你會害怕我呢?嗯?”夏劫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人不寒而慄,他邊雖然是微笑著,可那笑容,入不了眼底哪怕是一分一毫。他變了個人一樣,那雙眸子,不僅沒有溫度,還燃燒著怒火,可他的怒火,又不像是一般的生氣而已。就是那種,明明可以將你燃燒,但是卻能凍死你的眼神。讓你在水深火熱之中煎熬著,變相的折磨著你。

尺宿不斷的後退著,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確實這男人也是她最親密的人,她愛過的人,她想一輩子依靠的人。可是,從什麼時候,夏劫讓她覺得陌生,讓她有恐懼的覺。總覺得,只要她一個不順從,惹得他不高興了,他下一刻,都會雷霆大發,所以她要極力的討好他,順從他。可是這種討好,她忽然不想去做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結婚那天?他拋下她的那一天。

或者說,這些年來,她一直有這種恐懼,只是一直隱藏著。算得上是小心翼翼的了,她猛然發覺,像寵物一樣的活著,討好主人,生怕主人將她趕出去。她就是這麼心驚膽戰的,跟許多孤兒一樣,被領養之後,會變得乖巧,變成養父母喜歡的樣子,從而保護自己的錦衣玉食。

“尺宿,只兩個月而已,你就對我這樣的陌生了?這兩個月在外面過的好嗎?辛苦嗎?尺宿,你這一走,知道我多擔心你嗎?”夏劫又向前邁了一步,尺宿退無可退,後背抵著牆壁,僵硬看著他。

夏劫嘆了口氣,伸手撫摸著尺宿的頭,她下意識的躲了,可夏劫還是將她拉了回來,像以前一樣,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髮,柔聲說道:“這一次算了,就算你年少無知愛玩。現在回來了,就乖乖的。我在澳大利亞給你安排了一所大學,你過一陣子,就過去讀書吧。出去散散心,澳大利亞的開放式教育更適合你一些。”

“你要送我走?我不去!”

“聽話,已經安排好了,國際企業管理專業,等你畢業了,救回夏氏工作。”

“我馬上就大學畢業了,我是中藝的舞蹈學院,什麼勞什子企業管理我不稀罕!況且我從沒想過要進夏氏!夏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突然讓我去讀書?”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忤逆我的!尺宿,變了的人,是你,我還是像從前那樣的疼愛你,可你卻唯唯諾諾的,你在害怕,你怕我什麼?我會傷害你?我會嗎?你認為我會?!”

“夏劫,我不想去,別讓我去了,我在這裡很好。平平淡淡的不是很好麼,為什麼一定要我出國呢?別讓我走,別趕我走好不好?我不拖累你的,我離開夏家,什麼都不要,別我。”

“是你們在我!”夏劫憤怒的雙眼幾噴火,那一,他結婚了,政治婚姻可有可無的,可是第二天,他最在乎的兩個孩子不見了,他開始害怕,找遍了整個城市,都不見他們的蹤影。他要瞞著父親,生怕夏殤的行為惹怒了父親。

父親本來就不太喜歡夏殤,他努力這麼久,父親現在好不容易對夏殤改觀了一點點,要是這事情被父親知道了,夏殤說不定就要被父親趕出夏家。他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一直瞞著,偷偷的找他們,可沒想到那天,父親的人突然帶回了夏殤,他那個不可一世的弟弟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是他自己折磨的自己,夏殤是不情願被帶回來了,他掙扎過,反抗過,可是徒勞。夏殤看著自己的時候,讓他覺得害怕,這可還是那個尊他為天的弟弟?為什麼眼睛裡全都是仇恨?

最讓他害怕的是,尺宿卻不在,夏殤回來了,可尺宿呢?他去找過父親,然而那個家族的掌舵人,沉著的,甚至是冷漠的告訴他,尺宿既然走了,就讓她走吧。

夏劫一直知道,父親不喜歡尺宿,甚至是憎惡,因為他內疚,心虛。這一點他不說明,可確實知曉的。

夏劫長嘆一聲,稍微的緩和了“尺宿,我再說一次,你必須去!”尺宿拼命的搖著頭“不去不去,我哪裡都不去!誰說都沒也用,我也是個人,你不能總這樣左右我的人生!”

“我這是為你好!你還小自然不懂,這些年來我確實對你疏於管教,尺宿這是我的不對,沒有盡到一個長輩的責任。放任了你跟夏殤在這裡胡鬧,你們早晚會長大,沒有誰能做一輩子讓人庇護的孩子,你們也是要頂起夏家這一片天的!”夏劫按住尺宿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他跟我一樣,是你的舅舅,是你的長輩,懂嗎?那些不該有的情,只是你們畸形了的親情,再無其他,都忘了吧。去國外重新開始,你會有很好的人生。”尺宿奮力的甩開他“你所謂的好人生指的是什麼?我大學畢業,進入夏氏,你給我一個不錯的職位,給我豐厚的薪水,更或者給我一些股份,讓我衣食無憂,再然後給我安排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為夏氏集團帶來更多的利益。再然後我相夫教子,直到老死?這就是你所謂的很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