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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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來這裡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失眠,為何失眠,尺宿不知道或許是焦慮,因為夏殤的消息,還是空白的一片。又或許是因為,她身邊的位置空了?
是的,姚夏自從將門關上,就沒有再進來過。以前他們也不是每晚都一起睡的,姚夏將公司的事都帶回家做,有時候會工作到很晚,怕影響她睡覺,就一直在隔壁,偶爾會偷偷的過來看看她是否安好。
可是這一夜,尺宿盯著門口,那扇門竟然紋絲不動的。姚夏生氣了?為什麼生氣?氣她的突然獻身嗎?有這必要?男女在一起,本來就是喜歡就行,顧慮什麼?況且,她那會兒是真心的想要把自己給姚夏的。他到底再氣什麼呢?
要說他沒生氣,也不像,不然怎麼一整晚沒理她。就是生氣了。男人有時候是比女人還要奇怪的動物,他們的心思,你也別去猜了,傷神的很。
尺宿沒怎麼翻身,她現在越來越靜,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
本就沒怎麼睡,第二天起來的也就早。尺宿躡手躡腳的出去,隔壁的房間也空著的,檯燈還亮著,辦公桌上的文件一大堆,可見姚夏是工作了一整夜。她將檯燈關了,卻不見姚夏的蹤影,帶上門出來,下樓去就看見姚夏在廚房裡忙碌著。繫著圍裙,一手平鍋,一手鍋鏟的,煞有架勢的煎蛋。
尺宿緩緩的走下來,站在他的身後,她的腳步輕盈的悄無聲息,可姚夏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這麼早就起了啊,去那邊等著,馬上吃早餐了。”尺宿愣了一下,他後腦勺是長眼睛了?不然怎麼看得到她呢?尺宿沒動,依舊看著姚夏忙碌,男人做飯是很常見了,可看姚夏做飯,她卻百看不厭的,這男人的背影極其好看,尤其是他專注的對付食物,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真真是一種享受了,她記憶中,只在電視裡,見過那麼湛的廚藝。尺宿忍不住衝過去,抱住他的身。
姚夏笑了“別鬧,當心油濺你身上燙著你。你餓了吧,今天我起得晚了,你在等一小會兒就好了。”尺宿鼻子有些酸,無聲的嘆氣,放開他的,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雞蛋飛了起來,翻轉了一圈,又穩穩的落在了鍋裡。
不多時,姚夏端了兩個煎蛋,一杯牛過來,放在尺宿的面前“把牛喝光,少吃一點,中午給你做好吃的。”尺宿看著那份早餐卻沒動,咬著嘴。
“不喜歡吃?又挑食了啊!來張嘴,少吃一點。”姚夏切了一塊雞蛋下來,白白的蛋清,放在了她的嘴邊“啊!張嘴。”他讓尺宿張嘴,自己也張著嘴巴。
尺宿看見他這個樣子,難免覺得好笑,也就聽了話,張開嘴巴。雞蛋嚼了幾下,才剛下肚沒多久,她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好像翻江倒海一樣。椅子向後一推,迅速的跑進了洗手間去,抱著馬桶好一陣子的乾嘔。
姚夏擔憂的跟過去,門卻被鎖上了,只能站在門外乾著急。其實這情景也不用擔心,實在正常不過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捏把汗,說到底是太在意她。
尺宿只覺得本來就空空如也的肚子,這會兒更是空城計了,什麼都沒吐出來,起初是酸水,後來是乾嘔,她抱著馬桶坐下,息著,調節自己的氣息。
她腦子轉了一下,突然瞪大了雙眼,像是有電經過她的大腦一樣,短路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暢通起來,她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的,甚至是驚恐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她的大姨媽,貌似一個多月沒來了。
尺宿猛然站起,起的太過急速,眼前一片昏暗,她扶著牆,適應了一下,將洗手間的門打開。
姚夏看見她蒼白的面,心揪了一下“都是我不好,吐得很難受嗎?一會兒給你熬粥喝吧,排骨粥,你喜歡的那種口味。去樓上休息一會兒吧,粥很快就好的。”說著就來扶她,尺宿去甩開了他的手。姚夏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怎麼了?”尺宿鄭重的,一字一頓“姚夏,我懷孕了是吧!”她不是疑問,幾乎就是肯定了,她懷孕了,而且有一段時間了。
姚夏愣住,臉上的笑容僵了又僵,再然後融化了,淡淡的笑了“本來沒打算瞞著你的,可你身體一直不好,我怕你知道了不知所措,畢竟你還這麼年輕。想著,等你身體好了,再告訴你的。”尺宿有些結巴“我真的懷孕了?多久?”
“馬上就六週了。孩子健康的。”姚夏的眸子似水一般,溫柔的看著她的肚子。
“哈哈。”尺宿失笑“我懷孕了?你明知道這孩子是別人的,那你還要娶我?姚夏你是傻瓜嗎?喜歡做便宜爸爸?!”姚夏抬眸,再次鎖住她的雙眸“尺宿,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給你一輩子幸福的。”尺宿搖搖頭,聲音已經抑制不住的顫抖“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這孩子的爸爸是誰對吧?你知道是夏殤的孩子,你也知道,夏殤跟我的關係。我跟他是近親,這孩子會好嗎?還會好嗎?!我跟他的孩子,很可能是個畸形,就算四肢健全了,也會是個痴兒。姚夏,用不著你這樣憐憫我,不要你來安我,我都不在乎的。”姚夏瞪著她,難以置信的,他這麼多天的努力,全都化成了泡影?她難道就看不出來,他對她好是因為愛,而不是其他?
姚夏抓住尺宿的肩膀,怒視著她“你以為我是要娶你是安你?尺宿,你就那麼想我的?你當真以為我是個慈善家?能為了同情一個可憐的女孩,而付出自己的全部?心甘情願的為她做牛做馬?你當真那麼以為?”尺宿突然覺得累,身心俱疲的,身體也軟軟的,若不是姚夏還抓著她,她早就癱倒在地上了,他的好她看見了。昨夜她想要獻身,可他就算浴火焚神,也不碰她,他是知道她有身孕的,所以才這樣。
並不是想要哭,只是那雙眼睛承受不住那麼多的哀傷,這麼久以來,她壓抑著,嘶啞著聲音,好不悲慼“姚夏,別可憐我,真的別可憐我。我不覺得悲哀,這孩子是夏殤的,我跟夏殤的。不管什麼樣子都好。我現在就只想找到夏殤,跟他一起,守著這孩子出世。”姚夏渾身一顫,手上的力氣漸漸的鬆了,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他渾身無力,好像被人進了泡沫裡,使不出力氣的。她昨天那麼主動,就是因為,她想知道夏殤的消息?她已經愛上夏殤了嗎?那麼快,那麼深,讓他措手不及的?他甚至來不及防備的,他要進去,他能在她心裡,有個什麼地位?他姚夏算個?被人利用,還傻子一樣的開心!
“尺宿!”姚夏再次抓住她的雙臂,近了她“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不能跟夏殤在一起!他是你舅舅!親舅舅啊!你們兩個怎麼能結婚?夏家的人不允許,所以他們千方百計的帶走了夏殤!那段關係,本就是錯誤的!我不知道夏家那兩兄弟,是怎麼養大你,怎麼教導你的,反正都是些錯誤的。你不應該愛他們。更不應該再有瓜葛!”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她的出生或許本來就是個錯誤,既然一切都是錯的,那麼為何不能一直錯下去,或許就能夠負負得正呢?
尺宿的眼淚肆無忌憚的,噼裡啪啦下雨樣的,是狂風暴雨,敲打著的不是玻璃,是姚夏的心,她的話也字字如刀的割著他的心“姚夏,我求你好不好?你幫我找夏殤,帶他來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他肯定還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了。”
“瘋子!”姚夏咒罵一聲,可旋即,痛了起來,抱緊了懷中的可人兒,撫摸著她的長髮,輕柔的說著“尺宿,就算是為了你們兩個好。別再找他了,讓他成為過去。不管你愛不愛我,都留在我身邊,最起碼到把這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他找最好的醫生,盡最大的可能,讓這孩子健康的成長。尺宿,你能不能別再犯傻?”
“犯傻?你覺得我這是犯傻?姚夏你不會知道,我和夏殤之間的情。為了我,他也可以拋棄一切,他把我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還要重要!我是孤兒,夏殤也算是,這麼多年來的相濡以沫,我怎麼能忘記?一直默默守護在我身邊,為我擋風遮雨的人是夏殤,我怎麼能丟下他?”尺宿死咬住下,鮮血染紅她的貝齒,可那眼淚依舊止不住。
看不清和不願看清是兩回事,自從夏殤帶她離開夏家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想這六年來的生活,漸漸的清晰了。有個人因為她的喜而樂,因為她的悲而難過。會為了她拼命,會為她不顧一切。這人是夏殤,最愛她的夏殤,可她怎麼才看清呢?她並不指望姚夏能懂多少,畢竟像她和夏殤這樣的情,很難理解,是愛情,也是親情。
撲通一聲,尺宿掙脫了姚夏的鉗制,跪在他面前,倔強的眸子裡,全是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淌“姚夏,我求你了,幫幫我,現在能幫我的也只有你了。幫我找到他,我會你一輩子的。”姚夏只覺得他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了幾下,當頭喝的,只覺得,有人在他的頭上潑了一盆冰水,讓他原本就寒冷的身心,徹底的凍結了。他踉蹌著,險些跌坐在地上,他只覺得渾身無力,甚至連扶起她的力氣都沒了。他聽到她跪下的聲響,那膝蓋會有多疼,可他卻扶不起她來,伸出手,抓到的似乎全是泡影。像她對他展顏一樣,全都是泡影,他一伸手,全部消失了。
姚夏冷笑著,沒什麼比這個還要好笑的了,他做那麼多果然是白費,他抬起頭來,捏住尺宿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嘲諷的看著她“我?你用什麼來我?”尺宿愣住,她有的,她還有什麼?只剩下這皮囊了吧?她默默地解開衣服的扣子,出白的衣。姚夏一把扣住她的手,鷹一般犀利的眸子“只是這樣嗎?你以為我想要你的身體?讓我幫你可以,尺宿,我要你一輩子陪在我的身邊!”尺宿驚呆,身體不受控的後傾,眼看就要摔倒,姚夏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她抱在懷裡,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不願意嗎?你真的有你說的那樣愛夏殤?我沒說清楚?不是要拆散你們,是讓我一直看著你們。算了,一輩子我也不知道是多久,那麼就五年,你二十五歲之前,我放你們離開。只要那個時候,你們還愛的死來活去。”
“好!這五年期間,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答應。”尺宿抹了把眼淚,說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