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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酒不醉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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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等人來到泌陽時城門早已關上,但那位景仁卻一直在城樓上等候,見無念等人回來趕快拿著公良傑的手令打開了城門。幾人來到了一間三層的酒樓,在三層上找到了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公良傑和蒙庫達,據說還有縣丞作陪,不過此刻已經離席。無念幾人剛進來就見那醉醺醺的公良傑端著酒罈就過來要罰酒,不過見到了柏易先是一愣,然後不解的看向無念。

“此人是我的老師,公良爺爺不會不招待吧?”無念哈哈一笑接過那壇酒將封揭開,一股濃濃的酒香飄出,了口口水舉起就往嘴裡倒,他也不管酒水得滿身都是,反正一口氣將酒罈喝了個底朝天,將酒罈倒立控了控,笑嘻嘻的看向公良傑。

“好!好酒量!不愧為泌陽的小霸王!”公良傑叫了聲好,然後看向無念身邊一直不做聲的柏易“既然是無念的師傅,不管你能教他什麼,今只論酒不論其他,請!”柏易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昂著他的頭邁步走到了一個凳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旁邊用手撐著下巴醉眼離的蒙庫達,拿起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沒管那邊酒氣沖天的無念。無念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也沒看到他們什麼表情,只舉得胃裡如萬馬奔騰,一口口的熱往喉嚨上躥。吐出了一口熱,將酒勁往下壓了壓,將勒科莫利魯拉過。

“公良爺爺,這是我的草原兄弟,名叫勒科莫利魯。”

“早聽無念說了,草原二將,蒙庫達將軍見過了,終於見到將軍您了,今不分名號不分種族,不醉不歸!請!”公良傑拉著勒科莫利魯的手帶其到客位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主人位上,同樣沒管無念,命人馬上換了一桌酒菜上來。

“你們每人管我是吧,好好!”無念撅著個嘴,喝了這份也沒人管,說了兩聲好接著眼睛一閉向後倒去。

希雅和旁邊的景仁趕快將無念扶住,景仁急忙喊了聲將軍,只見他半睜著眼睛轉過來瞅了一眼就轉回去,本沒當回事。而那位蒙庫達與勒科莫利魯也同樣沒理會,甚至那位柏易也只是掃了一眼,景仁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了,但希雅見他著急笑著告訴他原來每次無念喝酒就倒,他們已經習慣了。景仁幫助希雅將無念背到了隔壁的客棧,然後回來繼續守在門外等著公良傑喝完回營。

公良傑看著無念一罈酒就喝倒了,留下了草原兩位將軍,又留下了一位今天被他奚落的怪人。看著那位只品著茶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酒,他不知道無念為什麼要與他相。再看那第二位草原勇將,見其情平穩似乎不像是草原人,不過只是格不像而已,外貌依舊是草原人的外貌。眼前這三人全是無念結的,兩位草原人都是人中俊傑,而這位怪人以無念結的眼光來看必有不同之處沒有讓自己看到,不過他是沒看出來,也不知道為何無念要將這人叫來。

“無念能從千萬人中結識各位英傑,真是他的造化,能有各位將軍輔佐,他必會綻放光芒,無念還小不甚酒量,我們喝,今夜不醉不歸。”公良傑率先端起了海碗,其他幾人也都端起,他看向那位怪人也自顧自的倒了一碗,嘴角不經意的翹了翹。

“敬老將軍!”蒙庫達率先說到,接著勒科莫利魯用草原話也說了一句,只有柏易不言不語。

“這位柏先生,不知你可對老夫白的無禮還耿耿於懷?”公良傑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語氣很生硬。

“草民不敢,草民不過是鄉野村夫,而今受恩與督府候,能被邀請到老將軍的宴席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柏易品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語氣了沒有一絲恭敬。

“山野村夫,老夫應否待你如上賓?”公良傑似乎酒醒了過來,吐字也開始清晰,將多年的氣勢拿出來,眼睛看向柏易,見其知識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又在自顧自的飲酒。

“上賓,何為上何為下,草民覺得自己的位置已經是上賓之位。”柏易放下酒碗淡淡的道。

“好個上賓之位,不知先生何德何能!”蒙庫達看向二人,兩人不覺間已經磨刀擦槍,小主不在,想要口平息卻不知道如何說是好,還有那位無念新認的老師為何說話如此刻薄。他用腳踢了踢一旁的勒科莫利魯,見他轉過頭不經意的搖了搖,嘴角卻似乎是笑了笑。蒙庫達不知道他何意,但見勒科莫利魯沒有阻攔的意思,他也就裝醉在一旁看熱鬧,看這位無念的老師要做什麼。

“德行不是自稱的,是要別人贈送的,不知大人有多少德行?”柏易這句話說得更嚴重,幾乎等同於吵架了,在戎郡誰人不知老將軍德行高尚,甚至整個中土連帶草原寒地,甚至是海外都知道公良傑的高義,柏易這麼說明顯是在挑釁。

“你說有多少?”公良傑笑了一下,生硬的問道,“大人自幼學武,十五歲受先王指派出徵草原,十七歲孤軍深入草原左王王庭將左王頭顱摘下,一生打過八十三場仗,從無敗績,戎守邊疆以一郡之力將草原鐵騎擋在中土以外,大人的名望可謂極致,但為先王恩只留在戎郡不前往中州受封,大人的高義眾口相傳,大人的品德高義名揚天下,中土人視大人為天,草原人視大人為神。”無論是公良傑還是蒙庫達和勒科莫利魯,聽著他道出人所共知的事,品德高義已經不言而喻,不知他為何剛才咄咄人而此刻又開口表揚,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不仔細傾聽。

“大人孤軍深入草原摘下左王頭顱,沿途部族無論男女老幼盡皆屠戮,摘了左王頭顱引得達坦可汗率軍南征,又將千千萬萬戎郡青壯送入陰曹,不以殺戮為恥,還以殺戮為榮,此為不仁;天子召大人入京,以天子之名懇請大人為天子守天下,大人卻以先王之恩斷然拒絕,獨守一方擁兵自重,而後前朝亡,又侍新主,此為不忠;征戰一生卻不曾為國擴一寸土地,還將玉龍山以西百里土地割棄,獨守城關消極以待,草民不知大人的德行在哪裡,還請相告!”眾人聽著這人一連串的話將公良傑老將軍一生的光輝全部推翻,而今任誰都聽出公良傑竟然是個不仁不忠無作為的人,幾人呆滯在那裡,不知道如何辯駁,一切的辯駁不過如同從前一樣用表面的光輝遮蓋。公良傑呆呆的看著對他品評的這位他原本奚落的人,這人將他淋漓盡致的痛斥了一遍,可他本沒有反駁的話語,一切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一生的榮光不過是假象,他一生都以為自己是仁德高義的人,老來時一生的名望沒被玷汙,卻統統是假象,再看向那位其貌不揚的人,臉先紅再白最後又轉紅,他羞愧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夫對不起先王,對不起大梁天子,更對不起黎民百姓!不守仁德,不守忠義,不思進取,以虛假的榮光自居,老夫是罪人那!”公良傑跪在地上,向著西方叩首,然後起身恭敬的躬身拜向柏易“先生今能將一生糊塗的學生叫醒,請受學生一拜!”

“老將軍不必如此,修身養,上輔佐君王,下關心黎民,將軍的德行百姓君主會告訴您的。”柏易將公良傑扶起。

公良傑直起身時已經老淚縱橫,哽咽著不可言語,他再也不會通過外貌去看一個人了,無念能拜此人為師是他有慧眼,而自己的眼卻一直被自己矇蔽著,此人自己也要叫一聲老師。今能得到這樣的奇人點化,他在悲痛的同時也高興,聽他說輔佐君王,關心百姓自己的德行他們會告訴自己,聽到此心中的壓抑頓時開朗。

“先生請再受學生一拜,學生明便辭去官職,跟隨先生左右修習品行,還望先生收留。”公良傑再次躬身,恭敬的道。

“大人辭去官職,戎郡何人承?難道大人要陷自己於不義?”柏易將公良傑再次扶起“而今天下大亂以近,戎郡無勇將,大人退位恐怕要將戎郡拱手於他人了。”

“這。”公良傑一愣,戎郡無勇將,的確無勇將,子瓊可守可為將卻難以封帥,璇耿直也難以堪當,如若別人趁天下亂時來攻打,恐怕他們只能龜縮在此了,放眼戎郡只有王和失蹤的洪懷仁可堪當,可王不能親征,果真是後繼無人。

“我們喝酒。”柏易沒有繼續,回到桌上繼續飲酒。

“請先生指點。”公良傑沒有回到座位上,第三次給柏易躬身。

“大人請坐。”柏易起身讓公良傑坐下,然後開口“不知大人此次徵兵是為了草原東西戰還是為了…”柏易指了指西方。

“先生已知。”公良傑見他指著中州方向,原來他已經猜出此次徵兵對外是假,內戰才是真,不由得再次恭敬。

“大人可有人選?”柏易直接相問。

“正如先生所言,戎郡無人領帥印。”公良傑看了一眼蒙庫達,見其只顧低頭飲酒,惆悵的嘆息了一聲,如若蒙庫達投奔了他們,以他的身份也無法領兵去打中土人的內戰,難道要自己這把老骨頭帶兵前往中州,想到此不由陣陣唏噓。

“有一人,無論身份、德行、能力都是上上之選,不知大人可知道?”公良傑聽他說有一人頓時眼睛一亮,身份、德行、能力都是上上之選,他在戎郡所有大小將軍或是文官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到。正皺著眉深思呢,見柏易與蒙庫達互相介紹然後敬酒,一道念光閃過,自己怎麼沒轉過這個彎!

“不知先生所說何人?”公良傑裝作不知問道,雖然他敬重這位柏先生,但事關整個戎郡他不得不小心。

“大人已經知道了。”柏易與蒙庫達喝完酒,轉過頭微笑著說道,這是他到此第一次微笑,整個微笑將他的刻薄瞬間帶走,也讓眾人看著他的微笑時更覺得他深不可測。

“明老夫便上書辭去官職,跟隨先生左右,還望先生指點學生。”公良傑端起酒碗恭敬的向柏易敬酒。

“請!”

“請!”二人心照不宣。

泌陽的夜如同戎郡其他的夜一樣安靜,只有打更的人不時的走過敲擊著銅鑼報一聲時辰驚擾了這個夜,巡防的兵將努力睜著眼巡遍整座城只為當火光閃爍時第一時間的撲滅。飲酒的人還在飲酒,醉倒的人還在沉睡,偶爾傳來的打更聲將貓狗吵醒,幾聲犬吠驚醒了沉睡的人,翻個身將被子裹緊,以躲避這微涼的秋。四年後無念第一次回到了泌陽,第一次在泌陽城裡住了一夜,沒有將過往的傷痛帶入這個應該帶入的夢,夢裡的花很香,夢裡的夢很甜,他著口水的嘴角劃過一道彎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