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與毛澤東江青和李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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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對此是看不慣的。實在說,她是懂一些營養學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澤東。她說:“老闆歲數已經不小了。吃肥多了不好。現在形勢好轉又不是沒條件,多吃點雞魚蛋,吃點瘦更好。”有次澤東連續工作三晝夜,每晝夜只吃兩餐素面或麥片粥,是用茶缸子煮的。他吩咐李銀橋:“餓了,你想辦法碗紅燒來,還要肥的,我補補腦。
江青知道了,皺起眉頭說:“真是改不了的農民習氣!你不要了,賀老總不是送來臘和魚了嗎?給老闆做得有滋味些。什麼不比那碗紅燒強?”吃飯時,澤東見沒有紅燒,發了脾氣,大聲責問侍立一旁的李銀橋:“怎麼回事?代了的事情為什麼不辦?是辦不了還是不想辦?啊!”李銀橋看看坐在旁邊的江青,江青不做聲。毫無承擔責任的意思。李銀橋不好說出江青,一陣委屈,哭了。就那麼一聲不響地站著淚,什麼話也不解釋。澤東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再責問李銀橋,抓起筷子草草吃了幾口飯。
飯後,澤東把李銀橋叫進屋,聲音變得溫和:“我發脾氣不對,可是…怎麼回事?又是江青?”李銀橋只是淚,不肯說。澤東追問再三,他才說出是江青的代。澤東拍了桌子:“我就是農民的生活習慣,我本來就是農民的兒子!我吃飯不要她管,今後我吃我的,她吃她的。就這麼辦了!””大凡澤東講出的話,輕易再不肯改口。此後,澤東和江青一直是各吃各的。偶爾在一個桌子上用餐,也各吃各的飯,各吃各的菜。江青的菜,澤東從不動一筷子,他就有這麼股倔勁。澤東的菜,江青仍堅持要夾幾片嚐嚐,她是想關心一下澤東的飲食,但輕易再不敢多嘴。何況,澤東說過,能吃辣的人革命強,她總要夾片澤東的菜辣辣嘴。
江青身上的嬌驕二氣漸漸變得明顯。她馴烈馬時的那種潑辣強悍,行軍作戰時的熱情朝氣越來越難得看到。在楊家溝居住的後期,她房間裝了電鈴。於是,衛士值班室的電鈴便經常震響。她越來越習慣支派人,使喚人。早晨起,她總是擁被而坐,在上擦臉漱口,由衛士用木盤端來早餐,吃過才起。據說這是受外國人現代生活方式的影響。記得有次電鈴又響了,值班衛士張天義趕緊跑去她房間。工夫不大,張天義回來。我們問:“什麼事?”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唉,江青越變越嬌氣了。過去行軍,她常鼓舞咱們振奮神。可現在…唉。”李銀橋問:“到底什麼事呀?張天義苦笑道:“她要暖水袋。其實暖水袋就在旁邊,邁一步就能拿到,她就不肯自己動手。”大家沉默了。我猜大家一定和我想的一樣:江青變了。過去行軍。她能關心同志。走累了,她動員大家唱歌。唱累了,她出謎語叫大家猜。有個謎語我至今記憶猶新:“行千里不出房,有文有武有君王。親生兒子不同姓,恩愛夫不同房。”行軍休息時,她叫李鈉給戰士們表演京劇:解手時,她給我講解婦女衛生知識…那時真有一種親密的戰友情誼。現在形勢好了,她怎麼這樣快就以主人自居,把同志們當傭人一樣使喚起來?
這時,由澤東提出的以“三查”
“三整”為中心的整風運動進入高xdx。一天,江青忽然向李銀橋發牢騷:“真見他孃的鬼了!查來查去竟查到我頭上來。我明明是1933年入黨,有人就硬說我是1935年!”這樣的事情李銀橋是不好嘴的,只能老老實實聽著。江青見他不附和,便皺起眉頭顯出不悅。因為平時她是喜歡李銀橋的。叫其他衛士都是不叫名,只喊“衛士”唯獨叫李銀橋時。喊“銀橋”特殊看待的意思。
“銀橋,他們還說我對你好,送你衣服了。我送過你衣服嗎?”江青問。
“沒有!李銀橋急了,喊起來:“誰說的?”
“還是的吧.造謠嘛!有些人打起仗就往後撤,一來運動他就在前衝,專門整人!他們整我就是想整主席,在延安時候就這麼整廠江青忽然換上一種神秘的表情,煞有介事地嘆:“你們年輕哪,不瞭解歷史,特別是黨內一些鬥爭。在江西蘇區有人就整主席,那是想要他的命哪!就那麼搞來搞去,冤死過多少人呢…你們是不知道啊,我過去也不知道…”片刻,她皺緊眉頭狠狠哼了一聲“搞麼,這次你搞人家,下次人家就可以搞你,看看誰搞倒誰!”對於我們這些來自基層的同志,一向只接受正面教育,哪裡聽說過這種話呀?一時目瞪口呆,氣都忘了。
第二天早晨,澤東的房間裡便傳出爭吵聲。當時,澤東工作一夜,準備休息。江青睡了一夜,準備起。兩個人就在上吵起來。衛士組組長李銀橋站在外面,光著急,不好進去勸。以往,澤東與江青發生爭吵。工作人員視爭吵內容決定勸不勸。有時能勸,有時不能勸。這次是為了江青的歷史,並且牽涉到她年輕時的生活和戀愛方面的事,自然不好進去勸。似乎江青讓澤東替她說句好話,澤東不答應。澤東的聲音充滿憤怒;既然沒問題,你怕什麼?為什麼要讓我說話?接著是江青吵嚷:他們搞的不是我,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秘書…澤東的聲音嚴厲:黨員接受組織審查,任何人都不能特殊!江青哭著嚷:反動報紙的宣傳能相信嗎?他們還罵你和朱德是土匪呢,多少次登報說你被擊斃,能信嗎?有些人和反動派唱一個調,那是為了攻擊你!澤東突然吼起來:“你這個人混!你給我滾,滾出去!這聲吼許多人都聽見了。
江青披著衣服衝出門.腳步稍一頓,從我窗前快步走過,一邊擦著淚,到周恩來的窯裡去了。每次她與澤東發生爭吵。總要去找周恩來哭訴。周恩來善於調解各種複雜的矛盾,就連董必武發脾氣,打兒子這樣的事,他也是一聽就去,去了就能勸住。
院子裡靜極了,工作人員都悄悄守在崗位上,沒人議論,沒人走動。直到中午十二點,江青才從周恩來的窯裡出來。
這時,澤東已經起,李銀橋小心翼翼端洗臉水進去。一般情況下,澤東醒後並不馬上起,由衛士遞條溼巾,擦擦臉,接著便喝濃茶。邊喝邊看報,或者批閱文件。他有躺在上辦公的習慣。
這一次,澤東擦過臉後,沒有馬上看報。他望著李銀橋,傷他說:“你是黨小組長,我跟你說,江青是我的老婆,要是我的公務員早把她趕走了。
李銀橋1938年參軍,一直是在首長身邊當公務員、勤務兵。給周恩來當過衛士,而後又給澤東當衛士。他有經驗,他知道澤東不需要他說什麼勸解話,只需要他聽。澤東像普通人一樣,苦惱時需要找人訴說,發洩心中的鬱悶。
“唉,湊合著過吧!”澤東抬眼望著窯頂,沉默片刻,又垂下眼簾,聲音低沉懊喪:“當初結婚沒搞好喲…如今,我這個情況,我這樣的人,再鬧離婚包不好。背了政治包袱…政治包袱喲!”接連兩天,澤東和江青彼此不說話。這件事還是周恩來幫助解決了。江青解脫後,曾經很周恩來。她說周恩來溫和文雅,善於體諒人,人前人後,她都是稱周恩來為恩來,稱鄧穎超同志為鄧大姐。進城後,她很少去看望其他人,但是常常要去西花庭看望周恩來和鄧穎超,直到”文化大革命”爆發前。
“文化革命”中,江青大反周恩來,越往後越烈,我們都曾大惑不懈。倒是與她“並肩戰鬥”過的陳伯達,因為從同一營壘裡出來,說出了一定道理:“她善於隱蔽,善於向人暫時獻媚,乘文革動亂之機,使用一切好計,凡是阻礙她的,觸怒她的,不論什麼人,不論什麼小事,她都視為大逆,都想加以消滅。”
“三查”
“三整”的一段時間裡,江青恢復了對周圍工作人員的熱情和友好態度。然而,運動過後,她便故態復萌。記得到西柏坡後,機關養了一頭牛。澤東夜裡工作太累,有時便擠些牛給他喝。我不懂怎樣熱牛,放在火上,以為和燒開水一樣,便走開了。時間並不長,回去一看,鍋已經燒紅了,牛不見了,只剩一屋子糊味。主席喝不上,我急哭了。江青為此發了脾氣。事後她訓斥我們整個工作人員:“你們是為我和主席服務的。我們只要不高興,就是你們工作沒做好!”李銀橋悄悄撇嘴,剛一定開便小聲說:“你和主席吵架也是我們工作沒做好呀?”張天義說:“到主席那兒告她一狀,準夠她受。”李銀橋說:“大決戰就要開始了,你們別給主席添亂!”李銀橋是我的行政領導,也是我的黨小組長。工作在澤東身邊,生活在澤東身邊,我們整天見面,接觸很多,漸漸悉,彼此產生了情。
那時,男同志多,女同志少。少數女同志是眾多男同志竟相瞄準的目標。追求我的男同志自然也不少。
江青先後給我介紹兩名老紅軍;我都沒同意。我心裡想著李銀橋,又說不出口。江青雖然關心我的生活問題,偏偏又看不透我的心思。
“我堅信李銀橋心裡也想著我,只不過情況和我一樣。也說不出口罷了。那個年代的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本事都不大。
還是澤東善於發現問題,看出些名堂。有一天散步,他忽然回身望住緊隨其後的李銀橋:“你看小韓這個人怎麼樣?”李銀橋未加思索,隨口應道:“不錯。
澤東笑得蹊蹺:“你們可以多接觸,多瞭解一些麼。
李銀橋從澤東的神裡覺到什麼,臉一下子紅了,低下頭不再言聲。
於是,澤東的聲調變得溫和而親呢,像父親同孩子談心:“多談談麼,互相多關心.多幫助。以後…那多好。
澤東說得含蓄,意思已經很明確。可是,要把問題談明。無論對李銀橋還是對我,都是太困難了。比打國民黨困難。不久,我們隨澤東來到西柏坡。生活更加安定,我們的接觸也更多了。有次散步,澤東又悄悄問李銀橋:“你們談得怎麼樣啊?”李銀橋郊顏低頭,窘笑不語。他就是這麼窩囊!
“不要封建喲,你們談我是贊成的。”澤東側臉望著李銀橋,笑得幽默:“不要靠媒人,啊,我的衛士要自力更生娶生於麼。”李銀橋笑得那麼難堪。笑過又著急。他工作很出,談情說愛就笨得像換了一個人。這時,恰好發生一件事,給了我們“突破”的機會。
李銀橋家裡來信,給他介紹了一個對象。李銀橋對自己的事,無論大小都願意請澤東參謀,幫忙出主意。他拿了信去找澤東:“主席,你看這事怎麼辦?
澤東看罷信,反問:“你打算怎麼辦?”李銀橋的本事就是低頭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