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毋庸置喙,母親註定要氣個半死。僅僅是幾個小時之前,她和母親還是無比融洽地想象著這個相機照出的相片,n在母親面前顯然吹噓了自己的攝影才能,讓母親對此不斷抱有幻想:她女兒n照的椅子肯定跟別人的不一樣。當然在跟自己照相的時候,母親也為女兒的攝影才華到驕傲,覺得不用擺好什麼姿勢,自己的美態便會通過女兒神手的加工映入照片。其實n也只不過是讀了幾期的攝影雜誌,說是領悟到了真諦而已,說她自己技術高超,可以權當她吹噓。
現在的氣氛卻不如幾個小時那樣溫馨了,坦白說,n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她躲在房子裡不敢出來。只在房間翻看那些攝影雜誌。她比較喜歡看裡面的照,說實話,她的悟正源於此:她認為自己從此悟到了攝影的真諦。某天她翻看這些雜誌的時候被母親看見了,讓她興奮的是,母親對此並沒有什麼看法:“很正常。”母親說,這幾乎讓n欣喜若狂,難以置信。
“每個人都有這些,為什麼看不得?”天那,n想,上哪找這麼好的媽啊。
“是否能正確認識這些,是人的廉恥觀問題,何必這樣掩埋。”n認為自母親對她的這番教導之後,她開始對母親無話不說,甚至就跟自己內心對話一樣。說實話,她也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害怕過。
她似乎在努力想母親曾經說的這些讓她豁然開朗的話,到她並不會如此地可怕,但仍然沒有勇氣出去。
她開始思考那件事情不發生的可能。
“不”但她後來想:“遲早會發生的。”因為她有著極大的好奇。
是這樣的,她們拍得還剩下幾張的時候,母親便提出要去洗澡。
“哎呀!”她高興地說:“累了一天啦,回來再陪你玩啊。”於是n欣然應允,母親洗澡之際,女孩n無事可做,終於到踱步太無聊了。於是就到洗澡房前與母親說話。
“我們以後買個數碼相機。”n提議。母親欣然應允。
“當然,等我有了錢,一定買給你!等你照到天亮為止。”n自然興奮至極。後來她們說話顯得無聊,女孩n就提出進洗澡房玩玩。母親開了門。n看到了母親的體,並不到奇怪,這幾乎是她天天都看的。而且在直視母親的時候,一點也不象當年弗洛伊德偷窺母親體時的動。她同樣與母親攀談。
“我想要一個貴的。”
“當然!”母親說,一邊在沖洗著身上的肥皂:“買一個貴的,用的時間長,不那麼容易壞的。”這時候母親發現n拿著照相機。
“照了多少張了?”她問。
“三十二張。”女孩n為不知道接下來應該照什麼而到苦惱。
“等一下自然會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多美好的東西。”母親說。
“呵呵,”n開了一句玩笑:“我要是把你的體照下來怎麼樣?”
“當然不行!”母親說道,說完跟n一起笑了起來。女孩n看到母親離洗完澡還有一段時間,閒得無聊,就在把玩照相機。
“你在幹什麼呢?”
“沒有啊,”n說:“等你呢。”
“我快了。”母親說:“我以為你什麼事不高興了呢。”
“沒有。”n說道。
“看樣子你真有點不高興。”母親似乎也是閒得無聊,沒話找話,說著。之後她就看到n突然抬起頭,她看著n說道:“你怎麼了?”於是她到一陣閃光燈。
“我照啦!哈哈,我照啦!”n興奮地喊道。
“啊?”母親一陣惶恐,馬上關掉熱水器,穿衣服:“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真照啦?”她難以置信。她的表情讓n也突然擔心起來:“怎麼了?”n說:“沒事的——其實,真的沒什麼。”
“你怎麼可以照呢?”母親從洗澡房出來,不停重複這個事實:“那,那些照片也不要拿去洗了。就留著吧。”n為了表示悔過之心就答應著,而且她也確實為所作所為到後悔和不知所措。她長時間地一語不發,滿臉通紅。而不久之後,母親又高興地跟她說起話來了。
“你看看,”母親指指電視:“那是不是你經常說的喬許·葛洛斑?”n卻一直沒在聽母親說話,只是含糊地敷衍著。她看到母親似乎在開導她,讓她忘記剛才的行為給她帶來的內疚。這讓她萬分。然而這卻更讓她想有得寸進尺的機會:“我想,”她含含糊糊地說:“拿去洗那些照片也沒什麼吧。”
“天那,”母親說:“當然有什麼,”母親開始為n甚至有點幼稚的思想到吃驚:“你就沒想過,相館的人要是看到該怎麼想?”我們無從估量這個始終保持緩和語氣的母親到底是多麼的仁慈,然而她女兒卻窮追不捨。終於到了後來,她似乎明白了這個道理,不再爭辯了。然而不久之後,她趁母親給某個打個長電話的時候,到照相館把相機給了那裡的老闆。到此為止,她似乎平生第一次到了由衷的害怕,戰慄。怎麼辦?她回到家意識到嚴重。她躲到了房間,母親仍然在打電話。母親是在給遠方的久別的朋友打個溫馨的電話,而溫馨過後,面對她的將是什麼。n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臉。枕頭底下有一本《世界廉恥史》。她在房間裡許久,不斷地想著母親原來的話,曾經讓她如此的話。而現在情況卻變得難以置信的糟糕,更糟糕的是,她卻並不對這事的發生到後悔了。而只是一味地恐慌。說實話,她對那個相片確實充滿了強烈的好奇,讓這個動機變成了絕對,而她後來是蓄意把事情得更糟,儘管她知道她已經闖下大禍了——從這她認為這件事不發生的可能也是零的。然而她如何是好?這麼想:如果她相信她做這件事是具有必然的,那麼她是非做不可,然而她又到負罪如此深重,她基本上可以選擇從窗口跳下去(如果她足夠自卑),然而她這麼做必然更對不起她的母親,事實上,她捲入了一個沒有出口的圈子裡。而她現在能做的,僅僅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