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某人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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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來看女孩n在做什麼。已是深夜三點,她還是頭一次那麼晚睡——我的意思是,她一般都是兩點多睡的,現在是第一次突破了三點。外面下雨打雷了,她曾經向別人說過她熱愛在屋裡(一定要保證安全)看著外面大聲地打雷,閃電,可她現在絲毫沒有幸福,我猜想她一定是害怕了。她聽了一天的音樂,想必耳朵已經聾了。但她放下音樂,又覺得渾身不舒服。她是今天早上六點鐘起的,她也是頭一次起這麼早,因為她是要慶祝一個人的生。這次慶祝註定是孤獨的,她既見不到那個人,那個人也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她。而她就這麼一直,把他的肖像放在了自己的頭上。今天早上,她不斷地親吻頭上那個人。今天肯定是她一年中最幸福的一天了。讓我們來數數她一定親吻了他多少次:八次。清清楚楚的。但她今天好象除了親吻他之外,對他的生卻絲毫沒有表示了。當然,她也不知道如何表示才好。她就這樣六點起,之後一直面向著電腦,時而踱步,喝果汁和咖啡,梳頭,不知道她是否甚至對這種生活也到滿意,看她的樣子,好象還是過得津津有味的。但是似乎也象累壞了。眼睛已經半睜著了。但她還是戴著耳機,打著節奏,看著電腦上的“不朽的人道主義。”雨越下越大,她開始害怕地要命,最後她把窗簾關了,但還是透過耳機聽見了花盆摔爛的聲音,風很大,隨後她聽見一聲打雷之後,到自己什麼都亂套了。於是她似乎再不能靜下心來面對電腦,維持這一天了。她把音量調大聲了一點。她現在聽的是雅尼的《鄉愁》。這一天,她把她電腦和家裡的碟子全聽完了(覺上是,其實沒有)。是這樣的,一大早起來,她就看莎拉布萊曼月光女神的音樂會,要知道,莎拉布萊曼優美的聲音和舞姿決定了她完美的一天,她興趣高昂,後來他不斷聽馬克西姆、理查得克萊得曼、神秘園、雅尼,聽了一般雅尼之後,換了夏綠蒂,再換英格瑪、班得瑞,最後再到雅尼。聽完之後,她還有一張李斯特和一張帕格尼尼的,還有一張柏遼茲。看來她決定一直不睡覺了。事實上,她本來是想寫一篇給他生的文章,她準備把它打出來,或貼在網上,讓很多人看到,那麼她就算是把她一直等待的那個生慶祝完了。
她似乎在等待著一個絕妙的境界,那個境界她可以不受任何干擾,獨自一人在房間裡寫作,不受任何干擾——連雷、雨都不會出現,她使用任何工具必然是順暢無阻,猶如馬克西姆彈鋼琴,但他一整天都沒有等到一個這樣的境界。她戴著耳機總不能確定是否有人在叫她,這樣卻造成了她每次戴上耳機都會到有人在叫她。已經是好幾次了,每次她音樂聽到高的時候,突然神情緊張地往後望,然後做出微笑的表情,但她每次都發現後來其實是沒有人的。因此她從今天早上開始她就從來沒有集中神過,總是一直惶恐不安著。她只能把聲音調得比較小,然而這樣聽音樂只能讓她越來越累,最後她終於又把音量調大了一點,她幻覺中的一種尖叫就一直陪伴著她。有一次她確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過了一分種都沒有摘下耳機看是否有人在喊她,但她終於也受不了,仍然是轉過頭,向後微笑。要說明的是,即使是她一個人,已經確定沒有人再會打擾她,她也會這樣疑神疑鬼。我們也無法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變得老是膽戰心驚的。
如你所知,她想寫一個獻給他生的東西,可是一直都沒有寫出來。她不斷地切換著:文檔1/不朽的人道主義,後來看完了《不朽的人道主義》,任務欄就這樣顯示:文檔1/天才之死。她已經看完了很多文字,文檔1還是空著。這時她要衝一杯牛,又找不到杯子,所以就只能用碗來盛。她到陽臺挑了一個碗,那是已經生繡的碗。喝了牛之後,她覺頭痛不已,於是她只能是摘掉耳機,看著mp3裡雅尼的《ificouldtellyou》在播放。她按著自己的頭,猶如一個思考者,但似乎萬般痛苦。她拉開窗簾,看外面下的雨有多大了,然後又拉上。
“明天必定陽光普照。”她仍然抱著這樣的希望:“金光燦燦,我家對面那個招牌金邊反出人的光。”她轉了曲子,《公主徹夜未眠》,以此安自己的孤獨。
她承認自己曾經愛上過很多男人,但這些男人都已作古。正如她今天所慶祝生的那個人。那個人的肖像貼在了她的頭上,臉型瘦削,頭髮蓬鬆,眼神恐懼。
“192歲生快樂。”她說。她愛上很多男人,並且都為他們封上了號:拿破崙是她的丈夫,帕格尼尼是她的情人,克爾凱郭爾是她的未婚夫,陀斯妥耶夫斯基是她的男朋友。她津津樂道。
“那我是什麼呢?”她想。後來她決定了,她也要象他們一樣做一個盡情享受自己事業的人。當她提出要學拉小提琴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並不愉悅的臉。那個時候,她正是無比叛逆的時候,於是她堅持這個愛好很久,直到她自己都開始厭煩了。而且,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摸過小提琴,但只是堅信從事它會得到一種情,充滿成就的情。後來她確實上了很多東西,但她每次都不敢確定,最後她終於決定自己要學電影專業,因為“表現人最細緻的手法就是電影了”然而她已經了心驚膽戰,似乎她一有某個愛好,雄心地準備著手某件事,緊隨著的便是畏懼,擔心遭到反對。而可怕的是,事實上從來沒有一個人反對過她。
終於來了一陣響雷,這時她想起7歲時家裡被雷擊壞的那臺電視機,慌亂地把電腦關掉了,她準備上睡覺,一來她到累了,二來她確實害怕,一直以來,都害怕著。《公主徹夜未眠》還有一句沒有唱完,已經被關掉了。
這樣一來,她就真的上睡覺了。按部就班地,她晾好蚊帳,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他的肖像仍然在頭看著她。她也終於一個字也沒有寫給他,儘管她絕對是無比狂熱地愛著她,猶如愛一個每晚幫她蓋被子的美少年。閃電透過窗簾,把她漆黑的房間照得一片銀白。她倒沒有那麼害怕了,即使後來聽到了幾乎瘋狂的雷聲,因為她已經睡覺了。等待明天陽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