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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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越來越糟糕。前幾天你醒來的時候不經意咬咬牙齒,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你沒有理它,你還有什麼心思去理它呢。你洗刷完畢就衝出門外了,晚上你才回來,再次注意到自己的牙齒有點不妥。然而你對此的意識似乎存在於你的夢中,深深地安放在你意識的深處,你即使注意到了它,也沒有采取措施——正如它是夢中的一個災難一樣。回到家不用幾分鐘你已經安然入睡,相信你做夢會不時見到她的面孔,那你就果真忘記了疼痛了。第二天你早早地起,刷牙的時候到一使勁就疼,所以你只能將就地刷幾下,然後喝些水,你本不屑整理衣冠,又跑出去了。晚上你回來的時候,終於因為多次的疼痛讓你把深埋的意識提到要思考的層次上。你“哎呀”了一聲,就沒有說什麼。
有一天你終於知道要採取措施了。但那個時候你雖然不用天天跑出去忙了,你卻要在家裡趕製你的東西,那是一份禮物。但對於你來說卻是比每天的早出晚歸更加重要。可你總算得出時間來關注一下你的牙齒了。
你是在苦於不知道準備禮物時空看了一下鏡子。張開了你的嘴。然後你嚇了一跳:“我發現我的牙齒穿了一個,那個又黑又深,那是一個無底,我真想跳下去看看,那肯定充滿刺。”你在記如是寫道。第二天,你又寫道:“我真的想看看,那個無底裡到底是什麼。就象《西遊記》裡的無底一樣,就象《艾麗斯夢遊奇遇記》裡的無底一樣,我多麼想進去看看呀。”於是當天晚上你就夢見自己進入了那個無底,你看到了比較多的昆蟲和各種各樣的動物。然後你知道了:“怪不得我牙齒老痛呢,原來裡面藏了那麼多害蟲。我要一個一個把它們殺了。”但是當天晚上你再也夢不見那個了。於是在起前你就憑想象再進去裡面殺它們,但你想不了太久,你就進入夢鄉,你夢見她了。這催促你早點起,拼命趕製那份禮物,你要讓她驚喜不已,這是你的報答。你多麼喜歡報答這個詞啊,你堅信你的報答可以證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美麗的。之前你已經為她的離別而偷偷過了好幾次淚,到第二天你幾乎是帶著極重的鼻音跟她說話的。她說:“你冒啦?”你說:“啊,有點兒吧。”你是多麼的不好意思,但是興奮不已。
是的,你要抓緊一切時間,用一切腦力,用你的禮物報答她。你把自己到了最後的絕路上,你現在對你未來的一切目的,就是要給她一個驚喜,讓她滿意地對你笑一次而已。對她收到禮物時的反應,你已經進行了無數種的猜測,這極大訓練以及豐富了你的想象。
後來你終於有了頭緒的時候,你的牙齒每分每秒都在期盼摧毀你。
“做完這份禮物再去看醫生,”你寫道:“我知道這一點也不影響什麼。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我的奮不顧身,專心致志以及忠心耿耿和執著在這幾天的自我折磨中發揮得淋漓盡致了。”無庸置疑,你確實在折磨自己,然而你又無法說清你的苦行到底是為了什麼,當然,苦行的動機本來是崇高的,因此原因是完全不需要的。
你再去看了看自己的牙齒,你張開了嘴。天那,那個在擴大,比原來更黑了。那是一種炭黑,似乎被濃硫酸脫了水,後來你眼花繚亂,到那個出一些光線,這麼從表面看,你卻又覺得這是蜻蜓的翅膀遺留在了牙齒上,你用手去挖,去挑,可是你手的覺是光滑的,可那確實是一個。
“肯定是一個,因為我已經進過去了,可能那個已經被蓋上蓋子。”她的身姿已經被雕刻出來了,就在一支畫筆上,浮現出她動人的體態。但你還有修一下邊幅,你要做到盡善盡美,你們或許是最後一次相見了。你懷著動的心情,但你終於支持不住要躺在上用手捂住你的牙齒,一邊在嚎叫。你偷懶休息一會兒。
“等我把這一切搞定了,再進去那個裡把那些動物殺死,然後把補上,塗上雪白的油漆。”剩下的工作你只能躺在上做了。你吃不下飯。
你終於讓自己睡了一覺,準備讓自己明天再做最後的努力,完成這些之後你覺得自己可以享受世上最大的幸福了。
“她一定會對我笑的,甚至摸著我的頭,甚至…笑得是如此美麗。”
“我已經…為她的一個笑臉準備獻出一生。”對,你已經完全發瘋了,完全發瘋了。你再次看鏡子的時候,你的臉腫了一塊大胞,透明,堅硬,象鑽石,你後來用你雕刻的刀去挑它,卻又到它是柔軟的。後來你卻沒有悲觀地停止你的工作,畢竟還有一點點,你還幽默地幻想著自己用雕刻刀在那個胞上刻一些東西,你懷著動的心情去幻想這個,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但你還是繼續完成你的工作,你臉上的胞越來越多。後來你照鏡子一看,你滿臉鑲滿了誘人的鑽石,多麼美麗的鑽石,你想把它們割下來拿去賣。這樣以後也就不用努力工作了。
你也不知道你這幾天的苦行會等到什麼樣的甘泉,或者什麼也沒有得到,或者,更可怕的是,你得到的僅僅是她冰冷的“謝謝”然後在你完全喪失信念之前,你並未對你的工作到絕望,而是堅持到了最後。但誰知道最後會怎麼樣?要是你刻到最後一刀的時候你的筆斷了,或者不小心把刀刻到了自己的口,失血過多而死。你做了無比豐富的想象。正如它所應驗的一樣,你的工作完成的時候,你的鑽石也開始消失,你的臉蛋變成了爛泥,已經是一幅極其難看的臉。你想不出應該如何去見她的辦法,但你覺得總是有辦法的。你坐在鏡子面前看自己的臉。你摸上去,到是光滑的,甚至,猶如嬰兒的臉蛋。但你卻在滿懷惡意地等待著你的臉——或者你的牙齒突然長出一朵已經枯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