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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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平看來文質彬彬的儀態,是那麼給人以依戀的好,可是有時候二人揹人**時,他又獷得可怕。那些大膽的動作,令這姑娘想起來不臉紅。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有時候開玩笑,開得未免過火,不管你討饒乞求,他總是不肯住手,直到見你快哭了,他才住手。你本來氣他惱他,可是隻要一看他那充滿熱情的眸子,又叫你惱不起來,氣不上心,就像現在一樣的,依梨華半氣半笑地睨著他:“你呀…”譚嘯作了一個又要擒拿的姿態,笑道:“你再說…”依梨華不由嚇得連忙捂住嘴,連連搖手笑道:“我沒說什麼…沒說什麼…”三匹馬終於出了沙漠,來到了一片扎滿帳篷的有水草的地方,這就是依梨華所說的洛瓦子。
一天的沙漠疾行,到了這個地方,聞到了水草的氣息,人和馬都不願意再走了。
這地方有依梨伽太一個老朋友,名喚巴夫可羅,依梨華偕潭嘯找到了他。巴夫可羅是一個六十開外的老人,維吾爾人,一句漢語都不會說,和依梨伽太情很好。依梨華小時候見過這位老人家;並且很得這位老人的喜愛,現在突然來訪,巴夫可羅大喜過望,殷勤招待,視同己出。
他當然最關心老友的起居情形,可是他所聽到的,竟是一個晴天霹靂,由不住抱著依梨華大哭起來,哭得譚嘯在一邊陪著落了不少淚。
多來,他儘量避免在依梨華面前提起有關她父親的事情,為的是怕她傷心,可是今天卻是免不了。依梨華難以剋制自己,哭得比巴夫可羅更厲害,最後還是這位維吾爾老人,反覆地勸著她:“吉西烏赤!吉西烏赤!”(不要哭了!不要哭了!)這本來該是一個愉快的場面,如今反倒成了“牛衣對泣”的調調兒。當然這種悲哀是不會短時間所能消散的,依梨華雖然不哭了,可是卻與巴夫可羅追憶起依梨伽太昔的音容,悽悽慘慘,好一個傷景傷情的可憐場面…而人常常是受場面所支使的。
巴夫可羅對於這個可憐的孤女更疼愛了,同時由此及彼,對於譚嘯也另眼相待。他問清了二人的去路,不十分擔心,他告訴譚嘯說在大戈壁沙漠裡,常有兇狠的漢人馬客,打劫來往的客商;而且手段狠毒,最厲害的是一個叫“狼麵人”的怪人。
這“狼麵人”令人談起來就為之戰瑟,狼麵人來時,口中常常發出一種“虎…虎…”的怪叫之聲。
譚嘯和依梨華聽得驚異不已,紛紛問這怪人的行蹤身世,所作所為。
巴夫可羅戰戰兢兢,他說這“狼麵人”來沙漠才不過兩三年,他來無影去無蹤,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裡…當然必定是在沙漠裡。
他常常單身劫掠整隊的駝商,可是他卻也常常把沙金往貧民堆裡面送,貧窮的漢人喊他是“天狼仙”貧窮的維吾爾或是哈薩克人,則喚他是“呼可圖”(大神)。
可是恨他的人則叫他“狼崽子”、“狼麵人”這種叫法不脛而走“狼麵人”令整個的大沙漠為之戰瑟。據說他臉上常常覆戴著一塊狼皮,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卻是極少極少。
除了“狼麵人”之外,在天山一帶出沒的還有一個怪人,這人叫“老猴王”也是一個談起來令人嚇掉牙的主兒。
據說這“老猴王”是一個個極怪的老人。因為瘦小乾枯,行動捷而得名,這人雖不打劫行旅,可是卻有一個怪癬,在他所出沒的周圍百里之內,不許任何人帶有兵刃。只要犯忌,此老下手極狠,他和“狼麵人”水火不相容,可是二人誰也不能把對方如何;據說二人曾暗中比試了十次以上,仍是分不出高低強弱,他們之間的恨也就更深了。
大戈壁出了這麼兩個怪人之後,過往行人客商,沒有不出一身冷汗的,他們在“狼麵人”的勢力範圍之內,絕不敢帶有巨金。否則哪怕是留下一蹄之痕,這怪人也能由駝馬的蹄跡深淺上,分辨出有多少油水。他的判斷力,竟是奇準無誤,百試不。
到了“老猴王”的勢力範圍之內,都要乖乖地放下兵刃,顯然老猴王好說話一點。可是“老猴王”脾氣常常反覆無常,而且此人既名為“猴王”生多少也有些近似“猴”類的,他很喜歡捉人,遇到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巴夫可羅繪影繪聲地描敘著這兩個怪人的行徑,二人如同聽神話似的聽著,他們想再多知道一點這兩個人的情形,可是巴夫可羅所知道的僅此而已。
最後他奉勸二人,沿途一定要特別小心,但年輕好勝的譚嘯和依梨華,並沒有十分聽得進去。
他們認為,這兩個人的武功,只不過可以嚇嚇過往商旅而已,至於他們二人,那是無所畏懼的。
巴夫可羅補足了他們的糧水,第二天黎明,他們開始經過草地向大戈壁而去。
中午,他們已踏進大沙漠的邊緣了,任何人只要向這大沙漠一踏足,那是要有相當勇氣的。因為這片沙漠太大了、太廣了,廣大得令人望之心驚!
這裡有一部份回人盤踞著,他們還兼營販賣零星食物和**茶。二人在這裡用了午餐,吃的是糌耙和青餅,風乾的馬,喝著略有些酸味的**茶。沙漠裡的熱風陣陣吹過來,吹在人身上癢癢的,很想用手去搔。
依梨華把一個皮褡褳似的皮囊拿出來灌滿水,足有兩大桶,然後讓馬馱著。譚嘯不解何故,依梨華告訴他說,是拿來飲馬的,她說沙漠裡可能兩三天不見一滴水,那時這些水就可用上了。
然後他們自己也把水囊灌滿了,太陽快下山時,他們又開始上路了。
夕陽下的沙漠,是那麼的柔和,天邊的一抹紅霞尤其襯托得可愛。這廣大的沙漠,就像是一片極大的鵝絨軟,行走在上面的人,多少也有些這種覺。
他們彼此指著說著,不知不覺天可就黑了。
星月下的沙漠,顯得冷嗖嗖的,那些滿了光熱的沙粒,有時候就像鬼火一般地放著閃閃的光。當強熱散盡時,才覺到氣溫陡然地下降,騎在馬上的人,立刻到有點凍耳凍手的覺。
走了一大段路,仍然沒有發現有水草的地方,可是馬上的人,已有些凍得吃不消了。
正當他們下了馬,預備在沙漠裡湊合一夜時,忽然發現遠處有三點燈光閃動著。
初看時,這燈光距離很遠,不多時已在眼前出現了,那是一隊為數約有十餘人的馬隊,為首三人手中舉著馬燈,出黃澄澄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