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前塵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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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龍剛轉過一條街,面來了個人,公孫龍,他一怔,隨即急步
了上來,抬眼一掃四周,低聲說道:“慕容大俠,我找您找得好苦,請跟我來。”話落,轉身疾走,一頭鑽進了一條小巷裡。
金大龍遲疑一下,邁步跟了過去。這條巷子很窄,看不見有行人,公孫龍神情緊張地站在巷裡,一見金大龍進來,忙道:“慕容大俠,我幾乎找遍了整個扶風城,剛才還有人在後面跟我…”金大龍淡然說道:“那是舍弟金小龍,閣下找我幹什麼?”公孫龍沒理會後一句,一怔說道:“怎麼,那位是您的兄弟…”金大龍道:“是的。”公孫龍“哦”地一聲跺腳說道:“早知道他是您的兄弟,我何必心驚膽戰繞圈子,最後又跑這麼多冤枉路…”金大龍道:“閣下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公孫龍道:“我是奉我家姑娘之命,有封信要我面呈慕容大俠。”說著,他抬手就要探懷。
金大龍搖頭說道:“不用拿,我已經見過你家姑娘了。”公孫龍一怔,道:“怎麼,你已經見過姑娘了?”金大龍道:“是的,你找我,她找我,便是同為一件事,她已經把該說的告訴了我,我也麻煩你帶句話給她…”公孫龍忙道:“您請吩咐,話我一定帶到。”金大龍忙道:“謝謝她的幫助,天魔教主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金大龍道:“是的,我不但經由漆雕姑娘告訴我的話裡知道了天魔教主是誰,而且我也已經找到他了。”公孫龍大喜忙道:“慕容大俠,那賊是誰,是現在武林中的哪一個?”金大龍冷笑道:“他就是我的大恩人,我的義父,神醫司空表!”公孫龍猛地一怔,叫道:“怎麼,他,他,他怎麼會是…”金大龍截口說道:“還有,我原先只當她是另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我才知道她是甘心事惡,助紂為,這次我不為已甚,再有下次莫怪我慕容奇不能饒人。”話落,轉身行出小巷。
公孫龍怔住了,等他定過神來,金大龍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他怪異絕地囁嚅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旋即,他凝了凝神,閃身出了小巷子。
公孫龍剛走,巷子那頭一處牆內閃出個人,那赫然竟是莫庸,他狠毒目光凝注,嘿嘿陰笑道:“好賤婢,好公孫龍…”立聽身後有人冷然截口說道:“好莫庸!”莫庸大驚,機伶一顫,前竄數步,只一回顧,他大驚失,機伶再顫,扭頭就要跑。
但是,他沒有別人快,人影一閃,金大龍已臉冷漠,負手攔在了眼前。
莫庸魂飛魄散,心膽裂,便要轉身再跑。
金大龍冷然說道:“莫庸,你有幾分把握能在慕容奇追魂散手下脫身,再敢動一動,我先斷你兩條腿。”莫庸還真沒敢再動,白著臉,驚恐失聲地道:“慕容奇,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金大龍“哈”地一笑道:“這是什麼意思?問得好,莫庸,你該自問。”莫庸目光一轉,強笑說道:“金局主,怎麼說在長安你我有過一段不惡的情…”金大龍道:“所以我才容你站在這兒說話。”莫庸忙道:“是,是,是,金局主,您有什麼事麼?”金大龍道:“正是有事請教。”莫庸“哎呀”一聲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您這不是存心折煞莫庸麼?有話請只管說,我知無不言,絕對知無不言。”金大龍道:“那好,我先謝謝,莫庸,你可知道我殺了井立?”莫庸忙點頭說道:“我聽說了,我聽說了…”金大龍道:“井立是你的好朋友,過命的
情,可以說是焦孟不離,親如手足兄弟,我殺了他,你不仇恨我麼?”莫庸輕笑道:“那怎麼會,那怎麼會,莫庸又怎麼敢?您是當世稱奇稱最的第一人,您自然知道常打人的人,就得能挨人打,常打人而不願挨人打,那怎麼行,您說是麼?”金大龍點頭說道:“理是不差,但不知是不是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真心話?”莫庸一驚忙道:“是,是,是,當然是,我莫庸有多大的膽,敢在您面前耍花槍,玩假的?”金大龍淡然一笑,道:“那就好,我很滿意,這是第一問,我這第二問也希望你給個能讓我滿意的答覆…”莫庸忙道:“那當然,當然,一定,一定!”金大龍道:“你剛才說好賤婢,好公孫龍,是什麼意思?”莫庸強笑一聲道:“這…慕容大俠,你知道,莫庸吃誰的不得不向誰,我是身不由主…”金大龍道:“這話,你不怕讓你那教主聽見?”莫庸一哆嗦,強笑說道:“這麼…這個,您知道,武林中最恨的就是吃裡扒外的人。”金大龍道:“那漆雕嫣紅跟公孫龍主僕倆,當真是吃裡扒外麼?”莫庸道:“慕容大俠,這您知道…”金大龍道:“我問你!”莫庸一驚忙道:“我只是,只是,我認為他兩個是吃裡扒外…”金大龍道:“怎見得?”莫庸強笑一聲:“他兩個背叛教主,跟您,跟您…”金大龍道:“這麼說,你是發現他們出來,而暗中跟蹤,看著他們是出來幹什麼的,是麼?”莫庸將頭連點地道:“是,是,是,慕容大俠,正是這樣,正是這樣!”金大龍眉鋒微皺,略一尋思道:“你看見我跟公孫龍碰頭了?”莫庸忙道:“不敢欺瞞您,是的。”金大龍道:“你並不知道我是發現有人躲在左近並沒有真走?”莫庸道:“是,是,慕容大俠,我要是知道您沒有走,天膽也不敢多停留。”這該是實話,只怕殺了他也不敢。
金大龍沉了一下,淡然笑道:“你這回答,也讓我很滿意。”莫庸忙道:“多謝慕容大俠,多謝慕容大俠,我剛才說過,對您,我絕不敢耍花槍,玩假的,我絕不敢。”金大龍雙眉一揚,道:“能為自己著想,那就好,如今,再答我這第三問,據我所知,你那教主始終不離你的左近,那麼,如今他在哪兒?”莫庸怔了一怔,道:“這,慕容大俠,我絕不是跟您耍花槍…”金大龍冷然抬手,道:“你只告訴我,他如今在哪兒,別多作廢話。”莫庸一連應好幾聲道:“慕容大俠,我不知道,自長安到現在,我也知道教主就在左近,可是我不知道他確實在什麼地方。”金大龍“哦”地一聲道:“這話怎麼說?”莫庸忙道:“慕容大俠,您是知道的,我們教主他功深智高,行事神秘,令人難以捉摸…”金大龍微一點頭,道:“這我頗有同
。”莫庸打蛇隨
上,忙道:“所以嘍,您想,我怎麼會知道他的行蹤。”金大龍道:“莫庸,你在天魔教任什麼職位?”莫庸遲疑了一下,道:“慕容大俠,莫庸只是一名小小的護壇。”金大龍道:“總壇護壇,還是分壇護壇?”莫庸道:‘是…是總壇護壇。”金大龍道:“堂堂一名總壇護壇你還嫌小?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莫庸,要說一句總壇護壇不知道教主的行蹤…”莫庸著了急,忙道:“慕容大俠,我實在是不知道。”金大龍道:“莫庸,你知道,我是不出手則已,一經出手,絕輕不了。”莫庸還真怕這位落拓青衫七絕神魔,其實又何止是他怕?一哆嗦,白著臉忙道:“慕容大俠,我知道,可是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是說不出教主究竟在什麼地方。”看來不假了,金大龍略一沉
,道:“你們天魔教總該有個人知道他的所在?”莫庸道:“這我就…”目光忽地一轉,接道:“慕容大俠,您何不去問問我們教主夫人?”金大龍臉
微微一變,道:“怎麼,她知道?”莫庸道:“其實,以往就是連教主夫人也不知道教主究竟在什麼地方,長得什麼樣子,是誰,可是如今不同了,昨天晚上她還跟教主…”嘿嘿一笑,住口不言。
金丈龍雙眉一揚,道:“昨天晚上她跟你那教主怎麼樣了?”莫庸抬頭說道:“哎呀,慕容大俠,您想想,夫倆見了面,相快就屏退了左右,連一名侍婢也不留,您想想那還會幹什麼別的。”金大龍只覺一陣異味由心底直衝上來,臉
一變,道:“真的?”莫庸道:“這我還敢亂說,教主昨天晚上頭一次出現,可是除了夫人外,誰也沒有看見他,因為他一直在夫人房裡沒出來,一直到客棧失火他才走…”金大龍道:“客棧失火,那是…我明白了,你們
本就沒有離開過那家客棧?”莫庸點頭說道:“是的,慕容大俠,這是我們教主的計謀。”金大龍冷哼一聲道:“莫庸,後來呢?”莫庸搖頭強笑道:“慕容大俠,誰敢靠近那間房呀,連教主是怎麼個情形我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後來…”金大龍咬牙說了聲:“無恥!”莫庸一怔,望著金大龍難看的神
,怯怯說道:“慕容大俠,您說什麼?”金大龍
了一口氣,冷然說道:“沒什麼,你說她知道?”莫庸嘿嘿笑道:“慕容大俠,在枕邊,尤其是那時候,什麼話不說呀?”金大龍臉
更難看,道:“這麼說,她知道你那教主是誰,長得什麼樣了?”莫庸道:“當然,當然,您想,在那時候還能瞧不清楚麼?再說,在那時候誰還戴什麼撈什子面具呀!”金大龍身軀忽地一抖,道:“莫庸,你答我第四問,昨晚上,在宮家,你跟誰動的手?”莫庸機伶一顫,道:“慕容大俠,我都實話實話了…”金大龍道:“我會給你機會的。”莫庸道:“莫容大俠,昨天晚上我另有公幹…”金大龍冷然說道:“你要不實話實說,那就要前功盡棄,別怪我一點機會都不給你。”莫庸一哆嗦,忙道:“慕容大俠,是,是巴三姑!”金大龍道:“她老人家怎麼樣了?”莫庸駭然要往後退。
金大龍道:“莫庸,稍時我會給你機會,可是你現在要敢動一動…”莫庸忙站住了,顫聲說道:“慕容大俠,她,傷在了我掌下…”金大龍了一口氣,道:“算你老實,歲月不饒人,年紀一大,身手也就不濟…”話頭微頓,接問道:“答我最後一問,宮姑娘呢?”莫庸戰慄抬頭,道:“不知道,對付她的是歐逸等四人…”金大龍道:“你不知道宮姑娘怎麼樣了?”莫庸抬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金大龍一點頭道:“好,我相信你,我自會找歐逸四人說話,他四個現在何處?”莫庸神情微松,道:“他們四個走了,現在不在扶風了。”金大龍道:“走了?他們四個上哪兒去了?”莫庸道:“教主命他們公幹去了。”金大龍道:“上何處公幹去了?”莫庸遲疑了一下,道:“關外老君廟。”金大龍目光一凝,道:“關外老君廟?那兒是…”莫庸抬頭說道:“我不清楚,教主讓他們帶封信給一個叫白不凡的人。”金大龍道:“白不凡?這個人你認不認識?”莫庸道:“我不認識,連聽也沒聽過。”金大龍略一沉
,一點頭,道:“我的話問完了,如今…”緩緩抬手前指,道:“我給你一個逃走的機會,你轉身往前走十步,每步你能跨多遠就跨多遠,儘自己的能力跨,轉身!”莫庸乖乖地轉了身,他似乎不放心把背朝向金大龍,還提心吊膽直往後看。
金大龍淡然一笑,道:“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慕容奇用這種方法在人背後下手的?如今往前走,記住,十步。”莫庸連忙邁步,他人高腿長,再加上拼命的邁大步,他那一步足足抵得常人的兩步。
十步之數一到,金大龍立即喝道:“站住。”莫庸還真沒敢再往前跨半步,連忙停住。
金大龍道:“我讓你十步距離,稍時你可以儘量施展身法逃避,或躲避,或抵抗都行,我只做騰身一擊,一擊不中或未死,那算你今夜命大,我這次就放過你,否則,就是你報應當頭,該倒黴,如今,走!”他這裡話聲才落,莫庸那裡已盡提真氣,憋足了勁,騰身竄起,電一般地向前飛,比平時要快上一倍。
金大龍雙臂凝功,一聲:“莫庸,我義父要我放過你,但我若放過你,怎麼對得起巴老跟宮老人家,你納命吧!”騰身而起,電一般地追撲過去,身在半空,距莫庸兩丈有餘,他陡然沉喝揚掌,追魂散手隨掌佛出。
他這裡右掌一抖,莫庸那裡人似斷線風箏,慘呼一聲砰然飛起,直飛出三四丈外方始力盡墮地,砰然一聲,沒再動一動,他仰面向上,七竅都在冒血。
他沒能逃得命,似是報應當頭,惡貫滿盈。
從此,陰陽二怪這兩個人不再存在於武林,那四字,也將隨無數個沉
升被人逐漸遺忘。
這就是武林人的下場。
這也是作惡者的下場。
金大龍就站在莫庸身邊,臉木然,沒有一點表情,他向著地上莫庸看了最後一眼,然後緩緩轉了身。
剛轉過身,他一怔,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他忘了問那位教主夫人現在何處了?
因為他不相信那位教主夫人跟她的一群下屬還在那家客棧裡。
怎麼辦?他只有先到那家客棧看看去。
他騰身掠起,飛不見。
轉眼之間,他到了那家客棧,他像進進出出的客人一樣,邁著平常步履進了客棧。
一名夥計了上來,躬身哈
陪笑往裡讓。
金大龍一抬頭,道:“小二哥,我不是住店的,我來打聽一件事,二進後院的那些位客人,如今還住在這兒麼?”夥計望了金大龍一眼,道:“你這位可是姓慕?”夥計笑道:“那位夫人帶著人先走了,這兒留了封信給你,要你馬上隨後趕去。”說著,他轉身到櫃上拿了封信走了過來。
金大龍一邊接信,一邊說道:“趕去,趕哪兒去?”夥計搖頭說道:“那位夫人沒說,想必信裡頭寫著呢。”金大龍笑道:“說得是。”抬手扯開了那封封著口的信,出信箋一看,他怔了一怔,心想這算什麼信…
偌大一個信箋上,只寫了兩個小字,上一字“前”下一字“一”就這麼兩個常見的俗字,難倒了稱最稱奇的落拓青衫七絕神魔,把個金大龍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