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玉女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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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扶風城的另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在天魔教人所住的客棧對面,也是一家客棧,可是這家客棧比起那一家來,可就差得多了。
不但比天魔教人住的那家客棧小,而且看上去還不及天魔教人所住的那家客棧氣派。
不過,這家客棧看上去,在形式上,卻跟天魔教那班人所住的客棧有點不同,也多了樣東西閣樓。
閣樓面臨大街,一扇窗戶正對著天魔教人所住的那家客棧的大門,居高臨下,對那家客棧進進出出的人可以盡收眼底,看得很清楚。
那扇小窗戶,開著一條縫,假如你竭盡目力透過那條縫仔細看看,你可以發現閣樓里正對坐著兩個人。
那兩個人,一老一少,老年人是個略顯瘦削,瞎了眼的清瞿老人,少年人是個英武黑衣少年。
那是金老頭跟金小龍。
這時候,天剛亮不久,金老頭盤坐著,看上去沒有剛睡醒的樣子,只是金小龍倒有點睡眼惺忪,而且看樣子他有點羞愧、懊喪與不安,低著頭沒說話。
突然,金輕咳一聲開了口:“小龍,別這樣…”金小龍抬起了頭,痛苦地道:“爹,我怎麼又睡著了。”金老頭道:“小龍,你年紀輕,熬不了累…”金小龍道:“可是您每天給我吃藥…”金老頭道:“小龍,爹不瞞你說,爹有時候給你的藥是讓你歇息的,你知道,一個人的力有限,靠物藥固然可以支撐,可是那總是不正常,這道理就像燒火一樣,風助火勢,固然火可以燒得很旺,但它總不及慢慢的燒燒得久,這話你明白麼?”金小龍道:“我明白,爹,可是您讓我歇息…”金老頭道:“我不得不讓你歇息,小龍,你想想看,你淨靠物藥支持,那後果是不堪想像的,所以爹儘量找沒什麼事的時候讓稱歇息。”金小龍沉默了,半晌始道:“爹,後半夜到現在,有動靜麼?”金老頭點頭說道:“有,當然有,而且還不少。”金小龍忙道:“那您為什麼不叫醒我…”金老頭道:“沒什麼大事,小龍,他們並不是要走,再說,聽你的鼾聲,我知道你睡得很香甜,我不忍心叫醒你。”金小龍道:“那麼,爹!您聽出了什麼動靜。”金老頭道:“你大哥被他們抬去之後不久,莫、井二怪率眾外出,你大哥也隨後趕了出去,這你是知道的。”金小龍道:“是的,爹,我知道,我那時還清醒著。”金老頭道:“之後不久,你就睡著了,你剛睡著,我就聽見你大哥他回來了此處,身形奇快,像是發生了什麼事。”金小龍道:“您怎麼知道是大哥?”金老頭道:“多少年了,還聽不出您大哥的身法。”金小龍道:“爹可知道大哥跟他們上哪了?”金老頭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過你大哥離去之後沒多久就又回來了。”金小龍“哦”地一聲忙道:“這麼說,他如今仍在對面那家客棧裡了?”金老頭搖頭說道:“不,小龍,你大哥他後來又走了。”金小龍一怔,道:“大半是…誰知道,也許是找咱們去了。”金老頭道:“這,你知道,我知道,你大哥他不知道。”金小龍道:“可是咱們客棧外牆上畫的有…”金老頭道:“傻子,天這麼黑,他怎麼瞧得見爹的標記?他臨走匆匆,又哪有時間留意別的?”金小龍皺眉說道:“這怎麼辦,爹,大哥他萬一找往別處,跟咱們失去聯絡…”金老頭道:“你怕什麼,憑你大哥,誰還能奈何他,別愁,別急,小龍,你大哥遲早會找來的,只要他發現一處標記,就能順著爹的指示找回頭。”金小龍默然不語,但他旋即又道:“爹,還有什麼別的動靜?”金老頭想了想道:“你大哥走了之後沒多久,又有四個人離開了那家客棧,過沒多久,那家客棧裡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喊火,可是沒多久就平靜了,想必火沒燒起來,很快地就被撲滅了,隨後又有兩個人出了客棧,剛才更有一個身手奇高,幾乎不下你大哥的人離開客棧,別的就沒有了。”金小龍算了算,道:“前後共有七個人離開那家客棧,您說他們並不是…”金老頭截口說道:“是的,小龍,以爹看,絕不會是天魔教的人都走了,因為在你大哥之後走了四個,可是在這四個走之前,有五個人進了那家客棧,後來走的那兩個不久之後就又回來了,三前四後離開客棧,那身手奇高之人,跟先走的那四個,一去沒有回來。”
“他們這麼進進出出的是什麼意思,恨只恨我睡著了,要不然我定能看出那些人都是誰。”金老頭道:“看出是誰又如何,住在那家客棧的天魔教那些人,咱們已經知道都是誰,這已經很夠了…”金小龍忽地輕“咦”了一聲,由窗縫凝目外望,急道:“爹,又有個人出了那家客棧…”可不是麼,是有個人出了那家客棧,是個瘦削的老頭兒,步履異常穩健,他左右看了看之後,立即出門往西行去。
金老頭道:“小龍,是誰,怎麼樣的人?”金小龍當即把那老頭兒描述了一遍。
聽畢,金老頭立刻說道:“是奪命煞公孫龍,聾啞雙殘漆雕兄弟的忠僕、舊屬,他這時候出去幹什麼?”金小龍忙道:“爹,您看要不要跟跟他。”金老頭略一遲疑,點頭說道:“也好,只是,小龍,要小心,公孫龍非同小可,而且要早去早回,免得爹一人在這兒…”金小龍道:“我知道,爹!”站起來轉身下了閣樓。
他出了客棧往西一看,只見公孫龍在空蕩的大街上放步往前疾走,他毫不猶疑,邁步跟了過去。
他剛走沒多久,那家客棧裡又出來了個人,那是姑娘漆雕嫣紅,當然,留在樓上的金老頭看不見她。
她出門四顧,大街上空蕩、寂靜,連跟蹤公孫龍的金小龍都走的沒影兒。
她微微一笑,邁步就要出門,突然,怔住了,凝目前望,美目一眨也不眨。
她凝住處,是對門客棧臨街的外牆,牆上,畫著一柺杖跟一雙葫蘆,那柺杖頭筆直下指。
望著,望著,她皺了眉,像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突然她雙眉一展,目現異采,邁步向對街行去,毫不猶豫地進了這家客棧。
她這裡剛進門,那邊街角拐角處轉過來一個人,那人赫然竟是金大龍,可巧,他驚鴻一瞥,看見了漆雕嫣紅的側面,怔一怔之後,飛步趕了過來。
到了這家客棧門前,他向內望了望,淡然一笑,道:“敢情搬到這家來了,咫尺之隔…”一眼瞥見了那標記,他一震住了口,隨即閃身走了進去,一名夥計從裡面了出來,陪笑說道:“客官,早啊!是要…”金大龍忙道:“小二哥,寶號可住著一位兩眼失明的老人家,跟一位年輕的小哥兒?”那夥計道:“啊!
…
有!”抬手往上指了一指,道:“就住在上面閣樓上…”金大龍道:“我是他二位的朋友…”那夥計搖頭說道:“他二位的朋友可真不少,一大早就先後來了兩位。”金大龍怔道:“小二哥,先後來了兩位?這話…”那夥計說道:“剛才來了一位女客人,也是找他二位的,剛上去…”金大龍臉一變,跨步撲了進去,像一陣風。
那夥計一怔驚聲說道:“我的天,這位客人走得好快…”他這裡自說自話,金大龍那裡已經由院子裡的樓梯上了閣樓,他看見了,他看見漆雕嫣紅正站在那唯一的房門前舉手要敲門,他張口要叫,但突然他腦際靈光一閃又忍了下去。
只聽剝落幾響,房裡有人喝問道:“誰呀?”金大龍聽得清楚,那是他義父神醫司空表。
旋聽漆雕嫣紅道:“我,老人家請開開門。”房裡有著一剎那的沉寂,但旋即金老頭話聲響起:“門沒拴,請自己開吧。”漆雕嫣紅答應了一聲,抬手推開了門行了進去。金大龍那裡忙閃身人又到了房門近處。
只聽房裡金老頭道:“姑娘是…”漆雕嫣紅道:“老人家可是姓金?”金老頭沒有遲疑地道:“不錯,老朽正是姓金,姑娘是…”漆雕嫣紅道:“老人家,我沒有找錯,我複姓漆雕,雙名嫣紅…”金老頭驚“哦”地一聲道:“莫非是聾啞雙殘漆雕…”漆雕嫣紅道:“是的,老人家,家父漆雕聰。”金老頭沉默了半晌,淡淡一笑道:“我沒想到天魔教會找到這兒來…”漆雕嫣紅忙道:“老人家誤會了,我沒有惡意…”金老頭道:“沒有惡意?難道姑娘不是天魔教的人?”漆雕嫣紅道:“是的,老人家,漆雕氏一家三口,暫時是天魔教中人。”金老頭道:“暫時是的,姑娘,這話怎麼說?”漆雕嫣紅道:“老人家高智,還用我多說麼?”金老頭當然明白,他沉默了一下,道:“那麼,姑娘找到這兒來,有什麼貴幹?”漆雕嫣紅道:“老人家,我來找慕容大俠…”金老頭道:“姑娘,你想必找錯了,我不認識什麼慕容…”漆雕嫣紅道:“老人家,那麼我找金大龍金局主。”金老頭道:“金大龍是我的義子,姑娘找他…”漆雕嫣紅道:“我有幾句很要緊的話,要告訴金局主一聲。”金老頭道:“他不在,姑娘有什麼要緊的話…”漆雕嫣紅道:“是有關天魔教主是個怎麼樣的人的幾句話。”金大龍心裡為之一跳。
金老頭訝然說道;“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漆雕嫣紅笑了一聲道:“怪我沒說清楚,老人家,是這樣的,昨夜天魔教主曾經出現過,我據他說的話,還有他出現的經過,揣測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揣測我不敢說有十分把握,但距離他本人的形像絕不會差得太遠,所以我…”金老頭截口說道:“我明白了,姑娘,可是,姑娘,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漆雕嫣紅道:“老人家高智,又何必多問?”金老頭沒再問,道:“那麼,他不在,姑娘告訴我也是一樣。”漆雕嫣紅道:“老人家,我沒有許多的工夫,不能多事停留,我這裡有一封信是我連夜寫好的,我要告訴金局主的,全在這封信上,請老人家這封信轉給金局主就行了。”想必她已把信給了金老頭,隨聽她道:“老人家,我告辭了。”
“慢點,”金老頭突然說道:“姑娘,我聽說天魔教每一個部屬都嚴加監視,姑娘怎麼能輕易走出來…”漆雕嫣紅道:“老人家,我是擺脫他們的監視,偷偷出來的。”金老頭道:“那麼容易麼?”漆雕嫣紅道:“老人家有所不知,實際上如今那家客棧裡,真算得上天魔教人的只有一個,他一個人,哪有辦法監視那麼多個?所以要想擺脫他的監視並不算難。”金老頭道:“原來如此姑娘,我父子謝謝你了…”還沒聽漆雕嫣紅說話,金老頭突然一聲冷笑,又道:“姑娘,我父子豈是那麼容易騙的,你躺下去吧。”隨著砰然一是輕響,像有東西掉在了地上,顯然,漆雕嫣紅輕易地被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