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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拳四郎的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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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可南不想追究那天陸洐之跟別人是怎一回事,也許是誤會,也許是怎樣都好。

“反正,不是這一個,往後也會有下一個、下下一個。”他算是徹底了悟了。當晚喬可南和‮花菊‬黑提了一遍自己遇到的事,用的依然是很差勁的敘述能力,最後他搖擺地跟‮花菊‬黑說:“你看,我沒死。”‮花菊‬黑風馬牛不相及地送來一句:“你看過《北斗神拳》嗎?”joke男:“?”‮花菊‬黑:“裡頭有個主角叫拳四郎,他的北斗神拳可以讓敵人在瞬間不知自己死活,直到他手指一指:“你,已經死了。”然後敵人的身體就“砰”一聲爆炸,死無全屍,跟渣一樣。”joke男:“…”‮花菊‬黑肯定道:“你現在差的就是這一指。”喬可南覺得‮花菊‬黑真是太黑了,他好不容易從坑裡逃脫,沒貼心安就算了,給他的居然是這句話。

喬可南關了n就去估狗“北斗神拳”在youtube看了那經典畫面,只見拳四郎雙目炯炯地從螢幕裡盯視著他,斬釘截鐵道:“12362;前12399;12418;12358;死12435;12391;12356;12427;。”喬可南心想,自己真的死了嗎?可他活得好好的,每天照樣神抖擻地去上班。

如今他有了獨立的辦公室,雖然小小一間但他很滿足,他到茶水間給自己沖茶,看見臺子上那罐‮花菊‬茶,茶葉已經喝完了,只剩空罐子擺在那兒,他很文藝地想:自己眼前的狀態,是不是就是那樣?外殼還好好地,可是裡頭卻完全地空了。

子漸漸逝,天候轉暖,喬可南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有天走在陽光底下,他卻一點兒都受不到溫暖,像個活死人,他想他真的在等待拳四郎的那一指,告訴他:“你,已經死了。”然後他就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很多狗血的事發生的時候一點兒都沒預兆,也許可能好好地在享受a片打手槍,突然有人衝進來大喊:“志強,你媽中風了!”

這到底什麼例子,那志強也太可憐了,估計這輩子都會陽痿不舉。總而言之,老梗說來就來,不給理由,更不需要大雨滂沱的背景。

這天喬可南在麵店吃麵,老闆的太太生了,老來得子,老闆很開心,所以內用的每碗麵裡都多半顆滷蛋。

喬可南真心覺得:這就是幸福啊。他津津有味地一邊吃麵一邊看電視,小吃店播放的無非都是些新聞臺。

他一直很奇怪為何那麼多人喜歡看新聞配飯,裡頭盡是些家破人亡離子散教人難以下嚥的東西,何苦來哉。

對他這般說法,‮花菊‬黑表示:“你不懂,人類喜歡藉由別人的不幸來慶幸自己的遭遇不算太悽慘,這是一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獵奇心理。”好吧,喬可南不懂。畫面一轉,他赫然看到那張悉的俊容出現在電視上。

章世國正以內閣官員的身份下鄉巡視,好像有民眾陳情,當街下跪,鎂光燈頓時閃個不停,陸洐之站在旁邊,接過了民眾的陳情狀,冷俊的臉容透出幾分虛假的溫情。

他好像瘦了,分明在溫和微笑,給喬可南的覺卻是陰陰沉沉,很不協調。遠不如辦公室裡那一聲“嗯哼”配冷笑,有人氣多了。

他身後有一對情侶,女的緊盯電視,看直了眼:“哇~這人是誰啊,好帥喔,是候選人嗎?我下次投他好了。”男方很不地道:“臉好看有用啊,這些政治人物都嘛只會作秀而已,噁心死了…”喬可南聽著,勾了勾,再度瞥了眼電視:這就是你寧可殺死我也要去做的事?他不屑地哼哼,把麵湯喝完,走到櫃檯。

“麻煩結帳。”

“好。”店員笑眯眯地接過單子,在計算機上敲敲打打。

電視新聞換了一條:“行政院政務委員章世國的侄女章茗雨,前宣佈喜訊,將與章世國旗下幕僚陸洐之舉行訂婚典禮,兩人郎才女貌,堪稱佳話…”記者開始報導章茗雨的生平,說她素有氣質名媛之稱,與唐朝唐家、定邦蔡家千金關係良好,俗稱千金幫,又正又多金,哪個男人娶到其中一個,都是修了三輩子的福氣…主播後來講了什麼,喬可南沒仔細聽。

坦白講,這早就是他預料之內的消息,喬可南身在法界,深知從政最需要的便是人脈跟背後勢力,從古到今人們都喜歡用連姻的方式證明雙方合作誠意,今天陸洐之就算不是跟章小姐,也會有王小姐、李小姐、x小姐。

他不該在意,何況兩人都分手…三個月?喬可南數了數:哇,有三個月了哦?時間過得真快…喬可南嘆,等待店員找錢,此時聽見記者貌似在訪問章小姐:“您跟陸先生是從何時開始往?”章小姐:“往一年了。”往一年了。喬可南瞪大眼,轉頭緊盯電視螢幕,店員找的零錢叮叮噹噹掉在地上。

“欸,先生,你的錢!”記者又問:“什麼時候求的婚?”章小姐甜甜一笑:“情人節的時候。”情人節的時候。情人節,那是二月啊。

喬可南渾渾噩噩收了零錢,走出麵店,開始估算所謂的“一年”:現在是六月,他跟陸洐之何時勾搭在一起的?那時就有章小姐了嗎?

情人節那天…他記得他在陸洐之家裡,兩人做了三次,三次都在他身體裡。

那男人是怎樣分身的?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鳴人吧。剛剛吃下去的面和那半顆幸福的滷蛋在他胃裡翻攪…他想吐。

喬可南木木地在街上發了好一會呆,他想把這事當笑話跟‮花菊‬黑說,連開頭都想好了:“呴,我跟你說,這真是太扯了,扯掉一個翻掉,比扯鈴還要扯。”他打了電話過去,‮花菊‬黑接了:“愛卿准奏。”喬可南張了張嘴,突然一個字也講不出來。他好幾次試圖發聲,喉嚨卻像噎住了。安掬樂意識到不對:“喂?joke?怎麼了?”喬可南了一口氣。

一下子,真的是一下子,彷佛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崩坍,兵敗山倒,潰不成軍,淚開始,蘇沛背叛他的傷,陸洐之帶給他的痛,層層疊疊,全數積累在一塊。

喬可南握著手機,蹲在地上,忽地聲嘶力竭慟哭了出來。喬可南心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他那樣盡心盡力,想對一個人好,想那人無病無痛、無災無噩,只求兩人過一天便開心一天。

可是一連兩個人都不要他了,甚至用最不堪的方式對待他,好像他不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存在…為什麼?他哪裡做得不夠好?

他腦子裡浮現明哥哀怨婉轉的歌聲:我這身通通溼透,拚命在顫抖…愛比死更冷。愛比死更冷。更冷。

喬可南哭了很久,從原先的嚎啕大哭轉為啞聲低泣,安掬樂始終在線上,沒掛電話。他說:“你在哪?我去找你。”喬可南說了地方,脆弱地祈求:“不要掛我電話…”

“好。”良久以後,喬可南對著電話那端說:“你說的都是對的,我看見拳四郎的那一指了。”然後,他的身軀從五臟六腑開始爆裂。他死了。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