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你別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陸洐之走了,雨開始下了。這兩件事並沒絕對的關係,純粹是三月正值清明時節,那溼雨每天淅瀝瀝地下,不幹不脆地下得人心情煩悶,彷佛連腦袋都要溼生黴。
在陸洐之離開事務所後的這一個月,他們藕斷絲連,一共上了五次。
約莫是下個不停的雨教人心情悶燥,需求一個安定切實的存在,他很意外陸洐之還會繼續找他,只是體堆疊出來的快
卻一次比一次空虛,就像一杯涼掉走味的咖啡──不過,身為小市民及夜市攤販愛好者的喬可南,更偏愛冷掉的臭豆腐這樣的形容──熱的時候還能有滋有味,冷著吃那真是滿嘴臭味,教人作嘔。
喬可南覺得,是時候了。就算讓男人在自己體內,吃了那麼多對方的種子,不會留下的東西就是不會留下,如果他是女人,或許還有可能懷孕…
喬可南低頭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我可憐的兒喔~往後就只有你跟著爹了。
想著,青年在電梯裡抱肚猛笑,笑得眼淚都噴了出來。只是因為太好笑了而已,沒有別的緣故。喬可南拿著男人給的鑰匙開門,不得不說陸洐之對待伴還是不錯的,給了自由進出的權力。
裡頭一片漆黑,陸洐之不在家,喬可南事先問過了。他提著手上的空行李箱,朝屋裡鞠了個躬。
“打擾了。”這是他第一次在不受邀請的情況下,進入陸洐之的房子。大抵也會是最後一次。他晃晃手裡的鑰匙,直接走到臥室,他一直想找個時機收拾行當,當著那人的面太刻意,而自己也不想面對那種曲終人散似的荒涼。
“怎麼、怎麼,情願一起沉沒,也不欣賞泡沫,不願立地成佛,寧願要走火入魔。”是啊,為何不願立地成佛,寧願要走火入魔?
喬可南哼唱王菲的〈阿修羅〉,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牙刷之類淘汰式的就扔,即便如此,原先充滿餘裕的行李箱仍舊被徹底滿。
他很意外,當初想兩人不會持久,所以他始終不敢進駐太多在這兒,沒想到最後累積出的數量,遠比想像中的多。
就像情,分明不想投入,卻還是不知不覺一分一分加重了法碼,直到天秤徹底傾斜,都沒知覺。該走了。
這裡不是他的家,他甚至沒去過陸洐之其他房間。男人就像藍鬍子,可他卻不是那個傻里傻氣的新娘──或者他更傻,傻到寧可維持幸福的假象,沉浸在自以為是的happyending當中。
喬可南提了行李,從陸洐之臥房走出,同時聽見了大門開啟的聲響。他下意識往後退,隨即好笑地想自己又不是賊,遇到就遇到了,看來老天註定他們得正式做個告別…早晚而已,喬可南一開始也沒打算默默走人,而是另行安排時間,歸還鑰匙。
想著,喬可南探出頭,卻駭然睜大了眼。──他看到兩個男人在門板上接吻。那種火熱的,不帶情,裕望四溢的吻。一個他不認識,另一個,自然就是陸洐之。…盛竹如又在他腦內做口白了:他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陸洐之背對屋內方向,完全沒察覺裡頭有別人。還是那…姦夫?姘頭?注意到,戳了戳男人肩膀,一指他身後,陸洐之才一臉驚醒,猛地推開身上男子,按開大燈。
燈閃了兩下,映出喬可南僵硬呆立的輪廓。一室透亮,屋內是荒謬的三人劇場…男人一臉好似偷腥被抓包的慌,喬可南心想:何必呢?歷史總是不斷輪迴重演,用一種料想不到的方式。
先前他在門外發現蘇沛出軌,這次在門內…嗯,他跟陸洐之不是那種關係,所以盛竹如你別來,我才沒有萬劫不復。他很好,非常好。喬可南深呼,平復下
中湧動的寒
,提著行李上前,將手上鑰匙遞了過去。
“我來收拾東西。”陸洐之瞅了眼那隻行李箱,整個人都愣了。喬可南心懷抱歉地覷了隔壁那位男士一眼,嗯,長得不錯的,不愧是哈
達司家族,換他都想幹。
“陸先生,我不該在未經邀請的情況下擅自跑來,希望沒有讓你跟你…朋友太掃興。”那陌生男出一臉很神奇的表情,他瞟了陸洐之一眼,這情況明顯喬可南是原配,就算同志之間劈來劈去很常見,可當面目睹出軌現場還能這般鎮定自若的,實在奇葩。
陸洐之始終怔怔望著他,並未接過喬可南手裡的鑰匙。喬可南不以為意,把東西擱在鞋櫃上,抓好行李朝陸洐之道:“讓開。”陸洐之:“…”他沒動。好吧。喬可南心想,或許自己太沒禮貌了,畢竟對於陌生人,媽媽從小教育我們要保持距離、妥善有禮。
“請讓開。”陸洐之:“…”喬可南瞬間一身疙瘩,很想吐。你有完沒完?把人帶回來的是你,現下
出這般苦大愁深的樣子是怎樣?
“當初我們約法三章,你要跟別人那個,我們就切…所以…嗯,就這樣。”喬可南很冷靜,冷靜得字正腔圓,可他整個眼眶都是紅的,手指在顫抖,這一切反應出賣了他,他其實很想學馬教主咆哮大吼:放過我吧!我快撐不住了!
陸洐之沉默了很久,終於從門前移開。他說:“對不起。”恁娘咧。對不起是世上最沒用的語言,對不起要有用,就不需要警察了。
喬可南哼哼地想,但表面上仍只一笑。
“是,我收下了,早講好的,你違約,確實該給我一句抱歉。”陸洐之:“…”喬可南:“謝謝你這段期間的照顧,不管於公於私…我都學到很多。”媽的,還是哽咽了。喬可南扭開門把,用的是一種落荒而逃的姿態,他想逃離這個令他心碎的空間,壓兒無法顧及姿態好不好看。
結果走沒兩步就被人攬住了,喬可南往後跌,差點破口大罵,卻
上了男人那雙深沉黑潤的眸。好像此刻被甩被劈腿的,是另一個人。
“別走。”陸洐之說,眼裡帶了祈求。
“別走。”他說,眼裡帶了祈求。
“你想三劈?”喬可南冷笑。他一愣。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想的哪樣?喬可南覺得人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心虛了。
他心說陸洐之你又是何必?看我多深明大義給我倆找了那麼漂亮的臺階,我下完換你下,皆大歡喜,從此你做你的立委市長總統宇宙王,我通通沒意見,為何非要繼續糾纏不清?至少,他是真的累了。
喬可南也是男人,一下子掙脫了陸洐之的箝制。他說:“看在我這段期間盡心盡力,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給我個全屍吧。”陸洐之錯愕了。喬可南沒再管他出怎樣的情緒反應,提了行李就走了。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走出陸洐之的公寓,喬可南走在街路上,情不自又文藝了一把。
天氣很好,難得地沒下雨,夜風送,分明是
季最讓人
到愜意的氣候,喬可南卻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他摸摸自己的小手臂,上頭點點疙瘩,又冰又涼,甚至帶點微微刺疼,這才恍悟自己剛才冷得究竟有多厲害。
不過在這一刻,喬可南心裡想的是:真好,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