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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火室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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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問道:“那張師承是曹克武親信嗎?”何衝道:“正是,他系受曹老魔密令,最近才派來金陵,名為副壇主,實則陰存監視何某之心,決不能被他逃脫。”桑瓊道:“那麼儘快派個人到臥龍莊上一趟,就說是我口諭,要幫中同門速來城內,協同截捕。”何衝大喜,急急待一名佩刀武士去了。

兩人仍回密室落坐,何衝將那封信函展開,請桑瓊過目,原來何元慶除了述說自己被擒經過,信中提到如下一段話:“…前因摯友之便,接獲宗嫂近訊,始悉吾兄遠離數載,宗嫂受司馬副迫,業已含辱失身,已於去歲產下一女,賊輩兇,令人髮指,吾兄膺方面之任,肩責負重,尚且如此,餘則無足論也,弟雖忍殘肢之痛,冀全妾兒於壘卵,惴惴惶惶,猶興寄望於萬一,而吾兄嬌已失,屈辱加身,似此欺凌,復何願忌於魔宮…”桑瓊看罷,訝問道:“這樣看來,凡屬魔宮派任之高手,都必須預先留下人質,以防叛離,老匹夫居心實堪痛恨,但那‘司馬’二字,又是指的何人?”何衝忿然道:“那是曹老魔一個極寵愛的魔徒,名叫司馬青臣,覬覦賤內已久,因礙於我剛,無法得逞,才慫恿老魔派我來金陵擔任分壇壇主,明示寵信,陰懷詭謀,想不到賤內終於落在賊凌辱之下。”桑瓊又問道:“曹老魔共有多少徒弟?那阿兒汗宮建在什麼所在?”何衝道:“魔宮建於祁連深谷中,據說是很多年前,一位來自大月國的番僧所建,那番僧是個殘廢人,但一身武功卻十分驚人,阿兒汗就是番語殘廢之意,後來被曹克武發現,闢為魔宮,先後共收了九名徒兒,其中五個男的,四個女的,合稱‘聖宮九後’。”桑瓊忽又問道:“不知魔宮在金陵城中共設有幾處分壇?”何衝道:“僅此一處…莊主因何問起這話?”桑瓊嘆道:“說來慚愧,在下從的堡歸來,甫抵金陵,隨身一刀一劍竟被人盜去,迄今尚未查獲下落,據推測,很可能是曹老魔暗派高人所為,何兄執掌本地分壇,可曾耳聞盜劍之事?”何衝輕“哦”一聲,面現愧疚之,道:“不瞞莊主說,那江邊盜劍,正是何衝乾的…”桑瓊欣然道:“那麼,龍劍鳳刀想必尚在?”何衝卻惶恐地搖搖頭,道:“莊主若早未一,刀劍猶可壁還,如今卻要費些工夫了。”桑瓊忙問:“為什麼呢?”何衝道:“曹老魔在西堡挫敗之後,對莊主所攜刀劍頗為忌恨,曾飛鴿傳諭各地,務必設法盜取那兩件神兵利器,那莊主抵達金陵,何某正在江邊窺探,見有機可乘,便潛泳藏匿船尾,僥倖盜得龍劍鳳刀,本來還藏在此地,卻於昨剛被第五分宮派人取去了…”桑瓊問道:“第五分宮又在何處?”何衝道:“在天目山南,百丈峰上。”桑瓊頷首道:“只要有下落,便不愁奪不回來。”何衝肅容道:“莊主體要小覷百丈峰,第五分宮宮主,是曹老魔手下得意女弟子,名叫勾魂仙娘路貞貞,此女年紀雖然不大,一身武功卻盡得老魔真傳,可算九俊中翹楚。”桑瓊笑道:“任她魔高千丈,終是不能勝正,我料想那張師承脫逃之後,一定也是投奔百丈峰去了,稍等全幫會齊,咱們就先挑老魔第五分官。”何沖默然片刻,慚愧地道:“刀劍之失,罪在何某,倘不能追回失物,何某百死莫贖…”桑瓊哈哈笑道:“何兄不須追悔,能得高人加盟,縱失刀劍,又有何憾,本幫有一同門,號鬼偷邢彬,自從已是妙手空空之,論起刀劍失落,連他也對何兄水中絕技傾服無已,如叫我從刀劍或何兄二者揀一,我是寧舍刀劍,願得高人。”何衝赧然道:“區區薄技,怎敢當莊主謬譽,何某幼失估恃,淪落江湖,曾從異人習得潛水伏波小技,但生平向未使用,想不到第一次就闖下大禍,令人愧恨難言…”正說著,室外突然響起一聲問哼,似有人中傷倒地。

桑瓊與何衝同一驚,猛回頭,卻發現室門下迅速掩閉,緊接著“咔噠”一聲,更下了鎖。

何衝飛身撲向室門,竟晚了一步,急忙掏出門鑰,誰知鎖孔已被堵,鑰匙已無法投入了。

這時,室頂風隙傳進來一陣陰冷笑聲,道:“何衝叛賊,你也有現在?老朽受夠了你的烏氣,今天正可替宮主執法,拿你和桑瓊替院中二十人抵命,叫你們嚐嚐烤人的滋味。”那話聲,分明竟是副壇主張師承。

桑瓊駭然驚道:“老賊去而復返,出人意外,這間密室又別無通路,如何是好?”何衝目毗裂,後喝道:“姓張的老匹夫,是人物咱們三刀六眼拚個高低,暗下毒手算什麼英雄!”張帥承的聲音吃吃笑道:“英雄?叛主逆賊也配稱英雄?你殘殺院中這二十多人的時候,可曾跟他們三刀六眼拼個高低?”何衝叱道:“便是對面硬拚,老子一樣能宰了他們!”張師承冷笑道:“說的中聽,可是老朽卻親眼看見你假傳密令,集眾入伏,然後刀屠殺,姓何的,宮主早知你會背叛,才派老朽趕來防範,其實你就算不叛,也註定活不了多久,但你儘管背叛,卻不該出此毒手,將分壇屬下斬盡殺絕,你既狠毒,老朽也不客氣了。”何衝怒罵不已,卻未聞張帥承回答,不片刻,地底竟傳來“轟轟”聲響,顯然張師承已引發門也下烈火。

桑瓊勸道:“事已如此,徒耗在口舌無益,老賊已引發烈火,還是及早設法脫困要緊。”何衝頹然嘆道:“密室系用鋼鑄造,毫無方法可行,何某愚蠢,悔不聽莊主警告,意累莊主同陷絕地…”桑瓊道:“現在不是悔恨的時候,咱們總不能束手待斃,來!咱們試試能否用掌力震斷門鎖。”說著,欺近室門,低頭由鎖孔中望去,孔中漆黑,不知被什麼東西住,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再運掌抵住室門,提氣發力,輕震三掌,那室門紋風未動,牢固異常。

桑瓊怒起,一聲大喝,雙掌疾收暴推,呼地一舉向室門劈大。

掌力接實“轟”然猛震,整座密室都籟籟晃動起來,桑瓊被反震之力蕩退兩三步,室門仍舊分毫無損。

他搖搖頭,頹然發出一聲苦笑,道:“可惜龍劍鳳刀不在,但得其一,何愁區區鐵壁。”何衝愧嘆道:“此門逾厚半尺,決非掌力所能震開,唉!一時愚昧,竟鑄大錯…”嗟嘆末已,地底奇熱漸生,不一會,四壁也燙不可觸,整間密室,慢慢變成了一座鐵鑄烤箱。

壁間字畫都自動焚燒起來,地面已無法立足,兩人只得盤膝坐在桌案上,運功抗拒那灼人熱力。

過了盞茶之久,鐵壁全燒成紅,桌椅也都枯焦將燃,眼看已無容身之地。

何衝苦思無計,不覺淚下,厲聲叫道;“張師承,你下此毒手,無非是為了邀功請賞,何某願自廢武功,由你押返祁連,只要你放過桑瓊莊主!

”張師承嘿嘿冷笑道:“不錯,這是大功一件,但叛賊固死有餘辜,桑瓊小輩也不能放過,老朽只等你們燒成灰燼,自會返宮請賞,卻不用你來瞎心。”何衝暴怒起,突然“蓬”地一聲,所坐桌案也被烤焦傾倒,熊熊焚燒起來。這一來,置身無地,情勢更加危急。

正當千鈞一髮之際,桑瓊忽地靈光一閃,想到一條疑兵之計,急忙附耳告訴了何衝…

片刻後,密室傳出幾聲嗆咳,從此便寂然無聲了。

張師承守在門外,默計時間,房中紙本陳設應該已經燒盡了,縱算桑瓊何衝能熬得住灼烤,忍得住窒息,無處容身,皮之軀碰著火紅滾燙的鐵板,料想已成了焦灰。

但他年老成,若未親眼驗證,總不敢深信,何況如此一樁稀世大功,也不能僅憑臆測。

張師承故意在門外試探著問道:“姓何的,烤箱滋味如何?”室中一片死寂,不聞反應。

張師承仍不放心,又叫道:“你別想裝死詐騙老朽,不燒到時候,老朽決不開門,你以為密室只有一柄鎖匙麼?告訴你,老朽早有預謀,已經偷配了一柄準備著,必待親自查驗確實,才會離開,決不會上你的當。”然而,任他多方試探恫嚇,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張師承沉須臾,不期啞然失笑,暗忖道:“我也未免太高估他們了,滿室火牆赤壁,無處落腳藏身,難不成他們會是鐵澆銅鑄的,又能夠上不沾天,下不接地浮在空中?這時定已準死無疑了。”想著,忍不住眉飛舞,妙計得成,大功到手,不但殺了叛賊,而且活活燒死了桑瓊,一石二鳥,今後阿兒汗宮,還怕不是我老張的天下…

志得意滿,便喜孜孜取來一桶冷水,先將室門鎖孔附近澆涼,挖出堵之物。

張師承湊在鎖孔上偷窺,果然滿室什物全燒得光,桑何二人影蹤渺然,地上遍佈一堆堆灰燼。

他心裡喜不自勝,忙從裡解下偷配的鎖匙,旋開了鐵鑄室門…”鐵門一啟,張師承駭然大驚,一聲“苦”還沒叫出口,室內已旋風般掠起兩條人影,面飛撲而至。

原來桑瓊在危機一發之際,突然記起身邊有一束得自“逍遙武庫”的冰蠶絲,此物雖極纖細,卻堅韌無比,人水不儒,人火不燎,於是便用冰蠶絲繞系在鋼樑上,與何衝各持絲端,高懸空中以誘張師承。

鐵室被火烘烤,奇熱難耐,兩人懸身空際,必須一面運功抗拒灼熱,一面以深厚的內功吐納之法,使呼盡力減緩,以適應室中窒息,這短短半盞熱茶時間,當真比十年還要難過,兩個人體內水分幾乎就將烤乾了。

室門甫啟,生機已到,兩人不約而同飛掠衝出,腳未落地,已雙雙凌空發掌向張師承猛劈了過去。

張師承一見兩人竟沒有死,登時心膽俱裂,那敢招架,身形一仰,倒丈餘,半途彈腿,一式“死人提”倉皇翻上房頂,抹頭便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