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盜劍竊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就要看書網,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桑瓊心裡暗想:何元慶那位堂弟不知還是不是店東?從經營情形看,只怕已成了纏萬貫的富商,他如早來投奔,也不至落得現在這般慘狀,更不必將
兒留作人質,替曹克武賣命幫兇廠。
一陣嘆,便緩步走進店門。
綢緞莊裡生意正忙,但桑瓊才跨進店門,一名夥計已笑道了過來,哈
招呼道:“公子爺,您要買點什麼?請坐下慢慢挑選!
桑瓊微笑道:“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想打聽一個人,不知道他在不在?”夥計十分和氣,仍是一臉笑容,道:“沒關係,買不買東西都是小店的貴客,公了要問什麼人?我替您叫一聲。”桑瓊道:“我想問問,貴店店東是不是姓何?”夥計微微一怔,忙笑道:“不錯啊,原來公子跟咱們老闆認識?”桑瓊搖頭道:“並不認識,不過,我有點事想見見他,煩你替我轉介一下如何?”那夥計略顯遲疑,問道:“公子您貴姓?”桑瓊道:“姓桑,蠶桑的桑。”夥計又沉了一下,才賠笑道:“桑公子請這邊坐,我先替您去問一聲,不知道老闆在家不在家。”桑瓊笑道:“你請便吧,如果他在,就煩你轉告一聲,說我有件東西必須面
。”夥計應著進人店後,桑瓊方
落坐,卻來了一位賬房模樣的瘦小老人,含笑拱手道:“公子不是臥龍莊桑莊主嗎?貴客臨門,怎好坐在這兒,夥計們真是大大的不敬,快請客室待茶!請!”桑瓊忙還禮道:“老先生怎會識得在下?”瘦老人哈哈笑道:“這是從那裡說起,堂堂金陵臥龍莊莊主,天下誰不認識,要是連桑莊主都不認識,還配在金陵城裡做生意嗎?莊主多恕簡慢,快請內間奉茶。”原來古時商店,最重接待顧客的禮貌,店裡都沒有坐椅,客人進門,恭請落坐,先奉上煙茶,然後把貨物一件件取到面前,任從挑選,翻亂一屋子貨品,結果一樣也沒買,仍舊笑嘻嘻送到門口,臨別還再三申致歉意,自認貨
不全,累您空跑了一趟,下次備有好貨
時,再請您來選購。
這番客套,能叫人聽廠窩心老半天,下次準會找上門去,所以,凡是老字號的商店,都備著坐椅,至於內間客室,那才是真正為“老主顧”或貴賓準備的。
桑瓊見那瘦老人神情殷勤,自然不便峻拒,當下轉入內間客室敘禮落坐;問起瘦老人姓名,老人自稱姓張,是店裡賬房管事。
姓張老人張羅完茶水,接著便含笑問道:“桑莊主蒞臨小店,聽說是特為敝店店東帶來一件東西,不知是件什麼貴重物品,竟勞莊主親自送來?”桑瓊道:“是一封”但話未說完,忽然記起何元慶的四點叮囑,連忙一頓改道:“…是一位朋友託帶的一件小物品,沒有什麼貴重,在下人城順路,故爾就帶來。”姓張老人笑道:“能給老朽看看麼?”桑瓊搖頭道:“很抱歉,那位託帶東西的朋友一再叮囑,必須面
本人才行。”姓張老人略現失望,又問道:“這麼看米,果然是件貴重東四了,那位託帶東西的朋友想必跟在主和敝店都很
捻,不知他高姓大名?或許老朽也認識他!
這話叫桑瓊甚難回答,他既不便直告何元慶姓名,又不能推是,一笑反問道:“老先生掌管錢賬,想必跟貴店東關係很深了?”姓張老人嘿嘿笑道:“那裡!那裡!老朽和敝店東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彼此志趣相投,承他看得起,所以…”
“所以你就敢大膽盤問我的私事?”話聲來自室門,桑瓊急忙扭頭回顧,只見客室門口站著一個豹目虎額的中年漢子,正滿臉冷笑地注視著姓張老人。
這漢子非特像貌擴,以目更炯炯有神,短髮如蝟,太陽
墳起甚高,一望即知是個內外功都具相當火候的武林人物。
姓張老人一見那漢子出現,登時兩頰盡赤,訕訕站了起來,賠笑道:“老朽原是代東翁陪客,並沒敢多嘴…”豹目漢子冷哼道:“這麼說,我還該向你道謝?
姓張老人忙道:“東翁取笑了,老朽恭為下屬,替東翁分勞,原是份內之事,何況桑莊主義是貴客…”豹目漢子重重哼了一聲,截口道:“尤其是貴客蒞止,更無你置喙餘地,好歹我何某人還是一店之本,即便何某人垮了臺,這間店也輪不到你張帥承作主,從現在起你最好老老實實做你的賬房,爾後再敢逾權多事,休怪何某人不顧情面,說句難聽話,我還有資格先宰了你!
張師承臉青一陣紅一陣,暗暗連聲,狼狽退去。
桑瓊冷眼旁觀,心中似有所悟,含笑道:“這位兄臺,想必就是何衝何老闆了?”豹目漢子凝目向他打量一一遍,點頭道:“不錯,桑莊主駕臨小店,有何指教?”桑瓊笑道:“元事不登三寶殿,適才已向貴价說過,在下是特地替何老闆送一件東西來的。”何衝道:“何某與桑莊主並不相識,不知那是一件什麼東西?何人託帶?”桑瓊遊目四顧,輕道:“店中可另有靜室?此處談話似有不便。”何衝濃眉微皺,冷冷道:“何某並無不可告人之事,桑莊主盡請直言。”桑瓊沉片刻,道:“在下是受西川神機堡貴戚何元慶之託,帶來一封極重要的…”話猶未畢,何衝突然截口道:“且慢,貴莊主適才說那何元慶在什麼地方?”桑瓊低聲道:“西川神機堡!”何衝注注道:“他還活著?”桑瓊淡然一笑,逍:“不但活著,而且極受優待,信是他親筆…”何衝神
頓變,搖搖手道:“請移駕內室詳談。”說著,拂袖而起。
兩人走出客室,摹見客室轉角處一條人影疾閃而逝,背影正是那位賬房先生張師承。
何衝眼中殺機隱隱,望著那逝去背景冷笑了兩聲,卻未立即追問,徑自帶領桑瓊進人店後。
轉人後間通道,桑瓊已覺情形有些不對,原來這爿綢緞莊後進不見內眷婦孺,卻住著十餘名暗藏兵刃的彪形壯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準得十分森嚴。
兩人灑步而過,那些壯漢雖未攔阻,但人人都出驚疑之
,恭恭敬敬向何衝肅立行禮。
何衝附耳向其中一名紅須壯漢吩咐道:“未得我今渝,任何人不準放人,違令者重懲。”那紅須壯漢肅然受命,登時將通道門掩閉。
何衝將桑瓊讓人一間密室,親自閉門下栓,然後凝重地說道:“桑莊主絕世聰明,不用何某贅述,當已瞭然這間綢緞店並非普通店家?”桑瓊含笑道:“約可料個六七分,唯不敢斷言屬於何門何派?”何衝道:“這一點,稍等自能明瞭,不過,請恕何某人說句放肆的話,何某帶領桑莊主進人腹地,實不惜甘冒殺身之禍,假如桑莊主來意不真,另存詐謀,只怕來時有路,去時無門。”桑瓊傲然一挑劍眉,曬道:“何兄竟具此自信?”何衝冷冷道:“在下當然深諳桑莊主武功深湛,區區幾名高手,未必困得住桑莊主,但此室頂壁俱系純鋼所鑄,地底則設有烈火熔爐,假如在下毀去手中門鎖,此室便永遠無法開啟,而室外負責戒備的高手,在得到令諭之後,隨時可以發動烈火,使你我併骨而死,變成兩堆焦灰。”桑瓊大笑道:“好密的安排,何兄不惜以身陪死,確令人失去戒心,由此看來,我是真的入廠陷階了!”何衝凝容道:“在下句句實言,桑止主體置之一笑。”桑瓊點點頭道:“玩笑歸玩笑,在下不能不提醒何兄一句,既然烈火是由室外發動,可要當心被人反鎖室門,暗下毒手。”何衝道:“這卻不須擔心,門鎖僅此一柄,現在我手中,室外警衛之人,更是何某心腹死黨,沒有我的今諭,外人決不能接近這間密室。”桑瓊接口問道:“連那位賬房張師承也不例外嗎?”何衝微微一怔,頷首道:“自然不會例外。”桑瓊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放心了。”說著,探手入懷,取出何元慶所付密函,正
又道:“令戚囑帶此信,事先並未賜告內容,也沒有提起過何兄現屬何門何派,只叮嚀此信極為重要,務須面
何兄,否則寧可焚燬,至於所言何事,請何兄親自過目。”何衝接過信函,卻未立即拆開,略一掃視信封字跡,便肅容問道:“他即未喪命,因何不與桑莊主同來金陵,卻留在神機堡中?”桑瓊輕嘆一聲,於是坦敘述何元慶被擒遭受嚴刑,不肯吐
魔官所在,直到腿雙殘廢,才提到
兒留質的苦衷,現已獲西堡諒解,暫住堡中療治傷勢…等經過。
何衝傾聽之下,黯然長嘆,道:“這是實情,他應該早些說,就不至慘遭殘腿之苦人”說完,慨無已,默默拆開了密函。
桑瓊不知函中寫些什麼,但見何衝展函細讀,臉越來越蒼白,頃肇看完全信,突然霍地從座椅中跳了起來,豹目怒睜,切齒滲血,仰面前南道:“好無恥的匹夫,你們也太狠毒了!”說著說著,兩行熱淚竟籟籟而落。
桑瓊不便詢問,枯坐半晌,見他猶自怒目昂立如痴,切齒聲,反覆總是那兩句話,不
大
驚訝,於是站起身來,拱手道:“在下信函已經帶到,如無他事,就此告辭了c”何衝驀地搶步上前,一把拉住桑瓊肩手,顫聲道:“桑莊主,久仰仁義,不知願否收容一個淪落淵藪,滿身罪惡的可憐人。
桑瓊矍然正道:“這是什麼話,在下秉誠待人,敬重的是血
好漢,人非聖賢,難免會有誤人歧途的時候,只要
子回頭,
途知返,便是桑瓊的好朋友。”何衝熱淚泉湧,屈膝跪下,道:“如此何衝先叩謝寬恕大恩!
桑瓊連忙扶起,道:“何兄不必拘禮,有話但請明告,力之所及,在下決不袖手。”何衝哽咽道:“能得莊主一言,死而何憾,求莊主稍待,何某略示心跡。”說罷,拭淚轉身,啟開了密室室門,沉聲道:“韓飛何在?”廊下一聲暴應,那紅須壯漢疾掠而至,躬身道:“壇主有何吩咐?”何衝從懷裡取出一回銀質令牌,擲在地上,道:“傳我急令,立即掩閉店門,本壇弟子,齊集內院待命,要快。”紅須壯漢韓飛毫不遲疑,拾起令牌如飛而去。
不須臾,腳步紛紛,二十多名店夥都懷著鬼胎奔了進來,黑壓壓站滿一院子。
何衝環掃一匝,臉忽沉,喝問道:“張帥承怎麼不到?”韓飛躬身答道:“適巧外出,不在店中…”何衝叱道:“誰叫他擅自離店的?
韓飛怔了怔,答不出話來,其中一名店夥應聲道:“張副壇主說要購買一點文具,匆匆離店,才去了一會兒工夫。”何衝轉註韓飛道:“他可曾來過內院?
韓飛道:“壇主下令戒備不久,張副壇主曾進入內院,屬下未奉令諭,沒有允准。”何衝聞言深自一震,冷笑道:“好匹夫,算他見機得早。”接著,喝令二十餘名店夥面牆而立,另外十二名佩刀壯漢環繞庭院戒備,然後親自探手,從韓飛
際拔出一柄厚背雁翎刀,振腕抖動,寒光繞體而生。
一片刀光霍霍,冷電般環飛院中數匝,只聽慘呼叫起,血橫飛,頃刻間,二十餘店夥盡被嫋首砍斃在院中。
桑瓊在密室中聽見傳令集眾,並不知道何衝會出此煞手,及時聞聲出視,庭院中早已遍地殘屍,血狼藉。
這情形,更令韓飛和十餘名壯漢心膽俱裂,不約而同都跪了下來,惶然道:“壇主開恩”何衝雙目盡赤,擲刀於地,揮淚道:“何某身遭奇恥大辱,決意叛離阿兒汗宮,曹黨二十餘名罪無可赦,已由何某親手誅絕,與諸位無關,念在共事多年,何某深知諸位都是血漢子,如今金陵分壇瓦解,去留悉聽尊便,願與何某一同投效臥龍莊的,請解下兵刃,留此待命,不願意的,何某也決不勉強,各贈黃金千兩,店中財物任取,聽憑遠走高飛。”十二名壯漢毫未遲疑,紛紛解刀擲地,同聲道:“我等願與壇主共進退,同生死!”何衝含淚頷首,道:“既如此,今後不可再以壇主相稱,我為你們拜求桑莊主收留!”剛轉身,桑瓊急忙挽住,
動地抬手示意,道:“各位壯士們快請起來,在下
愧難言,願代本莊九靈幫弟兄,竭誠歡
各位加盟。”眾人欣喜如狂,齊呼道:“謝莊主俯允成全。”何衝揚手道:“曹黨伏誅,但張師承卻漏網逃走,韓兄弟即速率人追下去,務必要把那老匹夫生擒回來。”韓飛振臂而起,留下兩名佩刀武士清理屍體,帶著其餘一十人峰擁而去——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