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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妾也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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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虹正當心領神會,物我兩忘之際,忽看鐵劍震斷,不大吃一驚。他貼地一掠,躥出滿空鐵屑之下,睜目四顧,尋找那襲來的內力。

城上那矮胖老者,似是不願被他見到,身軀一縮,霎時隱在城牆後。

蒼髯客走了過來,道:“回頭我另行打造一柄鐵劍,時已近午,你體內的蓮毒怎樣了?”華天虹與他相處漸久,慢慢摸了他的習,見他憂思隱隱,甚為此事耽心,連忙強笑一聲,道:“毒力快發作了,我先練一練掌法。”他邁出幾步,隨即揮掌演練起來。

蒼髯客倏地出身後的長劍,道:“我陪你走兩招。”他長劍一震,分心刺去。

華天虹身形一側,一掌朝劍身拍去,二人劍來掌去,鬥起來。

蒼髯客的劍法鋒銳狠辣,疾若電掣,華天虹竭力敵,勉強能夠擋住,約莫鬥了百招,華天虹體內毒發,漸痛楚起來。

他蓮毒一發,渾身力大振,真力亦驟形強旺,只是心浮氣躁,抵擋蒼髯客這種又快又狠的劍法,卻是大不相宜。

須臾,蒼髯客一劍點在華天虹肩上,當下撤劍飄身,道:“你速去‘跑毒’,咱們明再鬥。”華天虹暗暗付道:“昨陰錯陽差,逃過諸元極一關。臨敵動手,乃是隨時隨地可遇之事。我當盡力忍耐,訓練有素,省得一旦有事,慌了手腳。”他秉堅毅,心念一決,頓時強忍痛楚,道:“咱們再打。”他身而上,掄掌攻去。

蒼髯客揮劍戰,見他掌上的真力,愈來愈強猛,自己的鋼長劍時時有震斷之虞,不又驚又喜。他振起神,繼續奮戰。

數十招後,蒼髯客三招疾攻,長劍一,倏又點到了華天虹的上。

華天虹與諸元極拼鬥,一則是硬拼掌力,二則關,打來兇猛絕倫,威力十倍,因而能支持不敗。此時與蒼髯客戰,乃屬練武質,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情勢泅異,他豈是對手。

但聽蒼髯客沉聲道:“塌肩橫足,反掌進擊!”華天虹微微一怔,隨時會意,再度撲上。

搏鬥未久,蒼髯客依樣畫葫蘆,又是一劍刺來,華天虹不加遲疑,肩頭一沉,左足一橫,反手一揮,一掌擊了過去。

蒼髯客一劍刺空,立即飄身後退,華天虹趁機撲上,搶制先機,疾攻不已。

兩人整整鬥了一個時辰,蒼髯客一柄長劍窮極變化,數度將華天虹敗在劍下,每次獲勝,必將解破之法,指示給華天虹。華天虹聰明穎悟,一點即透。一個時辰的苦戰,獲益之大,勝過獨練三月的掌法。

二人歇下手來,同是滿身汗水,衣履盡溼,各自緩步走動,調理真氣。

歇了一陣,兩人帶著秦玉龍轉回店去,沐浴更衣之後,華天虹走進蒼髯客房內,告以出門赴約之事,蒼髯客取出一份泥金拜帖,道:“白君儀之約,你自行斟酌,能不翻臉最好,留個退路,以防不測。”他沉半晌,接道:“任玄之約,你相機行事,佬將那兇手尋出,即為上策。”華天虹接過自己的名帖,道:“其故安在?”蒼髯客走出房外,四處巡視了幾眼,倚門站立,低聲道:“尋出了兇手,那金劍即有下落。若能據為己有,或許能找到向東來遺下的武學,掃蕩群,重整武林,也有一線希望。”華天虹聞言,不熱血沸騰,道:“前輩相信那金劍之秘麼?”蒼髯客雖然不願以前輩自居,但他叫順了口,依舊改不過來。

蒼髯客神凝重,將頭一點,道:“那金小劍與向東來所遺的武學有關,乃是絕對不假的事,你多用心思,將那金劍取到手中,餘下的問題慢慢設法,終有水到渠成之時。”華天虹低聲道:“刺殺任鵬的兇手,我已略知眉目。”蒼髯客雙眉一蹩,道:“你是說那個長得酷肖白君儀、冒名方紫玉的女子?”華天虹搖頭道:“那女子如曇花一現,人海茫茫,何處找尋,我說的就是玉鼎夫人那貼身侍婢方紫玉。”蒼髯客暨然一驚,截道:“何以見得?此事非同兒戲,處置不當,頓時便是殺身之禍!”華天虹肅然道:“那兇手刺殺任鵬時,用的是一柄玲玫寶匕,昨夜在一元觀內,方紫玉一時情急,將那匕首顯出來,因此我斷定兩人必有關連。”他語音一頓,想了一想,接道:“案發之時,玉鼎夫人的座船適在黃河,若說時逢其會,那也太巧了一點。”蒼髯客暗晴付道:“玲戲匕首不是惹眼之物,虧他事事留意、不曾放過。這孩子膽大心細,不矜不驕,確屬大器之材,難道蒼天有眼,群合當覆滅不成?”思忖中,他藹然說道:“天下事盡多出人意外之處,勾心鬥角,非我所長,你小心謹慎,穩紮穩打,先求自保,再圖進取,不要之過急,反而成了眾矢之的。”華天虹唯唯稱是,拍了一拍秦玉龍的手臂,轉身行去。

蒼髯客送出房外,道:“你到風雲會投帖拜訪,依江湖規矩,他們不會動手,我與查掙仇恨似海,兩人見面,難免衝突,就不陪你去了。”華天虹點頭稱是,離了客店,直奔聚英酒樓。他已是曹州的風雲人物,酒樓的上下執事,無有不識他的,才到門外,執事領班業已了出來,拱手哈道:“啟稟華爺,神旗幫的白大小姐在‘翠微亭’設宴,等待華爺駕臨。”華天虹微微點頭,隨在他身後走去,穿過“演武坪”轉入一條幽重小徑,忽見一座濃蔭密佈的八角涼亭,亭中設了一臺酒筵,白君儀一身雪白羅衫,憑欄小坐,望著荷塘中的一對靖蜒出神。小靈手執團扇,立在一旁東張西望,有一下沒一下地扇兩人走了過去,小靈一眼望見,嘻笑道:“小姐,客人到啦!”那執事領班緊趕幾步,躬身道:“啟稟小姐,華爺到!”白君儀扭過頭來,玉手一擺,命那執事領班退下,懶洋洋地立起身來,自往筵前走去。

華天虹暗暗想道:“今之會,似乎有點多餘。”他心中在想,人已入席坐定,抱拳道:“在下來遲,姑娘恕罪。”但聽小靈笑道:“先罰你三杯,你莽莽撞撞,昨夜將咱們小姐擊傷了,一會再與你算帳!”白君儀臉一沉,道:“一點規矩沒有,什麼你你我我的!”小靈吐了一吐舌頭,抿住嘴,在二人杯中斟上了酒。

華天虹仔細一望,果然白君儀神情萎頓,臉略帶惟淬,暗道:“我那一掌僅只使了五成真力,不料當真將她傷了。”他口齒一張,有意想說幾句賠罪之言,但想起昔所受的凌辱,不心腸一狠,倏然閉口,不發一語。

白君儀美豔若仙,在當世的紅顏中首屈一指,除那假冒方紫玉的少女差堪比擬之外,其餘的武林美女,實難望其項背。

她目光一抬,朝華天虹凝注一眼,道:“你要講什麼?言又止,是否怕被旁人聽去?”華天虹將頭一搖,端起酒杯,道:“秦白川老英雄的家眷,想必還在辰州,你保住他們,我與你前債勾消,不與你計較。”白君儀冷冷說道:“你對秦家,也算仁至義盡了。”華天虹聽她言中有一種酸辛之味,不為之一怔,道:“秦白川於華家有恩,乃屬人所共知的事,我下‘丹火毒蓮’之後,若無秦碗風姐姐求藥,今的曹州,也沒有我華天虹了!”他在言詞之間,表出對秦碗鳳極其親切,半點下加掩飾。

白君儀冷冷一笑,道:“萬里迢迢,我若不派敖三護送,你到得了地頭麼?”她臉龐一轉,望向亭外。

華天虹先是一怔,繼而想道:“若非你父親的三鎖魂毒針,我也不致毒自盡。服毒未死,也還罷了,但那。丹火毒蓮,是母親治病之物,被我一口吃了,孃的病體,又該如何治療才好?”他是純孝之人,萬事以母親為重,想到此處,對神旗幫的恨意,頓時加了幾分,對眼前這美豔如仙的少女,也到無法容忍。

白君儀見他久不開口,只得轉過臉來,道:“昨夜我反覆徽詳,業己想出你問話的真意…”華天虹濃眉一,軒,道:“什麼間話的真意?”白君儀靜靜地道:“你問我是否有人至總堂找你,我知你指的是誰。”華天虹道:“誰?”白君儀道:“你爹爹已死,只有你娘一個親人,我看你神態很是焦急,定是擔心你娘到神旗幫的總堂尋你。”華天虹心神一凜,冷冷說道:“我母親武功蓋世,倘若到了大巴山內,你們都得小心一點。”忽聽小靈嬌聲笑道:“喲!華夫人那麼厲害,我倒想見識一下。”白君儀冷冷望她一眼,端起酒杯,向華天虹舉了一舉,華天虹也有點模糊,分辨不清與這絕少女是友是敵,當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心頭已有離去之意。

但聽白君儀道:“你爹孃武功之高,那是眾xx譽的事,不過雙拳難敵四手,神旗幫內高手如雲,你娘果真涉險,只怕難以安然而退。”華天虹心頭怔忡,只有他一人知道,華夫人內傷沉重,武功無法施展,但他哪敢講出口來,只是強笑一聲,道:“你們神旗幫膽敢倚多為勝,對我母親無禮,我也懶得去找旁人,就拿你白君儀出氣,以牙還牙,以爪還爪,新債舊債,全都算在你的頭上。”白君儀冷冷一哼,道:“你趁早將我殺了,否則我返回辰州,先殺秦白川的家小。”華天虹怒聲道:“難道我不敢殺你一一”但他突然到,她的語調中有一股悲苦意味,與從前那種傲氣凌人的情勢完全相反,不惆,如墮五里霧中。

白君儀神情萎頓,看來病忻慪的。她垂目望著酒杯,出了半晌的神,忽又抬起目光,朝華天虹臉上望去,那兩點清澈似水的明眸中,隱隱泛出幽怨之

華天虹愈來愈惑,覺得白君儀的神情大異往昔,非但沒有從前那種凌人的傲氣,反而有一種溫柔婉蠻、默默無言的情意。他想了一想,不惶惑。他端起酒杯,慌慌張張道:“在下奉陪幾杯,姑娘若無指教,在下就告辭了。”白君儀聞言,舉杯就了一口,心不在焉道:“傳說大夫人很美,是麼?”華天虹未曾想到她有此一問,愣了一愣,點頭道:“家母是很美的。”白君儀道:“秦碗鳳呢?比起大夫人怎樣?”華天虹微微一笑,道:“一個大人,一個孩子,那要如何比法?”要知華夫人本是國天香,眼前雖然年近四十,依舊不失美人形態,秦碗鳳不過文秀端莊,不屬美貌紅顏之,就美而論,確難與華夫人比擬。不過,對華天虹來講,一個是自己至愛的母親,一個是最為親密的朋友,在他心目中,兩人均是完美無暇,不可冒讀之人,他當然不願加以比較。

忽聽小靈笑道:“咱們的小姐,比起大夫人怎樣?”白君儀黛眉一蹩,佛然道:“你語無倫次,休得多話。”她面龐一轉,朝華天虹道:“我子孤僻,沒有至好友,成與這”廠頭相對,將她慣得一點規矩沒有了。”華天虹含笑道:“小孩子講話,不傷大雅也就夠了。”見她一雙美眸凝注自己,尚在等待下文,他只得微微一笑,接道:“姑娘莫怪,家母如當空皓月,姑娘如苑中的花朵,雖然同是美好,卻無法相互比較。”若在往,白君儀聽了此言,未必到順耳,此時卻毫無不愉之,堯爾一笑,道:“我這蒲柳姿質,怎能與大夫人相提並論,只怕連你那碗風姐姐都比不上哩!”小靈接口道:“秦碗鳳有什麼好看,比小姐一半也比不上!”白君儀目光一閃,在華天虹臉上一掃,笑道:“女大十八變,也許秦碗鳳變得比我美上十倍了。”華天虹微微一笑,暗道:“女人也怪,不管品德,不論文武,當求美勝人。”他起身離座,拱身道:“在下另有要事,改再向姑娘討教。”白君儀臉上,剛剛才有幾分歡愉之,見他要走,霎時又黯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