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身價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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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夫人看他神有異,笑道:“怎麼?你臉不愉,是怪做姐姐的講錯了話…”華天虹冷冷一笑,道:“姐姐舌底燦蓮,豈有錯話出口?只是小弟胃口不佳,飲不慣藥酒,還請姐姐見諒。”玉鼎夫人花容失,一把搶過華天虹面前的酒杯,對著燭光晃了一晃,猛一轉身,朝那方紫玉望去。
方紫玉嚇得臉無人,哆的一聲跪了下去,道:“婢子玉鼎夫人美眸之內殺機一閃,倏地銀牙一咬,一掌拍了下去!
華天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玉鼎夫人的皓腕,笑道:“區區小事,姐姐難道要殺人滅口不成?”但聽玉鼎夫人怒聲道:“混帳!無心肝的東西!”華天虹瞧她氣得淚眼晶瑩,嬌軀顫抖,不暗暗想道:若說是有心算計我,她又氣成這副模樣。若說無意,卻又令人無法相信。
那五音真人與青虛子相視一眼,兩人面上俱有惆之,似是對於此事的內幕並不知情。
王鼎夫人手腕微掙,未曾掙脫,忽向那方紫玉恨聲道:“這事說也無用,我饒你一死,你快自將雙手卸下。”那方紫玉淚珠滾滾,道:“婢子知錯,謝夫人不殺之恩。”她放下酒壺,由衣襟下拔出一柄匕首,即向左手腕上切去!
華天虹目光犀利,一眼之下,看出方紫玉手中的匕首寒光閃閃,是一柄寶物,而且看來眼,似乎曾經見過。
他心頭一動、脫口喝道:“且慢!”他伸手一攫,頓時將那匕首奪了過來。
玉鼎夫人似是又氣又惱,恨恨地道:“你到底要怎樣,難道要我一死明志不成?”華天虹微微一笑,道:“我又未曾怨怪姐姐。”他目光一轉,朝那匕首瞥了一眼,陡然記起,那夜在落霞山莊之內,那冒名方紫玉的冶豔女子,正是用這一柄匕首將任鵬刺死!
他暗暗忖道:此事當真古怪,眼前這方紫玉,明明不是那殺人盜寶的方紫玉,然而這柄匕首何以又到了她的身上?
他念頭轉得極快,有意試試這方紫玉的武功,但覺眾目睽睽之下,尊卑有別,不便出手。
忽聽那方紫玉哀哀說道:“夫人說公子爺百毒不侵,婢子心中不信,一時糊塗…”華天虹朗聲一笑,道:“試試原不要緊,只是味道不可太差,否則倒我的胃口,我會嘔吐出來。”說罷他將那匕首還她,取過那把酒壺,揭開壺蓋望去,笑道:“小弟講情,饒她一遭吧!”玉鼎夫人對他似是百依百順,聞言之下,朝方紫玉冷冷說道:“還不快謝公子爺,惱得我起,當真將你斃了!”方紫玉急忙向華天虹叩頭道:“多謝公子爺講情。”華天虹笑道:“罷了”他向那酒杯中望了半晌,看不出有何異樣,早有侍女另外送上一隻酒杯。華天虹自行斟了一杯、嚐了一嘗,但覺芳醇可口,毫無麻辣的味道。
但聽玉鼎夫人嬌慎道:“傻子,病不在壺中。”華天虹轉面笑道:“怎麼使的手腳?讓我瞧瞧。”方紫玉臉一紅,端起酒壺,在杯中添注了少許,華天虹瞧她雙手執壺,左手指在壺嘴上觸了一觸,不哈哈一笑,道:“原來病在手指上。”他端起酒杯,往邊送去。
玉鼎夫人劈手奪過,將酒傾潑在地,道:“我若要謀你的小命,還用得著使毒麼?”方紫玉接口道:“婢子使的不是毒藥。”華天虹轉面問道:“那是什麼?”方紫玉嬌靨生暈,道:“是…”但聽青虛子呵呵大笑,道:“華兄弟不必多心,夫人愛你如手足,紫玉豈敢害你的命?”華天虹微微一笑,道:“想必是蒙汗藥吧,我也真想睡一會。”他伸手抱過那異獸雪兒,笑道:“這小東西好大的本領,等閒的江湖高手,真不是它的敵手。”玉鼎夫人含笑道:“可惜你養不活它,不然我就贈送給你。”華天虹道:“君子不奪人之所愛,縱然養得活,我也不要。”他目光一轉,一望五音真人,道:“真人是上壇主持,遠來曹州,諒必是有要事辦理?”五音真人拂鬚一笑,道:“普天之下,只有華兄弟一人,見過那個刺殺任鵬的兇手。當華兄弟被迫自盡,吃下‘丹火毒蓮’,任玄只道華兄弟已死,失了線索,因此曠費時,至今未能緝獲兇手。如今聞得華兄弟死而復生,自然會趕來曹州,從華兄弟身上著手。”華天虹點頭道:“真人料想周洋,言之有理,但不知真人到此,與此事又有何關係?”五音真人道:“任玄只有一個獨子,此事實非小可,倘若刺殺任鵬之人不屬一幫一教,那倒沒有什麼,若屬一幫一教之人,江湖之上,立即就要掀起滔天大,牽一髮而動全身,兩派火併,乃至三派混戰,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玉鼎夫人笑道:“非但通天教注意此事,神旗幫也在暗中留意,眼前目光都注視在你身上,你的一言一行,皆可左右此事的發展。”華天虹道:“事無佐證,憑我一句話,任玄豈肯相信?”五音真人道:“那是當然,不過話雖一句,卻看怎樣說法,穿針引線,移花接木,華兄弟仍有上下其手的餘地。”華天虹暗暗想道:他這弦外之音,是想我移禍江東,將事情推在神旗幫頭上。嗯,那假冒方紫玉的女子長得酷肖白君儀,此事好生費解!
但聽青虛子道:“華兄弟,你那一招掌法,真是週一狂傳授的麼?”華天虹點頭笑道:“週一狂被困在神旗幫總壇,那一招‘困獸之鬥’,正是向他借來的。”玉鼎夫人訝然道:“如何借法?”華天虹道:“他想我殺白君儀,約好事成之後,我斷了左手,算是還他的掌法。那人三心兩意,又想我殺害白君儀,又想我尋找金劍助其脫困,莫衷一是,我也到無所適從。”玉鼎夫人冷笑道:“荒唐,殺白君儀還可,斷下左手還他的掌法,哪有這等規矩?”華天虹道:“我倒想尋找那柄金劍,助他脫困,也算還了他的人情。至於那金劍主人向東來的武功,我實在沒有覬鄖之心。”玉鼎夫人黛眉一揚,道:“你清楚向東來的事扦華天虹道:“也是聽週一狂說起。”五音真人端起酒杯,向華天虹一舉,道:“華兄弟,你滿飲一杯,貧道向你講幾句話。”華天虹自從吃了“丹火毒蓮”之後,體質大異常人,任何有刺的東西,吃到他的腹中,都似石沉大海,一點反應沒有。他也不怕醉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真人有何見教?”五音真人道:“幫會勢力遍及天下,勒索行旅,魚鄉民,藏汙納垢,迫害忠良,為禍之烈,不勝枚舉,我通天教則賴香火供應,出於信徒捐輸,實不屑與幫會相提並論。”華天虹暗暗想道:此人倒有口才,通天教明明是教,他卻振振有詞,大有唯我獨尊之慨。
他心中在想,口內卻漫應道:“神旗幫和風雲會都是組織龐大,深蒂固,加以挫敗倒還可說,想要連拔除,實非徒託空言之事。”五音真人點頭道:“華兄弟所見甚是,不過事在人為,若能將為首的人物剷除,何愁其不風雲散,化為烏有?”華天虹暗道: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只惜武功之道無法勉強,那為首之人又該如何剷除?
他出道以來,歷經艱險,九死一生,對人對事,都已十分老練,這時隨口說道:“神旗幫與風雲會都是臥虎藏龍,同有奇才異能之士在內,既非烏合之眾,則其上下一體,那為首之人如何才能剷除?”五音真人道:“華兄弟見事透澈,實令貧道佩服。”他語音微頓,環顧席上之人一眼,接道:“不瞞華兄弟講,若是僅有一個神旗幫,或是單隻一個風雲會,則通天教早已脫穎而出,傳遍天下了。”華天虹道:“如此講來,通天教是勝一方而有餘,敵兩方則不足。”五音真人柑掌笑道:“正是如此,倘若幫會之間小有摩擦,勢力互有消長,通天教即可相機起事,一舉滅掉雙方。”華天虹暗忖:這話好狂,神旗幫與風雲會堪稱高手如雲,通天教內又有多少本領大的?
忽聽青虛子道:“華兄弟年少有為,如果乘時而起,逐鹿天下,何愁不能繼承華大俠的雄風,名揚四海,成就一世的霸業。”華天虹淡淡一笑,不置一詞,目光一轉,朝玉鼎夫人望去,好似面臨到一樁大事,自己拿不定主意,轉而徵詢她的意見。
但聽玉鼎夫人輕輕一笑,道:“我曾聽人說起,那白君儀曾經多次對你加以凌辱,白嘯天將鎖魂毒針釘在你的身上,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快意恩仇,活在世上還有什麼趣味?”她語音微頓,玉容一整,接道:“一幫一會,皆非善良之輩,若能挑動雙方殘殺,你也於心無愧,縱然通天教袖手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於你又有何害?”華天虹暗暗忖道:他們包圍著我大下說辭;我若堅決不允合作,他們勢必反臉成仇,對我忌恨,那時我三面受敵,實在難以應付,反正事在兩可,我先答應下來,後再定行止:心意一決,他故作沉之狀,倏地推杯而起,哈哈大笑,道:“姐姐待小弟不錯,原來目的在此,小弟若是不允合作,不識抬舉倒也罷了;不知好歹,那可罪該萬死!”他哈哈一陣長笑,一躬到地,轉身行去。
玉鼎夫人佯哎道:“你幹什麼?”華天虹道:“夜闌人靜,酒足飯飽,小弟告辭。”玉鼎夫人皺眉道:“孩子氣,正事尚未講完。”華天虹將頭一搖,一本正經道:“講到此處為止,這等事心照不宣,用不著焚香賭咒,獻血為盟。”他轉面說道:“兩位道長,在下告辭了。”五音真人與青虛子齊齊站起,含笑挽留,見他去意已堅,於是一同送至樓下。
出了一元觀,玉鼎夫人懷抱雪兒,與華天虹並肩漫步,低聲笑道:“你與白君儀訂下聚英樓的約會,是小酌談心,抑或比武論兵?”華天虹道:“都不是,我向她查問一個人的消息。”玉鼎夫人雙眉一聳,道:“誰?”華天虹本是懸念母親,向白君儀查問一下,見她追問,隨口扯謊道:“秦玉龍神志不清,我想打聽他父親秦白川的下落。”玉鼎夫人妙目一抬,在他臉上凝注一眼,笑道:“我已逐漸看出,你貌相忠厚,實則詭計多端,油嘴滑舌,是個城府甚深之人。”華天虹微微一笑,突然心中一動,道:“許久未見白君儀了,我到神旗幫曹州分堂去晃一晃,姐姐如果無事,就替小弟把風。”玉鼎夫人笑道:“深更半夜,打擾人家的閨女,成何體統?”華天虹道:“有什麼要緊,我也受夠惡氣了。”玉鼎夫人撇嘴道:“若是暌別己久,心頭思慕,去偷著看看也無不可,要我替你把風,那是休想。”華天虹嘻嘻一笑,道:“我一人去,若是被人殺了,念在相識一場,姐姐替我報仇就是。”玉鼎夫人撲味一笑,二人談談說說,不覺來至神旗幫曹州分堂附近,華天虹身形一晃,即待翻牆入內,玉鼎夫人一把拉住,嬌嗅道:“你是真的胡鬧?”華天虹低聲道:“那白君儀厲害得很,若在光天化之下,休想套得出她的口供,我出其不意將她拿住,她願講則已,若是推三阻四,惱得我起,索興一掌將她劈了!”玉鼎夫人輕哼一聲,道:“你捨得?”華天虹雙眉一軒,道:“我與她只有仇怨,毫無誼,有何捨不得的?”玉鼎夫人竊竊一笑,道:“我守在外面,你辦正事則罷,倘若不規不矩,我放一把火,將曹州分堂燒個光。”華天虹聞言一怔,匆促之間,體味不出她話中的含義,當下提起一口真氣,手搭牆頭,輕飄飄地躍了過去。
他內功大進,輕身提縱之術隨著邁進,落足無聲,端的微塵不驚。
在曹州住得久了,雖未進過這座分堂,對其屋字的構造卻早已看,情知白君儀住在後院,當下貼著牆,朝後潛去。
這曹州分堂守禦甚嚴,半角風燈之下,每座院落都有手執兵刃的明哨,陰影之下尚有暗哨,華天虹藝高膽大,加以在江湖上廝混已久,一般門檻已,蛇行鴛伏,片刻工夫,竟已摸進了後院屋內。
他揀那花廳四外、佈置得雅緻的房屋搜索。搜過兩間,居然找到了那小婢小靈的居處。
打量形式,知道白君儀必是住在右廂房內。他在門外站了一會,見屋中沒有聲響,於是輕輕地推開房門,閃身入內,反手將房門掩上。
黑暗中,他忽一股凌厲的勁風朝間襲來!
聽那風聲來勢,華天虹已認出是白君儀的手法,心中倒也佩服她的機警。他當下左掌一豎,在身前劃了半個圓圈,掄手一掌,倏地拍了過去。
只聽白君儀驚聲道:“啊!”她聽風辨形,發覺來人使的左手掌,頓時想到華天虹身上。倉促中,她舉掌一揮,擊過去。
“啪!”的一聲,白君儀口中一聲櫻嚀,嬌軀一仰,摔飛回去。
昔在辰州,她一掌打落華天虹的三顆大牙,這是華天虹切身難忘的奇恥大辱。華天虹這一掌雖未存心取她的命,卻也使了五成功力,立意要她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