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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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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一行人在當天下午重新動身趕路,因為有了丘同豫做翻譯,嘉圖瑚終於可以順利地與江月談起來。她第一件事自然是關心江月的孩子,祁璟本就怕人觸動江月那弦,聽嘉圖瑚問起,他眼神裡都能冒出刀子來了。

只兩個母親恍若未聞。

“是兒子,小名兒叫老虎,六月十的生辰…呃,和我們將軍同一天的生辰。”

“有孃照顧著,將軍叫我放心,我自然也就放心了。”

“想呀…怎麼不想,不過難得出來,將軍既然說他都安排好了,我便都信他了。”見江月眉眼間俱是幸福愜意的模樣,祁璟漸漸放下心,也不再豎著耳朵去聽兩個女人的談。

當他揹負了那樣多的風雨、危險,江月卻還能心意不改地倚賴他、信任他,這便夠了。

這一趕路直趕到整個天都黑了下來,兩批人馬方各自安營紮寨,停下休息。江月先是謝過了嘉圖瑚借她的衣服,轉個身,又把裡衣給剪了洗了,捧在火上慢慢烘乾。

祁璟瞧著江月小心翼翼地替他換藥包紮,一時責備的心思也淡了。女孩兒近乎虔誠地吻在他處理好的傷口上,白天裡又喜又嬌的模樣淡了下去,反像是藏了滿懷心事。祁璟伸手將她撈起,往懷裡一摟,安撫道:“那傷當真不打緊,不過是看著嚇人罷了…你瞧,這才兩,我都不覺得疼了。”

“胡說!”江月瞥他一眼,“不疼你剛才攥什麼拳頭,當我沒看見呢?”祁璟醞釀了半天安的話成功從腦海裡消失,良久方擠出幾個字來,“不早了,睡了。”江月志得意滿地把將軍推倒在上,自己顛收了藥瓶子,吹熄燭火,往他懷裡鑽去了。

得益於嘉圖瑚的出現,祁璟一行人避開了許多冤枉路,不過又騎馬行了三,他們便成功趕抵喀米爾。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喀米爾雖然是薩奚所有部族裡最居北的一處,卻是這一路行來,最溫暖的一處。與他們所見到的大多地域景象相同,喀米爾也已草木枯黃,只是這裡幾乎沒有什麼風,宜居指數自然跟著升高。

難怪所有的部族都在南徙,唯有喀米爾卻駐守家鄉。

祁璟叫停所有人,知趣地等在五百里開外的地方,請嘉圖瑚先去與帖穆爾彙報。嘉圖瑚領著薩奚兵士騎馬回了他們的聚居地,祁璟則下令安營紮寨,準備在此地長駐。

江月不管不顧地先拉著祁璟去換了藥,趁兩人獨處的工夫兒,江月忙問道:“怎麼要住在這裡呢?帖穆爾難道不會給咱們安排住處?”

“就算會也別給他添麻煩,如今薩奚正是內亂,咱們一群魏人跑到人家部落裡住著,不是給他找事嗎?再者說,與其讓帖穆爾把咱們當賊一樣防著,這樣兩不相侵,也是個體面。”江月極快地領會,替祁璟包紮好,拍了拍手,“那好吧,估計你又要忙了,我去找薛徽學吹哨吧。”在之前,舉凡祁璟有事不能陪著江月,總會打發薛徽教她吹吹哨,馴馴馬。江月雖對薛徽存了幾分小心,但也知道祁璟乃是好意,是怕她自己無聊,思念老虎。

此時江月主動提出,原是想哄祁璟放心。誰料,祁璟臉一變,伸手把江月握住,“別去找他了,我有旁的事要讓他做,你…你自己呆會,好嗎?”先前的理直氣壯到了後半句就有了幾分試探,江月對自家將軍忠犬的表現甚為滿意,微微一笑,寬解道:“當然好啊,薛郎能幫著你才是好事,不必管我…我帶了書來呢。”祁璟鬆了口氣,拉著江月的手貼到邊,輕輕一吻,“那你稍坐,估計帖穆爾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咱們一同去見他。”

“好。”祁璟弓出了帳子,立時召集人馬,代了營帳佈防一事。到了喀米爾的地盤上,以帖穆爾的為人,跑來動手倒是不至於,怕就怕會有來偷襲喀米爾的人,順道想把祁璟一行人也殲滅了。

他一邊排崗設哨,一邊和薛徽、丘同豫等人商議瞭如遇萬一,逃生的法子。

幾個人敲定了對策,祁璟揮手把人都遣散,瞧見薛徽,眼神一滯,“薛徽留下。”薛徽立時站住,旁餘人倒也不以為意,各自退下,都有要忙的事情。

祁璟神有些複雜,重新打量了一番薛徽,方沉聲道:“再出事,你就不必管江月了,專心應敵,護我左側後方。”

“是。”如非必要,祁璟鮮少和部署代緣由,軍令就是軍令,不容違背,而薛徽又不是一個多嘴的人,接了令,轉身退下,一步也沒有多留。

天高雲淡,望著屬下行遠的身影,祁璟竟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管他的猜測是對是錯,那個後果都是他無法承受的代價。祁璟扶著間佩劍,良久方收回目光。

帖穆爾是親自領兵前來,一百里外的哨兵瞧見他們的人馬,立刻回傳祁璟。祁璟也不著急,喚了江月,兩個人立在自己的營帳,遙遙候著帖穆爾,不過片刻,薩奚兵至。

祁璟抱拳一拱,沒有吱聲。

江月卻是滿臉堆笑,站在祁璟身旁朝他揮了揮手,“帖穆爾,久違了!”帖穆爾騎在馬上,並沒下來,一雙藍瞳先是祁璟身上劃過,接著定定地望住江月,目光中略含幾分不悅,“你來做什麼。”江月沒想到他會不理祁璟,先跟自己說話,臉閃過一瞬間的尷尬,卻還是從善如地回答:“我們魏人有一句話叫做夫唱婦隨,我隨我們將軍來的,有事,你問他吧。”祁璟不動聲地握住江月的手,如他所料,意外俏皮的女孩兒掌心裡全是冷汗,指尖的冰涼昭示著她並沒有臉上所表現得那麼泰然。祁璟將人往後拽了拽,自己上前一步,“帖穆爾,我們來時遇到了布由烈的部族,他們一路往東,已入了薩泰的領地。他們怕已是暗中達成某些協議了。”帖穆爾仍沒下馬,眼神也不離開江月,對祁璟的話恍若未聞,“他你來的?怕我傷了他叫你當盾?虧他是個男人…”

“帖穆爾!”江月脫口呵斥,先前興沖沖的模樣全化作一番不悅,正要辯解,卻被祁璟猛地攥了下手,乖乖息聲。

祁璟從容極了,他打了個響指,薛徽不知從什麼地方邁了出來,“去領布由烈的那兩個俘虜來。”轉過頭,一眨不眨地緊盯帖穆爾,“見面禮,不成敬意。”兩個薩奚人罵罵咧咧地被拽了出來,帖穆爾終於不追著江月死纏爛打,又驚又疑的眼神掠過祁璟,沉默片刻,忽地一笑,“祁大將軍,幸會。”祁璟仍是適才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懶懶道:“幸會。”帖穆爾用薩奚語問了那兩個布由烈部的俘虜幾句話,對祁璟說話的語氣漸漸變了,他勒著韁繩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二人間的距離,同時也降下了自己因為高度而帶來的壓迫,“祁將軍既已光臨敝部,還請到營裡用個膳吧。”看了眼江月,不容拒絕道:“你也來。”祁璟沒多說話,微一頷首,示意士卒去牽他和江月的馬來,兩人輕裝簡從,竟連薛徽都沒帶,隨著帖穆爾便離開了。

帖穆爾心道一聲佩服,對祁璟,不得不生出些敬畏。

喀米爾真正生活的營地,要比這之間五百里地之間要熱鬧多了,三萬餘人的部落各自聚團,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群居著,而帖穆爾則住在眾人環繞之中最大的營地間,四周都圍了柵欄,白藍相間的布帶纏繞其上,大抵是一種地位的象徵。

幾人策馬而入,早有薩奚小童一溜跑著上前,跪在地上恭候著帖穆爾,幾人翻身下馬,小童又一溜煙地上前牽馬,不作聲地牽著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