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對方狀師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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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動所有手下，忙碌了兩天後，荼蘼再上公堂。此乃大理寺首次非公開審理了公主和離案，主審官是升為大理寺卿康正源。

公主一方沒有請狀師，真系親屬代表是微服皇上本人，高公公繼續努力當隱形人，一邊侍候著。村這邊，他老爹自稱“羞愧”事實上是沒敢出席，荼蘼擔任狀師。再加上書記官一員、經嚴格篩選差役四名，滿公堂才十一個人，知情者可謂少之又少。

不過韓謀沒有明令止朝臣們議論此事，所以民間自然聽到風聲。而且，事關*案子可不公開審理這樣律法觀念，也潛移默化開始了宣傳。

例行公堂程序後，康正源問道，“狀師，你可有話說？”荼蘼上前一步，還沒說話，就聽到大公主冷哼一聲，威脅意味濃厚。她當然不會怕，但卻覺得強權任何時候都受優待啊。整個公堂上，除了兩名差役外，村跪著她站著，其他人都有座位，包括應該被告韓謹佳。

“有啊有啊。”荼蘼好脾氣地說，“本案有些奇特，韓謹佳和村互為原告和被告，所以請康大人決定哪一方先提出訴訟要求。”

“大膽！你敢直呼本宮名諱！”康正源還沒說話，大公主就大聲斥責道。

荼蘼掏掏耳朵，瞄了大公主一眼，看到她那顆缺牙後，好懸沒笑出來，只得清了清喉嚨道，“大公主，您沒上過公堂，所以不知道。所謂律法大過天。這是公堂之上。就算是皇上，陳述案情之時，也必須真呼其名。因為與律法有關敘述必須絕對準確，而名字是每個人準確特徵之一。”切，你特麼一個廢后所出公主，跩什麼跩，只要站公堂上，小爺怕過誰。

“還有…”她接著說，“公堂之上。若非主審大人詢問，或者進行到對推階段，都不可隨意開口。不然，按律應判藐視公堂之罪。”

“那又如何？”韓謹佳柳眉倒豎，“本宮是公主。”

“這裡你只是被告和原告！”荼蘼哪裡是被嚇大。句句針鋒相對，“公堂權威是皇上給，是律法賦予，誰也不能違背。常言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有明文規定，公主可以例外？皇上您說呢。”她叫韓謀。

韓謹佳倚仗就是皇上爹。那她也拉大旗，做虎皮，看韓謀怎麼做。

可是，姜果然是老辣。她把皮球踢過去。韓謀卻不動如山，緩聲道，“朕是來聽審。”得，皮球踢到康正源那裡了。

康正源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一拍驚堂木道，“韓謹佳。不得多言。”

“否則呢？”

“否則依律處罰！”韓謹佳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出聲，只重重又哼一聲。她雖目中無人，卻也不是完全無腦，深知父皇如果不出聲，就是不支持她鬧，那她當然會收斂。本想上來就以勢壓人，果然六和傳說中一樣，本不吃這套。

“涉案一方畢竟是公主殿下，出於尊敬，應由公主這方先提出要求。”康正源態度一鬆一緊，場面控制得相當好。

韓謹佳騰了站起來，走上幾步，指著村鼻子道，“我是大唐公主，是君。他雖然是駙馬，卻是臣。可是他居然敢打我，臣毆傷其君，該當何罪？”

“大公主，只是夫間爭執而已，何來毆打一說？不用嚴懲吧？”荼蘼上前一步，擋村面前。身為狀師，絕不能讓對方威脅自己委託人。

而“嚴懲”二字，韓謹佳並沒有說，荼蘼卻進行了引導問答。現代，這是非法手段，但古代嘛，既然律法明文規定特權階級有優待，相應使詐也是迫不得已。

果然，韓謹佳上當，大聲道，“必須嚴懲！砍掉他手腳！”一邊韓謀閉上眼睛。

愚蠢！囂張！跋扈！這就是他長女。是從前太縱容她了，所以受不得一點委屈，輕易就上了六丫頭當。急於報復，以至到了口不擇言地步。不是沒腦子，是本不想用，因為有他撐，就可以無法無天。

“要不要這麼殘忍啊？”那邊，荼蘼大聲爭辯，神情無奈，不像平時公堂上犀利與明，“一夫百恩，百夫似海深。你們成親四年，難道連半點情分也不講？”

“我跟這個賤東西，有什麼情分好講！早就恩斷意絕！”韓謹佳非常動，因為自尊受到了重大傷害，所以完全喪失了理智，近乎不管不顧，像撒潑一樣。什麼公主禮儀風度，什麼女子應有優雅端莊，都扔到脖子後面去了。現她一手叉一手指點樣子，和街頭巷尾與人爭執潑婦沒有任何兩樣。怪不得人家說，上天要人滅亡，必將令其瘋狂。

而荼蘼，等就是她這句話，當即閃開身子，走到公座之前道，“大人，既然公主和駙馬已經恩斷意絕，請判決他們和離。”

“誰要和離？不許這麼判！”韓謹佳立即轉過身，一陣風似衝過來。

荼蘼一度認為，大公主同學要打她。她當然不會吃虧，正考慮要怎麼反擊，韓謀已經裝不下去淡定了，叫了聲，“謹佳！”聲音不大，但那種威嚴似乎把公堂上下都包裹起來了。彷彿空中有一隻無形手，按下了整個畫面暫停鍵。

韓謹佳登時就消停了，無比委屈看著自己父皇，帶著哭音道，“父皇，我絕不和離。”韓謀又閉上眼睛，順帶著深一口中氣，隨後站起來。

他後悔了，一不該把力全放江山社稷上，疏忽了對孩子管教。哪怕不是皇子，也不能如此放任。由杜後去驕寵溺愛著長大。二不該為了讓少人知道堂審細節，連個狀師也沒請，直接讓大女兒和六那丫頭對上。那純粹是找死，沒有半點勝算。

但是，為什麼他惟一兒子、到死也不能相認兒子，那種黑暗痛苦環境中長大，卻沒有長歪，反而成了有擔當、有能力，而且內心溫柔多情好孩子呢？

想到夜叉。對荼蘼挖坑給他女兒跳事，氣突然就消了大半。那丫頭代表是村，只考慮到駙馬一方利益是正常吧？

而他站起來，這公堂上還有誰敢坐著，全體跟著起立。身子略彎，向他，向至高無上皇權低頭。

“都坐下，各司其職，不要因朕而停止。”韓謀道，慢慢踱到堂上。

那架勢…難道…

“堂上，朕…我認為。剛才大公…韓謹佳說話，只是一時之氣話，出於義憤，怎可當成定案依據？”我親孃四舅老爺。韓謀果然要代女辯護？哈，她真是了不得，居然有一天和皇上對簿公堂。這種情況下，她是要輸還是要贏？

不僅是她。公堂上所有人都驚了。一般人管主審判官叫大人，韓謀當然不能這樣。於是直接稱呼為“堂上”朕自稱，也直接改成了“我”這說明他要一切按規矩來，不因為自己是皇上身份而破壞律法規定。這一點，真讓荼蘼高看了好幾眼。封建帝王，這麼開明實是太少見了。

康正源從小也養宮中，是韓謀看著長大，所以也很瞭解了他意思，當即坐下，繼續審案。雖然有些如坐針氈，好歹還能保持鎮靜和思路清晰。

“言之有理。”康正源轉向荼蘼，“狀師怎麼說？”同時，遞過來一個眼神。

這是多麼怪異堂審啊！

大堂上冷冷清清，無人看審，總共才十一個人，判官是大唐年輕有為官員，還是長公主獨子，差役都是刑部捕頭中翹楚，連書記官都有正六品品級。原被告呢？是公主和駙馬，皇帝閨女和大將軍之子。驚世駭俗是，皇上親自當了狀師！

狀師！是狀師！人們心中低賤職業，一個國公孫女舍了臉面就夠可以了，誰能想到九五之尊也願意低下高貴無比龍頭，偶爾為之？這事要傳出去，狀師立即就從賤業，眨眼間變成現代這般金領行業，高級人士，上社會英。

韓謀！美大叔！皇上！您知不知道您引領了啊。可能是被迫，屬於臨時起意，並沒有想太多，可此舉確確實實會對大唐、乃至整個封建社會產生深遠影響。

荼蘼很動，所以輕輕鬆鬆就把康正源賣了，“皇上，康大人丟眼給我誒。他是想問我:敢不敢公堂上贏您？”康正源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身體本就不強壯，因而咳嗽了半天才平了。但隨即，心中有隱隱泛出笑意。他心裡默默喜歡姑娘，本就是如此呀！機辯無雙，打官司時詭計多端，咄咄人，可事實上，與人相處時管多疑，卻沒有什麼暗藏曲折心機。

她百變智計只是用各類案件上，但她心一直光明磊落。就是這樣矛盾啊，所以他把她埋心裡，念念不忘，小心保持距離，緩緩以朋友名義，溫柔相待。所以無畏喜歡她到心都疼了，不得不遠走幽州。

可現看到她意氣風發樣子，他覺他和表哥心裡苦是值得。能看到這樣與眾不同姑娘站眼前，展示著才華，也是很大幸運。說到底，是他們兄弟倆發掘了她。

“那你敢不敢呢？”只聽韓謀反問。…………………66有話要說……預報一下，本書國慶左右結束，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月，所以這是後一個月求票。請大家投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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