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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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伯打開木箱,只見箱內盡是鋼打製的用具,單是利刀,便多達十把以上,大小完全不同,此外,各式各樣的鉗子和利剪,琳琅滿目。
言老伯解釋每一件的用途,絮絮不休。
阿烈神恍惚,本不知他說了些什麼話。
等到阿烈突然清醒時,屋中只剩下他一個人,競不知道言老伯是幾時離開的。
那個放滿刀鉗針剪的木箱,還打開蓋子,擺在他面前,阿烈急忙移開目光,他甚至不敢讓自己想到開刀之事,因此打開手中的冊籍,胡亂瞧著。
他恰好揭到關於彩雲鳥的紀錄,猛然間身子一震,凝神閱讀下去,大約過了一頓飯之久,他突然被咳嗽之聲所驚動。
這陣咳嗽嘶啞的劇烈,乃是從外面傳入來。他放下冊籍,趕緊走到門邊,只見言老伯站在院中,彎著咳個不停。
阿烈飛跑到院中,替他捶背,過了一陣,言老伯才停止了劇咳,阿烈扶他到臺階處坐下,問道:“您怎麼啦?”言老伯道:“這是極兇險的微兆,再來這麼一次,非死不可。”他的聲音十分虛弱緩慢,使人生出風中殘燭之。
他停頓一下,又道:“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一開刀準死無疑,所以不必想到這件事。”阿烈高聲道:“言老伯,振作一點,您還有得救。”言老伯有氣無力地道:“這話怎說?”阿烈道:“我剛才閱看那抄本才知道的,您在那上面記錄著如果聽到彩雲鳥的鳴聲,就是已拉過糞便之徵。”言老伯神大振,抬頭道:“是阿!那鳥叫過一聲,對也不對?”阿烈道:“那隻叫的似是領袖,一直在牆上戒備。後來掠下院中,吃了一顆果實,回到牆頭,歇了一下才振翅高飛,同時發出叫聲。”言老伯道:“那麼這泡糞便,必是撒在牆頭。你快去瞧瞧,那糞便應是五彩的。”阿烈飛奔而去,很快就爬上牆頭,高聲大叫道:“這兒真有一泡,言老伯,您可以活命了。”他在言老伯指揮之下,很快就將那一泡糞便,移到金盆中,敷貼在那五仙壇的部。
現在他們便靜等那五仙壇開花,照典籍上記載;兩個時辰之內,必定開花…
言老伯已從木箱中取出兩支銀質小管,分一支給阿烈“此花開時,將泌出花,此是天材地寶的華,我肺中的惡瘤雖然可怕,但一服這仙壇花,頓時痊癒。”阿烈道:“您老治病要緊,不用管我。”言老伯笑道:“你聽我說,此花一共分泌兩次仙,我過第一次,便立刻睡過去。因此第二次結之時,我全然不知,你不,也是白白糟蹋了這種異寶。”阿烈點點頭道:“若是如此,我自然聽您的話。”言老伯道:“你服過仙壇花,立時脫胎換骨,不但力大無窮,而且身輕如燕,能蹈虛而行。
再加上這仙壇花瓣,有闢毒的靈效,你身懷此寶,幾乎可說是不死之身了。”阿烈十分興奮,想道:“我力大身輕之後,就不怕七大門派之人了。”突然間一陣異香充彌全房,壇葉上傳出一陣輕柔的嗤嗤之聲。
言老伯和阿烈一齊望去,只見那宛如翠玉雕琢而成的闊大葉子邊緣,冒出一點點紅的芽。
這芽生長的速度,比之其他的植物快過數百倍。它在人眼可以覺察的情形下,破葉而出。
這陣“嗤嗤”之聲,便是那芽破葉的聲響。由於這等奇異的景象,使阿烈對這仙壇花增加了無限信心。
言老伯一面觀察著,一面低聲道:“孩子,這是大自然中的奇景,幹百年也不會顯現一次。我們單單是這一份眼福,已經是舉世所無了。”他的聲音和態度中,出強烈的虔誠崇敬之心。
阿烈也不由得為之肅然起敬,油然而生命運之情。
那一芽,從葉子邊緣長出來,不一會工夫,已達半尺長,但仍然未有停止之勢。
阿烈瞪口呆地道:“真想不到這仙壇生長得如此迅速,而且竟然長在葉子的邊緣上。”言老伯道:“古人說曇花一現,就是形容此花開謝的迅速。而普通的曇花總是在夜半開放,大約兩個時辰,便自凋謝,這五仙壇,時間還要短促得多。你記著別用手碰觸,須得以這銀管花,不然的話,那數滴仙花之,人手一碰,立即消失。”阿烈道:“我記住了。”眼見那芽尚在長,但末端已漸見肥大漲起。不久,嗤嗤之聲已經停止,花蕾卻越來越肥漲。
終於變成一枚達半尺的花蕾,阿烈暗暗估計,此花盛開之時,少說也當有徑尺之大。
這恐怕是他平生所僅見的最巨大的花朵了。
他們都很緊張地等候著,約莫過了一盞熱茶之久。
阿烈發出低低的歡呼,道:“瞧,仙壇開花了。”言老伯興奮地點點頭,道:“奇了,我這刻已經到體內血氣順適,生機。相信這仙壇花的香氣,已具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妙效。”阿烈道:“那太好了。”那枚花蕾已經漸漸綻放,只見花瓣的尖端,彩暈浮動,已有一種極絢爛醉人的光彩。
他們只窺見一斑,便已如此奪目人,等到完全開放時,它的綺麗明媚,已是不可言喻了。
言老伯滿面洋溢著嘆祟讚的光輝,他乃是花卉之道的當代宗匠,親眼得見這等仙花盛放,內心所受到的動,決計不是言語筆墨所能形容的。
那朵五仙壇,發出一種沁人脾肺的芬芳,香得難以形容,教人恨不得投身跪拜於花前,死亦甘願。
阿烈實然間吃驚地向言老伯望去,但見他合掌膜拜,面上出如痴如醉的神情,接著低頭向那仙花伸去,好象要嗅清楚那陣花香。
他本來並不在意,但他的記憶力特強,剛才言老伯說過不可碰觸及此花之言,這刻泛起心頭。
言老伯如此醉若狂的神志,實在使他耽心那鼻子會無意觸及花朵。因是之故,他覺得應該提醒言老伯。
阿烈道:“言老伯…言老伯”言老伯毫不理會,頭盧仍然慢慢的向仙花伸去.阿烈猛可想起他如痴如醉的神情,莫非是已經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