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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令人心癢難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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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彥之警醒起來,冷笑:“不必,在你這齷齪地,吃什麼都噁心。這個婢女我帶走啦,再教我知道你同柺子買姑娘,看我將這金環谷燒成一片白地!不信你且試試。”信手將昏倒的孫自貞扛上了肩。長定坊老孫頭的閨女同父親鬧彆扭,負氣離家,大半月裡音信全無,老胡旅居越浦期間,常到長定坊生酥寺外的攤子上吃一碟老孫頭炮製的“兩紫蘇魚”佐姜豉羊油飯,鮮得連舌頭都差點下肚裡。

聽人講起此事,二話不說慨然手,一查之下,才發現這個把月裡越浦失蹤的姑娘竟多達十數人之譜,其中年齡相若、形貌上又似有共通者,共計五名,老孫頭的閨女孫自貞正是當中之一,顯有蹊蹺。

胡彥之循線踹了幾處柺子窩,饒是他將賊頭兒揍得滿地找牙,無論哀聲討饒或倔強硬氣的,都發誓沒見過老孫頭的女兒,只能認為除了專販人口的拐賊,另有一幫人在擄劫特定的對象,柺子不過是蒐集的管道之一罷了,遂盯上了越浦城外幾處新興的銷金窟,方有今之行。若老孫頭的女兒出現在“羨舟停”那麼其他幾人也可能還囚於後進的某個密室。

鬼先生既已現身,眼下是查不了了,卻不能教他知曉自己對這幾樁少女失蹤案留上了心,否則於媺、吳阿蕊諸女恐遭滅口,只能裝作俠義心發作,如攜走玉斛珠一般,帶走的乃是一名回神不知身何處的苦情小婢。

果然鬼先生的目光往孫自貞撐鼓裙布的股與長腿間一巡梭,嘖嘖道:“胡大俠上院嫖,嫖完還不忘助人脫離苦海,如此矛盾的俠腸義懷,不愧是觀海天門的正宗。

罷了,誰教你是我親弟弟呢?便是吃幹抹淨了還帶打包,也只能認啦。”笑顧十九娘道:“這丫是開過苞的,還是個粉雛兒?”翠十九娘何其乖覺,豈能不知少主的意思?眉目不動,嫋娜斂衽道:“回少主的話,這丫頭剛來不久,還未調教妥適,先教她斟酒侍宴,跑跑腿兒打打雜,悉席上的氣氛,並未開懷。”

“不嫌年紀大了些?”

“回少主,”十九娘垂眸道:“有些貴客就好這口,說是街裡出身、無一絲脂粉氣,身強體壯,折騰起來格外有意思。也有非漁女農婦不歡,又不真愛魚腥土味兒的,樓子裡也得備著。”鬼先生哈哈大笑。

“這麼說胡大俠看中婢女,也算是“有朋不孤”啦,不錯不錯。”

“少廢話!”胡彥之見他倆一搭一唱調侃自己,吹鬍子瞪眼的故作不忿,心知此事撇得越清,仍陷於谷中的少女們就越安全,虎聲道:“老子便說到這兒,你們好自為之,不用送啦,告辭!”左臂環著孫自貞並垂的大腿草草一拱手,回頭便要離去,眼角瞥見積於門廊間的狼籍碎木裡突出一隻劍柄,正是自己所攜對劍之一,若那撈什子“豺狗”橫加阻攔,也只好拔劍殺出條血路。

“且慢。”(看來…是免不了啦。)如果可以,他實不想與亡父的舊部刀劍相向,更遑論聾啞殘疾之人。老胡在心中暗歎了口氣,颯然回頭,軒眉道:“你待如何?”鬼先生聳了聳肩。

“你就這麼光著股出去,旁人還以為我金環谷“羨舟停”是剝皮酒樓,非剝光了客人才讓走,傳將出去,以後生意還做不做?你不同我吃酒不打緊,別壞了我的招牌。給你一身衣衫靴鞋,穿戴齊整了再走,不算為難胡大爺罷?”胡彥之心想現下硬闖是闖,一會兒闖也是闖,且看他什麼玄虛,冷哼一聲,抱臂停步。鬼先生對十九娘道:“給二公子拿幾件替換的衣物來。”翠十九娘福了半幅:“是。”雲袖一揮,攜明端與豺狗們齊齊告退,偌大的上房裡除了昏不醒的孫自貞外,便只剩下兄弟二人。

鬼先生揭起劣的糊紙面具,出一張如婦人好女般妍麗的白皙面龐,美則美矣,於勾眉挑之間卻略顯輕佻,胡彥之不皺眉,冷冷地轉開視線,逕投窗外牙月風梅。

“你這般惱我,莫不是為那姓耿的渾小子?”鬼先生笑道。看著他那天真無瑕、略顯孩子氣的笑容,胡彥之益發光火,惟不想稱了他的心意,強抑著怒氣,冷道:“我警告過你,耿照是我的結義兄弟,你他就跟我沒兩樣。

你既鐵了心我,我也沒別的話。你該慶幸他沒死在阿蘭山,否則咱倆就不是像現在這樣,光站著扯淡而已。”鬼先生淡淡一笑。

“你對義兄弟好啊,怎不見對親兄弟好?”

“…你還有臉跟我提“親兄弟”三個字!”胡彥之突然狂怒起來,猛地轉頭,如非兀自扛著孫自貞不敢放下,便要衝上前去一把揪起他衣襟的模樣,眥目咬牙:“兄弟是手足,妹妹就不是?

你那狗組織搞得什麼大事,要你砍花你親妹妹的臉蛋!她還這麼小…忒標緻的小臉蛋…那刀疤蜈蚣也似,紅得怕人…你怎下得了這般毒手!將來她要怎生嫁人?你…你個混帳!”雷滾般的低咆忽於喉間一哽,再忍耐不住,將孫自貞往半張傾倒的軟榻上一放,啪啪啪三步涉過及踵的汙水,近三丈不過一霎眼間,醋缽大的拳頭已朝鬼先生面上揮落!

鬼先生舉臂相格,被壓得一沉。胡彥之身子尚未落地,膝錘逕撞他口,鬼先生左掌“啪!”及時接住,仍被走山般的頂之勢撞得踉蹌倒退,沒能封住老胡的下三路。胡彥之身形墜下,右足才沾上藺草蓆墊,左腳已“呼”的一聲自他肩頸勾落,仍是近身短打的路子。

鬼先生並起雙臂一擋,被蹴得側向歪倒,仍未脫出他雙手臂圍。胡彥之連推帶搪,啪啪一陣貼勁響,雙掌打穿散亂的遮防,及體時一撮拳,重重打上他的顴骨和下巴。

“少主!”捧著漆盤迴來的翠十九娘見了,失聲驚呼,正上前,卻聽鬼先生喝道:“休來!”胡彥之猶不解恨,正往他鼻樑上再補一拳,鬼先生卻側頸閃過,一記手刀輕輕切在他臂相的“周榮”上。

胡彥之理都不理,左拳又出,這回卻是臂腋間的“青靈”中招,整條左臂血路一滯,痠麻難當,這才警醒過來:“是他讓我!”省起猶在虎,不能扔著孫自貞不管,點足飛退,躍回老孫頭的閨女身畔。鬼先生抹去口鼻血漬,對十九娘抬了抬下頷:“服侍二公子更衣。”十九娘垂眸:“是,少主。”乖順猶如一名小婢,襯與她蜂出的成體,教人愛憐之餘,復燃焰。胡彥之強抑心猿意馬,冷道:“不必!”仰頭不看,暗裡卻蓄著一口真氣,將耳目覺察延伸至廊廡窗外,以防十九娘或隱於暗處的豺狗們暴起發難。

鬼先生倒是一派悠然,笑道:“讓翠娘服侍更衣,可是人間至極的享受。以她手路之巧,光用十手指便教你魂飛天外,再瞧不上那種半生不的野丫頭。你一定要試試。”

“不必,我無福消受。”胡彥之冷哼一聲,留意到十九娘濃妝豔抹的粉面上微一絲羞意,這般與她冶麗的形貌無比扞格的表情,竟比出現在懷少女身上更勾人,令人心癢難搔,非痛嘗一回才甘心,暗自凜起:“她可是調教出一斛珠這隻小蜘蛛的狠角兒,論起道行縱無千年也有百年啦,絕非一斛珠可比,莫著了她的道。”十九娘蜂款擺,裙下羅襪尖兒如蜻蜓點水,於翻飛的裙裾間忽隱忽現,隨著抬腿邁步的動作,紗裙面上不住浮她豐滿修長的大腿線條,走到胡彥之身前才停下,捧著漆盤嫋嫋娜娜施禮,柔聲道:“翠娘給二公子更衣。”

“放著就好。”老胡哼笑道:“你比五帝窟的女人還像條毒蛇,再走近我怕我會陽痿,還是別客氣為好,伯母。”翠十九娘俏臉微僵,順從地將漆盤放下,俯身時雙跌宕,幾從抹邊緣溢出,映得人滿眼雪顫,直目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