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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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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位於陣中的一箇中年戎裝男子也凝神望去,他眉目儒雅,氣質看似書生一般,但整個高句麗無人敢輕視這個人,大將軍——文智。隔得雖有些遠,但文智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正覺不妙,旁邊下屬中已有人叫了出來“是高月公主!”文智眼角登時搐了一下,假裝沒有聽到,但餘光已掃向了自己右後方。

一個身材高瘦拔的男子正手扶長刀,安坐馬上不動,文智雖然認真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因為那壓低的斗笠將他表情全部遮掩,一時間,機如文智也無法判斷這人心中的想法。聽著耳邊越來越響的討論聲,文智頓覺不滿,臉一沉,他身邊的副將樸和宇立刻開口說道“安靜,身為高句麗大將於戰場之上竊竊私語成何體統?還不約束下屬!”四周的雜聲登時消失,跟著一個個命令傳了出去,原本騷動不已的高句麗軍隊漸漸安靜了下來,文智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城下數個高句麗的傳令兵沿著陣型策馬來回奔馳,緊接著敵人軍隊就恢復了原有的平靜,站在城頭上的顧邊城眉頭一緊。從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高句麗軍隊號令嚴明,軍中大將對於士兵的控制力極強。文智…果然名不虛傳!

石老將軍自然也發覺了高句麗軍隊的變化,額前的皺紋越發緊密起來,被強壓在牆頭的高月歪頭看見石老將軍的表情,她輕輕地笑了起來。一定是他來了,他就在陣中看著自己吧,想到這裡高月忍不住掙扎了一下,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尊嚴一些。

“臭娘們,亂動什麼!”負責壓制高月的軍士怒罵了一句,下意識地反手一擰,高月的肩髂處登時傳來“咔吧”一聲輕響“啊!”高月痛叫了出來,表情扭曲至極。

“大,呃,主人!”一個相貌憨厚,身背長弓的高句麗戰士登時叫了出來,他有些惶急地看向那個被斗笠遮住表情的男人。見他依舊不言不動,又想開口,突覺一道銳利的目光紮了過來,直入皮,他不自地扭頭看去,那個叫老耳的乾癟老頭正冷冷地看著自己。年輕戰士隨即低下了頭,木雕石塑般站好,再沒人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安。

“大將軍!”負責喊話的高句麗人已回到陣前,高月的情況他看得最清楚,知道這種情況可不能由自己說了算。沒想到那些漢狗如此下作,竟然將高月公主當成了擋箭牌,可將軍當初不是說,高月公主的事無需心嗎?雖然心中疑問重重,但他還是迅速地翻身下馬,向文智行禮回覆“大將軍,那石將軍說,說…”這人說得猶豫。文智淡淡地問“說什麼?”喊話之人額頭已經沁出汗來,一咬牙說道“他說那女人就是回覆!”文智心想這喊話的人還算伶俐,沒有說出高月公主的名字,不然真的會亂了軍心。畢竟大部分士兵都不知道,自己的公主被送往天朝做人質的事情。其他人看文智眼眸半闔,不發一語,以為他在思考該如何答覆對方,全都屏息等待。偌大的戰場上,登時只能聽到軍旗被晨風吹佛得颯颯作響。

聰明如文智自然知道旁人在想什麼,心裡唯有苦笑,有些事情的結果早就註定,自己說了本沒用,現在不過是拖時間而已,或者說,等他決定。

“咴…”一聲馬嘶突兀地響起,文智雙眼登時一亮,他身邊的將領們也都回頭看去,那一身青衣軟甲的青年竟然策馬開始前行。

按說在這戰場上是文智為大,他不動,無人敢動,但看這青年擅自行動,竟無一人阻攔。對於文智親近將領而言,這個青年的來歷太神秘了,貌似文智也對他畢恭畢敬,數來種種計策,竟有一半是他的主意。就是他身邊的人也個個冷漠高傲,似乎除了這個青年,再沒有半個人能進入他們眼中。有人猜測這青年多半是來自內廷,也許還代表了…

眼看著青年策馬一步步行進,文智的親兵們也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靠近文智。

“文將軍,”青年駐馬輕喚了一聲,文智忙策馬貼上前,低聲應道“是!”聽到青年的聲音,文智身邊的副將樸和宇太陽突突地跳了幾下,這段子,這青年跟大將軍密談之時,包括自己在內的將領都不得靠近,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聽到他當眾說話。

但這個聲音自己雖然只聽到過一次,卻永遠也不會忘記,樸和宇嚥了一下,只覺得心跳加速,他迅速低下頭,以免有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家雖已敗落,但仍算權貴出身,同胞姐姐就在內廷擔任太后殿的總管。三年前自己前去探望姐姐,竟無意間撞到了大君前來給太后問安。大君身體虛弱,基本不上朝,朝政都由太后和尚書車永申來把持,那雖然沒有見到大君真容,但那清冷的,彷彿沒有溫度一樣的聲音,卻好像在自己耳膜上打了一個烙印。

文智並不知道自己副將心中的波濤起伏,聽到了青年的吩咐之後,他通體生寒,擔心青年看穿自己內心想法,忙低頭恭聲道“是!”青年自行策馬出陣,向松巖城的方向馳去,他的下屬立刻跟上。

“將軍,您看!”傅友德指了指來人方向,石老將軍不安的心頓時放輕鬆了些,哼,看來當初燕老元帥硬要把這血統高貴的公主要來,真是有先見之明,現在這些高句麗狗也不敢輕舉妄動,既然派出這一小隊人馬,想必是來和談的了?

“弓箭手準備!”顧邊城斷喝了一聲。石老將軍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欣喜竟忘了戒備,好在他人老成,腦子一轉微笑著說了句“不錯,但弓箭手也要小心,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箭,免得被高句麗人抓住把柄,說我們斬殺來使!”

“是!”守城士兵齊齊應和。特意強調了那個“我”字石老將軍斜了顧邊城一眼,見他毫無反應,滿意地笑笑,心說就算你驃騎無敵,在這松巖城,還由不得你說了算。

“咔噠,咔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高月的表情也開始興奮,一時間似乎都忘了手臂被折斷的痛苦。是他,一定是他!高月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打頭之人,看著他拔的騎姿,曾經的一幕幕頓時從腦中不停閃過…

“母后,為什麼一定要把月送走!”

“我們不是議和了嗎?!我們進貢了那麼多金銀財物女人,為什麼他們還要月?!”

“月,我發誓,我一定會親自把你帶回來,就算你成了那天朝皇帝之人,我也會把帶你回來!”

“月,有小弟陪著你,我放心,你也放心,忍耐,我們都要忍耐,直到我們再會的那天…”淚眼模糊的高月看著騎隊離自己越來越近,自己忍了十年了,從十五歲忍到了二十五歲,原以為還要繼續等下去,直到頭髮花白,容顏老去,自己的魂魄才會回到他身邊,可現在…他實現諾言,來接自己了。城中那些死士的失敗,讓高月失望不已,偏偏在城下又發現一心指望的水墨竟然是南人,心如死灰之際,他竟然出現了。

恍惚間,高月彷彿回到了寒枝城,他,自己還有小弟在一起讀書,玩耍,親暱,如果不是自己被送往天朝,現在早就是他的人了吧。可現在,自己已不是二八年華,豐潤如鮮花一般的年紀了,他會不會嫌棄呢…高月熱切地望著那漸近的身影,他已長得如此拔。

“站住!”天朝這邊的大嗓門軍士按照石老將軍的手勢大喊了一句,馬隊立刻勒住了韁繩,距離城牆大概還有三百步的距離。打頭的青年越眾而出,抬頭看向城上,顧邊城也在觀察著他,這人一出現,顧邊城就本能覺到了危險,他不動聲地退了兩步,站到了石老將軍身後。石老將軍心想這顧邊城還算識禮數,沒有越俎代庖之心,下意識地又自己已不再結實的膛。

“你是何人?”城牆上傳來大聲問詢。馬上之人的目光從牆上眾人身上劃過,盯著嬌容慘淡的高月半晌之後,才緩慢開口說“我是文智將軍帳下謀略,特奉將軍軍令前來談判!”縮在牆柱邊的水墨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只覺得冷冷的,但字字句句的彷彿就在耳邊響起,她忍不住了一下手臂上豎起的汗

顧邊城則有些吃驚,這人隔著城牆有近三百步遠,聲音並沒有提高多少,卻如此清晰,顯見是練過內功的。石老將軍也覺怪異,但現在他已想不了太多,只想該如何讓高句麗人退兵,哪怕再拖延數天也好。

“沒什麼好談的,我還是那句話,錯在高句麗,告訴你家將軍,若識時務,速退兵為宜,其他免談!”石老將軍成竹在,高月乃是高句麗王朝最高貴的血脈之一,就算是文智,只怕也沒有承受傷到她的膽

“如果不呢?”那男子依舊沉穩地問。石老將軍獰笑了一下“你說呢?”聽他這樣說,守在高月身後的幾個士兵同時上前,幾把長刀登時架在了高月的脖子上,一絲鮮血登時順著她細白的脖頸了下來。場面忽然安靜了下來,兩方人馬冷漠地看著對方,眼底只有仇恨甚至血腥。

靜默了半晌,青衣男子忽然伸手緩緩地摘下了斗笠,城牆上的天朝士兵不自覺地凝神看去,只見他面略蒼白,容貌端正,最特殊的就是那雙細長的眼睛,眸珠漆黑如墨,卻彷彿罩著一層霜,讓人不敢直視。他只看向了城頭的高月。

滿面的高月痴痴地與他對望,一瞬間,天地間再沒有戰爭,敵人,硝煙血腥,甚至空氣都停止了動,只有他。那雙冰冷的眸子閃了閃,恍如殘冬剛剛解凍的溪,依舊涼,卻已帶了初的溫暖。他還是那樣,每當做錯了事,就會這樣看著自己,讓自己無法再責怪他。做錯?高月失神的想,錯了什麼呢,那樣的悲哀…

“小心!”顧邊城一聲怒喝響起,石老將軍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旁的高月,她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一把利刃已當而出,刀尖雪亮的卻不帶半點血痕。驚呆了士兵突然反應過來“慢!”顧邊城撲過去之時已晚,那個偷襲高月之人被其他天朝士兵捅得像個刺蝟。他一手緊緊地握住了高月的肩,兩人彷彿黏在了一起,驚惶的天朝士兵想將兩個人拉開都不能。